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诡面天后》全集 作者:Rhamnousia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容貌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为了上位,娱乐圈的女明星们无所不用其极,整容早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 2011年底二叔接待了一名刚刚出道的女明星,也让我见识了二叔帮人“改头换面”的能耐。 从那之后我才明白,真正的易容术中蕴藏着难以窥测的深意,而且凶险异常。 更可怕的是,那次“手术”之后,一系列变故接踵而来:皮肤上诡异的红斑、楼道里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仓库中经久不灭的灯笼,还有碎了脑袋的尸体和阴魂不散的无脸男子,所有的一切,将我引入一段古老的传说之中…… 说说大陆女星利用邪术整容的内幕,明星整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章整容的女明星 我当时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不过,老实说,二叔当然不可能让Z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都没那个胆子,要不是公安查起来,还不知道要捅什么乱子出来。 二叔虽然放了狠话,但当晚就开始收拾东西。 二叔跟我说:“咱们这回真得出一趟远门了。” 我问二叔去哪儿,二叔扯了扯嘴角,说:“东北。” 要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Z是不是东北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春寒料峭的往北方跑,但却不敢违逆二叔,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二叔这次不仅带我,还让我把店门关了,把小安也带上一起去。 二叔大概是之前接这个单子赚了点儿,直接订了机票飞往哈尔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钱任性,但二叔当时对我说的是:“咱们现在手里攥着的这算是不义之财了,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既然是他们给的,就当是替他们解煞花这个钱了,这回去东北,当初他们给了多少,咱们就花多少,一分都不能留着。”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小安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这货必然是想着有一大笔钱可以随便挥霍,给兴奋着了。 我是着实一点都兴奋不起来,看二叔那表情就知道,这趟远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刚下飞机,二叔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二叔直接带我们出了机场,等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有车来接我们,当然,车也不是啥好车,Z现在虽然红,但毕竟是刚起步,而且这个时候显然是遇到大问题了。 路上我捎带手偷偷查了查Z这段时间的新闻,才知道近一个星期媒体好像都在炒旧饭,要不就是炒她之前拍好刚刚上映的影片,而最近的新闻,还是一周之前,说她去哪儿“度假”了什么的。 我当时还在猜,Z会不会冲着自家鱼缸来一自拍发微博,证明自己在普吉岛潜水度假。 但当我再次见到Z的时候,我明白,她根本不可能自拍了。 当我们见到Z的时候,小安直接被吓得躲在了我和二叔身后。 Z当时锁在床角,整个脸已经扭曲了。我无法形容她那张脸,就像是用美图秀秀的笔刷刷坏了的自拍照似的,只是那种东西,放在网上也许觉得好笑滑稽,拿到现实里一个人的脸上,只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他的皮肤就像是在不断的绷紧并且压缩,把她的五官全部往中间扯,骨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了似的,总之,那张脸真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算是阵容失败的,也要比她好看几分。 Z的情绪很不稳定,几个五大三粗的类似保镖似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二叔索性把他们都支了出去,单单留下我和小安在房间里。 我们靠近Z的时候,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二叔还是比较从容的。 “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啊?”Z带着哭腔说。 二叔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无奈,接着转过脸跟我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不许到外边去说,你也不许中途出去,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么?” 我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转向小安,说:“你也是站好了,别摇摇晃晃的,伤不到你!” 小安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二叔盯着Z看了很长时间,忽然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大小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本能的贴到墙边。二叔这神棍的本事我没见过,但小时候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反正跟他有关的事情都挺神叨的,他本人也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加上这几天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更让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畏惧。 二叔缓缓来到墙角,不慌不忙的将瓶子里的一滴东西滴在脚下。 那一滴水滴落之后,二叔立刻从墙角猛地退开,动作很是迅捷,我和小安都吓了一跳,Z的身子也猛地抽了一下。 二叔显然不是故意在吓人,因为那滴东西滴在墙角之后,立刻像是浓硫酸落在纸团上一般,那墙角的地面居然开始慢慢变黑,还冒起一阵淡淡的黑烟来。 我看了看缩在床上的那张狰狞的脸,又看了看那边墙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过一会,我身旁的小安忽然“啊”的喊了一声,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小安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指着墙角那团黑色大声说:“脸!人脸,人脸!” “什么人脸,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人脸我是没看见,我就看见那墙壁上也开始密密麻麻的生出一些黑点来,那黑点延伸到半人高的位置。 “真的有人脸!真的,小孩子的脸!”小安又喊了起来,我依然盯着墙角,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安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确定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是看不见,这才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二叔!”我看了身旁的二叔一眼,但我却发现二叔的表情里带着一点愤怒,他冷冷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接着转过脸指着Z,说,“看,自己看!” 这个时候,Z那张扭曲的脸上表情更加狰狞,我严重害怕她一张嘴整个下巴就会掉下来,或者一瞪眼眼珠子就会直接崩出去。 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在外边敲门。 二叔当即对着门吼道:“不想你家女娃娃死就别添乱!” 说实话,直到这个时候我也还是看不出那墙角有什么东西,只是发现那黑色雾气还在一点点往上爬,不断蔓延,就像是烧着暗火的蜂窝煤似得。 小安和Z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着实想不清楚,那个小孩子的脸又是什么,我也根本想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小刀,忽然抓住小安的手,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安“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但显然由于惊骇过度,没敢大声叫出来。 接着,二叔猛地一扯小安,把她拉到墙角。 房间里静的可怕,我听着小安急促的呼吸声,看着二叔挤出她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墙角,接着又让她站回到一边去。 没想到的是,小安的血滴在墙角之后,那黑乎乎的烟雾开始慢慢收缩,一点点的聚集回墙角,颜色也慢慢变淡了。 “小安,你……这是?” “我……我不知道啊……”小安显然也看呆了。 我当时的想法就一个,小安该不会是什么高人之后吧?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如果说这墙角窜出来的黑气真的是恶鬼的话,那小安的血就能够驱鬼了,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我跟小安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四年,毕业后还混在一起,对她我知根知底,这货唯一的两大特点就是没钱和任性,哪儿有什么隐士高人之后的风范? 惊诧之间,墙角那雾气慢慢消退殆尽,坐在床上的Z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Z你扭曲的五官居然渐渐恢复了原状,当然,是她整容之后的模样。 二叔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脸看着Z,说:“刚才那东西你看到了吧?” Z没说话,但我发现她表情惊恐中带了些犹疑,时不时的往旁边瞟。 二叔好像倒不太在意她表情如何,继续说:“我跟你和你经纪人都讲过,要接受那个法术,必须满足三个要求,你不说实话,自己欠了阴债不跟我明说,搞成这样,都是自找的。”虽然二叔说话一直带点儿口音,不过这个时候倒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Z依然不说话。 二叔又说:“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是暂时拿气血压住了‘它’,什么时候‘它’要再跑出来我都说不准。还有,你接受我的法术之后,又去求别人对你用更凶的术,贪心不足,违背道法规律,这些已经不在我能管得了的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Z猛然抬起头来,显然是急了,说:“宏医生,你是不管我了?” “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二叔冷冷说,“我要是真放任不管你,今天就不来了。” “那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办啊!”Z急的快要哭了。 “慢慢还债吧,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二叔说,“我再告诫你一句,凡事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只会透支你的气运!”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整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风险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二叔的手段。 老实说,对于Z我还多少有点同情的,毕竟我跟她算是病友,她整过容,我也整过的,当然,她是为了好皮囊,我当初整容是真的没办法——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就不说了。 让我比较雷的是,二叔在义正言辞的训完Z之后,又大义凌然的收了Z家人给的红包。Z在哈尔滨的家根本不大,看起来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们伟大的二叔可好,一次性收了人家五千块钱的红包…… 不过,如果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完,大概就不会觉得二叔收红包有什么不妥了…… 第二章红斑 这次二叔没有再避讳我,而是让我直接跟进了小房间,女星Z进入小房间之后,解下了围脖,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问题所在,女星Z的下巴连着脖子上,出现了大片的红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浑身都一阵搔痒。 当时她经纪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边,倒是一句话不说了,女星Z眼圈红红的,有些坐立不安。 二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说:“呵呵,不听劝,以后还有你受的时候!” 那经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沉默着的,听了这话立刻就炸了,说:“哎!话你可不能那么说,钱我们一个字儿没少给你,如果搬到医院里说,这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二叔看起来没有跟她争的意思,看着女星Z,冷冷的问:“最近你不止是出了这点儿事吧?” 我注意到当时女星Z眼睛有些犹疑的看了看旁边,而她的经纪人又要来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想死想活啊?”二叔倒也没客气,一句话就给他们压了回去,“想死赶紧走,想活就实话实说!” 那经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整容。” 女星Z终于坐不住了,说:“X姐你出去一下吧,我单独和宏医生说……” 女星Z开始叙述的时候,二叔也没让我避讳,还跟Z说我是他的助手,自己人,不过对二叔自称宏医生这一点我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的,毕竟他在我们眼里其实就是一神棍。 女星Z说,她整容之后,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大红大紫,接了不少新戏,广告,可谓财源广进,但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先是拍戏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差点被一根钢筋砸中,要知道当时他们拍的是一场古装竹林追逃的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钢筋。 而后又出现了感情问题,Z的男友原本跟她感情甚笃的,就因为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旅游类的节目,认识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个人绯闻闹得满城风雨。 接下来,就是最可怕的,大概半个月前,Z的脖子下头和下巴附近开始长出大片的红斑,红斑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疼得不行,而且红斑变得像渗血似的,特别恐怖,平时却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Z说完这些之后,二叔原本在踱步的,却忽然在她面前坐下来,说:“你没说实话。” Z瞪着眼睛,说:“怎么没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宏医生!” Z明明是个鸭公嗓,电视剧里头应该都是用的配音,这会儿却偏偏装出嗲嗲的声音来,让我听了特别难受,二叔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淡淡的说:“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你如果想活命最好都说清楚。” Z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是,我还找过别人帮我做手术。” 二叔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背对着Z说:“你走吧。你找谁帮你重新做的手术,你就让谁负责,现在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Z当时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二叔面前,说:“一开始我们预约的就是你,这手术起先也是你做的,你先在绝对不能不管我啊!”这女的当时非常激动,那一口嗲声嗲气的普通话也变了,甚至还带出了点方言口音,我在二叔身边听着就觉得好笑,心想:不知道这姑娘的粉丝知道了她这幅样子会怎么说。 可是话说回来,当我看见她脖子下面那一片红斑的时候,却又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生疼。 “你跟我没一句实话,我没办法跟你谈。”二叔态度很坚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说,“小洋,送Z小姐走。” “你可不能这样,宏医生……”Z越来越激动,就差给二叔跪下了,说实话,她也就是一个弱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顶多比我大一两岁,看着她那样我又觉得挺可怜的。 但二叔依然不动声色,转身打开门,说:“回去好好烧烧香,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多行好事,自求多福吧!” “宏医生你……”Z的哀求变成了愤怒,一脸憎恨的看着二叔,接着“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出去没多久,我又听见那经纪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什么“现在医疗水平那么发达,谁相信你这种神棍”,还有什么“我们家小Z粉丝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曝光了你……” 二叔就那么听着,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背着手看着窗外,气定神闲的。 Z和经纪人很快就离开了小旅馆,临走还差点把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安给撞了,小安大概是看到了Z的脸,当时就一副惊奇的样子,想上来问我什么,我生怕她那张嘴没遮拦的要八卦,于是看了看二叔,问:“真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吗?二叔。你真不帮她们?” 二叔摇了摇头,说:“帮人帮到底,哪能说不帮就不帮了,就是这些娱乐圈的娃娃没一句实话,必须让他们长长记性!”接着他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过不了多久,还得打电话来求咱们。” 我还是很疑惑,问:“二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说实话。” 二叔只是冷哼了一声,依然没对我说什么,看着二叔的表情,我也就没敢多问了,但心里倒是一直有点害怕,万一那边真的给我们曝光了,我可受不了,要知道,现在的明星粉丝可是特别厉害的,黑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叔反而是一点都不怕。 或者说,二叔怕的好像不是那个女明星,反而是其他的事情。 因为,自从Z来过一次之后,我发现,二叔每天晚上都要在那个“做手术”的小屋子里带很长时间,而且,店里的那个红灯笼也经久不灭,要不是这会儿不是旅游旺季,来住店的人比较少,我真不知道那晚上诡异的、红彤彤的小灯笼幽幽的亮着要吓到多少人。 更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我不止一次在客厅的地板上看见低落的鲜血,或者说像血一样鲜红鲜红的液体,而小安告诉我,她不止一次看见二叔半夜从外边回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圆圆的小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这不能不让我想起Z手术那晚上他提溜着的那个血淋淋的玩意儿。 我始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二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Z果然很少出现在电视上了,但是关于她的事情,倒是炒得沸沸扬扬的,据说Z那所谓的男朋友又莫名其妙的摆脱了绯闻,两人在微博上大秀恩**,似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好几次把微博上的晒照给二叔看,二叔都蹙眉不语。 还有一次,Z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小安看了之后忽然跟我说:“这个女的是不是上次来我们店里那个啊,真红啊现在。” 我没搭理她,担心她又乱说话,结果她忽然又给我来了一句:“可是这照片怎么看着让人慎得慌。”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那照片,问:“哪儿慎得慌了?这不就一张自拍么?” “也没啥,就觉得她P图P的有点过了。”小安说,五官都挤一块儿去了。 小安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人的五官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谐度,有的人眉眼鼻口虽然单拿出来不算完美,但放在一起却有整体的和谐感。 或许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所以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觉得非常奇怪,虽然只是毫分的差异,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Z的五官似乎全部向中间挪了一点点,正好配合了她那张已经削尖了下巴的小脸。越是盯着那照片看,我当时越觉得这就不像是一张人脸,倒像是被摆弄坏了的一副抽象画。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照片上没有PS的痕迹,而且就算要P,也不至于把五官都往中间拽才对。 我赶紧把那张照片拿给二叔看,二叔看过之后,深些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怨气太重了……” 我盯着二叔,说:“什么意思啊?” 二叔摇了摇头,说:“孽是已经造下了,再要挽回也不太可能,只能想法子解煞了。” 我当时有点儿懵。 其实我也无数次的YY过二叔给人整容的过程,总觉得应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什么之类的差不多,但这会儿听二叔说来,却觉得有些灵异恐怖,我张着嘴,一时半刻不知道该问什么。 二叔却又说:“不出三天,这女娃娃又可以上头条了。” “什么意思啊?”我瞪眼望着二叔。 “暴毙而死!”二叔冷冷说。 第三章塌陷的脸 从Z家出来之后,二叔这个大龄**丝立刻拉着我和小安去了一家杀猪菜馆吃饭。 吃什么我想我不用赘述了,关键是当时的我相当疑惑于今天见到的一切。 小安一直没什么胃口,捂着自己的手指做琼瑶状…… 不过,这货真不适合这个状态,虽然她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但我还是觉得她比较适合抠脚女汉子这个身份。 我记得那时候天还特别冷,我坐在门口冻得不行,有些坐不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便开始问二叔:“叔,今天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嘛?” 二叔当时停了筷子,瞥了我一眼,说:“你真什么都没看见?” “就一堆黑乎乎的冒烟啊。”我说。 二叔筷子一放,说:“你交过女朋友么?” “啥?”我一时间被二叔问的一头雾水。 “你那体质,那猪油蒙着了的眼睛,不是交女朋友破了身了造成的还能是因为什么?”二叔说的话虽然让我一阵天雷滚滚,但他语气倒是镇定自若,依然带着威严。 这个时候一直摆出琼瑶状的小安却忽然来劲儿了,说:“我证明,我坚决证明这货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你又知道?”虽然小安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免争辩一句。 “我当然知道,你要真破身了,至于晚上老起床洗内裤么?”小安这条汉子不负我所望,立马回了句让我差点喷饭的话。 而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二叔就凝眉看着我,又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Z欠下的阴债。按我的规矩,要让我施术者首先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是面相不能过于极端,第二是体质不能纯阴或者纯阳,第三就是不能有阴债。Z脸虽然偏方,菱角分明,但作为姑娘算是柔中带刚的面相,不算极端;她生辰八字我也查过了,没什么特别,所以当时一出问题,我就猜到她肯定骗了咱们。” “阴债指的是什么啊?”我疑惑问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小安的血怎么一滴那黑色的东西就不见了?” 二叔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安,说:“你跟他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安一下子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来,说:“我看到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 “嗯,准确的说是小婴儿的脸,就像是刚生出来的那种小婴儿。”小安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关于“婴怨”之类的恐怖片我看过不少,在现实里见过或是听说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 我还在头皮发麻之中,想要继续问下去。 二叔却忽然开口说:“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走,我们还有活要干呢。” 我一阵惊讶,问:“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二叔摇了摇头,说:“事情才刚开始呢。”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但二叔已经闭紧了嘴,一脸严肃,我想问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二叔领着我们出了饭馆,却自己开口说:“Z就是欠了阴债,所以用这种本生就阴邪的法术会激发阴气,染上脏东西,本质上,在整个过程中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事情里真正惹上麻烦的可不是她。” “那是谁?”我脑筋一转,“你说的是Z那经纪人么?” “呵呵,看着吧,”二叔冷声说。 “那我们现在上哪儿去,去干嘛?”我又问。 二叔说:“准备准备,等那八婆给我们来电话。” 接着,二叔让我们准备了点儿最简单最基本的祭祀用品,什么香烛、纸钱、还弄了只大公鸡来,应该是想杀鸡放血,之后就让我们在宾馆里头呆着等消息。 要我说二叔是真沉得住气,南方都春暖花开了,他却让我们跟哈尔滨这“巨形冰窟窿”里死等,说是那个“八婆”肯定会打电话联系我们。 而实际上,我们先等来了一条娱乐新闻,却并没有等来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新闻是在我们解决了Z事件后的第三天刊出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着就是一条简单的新闻,可对于咱们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新闻表示,Z在度假回到北京之后,即宣布与原先的经纪公司解约,签约了上海的一家背景更加雄厚的新公司,还因此将在今年之内再上两部大戏,当然,应该都是古装剧。 二叔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微微勾着嘴角看着我,一副“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德行。 不过,当时的我倒是盯着那新闻发呆,新闻里有几张Z和她经纪人之前的合影,也有现在照片的特写,她经纪人的样子明显是憔悴了,哪里有那时候见我们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要知道,经纪人毕竟是幕后,出名的也不是她,媒体也多半记不住她的名字,而她的价值完全体现在了明星身上,Z这一走,我想对经纪人“琳姐”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 就在我感慨和沉思的时候,二叔忽然说:“你瞧瞧那个八婆的照片,就网上登的那几张,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瞪着眼看了好半天,说:“眼眶发黑,样子憔悴,嗯……身体可能不太好,脸也蜡黄蜡黄的……” “阴气逼人。”二叔却淡淡的说,“浑身上下都是鬼气,自作孽不可活。” “她到底干了什么了?”我转过脸看着二叔。 “现在说不准,过两天问她自己。”二叔嘴角又勾了勾,又是那种贱贱的得意的笑。 但不得不说的是,二叔这一回真失算了。 我们等了一个礼拜,并没有等来经纪人的电话,等来的却是几个深蓝制服的大盖帽。 几个大盖帽客客气气的把二叔情去了喝茶,二叔走的时候显然也有些紧张,而且有些疑虑,但还是跟我和小安说“没事儿”。 我和小安当时吓坏了,毕竟,这事儿公安局居然介入了,那就肯定不是小事儿。 按说那经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尤其是Z跟他们公司解约了之后,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了。而且,据我所知,那女人的家在沈阳,不在哈尔滨,能招惹到公安跨市请二叔去喝茶,那绝对是出了大事儿了。我和小安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呆在酒店里,各种猜测各种不安。 那两天我们俩最惯常的对话基本就是。 “你说那个八婆会不会是死了啊?”小安问。 “只有这可能了,要不然公安那么兴师动众请二叔去干嘛。”我说。 “可新闻上也没说这回事啊?再说Z刚跟他们解约就死了,媒体应该会阴谋论大炒特炒吧?”小安说。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索性的是,依照法律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二叔最多只能被关48小时,警察似乎也没为难二叔,第三天中午就把他放了回来,二叔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回二叔的确是太自信了,一心以为那个八婆会打电话来求自己,但事实上,那位“八婆”却在从北京辗转回东北的途中就突然失踪了。 而且,这回出事的人不是“八婆”经纪人,而是经纪人的弟弟。 就在三天之前,沈阳那边的警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报案,说是市郊别墅区一间房子里发出恶臭,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里头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人,据说是浑身爬满了蛆虫的那种,已经死得透透的,就快要变成一堆翔了。 经身份确认,这家伙就是那失踪经纪人的弟弟。 但蹊跷的是,尸体旁边丢着一个手机,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两天前打给二叔的,只是好像并没有打通。 第四章来电话的腐尸 这个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谁都想要一副好皮囊,这无可厚非。 而靠脸吃饭的明星更是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整容的手法各有不同,最普遍的便是在脸上身上动刀子,这种方式虽然直接而且合法,但痛苦而且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定期“修理”,费时费钱,对身体危害也非常大。 人总是贪婪的,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前程,总有人铤而走险。 我叫刘洋,是个平凡且有些失败的人,按说我是不愿意接触“那些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毕业之后,二叔不但把手底下的小旅馆转让给了我经营,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接触他的工作。 2011年年底,二叔接了一单大生意,这生意的女主角,为了避讳,我暂且叫她明星Z,Z那时候名不见经传,虽然长得不丑,但由于脸型偏方形,一直红不起来,那年,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到了二叔,便私下里联系说要过来整容。 要知道,二叔所谓整容的方法和那些动刀动化学药品的方法完全不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听到。 而且,凡举这一类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至今都很少人用,为什么?就应为十分凶险,而且多半跟道德人伦有悖 我想二叔也知道这些,就是家里确实缺钱,而且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这才应承了下来。 他们约的时间定在元旦,而施术的地点就定在二叔转给我的那个旅游区小宾馆里头。Z虽然当时不算太红,但也上过几次电视,演过不少配角,估计是觉得被人看到不太好,所以也是遮遮掩掩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宾馆早已经被我和我的搭档小安改成了主题酒店和工艺品店,比较文艺小资,确实也好掩人耳目。当晚,二叔让我在店里接洽那个女星,自己去外头准备要用上的材料,那女星那时候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如果不是有经纪人陪着,我大概会以为是一变态神经病,都都不敢把她迎进来。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把那人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住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二叔才从外头回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看着让人慎得慌。 当时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跟我说了句:一会儿我给她做手术,你就跟前台守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放一个人进来,晓得不? 我本来就快让二叔的样子给吓尿了,当然不敢怠慢,只能跟桌后头呆着。 接着,二叔也不立刻进那个小“手术室”,而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盏灯笼,挂在那小房间门口,我还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旅馆一楼厅里冷清清黑漆漆的,就看着那一盏灯笼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觉得诡异。 索性的是,那天晚上所谓的“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当然也没有遇到旅游区的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搞临检,整个过程,似乎顺顺利利的。 那个女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戴着口罩墨镜,我自然是没看清楚她的脸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经纪人当时真可以说是喜上眉梢,还替那明星对我二叔千恩万谢的,当着我的面把一封大红包塞在我二叔手里,还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跟一开始谈的价钱无关,算我个人答谢你的。 二叔当时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当场把里头的钱都拿了出来,送还给那个经纪人,自己只留了个空红包,简单的说了四个字:“这是规矩。” 经纪人很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那女星离开了。 我虽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们家人都知道,二叔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但是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我也就不用说这个故事了。 那女星走后,二叔让我赶紧回屋睡觉去,晚上不论外头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也别往外看。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也深知二叔的脾气,所以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那晚回到房间以后,我只觉得到处都凉飕飕的,盖着被子手脚依然冰凉,无论怎么裹怎么捂着都没用,想起来泡个脚却又不敢。 至于那晚上二叔在厅里还坐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很低的抽泣声,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叔为女星整容的效果倒算是立竿见影,还没出年关,我就注意到,那位女星就开始在娱乐新闻和电视节目上频频曝光,脸型和五官还被盛赞为是什么黄金比例之类的,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这尼玛之前她长得跟锅贴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她黄金比例?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媒体都是瞎的吗? 而有几次二叔上店里来,看见我所看的新闻之后,却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来,小声嘀咕:“不是让她不要那么高调吗?” 而我则往往说道:“要我说二叔你还是太淳朴了,这种靠脸混日子的明星怎么可能低调得下来?” 二叔则不说话了,只是频频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愤怒。 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到12年的四月份,也就是那次“整容”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一点儿老毛病在市立医院住院——至于是什么毛病就暂时不说了,跟明星这事儿也没多大关系。总之就是因为住院有些无聊,开始看一部那女星主演的脑残穿越古装剧。 那剧的确编的颠覆历史又比较弱智,但据说收视率很高,而且那女星跻身女一号,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架势。 那天,二叔来医院里看我,我一面看剧一面跟他聊,说这姑娘现在这么火,多半要算是你的功劳吧?二叔一开始还只是似笑非笑,但在镜头里忽然给了女星Z一个脸部特写的时候,二叔“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句:“坏了!” 我本来就因为生病脸疼脖子疼的,被二叔这么一吓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去。 二叔当时却疯了似的,根本不管不顾病房里的规章制度,转脸冲着我大声说:“我让这女娃娃别那么贪的,现在倒好了,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她还得来找咱们,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出事!” 还好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俩,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笑话。 但是,二叔说的话我是没敢当疯话或者玩笑来听的,却又根本不敢多问,二叔掏出手机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之类的古话。 我猜二叔是去给女星Z的经纪人打电话去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二叔转身回到病房里,把手机摔在病床上,说:“就得瑟吧!看能得瑟多久!”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二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你暂且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以后,咱们指不定要出一趟远门呢。” “上哪儿去啊?”我更好奇了。 二叔当时摇了摇头,说:“被多问,等着吧,还有,你那个一起开店的姑娘,口风紧么?别给说漏了。” 说实话,二叔这黑道似的语气直接把我给雷到了,也吓到了,跟我一起开店的那个小安是我一大学同学,女汉子一个,这种人口风能有多紧?但我看着二叔的脸,着实是不敢说小安的不是,只能说:“放心放心,没事儿的,咱们做手术那会儿,她刚好出货去了不是么,我也没跟她多说……” 二叔当时显然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倒没多说什么。 我那次住院住了半个月,而且之所以出院,还是因为那女星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那女星的时候,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而且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和电视上有些不同。 当时天还比较冷,女星Z围着大围脖,这回进门之后倒是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了。 二叔一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露出一丝冷笑来,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 第五章刑事案件与年轻警察 等那人离开房间,关上了门,一直提心吊胆的我才按捺不住,问二叔,说:“叔,你连警察都得罪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还等么?” “不,不等了。”二叔忽然说,“这回麻烦不小。刚才听那小年轻的说法,我判断,咱的确是惹上圈内的人了……” “是啊,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你惹上的是另一个帮Z整容的家伙。”我不由得说。 “臭小子你得瑟啥?”二叔转过脸来就给我脑袋上一下,说,“二十几岁了一点都不沉稳。我告诉你,圈子里能给人整容的没几个,能让死人给我打电话的更没几个,做这事儿就是在警告咱们。”看二叔的表情,我大概猜到,他应该是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我咬了咬牙,问:“那咱们怎么办,接下来……” “你们俩先回那边吧,我留在这里会会那个畜生。”二叔说,“做的都他妈是人事儿么?” 二叔既然要送我们回去,我是无法拒绝的,因为我也有些受够了北方的严寒,更受够了这些个离奇恐怖的事件。 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其实离开二叔才是恐怖的开端。 回去的时候我和小安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二叔没给我们买飞机票,倒是给我们俩一人买了一张卧铺,直接给我们搁火车站送了回去。 离开二叔之后,起初,我感到一阵轻松。 刚上火车的时候,我和小安依然在关注关于Z的新闻。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Z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虽然是红了,但人红是非多。她那位大嘴男友依旧跟她曝出各种分手传言,而且,由于在上海签约的新戏中,和另一名同样刚刚崛起女星发生口角,导致了一场撕逼大战的悄悄酝酿。 我们一开始当然只是把这一切当消遣来看,但我也隐隐能感觉到,Z的起起落落,应该都跟二叔的这场整容手术——或者说法术——有关。 只是我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弄清楚二叔到底做了些什么,甚至那一套法术的真容我都不曾窥见过。 我们上车当天,到天津站停靠的时候,我的上铺忽然来了一名奇怪的乘客。 那乘客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面容,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猜测他是不是也是某位明星,不过,明星哪儿有跟我们一起挤硬卧的道理? 虽然这么想,我当天还是不自觉的会去注意注意他。 晚上,我带着满腹疑问睡去,谁知道半夜却被一泡尿憋醒了,疲惫之间我想起身去厕所,可就在这时,我却发现,我的床边,一个身影,正直挺挺的立着,一动不动…… 当我看清楚那个站在我面前的家伙时,我整个人僵在小小的床铺上。 因为我发现这个家伙根本没有脸。 要知道,这可是行驶的列车,哪个列车员会随随便便放一个没有脸的人上列车上来。 这几天的怪事又开始在我心里翻涌,我不敢动,不敢瞪眼,只能装睡。 我记得,当时我眯缝的眼中,看见那个家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是他的身体很僵硬,直挺挺的就像木偶一样,他在我床边逗留了很长时间,这才一步步慢慢挪开。 他走后不久,我又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火车的有节奏的律动,总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长长的身影映入眼睑,借着火车上幽微的光,我大概看清楚了这家伙的轮廓。 这就是那个奇怪的乘客。 先是一个没有脸的人,现在又是他。 他居然也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借着忽然猛地向我靠过来。 我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当时他的脸庞简直跟我几乎要贴在一起,但是由于他依然戴着墨镜和口罩,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就听见口罩后头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你没睡,别装,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这车厢,乘客还是列车员?”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当时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有,有个人,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我没看清楚,睡得迷迷糊糊的。” “我操……” 其实我没听清那家伙是不是说了这俩字,不过依照当时的情况,我推断大概是这样。 而骂完这句脏话之后,他就开始收拾自己放在商铺的行李,收拾地特别快,收拾完事儿之后,他忽然又从上铺爬下来,我当时已经坐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他忽然也盯着我,问了一句:“你是刘宏的侄子刘洋是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吓短路了,直接回了一句实话。 “以后再找你。”那家伙抛出一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说完,拿着行李就迅速“消失”了,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我当时的心情比上坟还难受,从小看过无数灵异电影和故事,老宅闹鬼、阁楼闹鬼、医院闹鬼,还从来没想过尼玛行动的火车上也能撞鬼。 更糟糕的是,我估摸着今天出来这两位不是啥真鬼,倒是可能比鬼还更麻烦。 那人到底是谁,我又不认识他,干啥还要来找我,到底是找我还是找我二叔,难道这就是二叔说的啥“圈子里”的人? 咱不就赚点儿娱乐圈的钱么?我是着实没想到这事儿牵扯了那么久还不清不楚的。 我看了小安一眼,这该死的女汉子倒是睡得正香,一条腿直接搭在了地上,由此可想象她睡大床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四仰八叉的睡姿。 不过我可没空YY她,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正好凌晨三点,但令我奇怪的是,我手机上居然在一点多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二叔发来的,就四个字:关注微博。 我估摸着他的意思是看Z的微博,赶紧打开微博翻了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Z依然在宣传她那部新片,下头依然是她的粉丝和喷子们的对骂,各种撕逼,好不热闹。 但是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想了想,决定打个电话给二叔。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以二叔刘半仙的尿性,估计这会儿还不会睡,就算睡了也睡得很浅。 果然,电话很快就通了,还没等二叔开口,我就说道:“喂,二叔,你让我看什么微博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话,劈头又是一顿骂,说:“你他妈确定了我是你二叔么你就喊?万一电话这头不是我呢?万一是别人接的呢?早就说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要沉稳些……” 听完了这一通骂之后,二叔才说:“怎么?微博上沸沸扬扬的你没注意?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消息更灵通些。” 我说:“火车上呢,信号太差了,都懒得看……”我本来想一股脑儿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二叔,但想到他刚才那一通骂,还是决定沉住气,问:“二叔,您那边怎么样了,人找到了么?” “那个八婆找到了。”二叔说。 “那不是好事儿?”我说道。 “好个锤子,跟辽宁省精神卫生中心住着呢。”二叔说,“对外说是失业又同时亲属,精神压力太大。” “实际……实际上呢?”这个时候,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实际?”二叔说,“我就知道,我见她那会儿,她不吃不喝,话都不会说了,嘴里光知道往外蹦一个字。” “哪个字?”我问。 “脸!”二叔幽幽地说。 “脸……”我感觉自己的脸也生疼,不由得摸了摸脸颊,说,“什么脸这……” “没什么。”二叔又开始懒得说了,“该干嘛干嘛去,早点回家。” 我“哦”了一声,刚想说今晚上的事情,二叔却把电话给挂了。 我叹了口气,两边望了望。 我和小安的铺位正好在车厢中间,两边都空荡荡黑漆漆的,看着很是渗人,想起刚才那个没脸的怪人,我更加觉得不寒而栗,于是赶紧窝回到铺位上,想起刚才二叔的话,我再次打开微博刷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就在今天,出了一条很值得关注的娱乐新闻。 第六章没有五官的乘客 Z的男友正面回应了关于他和Z感情破裂的传闻,表示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这几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推掉了好几个活动,说是身体不适,连一直在持续参加的几个综艺活动都暂停了。 另外,狗仔队拍到这个男人去北京某医院的皮肤科就诊。 大家都知道,皮肤和性病科总是挂在一起,所以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说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检查性病,怀疑和Z有关…… 这种事对于娱乐圈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消失的时间却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肤科看病,也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想起Z之前脸上出的那些个红斑,不知道在那个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后,那红斑还是否会出现了。 我在网上试图搜索更多有关的信息,但始终查不出端倪来。 我不由得开始联想刚才那个带墨镜口罩的男人,大胆的猜想,该不会就是Z的男朋友吧……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敢细想,如果真是这样,估摸着这男人已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种麻烦我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脑袋,躺回到枕头上去——那那个没脸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口罩男一听说有人过来就跑得那么快?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时的我心理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什么都弄不清,二叔又懒得跟我解释,小安又还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妈的,这女汉子就是这样,前几天还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现在倒又能安安稳稳睡觉了,我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小安一眼,谁知道,我这一看,竟发现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铺位,一动不动。 小安这幅样子吓得我整个人都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刚要开口骂她一句,谁知道她颤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铺,这黑咕隆咚的,按说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东西的,除非这东西够大。 我意识到,小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已经不敢说话了,这绝对不是骗我的。 “什什什么……”我嘴皮子也开始打颤了,盯着小安,说,“你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这火车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这……”我一边叨念着一边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按亮,停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头往床下探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角落里像个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努力伸手去够那个玩意儿,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里,猛地从床下拽出来。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惧。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这里头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发。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拽住布包上的拉链用力一拉,兹拉一声,布包立刻打开,我听到小安倒抽凉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缕头发从布包里头落了出来。 头发?! 我吓得手都快拿不稳了,还好这几车厢空的很,否则旁边的乘客早已经被我一惊一乍给吓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头发下头,分明连着一段人皮,这意味着,这包里头装的,是——很可能是…… 当时的我已经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里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会不会,不会是那个,不会不会,火车上,有谁能把这种东西带上来……”我反复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缕头发,轻轻一提。 接着,我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窝。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喊出来,因为我发现手中拽着的这东西相当的轻,我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颗“人头”,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头,这就是一块橡胶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后塞着棉花,做的跟人头似的。 “我操,就这……嗨……”虚惊一场,我顿时自嘲起来,把那玩意儿抛着把玩了一会儿,又盯着小安,说,“就这玩意儿,把你吓成那熊样子……” 小安依然双手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得啦!这就是一面具,也不知道哪个变态扔这儿的,干嘛呢你这是?”我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状态让我都有点儿发毛了,甚至开始怀疑手上到底是不是真拿了一人头了,她才幽幽的低声问道:“你确定真是面具?” “真是面具……”我说道,“你不信你来看……”我把面具凑到她面前,她似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手移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面具,接着忽然表情一变,一把把那面具拽下来,说:“我操!哪个变态狂魔把这种东西放在床下啊!” “行行行行……你就不能文雅点儿,是不是女人。”我被她态度的转变给雷晕了,赶紧说。 她拽着那人皮面具“啪啪”就甩了俩耳光,说:“妈蛋,吓死老娘了,就这一破玩意儿还在后头絮棉花,吃饱了撑……”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从那面具后的棉花里头落下一张纸条来。 “这啥玩意儿?”我疑惑地拿起那张字条,打开,用手机的微光照上去。 那字条上面竟赫然写着“敬赠刘洋”四个字。 我当时就呆住了。 “这……刘洋,这东西……”小安再一次露出警觉的表情来。 我挠了挠头,说:“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是冲着我来的吧……这怎么回事啊……”我这时候心里其实在暗暗叫苦,我是招谁惹谁了么?虽然只是面具而已,但大晚上看着就渗人,一看就是不祥之物,有谁会送别人这种恐怖的玩意儿啊,除非是真的要恐吓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没有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鬼东西好像就是那没脸人的脸皮似的。 “这谁送给你的……”小安又问。 我“嘶”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估摸着是个没脸见人的货。” “你所这事儿是不是和二叔、Z他们那事儿有关系。”小安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安说:“该不会是有人恐吓你吧。” “哎呀我不知道!”我不耐烦的一甩手,这个时候我心里乱得很,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而不知不觉,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快要到站了,我顺手把那人皮面具和一大团棉花塞回到包裹里,说:“咱们先回去,二叔不说了么,回去等着他,管他谁恐吓我呢,这不还有二叔么……”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小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是……”我拿着那个布包,忽然觉得像是拿着一包炸弹似的,“不是不是,你说啥,你是啥意思?你意思说你还看到了啥我看不见的?” 小安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摇了摇头,说:“可能看错了。” “卧槽,你不女汉子么?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说话说一半。”我都快要急死了。 “真没事……”这个时候小安居然也学起了二叔那家伙,一张嘴好像死都撬不开了似的。 我颓然坐回到位置上,只有心还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二叔的那家小旅馆里,小旅馆倒还是跟原先一样的摆设,南方也的确是春暖花开了,但是我心情是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见依然挂在之前用来做手术那房间门口的灯笼,心理总觉得一阵阵的发毛。 而小安回来之后直接进了一楼的房间,一言不发,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依照她的个性,每次回来之后都应该把包狠狠仍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猛地蹦上去喊一句“累死了”,估摸着还得以极其豪放的姿势跟那儿坐着玩会儿手机。 小安这种变化让我十分不安。 我坐在前台好一会儿,也懒得开店门了,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慢站起来,又看了那个挂着灯笼的房间一眼,灯笼是已经灭了,房门紧闭,里头肯定是已经收拾干净了。 但看见那房间我就想起那天二叔满身是血,还拿着个血淋淋布包的样子,同时又想到Z“病发”时候的那张脸。 我不由得站起来朝那个房间走去。 纠结了半天,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北阳,还拉着窗帘,这个时候一片漆黑,我伸手按亮了顶灯,接下来,我发出了一声惊呼——“卧槽!” 我还以为这房间早已经收拾干净了,谁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床单、被罩、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那些血迹都干了,变成了褐色,但房间里依然飘着浓浓的腥臭味,闻着简直让人要作呕。 第七章诡面现身 “小安!没事吧小安!”我赶紧冲上去想要扶小安,而小安则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看着我,喃喃的来了一句:“你……刘洋,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一手抚着小安的背,说,“是你有事儿吧?” “我……我看见……”小安愣愣看着我,说,“我看见你……你在桌子上……”他伸手一指前台上的人皮面具。 “你说什么呢你?我在桌子上?!”我一时间张口结舌,“桌子那么小搁得下我么?” “你的头……”她又低声说。 “啥?我的头?”我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我还没变成无头鬼,说,“妈的,你别逗我,我的头在桌子上,那我脖子上顶着的这玩意儿是啥?哈密瓜吗?!” 小安却依然等着一双恐惧的眼睛,她这样子让我怀疑她根本就是一神经病,我赶紧站起来,跑到前台,把那人皮面具胡乱的塞回到包里去,不让小安看见。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布包塞回到柜台里头,又锁上了柜门,顺手又把刚拿回来的包裹也锁了进去,这才回到小安旁边,她依然很没节操的叉着腿坐在地上,还好穿的是牛仔裤,要是别的还真是要惹人犯罪。 我当时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儿不耐烦,说:“到底搞什么,东西我都锁起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刘洋,刘洋,你知道么……”小安忽然喃喃说,“我有点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操你姐夫!”我指着她就骂开了,“没事儿你诅咒老子干嘛。” “你先放过我姐夫的菊花。”小安摇了摇头,说,“你把脸伸过来我捏一下。” “你……你有病吧。”我是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了。 “你让我捏一下,安心,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捏一下又不会怀孕。”小安又说。 “嘶……”我说,“谁特么跟你在一起了,我要找也找一女人好吧?” 门外的人当然没回答,我估摸着我开门出去估计又是啥都没有,又或者……外头又扔着一个布包? “MLGB的,”我骂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是啥玩意儿,还能玩啥花样。” 我也不管小安了,直起身子来就走向门口,猛地把窗帘一拉。 这一回,玻璃门外倒是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不用说,这家伙就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家伙。 “擦!是你?!”我愣在门口,忘了把门打开。 外头那家伙说好像特别着急,伸手猛拍玻璃门,说:“快……快开门刘洋,快点儿……” “你谁啊我就给你开门!”我被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折腾的够呛,当然不肯当时就开门。 外面那人却忽然来了句话,直接把我弄晕了:“我是Z的男朋友!快啊!” 我惊得嘴差点一口啃在玻璃上,赶紧迅速开门,刚打开门,那个墨镜口罩的男人就连滚带爬跌进了房间里,整个人靠在墙边,大声说:“关门!关门!快关门!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我“哦哦”了几声,也不敢怠慢,赶紧关了门。 这个时候,那男人才敢把墨镜和口罩脱下来,而他露出真容之后,我和刚刚走上前来的小安都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新闻里头一直报道的那个所谓Z男友,而是一名歌手,也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歌手,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问题在于,这货可是个有妇之夫啊! 这里暂且叫这个人J,J的出现,着实让我和小安惊得下吧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他妈是Z的男朋友?!”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火车上那个也是你?你特么不是XX的老公么,怎么成了Z的男朋友了,你这是什么打扮,干啥这是……” 张口我一下子忍不住说了一大车子话,对面那人愣了好一会儿,抬手说:“您别问行么,我们那点儿事根本不叫事。” “草,那你跑我这来干啥,”我吼道,“我这儿已经够麻烦的了!” J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有点不耐烦想直接上手了,这货就算是明星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敢曝光了我,除非他有胆把自己偷人那回事也曝出去,但很快,他就开口说:“你这有空房间吧,我能先住这儿么?” “你住这儿?!” “钱我照给!不,不对,双倍,十倍都成!”J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明星样都没有了。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我真心不想引火烧身,我就是天生胆小怕事,何况这地方已经够烦的了。 J又陷入了沉默,我实在不耐烦了,返回柜台后头,拿出那俩蓝色布包来,来到J面前,狠狠扔在地上,说:“这俩破玩意是不是你搞的?” “啊?”J当时看我的表情特别无辜,整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伸手去翻那个布包,翻弄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从里头拿出那俩玩意儿来,当他看见那人皮面具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边摇头,说:“没见过,这真没见过。” 然而,当他看见那木质的面具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把面具扔到了一边。 那木质面具也算是厚重,在我脚边上哐当一下,我当时就喊了一声“哎呀我去!” 差点就上去动手抽那个二流歌手。 我这人不追星,但多少对明星有点儿敬畏感,总觉得他们能混到那地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不过我现在发觉Z和J就是两朵奇葩,本来就是路人的我直接对这个J厌恶百倍,指着他大吼:“你娘的要吓死爹啊!干嘛这是!” “那个,那个人就戴的这面具,他来过,他一定来过……”J好像也不管我骂他了,一个劲儿的嘟囔,这个跟他性格不符,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有新闻说他跟歌迷耍大牌呢,按说被我这么呵斥早该炸了。看起来,他是一点儿炸的力气都没了。 我也甚为疑惑,赶紧蹲下来,说:“谁?你说谁戴着这面具?” J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沉默的状态让我最是抓狂,我看了看身后的小安,她稍稍恢复了一些,两手抱在胸前,盯着J,我从她表情里也看到了一点儿愤怒,映像里小安好像挺喜欢这歌手,说他虽然是二线,但却是个居家好男人典范,现在可好了,居家好男人,呵呵,还典范,只能说,贵圈真乱…… 过了好一会儿,J终于开口了,说:“就是一直追着我的那个人,那天在火车上,也是他翻了我的床铺。” 没有脸的人!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我又问:”他追你干什么,你跟他有什么仇怨?” “不是……不是……”J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肯说清楚。 “那他要干啥?”我说,“你特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不敢把你留下来。”就算是明星吧,难道我就能那么没节操的把他留在店里给我惹麻烦么? “三千块!”J张口就说,“一天三千块,到刘宏医生回来为止。” “不行!你给多少钱……”我话说到一半,忽然心里头算了算这笔账,“等等,你说多少钱来着?” “三千啊,一天三千,当场付……一会儿就转账给你!”J又说。 “一天三千你确定?”我看了看小安,小安对我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来,同时又不安的向旁边的面具看了看,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引火烧身,但是,我这店,一个月的净收入能有个三千块就不错了,早就到了倒闭的边缘,二叔回来肯定还得几天,这么算算,几天就能赚一万多块,我毕业到现在还从来没赚过那么多钱。 “那你总该告诉我,找我二叔什么事儿吧?”我说。 “整……整容。”J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俩字。 第八章小孩的手 “啥玩意儿,你?整容?”女星整容也就罢了,他整什么容,而且他的歌虽然不好不坏,但脸也算是花样美男吧,至少光论相貌,比Z那个正牌的大嘴男友还是好看许多的,就算现在这货蓬头垢面的,而且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长相也还过得去。 我刚想继续问,J忽然把立起来的衣领一拉,顿时我倒抽一口凉气。 J的下吧和脖子上,长着和那时候Z完全一样的红斑,麻麻点点,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我又觉得有点儿脸疼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该不会和Z……”我不由得伸手过去,刚碰到他的下吧,他就一声惨叫,说,“别碰!别碰!” 我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告诉我们说这件事和Z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整容落下的病根,而且他整容的日子,不要说比Z了,比国内很多明星都要早,换言之他出道之前就整过容,否则可能连歌手舞台都上不了。 我一时间真的没话可说了,我不知道演艺圈还有多少张脸是真的,我甚至有点不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太乱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三千块的诱惑我还是抵挡不了的,于是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下。 J在进了房间之后也还算安静,没有再出现那种精神不稳定的状况。 就是当我们把他在房间里安顿好后,他忽然抬头问我Z做手术的房间是哪一间,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也有点警觉,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问这个干嘛?离你这房间挺远的,怎么的还想我带你参观参观?” J却拼命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离这里远就挺好的,挺好的。” 那时候这家伙的表情又变得有点神经过敏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于是又问:“干嘛这么害怕啊?” “我?没没没……”J的反应有些过激,我只是比一般人敏感点儿,都能看得出来,“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怎么说呢,心里发毛而已,你懂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他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之后我就关门出去了,小安就站在外头的走廊上等我。 我看着她还是一副刚从母鸡翅膀下跑出来的小鸡似的样子,不由得懂了点儿恻隐之心。女汉子毕竟也是女人啊。 我说:“你怎么了,别怕,二叔这不快要回来了么?” “我问过二叔了,估计还得两三天。”小安说。 “嗯,”我沉默了一会儿,又宽慰她,说,“你得这么想啊,二叔晚一天回来,J就得多住一天,我们就多收三千块呢,怎么样,咱俩对半……” 小安做出一个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来,的确,小安是不怎么在乎钱,一向来没钱任性,要不然也不至于长得漂漂亮亮现在还跟我混一起,早该找个高富帅嫁了。 而且她还有一特点,就是有点儿文艺,她是个做手工艺品的,之前也提到过她在Z做手术那晚上去出货了,其实这店里,我主要经营旅馆的营生,而手工艺品的设计贩卖啥的是她来做,话句话说,其实这店里主要赚钱的是她。 当然了,这是后话。 我们安顿好了J之后,小安更加倒更加不安了,摇摇晃晃的往扶着楼梯往下,我生怕她会摔下去。 小安来到一楼大厅里,直接坐在沙发上,然后一指前台,说:“你,坐那儿去。” “干嘛?” 小安说:“你还是赶紧把你的家伙什收拾好吧。” 我看了看前台旁边凌乱的包裹和落在地上的面具,忽然想要打个电话给二叔。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拨了二叔的电话。 然而,这回二叔的电话却根本打不通,我拨了几次都不行,不知道怎么的,就无聊趴桌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被小安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叫醒过来。 我迷迷糊糊望着小安,这几天我的确是太累了,有些不耐烦的说:“干什么?有啥大事儿吗?” “出事了。”小安低声说. “出什么事了?”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 “我觉得,屋子里有人进来了。”小安继续低声说道。 “屋子里不就……不就你和我,还有楼上那个渣男……”我迷迷糊糊的说。 “真的,屋子里有人进来了,楼梯上,好像总有人在走来走去……”小安说。 “你神经过……”我刚想直接来一句“神经过敏”让小安别烦我睡觉,这个时候,我却真的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正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我嚯地站了起来,盯着楼道口呆了好一阵子,才跟小安说:“你没开过门吧。” “没。” “楼上就那个渣男住着……不是他?”我问。 小安摇了摇头,说:“我上去看过一回,J没出来,一直关着门,门锁着的,他也没下来,楼道里也没人,但我一下来回到沙发上,脚步声又来了。” 我知道小安没有骗人,因为那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而且急促。 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响亮,细细碎碎的让人心里发毛,我想了想,说:“走,你跟着我,咱们上去找J。” 小安点了点头,我们俩并肩上了楼,楼道里很黑,楼道也很窄,按说没有什么东西能藏匿在这个鬼地方的,而且我们上楼的时候,那种急促的声音也并没有再次出现了,我为了壮胆,一面走还一面问小安:“钱他转账了么?” “转了,下午在房间转了,你就知道钱钱钱,这多大一个麻烦,不要说别的,万一让记者拍到了,我们这还有清静的么?”小安说。 我说:“那让记者拍了不是正好么,给我们这儿做宣传呢,免得一年都难赚到几个钱。” 小安懒得理我,还是不安的望着四周,但这四周实际上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动,除非那人我们根本看不见。 “咱们也该把这儿的声控灯修一修了,昏昏暗暗的。”楼道口里只有一盏壁灯,一开始是有声控灯的,后来为了营造啥幽静的文艺气息,声控灯坏了以后小安干脆不修,就让那一盏小黄灯来支撑着,而且还在墙上挂了些个古朴的工艺品,还有二叔留下来的精致脸谱什么的,反正我看着就觉得有点奇怪,我是完全搞不懂这帮文艺逼脑子里想的是啥玩意儿。 小安当然不会理我,我们好不容易到了J的房门口,我也没多想,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应声,我顺手开了走廊上的灯,悠长的走廊上也没什么异状。 “J,在房间里没有?”我开口喊了一句。 我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门,依然没有人应,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看了看小安,说:“备用钥匙,赶紧的!”小安显然也不敢怠慢了,赶紧拿出要是来,当时我心里一遍遍的祈祷不要出什么事儿,毕竟J是明星,要真出事儿了我们还真吃罪不起。我们这小本经营的地方,哪怕是死一个人,也是绝对的大事儿,何况是所谓的明星。 很快门就打开了,里头一片漆黑,我按亮了顶灯,发现这小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又喊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小安,小安紧紧跟着我,明显是害怕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搞什么鬼啊!”我骂了一句,甚至还打开一边的衣柜来看了看,这房间就像是没人来过似的。 “逗我呢么?!”我来到窗户边,对外头喊了一句,外头也就是一条街,啥也没有,行人也没几个,现在是年关,除了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也几乎没谁会在这个旅游区逗留了。 我立刻和小安一起返回了大厅,我跟小安说:“妈的这货肯定爬窗逃走了,指不定已经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了,你刷刷微博或者娱乐新闻啥的看看,是不是有人爆料,操,这叫什么事儿……” 小安却说:“万一真的有人进来把他掳走了呢?” “那关我吊事!”我愤怒地说,“我们都在大厅里,房间门窗都锁了,要掳走他除非是鬼,人的事儿我都忙不过来,还得操心鬼的事儿?给二叔打电话又不接,我不管了,我……”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忽然尖叫了一声,这女汉子虽然是条汉子,但声音还是具有女性特征的……这叫声分贝着实不低,吓得我差点没栽地面上去。 “干嘛你!”我急躁的大叫。 “你看,你来看!”小安把手机放在我面前。 我看见,手机上报道的是新春演唱会的新闻,而记者所拍摄的照片,赫然就是J正在登台献唱,我顺便瞟了一眼时间,这场演唱会,居然是昨天晚上举行的,也就是说,昨天晚上,J还在北京演唱会上唱歌。我一激动,抢过小安的手机继续搜索和J有关的信息,我发现,J不仅昨晚在北京,而且今早还接受过一个专访,换言之,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北京。 那,来我们店里的人,到底是谁?! “咱们见鬼了么?”小安瞪着眼问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了,那家伙现在又不在房间里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谁。 “不行,这事儿我得跟二叔说,打电话,对,我得去打电话……”我有些着急了,这一连串的怪事肯定是安排好的,而且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之前见面的时候那个J先生就说要找刘宏医生,也就是二叔,现在却忽然来这么一出,我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却先大喊了一声“我去!” 因为,就在我拿起手机的片刻,一个黑影从旁边的窗户口落下,“嘭”地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我扔了手机散步并两步跑到大厅一侧的窗户边,只看见外面的空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横卧在地。 第九章二线男歌手 这次二叔没有再避讳我,而是让我直接跟进了小房间,女星Z进入小房间之后,解下了围脖,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问题所在,女星Z的下巴连着脖子上,出现了大片的红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浑身都一阵搔痒。 当时她经纪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边,倒是一句话不说了,女星Z眼圈红红的,有些坐立不安。 二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说:“呵呵,不听劝,以后还有你受的时候!” 那经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沉默着的,听了这话立刻就炸了,说:“哎!话你可不能那么说,钱我们一个字儿没少给你,如果搬到医院里说,这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二叔看起来没有跟她争的意思,看着女星Z,冷冷的问:“最近你不止是出了这点儿事吧?” 我注意到当时女星Z眼睛有些犹疑的看了看旁边,而她的经纪人又要来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想死想活啊?”二叔倒也没客气,一句话就给他们压了回去,“想死赶紧走,想活就实话实说!” 那经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整容。” 女星Z终于坐不住了,说:“X姐你出去一下吧,我单独和宏医生说……” 女星Z开始叙述的时候,二叔也没让我避讳,还跟Z说我是他的助手,自己人,不过对二叔自称宏医生这一点我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的,毕竟他在我们眼里其实就是一神棍。 女星Z说,她整容之后,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大红大紫,接了不少新戏,广告,可谓财源广进,但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先是拍戏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差点被一根钢筋砸中,要知道当时他们拍的是一场古装竹林追逃的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钢筋。 而后又出现了感情问题,Z的男友原本跟她感情甚笃的,就因为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旅游类的节目,认识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个人绯闻闹得满城风雨。 接下来,就是最可怕的,大概半个月前,Z的脖子下头和下巴附近开始长出大片的红斑,红斑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疼得不行,而且红斑变得像渗血似的,特别恐怖,平时却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Z说完这些之后,二叔原本在踱步的,却忽然在她面前坐下来,说:“你没说实话。” Z瞪着眼睛,说:“怎么没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宏医生!” Z明明是个鸭公嗓,电视剧里头应该都是用的配音,这会儿却偏偏装出嗲嗲的声音来,让我听了特别难受,二叔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淡淡的说:“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你如果想活命最好都说清楚。” Z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是,我还找过别人帮我做手术。” 二叔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背对着Z说:“你走吧。你找谁帮你重新做的手术,你就让谁负责,现在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Z当时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二叔面前,说:“一开始我们预约的就是你,这手术起先也是你做的,你先在绝对不能不管我啊!”这女的当时非常激动,那一口嗲声嗲气的普通话也变了,甚至还带出了点方言口音,我在二叔身边听着就觉得好笑,心想:不知道这姑娘的粉丝知道了她这幅样子会怎么说。 可是话说回来,当我看见她脖子下面那一片红斑的时候,却又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生疼。 “你跟我没一句实话,我没办法跟你谈。”二叔态度很坚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说,“小洋,送Z小姐走。” “你可不能这样,宏医生……”Z越来越激动,就差给二叔跪下了,说实话,她也就是一个弱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顶多比我大一两岁,看着她那样我又觉得挺可怜的。 但二叔依然不动声色,转身打开门,说:“回去好好烧烧香,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多行好事,自求多福吧!” “宏医生你……”Z的哀求变成了愤怒,一脸憎恨的看着二叔,接着“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出去没多久,我又听见那经纪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什么“现在医疗水平那么发达,谁相信你这种神棍”,还有什么“我们家小Z粉丝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曝光了你……” 二叔就那么听着,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背着手看着窗外,气定神闲的。 Z和经纪人很快就离开了小旅馆,临走还差点把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安给撞了,小安大概是看到了Z的脸,当时就一副惊奇的样子,想上来问我什么,我生怕她那张嘴没遮拦的要八卦,于是看了看二叔,问:“真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吗?二叔。你真不帮她们?” 二叔摇了摇头,说:“帮人帮到底,哪能说不帮就不帮了,就是这些娱乐圈的娃娃没一句实话,必须让他们长长记性!”接着他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过不了多久,还得打电话来求咱们。” 我还是很疑惑,问:“二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说实话。” 二叔只是冷哼了一声,依然没对我说什么,看着二叔的表情,我也就没敢多问了,但心里倒是一直有点害怕,万一那边真的给我们曝光了,我可受不了,要知道,现在的明星粉丝可是特别厉害的,黑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叔反而是一点都不怕。 或者说,二叔怕的好像不是那个女明星,反而是其他的事情。 因为,自从Z来过一次之后,我发现,二叔每天晚上都要在那个“做手术”的小屋子里带很长时间,而且,店里的那个红灯笼也经久不灭,要不是这会儿不是旅游旺季,来住店的人比较少,我真不知道那晚上诡异的、红彤彤的小灯笼幽幽的亮着要吓到多少人。 更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我不止一次在客厅的地板上看见低落的鲜血,或者说像血一样鲜红鲜红的液体,而小安告诉我,她不止一次看见二叔半夜从外边回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圆圆的小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这不能不让我想起Z手术那晚上他提溜着的那个血淋淋的玩意儿。 我始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二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Z果然很少出现在电视上了,但是关于她的事情,倒是炒得沸沸扬扬的,据说Z那所谓的男朋友又莫名其妙的摆脱了绯闻,两人在微博上大秀恩**,似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好几次把微博上的晒照给二叔看,二叔都蹙眉不语。 还有一次,Z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小安看了之后忽然跟我说:“这个女的是不是上次来我们店里那个啊,真红啊现在。” 我没搭理她,担心她又乱说话,结果她忽然又给我来了一句:“可是这照片怎么看着让人慎得慌。”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那照片,问:“哪儿慎得慌了?这不就一张自拍么?” “也没啥,就觉得她P图P的有点过了。”小安说,五官都挤一块儿去了。 小安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人的五官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谐度,有的人眉眼鼻口虽然单拿出来不算完美,但放在一起却有整体的和谐感。 或许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所以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觉得非常奇怪,虽然只是毫分的差异,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Z的五官似乎全部向中间挪了一点点,正好配合了她那张已经削尖了下巴的小脸。越是盯着那照片看,我当时越觉得这就不像是一张人脸,倒像是被摆弄坏了的一副抽象画。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照片上没有PS的痕迹,而且就算要P,也不至于把五官都往中间拽才对。 我赶紧把那张照片拿给二叔看,二叔看过之后,深些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怨气太重了……” 我盯着二叔,说:“什么意思啊?” 二叔摇了摇头,说:“孽是已经造下了,再要挽回也不太可能,只能想法子解煞了。” 我当时有点儿懵。 其实我也无数次的YY过二叔给人整容的过程,总觉得应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什么之类的差不多,但这会儿听二叔说来,却觉得有些灵异恐怖,我张着嘴,一时半刻不知道该问什么。 二叔却又说:“不出三天,这女娃娃又可以上头条了。” “什么意思啊?”我瞪眼望着二叔。 “暴毙而死!”二叔冷冷说。 第十章歌星坠楼事件 从Z家出来之后,二叔这个大龄**丝立刻拉着我和小安去了一家杀猪菜馆吃饭。 吃什么我想我不用赘述了,关键是当时的我相当疑惑于今天见到的一切。 小安一直没什么胃口,捂着自己的手指做琼瑶状…… 不过,这货真不适合这个状态,虽然她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但我还是觉得她比较适合抠脚女汉子这个身份。 我记得那时候天还特别冷,我坐在门口冻得不行,有些坐不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便开始问二叔:“叔,今天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嘛?” 二叔当时停了筷子,瞥了我一眼,说:“你真什么都没看见?” “就一堆黑乎乎的冒烟啊。”我说。 二叔筷子一放,说:“你交过女朋友么?” “啥?”我一时间被二叔问的一头雾水。 “你那体质,那猪油蒙着了的眼睛,不是交女朋友破了身了造成的还能是因为什么?”二叔说的话虽然让我一阵天雷滚滚,但他语气倒是镇定自若,依然带着威严。 这个时候一直摆出琼瑶状的小安却忽然来劲儿了,说:“我证明,我坚决证明这货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你又知道?”虽然小安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免争辩一句。 “我当然知道,你要真破身了,至于晚上老起床洗内裤么?”小安这条汉子不负我所望,立马回了句让我差点喷饭的话。 而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二叔就凝眉看着我,又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Z欠下的阴债。按我的规矩,要让我施术者首先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是面相不能过于极端,第二是体质不能纯阴或者纯阳,第三就是不能有阴债。Z脸虽然偏方,菱角分明,但作为姑娘算是柔中带刚的面相,不算极端;她生辰八字我也查过了,没什么特别,所以当时一出问题,我就猜到她肯定骗了咱们。” “阴债指的是什么啊?”我疑惑问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小安的血怎么一滴那黑色的东西就不见了?” 二叔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安,说:“你跟他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安一下子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来,说:“我看到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 “嗯,准确的说是小婴儿的脸,就像是刚生出来的那种小婴儿。”小安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关于“婴怨”之类的恐怖片我看过不少,在现实里见过或是听说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 我还在头皮发麻之中,想要继续问下去。 二叔却忽然开口说:“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走,我们还有活要干呢。” 我一阵惊讶,问:“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二叔摇了摇头,说:“事情才刚开始呢。”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但二叔已经闭紧了嘴,一脸严肃,我想问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二叔领着我们出了饭馆,却自己开口说:“Z就是欠了阴债,所以用这种本生就阴邪的法术会激发阴气,染上脏东西,本质上,在整个过程中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事情里真正惹上麻烦的可不是她。” “那是谁?”我脑筋一转,“你说的是Z那经纪人么?” “呵呵,看着吧,”二叔冷声说。 “那我们现在上哪儿去,去干嘛?”我又问。 二叔说:“准备准备,等那八婆给我们来电话。” 接着,二叔让我们准备了点儿最简单最基本的祭祀用品,什么香烛、纸钱、还弄了只大公鸡来,应该是想杀鸡放血,之后就让我们在宾馆里头呆着等消息。 要我说二叔是真沉得住气,南方都春暖花开了,他却让我们跟哈尔滨这“巨形冰窟窿”里死等,说是那个“八婆”肯定会打电话联系我们。 而实际上,我们先等来了一条娱乐新闻,却并没有等来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新闻是在我们解决了Z事件后的第三天刊出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着就是一条简单的新闻,可对于咱们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新闻表示,Z在度假回到北京之后,即宣布与原先的经纪公司解约,签约了上海的一家背景更加雄厚的新公司,还因此将在今年之内再上两部大戏,当然,应该都是古装剧。 二叔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微微勾着嘴角看着我,一副“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德行。 不过,当时的我倒是盯着那新闻发呆,新闻里有几张Z和她经纪人之前的合影,也有现在照片的特写,她经纪人的样子明显是憔悴了,哪里有那时候见我们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要知道,经纪人毕竟是幕后,出名的也不是她,媒体也多半记不住她的名字,而她的价值完全体现在了明星身上,Z这一走,我想对经纪人“琳姐”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 就在我感慨和沉思的时候,二叔忽然说:“你瞧瞧那个八婆的照片,就网上登的那几张,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瞪着眼看了好半天,说:“眼眶发黑,样子憔悴,嗯……身体可能不太好,脸也蜡黄蜡黄的……” “阴气逼人。”二叔却淡淡的说,“浑身上下都是鬼气,自作孽不可活。” “她到底干了什么了?”我转过脸看着二叔。 “现在说不准,过两天问她自己。”二叔嘴角又勾了勾,又是那种贱贱的得意的笑。 但不得不说的是,二叔这一回真失算了。 我们等了一个礼拜,并没有等来经纪人的电话,等来的却是几个深蓝制服的大盖帽。 几个大盖帽客客气气的把二叔情去了喝茶,二叔走的时候显然也有些紧张,而且有些疑虑,但还是跟我和小安说“没事儿”。 我和小安当时吓坏了,毕竟,这事儿公安局居然介入了,那就肯定不是小事儿。 按说那经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尤其是Z跟他们公司解约了之后,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了。而且,据我所知,那女人的家在沈阳,不在哈尔滨,能招惹到公安跨市请二叔去喝茶,那绝对是出了大事儿了。我和小安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呆在酒店里,各种猜测各种不安。 那两天我们俩最惯常的对话基本就是。 “你说那个八婆会不会是死了啊?”小安问。 “只有这可能了,要不然公安那么兴师动众请二叔去干嘛。”我说。 “可新闻上也没说这回事啊?再说Z刚跟他们解约就死了,媒体应该会阴谋论大炒特炒吧?”小安说。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索性的是,依照法律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二叔最多只能被关48小时,警察似乎也没为难二叔,第三天中午就把他放了回来,二叔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回二叔的确是太自信了,一心以为那个八婆会打电话来求自己,但事实上,那位“八婆”却在从北京辗转回东北的途中就突然失踪了。 而且,这回出事的人不是“八婆”经纪人,而是经纪人的弟弟。 就在三天之前,沈阳那边的警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报案,说是市郊别墅区一间房子里发出恶臭,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里头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人,据说是浑身爬满了蛆虫的那种,已经死得透透的,就快要变成一堆翔了。 经身份确认,这家伙就是那失踪经纪人的弟弟。 但蹊跷的是,尸体旁边丢着一个手机,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两天前打给二叔的,只是好像并没有打通。 第十一章尸体又回来了 我当时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不过,老实说,二叔当然不可能让Z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都没那个胆子,要不是公安查起来,还不知道要捅什么乱子出来。 二叔虽然放了狠话,但当晚就开始收拾东西。 二叔跟我说:“咱们这回真得出一趟远门了。” 我问二叔去哪儿,二叔扯了扯嘴角,说:“东北。” 要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Z是不是东北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春寒料峭的往北方跑,但却不敢违逆二叔,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二叔这次不仅带我,还让我把店门关了,把小安也带上一起去。 二叔大概是之前接这个单子赚了点儿,直接订了机票飞往哈尔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钱任性,但二叔当时对我说的是:“咱们现在手里攥着的这算是不义之财了,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既然是他们给的,就当是替他们解煞花这个钱了,这回去东北,当初他们给了多少,咱们就花多少,一分都不能留着。”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小安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这货必然是想着有一大笔钱可以随便挥霍,给兴奋着了。 我是着实一点都兴奋不起来,看二叔那表情就知道,这趟远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刚下飞机,二叔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二叔直接带我们出了机场,等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有车来接我们,当然,车也不是啥好车,Z现在虽然红,但毕竟是刚起步,而且这个时候显然是遇到大问题了。 路上我捎带手偷偷查了查Z这段时间的新闻,才知道近一个星期媒体好像都在炒旧饭,要不就是炒她之前拍好刚刚上映的影片,而最近的新闻,还是一周之前,说她去哪儿“度假”了什么的。 我当时还在猜,Z会不会冲着自家鱼缸来一自拍发微博,证明自己在普吉岛潜水度假。 但当我再次见到Z的时候,我明白,她根本不可能自拍了。 当我们见到Z的时候,小安直接被吓得躲在了我和二叔身后。 Z当时锁在床角,整个脸已经扭曲了。我无法形容她那张脸,就像是用美图秀秀的笔刷刷坏了的自拍照似的,只是那种东西,放在网上也许觉得好笑滑稽,拿到现实里一个人的脸上,只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他的皮肤就像是在不断的绷紧并且压缩,把她的五官全部往中间扯,骨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了似的,总之,那张脸真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算是阵容失败的,也要比她好看几分。 Z的情绪很不稳定,几个五大三粗的类似保镖似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二叔索性把他们都支了出去,单单留下我和小安在房间里。 我们靠近Z的时候,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二叔还是比较从容的。 “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啊?”Z带着哭腔说。 二叔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无奈,接着转过脸跟我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不许到外边去说,你也不许中途出去,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么?” 我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转向小安,说:“你也是站好了,别摇摇晃晃的,伤不到你!” 小安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二叔盯着Z看了很长时间,忽然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大小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本能的贴到墙边。二叔这神棍的本事我没见过,但小时候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反正跟他有关的事情都挺神叨的,他本人也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加上这几天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更让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畏惧。 二叔缓缓来到墙角,不慌不忙的将瓶子里的一滴东西滴在脚下。 那一滴水滴落之后,二叔立刻从墙角猛地退开,动作很是迅捷,我和小安都吓了一跳,Z的身子也猛地抽了一下。 二叔显然不是故意在吓人,因为那滴东西滴在墙角之后,立刻像是浓硫酸落在纸团上一般,那墙角的地面居然开始慢慢变黑,还冒起一阵淡淡的黑烟来。 我看了看缩在床上的那张狰狞的脸,又看了看那边墙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过一会,我身旁的小安忽然“啊”的喊了一声,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小安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指着墙角那团黑色大声说:“脸!人脸,人脸!” “什么人脸,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人脸我是没看见,我就看见那墙壁上也开始密密麻麻的生出一些黑点来,那黑点延伸到半人高的位置。 “真的有人脸!真的,小孩子的脸!”小安又喊了起来,我依然盯着墙角,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安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确定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是看不见,这才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二叔!”我看了身旁的二叔一眼,但我却发现二叔的表情里带着一点愤怒,他冷冷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接着转过脸指着Z,说,“看,自己看!” 这个时候,Z那张扭曲的脸上表情更加狰狞,我严重害怕她一张嘴整个下巴就会掉下来,或者一瞪眼眼珠子就会直接崩出去。 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在外边敲门。 二叔当即对着门吼道:“不想你家女娃娃死就别添乱!” 说实话,直到这个时候我也还是看不出那墙角有什么东西,只是发现那黑色雾气还在一点点往上爬,不断蔓延,就像是烧着暗火的蜂窝煤似得。 小安和Z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着实想不清楚,那个小孩子的脸又是什么,我也根本想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小刀,忽然抓住小安的手,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安“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但显然由于惊骇过度,没敢大声叫出来。 接着,二叔猛地一扯小安,把她拉到墙角。 房间里静的可怕,我听着小安急促的呼吸声,看着二叔挤出她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墙角,接着又让她站回到一边去。 没想到的是,小安的血滴在墙角之后,那黑乎乎的烟雾开始慢慢收缩,一点点的聚集回墙角,颜色也慢慢变淡了。 “小安,你……这是?” “我……我不知道啊……”小安显然也看呆了。 我当时的想法就一个,小安该不会是什么高人之后吧?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如果说这墙角窜出来的黑气真的是恶鬼的话,那小安的血就能够驱鬼了,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我跟小安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四年,毕业后还混在一起,对她我知根知底,这货唯一的两大特点就是没钱和任性,哪儿有什么隐士高人之后的风范? 惊诧之间,墙角那雾气慢慢消退殆尽,坐在床上的Z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Z你扭曲的五官居然渐渐恢复了原状,当然,是她整容之后的模样。 二叔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脸看着Z,说:“刚才那东西你看到了吧?” Z没说话,但我发现她表情惊恐中带了些犹疑,时不时的往旁边瞟。 二叔好像倒不太在意她表情如何,继续说:“我跟你和你经纪人都讲过,要接受那个法术,必须满足三个要求,你不说实话,自己欠了阴债不跟我明说,搞成这样,都是自找的。”虽然二叔说话一直带点儿口音,不过这个时候倒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Z依然不说话。 二叔又说:“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是暂时拿气血压住了‘它’,什么时候‘它’要再跑出来我都说不准。还有,你接受我的法术之后,又去求别人对你用更凶的术,贪心不足,违背道法规律,这些已经不在我能管得了的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Z猛然抬起头来,显然是急了,说:“宏医生,你是不管我了?” “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二叔冷冷说,“我要是真放任不管你,今天就不来了。” “那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办啊!”Z急的快要哭了。 “慢慢还债吧,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二叔说,“我再告诫你一句,凡事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只会透支你的气运!”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整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风险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二叔的手段。 老实说,对于Z我还多少有点同情的,毕竟我跟她算是病友,她整过容,我也整过的,当然,她是为了好皮囊,我当初整容是真的没办法——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就不说了。 让我比较雷的是,二叔在义正言辞的训完Z之后,又大义凌然的收了Z家人给的红包。Z在哈尔滨的家根本不大,看起来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们伟大的二叔可好,一次性收了人家五千块钱的红包…… 不过,如果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完,大概就不会觉得二叔收红包有什么不妥了…… 第十二章会动的尸体 这个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谁都想要一副好皮囊,这无可厚非。 而靠脸吃饭的明星更是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整容的手法各有不同,最普遍的便是在脸上身上动刀子,这种方式虽然直接而且合法,但痛苦而且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定期“修理”,费时费钱,对身体危害也非常大。 人总是贪婪的,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前程,总有人铤而走险。 我叫刘洋,是个平凡且有些失败的人,按说我是不愿意接触“那些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毕业之后,二叔不但把手底下的小旅馆转让给了我经营,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接触他的工作。 2011年年底,二叔接了一单大生意,这生意的女主角,为了避讳,我暂且叫她明星Z,Z那时候名不见经传,虽然长得不丑,但由于脸型偏方形,一直红不起来,那年,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到了二叔,便私下里联系说要过来整容。 要知道,二叔所谓整容的方法和那些动刀动化学药品的方法完全不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听到。 而且,凡举这一类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至今都很少人用,为什么?就应为十分凶险,而且多半跟道德人伦有悖 我想二叔也知道这些,就是家里确实缺钱,而且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这才应承了下来。 他们约的时间定在元旦,而施术的地点就定在二叔转给我的那个旅游区小宾馆里头。Z虽然当时不算太红,但也上过几次电视,演过不少配角,估计是觉得被人看到不太好,所以也是遮遮掩掩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宾馆早已经被我和我的搭档小安改成了主题酒店和工艺品店,比较文艺小资,确实也好掩人耳目。当晚,二叔让我在店里接洽那个女星,自己去外头准备要用上的材料,那女星那时候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如果不是有经纪人陪着,我大概会以为是一变态神经病,都都不敢把她迎进来。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把那人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住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二叔才从外头回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看着让人慎得慌。 当时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跟我说了句:一会儿我给她做手术,你就跟前台守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放一个人进来,晓得不? 我本来就快让二叔的样子给吓尿了,当然不敢怠慢,只能跟桌后头呆着。 接着,二叔也不立刻进那个小“手术室”,而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盏灯笼,挂在那小房间门口,我还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旅馆一楼厅里冷清清黑漆漆的,就看着那一盏灯笼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觉得诡异。 索性的是,那天晚上所谓的“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当然也没有遇到旅游区的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搞临检,整个过程,似乎顺顺利利的。 那个女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戴着口罩墨镜,我自然是没看清楚她的脸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经纪人当时真可以说是喜上眉梢,还替那明星对我二叔千恩万谢的,当着我的面把一封大红包塞在我二叔手里,还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跟一开始谈的价钱无关,算我个人答谢你的。 二叔当时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当场把里头的钱都拿了出来,送还给那个经纪人,自己只留了个空红包,简单的说了四个字:“这是规矩。” 经纪人很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那女星离开了。 我虽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们家人都知道,二叔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但是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我也就不用说这个故事了。 那女星走后,二叔让我赶紧回屋睡觉去,晚上不论外头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也别往外看。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也深知二叔的脾气,所以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那晚回到房间以后,我只觉得到处都凉飕飕的,盖着被子手脚依然冰凉,无论怎么裹怎么捂着都没用,想起来泡个脚却又不敢。 至于那晚上二叔在厅里还坐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很低的抽泣声,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叔为女星整容的效果倒算是立竿见影,还没出年关,我就注意到,那位女星就开始在娱乐新闻和电视节目上频频曝光,脸型和五官还被盛赞为是什么黄金比例之类的,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这尼玛之前她长得跟锅贴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她黄金比例?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媒体都是瞎的吗? 而有几次二叔上店里来,看见我所看的新闻之后,却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来,小声嘀咕:“不是让她不要那么高调吗?” 而我则往往说道:“要我说二叔你还是太淳朴了,这种靠脸混日子的明星怎么可能低调得下来?” 二叔则不说话了,只是频频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愤怒。 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到12年的四月份,也就是那次“整容”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一点儿老毛病在市立医院住院——至于是什么毛病就暂时不说了,跟明星这事儿也没多大关系。总之就是因为住院有些无聊,开始看一部那女星主演的脑残穿越古装剧。 那剧的确编的颠覆历史又比较弱智,但据说收视率很高,而且那女星跻身女一号,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架势。 那天,二叔来医院里看我,我一面看剧一面跟他聊,说这姑娘现在这么火,多半要算是你的功劳吧?二叔一开始还只是似笑非笑,但在镜头里忽然给了女星Z一个脸部特写的时候,二叔“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句:“坏了!” 我本来就因为生病脸疼脖子疼的,被二叔这么一吓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去。 二叔当时却疯了似的,根本不管不顾病房里的规章制度,转脸冲着我大声说:“我让这女娃娃别那么贪的,现在倒好了,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她还得来找咱们,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出事!” 还好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俩,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笑话。 但是,二叔说的话我是没敢当疯话或者玩笑来听的,却又根本不敢多问,二叔掏出手机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之类的古话。 我猜二叔是去给女星Z的经纪人打电话去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二叔转身回到病房里,把手机摔在病床上,说:“就得瑟吧!看能得瑟多久!”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二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你暂且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以后,咱们指不定要出一趟远门呢。” “上哪儿去啊?”我更好奇了。 二叔当时摇了摇头,说:“被多问,等着吧,还有,你那个一起开店的姑娘,口风紧么?别给说漏了。” 说实话,二叔这黑道似的语气直接把我给雷到了,也吓到了,跟我一起开店的那个小安是我一大学同学,女汉子一个,这种人口风能有多紧?但我看着二叔的脸,着实是不敢说小安的不是,只能说:“放心放心,没事儿的,咱们做手术那会儿,她刚好出货去了不是么,我也没跟她多说……” 二叔当时显然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倒没多说什么。 我那次住院住了半个月,而且之所以出院,还是因为那女星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那女星的时候,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而且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和电视上有些不同。 当时天还比较冷,女星Z围着大围脖,这回进门之后倒是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了。 二叔一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露出一丝冷笑来,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 第十三章胎记与人皮 我当时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不过,老实说,二叔当然不可能让Z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都没那个胆子,要不是公安查起来,还不知道要捅什么乱子出来。 二叔虽然放了狠话,但当晚就开始收拾东西。 二叔跟我说:“咱们这回真得出一趟远门了。” 我问二叔去哪儿,二叔扯了扯嘴角,说:“东北。” 要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Z是不是东北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春寒料峭的往北方跑,但却不敢违逆二叔,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二叔这次不仅带我,还让我把店门关了,把小安也带上一起去。 二叔大概是之前接这个单子赚了点儿,直接订了机票飞往哈尔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钱任性,但二叔当时对我说的是:“咱们现在手里攥着的这算是不义之财了,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既然是他们给的,就当是替他们解煞花这个钱了,这回去东北,当初他们给了多少,咱们就花多少,一分都不能留着。”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小安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这货必然是想着有一大笔钱可以随便挥霍,给兴奋着了。 我是着实一点都兴奋不起来,看二叔那表情就知道,这趟远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刚下飞机,二叔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二叔直接带我们出了机场,等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有车来接我们,当然,车也不是啥好车,Z现在虽然红,但毕竟是刚起步,而且这个时候显然是遇到大问题了。 路上我捎带手偷偷查了查Z这段时间的新闻,才知道近一个星期媒体好像都在炒旧饭,要不就是炒她之前拍好刚刚上映的影片,而最近的新闻,还是一周之前,说她去哪儿“度假”了什么的。 我当时还在猜,Z会不会冲着自家鱼缸来一自拍发微博,证明自己在普吉岛潜水度假。 但当我再次见到Z的时候,我明白,她根本不可能自拍了。 当我们见到Z的时候,小安直接被吓得躲在了我和二叔身后。 Z当时锁在床角,整个脸已经扭曲了。我无法形容她那张脸,就像是用美图秀秀的笔刷刷坏了的自拍照似的,只是那种东西,放在网上也许觉得好笑滑稽,拿到现实里一个人的脸上,只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他的皮肤就像是在不断的绷紧并且压缩,把她的五官全部往中间扯,骨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了似的,总之,那张脸真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算是阵容失败的,也要比她好看几分。 Z的情绪很不稳定,几个五大三粗的类似保镖似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二叔索性把他们都支了出去,单单留下我和小安在房间里。 我们靠近Z的时候,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二叔还是比较从容的。 “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啊?”Z带着哭腔说。 二叔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无奈,接着转过脸跟我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不许到外边去说,你也不许中途出去,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么?” 我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转向小安,说:“你也是站好了,别摇摇晃晃的,伤不到你!” 小安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二叔盯着Z看了很长时间,忽然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大小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本能的贴到墙边。二叔这神棍的本事我没见过,但小时候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反正跟他有关的事情都挺神叨的,他本人也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加上这几天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更让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畏惧。 二叔缓缓来到墙角,不慌不忙的将瓶子里的一滴东西滴在脚下。 那一滴水滴落之后,二叔立刻从墙角猛地退开,动作很是迅捷,我和小安都吓了一跳,Z的身子也猛地抽了一下。 二叔显然不是故意在吓人,因为那滴东西滴在墙角之后,立刻像是浓硫酸落在纸团上一般,那墙角的地面居然开始慢慢变黑,还冒起一阵淡淡的黑烟来。 我看了看缩在床上的那张狰狞的脸,又看了看那边墙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过一会,我身旁的小安忽然“啊”的喊了一声,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小安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指着墙角那团黑色大声说:“脸!人脸,人脸!” “什么人脸,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人脸我是没看见,我就看见那墙壁上也开始密密麻麻的生出一些黑点来,那黑点延伸到半人高的位置。 “真的有人脸!真的,小孩子的脸!”小安又喊了起来,我依然盯着墙角,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安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确定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是看不见,这才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二叔!”我看了身旁的二叔一眼,但我却发现二叔的表情里带着一点愤怒,他冷冷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接着转过脸指着Z,说,“看,自己看!” 这个时候,Z那张扭曲的脸上表情更加狰狞,我严重害怕她一张嘴整个下巴就会掉下来,或者一瞪眼眼珠子就会直接崩出去。 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在外边敲门。 二叔当即对着门吼道:“不想你家女娃娃死就别添乱!” 说实话,直到这个时候我也还是看不出那墙角有什么东西,只是发现那黑色雾气还在一点点往上爬,不断蔓延,就像是烧着暗火的蜂窝煤似得。 小安和Z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着实想不清楚,那个小孩子的脸又是什么,我也根本想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小刀,忽然抓住小安的手,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安“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但显然由于惊骇过度,没敢大声叫出来。 接着,二叔猛地一扯小安,把她拉到墙角。 房间里静的可怕,我听着小安急促的呼吸声,看着二叔挤出她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墙角,接着又让她站回到一边去。 没想到的是,小安的血滴在墙角之后,那黑乎乎的烟雾开始慢慢收缩,一点点的聚集回墙角,颜色也慢慢变淡了。 “小安,你……这是?” “我……我不知道啊……”小安显然也看呆了。 我当时的想法就一个,小安该不会是什么高人之后吧?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如果说这墙角窜出来的黑气真的是恶鬼的话,那小安的血就能够驱鬼了,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我跟小安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四年,毕业后还混在一起,对她我知根知底,这货唯一的两大特点就是没钱和任性,哪儿有什么隐士高人之后的风范? 惊诧之间,墙角那雾气慢慢消退殆尽,坐在床上的Z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Z你扭曲的五官居然渐渐恢复了原状,当然,是她整容之后的模样。 二叔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脸看着Z,说:“刚才那东西你看到了吧?” Z没说话,但我发现她表情惊恐中带了些犹疑,时不时的往旁边瞟。 二叔好像倒不太在意她表情如何,继续说:“我跟你和你经纪人都讲过,要接受那个法术,必须满足三个要求,你不说实话,自己欠了阴债不跟我明说,搞成这样,都是自找的。”虽然二叔说话一直带点儿口音,不过这个时候倒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Z依然不说话。 二叔又说:“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是暂时拿气血压住了‘它’,什么时候‘它’要再跑出来我都说不准。还有,你接受我的法术之后,又去求别人对你用更凶的术,贪心不足,违背道法规律,这些已经不在我能管得了的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Z猛然抬起头来,显然是急了,说:“宏医生,你是不管我了?” “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二叔冷冷说,“我要是真放任不管你,今天就不来了。” “那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办啊!”Z急的快要哭了。 “慢慢还债吧,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二叔说,“我再告诫你一句,凡事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只会透支你的气运!”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整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风险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二叔的手段。 老实说,对于Z我还多少有点同情的,毕竟我跟她算是病友,她整过容,我也整过的,当然,她是为了好皮囊,我当初整容是真的没办法——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就不说了。 让我比较雷的是,二叔在义正言辞的训完Z之后,又大义凌然的收了Z家人给的红包。Z在哈尔滨的家根本不大,看起来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们伟大的二叔可好,一次性收了人家五千块钱的红包…… 不过,如果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完,大概就不会觉得二叔收红包有什么不妥了…… 第十四章二叔失踪了 这次二叔没有再避讳我,而是让我直接跟进了小房间,女星Z进入小房间之后,解下了围脖,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问题所在,女星Z的下巴连着脖子上,出现了大片的红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浑身都一阵搔痒。 当时她经纪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边,倒是一句话不说了,女星Z眼圈红红的,有些坐立不安。 二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说:“呵呵,不听劝,以后还有你受的时候!” 那经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沉默着的,听了这话立刻就炸了,说:“哎!话你可不能那么说,钱我们一个字儿没少给你,如果搬到医院里说,这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二叔看起来没有跟她争的意思,看着女星Z,冷冷的问:“最近你不止是出了这点儿事吧?” 我注意到当时女星Z眼睛有些犹疑的看了看旁边,而她的经纪人又要来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想死想活啊?”二叔倒也没客气,一句话就给他们压了回去,“想死赶紧走,想活就实话实说!” 那经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整容。” 女星Z终于坐不住了,说:“X姐你出去一下吧,我单独和宏医生说……” 女星Z开始叙述的时候,二叔也没让我避讳,还跟Z说我是他的助手,自己人,不过对二叔自称宏医生这一点我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的,毕竟他在我们眼里其实就是一神棍。 女星Z说,她整容之后,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大红大紫,接了不少新戏,广告,可谓财源广进,但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先是拍戏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差点被一根钢筋砸中,要知道当时他们拍的是一场古装竹林追逃的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钢筋。 而后又出现了感情问题,Z的男友原本跟她感情甚笃的,就因为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旅游类的节目,认识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个人绯闻闹得满城风雨。 接下来,就是最可怕的,大概半个月前,Z的脖子下头和下巴附近开始长出大片的红斑,红斑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疼得不行,而且红斑变得像渗血似的,特别恐怖,平时却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Z说完这些之后,二叔原本在踱步的,却忽然在她面前坐下来,说:“你没说实话。” Z瞪着眼睛,说:“怎么没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宏医生!” Z明明是个鸭公嗓,电视剧里头应该都是用的配音,这会儿却偏偏装出嗲嗲的声音来,让我听了特别难受,二叔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淡淡的说:“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你如果想活命最好都说清楚。” Z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是,我还找过别人帮我做手术。” 二叔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背对着Z说:“你走吧。你找谁帮你重新做的手术,你就让谁负责,现在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Z当时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二叔面前,说:“一开始我们预约的就是你,这手术起先也是你做的,你先在绝对不能不管我啊!”这女的当时非常激动,那一口嗲声嗲气的普通话也变了,甚至还带出了点方言口音,我在二叔身边听着就觉得好笑,心想:不知道这姑娘的粉丝知道了她这幅样子会怎么说。 可是话说回来,当我看见她脖子下面那一片红斑的时候,却又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生疼。 “你跟我没一句实话,我没办法跟你谈。”二叔态度很坚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说,“小洋,送Z小姐走。” “你可不能这样,宏医生……”Z越来越激动,就差给二叔跪下了,说实话,她也就是一个弱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顶多比我大一两岁,看着她那样我又觉得挺可怜的。 但二叔依然不动声色,转身打开门,说:“回去好好烧烧香,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多行好事,自求多福吧!” “宏医生你……”Z的哀求变成了愤怒,一脸憎恨的看着二叔,接着“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出去没多久,我又听见那经纪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什么“现在医疗水平那么发达,谁相信你这种神棍”,还有什么“我们家小Z粉丝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曝光了你……” 二叔就那么听着,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背着手看着窗外,气定神闲的。 Z和经纪人很快就离开了小旅馆,临走还差点把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安给撞了,小安大概是看到了Z的脸,当时就一副惊奇的样子,想上来问我什么,我生怕她那张嘴没遮拦的要八卦,于是看了看二叔,问:“真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吗?二叔。你真不帮她们?” 二叔摇了摇头,说:“帮人帮到底,哪能说不帮就不帮了,就是这些娱乐圈的娃娃没一句实话,必须让他们长长记性!”接着他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过不了多久,还得打电话来求咱们。” 我还是很疑惑,问:“二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说实话。” 二叔只是冷哼了一声,依然没对我说什么,看着二叔的表情,我也就没敢多问了,但心里倒是一直有点害怕,万一那边真的给我们曝光了,我可受不了,要知道,现在的明星粉丝可是特别厉害的,黑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叔反而是一点都不怕。 或者说,二叔怕的好像不是那个女明星,反而是其他的事情。 因为,自从Z来过一次之后,我发现,二叔每天晚上都要在那个“做手术”的小屋子里带很长时间,而且,店里的那个红灯笼也经久不灭,要不是这会儿不是旅游旺季,来住店的人比较少,我真不知道那晚上诡异的、红彤彤的小灯笼幽幽的亮着要吓到多少人。 更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我不止一次在客厅的地板上看见低落的鲜血,或者说像血一样鲜红鲜红的液体,而小安告诉我,她不止一次看见二叔半夜从外边回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圆圆的小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这不能不让我想起Z手术那晚上他提溜着的那个血淋淋的玩意儿。 我始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二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Z果然很少出现在电视上了,但是关于她的事情,倒是炒得沸沸扬扬的,据说Z那所谓的男朋友又莫名其妙的摆脱了绯闻,两人在微博上大秀恩**,似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好几次把微博上的晒照给二叔看,二叔都蹙眉不语。 还有一次,Z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小安看了之后忽然跟我说:“这个女的是不是上次来我们店里那个啊,真红啊现在。” 我没搭理她,担心她又乱说话,结果她忽然又给我来了一句:“可是这照片怎么看着让人慎得慌。”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那照片,问:“哪儿慎得慌了?这不就一张自拍么?” “也没啥,就觉得她P图P的有点过了。”小安说,五官都挤一块儿去了。 小安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人的五官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谐度,有的人眉眼鼻口虽然单拿出来不算完美,但放在一起却有整体的和谐感。 或许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所以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觉得非常奇怪,虽然只是毫分的差异,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Z的五官似乎全部向中间挪了一点点,正好配合了她那张已经削尖了下巴的小脸。越是盯着那照片看,我当时越觉得这就不像是一张人脸,倒像是被摆弄坏了的一副抽象画。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照片上没有PS的痕迹,而且就算要P,也不至于把五官都往中间拽才对。 我赶紧把那张照片拿给二叔看,二叔看过之后,深些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怨气太重了……” 我盯着二叔,说:“什么意思啊?” 二叔摇了摇头,说:“孽是已经造下了,再要挽回也不太可能,只能想法子解煞了。” 我当时有点儿懵。 其实我也无数次的YY过二叔给人整容的过程,总觉得应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什么之类的差不多,但这会儿听二叔说来,却觉得有些灵异恐怖,我张着嘴,一时半刻不知道该问什么。 二叔却又说:“不出三天,这女娃娃又可以上头条了。” “什么意思啊?”我瞪眼望着二叔。 “暴毙而死!”二叔冷冷说。 第十五章杀人灭口 整个大厅里当时死一样的寂静,没人开口说一句话,我不知道小安和二叔后来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自己是被完全吓呆了。 最近见到诡异事件的密度的确有点大,而且一件比一件诡奇残忍。 过了半晌,二叔才一步步走上去,伸手抓起地上的人皮,说了一句我不太能听懂的话:“还是要来,这畜生还真是说到做到,而且还必定是做全套。” “不是……什么意思啊二叔。”我看着二叔抓着那带血的人皮,打心底觉得诡异。 二叔说:“这是警告,还好前两样东西我已经烧了,否则这三样东西齐聚,你的小命就让人拿去炼鬼吧!” “那三样东西,真那么厉害?”我看着二叔。 “嗯,我们给人整容,用的是术,而不是一般的医学手法。”二叔说,“那是老祖宗的东西,不是咱们随随便便可以窥测的,更不是割个脸皮子那么简单。现在别人脸皮子和封魂的邪物都送上门来了,说明是真要跟咱们玩命。” “他图什么啊?”我大声说。 “图财,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为了钱犯不着到这一步。”二叔说,“我们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他们要咱们的命。” “可是,Z不是自己找上门来要求你给她整容的嘛?”一旁的小安已经把脸别过一边去了,她不敢看二叔手上那玩意儿,可二叔还死拽着那个脸皮子不放,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脸皮子在二叔的手上,大概是突然遇到了空气的缘故,居然开始慢慢的卷曲萎缩。 二叔这会儿接过了小安的话茬,回答说:“我也一直在查,到底是谁介绍了Z到我这里来做手术。”他又看了看手上那个开始萎缩的脸皮子,说,“不过还是先把这玩意儿处理了吧,被圈子里的人看到不好,被警察看到更麻烦……” 二叔转身就要去处理那脸皮子,可走了几步,居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在沙发旁边。 我根本没想到二叔会忽然来这么一下,连扶都没来得及去扶。 二叔最后是自己站稳的,我和小安冲上去的时候,二叔一手依然拽着那块脸皮,一只手抚着额头,看样子很不舒服。 我赶紧问二叔怎么了,二叔只是轻轻把我推开,说了句“没什么事”就摇摇晃晃的进了带灯笼的房间,就留着我和小安在外头心神不宁。 二叔这一进去,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出来,我和小安就在客厅里睡,谁都不敢回房间,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二叔房门依然紧闭,房门口的灯笼都灭了。我顿时觉得有点蹊跷,据二叔说这灯笼是用来给Z集福的,是绝对不能灭的,难道这会儿二叔疏忽了?又或者二叔也不想管这灯笼了,不想管Z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站起来向那道门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门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当时想着,难道二叔在里头是睡着了不成? 我不敢打扰他,他那脾气都知道,于是我准备转身离开,可我转身的片刻,脚不小心在门上带了一下,那扇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只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好像还带着点儿血腥味,我本能的退了两步,又喊了一声“二叔”,还是没人答应。 我一时间觉得有些蹊跷了,也不管二叔是不是躺在里头,伸手就开了房间里的灯。 当我看见房间里的情况时,我愕然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当然,那块脸皮子也不见了。 我搜了一遍房间,房间里连那些血画的符都被清理干净了,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但是看得出来,二叔走得相当仓促,估计一开始还在睡觉,也不知道他怎么敢直接睡在Z做手术的那张床上。 我感到一丝恐惧,赶紧回了大厅里,小安刚刚从梦里醒来似的,还在一边沙发上做瘫痪状态玩手机。 我火急火燎的冲到她面前的时候,这迷糊的家伙没等我开口,就把手机往我面前一举,说:“你看,Z又出事了。” 我当时根本没心情跟小安说那么多,一把推开她的手,说:“你先直说,Z出什么事了,我没心情看。” 小安瞥了我一眼,估计是稍稍有些恼怒,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乖乖的用她刚睡醒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告诉我Z的境况。 说白了,基本上就是Z自己承认整容后又跑出来装无辜的后续。估摸这娱乐圈就是这样,谁上位了,总有人憋着疯狂的黑这个人,至于Z,大概是早已经被许多人牢牢盯住了,Z的事情刚一出来,这帮人就开始煽动网络暴民点火,打出要让Z滚出娱乐圈的招牌来,12年那会儿,微博算是比较火热的时候,很多小事在微博上都能炒成大事,大事则可以无限扩大化。 这个时候,Z的情况岌岌可危,可以说是被高高捧起来,现在却走到了悬崖,随时可能直接掉下去。 我看了看小安,说:“那不是跟二叔说的一样,Z的气运在慢慢耗尽,谁让她不听二叔的话?” “不傻啊,”小安看着我说,“二叔可一直在帮Z集福,你没看见二叔走路身子都摇摇晃晃么?肯定浪费了不少道行。” “我看他是肾虚吧……”我心理暗忖,但这句话当然没说出口,毕竟这个时候我多少还是比较担心二叔的。 “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一点都帮不到Z,这是为什么啊?二叔的能耐,你还不知道?”小安说。 我忽然感到这事儿的确有些问题,不由得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你意思是,有人一直在跟二叔作对,一直在跟二叔斗法。” “嗯,他们就是在拿Z来当媒介,互相斗法吧,你说是不是?”小安笑嘻嘻的说,“想想忽然觉得好酷啊有木有,两个人暗中斗法,引起一场娱乐圈的血雨腥风呢!网民们只能看热闹跟风,却无法知晓这背后是有人在布局、操纵,哈哈……” 我当时可以说是满头黑线,实在受不了小安那一脸花痴的YY样,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说:“你正常点儿,二叔不见了。” 这句话一出来,小安倒是好像清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当即问了一句“神马”。 我无奈的摇头,问她有没有二叔离开的消息,可小安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说自己睡的特别死。 我猜她也是这德行,实在没啥好说了,只好让她继续刷Z的信息,而我自己则回到柜台后头发呆。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的东西太杂乱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什么要害我的那几样东西,人皮面具啦、没脸男人啦、长着胎记戴着面具的怪人啦等等,当然还包括Z和J,或者说那个跟J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反正凡事都架不住分析,越分析我越觉得害怕。 而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卧槽!又来了!”这个时候我真的怕极了敲门的声音,索性从柜台下头操起一把长柄的扫帚走向旅馆大门,狠狠把窗帘一拉。我想着,如果这会儿遇到那个没脸的男人或者戴面具的男人,我就用扫把戳到他喉咙里去,管他三七二十一。 不过,门外站着的确并不是那两个怪物,而是之前把我给观音坐莲了的那个女警…… 我知道麻烦要来了,不过警察站在门口,不开门我那是找死,看她一脸“你不开门老娘一枪崩了你”的架势,我就不敢乱来了。 乖乖开门之后,那人走进来,劈头就说:“上次没有正式认识,我叫何晴,这次来没别的事,就是想就上次那个案件再了解一点情况,希望你们能配合。” 我点了点头,警察让配合,我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还敢反抗不成,而这小女警当然也丝毫没有客气,跨了几步,来到沙发前头的茶几上,把一张报纸扔在桌上,说让我们好好看看。 那是一张娱乐时报的副版,看到那上头的新闻之后,我深深的感觉到,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狗仔是无孔不入的。 这虽然并不是什么有名报社的报纸,但上面的新闻绝对够劲爆,新闻上说,记者在几天前拍到歌手J出现在了南方的某旅游区小镇上,但是同一天,却又在北京某大厦内部参加一场慈善捐赠活动。新闻的内容旨在质疑J是否真心实意的参加了该慈善活动,是否寻找了替身,而自己却在旅游花天酒地等等,同时质疑他什么“好男人”的名头。 而何晴何警官给我们看这个,是因为,那张照片分明拍到的就是我们店门口的街道,当时,J似乎就在我们店门口徘徊。 “你们之前见过这个人吗?”何晴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说:“照片上那人戴了口罩又戴了墨镜的,根本不清晰,见没见过,这个我也说不准啊。” “别装了,至少他的这身衣服你不应该不记得,否则就太奇怪了。”何晴厉声说。 我心里当时暗叫不好,没想到这个何晴并不太好打发,她显然是有备而来,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直接要审咱们了。 我估摸着,有些事根本就兜不住了。 我胆子小,二叔不在,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事,于是对何晴说:“我要说出来,你能信我么?” “那要看你怎么说了。”何晴说。 我说道:“那天你也看见了,脑袋碎了的死人都能站起来走路,那我再说几件怪事,你应该也觉得见怪不怪了吧?” “别废话!”何晴又喝了一声。 “你凶什么凶,我们又不是罪犯!”她这一声吼,没想到把一边的小安给激怒了,眼看着她就要发挥女汉子的本能和何晴杠起来,我赶紧拉住了她的衣袖,说:“小安,配合调查。” 小安怒气未消,被我阻止后干脆不说话了,缩到沙发一边,看都懒得看我们。 我看着何晴,说:“既然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你们做警察的信不信我就不能左右了——”之后,我把那天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何晴,包括J的出现和消失,从他进门,到他坠楼身亡,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说了一遍。 我注意到,何晴在听我叙述的时候,表情一直在变,而且很明显有一丝恐惧,这倒是让我输了口气,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要是遇到个老刑警,估计会根本不信我说的话,面前的女警会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来,那就说明,她至少还是相信一些的。 听完我的叙述后,何晴忽然拿出一个手机来,放在桌上。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她却对我说:“这是死者的手机,你看看。” 第十六章面目全非的二叔 那天晚上,二叔没在病房里。 一般都是二叔和小安一起守夜的,二叔是真担心我,而小安是真的不敢回旅店里去住。 但那天二叔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知道那段时间他还一直在调查店里的事情,甚至比警察还上心,但是我却又不敢多问他什么。 那晚上,我原本睡的好好的,而小安自己弄了个躺椅睡在我床边不远,这货是真没把自己当姑娘,医院里已经有不少护士以为她是我女朋友了,还总说她贤惠,关心我,其实用屁股想都知道这货就是害怕又不敢说出来,才会硬着头皮选择住在这里。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应该是翻了个身,当时,我看见病房一边窗户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我确定,的确是一个人,看得非常清楚。 刚开始我还没太在意,但后来我发现,那个人影,似乎一直直挺挺的站在窗户前,甚至有点像是在往病房里张望,看着很渗人。 我逼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翻身继续睡,虽然当时的我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我眯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根本睡不着,于是又小心翼翼的翻回去。 不翻回去不要紧,这一翻回去,我发现那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边,黑黢黢的。 我顿时吓得浑身都要哆嗦起来。 我当时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没脸的男人。 上一次在火车上,这男人也是这么站在我面前的。 于是,我装着胆子悄悄往上瞟。 但我看到的,并不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而是一副狰狞的面具。 木质的面具,表情诡异狰狞,像是古代图腾脸谱那样,在黑暗中看起来相当恐怖。 不过让我恐怖的倒不是面具本生的图案,而是因为这面具我见过,这尼玛可不就是寄给我的那个面具么? 我想起了我拿面具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那只在巷子口软绵绵的招摇的小手。 “谁……”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了。 那家伙当然没有回答,只是一点点的靠近我。 我屏住呼吸,想要起来却根本起不来——这感觉像是鬼压床了。 那戴着面具的脸很快就离我近在咫尺,我看到那面具上眼孔处在向外渗血,那鲜血似乎已经躺到了我的身上。 我几乎要被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嗓子口却像是堵了东西一般,只能发出嘶哑的“嘎嘎”声。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也开始发黑,脸颊也开始发烫。 我想扭头去看看小安,却生怕我一扭头这家伙就直接掐住我脖子。 我小时候也经历过鬼压床,不过还是第一次在鬼压床的同时能清晰的看见“鬼”。 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做好了面具落下,看见一张支离破碎的脸的准备了,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看见那张脸,却看见了另外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让我愣了一下。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脖子下方有一块暗色的斑。 或者说是胎记。 虽然看不清楚颜色,但是那胎记的形状,我感到十分熟悉。 这跟我和那几位明星脸上的红斑可不一样。 记忆里头上一次见到这样的胎记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忘了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这胎记的,但我就是觉得很熟悉。 也许是惊吓过度,也许“鬼压床”的感觉就是如此,当我感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恐惧的时候,我又是一阵晕眩,整个身子都好像沉了下去。 而那天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就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输液用的吊瓶。 紧接着是二叔跟小安的脸,小安在一边揉眼睛,眼睛红红的,二叔眉目深锁看着我,那表情还真不适合他那张帅得有些猥琐的老脸。 二叔看着我,说:“出院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你这又是搞什么玩意儿?” 我坐起来,摇了摇头,慢慢回忆昨晚的一切,我的记忆很模糊,但是那个胎记的事情我还记得,即便是到今天我也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因为那块胎记之后几乎就像梦魇一样跟着我,有很多大事小事——与明星有关的,与我自己有关的,与整容有关的事情,都能牵扯到那块胎记上。 不过我刚从病床上爬起来一会儿,自然还想不到这么远,只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二叔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说话的时候,小安还在一边嘟囔:“你早上吓死我了,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怎么喊都喊不醒,我还以为……可是昨晚我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而二叔在听见我的话之后,表情变得更加凝重,盯着我似乎沉思了半天,才说:“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一块胎记吗?” “不确定,但是很熟悉,我只是凭记忆……”我一五一十的说。 二叔点了点头,慢慢站起来,在床边踱了几步,突然一拳打在病床一头的柜子上,我和小安的呆住了,愣愣的看着二叔。 二叔虽然也是个暴脾气,但是看他这样发怒还是头一次,平时他也就是训我们一顿了事而已。 接着,我听见二叔低声说了一句:“这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二叔发完怒之后,转过脸来看着我,气呼呼的说:“你出院吧,没什么大事了,就是那个畜生在捣鬼。” “谁啊……”我本能的问道。 二叔自然没有开口,眯了眯眼,转身出了病房,这过程中他一直握着拳头,我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当时猜测,他说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没有脸的男人。 我们当天上午就回到了店里,和二叔一起,我也觉得安心了一些,只是大厅里虽然有阳光,我还是觉得阴阴凉凉的,有一种特别的凄冷感。 走进大厅之后,我眼睛就瞟了瞟三个地方,一个是柜台,一个是进门右手边,也就是J那具稀巴烂的尸体倒下的位置,第三个就是二叔给Z做手术的房间。 我发现,那个房间房门口居然又亮起了灯笼。 灯笼很明显是二叔点的,忽闪忽闪,即便是在白天也让人觉得奇怪。 我不由得停住脚步,指着那灯笼,说:“叔,这怎么回事?” “帮Z积点儿福,也算是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了。”二叔笑了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啥意思,瞪眼看着二叔。 二叔又说:“你最近生病没关注网上的消息吧?Z最近又倒霉啦。” “倒霉……”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二叔还没开口,一边的小安有气无力的说:“Z自己作死呗,原本微博事件被澄清了,都说是有人盗号恶意中伤她,可谁知道前段时间接受采访的时候,她自己忽然承认了整容的事实,虽然就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但媒体上早就炸锅了。可事后她居然又否认,装无辜,说不知道。” 我也感到有些无语了,这微博上还能说是自己被盗号了,当面都承认了,又说自己不知道算怎么回事,难道她承认那会儿被恶鬼附体了不成。 我看了看二叔,说:“这也跟这件事有关吗?” 二叔点了点头,说:“你们大概也有过这种感受,人有的时候,就是会莫名的情绪低落,或者莫名的做一些不靠谱的蠢事,有的时候还容易昏昏沉沉,像在梦里一样,却又根本不想睡觉。这种事,有的和环境,天气或者是人的性格有关,但有的时候,却和气运有关,Z现在的气运,已经被自己耗的差不多了。” 我还是不太懂,又看了看那红色的灯笼,一时间觉得四周都有点凉飕飕的,于是来到柜台后头,打开柜子想拿一件衣服,为了御寒,我经常把大衣塞在柜子里。 打开柜子后,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个布包,不由得抬头问二叔:“叔,那两个包里的东西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二叔说。 我说:“那东西呢?你放哪儿了,那人送我这玩意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二叔冷笑一声,说:“送你这种东西当然是要害你,东西我烧了,还好你告诉我及时,否则你小命早就没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这算是躺枪么?我可没得罪任何人啊! 接着,我向二叔说出了我的疑惑,二叔冷笑一声,说:“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惹别人,别人不一定不来招惹你。你做好事,指不定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子,别人自然不乐意了。” 我似乎有些明白二叔的意思了,默默点了点头。 二叔沉默了片刻,却忽然说:“你怎么就不问问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二叔,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多问么?” “我特么能不知道你?”二叔说,“装了一肚子的疑问,就是磨磨唧唧不问出口,你是想憋死自己么?” 我不由得眼皮子一翻,妈的,问出口了还不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难不成你特**那种装逼的滋味? 不过我懒得跟二叔纠缠,这会儿我脸还隐隐作痛,自顾自的来到那带灯笼的屋子前头,说:“好吧,二叔,那我可就问了,您得先告诉我这屋子里怎么会全是血吧,还有那天晚上那血淋淋的玩意儿,是什么?” “那是三牲,‘行逆命法,必祀三牲’,人的相貌是先天的,带有先天的灵气,改相貌就等同于改命,必须问天问地,天地要是不同意,那改命的人就会大祸临头,用三牲是为了祭祀。不过……”二叔顿了顿,说,“我听说,还有用人来祭祀的。” 我松了口气,三牲,大概就是“猪牛羊”之类的东西,好歹二叔并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 我又问:“那房间里用血写的符也是二叔你弄的吧?” 二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手摸了摸额头,说:“那玩意儿,本来是不需要的,如果Z是个干干净净的姑娘……”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壶倒茶喝,一幅管它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的“主席风格”,说:“谁知道,这货欠过阴债,读书那会儿,堕了个七八个月大的娃娃,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七八个月大,都成人型了,那是有灵智的!” “啧啧……”我听见小安在一边摇了摇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是吧,小安,还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干净。”二叔忽然舔着脸看着小安,那样子跟老色狼见了小骚娘们似的,看得我直打寒战,果然这货帅不过三秒,猥琐倒是一辈子的。 “二叔,你别让她骗了,大学那会儿追她的男生可以组个加强排了,我就不信她还是处的。”我冷笑一声,看了小安一眼。 二叔说:“呵呵,你这傻逼,如果小安不是处女,她的血能封住婴灵么?” “呃……”我想起了那天在Z家发生的时而,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二叔这神鬼驱鬼的方法是哪门哪派的,不过用处女血这种纯洁的玩意儿来驱散阴灵好像也说得通。 于是我说:“好吧,所以……二叔,这房间里的血符也是用处女血画的?您老人家趁小安不注意偷她用过的护舒宝煮汤了吧,这天上地下的到处都是……”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已经冲上来,直直的一脚往我两腿中间踹过来,还好我反应得快,侧身躲开了,否则我老刘家估计就要断子绝孙了。 二叔干咳了一声,我猜他是怕刚才自己说的话给人听见啥的,接着看着我,说:“去开门。” “我去?”我看着二叔。 “怕什么?没准是收管理费的。”二叔继续喝茶。 我没办法,慢悠悠的来到店门口,拉开帘子,往外一看,外头根本没有人,但是门口却摆着一个快递包裹,上头是一张空的快递单。 我深写了一口气,开门,取包裹,迅速返回大厅里头,二叔好像看出来我是害怕了,鄙夷的说了一句“怂样”,接着才说:“你赶紧的,打开看看。” 我“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拆开那个小盒子,可我刚打开那盒子,手就不由得一颤,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我也迅速倒退了好几步。 这回,连二叔也惊的站了起来。 那盒子里,装着的分明是一张被硬生生割下来的人脸皮。 第十七章我自己的头颅 我当时伸出去的手就本能的缩了回去,不由得说:“这不是证物么……你这么搞不违反纪律么?” “这个你不用管。”何晴说,“我让你看你就可以看。” 我迟疑了一会儿,问:“看什么呀……” “图片。”何晴说。 我“哦”了一声,想着既然是警察让我看,大概也是办案需要了,也没啥违反不违反纪律的,于是拿过手机来仔细翻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不由得把两腿都夹了起来,生怕会把持不住露出什么不雅的举动来被人发现了。 一开始小安也好奇凑上来看,但当我翻开图片来之后,我就听见小安在旁边喊了句“我操”。 小安就是这么个奇女子——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见那玩意儿绝对是捂眼睛喊“啊”,我们伟大的小安却是喊“我操”。 那手机里,分明就是一幅幅现场春宫图。 手机里的照片基本上反映了J这些年的不稳定性生活。 哦,不对,应该说,是这位长得和J一样的男人这些年糜烂的生活作风。 更让我又觉得可怕又觉得把持不住的是,J拍下的照片之中,有不少女主角还是在荧幕上能够看得见的人物。 虽然说肯定没有一线的大明星,但是光是能上电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就很厉害了,也算是半个明星了,看了这些照片我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年J没少用自己这张明星脸招摇撞骗,肯定凭着这一副皮囊上了不少无知而贪婪的二三线歌手、演员,以及所谓的嫩模外围女之类的。 “你们怎么看。”我正翻着那些照片发呆,何晴忽然开口发问,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别人私生活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我说。 何晴撇了撇嘴,一副“你这种小伎俩被跟我面前秀”的样子,直截了当的说:“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掌握了明星一些**的人,因此而被人追杀。但是,我发现,里头有这么几张照片……”何晴拿过我手里的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和小安看,那几张照片,看起来明显是自拍。 “这几张照片的角度明显是自拍,而且据照片的属性来看,的确是本机拍摄的,也就是说,这是机主拍摄的照片。我们查了手机上的指纹,又调了这手机机主的登记资料做对比,基本可以肯定手机就是那天坠楼的死者的,绝对不可能是明星J的。我这么说,你总该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吧?”何晴又说。 我摇了摇头,说:“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了,我不太懂。”我顿了顿,觉得没啥好隐瞒的了,于是说,“我只知道,那货刚进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J,而且他很有钱,所以也没怎么怀疑。” “就没有什么别的疑点?”何晴冷笑一声,说,“这个人,是三千块钱在你们店里开的房间,现在五一黄金周早就过了,就算是旺季,也没有这么贵的……到底是什么让他愿意付这个钱住你们这小破旅馆。” 我还在想着怎么应对,一边的小安居然又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说:“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小破旅馆,你懂审美么……” 我赶紧又按住了小安的手,说:“好吧,我承认,当时那个J,在被人追赶。” 我看到眼前这何晴眉毛挑了挑,一脸都是怀疑的神色,说:“他在被人追赶,什么人?当时的具体情况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在被人追赶。”我摇了摇头。 何晴冷哼了一声,说:“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都应该害怕惹麻烦,不愿意……” 我打断了何晴,这家伙的态度确实让我有点抓狂,现在我麻烦够多的了,不想再有更多的麻烦,说道:“拜托美女警官,他是大明星,他就算说给我三千块钱要把整栋楼包下来住,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啊,何况是在这里呆几天,我哪儿敢问那么多?” “你别耍花招。”何晴的表情依然很冷峻,说,“要是隐瞒真相耽误了破案,你就是在包庇罪犯懂吗?!” 我叹了口气,这台词电视剧里听太多了,没想到有一天会来了个现场版的,而且还是在这种诡异的场合。 这个时候的我不想找麻烦,更不想给二叔找麻烦,只得摇了摇头,说:“我没这胆子,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一些细节,要不你看这样行么,您留个联系方式,我想到了什么直接联系你。” “哼,这种话,应该是我来说吧。”对方还是咄咄逼人,“我是在例行公事,向你了解情况,不是在跟你闲扯,就算要结束对话,也应该是我来结束,不是你!” “得……”我实在不耐烦了,两手一摊,说,“美女警官,请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何晴沉默了一会儿,从我手中夺过了手机,说,“没有了。” 我眼皮子一翻,尼玛既然本来就没问题了你费什么劲儿啊! 好笑的是,何晴问完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并不是直接来到门口开门走人,而是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帘旁边,一手按着腰里的枪,一手小心翼翼的把门帘拉开,向外头看了看,确定外头没有人之后,这才开门出去。 敢情这家伙被上次那事儿弄出了心理阴影,害怕开门之后又看见一个脑瓜子分成两半的尸体? 警察当到这份上还要装逼,她也是够努力的了。 何晴走后,我看着小安,问:“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小安眼睛一眯,还哼了一声,说:“这货肯定嫁不出去。” 我有些无奈,说:“我问的是照片,谁跟你说那女人了。” “照片……那……Z隆过胸,以前好小啊……”小安说。 还好我没在和谁,要不八成喷出来,我站起身来,说:“你能正经点儿不!谁问你……嗯?那照片里有Z吗?” “有,我就知道你注意不到。”小安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来。 “这么说,这个J真的和Z有染了……:我皱了皱眉,说。 小安肩膀耸了耸,说:“这些人也挺傻的,这个人肯定一直用J的身份招摇撞骗,骗的看起来都是些二三线的演员和歌手,好像还有一位外围女之类的,这些人就算发现了自己被骗,大概也不敢声张吧……” “不过,”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照片公诸于世,那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吧,虽然这些大多数是二三线的演员和歌手,但也有不少这两年甚至就是今年才红起来的明星。” “嗯。”小安一拍手,说,“我想到了!一定是有人怕这些东西流传出去才追杀他的,这些照片要真出去了,那还不成大陆版的X照门啊!” “嗯,说不定,还会爆出明星整容的内幕来。”我说道,“这样想起来,会有很多很多人想要这家伙死吧。” “关键是他找二叔干什么啊。”小安挠了挠头,坐回到我旁边。 “我更关心二叔去哪儿了。”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二叔虽然做事是不大靠谱,但也不至于一句话就不说跑了吧,除非真有什么大事让他不得不赶紧离开。” “得了吧,没准就是懒得跟我们说。”小安两手抱在脑后,这动作本来应该是男人做的多一些,不过伟大的女汉子小安一直喜欢做各类汉子的动作。也完全不管这个动作会凸显她“广阔的胸襟”。 这会儿我没心思损她,说:“不会,我觉得不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对周边的情况也开始变得敏感起来,想到这里,我回到柜台后,拿出手机给二叔拨电话,但是电话根本打不通,二叔又开始不接电话了。 上次二叔不接电话,我们就遇上了一个跟J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回我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玩意儿。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各种不安。 可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好像只能等着一件件恐怖的事情不断发生,不断来找我似的。 不过这一回,我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当天下午,一条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与此同时,一条新的微博新闻也让这一系列的恐怖事件进一步升级。 短信是二叔发来的,就一句话:不要找我、不要出门、守好地下室。 而微博新闻则是:Z的前经纪人浮尸京城城郊某河流中,那条河离她所在的精神病医院不过三百米左右。 这条微博新闻,如果不仔细关注是找不到的,因为那个经纪人,在失去了“Z的经纪人”这个身份之后,就已经没有人关注了,也渐渐被人遗忘了。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条新闻无疑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在小安给我看过那条新闻之后,我对小安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除了Z以外,好像所有跟整容这档子事有关的人,都已经在受到威胁了,包括二叔、我、你,还有经纪人,J他们,而有的人甚至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啊?”小安瞪大了眼睛。 我没说话,其实我心里是希望自己想多了的,因为这个时候我脑子里不知为啥蹦出来四个字——“杀人灭口”。 第十八章火灾 Z的男友正面回应了关于他和Z感情破裂的传闻,表示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这几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推掉了好几个活动,说是身体不适,连一直在持续参加的几个综艺活动都暂停了。 另外,狗仔队拍到这个男人去北京某医院的皮肤科就诊。 大家都知道,皮肤和性病科总是挂在一起,所以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说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检查性病,怀疑和Z有关…… 这种事对于娱乐圈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消失的时间却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肤科看病,也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想起Z之前脸上出的那些个红斑,不知道在那个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后,那红斑还是否会出现了。 我在网上试图搜索更多有关的信息,但始终查不出端倪来。 我不由得开始联想刚才那个带墨镜口罩的男人,大胆的猜想,该不会就是Z的男朋友吧……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敢细想,如果真是这样,估摸着这男人已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种麻烦我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脑袋,躺回到枕头上去——那那个没脸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口罩男一听说有人过来就跑得那么快?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时的我心理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什么都弄不清,二叔又懒得跟我解释,小安又还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妈的,这女汉子就是这样,前几天还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现在倒又能安安稳稳睡觉了,我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小安一眼,谁知道,我这一看,竟发现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铺位,一动不动。 小安这幅样子吓得我整个人都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刚要开口骂她一句,谁知道她颤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铺,这黑咕隆咚的,按说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东西的,除非这东西够大。 我意识到,小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已经不敢说话了,这绝对不是骗我的。 “什什什么……”我嘴皮子也开始打颤了,盯着小安,说,“你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这火车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这……”我一边叨念着一边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按亮,停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头往床下探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角落里像个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努力伸手去够那个玩意儿,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里,猛地从床下拽出来。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惧。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这里头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发。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拽住布包上的拉链用力一拉,兹拉一声,布包立刻打开,我听到小安倒抽凉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缕头发从布包里头落了出来。 头发?! 我吓得手都快拿不稳了,还好这几车厢空的很,否则旁边的乘客早已经被我一惊一乍给吓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头发下头,分明连着一段人皮,这意味着,这包里头装的,是——很可能是…… 当时的我已经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里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会不会,不会是那个,不会不会,火车上,有谁能把这种东西带上来……”我反复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缕头发,轻轻一提。 接着,我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窝。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喊出来,因为我发现手中拽着的这东西相当的轻,我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颗“人头”,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头,这就是一块橡胶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后塞着棉花,做的跟人头似的。 “我操,就这……嗨……”虚惊一场,我顿时自嘲起来,把那玩意儿抛着把玩了一会儿,又盯着小安,说,“就这玩意儿,把你吓成那熊样子……” 小安依然双手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得啦!这就是一面具,也不知道哪个变态扔这儿的,干嘛呢你这是?”我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状态让我都有点儿发毛了,甚至开始怀疑手上到底是不是真拿了一人头了,她才幽幽的低声问道:“你确定真是面具?” “真是面具……”我说道,“你不信你来看……”我把面具凑到她面前,她似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手移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面具,接着忽然表情一变,一把把那面具拽下来,说:“我操!哪个变态狂魔把这种东西放在床下啊!” “行行行行……你就不能文雅点儿,是不是女人。”我被她态度的转变给雷晕了,赶紧说。 她拽着那人皮面具“啪啪”就甩了俩耳光,说:“妈蛋,吓死老娘了,就这一破玩意儿还在后头絮棉花,吃饱了撑……”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从那面具后的棉花里头落下一张纸条来。 “这啥玩意儿?”我疑惑地拿起那张字条,打开,用手机的微光照上去。 那字条上面竟赫然写着“敬赠刘洋”四个字。 我当时就呆住了。 “这……刘洋,这东西……”小安再一次露出警觉的表情来。 我挠了挠头,说:“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是冲着我来的吧……这怎么回事啊……”我这时候心里其实在暗暗叫苦,我是招谁惹谁了么?虽然只是面具而已,但大晚上看着就渗人,一看就是不祥之物,有谁会送别人这种恐怖的玩意儿啊,除非是真的要恐吓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没有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鬼东西好像就是那没脸人的脸皮似的。 “这谁送给你的……”小安又问。 我“嘶”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估摸着是个没脸见人的货。” “你所这事儿是不是和二叔、Z他们那事儿有关系。”小安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安说:“该不会是有人恐吓你吧。” “哎呀我不知道!”我不耐烦的一甩手,这个时候我心里乱得很,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而不知不觉,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快要到站了,我顺手把那人皮面具和一大团棉花塞回到包裹里,说:“咱们先回去,二叔不说了么,回去等着他,管他谁恐吓我呢,这不还有二叔么……”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小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是……”我拿着那个布包,忽然觉得像是拿着一包炸弹似的,“不是不是,你说啥,你是啥意思?你意思说你还看到了啥我看不见的?” 小安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摇了摇头,说:“可能看错了。” “卧槽,你不女汉子么?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说话说一半。”我都快要急死了。 “真没事……”这个时候小安居然也学起了二叔那家伙,一张嘴好像死都撬不开了似的。 我颓然坐回到位置上,只有心还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二叔的那家小旅馆里,小旅馆倒还是跟原先一样的摆设,南方也的确是春暖花开了,但是我心情是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见依然挂在之前用来做手术那房间门口的灯笼,心理总觉得一阵阵的发毛。 而小安回来之后直接进了一楼的房间,一言不发,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依照她的个性,每次回来之后都应该把包狠狠仍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猛地蹦上去喊一句“累死了”,估摸着还得以极其豪放的姿势跟那儿坐着玩会儿手机。 小安这种变化让我十分不安。 我坐在前台好一会儿,也懒得开店门了,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慢站起来,又看了那个挂着灯笼的房间一眼,灯笼是已经灭了,房门紧闭,里头肯定是已经收拾干净了。 但看见那房间我就想起那天二叔满身是血,还拿着个血淋淋布包的样子,同时又想到Z“病发”时候的那张脸。 我不由得站起来朝那个房间走去。 纠结了半天,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北阳,还拉着窗帘,这个时候一片漆黑,我伸手按亮了顶灯,接下来,我发出了一声惊呼——“卧槽!” 我还以为这房间早已经收拾干净了,谁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床单、被罩、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那些血迹都干了,变成了褐色,但房间里依然飘着浓浓的腥臭味,闻着简直让人要作呕。 第十九章车祸幽魂 我当时伸出去的手就本能的缩了回去,不由得说:“这不是证物么……你这么搞不违反纪律么?” “这个你不用管。”何晴说,“我让你看你就可以看。” 我迟疑了一会儿,问:“看什么呀……” “图片。”何晴说。 我“哦”了一声,想着既然是警察让我看,大概也是办案需要了,也没啥违反不违反纪律的,于是拿过手机来仔细翻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不由得把两腿都夹了起来,生怕会把持不住露出什么不雅的举动来被人发现了。 一开始小安也好奇凑上来看,但当我翻开图片来之后,我就听见小安在旁边喊了句“我操”。 小安就是这么个奇女子——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见那玩意儿绝对是捂眼睛喊“啊”,我们伟大的小安却是喊“我操”。 那手机里,分明就是一幅幅现场春宫图。 手机里的照片基本上反映了J这些年的不稳定性生活。 哦,不对,应该说,是这位长得和J一样的男人这些年糜烂的生活作风。 更让我又觉得可怕又觉得把持不住的是,J拍下的照片之中,有不少女主角还是在荧幕上能够看得见的人物。 虽然说肯定没有一线的大明星,但是光是能上电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就很厉害了,也算是半个明星了,看了这些照片我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年J没少用自己这张明星脸招摇撞骗,肯定凭着这一副皮囊上了不少无知而贪婪的二三线歌手、演员,以及所谓的嫩模外围女之类的。 “你们怎么看。”我正翻着那些照片发呆,何晴忽然开口发问,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别人私生活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我说。 何晴撇了撇嘴,一副“你这种小伎俩被跟我面前秀”的样子,直截了当的说:“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掌握了明星一些**的人,因此而被人追杀。但是,我发现,里头有这么几张照片……”何晴拿过我手里的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和小安看,那几张照片,看起来明显是自拍。 “这几张照片的角度明显是自拍,而且据照片的属性来看,的确是本机拍摄的,也就是说,这是机主拍摄的照片。我们查了手机上的指纹,又调了这手机机主的登记资料做对比,基本可以肯定手机就是那天坠楼的死者的,绝对不可能是明星J的。我这么说,你总该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吧?”何晴又说。 我摇了摇头,说:“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了,我不太懂。”我顿了顿,觉得没啥好隐瞒的了,于是说,“我只知道,那货刚进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J,而且他很有钱,所以也没怎么怀疑。” “就没有什么别的疑点?”何晴冷笑一声,说,“这个人,是三千块钱在你们店里开的房间,现在五一黄金周早就过了,就算是旺季,也没有这么贵的……到底是什么让他愿意付这个钱住你们这小破旅馆。” 我还在想着怎么应对,一边的小安居然又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说:“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小破旅馆,你懂审美么……” 我赶紧又按住了小安的手,说:“好吧,我承认,当时那个J,在被人追赶。” 我看到眼前这何晴眉毛挑了挑,一脸都是怀疑的神色,说:“他在被人追赶,什么人?当时的具体情况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在被人追赶。”我摇了摇头。 何晴冷哼了一声,说:“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都应该害怕惹麻烦,不愿意……” 我打断了何晴,这家伙的态度确实让我有点抓狂,现在我麻烦够多的了,不想再有更多的麻烦,说道:“拜托美女警官,他是大明星,他就算说给我三千块钱要把整栋楼包下来住,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啊,何况是在这里呆几天,我哪儿敢问那么多?” “你别耍花招。”何晴的表情依然很冷峻,说,“要是隐瞒真相耽误了破案,你就是在包庇罪犯懂吗?!” 我叹了口气,这台词电视剧里听太多了,没想到有一天会来了个现场版的,而且还是在这种诡异的场合。 这个时候的我不想找麻烦,更不想给二叔找麻烦,只得摇了摇头,说:“我没这胆子,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一些细节,要不你看这样行么,您留个联系方式,我想到了什么直接联系你。” “哼,这种话,应该是我来说吧。”对方还是咄咄逼人,“我是在例行公事,向你了解情况,不是在跟你闲扯,就算要结束对话,也应该是我来结束,不是你!” “得……”我实在不耐烦了,两手一摊,说,“美女警官,请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何晴沉默了一会儿,从我手中夺过了手机,说,“没有了。” 我眼皮子一翻,尼玛既然本来就没问题了你费什么劲儿啊! 好笑的是,何晴问完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并不是直接来到门口开门走人,而是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帘旁边,一手按着腰里的枪,一手小心翼翼的把门帘拉开,向外头看了看,确定外头没有人之后,这才开门出去。 敢情这家伙被上次那事儿弄出了心理阴影,害怕开门之后又看见一个脑瓜子分成两半的尸体? 警察当到这份上还要装逼,她也是够努力的了。 何晴走后,我看着小安,问:“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小安眼睛一眯,还哼了一声,说:“这货肯定嫁不出去。” 我有些无奈,说:“我问的是照片,谁跟你说那女人了。” “照片……那……Z隆过胸,以前好小啊……”小安说。 还好我没在和谁,要不八成喷出来,我站起身来,说:“你能正经点儿不!谁问你……嗯?那照片里有Z吗?” “有,我就知道你注意不到。”小安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来。 “这么说,这个J真的和Z有染了……:我皱了皱眉,说。 小安肩膀耸了耸,说:“这些人也挺傻的,这个人肯定一直用J的身份招摇撞骗,骗的看起来都是些二三线的演员和歌手,好像还有一位外围女之类的,这些人就算发现了自己被骗,大概也不敢声张吧……” “不过,”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照片公诸于世,那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吧,虽然这些大多数是二三线的演员和歌手,但也有不少这两年甚至就是今年才红起来的明星。” “嗯。”小安一拍手,说,“我想到了!一定是有人怕这些东西流传出去才追杀他的,这些照片要真出去了,那还不成大陆版的X照门啊!” “嗯,说不定,还会爆出明星整容的内幕来。”我说道,“这样想起来,会有很多很多人想要这家伙死吧。” “关键是他找二叔干什么啊。”小安挠了挠头,坐回到我旁边。 “我更关心二叔去哪儿了。”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二叔虽然做事是不大靠谱,但也不至于一句话就不说跑了吧,除非真有什么大事让他不得不赶紧离开。” “得了吧,没准就是懒得跟我们说。”小安两手抱在脑后,这动作本来应该是男人做的多一些,不过伟大的女汉子小安一直喜欢做各类汉子的动作。也完全不管这个动作会凸显她“广阔的胸襟”。 这会儿我没心思损她,说:“不会,我觉得不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对周边的情况也开始变得敏感起来,想到这里,我回到柜台后,拿出手机给二叔拨电话,但是电话根本打不通,二叔又开始不接电话了。 上次二叔不接电话,我们就遇上了一个跟J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回我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玩意儿。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各种不安。 可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好像只能等着一件件恐怖的事情不断发生,不断来找我似的。 不过这一回,我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当天下午,一条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与此同时,一条新的微博新闻也让这一系列的恐怖事件进一步升级。 短信是二叔发来的,就一句话:不要找我、不要出门、守好地下室。 而微博新闻则是:Z的前经纪人浮尸京城城郊某河流中,那条河离她所在的精神病医院不过三百米左右。 这条微博新闻,如果不仔细关注是找不到的,因为那个经纪人,在失去了“Z的经纪人”这个身份之后,就已经没有人关注了,也渐渐被人遗忘了。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条新闻无疑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在小安给我看过那条新闻之后,我对小安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除了Z以外,好像所有跟整容这档子事有关的人,都已经在受到威胁了,包括二叔、我、你,还有经纪人,J他们,而有的人甚至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啊?”小安瞪大了眼睛。 我没说话,其实我心里是希望自己想多了的,因为这个时候我脑子里不知为啥蹦出来四个字——“杀人灭口”。 第二十章恐怖升级 从Z家出来之后,二叔这个大龄**丝立刻拉着我和小安去了一家杀猪菜馆吃饭。 吃什么我想我不用赘述了,关键是当时的我相当疑惑于今天见到的一切。 小安一直没什么胃口,捂着自己的手指做琼瑶状…… 不过,这货真不适合这个状态,虽然她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但我还是觉得她比较适合抠脚女汉子这个身份。 我记得那时候天还特别冷,我坐在门口冻得不行,有些坐不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便开始问二叔:“叔,今天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嘛?” 二叔当时停了筷子,瞥了我一眼,说:“你真什么都没看见?” “就一堆黑乎乎的冒烟啊。”我说。 二叔筷子一放,说:“你交过女朋友么?” “啥?”我一时间被二叔问的一头雾水。 “你那体质,那猪油蒙着了的眼睛,不是交女朋友破了身了造成的还能是因为什么?”二叔说的话虽然让我一阵天雷滚滚,但他语气倒是镇定自若,依然带着威严。 这个时候一直摆出琼瑶状的小安却忽然来劲儿了,说:“我证明,我坚决证明这货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你又知道?”虽然小安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免争辩一句。 “我当然知道,你要真破身了,至于晚上老起床洗内裤么?”小安这条汉子不负我所望,立马回了句让我差点喷饭的话。 而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二叔就凝眉看着我,又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Z欠下的阴债。按我的规矩,要让我施术者首先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是面相不能过于极端,第二是体质不能纯阴或者纯阳,第三就是不能有阴债。Z脸虽然偏方,菱角分明,但作为姑娘算是柔中带刚的面相,不算极端;她生辰八字我也查过了,没什么特别,所以当时一出问题,我就猜到她肯定骗了咱们。” “阴债指的是什么啊?”我疑惑问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小安的血怎么一滴那黑色的东西就不见了?” 二叔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安,说:“你跟他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安一下子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来,说:“我看到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 “嗯,准确的说是小婴儿的脸,就像是刚生出来的那种小婴儿。”小安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关于“婴怨”之类的恐怖片我看过不少,在现实里见过或是听说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 我还在头皮发麻之中,想要继续问下去。 二叔却忽然开口说:“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走,我们还有活要干呢。” 我一阵惊讶,问:“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二叔摇了摇头,说:“事情才刚开始呢。”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但二叔已经闭紧了嘴,一脸严肃,我想问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二叔领着我们出了饭馆,却自己开口说:“Z就是欠了阴债,所以用这种本生就阴邪的法术会激发阴气,染上脏东西,本质上,在整个过程中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事情里真正惹上麻烦的可不是她。” “那是谁?”我脑筋一转,“你说的是Z那经纪人么?” “呵呵,看着吧,”二叔冷声说。 “那我们现在上哪儿去,去干嘛?”我又问。 二叔说:“准备准备,等那八婆给我们来电话。” 接着,二叔让我们准备了点儿最简单最基本的祭祀用品,什么香烛、纸钱、还弄了只大公鸡来,应该是想杀鸡放血,之后就让我们在宾馆里头呆着等消息。 要我说二叔是真沉得住气,南方都春暖花开了,他却让我们跟哈尔滨这“巨形冰窟窿”里死等,说是那个“八婆”肯定会打电话联系我们。 而实际上,我们先等来了一条娱乐新闻,却并没有等来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新闻是在我们解决了Z事件后的第三天刊出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着就是一条简单的新闻,可对于咱们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新闻表示,Z在度假回到北京之后,即宣布与原先的经纪公司解约,签约了上海的一家背景更加雄厚的新公司,还因此将在今年之内再上两部大戏,当然,应该都是古装剧。 二叔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微微勾着嘴角看着我,一副“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德行。 不过,当时的我倒是盯着那新闻发呆,新闻里有几张Z和她经纪人之前的合影,也有现在照片的特写,她经纪人的样子明显是憔悴了,哪里有那时候见我们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要知道,经纪人毕竟是幕后,出名的也不是她,媒体也多半记不住她的名字,而她的价值完全体现在了明星身上,Z这一走,我想对经纪人“琳姐”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 就在我感慨和沉思的时候,二叔忽然说:“你瞧瞧那个八婆的照片,就网上登的那几张,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瞪着眼看了好半天,说:“眼眶发黑,样子憔悴,嗯……身体可能不太好,脸也蜡黄蜡黄的……” “阴气逼人。”二叔却淡淡的说,“浑身上下都是鬼气,自作孽不可活。” “她到底干了什么了?”我转过脸看着二叔。 “现在说不准,过两天问她自己。”二叔嘴角又勾了勾,又是那种贱贱的得意的笑。 但不得不说的是,二叔这一回真失算了。 我们等了一个礼拜,并没有等来经纪人的电话,等来的却是几个深蓝制服的大盖帽。 几个大盖帽客客气气的把二叔情去了喝茶,二叔走的时候显然也有些紧张,而且有些疑虑,但还是跟我和小安说“没事儿”。 我和小安当时吓坏了,毕竟,这事儿公安局居然介入了,那就肯定不是小事儿。 按说那经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尤其是Z跟他们公司解约了之后,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了。而且,据我所知,那女人的家在沈阳,不在哈尔滨,能招惹到公安跨市请二叔去喝茶,那绝对是出了大事儿了。我和小安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呆在酒店里,各种猜测各种不安。 那两天我们俩最惯常的对话基本就是。 “你说那个八婆会不会是死了啊?”小安问。 “只有这可能了,要不然公安那么兴师动众请二叔去干嘛。”我说。 “可新闻上也没说这回事啊?再说Z刚跟他们解约就死了,媒体应该会阴谋论大炒特炒吧?”小安说。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索性的是,依照法律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二叔最多只能被关48小时,警察似乎也没为难二叔,第三天中午就把他放了回来,二叔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回二叔的确是太自信了,一心以为那个八婆会打电话来求自己,但事实上,那位“八婆”却在从北京辗转回东北的途中就突然失踪了。 而且,这回出事的人不是“八婆”经纪人,而是经纪人的弟弟。 就在三天之前,沈阳那边的警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报案,说是市郊别墅区一间房子里发出恶臭,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里头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人,据说是浑身爬满了蛆虫的那种,已经死得透透的,就快要变成一堆翔了。 经身份确认,这家伙就是那失踪经纪人的弟弟。 但蹊跷的是,尸体旁边丢着一个手机,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两天前打给二叔的,只是好像并没有打通。 第二十一章血红旗袍女 那女警本来一脸的刚正不阿,一身的英姿飒爽的,可拉开门帘的刹那,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尼玛,我就算没被那具稀巴烂的尸体吓着,也被这声尖叫下了个半死。更要命的是,那女警直接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这身板子,哪里敌得过这位常年跟犯罪分子作斗争的人民警察,直接给我拽躺下来。 那警察娘们至少在我身上骑了半分钟,才一跃而起,拔出了手枪,大吼了一声“开门”。 我又被她这声吼下了个七荤八素,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当时我简直就头晕脑胀,还有点儿想吐。 我刚硬着头皮把门打开,J的尸体就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我吓得急忙后退,眼看着那一脸的烂肉就要贴到我身上,我又听见了小安的尖叫声——这姑娘的反射弧实在太长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闪开!” 我想都没想,直接向一旁的沙发上扑过去。 接着,我听见了“啪”的一声响。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听见真枪的声音,比我想象的好像要小声一些。 而J的尸体则歪歪扭扭的仰倒了下去,斜在门边窗帘下。 我瞪眼看着那个女警,这家伙转变的太快了,简直让我缓不过劲儿来。 不过没一会儿,我就发现那女警开完枪的手哆嗦了起来,接着整个人烂泥似的瘫了下去。 还真尼玛是帅不过三秒。 我好不容易从沙发上站起来,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一边的小安更牛逼,直接转身就往厕所跑去。 我面前就一烂摊子,一个已经快要“废了”的漂亮女警,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我也就一普通人,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该干啥,于是尽量不看那具尸体,硬着头皮靠向女警,说:“嘿……兄弟……哦不是,姐……阿姨,咱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那女警大概也吓得够呛,大口穿着粗气,大概也没太听清楚我对他的称呼,颤声回答:“赶紧……呼叫,呼叫增援……哦,不对,是,去报警,报警!” 我连忙“哦哦”了几声,手忙脚乱的去摸手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拨出去的,接着又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堆什么东西,对方这才明白我的意思。 刚放下电话,那女警忽然对我说:“去!拿东西把那具尸体盖上。” “盖上?你确定?不是要保护现场吗?”我说。 “让你盖上就盖上!”女警大声说,“我不想看到他!” 实际上,说句心里话,这保护不保护现场关我屁事,关键问题在于,我真的不想去碰那具尸体,我总觉得那个鬼东西,一旦靠近,很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你还不快去!”那女警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了,居然举枪指着我。 “你干嘛!”与此同时,我听见了小安的呼喊声,我扭头看着她,她好像是刚从厕所里出来,指着那女警,说,“你要干嘛!你疯了!拿枪指着他干嘛!” 那女警被吓了一跳,扭转枪口对准了小安。 我一看场面更乱了,生怕那把枪走火,赶紧说:“没事!没事没事!别乱,都别乱……” 这节骨眼上,我也没啥好考虑的了,立刻从柜台后头扯了一张废旧的棉被出来,跑去盖那具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尸体,我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并不仅仅是因为本生对死人的惧怕或者是对那一堆烂肉的恶心,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我当时步子特别慢,一点点的靠过去,那女警却在后头大声说:“快点儿!” 我心里暗骂着这没本事的警察,抬手就想把棉被扔在那分成两半,跟烂西瓜似的头上,谁知道,就在这一刻,那尸体垂下去的手忽然一颤,竟直直的抬了起来,狠狠扭住了我的手腕,我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害怕,居然觉得脸上一阵怪异的刺痛。 我吓得低吼了一声,一只手去捂脸, 这是我依稀听见几声尖叫,脸上一阵刺痛过后,竟又像是被砖头呼了似的阵阵发麻。 更要命的是,这种疼痛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晕眩,我努力站起来往后退,但腿一软,又跌了下去,那尸体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呈抓握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烂西瓜似的脸上此刻挂上了一层诡异的微笑。 当时,我只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几秒——各位可以问问身边心脏不大好,有早搏症状的朋友们,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下子,我眼前发黑,感觉整个世界都缩小了似的,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就剩下那张诡异的笑脸,最后连诡异的笑脸也变得模糊散光。 我知道我要晕过去了,但是无法阻止…… 回想起来,我这人有一特点,就是梦多,睡觉梦也多,就是晕过去梦也多,而且经常做噩梦,各种恐怖片的场景容易在我脑瓜子里轮番播放。 所谓神经病人思维广估计就是这个意思。 非要我回忆晕过去之后梦见了什么,那我回忆不起来,不过我依稀还记得,梦里头我一直被啥玩意儿追杀,估计就是那烂了脸的J吧。 以至于我刚醒来的时候还在疯狂的呐喊,直接把几个小护士吓坏了,差点儿上来给我一针安定。 不过很快我就看到了二叔,看到他那张深沉而玩世不恭,脸帅都帅得很猥琐的脸时,我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本来还想感性一下,给二叔来一深情拥抱的,那一刻我真把他当成我亲爹一般的人物了,谁知道二叔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哟,小子,还没死利索呢?你这命怎么就比屎壳郎还硬呢?” 我当时就愣在床上。 妈的,平时也就算了,这回我是真出了大事儿了,二叔居然还说这种话,我直接回了一句:“托您老人家的福……”接着又倒头睡了下去。 “小子,你特么别不服气,叔帮你挡了多少条子你知道不。”二叔站在病床旁边,自顾自的开始削苹果,“你丫一睡就是三天,家里还弄进去一具那熊样子的尸体去,给你叔叔我多大麻烦你知道不?” 多大麻烦其实我用膝盖骨想都想得到,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当即就坐了起来,问二叔:“那个死的人是不是J。” ”J?”二叔当时的表情就像是在收“你睡觉睡脑残了吗”之类的,“你说唱歌的那个?怎么可能会是他,是他警察早就坐不住了,小安不是听懂这个的么,让她上网查查八卦不就知道了么?如果是J,那些记者还不跟苍蝇闻着了屎似的往咱们店里冲?” “那就不是了……”我又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可是我当时看见的的确是J的脸啊。” “脸?顶个屁,你要变成奥巴马的脸我都能立刻让你变了,可你是么?”二叔冷冷一笑。 我看了二叔半晌,从他眼睛里我觉察出了一些东西,他不是个**挤眉弄眼的人,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能看出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二叔:“二叔,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二叔瞥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没看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确定你看到那个人是J吗?” “你不信可以问小安啊。”我说。 二叔点了点头,说:“那等你出院了再说吧,你看看你这张脸,就现在这德行,能见人吗?”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德行,不过估计是好看不到哪儿去,二叔定了我半晌,没说啥,就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这才离开,临出门又说他懒得来看我了,让小安来照顾我。 说实话,我算是对我这位心大的二叔彻底无奈了。 二叔走了之后,我有点儿好奇,这会儿晕眩和脸疼的情况都好了些,于是我起身想去厕所看看我的脸到底有多么不能见人。 我记得当我看到自己脸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因为我一直在害怕自己的脸也五官分离或者严重溃烂之类的,但似乎并没有了,我只是有半边脸红一块紫一块的,像是摔伤了,但是并没有肿,细细一看,更像是皮下出血。 我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疑窦丛生。 二叔不肯说,有他的道理,但我这样的强迫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感觉,是足以把我逼疯的。 我想了半天,决定先问问医生,于是趁着护士来给我脸上换药的当口向一个小护士问我的状况,谁知道那个小护士的回答让我有点抓狂。 她告诉我她也不是很清楚我的情况,还问我是不是整过容。 我记得之前我也说过,我的确是整过容的,但也只能算是修补皮肤而已,和明星整容可有本质的区别,而且,这会儿的事情,和整容又有半毛钱关系? 我当时绝对是全程摸着自己的脸颊听完那护士说话的,那护士跟我说我这张脸纯属是排异现象,大概也就是整容之后被植上去的皮肤和身体机能不能协调造成的。 大家可以去查查,什么隆鼻、植皮等等手术,都可能有排异现象。 但问题在于,我整容这回事,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按说就算排异也不至于现在才产生,要不难不成我这张脸皮跟了我这么多年都没抗议,现在来宣布革命了? 难道脸皮也会等待时机? 反正护士越说我越觉得疼,干脆让她赶紧上完药走人,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护士走了之后,几名警察又来了一趟病房,给我做了一份简单的笔录,可以看得出来,二叔已经替我挡下不少了,否则警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医院里头住着,这段时间我天天和小安为伍,哦,对了,还有那个女警,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每次都有的没的问一大堆,也不知道这位大侦探查出了什么没有。 我的好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月,直到五月中旬,我的噩梦,忽然又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又见坠楼事件?! 我立刻从柜台后跳了出去,也不再开口了,一步步跟上那晃晃悠悠的旗袍女。 她来到玻璃门前的时候,还没伸手,就只听见“哒”的一声,那扇门居然自动开了,我心头一凛,看了看四周,没啥有用的武器,索性拿了一把晾衣叉跟上去。 那穿着旗袍的女人走向了外头清冷的街道,与此同时,上方的路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那女人就这么走在闪烁的路灯下,不一会儿,就绕进了房子一侧的小巷子里,我也快步跟进去,又过了一会儿,她走进了旅馆后头一所旧楼的楼道里,那座旧楼是没有人住的,之前本来有人想要把楼买下来开旅馆,但后来也没了信儿,我估计,大概和J的“替身”从这里坠楼身亡有很大关系。 想起那件坠楼案件,我不由得更加不寒而栗起来,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她一步步的走进漆黑的楼道,我也别无选择,只能跟进去,楼道里早就没灯了,只有哒哒的脚步声,还有那个飘飘悠悠网上“飞”的红灯笼。 没过多久,这女人就爬到了顶层,顶层通往天台的门,在她靠近的刹那居然也“搭”的一声打了开来。 那女人依然不急不缓的往前走,灯笼的火光也越来越暗。 我还记得天台上的风特别的冷,那女人依然中了邪似的,一步步往天台边缘移过去。 到这个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了,眼看着又是一条人命,我急忙冲上去,大喊一声“站住”。 但女人似乎根本没听见,手里的灯笼已经掉下了高楼。 我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抱住了那女人,使劲往回拽,那女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被我拉了回来,倒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你疯啦!”我大喊一声,女人没有任何回应,我一咬牙,伸手摘下了那女人脸上的面具。 我原本已经猜了个大概,但现在看见这情况,还是被吓得不轻。 那女人分明就是Z,此刻的她双目无神,张着嘴,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一般,而且她的眼角在向下躺着粘稠的神色液体,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用后脑勺想也该猜到那是什么东西。 我几乎要发疯,J已经死在我们这了,要这回又死一个Z,我们这里还不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我赶紧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所幸的是,Z还没有死,我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拨120,可我刚抬起手,一瞬间,手腕居然被Z给死死扼住了。 我愣了一下,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扭头看着Z,这个时候的她怒目圆睁,眼角有更多的血液流淌下来,那股腥臭气味简直要让人窒息,我想逃开,却根本逃不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Z力气无比的大,我一个大男人被她扼住了手腕,居然动弹不得。 “Z你要干什么,你冷静!”我大声说。 但Z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话,狠狠把我一拽,从地面上拽了起来,而她的身体也直挺挺的立了起来,这家伙就像是电影里头古代的僵尸,关节是完全僵硬的,但却力大无穷,我被她提小鸡似的拽着,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不一会儿就被拉到了天台边缘。 我大喊一声,浑身一阵阵的发软,更加使不上力气了。 Z依然什么都没有说,用力一推,我身子一晃,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当时的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看见自己坠地脑浆迸裂的准备了,可就在这时,我的面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接着,我被人伸手拽住,向前狠狠一拉,我半边已经到了天台外头的身体立刻被拉了回来,扑倒在地上。我惊魂未定,抬头之间,就看见一个黑影顺手将Z的身体接住,似乎着力在头顶一按,一下子,Z的身体竟又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 紧接着,那黑影一个箭步跳到落在一旁的面具之前,拿出小瓶子,将几滴奇怪的液体滴在面具上,迅速用打火机将面具点燃。 我只看见那面具只上一阵火光,那火光有种说不出的明亮,甚至好像带点儿粉红的色彩,与其说是烧火,倒不如说像是放烟花,那一阵火光窜出之后,面具顿时向风干的枯木一般,在夜里只能看见黑黝黝的一片。那人影站起身来,抬脚狠狠一踏,立刻就把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踩成了粉碎。 我呆愣的看着这一切,这过程大概不超过十秒。 直到一切结束,我才看出来,这个出手相救的家伙就是上次帮我灭火、向我传出二叔死讯的男人。 他还是那一身黑衣装扮,还是穿着带帽子的宽大上衣,处理完那面具之后,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我颤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害她,捎带手嫁祸给你。很可惜,被你发现了,于是只好控制她杀你灭口。”黑衣男人说。 “她……她没事吧……”我一边咳嗽一边问。 黑衣男人好像摇了摇头,说:“放心,她最多就是留了点儿血,要虚弱几天。你这个时候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我还是不死心,继续问:“这个人和杀J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劝你警醒一点儿,你的对手,看起来比想象中野心更大。”那人说。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又问。 “这是你要调查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那人又不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像二叔,但是我也确定,他绝对不是二叔。 我不由得陷入一阵沉思之中,而那个男人却说:“呆在这里你不嫌凉么?赶紧把人送下去休息吧!”说完,他又走上前来,忽然把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瓶子来,递给我,说,“看来我太高估你了,这三个瓶子拿着。” “这是……”我疑惑的看着对方。 “我和你二叔怎么用的你没见过?”那男人没多说什么,直接把瓶子塞给我,转身就走。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连拖带拉的把晕倒的Z拽起来,背下了楼,我担心她再出什么事,直接把她安置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才总算是安下心来。 同时,我把那个黑衣男人给的小瓶子也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现在这个旅馆里已经是杀机四伏了,但是我还不能走,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夜折腾之后,我好不容易趴在柜台后睡了一会儿,却迷迷糊糊的又被人吼醒了。 当时何晴、小安和Z都在客厅里,Z在一个劲儿的叫喊咒骂着,说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客厅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安和何晴当然也无可奈何,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快步走上前去,指着Z说:“你吼什么吼,昨晚上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忘了?” Z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那种“泼妇”形象,大声说我在诓她,别以为她好欺负,还说我要占她便宜之类的。真不知道她的那些粉丝看见了她的这幅德行会作何感想,再说,就她现在这张脸的样子,就算我真的想占她便宜,我下得去手么? 我十分恼火,说:“你拿着镜子照照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耍什么横,有本事别找我们帮忙,既然是找我们帮忙就拿出找我们帮忙的诚意来,要不然就自己滚回去拍你的电视剧电影吧!”想到昨晚她差一点害死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我不敢么?大不了我曝光你们,说是你们害得我整容失败。”她指着我鼻子说。 我说:“你去去去,去说吧,看看谁的损失大,这地方是旅馆,不是医院,你整容没有任何证明,你说吧,看看谁相信!” 这话一出来,Z果然消停了,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一言不发。 小安却来到我旁边,低声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些,才又问Z说:“你真的忘了你昨晚做过什么了?你看看你的衣服。” “我还要问你呢?谁给我换的衣服,我为什么会穿着这身衣服,你这变态!”不得不说,Z穿着旗袍的确前凸后翘,身材窈窕,但是那血红的颜色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你也忘了自己去过后面那栋楼的天台吗?”我又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眼睛不疼么?” “你有完没完。” 我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Z的表情都不像是在假装,我深吸了一口气,严肃的说:“好。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有人要害你,昨天晚上你穿着这件旗袍打着灯笼上了后楼的天台,准备跳楼,为了救你我自己的命都差点搭进去,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很好,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出了这道门,你是死是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Z显然是怕了,但仍旧端着架子,看来明星当久了,臭脾气也会被惯出来,好一会儿,她忽然又来一句:“听你的意思,只要呆在这里,你就会全权负责我的安全咯?” 我实在不想请一尊姑奶奶回来伺候,但这个时候Z是事件的关键点,也是线索的唯一突破口,我必须留住她,只好说:“是的。” “很好。”Z扔下这俩字,转身回了楼道里,衣服有恃无恐的样子。 看着Z一扭一扭的背影,我转脸对何晴说:“你是警察,有枪,这种事你来解决吧。” 何晴却双手一摊,说:“你见过哪个警察带枪失踪二十四个小时以上还没人管的?” 我愣了一下,何晴却把那所谓的枪往我面前一递,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之后顿时傻了眼,那虽然是金属质地,但分明就是把仿真枪,估计连BB弹都不一定射的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何晴说:“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而已,我的枪早被收了。” 看着何晴的暗淡神情,我忽然觉得她的心理应该也藏着事儿,而且不是小事,联系之前的一切,我忽然希望在她身上也打开突破口,于是开口问道:“你总应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了吧?” 何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是,我被人追杀了。不对,我也不确定追杀我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三章婴灵再现 我本来就觉得何晴的行为一直不大对劲,她这么一说我更加来了兴趣,立刻想要问清楚情况。 何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不是她逻辑有问题,而是她大概自己也没搞清楚追杀她的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自己最近生命受到了威胁,而且时常精神恍惚,有好几次甚至差点像Z一样,自己莫名其妙的走到旅游区附近的小河里头去。 我基本上能断定这是某种术法的作用,大概跟二叔他们的那些手段差不多。 二叔曾经跟我提过所谓的“圈子”,说我们惹上了“圈子”内的人。 那么现在看来,大概他们是在围绕着整容这件事斗法,只是我不清楚何晴算是触了哪门子的霉头,会惹上那个家伙。 不过既然何晴说不清楚,我也没理由为难她什么,只是安慰了她几句,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用我安慰,依然一副傲娇状,让我很是恼火。 不过,现在我依然需要更多的线索,因此在何晴离开之后,我又敲响了小安的房门。 小安一副不太想见我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她执意认为我对她有所隐瞒,不过,在我对她说明何晴的状况后,她还是沉思片刻后,对我说道:“我忽然在想一件事啊,你说,追杀何晴的人会不会也是圈子里的人啊?” “你说的是二叔那个圈子?” “不是啊。”小安翻着微博,说,“我说的是娱乐圈,Z的那个圈子。你想啊,何晴手上有J的手机,J的手机上有什么啊?” “你是说那些艳照,你是说,现在的情况是,有人要杀人灭口?”我说道。 小安点了点头,说:“我猜的啊,反正你对我也有所保留,我只能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猜。”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我总觉得,追杀何晴和威胁我的人是同一个,陷害二叔的人好像也是……” 我话没说完,小安又开口,说:“二叔是不是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望向小安,这家伙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有几分心计,这个时候显然是想要冷不丁问我一句,让我说漏嘴,我立刻反应过来,摆手说:“别胡说,二叔能有什么事儿!” 小安又低下了头,我摸着下巴继续说:“你说,会不会是有人雇佣了杀手要对……”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我听见楼下有人一声大喊:“什么人在门口!” 那声音应该是何晴的,只是相当的尖锐,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威胁。 我当时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下楼梯去的,看见何晴呆愣的立在楼道旁边,伸手指着门口,我冲上去,大声问何晴发生了什么。 何晴颤声说:“刚才,门口,有个没脸的人站在门口。” 我倒抽一口凉气,想都没想,立刻冲出门去,门外街道上只有三两个拍照的行人,我赶紧拉住其中一名游人的肩膀,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看不清五官的男人,那些人连连摇头,末了还骂了我一句神经病,我转过身,快速奔跑,绕过了好几个巷子,几分钟后又回到旅馆门前,一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旅客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他们之中也没有一个人看见了所谓的“无脸怪人”。 现在可是白天,光天化日下,一个近一米八的身躯,怎么可能藏形匿影?! 我茫然失措的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小安跟何晴都已经聚集到了玻璃门前,小安看着我,问:“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 小安说:“不可能啊,这块地方就这么大。” 我说道:“没准又是什么障眼法,谁他妈知道,二叔从来没教过我他们圈子里的术法,我至今以为他就是个骗人的神棍,这件事之前,我甚至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肯定有什么我们忽略的地方。”何晴忽然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我懒得理她,自顾自的说:“何晴,你看清楚了么,确实是个没五官的人?” “我是个警察,看别的可以看错,看人绝对不会看错。”何晴说。 “这个家伙到底想……”我懊恼的一拳砸在玻璃门边的墙上,记忆里,在这件事之前,我是很少这样的,因为我这人怕疼,可是那一切发生之后,我却偏偏需要疼痛来使自己清醒。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拳之后,迎来的却是一声尖叫。 一下子我、何晴和小安三个人都呆愣了,几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是Z!”随即箭步冲上楼去,也没管小安她们是否跟上来。 我快速冲进了Z所在的房间,Z整个人缩在床的一角,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指着梳妆台大声说:“镜子,镜子,镜子里有人!” 我一个箭步来到镜子前,镜子里除了我哪里还有什么人。 “什么人,你看到什么了?”我扭头问Z。 “孩子,是个小孩,是婴儿!她在冲我笑,她……”Z已经语无伦次了,我看她这样子,就算不疯,也离疯不太远了。 “阴债!”我这时候脑子里忽然蹦出那两个字来,之前二叔就说过,Z欠了阴债,简而言之就是曾经做过人流。 想到这里,我伸手从怀里拿出昨天黑衣男人给我的小瓶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抹了一滴那瓶子里头的液体在手指上,伸手点在镜子的中间,一下子,那镜子中间居然出现一个黑点,紧接着,那黑点周围像是生出了许多须根似的,向外扩散出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来。 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被那东西缠上,那些黑乎乎的玩意儿,紧紧贴在镜子上面,显得突兀而恶心,那些东西就像是一股黑烟,但是比一般的黑烟更加浓稠。当初在Z的家里,二叔“驱鬼”的时候,我也看到过这些东西。 身后,Z又开始尖叫起来:“她来了,她来了,她爬出来了!” 我盯着那面镜子,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爬出来,只看见那一股股黑烟在向外冒,但不得不说,自镜子的方位传来一股很沉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险些一屁股坐到床上去。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模拟着二叔曾经做过的一切,在Z家发生的事情再次在我脑海中回播。 随即,我转过身,一把抓住站在门口干瞪眼的小安,直接把她拉到镜子前,又强忍着恶心和压迫感在梳妆台下方抽屉里拿出一根针来,没等小安反应就扎在她手指上。 小安“啊”的一声想要抽回手去,却被我死死拉住手指。 在她的一声咒骂和一声尖叫中,我成功挤出了她手指上的血,点在了那一团黑雾中间。 如我所料,这一瞬间,那黑雾立刻开始收缩,那“盘根错节”如龙须一般的黑烟渐渐消散,又渐渐向中间那个黑点聚集,慢慢的聚集成了深黑的一点。 我盯着那个黑点,看着它慢慢变淡,最终消失殆尽。 当那个黑点彻底消失之时,我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上,既没看Z,也没看站在一旁捂着手指愤愤不平看着我的小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然而,我这劲儿还没缓过来,忽然,Z居然从床上滚落下来,直接爬到我身边,抱住了我的手臂,大声说:“大师,医生,你快救我,一定要救我,我错了,我知道那个东西肯定还会来找我,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感到有一丝恶心。 不过我的目的算是歪打正着的达到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输了口气,慢慢说:“那我问你什么,你可得都跟我说实话!” 第二十四章娱乐圈的秘闻 这回Z总算是消停了,连连点头,说:“我都说时候,都说实话,你一定要救我,我还不想死。” 我说:“那咱们到客厅里去说吧。” 房间给我的感觉实在太沉闷了,我把Z她们都带到了客厅里,才开始询问Z。 我问她:“还是那个老问题,除了找过二叔,你是不是还找过别人帮你做整容手术?” “是……”她终于点了点头。 “你找过谁?” “你二叔其实才是后来找的,之前有一个人,帮我整过容。”Z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女的来的时候脸可是够方的了,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和可**,但毕竟是个锅贴,如果那都是整容以后的样子了,那她之前该是啥样啊?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我干咳了一声,说:“既然都已经整过了,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因为失败了。”Z说,“我顶着那人帮我整好的脸皮参加了几次选秀,勉强混出来点儿名气,但是脸型却慢慢又反弹了回去,甚至比以前更难看。所以我沉寂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再次去联系过那个人,那人却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让我继续给钱整容,我又付了几次钱,可每一次都是解决问题之后不到一个月脸型就又发生反弹,接着又要花钱。” “那个人在讹你,故意的吧?”小安插嘴说。 Z摇了摇头,说:“那时候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就求琳姐帮我重新找个靠谱的大师。琳姐经人介绍,找到了你二叔宏医生。” “经人介绍?”我愣了一下,“谁?” “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琳姐一手操办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Z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这个时候感到有些懊恼,琳姐已经死了,琳姐的弟弟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而我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一旁的何晴忽然说:“你能不能描述一下第一次给你做整容手术那个人的体貌特征?” “一个瘦小的男人。”Z说,“长得挺猥琐的,其实要我说,他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何晴又说:“有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比较深刻的特点?” Z想了想,说:“有,脖子下面有一块胎记,红色的。” “什么?”我差点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盯着Z,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Z好像被我吓了一跳。 “是什么样的胎记!”我大声问道。 “是……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图案,颜色比较深,看起来有点吓人。”Z说,“晃一眼还以为是纹身呢。” 我愕然,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身材的确不太高大,人也比较瘦,和二叔完全不一样,我能长到现在这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实际上完全算是基因变异了。而且,一直以来,父亲下巴下头的胎记就像是梦魇一般环绕着我,挥之不去。 我没有见过别人长了这样的胎记,除了父亲。 “你,是什么时候去做的整容手术?!”我问道。 “一年多以前。”Z说。 “没记错?” “绝对没有。”Z又说。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不记得当时我是不是嘴上一直喃喃的说着“不可能”,不过我心里是一直反复对自己说着的,父亲几年前就死了,那这个体貌特征几乎都跟父亲如出一辙的人到底是谁,父亲又怎么会跟Z的整容手术有关系,难道这一切仅仅就是我想太多了而已? 如果父亲没有死呢?或者,难道父亲变成其他什么别的东西?所以那天在医院里,才会以那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越发的不敢往下想。 而一边的何晴却开始分析起来:“我看到的无脸人,和你描述的那个人体貌特征差距较大,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两件事之间,难道没有什么关联吗?” “肯定有关联!”我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来。 旁边这三个女孩子显然都被我吓了一跳,直到小安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才注意到那一刻我的失态,急忙坐下去。何晴的表情却早已经变成了一惯的那种狐疑,冷冷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几件事情有关联?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而且逻辑上它们之间的联系也并不是很紧密,反而是巧合比较多。” 我看了何晴一眼,说:“你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对吧?” “我是无神论者,封建迷信我一般不在意。”何晴耸了耸肩膀。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觉得没有联系就正常了。” 何晴冷哼了一声,我没理会她,继续看着Z,又问道:“你认不认识J。” 我注意到,说到J这个名字的时候,Z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很细微也很复杂的变化,总而言之是犹犹豫豫的,最后才慢慢说出来:“算认识吧。” “不仅仅是算认识吧?”我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Z显然有点儿恼火。 我说道:“我说过,所有事情,都最好是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Z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的说:“是,不过我跟他就那么两三次而已,也不算是什么情人关系,他可是媒体公认的好男人,呵呵,其实就是个借着老婆的名声向上爬的渣男而已,本事还真没多大本事,当初我也是瞎了眼才会想要去找这样的人帮忙……” 我皱了皱眉,听得出来,Z对J的怨恨很大,不过,到底现在活着的是真的J,还是死掉的那个才是真的J,其实还很难说。 我又问:“你们是不是还拍过照片。” “什么?什么照片?”Z的表情看起来相当警觉。 我看了一眼何晴,何晴好像有些不情愿,但是想了想,还是从一边内兜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手机,推到Z面前,说:“你可以看看这个手机里的照片。” 我又补充问了一句:“这个是J的手机么?” Z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正反看了看,接着往桌上一扔,说:“呵呵,魅族?J这种**慕虚荣的人怎么可能用三星,他除了iphone其他手机一概不用,除非他是忽然良心发现要支持国货了,又或者是他真的没钱了,不过这两件事目前看起来都不太可能发生。” 我说道:“那你就更应该看看这里头的照片了。” Z狐疑的盯着我,沉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始翻那手机里的照片。那一幅幅春宫图又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Z一边翻一边瞪眼低声说着“怎么可能”,“这真的是J么”,“J居然和这么多人……”说着说着,她的手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没错,那张照片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当然了,是整容之前的她,脸有些方,还有几分可**,至少比现在自然的多。 “他什么时候拍的!”Z嘶声吼道。 “这么说这个的确是你了。”我说着把手机拿了回来,生怕Z一激动把手机直接扔出去摔一个粉碎,“这个照片的背景你应该认识吧……你最好是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要假!” “认识……”Z算是终于乖乖妥协了,沉声说,“这地方就是我别墅,这件事我也记得,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那你还记得那天你们的细节么?”我又问。 “细节?”Z转脸盯着我,说,“你特么是在侮辱我么?是要我说说他是怎么把我剥光又怎么进去的嘛?” “不是!”我赶紧说,“我是让你回想一下,那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奇怪……”Z回忆了好一会儿,神色暗淡的说,“那天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之前都是我找他,有几次他还说忙做过推辞。但那天他却特别主动找到我住的地方,那个时候我手头上已经接了一部戏了,说实话不太缺钱,但是人既然来了,又是圈子里的前辈,我多少有点儿开罪不起的意思……我怕他说我装纯,把之前的事情也抖落出去,包括我做人流的事情……” “你做人流也跟他有关系?!”我瞪大了眼睛。 “有一次是。”Z说,“他做的时候不**带那个……但是那天他带了。”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小安却在旁边低声说:“带‘那个’是带什么啊?” 我撇了撇嘴,赶紧说:“百度一下自己理解去。” “呃……” 我没管神经比较大条的小安,继续说:“你到底做过多少次人流。” “我……这个也要告诉你?”Z盯着我。 我说:“那些是你欠下的阴债,你也看到了,楼上镜子里出现的是什么。” Z的呼吸立刻有些急促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做过三次,第一次还是高中的时候,另外两次,是这几年,最后一次孩子应该是J的,这样够了吧?你们到底问完了吗?到底还要套多少八卦出来,这些八卦你们拿去卖,能卖多少钱?!” 这个时候的Z已经有些激动了,我估摸着再问下去只会让她更反感,说不定会豁出去来的理我们,因此我决定问话到此为止,站起身来,说:“差不多就这些吧,你要不要换个房间住。” “我就住在客厅里,或者是一楼的房间里。”Z说,“你们说过要负责我安全的,既然这样,就让我住在你们能看得到的地方,否则我根本没办法放心休息。还有,你的二叔,到底联系上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那就住一楼吧,二叔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Z显然很是不满,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再次被我安排在了一楼的房间里住下,这次我选的房间是离柜台最近的一处,而且Z一直虚掩着门,也没有完全关死,与此同时,我又把曾经用来给她做手术的房间门给锁死了。 安顿好Z后,我对小安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到附近找找有没有卖灯笼的地方。” “你要灯笼?”小安疑惑得看着我。 “哼哼,封建迷信。”何晴说。 我没理会何晴,继续说:“以前二叔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或许有帮助。” 小安怎么说也跟我关系不错,认识那么多年了,对我比较信任,虽然一脸无奈,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她去买灯笼,我在店里等着,想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不过,没几分钟小安就完成任务返了回来,还给我带来一条消息。 她告诉我,国道下小镇的路口又死人了…… 第二十五章荒野.往事重提 那个老虎口出车祸实属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想要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一趟国道附近,虽然我也不知道理由是什么。 我也没管小安同不同意,让她留下来守着旅馆,自己跑了出去。 当我到达现场的时候,那地方已经被警察封锁了,我好奇的是,这事儿倒是没有人何晴插手,看她那气势,应该也是在本地警察局里有点儿身份的人,现在跑到我那儿躲着人影都找不见,难道就真没人会担心她么? 由于现场已经在清理着,而且四周我所能看见的也就是喷溅状的血迹,所以我只能在围观的人群中找线索,我想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聆听过街边那些人的闲聊。 二叔不在了,我只好自己来做“侦探”。 而每过多长时间,我就听见了一些让我震惊的东西。 今天死的那个人是被大卡车碾死的,卡车把他从摩托车上撞飞了下来,又从他身上开了过去,正好压扁了他的肚子,据说被发现的时候,这人面目狰狞,满地都是肠肚,十分可怕。 路人们还说,死的那个人身材比较瘦小,下巴附近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神色胎记,也正是因此,那张脸才看起来更加可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就是老天要跟我开的玩笑么? 这个时候的车祸,死的人,却又是这样的特征。 这个时候的我简直快要崩溃了,我一个箭步来到那对话的行人身边,开口想要问几句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就在围观人群的另一面,人群之后,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戴着帽子,穿着黑色的大衣,最重要的是,他压在帽子下头的那张脸,根本没有五官,就像一团肉疙瘩似的,即便是白天看见,也让人觉得十分恐怖。 “又是你!”我不由的大喊一声,也没管旁人的侧目,直接绕着警戒线向人群那边跑去。 我死死盯着那个没有面孔的身影,他却忽然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公路旁的一片灌木和杂草之间,我赶紧跟过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是跑到了一片全是半人高杂草的荒地上,前头就是一片开阔的碎石和土路,我知道这个地方,这地方原本是想做开发的,想要把这块“风水宝地”和我们所在的小镇连成一片,来扩大旅游区的面积,招揽游客,谁知道,这地方却接二连三的发生抛尸案件,房子还没盖,路还没修,挖出来的尸块和尸体倒是一大堆。 开发商多半迷信,于是作罢,这里也成了一片荒芜。 这块地方给人的感觉本来就阴森森凉飕飕的,加上我最近遇到的一切,更让我感觉到恐惧。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一块空地,那无脸人个子比我还高出一些,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藏形匿影在这一片空地中,除非他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我一步步的朝那块空地走去,当我靠近那块空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块空地上居然有人在烧制,一堆一堆的,零星分布在空地的不同方位,冒着烟,远远就能味道焦糊的味道。 说实话,我有些怕火,至于为什么,或许有人已经猜到了。 总之,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不,就在我后退的片刻,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得急忙转身,险些要大叫起来,而我看见的,却是一个穿着连帽黑衣,带着口罩的男人。 “你……”我顿时输了口气。 “还好你没有继续往前走,呵呵。”那男人闷声闷气得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男人说:“别管那么多,回去吧,这个地方有点邪门。” “不就是有人在烧纸吗?这里本生就死过很多人,有人来祭拜一下很正常吧?”我说道。 “胡闹。”那男人冷冷说,“你见过有谁来抛尸现场祭拜先人的嘛?赶紧滚!”说着直接拽着我的手往草从外头走去。 我竭力想要甩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没办法反抗。 那男人一边拉着我一边又说:“你已经中了一次调虎离山了,难道还想再中第二次?” “呃?”我有些不明就里。 那男人说:“你怎么这么笨?你今天在房间门前看见了那个没脸的男人,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就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 我沉思片刻,才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的袭击目标是Z。” “呵呵,你以为呢?Z已经是第二次深陷危机了,而且她是公众人物,和我们这些屁民不同,对她动手的好处总比对我们动手要大很多。”那男人继续说道。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二叔的朋友就行了,”那人放开了我的手,一面走一面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刘宏的侄子,至少会有一点儿本事,现在看起来,我引导你一点用都没有,你除了会横冲直撞,耍点小聪明之外,什么都不会,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不对,你最好以后都听我的。”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这个时候其实无法相信任何人。 “只有我可能护得了你。”那人看着我,说。 “你……”我还想开口说什么,但那人却说出了几句让我震惊的话,他自顾自的像是在絮叨着别人的故事似的,说:“你十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当晚你父亲不在家,只有你和你母亲在,你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写作业,你母亲在里屋睡觉。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火从你家厨房开始蔓延,你们却毫不知情,你母亲活活被呛死在烟雾里,而你一直坐在客厅,却也不知道到跑。导致你的脸重度烧伤,如果不是你二叔,现在你应该和那个无脸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你别说了……”那个时候的我,早已经把十岁的记忆封闭了起来,连小安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之前说,我也整过容,相信大家也清楚了,指的就是这件事。 那男人好像没管我的情绪,继续说:“你的脸虽然后来复原了,但是却产生了排异现象,市场皮下出血,下巴、左脸大部分地方和右脸偏下方会在病发的时候出现红斑,疼痛难忍,而且伴有低烧、咳嗽等情况。不过,一般这种情况持续三五天,就会自动消除,你也会恢复正常。” “我……”老底被人翻出来的感觉非常不好,更何况,是这种我害怕回忆起来的事情。 那男人似乎冷笑了一阵,说:“现在你总该相信我和你二叔认识了吧?” “不……”我咬牙说,“还有一种可能……” “说说看。” “你就是凶手。”我狠狠的说,“也可能你就是凶手,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别傻了,我对你动手有什么好处?” “你……” 我刚要再次开口,忽然,那男人却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干什么?!”我以为他要趁机对我发难,谁知道他却低吼了一句,“别动!站稳,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 “你……什么意思……”我环视周围,周围依然是杂草丛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五月底的天气,这里却依旧凉飕飕的,甚至比我刚进入这片草地的时候更加阴凉了。 那男人帽子下的眼睛里此刻却全是警觉的神色,冷冷说:“你要是不想跟那些被抛尸的冤魂一样,被扔到这里,就乖乖听我的!” 第二十六章稻草人杀手 这个时候的我只能任人摆布,只能死死的跟着黑衣男人,他向前走一步,我也跟着走一步,他向后退一步,我也跟着退一步。 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道路,一面走一面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我只觉得四周越来越冷,那些摇摆的杂草,似乎都有了特别的灵性,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似的,像一只只招摇的小手,这让我想起了那天在我店门口不停招摇的小手,一想到那只奇怪的小手,我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天空中忽然一声闷响,天气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黑衣男人仰头看了一眼,闷声闷气的说:“该死的,老天也帮恶人?” 我没说话,依然几乎紧贴着黑衣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草丛中转了多久,眼看着就要到草丛的边缘,可是我却忽然发现,旁边的杂草上,竟渗着滴滴血迹,那血迹一路延伸扩散,像是刚刚撒上去的,又像是直接从那杂草中流出来的,现实十分诡异,我不由得看了一眼黑衣人。 黑衣人没等我开口,就说道:“这是锢术,呵呵……” “锢术……”我听着觉得有些玄幻。 黑衣人说:“嗯,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禁咒。用来圈禁猎物的,看起来那个家伙对你很重视,下这么大阵仗……呵呵……” 黑衣人话音犹在,我抬头之间,已经看见那一片鲜血和杂草的尽头,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笔直笔直,一动不动。 “那个人!”我指着那边。 黑衣人说:“别着急,慢慢走过去,跟着我走。” 我点了点头。 很快,我稀里糊涂就跟着那黑衣人走出了草丛,那笔直站在的身影居然根本没动,也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黑衣男人径直走上前去,将那家伙的帽子一拍,打落在地上,帽子下面现出的是一张人皮面具,我也不由得走上前去,发现那不只是一张人皮面具,那简直就是一整张屁,而那“面具”的眼孔中,几根稻草岔了出来。 “这是……人皮面具包着稻草?”我伸手想去试探一下那东西。 “别动!”黑衣男人却喝止了我,说,“这可不是什么人皮面具,这是一整张人皮。” “啊!”我吓得赶紧搜回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穿着衣服的“稻草人”。 “这……”我站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眼前那东西相当诡异,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天气下,于是我又退后了几步,说,“这又是二叔说的恐吓?” “这可不仅仅是恐吓了。”黑衣男人伸手摸着那人皮,人皮似乎已经软了、烂了,一摸就掉下一大块来,人皮的背面还带着红褐色凝固的东西,人皮掉下来的同时,里头的稻草也从那张脸上岔了出来,一点点的往外漏,“如果我不来的话,这家伙可能是要用这个玩意儿弄死你。” “这……这不就是个稻草人。”我颤声说。 “稻草人?呵呵……”黑衣男人冷笑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那个稻草人,我发现,这火焰在人皮上,烧灼出来的居然不是黄色的火焰,而有时那种烟花似的火红色焰光,而且烧灼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那人皮就带着稻草烟消云散,黑衣男人又转过脸来,那口罩后的嘴似乎是淡淡笑了一下,说,“怎么样,中国版的麦田杀手。” “那家伙到底为了什么啊……”我叨念着。 回想起来,我的抗压能力已经够强了,之前的一系列恐怖事件,甚至是二叔的“死亡”,都不曾压倒我,可是这个时候我真的有些绝望了,我非常想要别人的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提示也可以,但我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不会给我任何帮助。 但破天荒的是,那人这时候却看了我一眼,说:“看来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懂。” 我只能点头。 于是那人伸手解下了口罩,又摘下了帽子,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因为那人固然长得还算英俊,但并不是二叔,我一直幻想着,这就是二叔假扮的人呢,虽然我知道可能性很低。 不过说实话,第一次看到这男人的脸,就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人会给我后来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那男人鼻梁很直,一眼看上去有一种特别的英气,左脸颊上有一道很淡的疤痕。看起来,他应该也就三十岁左右,总之比我大不了多少,最多不超过五岁。 他脱下帽子的同时,说:“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看来也没必要隐瞒那么多了。认识一下,我叫秦天展……” 我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带我去看看你的地下室,还有你的那位明星小美女。” 我愣了一下,接着只好照办。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旅馆里,我径直把秦天展带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面的陈设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有一点,就是那六盏灯笼又更加昏暗了。 秦天展看了看地上的布包,说:“这六盏灯笼如果灭了就让他们灭了吧。” 我说:“啥?可二叔交代过……” “现在没有什么意义了。”秦天展说,“我估计该放出来的都已经放出来了,大概从你那位小明星美女找你们整容开始,就已经有人盯上你们了,所以那三块木头疙瘩里装的东西,早晚是要出来的,与其一直关在这里当定时炸弹,倒不如放出来痛快,顺其自然。” 当时的我自然是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又上楼,要我领他去见Z。 一开始Z显然也不太愿意见这个人,但是在我说这个人二叔的朋友,而且有着比二叔更厉害本事的时候,她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秦天展在看见Z脸蛋的时候,忽然“啧啧啧”的咂舌一阵,接着说:“小妹子,你也对自己太狠了,把自己的脸从一张饼变成一把锥子,世界上也就你对自己这么狠了吧。” “这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该怎么治就行了,钱我有!”Z说。 “我不缺你那几个钱,也没兴趣你那点儿钱。”秦天展上下打量了一下Z,说。 “那你要别的也可以。”Z目光流动,说,“我虽然整过容,但你也不能说,我长得不好看吧?”说完,她居然还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似乎故意露出那一道事业线来给我们看,确切的说是给秦天展看。 秦天展却冷笑了一声,说:“算了,我不住死过人的房子。” 他这一句话直接就把Z给哽住了,李毅吧混多了的人都知道啥叫做“死过人的房子”,秦天展这也显然是在嘲讽Z。 Z沉默了。 秦天展又看了一会儿,说:“我大概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对你动手了,而且这事儿没完,对了……把你那件血红色的旗袍拿出来我看看,你怎么会有那件衣服?” Z照做,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我估摸着他这个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天展看见那件旗袍后,说:“这种红艳艳的东西就被随身带着了,除非它对你来讲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这就是有特别的含义!”Z大声说,因为这个时候秦天展已经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火烧衣服了,Z想要去抢过来。 秦天展想要制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在红旗袍被火焰点燃的片刻,粉色的火焰立刻窜到了Z伸过来的手上,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刹那之间,那火焰已经包围了Z的手臂,我吓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我怕火,一直都是。 第二十七章圈子 烟花一般的火苗迅速窜上了Z的手臂,Z一声惊叫,随之就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呼。 那件血色的旗袍在我面前迅速化为灰烬,让我感到惊愕不已的是,那火焰在烧完旗袍之后,并没有窜到秦天展的手臂上,也并没有引燃床单被罩。 反而,那火焰迅速包围了Z的全身,她已经成了一个火人,不一会儿就惨叫着滚倒在地上。 看着在地上打滚大叫的Z,我已经吓傻了,她怎么说也是个明星,死在这里我绝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大烧活人”。 “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时候我后面传来了一声大喊,接着我看见何晴从我身旁冲了过去,像是要去灭火,但她却被秦天展一把拉住,秦天展厉声喝道:“这个时候你最好什么都别碰!” 何晴转过身来,大声叫道:“纵火杀人,你……” “闭嘴。”秦天展冷冷说,“一边站着!” 看得出何晴很不甘心,但是秦天展身上好像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说出来的话不容反驳,总之,作为女警的何晴,这会儿居然一句话都没再说,真的站在了一边。而我这样的怂货,自然也是完全不敢上前半步。地面上Z的身体依旧在燃烧,火焰已经盖住了她的全身,我只能看见火光,却看不见她的身体,她也不再打滚了,似乎已经被烧死了。 但让我感到极其震惊的是,那火焰完全没有波及到旁边任何东西仅仅就是在Z的身体上燃烧而已。 我想何晴和后来走进来的小安,当时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这个时候他们都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开口多说半句话。 过了很长时间,火焰开始渐渐熄灭。 那个时候,我的双眼几乎没有从火焰上移开过,这个时候已经干涩疼痛,但我却依然没有移开目光,因为这个时候更让我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Z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似的,但浑身上下却没有丝毫损伤,我不由得往前一步,却发现,Z脸上那大大小小的红斑都已经不见了,而她的周围,只有一些灰黑色的碎屑,至于她自己,甚至连衣服也没有烧破半分。 我还想上前看个究竟,但却被秦天展推到了一边,秦天展来到Z的身体旁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开始搜集Z身边的那些黑色碎屑,我们几个也都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做完一切,他才抬头让我搭把手把Z抬回到床上去。 我帮他安顿好了Z后才敢开口发问,说:“Z现在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疼晕了,也可能是吓晕了,一会儿就会醒来。”秦天展淡淡的说。 一边最按捺不住的何晴这时候也厉声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用了什么障眼法?” 秦天展回过头去,我在一旁站着,注意到他一脸鄙夷,说:“障眼法?我这是在救她,只是方法极端了一点而已,如果不用一点儿小计谋,我想她绝对不会轻易让我做到这一步。” “你到底什么意思?!”何晴这个无神论者显然是理解不了秦天展的,如果换了以前,我或许也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秦天展这个江湖骗子的障眼法,但现在,我说不好,因为很多事情就那么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我的面前,我想不承认都没有办法。 秦天展好像已经不想理会何晴了,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你还不懂?我跑进你屋里,跟你说,你有大灾,我现在要救你,方法是先烧了你最心**的衣服,然后再在你脸上点把火,你同意?”说话之间,他已经径自走了出去,临到出门的时候还向我伸手示意,大概是让我也出去。 我跟着秦天展到了门外楼梯间,秦天展伸手拦在墙上,我特么以为这货要壁咚我,吓得我赶紧退了两步,就算这家伙很帅我也受不起男人的求**……当然,他的表情当时特别严肃,而且我依稀记得那种严肃里还透着杀气,他冷冷盯着我,说:“我看出来一件事……我的本事不一定有你二叔强,但你二叔太仁慈了,他仁慈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帮你积德,想给你做个榜样。而且,他心里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凡事以你的安全为中心,所以才会束手束脚。” 我不知道他忽然跟我说这个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这一席话确实伤到我了。 他的意思,二叔是因为我才…… 我低着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我不信二叔就这么死了。” “我也不信,以我对他的了解,你死了他都不一定死得了。”秦天展说,“但是,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你的话,我就说不准了。” 我把脸偏向一边。 秦天展又说:“我可以帮你,但我不会像你二叔那样保护你,我有我的目的,当你的安全和我的目的冲突的时候,我可能会牺牲掉你的安全,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心头一沉,叹了口气,不过我这个年纪,对世事道理已经有了几分了解,深知秦天展的做法没有什么错误,于是说道:“我明白,你能帮我已经是相当感激了。” “那就行。”秦天展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又严肃起来,说,“Z醒了之后必须让她赶紧走,别把娱乐圈的事儿当小事,她来这里对你们来说是种是个累赘,要是死在这里,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我懂。”我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也会离开,可以帮你们把那个家伙引开。”秦天展又说,“我破了那家伙的锢术,又露了脸。按照我对这个圈子的了解,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追杀我,至于你,他们应该会暂时放一放。” 我点了点头,这一刻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天展已经和我擦肩而过,扭头说:“我是你二叔的朋友,我已经说过了。另外,给你一点提示,虽然我也不知道对不对,这个圈子里的人,所用的器物上,都会有特殊的图腾,我瞟了一眼你们地下室,里头这类玩意儿好像还有几件。” 说完之后,秦天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我站在楼道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小安在身后跟我说话:“出什么事了吗?他是谁,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当时的我却完全没理会小安,直接说道:“我们去一趟地下室。” 我也没管小安在想什么,当然也没问Z的情况,下楼来到了地下室,翻弄了一会儿地下室里的东西,小安一个劲儿的在后头说二叔不是交代过不能乱翻之类的,我没理会她,直接在地下室里找出来几样有着相同图案的工艺品和面具,我抓着其中一样来到小安面前,说道:“这个图案,是你设计的嘛?” 小安当时很茫然,摇了摇头,说:“有的图案是我设计的,但地下室里的东西很多是早期二叔留下来的,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在工艺品上设计图案的习惯呢。” “那我们把地下室里有类似图案的东西都找出来……”我沉默一会儿,又说,“不对,是所有有标志图腾,而又不是你设计的,都找出来!” “为什么……” 我打断小安:“别问为什么,先解决问题,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我听见小安又嘟囔了一句“你越来越像你二叔”之类的话,但还是帮着我在地下室忙活起来。 我们忙活的时候,始终避开灯笼和地下室中间的那个蓝色布袋,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大概把小小的地下室里有“图腾”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我甚至都没有问何晴和Z在做什么,一心扑在这件事上。 “都在这儿了?”我看着地面上那一堆尸体似的杂物,问小安,“还有没有跟这个类似的,你放在别的地方了?” 小安蹲下来看了一会儿那些东西,忽然说:“这些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跟最近的事情有关,对吗?” 我没有说话,小安却开始一边看着东西一边小声嘀咕着“完了”“完了”。 我顿时感觉不妙,立刻问:“你是不是把东西卖出去了?” 小安说:“之前地下室杂物太多,我转移了一批出去放在厅里,你忘了吗?” 我依稀记得这件事。 小安又说:“二叔只说要保管好地下室的东西,我也就没在意,前段时间忽然有几个人在淘宝上订购了我们这的压仓货,而且订购的挺多,我还以为这东西有升值的空间呢!现在看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买……” 我急切地问道:“你是说,有人大批量收购这一类图案的工艺品吗?” 小安这个迷糊蛋,这个时候却跟我说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就是这种图案的玩意儿,我实在是服了她,赶紧对她说:“你立刻去淘宝的页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果真是就麻烦了。” 小安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客厅里开电脑查询,而我又在地下室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那些东西上的图案,我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盯着那些东西看了一阵子,依然没什么头绪,而且还在纠结着要不要一把火把它们都烧掉。 而就在这时,我无意中撇了一眼被我们翻乱的仓库一侧,一张露出半截来的照片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从压仓的货物下头抽出那张照片来,那是一张三个男人的合影,两个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他们的身后是一片残垣断壁,还有一块似乎刚刚从废土堆里扒出来摆正的破烂匾额,字迹有些辨认不清了。 照片上的那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我觉得有些熟悉,翻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却在那后头看见一行字:刘宏、刘景与师傅,摄于1995年。 95年,那个时候我才出生不久,而刘宏和刘景,不久是二叔和我父亲么?照片里的这个师傅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父亲有个师傅,我怎么不知道父亲和二叔一样是个神棍? 我越想越复杂,就在这时,小安却忽然在外头喊我:“刘洋!刘洋你快过来,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不敢怠慢,赶紧收了照片跑出去。 这个时候,我看见小安脸色铁青的坐在客厅电脑前,看见我出去才抬起头,说:“怎么办,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赶紧走上前去,看见小安打开的页面是一则新闻,关于死亡案件的新闻…… 第二十八章又见命案 说实话,我们国家人那么多,每天死掉的千千万,一桩死亡案件真不是什么大事。 之所以那条新闻会跑到搜索器的推荐头条,是因为这个人的死亡很离奇,很诡异。 简而言之,死者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死者有些钱,是当地一个比较知名的年轻企业家,据新闻上说,这个人身体健康,而且胆子也挺大,根本没人说得清楚他到底怎么会被吓死。 这的确是奇事一桩,但我没看出来这玩意儿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于是扭头询问小安。 小安当时神色却特别凝重,伸手点开了QQ,调出一个人的聊天记录来,我看过之后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就是第一批向你订购那些工艺品的人之一?”我说道。 “是……”小安说,“我想着查卖出去多少,都卖给了什么人就像大海捞针似的,比较困难,所以就从印象最深的开始找。我才记起来,有一个年轻的帅老板高价给我订购了两样东西,于是想从这儿入手查,谁知道……” “他哪里人?” “就是本市人。” “市里的,你见过他?”我又问。 “见过,外省的我投了快递,本市的我都是亲自送货上门的……”小安低着头,说,“见面的时候,他对我好像还有点……有点……” “得了,没工夫听你那些个破事。”我挥手说,“这件事,看来要让何晴帮帮忙了,对了,何晴在干嘛?” 小安显然有点生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回答:“何晴陪着Z呢,她自己说要呆那儿陪着的。” 我想了想,觉得当时的一切情况还是太过混乱,但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反身上楼。 我来到楼上的时候,何晴站在Z房门外,我往里头瞟了一眼,感觉没什么异状,才把目光移向何晴,说:“你在这干嘛?是不是想跟Z那儿问出点我的犯罪证据来?” 何晴“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又说:“看得出来你也想查清楚这件事,但是你方向有问题,你不应该一个劲儿的调查我,你应该去找更多的线索。” “这事情没必要你来教我。”何晴把脸偏向一边。 我很不喜欢她的性格,不过还是忍下这口气,继续说:“现在我可以提供一条线索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立马回过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儿,却说:“你在刷什么花样。” 我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警察,我就是个小屁民,我能耍什么花样?” 何晴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直接引着她下了楼,来到大厅电脑前,让小安调出刚才的网页给何晴看,随机又把大概情况跟何晴说了一遍,当然我不能往“迷信”的方面说,我只能对她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都贯穿着这个特殊的图腾,这个图腾可能是嫌疑人联络的暗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当然也可能是何警官你说过的邪教组织之类的……你想,今年是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了,出来一两个邪教似乎也很合理,是吧?”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着何晴表情的变化,但我发现,她的神情居然变得很为难,沉默了很久,才转过脸来,说:“这事儿恐怕没办法帮你们。” 我挡在何晴面前,说:“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不仅仅跟我们有关,跟你自己也有关系,你的生命同样也受到了威胁,而我们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所以才必须找到突破口。你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你难道想不明白?” 何晴脸上似乎露出一缕苦笑来,说:“其实你肯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自由进出,我就已经相信你了,这件事我并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帮你,因为我现在已经不能行使警察的权力了。” “你……” “我没跟你说,我被停职了。”何晴淡淡的说。 我有些愕然,张口结舌的看着对方,何晴却继续说:“一个能在本市的知名旅游区随便开枪,而且还是开枪轰一具尸体的警察,你说应不应该停职?一个不办任何相关手续,就直接自作主张上门调查的警察,又应不应该停职?我也知道,停职是够给我面子的了……” 当时的我真可以说是满头黑线,敢情这个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警察其实一直都在装逼,其实她早就不算什么警察了。 我有些颓然的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好不容易查出来的线索,这么快又断了,我不由得拿出刚才在地下室发现的那张照片来反复看着,刘景、刘宏,还有他们的师父,我忽然想到,既然有这么一茬,那指不定这个地方还有别的相关线索。这几天以来,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父亲的影像了——那晚上在医院、那天那场几乎让我崩溃的车祸、还有国道上忽然再次发生的交通事故,这一切,似乎都跟父亲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或许也跟当初父亲的死有关。 我正想着,小安忽然来到我身边,打断了我的思路,对我说:“你别着急,现在网民的人肉技术可厉害了,有些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总会走漏点风声,我帮你在网上查查,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想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我们有关。” “我也想知道。”小安忽然低头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失手杀人了。” 我心头忽然一紧,看到小安这女汉子这幅神态,我居然有点儿心疼她。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老是好心办坏事,但如果这回真的是因为她的无心就断送了许多无辜者性命的话,那这似乎对她确实太残忍了一点,这本来不应该是她该背负的。 我想了想,说:“那你还是先查清楚东西到底卖给了哪些人吧,对了……邮寄地址,或者你送货上门的地址,我们尽量上门,找理由把东西收回来。” “这工程量……”小安当时似乎想说“这工程量太大了”之类的话,但并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着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太内疚了,谁也不会知道我们这几件破烂工艺品还能隐藏那么多玄机,也怪二叔,当初根本没跟我们说清楚。” 小安却依然只是笑了笑,说:“我这个人虽然是傻了点,肯定没有你跟你二叔智商高。但大概也正是这样,我不大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我愣愣的看着她。 小安又说:“如果这事儿真是我造成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尽力解决。” 那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小安还是天真了些,如果秦天展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果二叔真的已经死了,那这件事,我想绝对不是说承担我们就能承担得起的。 小安站起来回到电脑前的同时,忽然楼道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扭头看上去,发现Z走了下来,已经穿戴整齐了,她径直来到我面前,把一叠厚厚的信封往我面前一甩,说:“五千块!别找了,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现在就走!” “你病好了?”她的那个态度让我简直要爆发。 她根本没理我,转身离开,才刚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几步跨到电脑前,问小安:“那个小老板叫什么名字?” 小安快速调出几个网页来看了看,回答:“赵弘毅。” 我立刻抬头对着Z的背影喊了一句:“Z,你认识赵弘毅么?” Z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我,冷冷问:“干什么?!什么赵弘毅?” 她的反应不是很对,那个时候我基本确定了我的猜想,于是走上前一步,说:“你来本市不会没人接待吧?要逃过狗仔队的眼睛可不容易,本市年轻企业家,赵弘毅,你认识吧,在这里还挺有名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Z说。 我故意叹了口气,又退后一步,说:“他死了。” “什么?!”与我当时预料到的一模一样,Z一下子就露馅了。好歹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Z成名太早,显然情商还不太高,估摸着智商也就一般般。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但是估摸着也是觉得瞒不住了,说:“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瞟着Z,过了一会儿,Z叹了口气,说:“是,我认识他,来这里的确是他托朋友接待的,也是他介绍我跟你的二叔认识的,我想你二叔也应该认识这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我还是故作镇定,说:“他是被活活吓死的,你可以来看看这个新闻。” Z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脑前,刚看完新闻,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撞在柜台后的架子上,差点把我们的几样工艺品打翻,我冷笑一声,说:“行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离开这里以后注意安全。” “我……我不走了!”Z却忽然抬起头,盯着我说。 第二十九章我不是刘洋,我是谁?! 我叹了口气,说:“你留在这里,我们也保护不了你,反而是你走到人群里去,想对你动手的人反而没有机会。” “你们分明是不想负责!”Z说。 我冷哼一声,说:“分明是你自己对自己不负责。” “你啥意思啊你?”Z当时就叉腰了,说话居然还蹦出了一股东北味儿。 我眼皮子一翻,摇了摇头,说:“这么说吧,我们比你的处境更危险,你住在这里,我不敢保证你还会不会自己走出去从天台上往下蹦,也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哪天直接横死在床上,更不敢保证你会不会从哪面镜子里再看见你的娃!” “你……”Z被我气得发抖。 这时候小安又适时的说:“Z,你最近一定太焦虑了,没空关心微博吧,现在网上对你所谓的暂时性休假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如果再不召开记者会跟那些娱乐媒体澄清一下的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哦……”她站起来,说,“虽然我可能没你们圈子里的人懂,但我也关注娱乐新闻十几年了,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八卦这些,你自己想想……” 我知道这个时候让Z离开有些残忍,但这大概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这小地方不适合放着一个这么大牌的公众人物,现在网络上越穿越邪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说? Z站在门口踟蹰不前,我想应该是由于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接待了,回去必须全靠自己。 但我依然不动声色,不给她任何求情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妥协了,戴上口罩和帽子,也不管外面天气已经渐渐变暖,很快的离开了。 Z走了算是除了我的心腹大患,但事情远没有解决,她一走出去,我就对小安说:“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继续查清到底有哪些人购买了带图腾的物品,我去试着调查赵弘毅的事情。” 小安点头之后,我又转向何晴,说:“你不想帮忙我也不好勉强,但你总该给我指条路吧,如果我要调查这个案子,想了解案件的情况,我应该去找谁,我需要一个靠谱的人。” 何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人可以介绍给你,不过他们会不会帮你就另说了,指不定你还要花点儿钱……” “这没关系。”我点了点头。 然而,我话未落音,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被吓了一跳,这些天我尽听敲门声了,而且但凡敲门肯定没好事儿。 我战战兢兢的开了门,出现在外面的是一个几个大盖帽,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的直觉太特么准了。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就是那个在东北当着我们的面审问二叔的警官,秦剑鸣。那人走得稍后一点,前头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警察和一个年轻、拿着记录本的女警。 他们对我们一点也不客气,进来之后,那老警察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指着一边的何晴说:“你太过分了你!”何晴这个在我这一直嚣张跋扈的家伙,居然也一句话都不说,一直低着头,我估摸着这是她的上司。说完之后,那人才转过脸来像是想要给我介绍秦剑鸣,而还没开口,秦剑鸣就自己说:“不用介绍了,我跟他们认识。” “你有什么事?”我当时很是警觉。 秦剑鸣说:“没什么事,就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问一问你。” 一般来说,警察说要问简单的问题,那绝对不可能简单。 从秦剑鸣嘴里我很快就了解到了一些让人震惊的东西:原来,在审问过二叔之后,秦剑鸣并没有停止对Z经纪人弟弟死亡一案进行调查,但是他顺藤摸瓜的调查,得到的结果却是当事人一个个的死亡。从经纪人的弟弟到经纪人自己,最后到经纪人死亡之前与其联系最密切的赵弘毅。而且,几乎每具尸体身边,都发现了同样的图案,或者说刻着同样图案的东西。 秦剑鸣把一张关于那图案的照片推到我面前,我直到这个时候才仔细看那个图案,那个图案线条并不是很明晰,像是非常原始的简笔画,线条平直,甚至很少弯曲。那个团,整体上就像一只瘦长的牛脸,只是牛的双眼向下有一个绝大的环形,像是把牛脸禁锢在其中,而环形的两段,是突出的“獠牙”,这个形状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压抑诡异的感觉。 “你怎么看?”秦剑鸣问我。 我愣了一下,说:“你是指哪方面?” “我是说,看到这个标志,你就没有任何感觉么?熟悉感?亲切感?或者别的……”秦剑鸣冷冷盯着我。 我顿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故作镇定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二叔呢?”秦剑鸣忽然又问我。 我叹了口气,说:“走了,没回来。” “走了多久了。”他又快速的问。 “很多天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说。 “失踪了为什么不报案,二十四小时以上就可以报案了。”秦剑鸣又说。 “二叔每次离开都不会跟我们道别,谁说他失踪了。”我厉声反驳,但我心里当时是十分酸楚。 “撒谎!”秦剑鸣伸手指着我,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何晴,当然还有刚才进来的两名警察,这回我是真有些茫然了。上次二叔是跟秦剑鸣杠了好一阵子,但他不至于公报私仇要拿我撒气吧?他毕竟是个警察。 他又冷笑了一声,说:“我已经调查过了,存在类似图案的几乎所有工艺品、面具和器皿等等,都是由你们这家店所经营的淘宝网店卖出去的,这一点,我想你们不会否认吧?” 我怔住了。 这时候,小安忽然开了口,说:“你要说最近,我的确是出了一批这样的货,但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个图案会和什么案件有关……”接着,她把关于出货的始末基本交代了一遍,没想到在关键时候,小安的思路变得挺清晰的,说话也比平时语速快很多。 秦剑鸣听过小安的交代后陷入了沉思,而小安却又说:“这种图案,本店压仓的工艺品上有,我也仿制过,很早之前也二叔也卖过一些给别人,要仿制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万一是有人要嫁祸我们呢?或者万一是巧合呢?”她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我跟她认识那么多年,我听得出来,但是我已经很佩服她了,尤其是辩驳时候的条理性,这一刻她根本就不像个姑娘。 秦剑鸣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沉默的时候根本没人敢开口说话,接着又发出一声冷笑来,笑的我汗毛倒立,然后慢慢开口,又说:“这个解释的确很不错,但是还有一样事情,不知道你怎么解释。”这句话是看着我说的,“这回别人可帮不了你。”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当时的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过别人手里,但还是多少有些怕怕的,在我的印象里,警察也是个巨能开脑洞的职业。 秦剑鸣继续胸有成竹的慢慢说:“在确定你们店铺与此案有一定关联之后,我就请求了你们本地公安局的同事帮忙调查过你们的资料,发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我还记得,当时秦剑鸣停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停顿得我要窒息。 接着他才又继续说:“有意思就有意思在,根据当地的档案记录,你刘洋,你是叫刘洋吧?” 我点了点头。 “你刘洋在10岁的时候就已经身亡了,之后本市的档案之中,没有任何跟你有关的资料。”他冷冷盯着我,说,“你的死因是火灾引起的窒息。” 这句话一出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最后还是那个做记录的女警察记录本掉在地上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里来。 我看着秦剑鸣,说:“你说什么鬼话,不可能!” 秦剑鸣顿时加快了语速,说:“据我所知你在本市还接受了包括初中、高中和大学高等教育在内的所有教育课程,毕业之后还参加了实习,签订过劳动合同,开旅店并不是你的第一份工作。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既然你是个死人,黑户,那么你的一切手续到底是如何办成的?而且……”他指着我,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说,“这不是一个大活人么?难道这是一个鬼么?他明明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当地的档案记录里他却是个死人?” “剑民啊,这个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这时候,那个头发斑白的大龄警官都发话质疑了。 秦剑鸣却说:“我没有开玩笑,只是我秘密调查,你们还不了解情况而已。” 我已经不敢说话了,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发现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连小安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的,我顿时感觉自己堕入了冰窟里,很是无助,很是绝望。 秦剑鸣则得意的站起来继续说:“依照我的推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你确实没有死,而当时死的另有其人,却被你们通过某些关系做了手脚,伪装成你已经死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根本就不是刘洋!” 第三十章死亡旅馆 我差点一头栽到凳子下头去,我自己是谁我自己能不知道?还要一个旁人来质疑?! 我站起来说:“我怎么就不是刘洋了,我特么是谁我能不知道?我十岁的时候是经历了一场火灾,但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档案丢失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我毕业只有也没处理过档案和报到证的事情,那个时候丢失了也说不定!” “我查到了刘洋的死亡证明,你已经死了。”秦剑鸣说道。 “这不可能!”当时的我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一切。 秦剑鸣一脸把我当猴子看的表情,淡淡的盯着我,我的激动好像这一刻在他眼里也变成了伪装,他愣是用眼睛把愤怒的我给看尴尬了。 眼看着秦剑鸣就要再次对我发难,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尖叫,尖叫声里还带着求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玻璃门前,我想都没想,率先一步冲过去,把窗帘猛地一拉,我看见的是Z的脸,Z才出去没一会儿,现在居然又跑回来了,而且不停的拍门求救。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也没多猜疑,直接开了门,而Z几乎是整个人跌了进来,直接扑倒在我怀里,我赶紧把她扶稳了,说:“你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鬼……有鬼……” “什么鬼?!” “有……”她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三名“大盖帽”就准备冲出门去。 但在他们踏出门的一刻,我看见,门外不到半米的地方,被人洒了一圈鲜红的液体,我完全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时候撒上去的,看起来像是粘稠的血迹,那鲜血还依旧红艳,十分扎眼,应该根本没撒上去多久。我的脑海中顿时想起了那天在那片荒地上所见到的一切,厉声大喊:“别!别踏过那道红线!”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三个英勇的大盖帽早已经冲到了门外,秦剑鸣和那个上年纪的警察因为我的喝叫而停顿了一会儿,打体态比较轻盈的那个女警就不一样了,直接一步踩过了拿到“鲜血”画成的红线。 我跟出去的片刻,看见街道一侧有一个黑影闪进了巷子口,那女警显然也看见了,看样子是要追上去,可是没走几步,身子就开始东倒西歪,接着竟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小媛!”我听见上年纪的警察喊了一句。 “姐!”我又听见何晴喊了一句。 与此同时,那女警,直挺挺的仰倒下来,而我看见她那张脸的时候,我的世界观算是彻底崩塌了。 仅仅这短短几秒,那女人的脸已经变得像风干的木头一般,横七竖八满是扭曲的皱纹,眼窝整个凹陷了进去,眼球也像是失去了紧绷皮肤的支撑,快要滚落下来,她紧紧咬着牙齿,面目无比狰狞。 刚才还鲜活漂亮的年轻女警,一瞬间,比干尸还要可怕。 “姐!”我听见何晴撕心裂肺的大喊,又听见了Z的尖叫。 但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害怕犯傻,立刻转身把秦剑鸣和Z他们全都当回到了房间里,反手关上门。 关上门的片刻,我觉得我的承受能力瞬间到了极限,几乎要崩溃了,直接倚着门坐了下去,秦剑鸣他们也颓然坐在沙发一侧,何晴的大喊这个时候变成了低声啜泣,整个身子伏下来,伏在地板上。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Z一直喃喃自语。 过了很长时间,我长长吐了口气,说:“他,这回想杀掉我们所有人。” “你说的到底是谁。”秦剑鸣好像缓过了劲儿来,说。 “一个没有脸的男人。”我咬牙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发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一直都跟着我,二叔……二叔也是被他害死的。” “二叔死了!”这回,是小安的声音。 我扭头看着小安,最后嘴里只迸出“对不起”三个字来,就微微低下了头。 小安刚才一直很冷静,这个时候,我只看见她的嘴角、脸颊一直在抽动,就像是在努力忍耐克制情绪。 “你们二叔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报案……”秦剑鸣说。 “报案……”我缓缓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压抑住胸中的怒火,大声吼道,“报案报案,J跳楼的事情,我倒是报案了,最后呢?!还不是以自杀来处理的,恐怖事件,还不是一样接二连三的发现。这回二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只是听到他的死讯而已,我敢保安吗,我报了案你们会去查吗?!你们查得出来吗?!阳间的事情你们管得了,阴间的事情,你们也能管吗?!” 这一席话说完,整个屋子里又是数秒的寂静,过了一会儿,秦剑鸣打破了寂静,低声说:“不能管也要管。” “你……”我愣了,“你相信这世上有鬼?” “信,你我心里都有鬼!”秦剑鸣站起来,说,“我不管他是人是鬼,犯了罪,我就要抓到他!” “你……拜托别拍电影了。”我冷冷说,“你以为你是柯南吗,喊两句台词就能爆发了?现在我们连屋子都出不去!” “那你告诉我,屋子外面那一圈是什么!”秦剑鸣说。 “血。” “我当然知道是血,我问你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小媛警探一走过去,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他又看了一眼几乎在地板上哭晕过去的何晴。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叫锢术,但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么破解锢术。” 秦剑鸣又坐回位置上去。 这时候何晴和那个上年纪的警官都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何晴是趴在地上啜泣,那个警官则是抱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我一下子感到,这个房间里头的主导者,除了秦剑鸣,可能就只有我了,就算我不关心其他人,小安,我自己,当然还有作为明星的Z,这三个人的命,我是必须要负责的。 我正想着,突然,只听见“嘭”的一声从我后面传来,我一转身,竟看见身后打开的房门一侧窗户上,一只手死死拉住了窗台,那只手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 他们大概也都看见了这一幕,整个房间一瞬间又寂静了,估摸着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 接着,又是一只手拉在了窗台上,同样看起来轻飘飘软绵绵的,而后,那窗台上出现了半张脸,像人皮面具一样的脸,那张脸上没有眼球,口鼻处都是只有黑黝黝的空洞,他就那么扒在一楼窗台上,冷冷的盯着我们。 “就是……鬼!就是他!”Z又大喊起来,秦剑鸣举枪就想要射击。 我生怕这玩意儿跟之前的木头面具一样,用枪击会适得其反,赶紧拉住秦剑鸣,说:“别用枪,用打火机!” 秦剑鸣怔了一下,但还是默认了我的看法。 窗台上那东西一点点的挪了上来,他就像是一直大蠕虫一般,软软的,贴着墙壁,整个身子慢慢的从窗台上挪了进来,当它大半个身子进入房间内的时候,我基本肯定了,这家伙和我与秦天展在荒地上看见的东西一模一样,只是这一回,它真的动了起来。 那张人皮下头似乎也是塞满了稻草,它往屋里头爬的时候,不少稻草一点点的从皮肤里插到外头来,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堆从身体里破皮而出的竹节虫一般,我们所有人都不断后退,而那个家伙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房间,一点点的朝我们挪过来。 我不知道它会怎么杀人,我只知道这种东西只要出现了,就足以把人吓个半死。 这个时候,秦剑鸣的防风打火机已经打开,眼看着他就要朝那个家伙抛过去,我赶紧再次制止了它,先从怀里掏出秦天展给的小瓶子,反手向那巨大的“蠕虫”抛了过去,那瓶子在“蠕虫”面前碎裂,液体四溅,那家伙的行动立刻也缓慢了一些。 “烧,烧它头!”我大喊一声,秦剑鸣随机扔出了打火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打火机已经引燃了那“蠕虫”的头部,一下子,略带粉红色,如烟花一般的焰光四散而开。 那家伙终于不动了,就趴在那儿,任由火焰疯狂的侵蚀着身体。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简直快要翻白眼昏厥过去。 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世界上的“那些怪物”们正面交锋,那时候的我脑子里依然满是疑虑,依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又杀死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而且,我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我身后玻璃门处,又传来了一声撞响…… 第三十一章囚牢 当时我背后的玻璃门“咚”的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撞在我心头一样,趁着秦剑鸣去捡防风打火机的空当,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回到门前,抓起窗帘的一角,一咬牙再次拉开。 我看到的,却是外头一片阴郁的街道,根本没有人,但是玻璃门上,此刻却多了一个血掌印。 又是血掌印。 我想起了那次的车祸,不由得退了两步。 当时从我那个角度往外看,基本上可以看到街对面巷口的一切,而那个时候,外头似乎没有任何异状,那个血手印,又像是凭空印在门上的一般。但当我低头看地上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状况,我发现地面上那用鲜血画成的圈莫名其妙的缺了一块,我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那家伙”的锢术已经让人给破解了。 很快秦剑鸣和小安也走上前来,秦剑鸣看着那地面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他索性让我把门打开,我虽然怕死,但是这个时候也不饿不强作镇定,把玻璃门打开了一条缝。 秦剑鸣却直接把玻璃门狠狠拉开,转过脸来对我说:“我要是死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抓到那个畜生。” 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一步跨到了红色“血圈”的外头,接着又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向依然横倒在路中间的那个女警员的干尸。 我当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秦剑鸣却一直没有倒下,一直安安全全的。 他成功来到那具干尸前头,并且把那干尸扶了起来,那干尸像是纸扎的一样,轻飘飘的,秦剑鸣大概是不忍心自己的同志暴尸街头,所以把他拖回了房间里,整个过程秦剑鸣身手矫健,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当尸体被拉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啜泣的何晴扑了上去,却好像根本就不敢面对那具尸体,那个上年纪的警官来到尸体旁边,伏在干瘪的尸体上,一动不动。 我仔细看着那具尸体,忍住心中一阵阵的恐惧和恶心。 我发现,那具尸体的脸不但狰狞,而且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一般,那表情很像是那种原始的工艺品,干瘪的皮肤上,皱褶的纹理也好想有迹可循,构成了一副十分恐怖诡异的图案。 我悄悄指着尸体的脸,对秦剑鸣说:“你觉不觉得,这张脸和那个图腾有点像。” “图腾?”秦剑鸣疑惑的看了很长时间,才转过脸来,说,“我确信这不是心理作用。” 秦剑鸣算是默认了我的看法,这个女警员的死,似乎也能和那所谓的图腾扯上关系,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心头一阵阵的恐惧与疑惑,但这个时候,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劝住那名警探和何晴,由于尸体诡异,我们不再让他们多靠近那具干尸,而是把她放在门边不远,用布盖上,而我们所有人则聚集在旅馆大厅沙发边,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一楼的所有地方,包括刚才那个稻草人皮爬进来的房间。 一切暂时平静下来之后,我对其他几人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和在座的几位警官,当然还有Z,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锢术大概是已经破了,只是外头昏昏沉沉的也快晚上了,屋子里虽然也不算安全,但至少大家在一起,熬过今晚,我再送你们离开这里。” 秦剑鸣补充说:“我检查过房子周围,包括窗台和外面的街道,原本都已经洒上了鲜血,但是现在有些很多地方被鲜血画的圈都出现了缺口,而且刚才我踏出房门去也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我想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到底是什么,这些到底是什么。”Z一个劲儿在旁边嘟囔着。 我想了想,把小安拉到一边,说:“这个混蛋,是想要困死我们,Z就是一颗定时炸弹,Z如果一直留在这里,媒体早晚会找到我们,如果Z死在这里,一切更加难办。再加上东西已经卖出去了,如果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多拖一段时间,就多几分危险。” 小安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比较会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我说,“你和Z聊一聊,尽快让她经纪人过来接她,我相信她经纪人不至于会到处去八卦什么,那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另外,要查的那些东西……” “好。”小安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我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满,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保持着冷静,这跟她的性格似乎不太相符,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有在她心里装这事儿的情况下才会这样。 这个时候的小安必然是有些怨恨我了。 眼里我们轮流守夜,当然没什么精气神的何晴和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除外。 前半夜秦剑鸣,后半夜我和小安轮流,我是三点多才换岗的,因为我打算直接三点起来熬到天亮,然后送那些人离开,三点到五点,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但是也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大概三点半左右,我离开客厅到旁边的卫生间解手,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幽微的灯光下,那躺在门一侧的干尸,一只手从盖住的被单里伸了出来,毫无生气地瘫在一边。 我顿时感到一阵阵的汗毛倒立,不停的告诫自己,或许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又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那从被单下伸出来的手不顺眼,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一阵阵的鸡皮疙瘩,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这会儿忽然有了一种闷声作大死的想法,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来到干尸旁边,轻轻把那只手推回了被单下面。 我还记得,那只手冰凉皱褶,就像是一张丢进冰箱里冻了好一会儿的抹布似的,即便只是碰一下都让人觉得一阵阵的恐惧。 好不容易做好了一切,我输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到沙发边,可我一转身,却忽然发现,我前面的墙壁上,昏黄灯光打下来,竟落着一个人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站在我身后似的,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回过头去。 尸体依然躺得好好的,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门帘也是拉着的,没有理由会有影子透射过来。 我不由得摸了摸怀里的小瓶子,还剩两瓶,这就是我唯一的护身符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回到沙发上坐下,盯着那具干尸,可我越是盯着她,就越觉得她似乎总是在轻微的挪动,我索性不再看那个家伙,把脸偏向一边,我瞟了一眼柜台的方向,柜台后头的玻璃橱窗上也阵阵反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阵阵的反光里头似乎也影影绰绰,似乎总有东西在游荡。 我总觉得,这一整个房间都被什么东西挤满了似的,或者说,这并不太大的客厅里,根本不止我们这几个人而已。 我索性站起来在客厅里踱步,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这个时候,我只能听见自己“哒哒哒”的脚步声,可我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脚步声有点不对劲。我发现,我的脚步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我赶紧停下来仔细聆听,果然,即便我停下脚步,有一种“咯咯咯、哒哒哒”的声音依然在连续响动,细微,但很是急促,像是从我下方传来的。 那种声音,就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尖锐刺耳。 “地下室?!”我瞪大了眼睛。 第三十二章木牌,黑发,四面楚歌 那个老虎口出车祸实属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想要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一趟国道附近,虽然我也不知道理由是什么。 我也没管小安同不同意,让她留下来守着旅馆,自己跑了出去。 当我到达现场的时候,那地方已经被警察封锁了,我好奇的是,这事儿倒是没有人何晴插手,看她那气势,应该也是在本地警察局里有点儿身份的人,现在跑到我那儿躲着人影都找不见,难道就真没人会担心她么? 由于现场已经在清理着,而且四周我所能看见的也就是喷溅状的血迹,所以我只能在围观的人群中找线索,我想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聆听过街边那些人的闲聊。 二叔不在了,我只好自己来做“侦探”。 而每过多长时间,我就听见了一些让我震惊的东西。 今天死的那个人是被大卡车碾死的,卡车把他从摩托车上撞飞了下来,又从他身上开了过去,正好压扁了他的肚子,据说被发现的时候,这人面目狰狞,满地都是肠肚,十分可怕。 路人们还说,死的那个人身材比较瘦小,下巴附近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神色胎记,也正是因此,那张脸才看起来更加可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就是老天要跟我开的玩笑么? 这个时候的车祸,死的人,却又是这样的特征。 这个时候的我简直快要崩溃了,我一个箭步来到那对话的行人身边,开口想要问几句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就在围观人群的另一面,人群之后,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戴着帽子,穿着黑色的大衣,最重要的是,他压在帽子下头的那张脸,根本没有五官,就像一团肉疙瘩似的,即便是白天看见,也让人觉得十分恐怖。 “又是你!”我不由的大喊一声,也没管旁人的侧目,直接绕着警戒线向人群那边跑去。 我死死盯着那个没有面孔的身影,他却忽然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公路旁的一片灌木和杂草之间,我赶紧跟过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是跑到了一片全是半人高杂草的荒地上,前头就是一片开阔的碎石和土路,我知道这个地方,这地方原本是想做开发的,想要把这块“风水宝地”和我们所在的小镇连成一片,来扩大旅游区的面积,招揽游客,谁知道,这地方却接二连三的发生抛尸案件,房子还没盖,路还没修,挖出来的尸块和尸体倒是一大堆。 开发商多半迷信,于是作罢,这里也成了一片荒芜。 这块地方给人的感觉本来就阴森森凉飕飕的,加上我最近遇到的一切,更让我感觉到恐惧。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一块空地,那无脸人个子比我还高出一些,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藏形匿影在这一片空地中,除非他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我一步步的朝那块空地走去,当我靠近那块空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块空地上居然有人在烧制,一堆一堆的,零星分布在空地的不同方位,冒着烟,远远就能味道焦糊的味道。 说实话,我有些怕火,至于为什么,或许有人已经猜到了。 总之,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不,就在我后退的片刻,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得急忙转身,险些要大叫起来,而我看见的,却是一个穿着连帽黑衣,带着口罩的男人。 “你……”我顿时输了口气。 “还好你没有继续往前走,呵呵。”那男人闷声闷气得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男人说:“别管那么多,回去吧,这个地方有点邪门。” “不就是有人在烧纸吗?这里本生就死过很多人,有人来祭拜一下很正常吧?”我说道。 “胡闹。”那男人冷冷说,“你见过有谁来抛尸现场祭拜先人的嘛?赶紧滚!”说着直接拽着我的手往草从外头走去。 我竭力想要甩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没办法反抗。 那男人一边拉着我一边又说:“你已经中了一次调虎离山了,难道还想再中第二次?” “呃?”我有些不明就里。 那男人说:“你怎么这么笨?你今天在房间门前看见了那个没脸的男人,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就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 我沉思片刻,才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的袭击目标是Z。” “呵呵,你以为呢?Z已经是第二次深陷危机了,而且她是公众人物,和我们这些屁民不同,对她动手的好处总比对我们动手要大很多。”那男人继续说道。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二叔的朋友就行了,”那人放开了我的手,一面走一面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刘宏的侄子,至少会有一点儿本事,现在看起来,我引导你一点用都没有,你除了会横冲直撞,耍点小聪明之外,什么都不会,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不对,你最好以后都听我的。”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这个时候其实无法相信任何人。 “只有我可能护得了你。”那人看着我,说。 “你……”我还想开口说什么,但那人却说出了几句让我震惊的话,他自顾自的像是在絮叨着别人的故事似的,说:“你十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当晚你父亲不在家,只有你和你母亲在,你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写作业,你母亲在里屋睡觉。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火从你家厨房开始蔓延,你们却毫不知情,你母亲活活被呛死在烟雾里,而你一直坐在客厅,却也不知道到跑。导致你的脸重度烧伤,如果不是你二叔,现在你应该和那个无脸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你别说了……”那个时候的我,早已经把十岁的记忆封闭了起来,连小安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之前说,我也整过容,相信大家也清楚了,指的就是这件事。 那男人好像没管我的情绪,继续说:“你的脸虽然后来复原了,但是却产生了排异现象,市场皮下出血,下巴、左脸大部分地方和右脸偏下方会在病发的时候出现红斑,疼痛难忍,而且伴有低烧、咳嗽等情况。不过,一般这种情况持续三五天,就会自动消除,你也会恢复正常。” “我……”老底被人翻出来的感觉非常不好,更何况,是这种我害怕回忆起来的事情。 那男人似乎冷笑了一阵,说:“现在你总该相信我和你二叔认识了吧?” “不……”我咬牙说,“还有一种可能……” “说说看。” “你就是凶手。”我狠狠的说,“也可能你就是凶手,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别傻了,我对你动手有什么好处?” “你……” 我刚要再次开口,忽然,那男人却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干什么?!”我以为他要趁机对我发难,谁知道他却低吼了一句,“别动!站稳,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 “你……什么意思……”我环视周围,周围依然是杂草丛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五月底的天气,这里却依旧凉飕飕的,甚至比我刚进入这片草地的时候更加阴凉了。 那男人帽子下的眼睛里此刻却全是警觉的神色,冷冷说:“你要是不想跟那些被抛尸的冤魂一样,被扔到这里,就乖乖听我的!” 第三十三章道爷警官 这个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谁都想要一副好皮囊,这无可厚非。 而靠脸吃饭的明星更是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整容的手法各有不同,最普遍的便是在脸上身上动刀子,这种方式虽然直接而且合法,但痛苦而且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定期“修理”,费时费钱,对身体危害也非常大。 人总是贪婪的,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前程,总有人铤而走险。 我叫刘洋,是个平凡且有些失败的人,按说我是不愿意接触“那些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毕业之后,二叔不但把手底下的小旅馆转让给了我经营,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接触他的工作。 2011年年底,二叔接了一单大生意,这生意的女主角,为了避讳,我暂且叫她明星Z,Z那时候名不见经传,虽然长得不丑,但由于脸型偏方形,一直红不起来,那年,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到了二叔,便私下里联系说要过来整容。 要知道,二叔所谓整容的方法和那些动刀动化学药品的方法完全不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听到。 而且,凡举这一类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至今都很少人用,为什么?就应为十分凶险,而且多半跟道德人伦有悖 我想二叔也知道这些,就是家里确实缺钱,而且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这才应承了下来。 他们约的时间定在元旦,而施术的地点就定在二叔转给我的那个旅游区小宾馆里头。Z虽然当时不算太红,但也上过几次电视,演过不少配角,估计是觉得被人看到不太好,所以也是遮遮掩掩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宾馆早已经被我和我的搭档小安改成了主题酒店和工艺品店,比较文艺小资,确实也好掩人耳目。当晚,二叔让我在店里接洽那个女星,自己去外头准备要用上的材料,那女星那时候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如果不是有经纪人陪着,我大概会以为是一变态神经病,都都不敢把她迎进来。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把那人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住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二叔才从外头回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看着让人慎得慌。 当时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跟我说了句:一会儿我给她做手术,你就跟前台守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放一个人进来,晓得不? 我本来就快让二叔的样子给吓尿了,当然不敢怠慢,只能跟桌后头呆着。 接着,二叔也不立刻进那个小“手术室”,而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盏灯笼,挂在那小房间门口,我还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旅馆一楼厅里冷清清黑漆漆的,就看着那一盏灯笼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觉得诡异。 索性的是,那天晚上所谓的“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当然也没有遇到旅游区的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搞临检,整个过程,似乎顺顺利利的。 那个女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戴着口罩墨镜,我自然是没看清楚她的脸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经纪人当时真可以说是喜上眉梢,还替那明星对我二叔千恩万谢的,当着我的面把一封大红包塞在我二叔手里,还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跟一开始谈的价钱无关,算我个人答谢你的。 二叔当时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当场把里头的钱都拿了出来,送还给那个经纪人,自己只留了个空红包,简单的说了四个字:“这是规矩。” 经纪人很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那女星离开了。 我虽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们家人都知道,二叔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但是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我也就不用说这个故事了。 那女星走后,二叔让我赶紧回屋睡觉去,晚上不论外头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也别往外看。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也深知二叔的脾气,所以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那晚回到房间以后,我只觉得到处都凉飕飕的,盖着被子手脚依然冰凉,无论怎么裹怎么捂着都没用,想起来泡个脚却又不敢。 至于那晚上二叔在厅里还坐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很低的抽泣声,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叔为女星整容的效果倒算是立竿见影,还没出年关,我就注意到,那位女星就开始在娱乐新闻和电视节目上频频曝光,脸型和五官还被盛赞为是什么黄金比例之类的,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这尼玛之前她长得跟锅贴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她黄金比例?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媒体都是瞎的吗? 而有几次二叔上店里来,看见我所看的新闻之后,却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来,小声嘀咕:“不是让她不要那么高调吗?” 而我则往往说道:“要我说二叔你还是太淳朴了,这种靠脸混日子的明星怎么可能低调得下来?” 二叔则不说话了,只是频频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愤怒。 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到12年的四月份,也就是那次“整容”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一点儿老毛病在市立医院住院——至于是什么毛病就暂时不说了,跟明星这事儿也没多大关系。总之就是因为住院有些无聊,开始看一部那女星主演的脑残穿越古装剧。 那剧的确编的颠覆历史又比较弱智,但据说收视率很高,而且那女星跻身女一号,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架势。 那天,二叔来医院里看我,我一面看剧一面跟他聊,说这姑娘现在这么火,多半要算是你的功劳吧?二叔一开始还只是似笑非笑,但在镜头里忽然给了女星Z一个脸部特写的时候,二叔“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句:“坏了!” 我本来就因为生病脸疼脖子疼的,被二叔这么一吓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去。 二叔当时却疯了似的,根本不管不顾病房里的规章制度,转脸冲着我大声说:“我让这女娃娃别那么贪的,现在倒好了,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她还得来找咱们,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出事!” 还好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俩,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笑话。 但是,二叔说的话我是没敢当疯话或者玩笑来听的,却又根本不敢多问,二叔掏出手机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之类的古话。 我猜二叔是去给女星Z的经纪人打电话去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二叔转身回到病房里,把手机摔在病床上,说:“就得瑟吧!看能得瑟多久!”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二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你暂且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以后,咱们指不定要出一趟远门呢。” “上哪儿去啊?”我更好奇了。 二叔当时摇了摇头,说:“被多问,等着吧,还有,你那个一起开店的姑娘,口风紧么?别给说漏了。” 说实话,二叔这黑道似的语气直接把我给雷到了,也吓到了,跟我一起开店的那个小安是我一大学同学,女汉子一个,这种人口风能有多紧?但我看着二叔的脸,着实是不敢说小安的不是,只能说:“放心放心,没事儿的,咱们做手术那会儿,她刚好出货去了不是么,我也没跟她多说……” 二叔当时显然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倒没多说什么。 我那次住院住了半个月,而且之所以出院,还是因为那女星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那女星的时候,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而且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和电视上有些不同。 当时天还比较冷,女星Z围着大围脖,这回进门之后倒是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了。 二叔一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露出一丝冷笑来,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 第三十四章接近真相 “啥玩意儿,你?整容?”女星整容也就罢了,他整什么容,而且他的歌虽然不好不坏,但脸也算是花样美男吧,至少光论相貌,比Z那个正牌的大嘴男友还是好看许多的,就算现在这货蓬头垢面的,而且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长相也还过得去。 我刚想继续问,J忽然把立起来的衣领一拉,顿时我倒抽一口凉气。 J的下吧和脖子上,长着和那时候Z完全一样的红斑,麻麻点点,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我又觉得有点儿脸疼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该不会和Z……”我不由得伸手过去,刚碰到他的下吧,他就一声惨叫,说,“别碰!别碰!” 我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告诉我们说这件事和Z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整容落下的病根,而且他整容的日子,不要说比Z了,比国内很多明星都要早,换言之他出道之前就整过容,否则可能连歌手舞台都上不了。 我一时间真的没话可说了,我不知道演艺圈还有多少张脸是真的,我甚至有点不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太乱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三千块的诱惑我还是抵挡不了的,于是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下。 J在进了房间之后也还算安静,没有再出现那种精神不稳定的状况。 就是当我们把他在房间里安顿好后,他忽然抬头问我Z做手术的房间是哪一间,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也有点警觉,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问这个干嘛?离你这房间挺远的,怎么的还想我带你参观参观?” J却拼命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离这里远就挺好的,挺好的。” 那时候这家伙的表情又变得有点神经过敏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于是又问:“干嘛这么害怕啊?” “我?没没没……”J的反应有些过激,我只是比一般人敏感点儿,都能看得出来,“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怎么说呢,心里发毛而已,你懂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他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之后我就关门出去了,小安就站在外头的走廊上等我。 我看着她还是一副刚从母鸡翅膀下跑出来的小鸡似的样子,不由得懂了点儿恻隐之心。女汉子毕竟也是女人啊。 我说:“你怎么了,别怕,二叔这不快要回来了么?” “我问过二叔了,估计还得两三天。”小安说。 “嗯,”我沉默了一会儿,又宽慰她,说,“你得这么想啊,二叔晚一天回来,J就得多住一天,我们就多收三千块呢,怎么样,咱俩对半……” 小安做出一个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来,的确,小安是不怎么在乎钱,一向来没钱任性,要不然也不至于长得漂漂亮亮现在还跟我混一起,早该找个高富帅嫁了。 而且她还有一特点,就是有点儿文艺,她是个做手工艺品的,之前也提到过她在Z做手术那晚上去出货了,其实这店里,我主要经营旅馆的营生,而手工艺品的设计贩卖啥的是她来做,话句话说,其实这店里主要赚钱的是她。 当然了,这是后话。 我们安顿好了J之后,小安更加倒更加不安了,摇摇晃晃的往扶着楼梯往下,我生怕她会摔下去。 小安来到一楼大厅里,直接坐在沙发上,然后一指前台,说:“你,坐那儿去。” “干嘛?” 小安说:“你还是赶紧把你的家伙什收拾好吧。” 我看了看前台旁边凌乱的包裹和落在地上的面具,忽然想要打个电话给二叔。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拨了二叔的电话。 然而,这回二叔的电话却根本打不通,我拨了几次都不行,不知道怎么的,就无聊趴桌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被小安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叫醒过来。 我迷迷糊糊望着小安,这几天我的确是太累了,有些不耐烦的说:“干什么?有啥大事儿吗?” “出事了。”小安低声说. “出什么事了?”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 “我觉得,屋子里有人进来了。”小安继续低声说道。 “屋子里不就……不就你和我,还有楼上那个渣男……”我迷迷糊糊的说。 “真的,屋子里有人进来了,楼梯上,好像总有人在走来走去……”小安说。 “你神经过……”我刚想直接来一句“神经过敏”让小安别烦我睡觉,这个时候,我却真的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正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我嚯地站了起来,盯着楼道口呆了好一阵子,才跟小安说:“你没开过门吧。” “没。” “楼上就那个渣男住着……不是他?”我问。 小安摇了摇头,说:“我上去看过一回,J没出来,一直关着门,门锁着的,他也没下来,楼道里也没人,但我一下来回到沙发上,脚步声又来了。” 我知道小安没有骗人,因为那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而且急促。 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响亮,细细碎碎的让人心里发毛,我想了想,说:“走,你跟着我,咱们上去找J。” 小安点了点头,我们俩并肩上了楼,楼道里很黑,楼道也很窄,按说没有什么东西能藏匿在这个鬼地方的,而且我们上楼的时候,那种急促的声音也并没有再次出现了,我为了壮胆,一面走还一面问小安:“钱他转账了么?” “转了,下午在房间转了,你就知道钱钱钱,这多大一个麻烦,不要说别的,万一让记者拍到了,我们这还有清静的么?”小安说。 我说:“那让记者拍了不是正好么,给我们这儿做宣传呢,免得一年都难赚到几个钱。” 小安懒得理我,还是不安的望着四周,但这四周实际上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动,除非那人我们根本看不见。 “咱们也该把这儿的声控灯修一修了,昏昏暗暗的。”楼道口里只有一盏壁灯,一开始是有声控灯的,后来为了营造啥幽静的文艺气息,声控灯坏了以后小安干脆不修,就让那一盏小黄灯来支撑着,而且还在墙上挂了些个古朴的工艺品,还有二叔留下来的精致脸谱什么的,反正我看着就觉得有点奇怪,我是完全搞不懂这帮文艺逼脑子里想的是啥玩意儿。 小安当然不会理我,我们好不容易到了J的房门口,我也没多想,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应声,我顺手开了走廊上的灯,悠长的走廊上也没什么异状。 “J,在房间里没有?”我开口喊了一句。 我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门,依然没有人应,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看了看小安,说:“备用钥匙,赶紧的!”小安显然也不敢怠慢了,赶紧拿出要是来,当时我心里一遍遍的祈祷不要出什么事儿,毕竟J是明星,要真出事儿了我们还真吃罪不起。我们这小本经营的地方,哪怕是死一个人,也是绝对的大事儿,何况是所谓的明星。 很快门就打开了,里头一片漆黑,我按亮了顶灯,发现这小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又喊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小安,小安紧紧跟着我,明显是害怕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搞什么鬼啊!”我骂了一句,甚至还打开一边的衣柜来看了看,这房间就像是没人来过似的。 “逗我呢么?!”我来到窗户边,对外头喊了一句,外头也就是一条街,啥也没有,行人也没几个,现在是年关,除了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也几乎没谁会在这个旅游区逗留了。 我立刻和小安一起返回了大厅,我跟小安说:“妈的这货肯定爬窗逃走了,指不定已经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了,你刷刷微博或者娱乐新闻啥的看看,是不是有人爆料,操,这叫什么事儿……” 小安却说:“万一真的有人进来把他掳走了呢?” “那关我吊事!”我愤怒地说,“我们都在大厅里,房间门窗都锁了,要掳走他除非是鬼,人的事儿我都忙不过来,还得操心鬼的事儿?给二叔打电话又不接,我不管了,我……”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忽然尖叫了一声,这女汉子虽然是条汉子,但声音还是具有女性特征的……这叫声分贝着实不低,吓得我差点没栽地面上去。 “干嘛你!”我急躁的大叫。 “你看,你来看!”小安把手机放在我面前。 我看见,手机上报道的是新春演唱会的新闻,而记者所拍摄的照片,赫然就是J正在登台献唱,我顺便瞟了一眼时间,这场演唱会,居然是昨天晚上举行的,也就是说,昨天晚上,J还在北京演唱会上唱歌。我一激动,抢过小安的手机继续搜索和J有关的信息,我发现,J不仅昨晚在北京,而且今早还接受过一个专访,换言之,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北京。 那,来我们店里的人,到底是谁?! “咱们见鬼了么?”小安瞪着眼问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了,那家伙现在又不在房间里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谁。 “不行,这事儿我得跟二叔说,打电话,对,我得去打电话……”我有些着急了,这一连串的怪事肯定是安排好的,而且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之前见面的时候那个J先生就说要找刘宏医生,也就是二叔,现在却忽然来这么一出,我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却先大喊了一声“我去!” 因为,就在我拿起手机的片刻,一个黑影从旁边的窗户口落下,“嘭”地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我扔了手机散步并两步跑到大厅一侧的窗户边,只看见外面的空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横卧在地。 第三十五章诡异交通事故 这个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谁都想要一副好皮囊,这无可厚非。 而靠脸吃饭的明星更是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整容的手法各有不同,最普遍的便是在脸上身上动刀子,这种方式虽然直接而且合法,但痛苦而且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定期“修理”,费时费钱,对身体危害也非常大。 人总是贪婪的,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前程,总有人铤而走险。 我叫刘洋,是个平凡且有些失败的人,按说我是不愿意接触“那些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毕业之后,二叔不但把手底下的小旅馆转让给了我经营,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接触他的工作。 2011年年底,二叔接了一单大生意,这生意的女主角,为了避讳,我暂且叫她明星Z,Z那时候名不见经传,虽然长得不丑,但由于脸型偏方形,一直红不起来,那年,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到了二叔,便私下里联系说要过来整容。 要知道,二叔所谓整容的方法和那些动刀动化学药品的方法完全不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听到。 而且,凡举这一类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至今都很少人用,为什么?就应为十分凶险,而且多半跟道德人伦有悖 我想二叔也知道这些,就是家里确实缺钱,而且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这才应承了下来。 他们约的时间定在元旦,而施术的地点就定在二叔转给我的那个旅游区小宾馆里头。Z虽然当时不算太红,但也上过几次电视,演过不少配角,估计是觉得被人看到不太好,所以也是遮遮掩掩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宾馆早已经被我和我的搭档小安改成了主题酒店和工艺品店,比较文艺小资,确实也好掩人耳目。当晚,二叔让我在店里接洽那个女星,自己去外头准备要用上的材料,那女星那时候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如果不是有经纪人陪着,我大概会以为是一变态神经病,都都不敢把她迎进来。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把那人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住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二叔才从外头回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看着让人慎得慌。 当时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跟我说了句:一会儿我给她做手术,你就跟前台守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放一个人进来,晓得不? 我本来就快让二叔的样子给吓尿了,当然不敢怠慢,只能跟桌后头呆着。 接着,二叔也不立刻进那个小“手术室”,而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盏灯笼,挂在那小房间门口,我还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旅馆一楼厅里冷清清黑漆漆的,就看着那一盏灯笼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觉得诡异。 索性的是,那天晚上所谓的“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当然也没有遇到旅游区的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搞临检,整个过程,似乎顺顺利利的。 那个女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戴着口罩墨镜,我自然是没看清楚她的脸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经纪人当时真可以说是喜上眉梢,还替那明星对我二叔千恩万谢的,当着我的面把一封大红包塞在我二叔手里,还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跟一开始谈的价钱无关,算我个人答谢你的。 二叔当时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当场把里头的钱都拿了出来,送还给那个经纪人,自己只留了个空红包,简单的说了四个字:“这是规矩。” 经纪人很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那女星离开了。 我虽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们家人都知道,二叔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但是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我也就不用说这个故事了。 那女星走后,二叔让我赶紧回屋睡觉去,晚上不论外头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也别往外看。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也深知二叔的脾气,所以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那晚回到房间以后,我只觉得到处都凉飕飕的,盖着被子手脚依然冰凉,无论怎么裹怎么捂着都没用,想起来泡个脚却又不敢。 至于那晚上二叔在厅里还坐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很低的抽泣声,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叔为女星整容的效果倒算是立竿见影,还没出年关,我就注意到,那位女星就开始在娱乐新闻和电视节目上频频曝光,脸型和五官还被盛赞为是什么黄金比例之类的,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这尼玛之前她长得跟锅贴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她黄金比例?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媒体都是瞎的吗? 而有几次二叔上店里来,看见我所看的新闻之后,却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来,小声嘀咕:“不是让她不要那么高调吗?” 而我则往往说道:“要我说二叔你还是太淳朴了,这种靠脸混日子的明星怎么可能低调得下来?” 二叔则不说话了,只是频频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愤怒。 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到12年的四月份,也就是那次“整容”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一点儿老毛病在市立医院住院——至于是什么毛病就暂时不说了,跟明星这事儿也没多大关系。总之就是因为住院有些无聊,开始看一部那女星主演的脑残穿越古装剧。 那剧的确编的颠覆历史又比较弱智,但据说收视率很高,而且那女星跻身女一号,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架势。 那天,二叔来医院里看我,我一面看剧一面跟他聊,说这姑娘现在这么火,多半要算是你的功劳吧?二叔一开始还只是似笑非笑,但在镜头里忽然给了女星Z一个脸部特写的时候,二叔“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句:“坏了!” 我本来就因为生病脸疼脖子疼的,被二叔这么一吓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去。 二叔当时却疯了似的,根本不管不顾病房里的规章制度,转脸冲着我大声说:“我让这女娃娃别那么贪的,现在倒好了,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她还得来找咱们,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出事!” 还好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俩,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笑话。 但是,二叔说的话我是没敢当疯话或者玩笑来听的,却又根本不敢多问,二叔掏出手机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之类的古话。 我猜二叔是去给女星Z的经纪人打电话去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二叔转身回到病房里,把手机摔在病床上,说:“就得瑟吧!看能得瑟多久!”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二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你暂且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以后,咱们指不定要出一趟远门呢。” “上哪儿去啊?”我更好奇了。 二叔当时摇了摇头,说:“被多问,等着吧,还有,你那个一起开店的姑娘,口风紧么?别给说漏了。” 说实话,二叔这黑道似的语气直接把我给雷到了,也吓到了,跟我一起开店的那个小安是我一大学同学,女汉子一个,这种人口风能有多紧?但我看着二叔的脸,着实是不敢说小安的不是,只能说:“放心放心,没事儿的,咱们做手术那会儿,她刚好出货去了不是么,我也没跟她多说……” 二叔当时显然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倒没多说什么。 我那次住院住了半个月,而且之所以出院,还是因为那女星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那女星的时候,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而且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和电视上有些不同。 当时天还比较冷,女星Z围着大围脖,这回进门之后倒是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了。 二叔一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露出一丝冷笑来,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 第三十六章凶车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尸体,但是这么难看的尸体我是第一次看见。 而且近几年来我真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上回Z扭曲的脸好歹还带了点儿生气,这回却是一个脑袋摔的跟烂瓜似的死人。 这货显然是大头朝下倒栽葱下来的,脑浆和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我这回是实在有点儿受不了了,扭头喊小安去报警,但话还没喊完就忍不住要吐了,小安人跑了一半,也扭头往一楼的卫生间冲去…… 那场面实在没法形容,太刺激了,越想越刺激,越想越恶心。 等我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报警之后,我才回忆起来,看那尸体的穿着打扮,这家伙,似乎就是那个J啊。 过年这当口,警察出警好像都比平时慢,我们忐忑不安的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人来,给我们做各种笔录,各种盘问,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象天线,一幅黑猫警长的架势,似乎早已经做好了跟我和小安俩犯罪分子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们自然后来也不能幸免的被带回了警局,不过,我们仅仅子啊警局呆了几个小时就被释放了,因为楼顶上掉下来的那个男人是自杀死的,或者说,他是自己跳下来的,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警局不可能给我们更多的线索,我们甚至没问清楚男人是不是就是J。 再次回到小旅馆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今天一整天都在这折腾中度过了。 我和小安虽然都很疲惫,但两人却都没有坐下,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的,我问小安:“你干嘛不坐,站在这儿干啥?” 小安说:“这房间里绝对有东西,我看哪儿都觉得毛毛的。” 其实我和小安的感觉差不多,到不仅仅是因为死了人那么简单,我觉得从我们回来的那一刻起乱七八糟的恐怖诡异事情就已经拉开序幕了,而且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得自己查,我觉得警察是绝对查不出来的,就像二叔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一样:阴间的事儿,阳间的判官再厉害也判不了。 我尽力平复心绪,理顺了思路,问小安:“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那天没说完的话了吧?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小安的表情变了一下,虽然是很细微的变化,但我跟这货一起混了那么多年,还是特别了解她的。 我知道这会儿就必须继续追问,要不刚调动起情绪了,指不定她又岔开话题不说了。 于是,我又说:“你赶紧告诉我,现在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不肯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小安叹了口气,说:“你是说在火车上,还有那天你除去以后吗?” “是,赶紧告诉我。”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吧,你别说我神经……我看见,那个袋子里,装的不是人皮面具,而是人头……”小安说。 “人头?” “是,人头,你的人头。”小安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 “啥啥啥?你说啥?”我一时间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那天在火车上看见你躺在床上,床下的布袋子里,装着你的人头。”小安说,“今天我从楼上下来,看见你的人头摆在桌上,我……以为你死了。”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转头一个箭步跑到收银台后头,打开柜子,把两个布包拿出来扔在桌上,拉开拉链,胡乱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扔桌子上,大声说:“哪儿有我人头了,人头在哪儿,你说说说……” 小安没有说话,轻轻拿起那张人皮面具,拆了后头的棉花,说:“你没觉得越来越像你了么?我一直觉得,这个东西在不断变,越来越像真人的脸蛋,越来越像你……” “说什么鬼啊……”我其实也有些心虚,虽然我没觉得那人皮面具越来越像自己,但是我的确感觉到了它的变化,之前就感觉到了。 “你神经过敏什么……”我一面说着小安,一面拿起那个木质面具,准备塞回包里去,可我刚拿起来,忽然,竟发现那木质面具的眼孔处流下两道鲜红的鲜血来。 “嘶——”我本能的把那木质面具往桌上一扔。 “怎么了?”小安手里还抱着那个人皮面具,凑上前来。 “血……”我喃喃说,说着又去翻装木质面具的布包,布包里头没有血迹,这代表血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面具被拿出来的时候才出现的。 一块木牌,怎么可能会流血。 “果然有问题,这些东西果然有问题。”我也开始怕了,这俩东西送给我果然没什么好事儿。 我赶紧把去抓一边的手机,这个时候,除了二叔我估摸着也没有别人能帮我了。 庆幸的是,这回二叔的电话终于通了,那边二叔的声音很疲惫,但劈头对我还是一通骂:“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好不容易睡下去又让你闹醒了……”这之类的一通之后,才让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二叔的一通骂反而让我感到安心了,好歹我知道二叔还在。 我赶紧说:“二叔,我们这出怪事儿了,今天还死人了。” “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二叔冷冷说,“我们那破店子附近死的人还少啊?” “不是,二叔,这回不一样,”我说着,把我接到包裹的事情和J的死全告诉了二叔,我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清楚。 二叔一直沉默着,等我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却忽然插嘴,说:“你说,你收到俩包裹,是什么东西来着?” 我怔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说:“人皮面具,一个人皮面具,后头帮着棉花,还有一个木面具。” “木面具上是不是有图案,画得想脸谱一样。”二叔问。 “是啊!”看来二叔是知道了什么,我一时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但与此同时又更加紧张起来,二叔的语气告诉我,这事儿绝对不是小事,而且跟我有关。 “人皮面具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 “就你觉得不觉得人皮面具在发生什么变化。”二叔又问。 “有……有的……”我是完全不敢撒谎。 “坏了……这畜生!”二叔忽然来了一句这个,把我吓了一跳,就像是医院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似的,但我却不敢多问。 接着,二叔又说:“把东西锁在柜子里别拿出来,千万不要拿出来,更不要带着这些东西触碰任何有尸气的地方,尤其不要靠近今天J摔死的现场!” 我还想继续问,二叔却又说:“你别多问,我明早登机,很快就回来,你熬过今晚上,记住,那俩玩意儿是有人用来要你命的东西,一定按叔说的做!” 二叔很少一次说那么多话,足见这件事的重要性,此刻的他应该也特别紧张。 挂了电话之后,我把事情告诉了小安,接着就把那俩布包放回到了柜台下面,过了一会儿,我却觉得还是不安全,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哪根筋抽了,居然想要把布包放去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都是存一些工艺品压仓货和二叔留下来的老旧面具脸谱的地方,几个月难进去一次。 那地方说白了就是我们小店产品的停尸房,残次品、废品、没人要的玩意儿,全都堆在那里,但那个地方封闭隐秘,我觉得这俩玩意儿放那里应该害不了我。 我把想法跟小安一说,小安却说:“别了,那地方阴森潮湿的,本生就看着有鬼,你还把这诡异玩意儿放那儿,简直找死啊。” 我说:“那放哪儿,店里刚死了人,而且……”我压低嗓音,说,“二叔之前不是老拿着血糊糊的东西回来吗,如果真是死掉的东西,那鲜血上面难道就没尸气了,这整个屋子里岂不是到处都是尸气?” 小安皱了皱眉,当时的她显然是无法反驳。 我决定了要把东西先封到仓库里去,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凌晨三点多,这电话打来简直能把人吓死,我颤颤巍巍的去接电话,跟个拿不稳东西的老头儿似的,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女音,问我在不在店里。 我有些害怕,也有点儿恼,说:“你谁啊?” “我是警察,”那边的女人干净利落地说,“晚上跟你们说过,有问题还会要你们协助调查,现在我要过去你们店里找你们一趟。” 我感觉对面这女人可能比东北的那位秦剑鸣还更不好说话,我看了一下小安,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忐忑,于是直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都这么晚了。” 那女人没回答我,直接说:“在店里等着,哪里都不许去。” 我也不知道这货来这一手符不符合法律程序,更不知道是不她来了我就会被带走。 这回我也没管啥把布包放到地下室里去的事儿了,不安的在客厅里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这回他们倒是迅速,5分钟不到,就打电话让我开店门了,我打开店门后,甚至还没仔细看清楚那个女警的脸,也没看清对方来了多少人,就先听见一个让我震惊得难以接受的事情。 “J的尸体失踪了。” 直到那个女警把所有的事情跟我们说清楚,我才真正看清楚了她的脸。 这女警很年轻,短发,显得很干练,人也很白净,说实话,还真挺漂亮的,但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各种严肃,眼神充满了怀疑,我看她是觉得我和小安都是杀人凶手。 就那种不友好还有点盛气凌人的表情,就够我受的了。 从她嘴里我们得知,J的尸体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而且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人偷盗尸体的痕迹,要知道,警局的验尸房守卫森严,一具尸体不可能那么容易莫名其妙失踪,所以这对于警探们来说,算是极其蹊跷的一件事了。 但对于我来说,我只觉得恐惧,倒并不觉得蹊跷——这其中肯定有“高人”捣鬼,这个时候我害怕的只是尸体失踪的事情也是针对我的一个步骤,我很害怕,那个尸体,会突然出现。 那女警简单问了我们几个问题,我注意到,她只字未提关于J的事情,按说J虽然是二线歌星,但是好歹大小是个名人,而且因为近两年风传他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什么的,所以也已经慢慢开始走红了,如果真的是这个人,警局的人不至于不认识。 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身体是改变不了的,我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并没有提那具尸体就是J这茬,就是希望公安局能给出他们的答案,现在看来,他们确实已经给出答案了,那个人根本不是J。 那名女警显然一直是怀疑我们的,但是却找不到证据证明我们有问题。 而且她是孤身一人过来的,我估摸着这女警其实并没有啥合法的手续,最多就过来调查一下,还没权利直接拿人,所以我们算是逃过一劫。 最后,她有些恼火也有些无奈的站起来,说:“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请你们最好尽快联系我们。” 这话让我们想起了秦剑鸣。 接着,她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我赶紧过去帮她开门。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拉开玻璃门内帘子的一刹那,我看见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当时门外幽暗的路灯映**了屋子,我看见一个人影落在门前,抬头的片刻,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分成了两半的脸,暗红色的血肉和残留的脑浆还糊在那张脸上。 ——J的尸体,居然直挺挺的站在我的店门口。 第三十七章有大事要发生了 从Z家出来之后,二叔这个大龄**丝立刻拉着我和小安去了一家杀猪菜馆吃饭。 吃什么我想我不用赘述了,关键是当时的我相当疑惑于今天见到的一切。 小安一直没什么胃口,捂着自己的手指做琼瑶状…… 不过,这货真不适合这个状态,虽然她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但我还是觉得她比较适合抠脚女汉子这个身份。 我记得那时候天还特别冷,我坐在门口冻得不行,有些坐不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便开始问二叔:“叔,今天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嘛?” 二叔当时停了筷子,瞥了我一眼,说:“你真什么都没看见?” “就一堆黑乎乎的冒烟啊。”我说。 二叔筷子一放,说:“你交过女朋友么?” “啥?”我一时间被二叔问的一头雾水。 “你那体质,那猪油蒙着了的眼睛,不是交女朋友破了身了造成的还能是因为什么?”二叔说的话虽然让我一阵天雷滚滚,但他语气倒是镇定自若,依然带着威严。 这个时候一直摆出琼瑶状的小安却忽然来劲儿了,说:“我证明,我坚决证明这货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你又知道?”虽然小安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免争辩一句。 “我当然知道,你要真破身了,至于晚上老起床洗内裤么?”小安这条汉子不负我所望,立马回了句让我差点喷饭的话。 而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二叔就凝眉看着我,又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Z欠下的阴债。按我的规矩,要让我施术者首先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是面相不能过于极端,第二是体质不能纯阴或者纯阳,第三就是不能有阴债。Z脸虽然偏方,菱角分明,但作为姑娘算是柔中带刚的面相,不算极端;她生辰八字我也查过了,没什么特别,所以当时一出问题,我就猜到她肯定骗了咱们。” “阴债指的是什么啊?”我疑惑问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小安的血怎么一滴那黑色的东西就不见了?” 二叔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安,说:“你跟他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安一下子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来,说:“我看到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 “嗯,准确的说是小婴儿的脸,就像是刚生出来的那种小婴儿。”小安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关于“婴怨”之类的恐怖片我看过不少,在现实里见过或是听说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 我还在头皮发麻之中,想要继续问下去。 二叔却忽然开口说:“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走,我们还有活要干呢。” 我一阵惊讶,问:“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二叔摇了摇头,说:“事情才刚开始呢。”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但二叔已经闭紧了嘴,一脸严肃,我想问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二叔领着我们出了饭馆,却自己开口说:“Z就是欠了阴债,所以用这种本生就阴邪的法术会激发阴气,染上脏东西,本质上,在整个过程中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事情里真正惹上麻烦的可不是她。” “那是谁?”我脑筋一转,“你说的是Z那经纪人么?” “呵呵,看着吧,”二叔冷声说。 “那我们现在上哪儿去,去干嘛?”我又问。 二叔说:“准备准备,等那八婆给我们来电话。” 接着,二叔让我们准备了点儿最简单最基本的祭祀用品,什么香烛、纸钱、还弄了只大公鸡来,应该是想杀鸡放血,之后就让我们在宾馆里头呆着等消息。 要我说二叔是真沉得住气,南方都春暖花开了,他却让我们跟哈尔滨这“巨形冰窟窿”里死等,说是那个“八婆”肯定会打电话联系我们。 而实际上,我们先等来了一条娱乐新闻,却并没有等来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新闻是在我们解决了Z事件后的第三天刊出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着就是一条简单的新闻,可对于咱们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新闻表示,Z在度假回到北京之后,即宣布与原先的经纪公司解约,签约了上海的一家背景更加雄厚的新公司,还因此将在今年之内再上两部大戏,当然,应该都是古装剧。 二叔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微微勾着嘴角看着我,一副“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德行。 不过,当时的我倒是盯着那新闻发呆,新闻里有几张Z和她经纪人之前的合影,也有现在照片的特写,她经纪人的样子明显是憔悴了,哪里有那时候见我们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要知道,经纪人毕竟是幕后,出名的也不是她,媒体也多半记不住她的名字,而她的价值完全体现在了明星身上,Z这一走,我想对经纪人“琳姐”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 就在我感慨和沉思的时候,二叔忽然说:“你瞧瞧那个八婆的照片,就网上登的那几张,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瞪着眼看了好半天,说:“眼眶发黑,样子憔悴,嗯……身体可能不太好,脸也蜡黄蜡黄的……” “阴气逼人。”二叔却淡淡的说,“浑身上下都是鬼气,自作孽不可活。” “她到底干了什么了?”我转过脸看着二叔。 “现在说不准,过两天问她自己。”二叔嘴角又勾了勾,又是那种贱贱的得意的笑。 但不得不说的是,二叔这一回真失算了。 我们等了一个礼拜,并没有等来经纪人的电话,等来的却是几个深蓝制服的大盖帽。 几个大盖帽客客气气的把二叔情去了喝茶,二叔走的时候显然也有些紧张,而且有些疑虑,但还是跟我和小安说“没事儿”。 我和小安当时吓坏了,毕竟,这事儿公安局居然介入了,那就肯定不是小事儿。 按说那经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尤其是Z跟他们公司解约了之后,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了。而且,据我所知,那女人的家在沈阳,不在哈尔滨,能招惹到公安跨市请二叔去喝茶,那绝对是出了大事儿了。我和小安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呆在酒店里,各种猜测各种不安。 那两天我们俩最惯常的对话基本就是。 “你说那个八婆会不会是死了啊?”小安问。 “只有这可能了,要不然公安那么兴师动众请二叔去干嘛。”我说。 “可新闻上也没说这回事啊?再说Z刚跟他们解约就死了,媒体应该会阴谋论大炒特炒吧?”小安说。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索性的是,依照法律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二叔最多只能被关48小时,警察似乎也没为难二叔,第三天中午就把他放了回来,二叔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回二叔的确是太自信了,一心以为那个八婆会打电话来求自己,但事实上,那位“八婆”却在从北京辗转回东北的途中就突然失踪了。 而且,这回出事的人不是“八婆”经纪人,而是经纪人的弟弟。 就在三天之前,沈阳那边的警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报案,说是市郊别墅区一间房子里发出恶臭,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里头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人,据说是浑身爬满了蛆虫的那种,已经死得透透的,就快要变成一堆翔了。 经身份确认,这家伙就是那失踪经纪人的弟弟。 但蹊跷的是,尸体旁边丢着一个手机,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两天前打给二叔的,只是好像并没有打通。 第三十八章木头人 我彻底被秦天展给弄糊涂了,不过我倒不关心这两件是的区别,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个时候,Z还蜷在沙发的一角惊恐的盯着我们,而小安就坐在她身旁不远,也看着我们,但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她好像并不是很害怕,至少比起之前看见婴灵和我的“人头”的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 不知道为啥,我有点怕看她现在的状态。 那时候,我故意避开她的眼神,对秦天展说:“我们到地下室去吧,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秦天展没反对,我一面和他往下走,一面问了他许多问题。 包括二叔的去向,我的身份,还是他到底查到了关于二叔和父亲的什么事,而他一概回答不知道,当我拿出二叔、父亲和那个上年纪男人的合影给他看的时候,他也只是说见过那个男人,也知道他是二叔的师父,但是这个人多年前就不知所踪了,说不定早已经被埋在哪个公墓区了。 最后,他反而反过来问我知不知道关于那个木牌标识的事情,我当然一无所知。 秦天展却说:“据我所知,了解锢术,又擅长利用面具来做事的门派只有中原的傩教,不过傩教和萨满差不多,而且在河南河北一带,早都已经只有傩戏傩舞,不存在傩术了,你二叔会的那些本事,实际上也是普通的方术和梅山术的结合。” “你是说我们的敌人会一种很古老的法子杀人?”我问。 “老祖宗的东西,谁说得清楚,也可能就是障眼法,其实杀人的办法没那么玄,就他那个锢术就不大高明,最后还自己给画崩了。”秦天展笑着说。 “但这些术,我一样都不懂,以后遇到这些人要怎么自保?”我们进入地下室后,秦天展表情显然阴沉了不少,我是不想多问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秦天展说:“没事儿,你命大。”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背部,拍的我直接差点跌倒了蓝色布包前头。 旁边,那一撮头发还在,我不敢靠近那诡异的玩意儿,伸手一指那东西。 秦天展会意走了过去,伸手捏起那头发,说:“怨气挺重的,点火少了吧,如果灯笼全灭了,估计很快这东西就要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鬼?”我说。 “差不多吧。”秦天展随意的拿出打火机点上火,发丝在他手中真的燃烧了起来,烧灼的时候,有那么几秒钟,我看见一张扭曲的人脸,似乎在烟花一般的火焰里张嘴哀嚎。烧完那一撮头发后,秦天展又说:“你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么些个,否则不可能那么重的怨气。” “你说还有别的这样的玩意儿?”我问。 秦天展没回答,在旁边的箱子附近翻了翻,回头向我示意,表示地下室应该是没有了,我寒毛直竖,感觉这屋子里好像有几千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但我却看不见他们。这个时候,秦天展让我离开了地下室,又对我说:“你查过这块地皮的历史没有?我昨天早上在附近的高地上仔细看了看你旅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地方绝对是一块宝地,山环水绕,专业点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齐,位置的当;简单点说,就是风水特别的好。” “那不是好事么?”我说道。 秦天展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果然一点儿也不懂,你知道这样的宝地一般被选来做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 “墓地。”秦天展淡淡的说,“这种风水宝地,多半以前是墓地,你们的旅游区,是从墓地上建起来的,开发商肯定干了不少缺德事,把这里的目的迁走或者推平了,所以这下头实际上镇压着不少怨灵。那个无脸男一直用邪门的法术,至于是他催动了这些怨灵恶鬼,还是他故意召唤了这些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秦天展这些话,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下子居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但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我父亲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几年前就死在了国道附近的路口,可最近我又看见了他……”我把两次见到父亲的情况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的眉目深锁起来,好一会儿才说:“这么说来,说不定还有个外来鬼缠着你了?” “外来鬼?” “嗯,在这种土地上的鬼,往往是地缚灵,自己动不了或者有一定活动范围的。”秦天展说,“听你的说法,你是被幻影引导到国道那边,才又经历了一次你爸爸死亡场景的,对吧?” 我赶紧点头。 秦天展说:“如果那家伙想直接对你动手,那直接上门就可以了,怨灵脑子可比人直的多,他们只有执念……而你却是被引导过去……那么解释只有一个,就是这个怨灵不但有执念,还有不得不让你过去找上他的理由,那就是,他可能根本动不了,一直都呆在国道口。” 说完之后,秦天展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今天跟你说的够多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人说这么多话了,如果你不是刘宏的侄子,我早就直接对你动手了……好了,我要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国道和你父亲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我哎哎了好几次,但秦天展已经铁了心懒得理我了,我也只好让他走,反正我也留不住这个人。 回到客厅里,我不得不面对惊恐过度的Z和怀疑过度的小安,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把秦天展说的话反馈给了小安听,但小安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一直嗯嗯啊啊的敷衍,知道的是在对话,这尼玛不知道还以为我俩在拍毛片。 直到我把所有情况说完,等她做出反应的时候,她才抬头看着我,却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我瞒着你什么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小安说,“二叔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二叔明明已经……” “屁话!”我厉声说道,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欺欺人,“我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二叔死了!二叔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死!” “可事实是……”小安想反驳。 我打断她的话,说:“事实是,二叔的尸体根本没有找到,在此之前,我根本不可能相信他死了!” 小安好像失去了和我辩论的兴趣,坐回到沙发上,脸偏向一边,一言不发,而我则继续说:“我不信,所以我不想告诉你,那样只会让你更加烦恼和恐惧……”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转身直接向门外走去,门虚掩着,门锁被秦天展撞坏了,小安在身后问我去哪儿,我说出去走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觉告诉我,这会儿我应该去国道路口上看看,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发现什么。 我记得,当天我大概是凌晨四点多到的国道口,不知道小时候听谁说过,四点左右也是开鬼门的时候,说法靠不靠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到国道口的时候,一阵阵的阴风吹得我寒毛直竖,从这个地方下去能通到的只有小镇上,过路的车辆是不会往这里来的,所以在这里出车祸的大概都是游客,或者来往小镇的人。 这一刻,我不由得想,如果说那天晚上我经历的只是幻觉的话,那之后那次车祸又是怎么回事?那次车祸,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有目击者,有当事人,当然也有尸体,只是尸体我大概根本不可能看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场车祸绝对是真实的,而撞死的人,偏巧跟父亲有着许许多多相似的特征,比如斑纹胎记、瘦小的体型等等。 如果这个推测正确,那我不能不得不认为这两件事有着微妙的联系,就算世上很多巧合,也不可能巧合都让我遇上,我甚至认为,这一切,可能都是策划好的,也和无脸人有关,因为那场车祸直接导致我进入了无脸人的锢术圈子里,还差点被人皮稻草人给杀死。 然而,我正想着这事儿,却忽然听见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抬头之间,被汽车的远光灯晃的睁不开眼睛,等我看清楚的时候,一辆车已经冲到了离我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我吓得赶紧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车直直的朝我撞过来,我想大喊但还不出来,当时,我感觉死亡离我就那么短短的距离,我感觉自己半只脚已经到地府去了,可是,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辆车,居然直接从我身上穿了过去,呼的一声,就到了我的身后,我只感觉一阵风刮的我几乎站不住。 我猛地回过头,那辆车已经离我有了一段距离,“嘭”的一声,接着是一阵急刹车,那车就停在了路中间。 他们撞到东西了。 我虽然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一步步跟上去。 那辆车在黑暗中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我能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我们撞人了!我们撞人了!”女人的声音。 “小声点,别害怕!”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别说那么多,我去看看到底撞了什么人,是她横穿马路,这里是国道口,她这么做是找死,我们只是倒霉而已……别害怕。”男人继续说,“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处变不惊,懂吗?” “可是,我们的确超速了啊。而且您还是酒后……” “别说了。”那男人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大声制止了女人继续说下去,接着,我看见一个黑影在马路上徘徊了一阵子。 我不由得靠近那辆车,却没听清他们后来的对话。只是过了几分钟后,我看见那两个人在搬运什么东西,女人似乎因为害怕几次差点把搬运的东西落在地上,还遭到男人的斥骂。我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把撞死的尸体装在后备箱里。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当即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 然而,他们俩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继续着罪恶的勾当…… 第三十九章干尸 那天晚上,二叔没在病房里。 一般都是二叔和小安一起守夜的,二叔是真担心我,而小安是真的不敢回旅店里去住。 但那天二叔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知道那段时间他还一直在调查店里的事情,甚至比警察还上心,但是我却又不敢多问他什么。 那晚上,我原本睡的好好的,而小安自己弄了个躺椅睡在我床边不远,这货是真没把自己当姑娘,医院里已经有不少护士以为她是我女朋友了,还总说她贤惠,关心我,其实用屁股想都知道这货就是害怕又不敢说出来,才会硬着头皮选择住在这里。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应该是翻了个身,当时,我看见病房一边窗户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我确定,的确是一个人,看得非常清楚。 刚开始我还没太在意,但后来我发现,那个人影,似乎一直直挺挺的站在窗户前,甚至有点像是在往病房里张望,看着很渗人。 我逼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翻身继续睡,虽然当时的我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我眯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根本睡不着,于是又小心翼翼的翻回去。 不翻回去不要紧,这一翻回去,我发现那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边,黑黢黢的。 我顿时吓得浑身都要哆嗦起来。 我当时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没脸的男人。 上一次在火车上,这男人也是这么站在我面前的。 于是,我装着胆子悄悄往上瞟。 但我看到的,并不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而是一副狰狞的面具。 木质的面具,表情诡异狰狞,像是古代图腾脸谱那样,在黑暗中看起来相当恐怖。 不过让我恐怖的倒不是面具本生的图案,而是因为这面具我见过,这尼玛可不就是寄给我的那个面具么? 我想起了我拿面具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那只在巷子口软绵绵的招摇的小手。 “谁……”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了。 那家伙当然没有回答,只是一点点的靠近我。 我屏住呼吸,想要起来却根本起不来——这感觉像是鬼压床了。 那戴着面具的脸很快就离我近在咫尺,我看到那面具上眼孔处在向外渗血,那鲜血似乎已经躺到了我的身上。 我几乎要被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嗓子口却像是堵了东西一般,只能发出嘶哑的“嘎嘎”声。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也开始发黑,脸颊也开始发烫。 我想扭头去看看小安,却生怕我一扭头这家伙就直接掐住我脖子。 我小时候也经历过鬼压床,不过还是第一次在鬼压床的同时能清晰的看见“鬼”。 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做好了面具落下,看见一张支离破碎的脸的准备了,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看见那张脸,却看见了另外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让我愣了一下。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脖子下方有一块暗色的斑。 或者说是胎记。 虽然看不清楚颜色,但是那胎记的形状,我感到十分熟悉。 这跟我和那几位明星脸上的红斑可不一样。 记忆里头上一次见到这样的胎记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忘了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这胎记的,但我就是觉得很熟悉。 也许是惊吓过度,也许“鬼压床”的感觉就是如此,当我感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恐惧的时候,我又是一阵晕眩,整个身子都好像沉了下去。 而那天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就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输液用的吊瓶。 紧接着是二叔跟小安的脸,小安在一边揉眼睛,眼睛红红的,二叔眉目深锁看着我,那表情还真不适合他那张帅得有些猥琐的老脸。 二叔看着我,说:“出院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你这又是搞什么玩意儿?” 我坐起来,摇了摇头,慢慢回忆昨晚的一切,我的记忆很模糊,但是那个胎记的事情我还记得,即便是到今天我也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因为那块胎记之后几乎就像梦魇一样跟着我,有很多大事小事——与明星有关的,与我自己有关的,与整容有关的事情,都能牵扯到那块胎记上。 不过我刚从病床上爬起来一会儿,自然还想不到这么远,只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二叔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说话的时候,小安还在一边嘟囔:“你早上吓死我了,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怎么喊都喊不醒,我还以为……可是昨晚我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而二叔在听见我的话之后,表情变得更加凝重,盯着我似乎沉思了半天,才说:“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一块胎记吗?” “不确定,但是很熟悉,我只是凭记忆……”我一五一十的说。 二叔点了点头,慢慢站起来,在床边踱了几步,突然一拳打在病床一头的柜子上,我和小安的呆住了,愣愣的看着二叔。 二叔虽然也是个暴脾气,但是看他这样发怒还是头一次,平时他也就是训我们一顿了事而已。 接着,我听见二叔低声说了一句:“这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二叔发完怒之后,转过脸来看着我,气呼呼的说:“你出院吧,没什么大事了,就是那个畜生在捣鬼。” “谁啊……”我本能的问道。 二叔自然没有开口,眯了眯眼,转身出了病房,这过程中他一直握着拳头,我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当时猜测,他说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没有脸的男人。 我们当天上午就回到了店里,和二叔一起,我也觉得安心了一些,只是大厅里虽然有阳光,我还是觉得阴阴凉凉的,有一种特别的凄冷感。 走进大厅之后,我眼睛就瞟了瞟三个地方,一个是柜台,一个是进门右手边,也就是J那具稀巴烂的尸体倒下的位置,第三个就是二叔给Z做手术的房间。 我发现,那个房间房门口居然又亮起了灯笼。 灯笼很明显是二叔点的,忽闪忽闪,即便是在白天也让人觉得奇怪。 我不由得停住脚步,指着那灯笼,说:“叔,这怎么回事?” “帮Z积点儿福,也算是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了。”二叔笑了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啥意思,瞪眼看着二叔。 二叔又说:“你最近生病没关注网上的消息吧?Z最近又倒霉啦。” “倒霉……”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二叔还没开口,一边的小安有气无力的说:“Z自己作死呗,原本微博事件被澄清了,都说是有人盗号恶意中伤她,可谁知道前段时间接受采访的时候,她自己忽然承认了整容的事实,虽然就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但媒体上早就炸锅了。可事后她居然又否认,装无辜,说不知道。” 我也感到有些无语了,这微博上还能说是自己被盗号了,当面都承认了,又说自己不知道算怎么回事,难道她承认那会儿被恶鬼附体了不成。 我看了看二叔,说:“这也跟这件事有关吗?” 二叔点了点头,说:“你们大概也有过这种感受,人有的时候,就是会莫名的情绪低落,或者莫名的做一些不靠谱的蠢事,有的时候还容易昏昏沉沉,像在梦里一样,却又根本不想睡觉。这种事,有的和环境,天气或者是人的性格有关,但有的时候,却和气运有关,Z现在的气运,已经被自己耗的差不多了。” 我还是不太懂,又看了看那红色的灯笼,一时间觉得四周都有点凉飕飕的,于是来到柜台后头,打开柜子想拿一件衣服,为了御寒,我经常把大衣塞在柜子里。 打开柜子后,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个布包,不由得抬头问二叔:“叔,那两个包里的东西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二叔说。 我说:“那东西呢?你放哪儿了,那人送我这玩意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二叔冷笑一声,说:“送你这种东西当然是要害你,东西我烧了,还好你告诉我及时,否则你小命早就没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这算是躺枪么?我可没得罪任何人啊! 接着,我向二叔说出了我的疑惑,二叔冷笑一声,说:“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惹别人,别人不一定不来招惹你。你做好事,指不定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子,别人自然不乐意了。” 我似乎有些明白二叔的意思了,默默点了点头。 二叔沉默了片刻,却忽然说:“你怎么就不问问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二叔,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多问么?” “我特么能不知道你?”二叔说,“装了一肚子的疑问,就是磨磨唧唧不问出口,你是想憋死自己么?” 我不由得眼皮子一翻,妈的,问出口了还不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难不成你特**那种装逼的滋味? 不过我懒得跟二叔纠缠,这会儿我脸还隐隐作痛,自顾自的来到那带灯笼的屋子前头,说:“好吧,二叔,那我可就问了,您得先告诉我这屋子里怎么会全是血吧,还有那天晚上那血淋淋的玩意儿,是什么?” “那是三牲,‘行逆命法,必祀三牲’,人的相貌是先天的,带有先天的灵气,改相貌就等同于改命,必须问天问地,天地要是不同意,那改命的人就会大祸临头,用三牲是为了祭祀。不过……”二叔顿了顿,说,“我听说,还有用人来祭祀的。” 我松了口气,三牲,大概就是“猪牛羊”之类的东西,好歹二叔并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 我又问:“那房间里用血写的符也是二叔你弄的吧?” 二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手摸了摸额头,说:“那玩意儿,本来是不需要的,如果Z是个干干净净的姑娘……”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壶倒茶喝,一幅管它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的“主席风格”,说:“谁知道,这货欠过阴债,读书那会儿,堕了个七八个月大的娃娃,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七八个月大,都成人型了,那是有灵智的!” “啧啧……”我听见小安在一边摇了摇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是吧,小安,还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干净。”二叔忽然舔着脸看着小安,那样子跟老色狼见了小骚娘们似的,看得我直打寒战,果然这货帅不过三秒,猥琐倒是一辈子的。 “二叔,你别让她骗了,大学那会儿追她的男生可以组个加强排了,我就不信她还是处的。”我冷笑一声,看了小安一眼。 二叔说:“呵呵,你这傻逼,如果小安不是处女,她的血能封住婴灵么?” “呃……”我想起了那天在Z家发生的时而,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二叔这神鬼驱鬼的方法是哪门哪派的,不过用处女血这种纯洁的玩意儿来驱散阴灵好像也说得通。 于是我说:“好吧,所以……二叔,这房间里的血符也是用处女血画的?您老人家趁小安不注意偷她用过的护舒宝煮汤了吧,这天上地下的到处都是……”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已经冲上来,直直的一脚往我两腿中间踹过来,还好我反应得快,侧身躲开了,否则我老刘家估计就要断子绝孙了。 二叔干咳了一声,我猜他是怕刚才自己说的话给人听见啥的,接着看着我,说:“去开门。” “我去?”我看着二叔。 “怕什么?没准是收管理费的。”二叔继续喝茶。 我没办法,慢悠悠的来到店门口,拉开帘子,往外一看,外头根本没有人,但是门口却摆着一个快递包裹,上头是一张空的快递单。 我深写了一口气,开门,取包裹,迅速返回大厅里头,二叔好像看出来我是害怕了,鄙夷的说了一句“怂样”,接着才说:“你赶紧的,打开看看。” 我“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拆开那个小盒子,可我刚打开那盒子,手就不由得一颤,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我也迅速倒退了好几步。 这回,连二叔也惊的站了起来。 那盒子里,装着的分明是一张被硬生生割下来的人脸皮。 第四十章整形医院之谜 我当时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不过,老实说,二叔当然不可能让Z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都没那个胆子,要不是公安查起来,还不知道要捅什么乱子出来。 二叔虽然放了狠话,但当晚就开始收拾东西。 二叔跟我说:“咱们这回真得出一趟远门了。” 我问二叔去哪儿,二叔扯了扯嘴角,说:“东北。” 要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Z是不是东北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春寒料峭的往北方跑,但却不敢违逆二叔,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二叔这次不仅带我,还让我把店门关了,把小安也带上一起去。 二叔大概是之前接这个单子赚了点儿,直接订了机票飞往哈尔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钱任性,但二叔当时对我说的是:“咱们现在手里攥着的这算是不义之财了,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既然是他们给的,就当是替他们解煞花这个钱了,这回去东北,当初他们给了多少,咱们就花多少,一分都不能留着。”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小安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这货必然是想着有一大笔钱可以随便挥霍,给兴奋着了。 我是着实一点都兴奋不起来,看二叔那表情就知道,这趟远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刚下飞机,二叔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二叔直接带我们出了机场,等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有车来接我们,当然,车也不是啥好车,Z现在虽然红,但毕竟是刚起步,而且这个时候显然是遇到大问题了。 路上我捎带手偷偷查了查Z这段时间的新闻,才知道近一个星期媒体好像都在炒旧饭,要不就是炒她之前拍好刚刚上映的影片,而最近的新闻,还是一周之前,说她去哪儿“度假”了什么的。 我当时还在猜,Z会不会冲着自家鱼缸来一自拍发微博,证明自己在普吉岛潜水度假。 但当我再次见到Z的时候,我明白,她根本不可能自拍了。 当我们见到Z的时候,小安直接被吓得躲在了我和二叔身后。 Z当时锁在床角,整个脸已经扭曲了。我无法形容她那张脸,就像是用美图秀秀的笔刷刷坏了的自拍照似的,只是那种东西,放在网上也许觉得好笑滑稽,拿到现实里一个人的脸上,只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他的皮肤就像是在不断的绷紧并且压缩,把她的五官全部往中间扯,骨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了似的,总之,那张脸真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算是阵容失败的,也要比她好看几分。 Z的情绪很不稳定,几个五大三粗的类似保镖似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二叔索性把他们都支了出去,单单留下我和小安在房间里。 我们靠近Z的时候,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二叔还是比较从容的。 “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啊?”Z带着哭腔说。 二叔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无奈,接着转过脸跟我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不许到外边去说,你也不许中途出去,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么?” 我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转向小安,说:“你也是站好了,别摇摇晃晃的,伤不到你!” 小安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二叔盯着Z看了很长时间,忽然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大小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本能的贴到墙边。二叔这神棍的本事我没见过,但小时候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反正跟他有关的事情都挺神叨的,他本人也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加上这几天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更让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畏惧。 二叔缓缓来到墙角,不慌不忙的将瓶子里的一滴东西滴在脚下。 那一滴水滴落之后,二叔立刻从墙角猛地退开,动作很是迅捷,我和小安都吓了一跳,Z的身子也猛地抽了一下。 二叔显然不是故意在吓人,因为那滴东西滴在墙角之后,立刻像是浓硫酸落在纸团上一般,那墙角的地面居然开始慢慢变黑,还冒起一阵淡淡的黑烟来。 我看了看缩在床上的那张狰狞的脸,又看了看那边墙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过一会,我身旁的小安忽然“啊”的喊了一声,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小安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指着墙角那团黑色大声说:“脸!人脸,人脸!” “什么人脸,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人脸我是没看见,我就看见那墙壁上也开始密密麻麻的生出一些黑点来,那黑点延伸到半人高的位置。 “真的有人脸!真的,小孩子的脸!”小安又喊了起来,我依然盯着墙角,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安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确定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是看不见,这才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二叔!”我看了身旁的二叔一眼,但我却发现二叔的表情里带着一点愤怒,他冷冷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接着转过脸指着Z,说,“看,自己看!” 这个时候,Z那张扭曲的脸上表情更加狰狞,我严重害怕她一张嘴整个下巴就会掉下来,或者一瞪眼眼珠子就会直接崩出去。 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在外边敲门。 二叔当即对着门吼道:“不想你家女娃娃死就别添乱!” 说实话,直到这个时候我也还是看不出那墙角有什么东西,只是发现那黑色雾气还在一点点往上爬,不断蔓延,就像是烧着暗火的蜂窝煤似得。 小安和Z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着实想不清楚,那个小孩子的脸又是什么,我也根本想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小刀,忽然抓住小安的手,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安“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但显然由于惊骇过度,没敢大声叫出来。 接着,二叔猛地一扯小安,把她拉到墙角。 房间里静的可怕,我听着小安急促的呼吸声,看着二叔挤出她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墙角,接着又让她站回到一边去。 没想到的是,小安的血滴在墙角之后,那黑乎乎的烟雾开始慢慢收缩,一点点的聚集回墙角,颜色也慢慢变淡了。 “小安,你……这是?” “我……我不知道啊……”小安显然也看呆了。 我当时的想法就一个,小安该不会是什么高人之后吧?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如果说这墙角窜出来的黑气真的是恶鬼的话,那小安的血就能够驱鬼了,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我跟小安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四年,毕业后还混在一起,对她我知根知底,这货唯一的两大特点就是没钱和任性,哪儿有什么隐士高人之后的风范? 惊诧之间,墙角那雾气慢慢消退殆尽,坐在床上的Z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Z你扭曲的五官居然渐渐恢复了原状,当然,是她整容之后的模样。 二叔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脸看着Z,说:“刚才那东西你看到了吧?” Z没说话,但我发现她表情惊恐中带了些犹疑,时不时的往旁边瞟。 二叔好像倒不太在意她表情如何,继续说:“我跟你和你经纪人都讲过,要接受那个法术,必须满足三个要求,你不说实话,自己欠了阴债不跟我明说,搞成这样,都是自找的。”虽然二叔说话一直带点儿口音,不过这个时候倒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Z依然不说话。 二叔又说:“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是暂时拿气血压住了‘它’,什么时候‘它’要再跑出来我都说不准。还有,你接受我的法术之后,又去求别人对你用更凶的术,贪心不足,违背道法规律,这些已经不在我能管得了的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Z猛然抬起头来,显然是急了,说:“宏医生,你是不管我了?” “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二叔冷冷说,“我要是真放任不管你,今天就不来了。” “那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办啊!”Z急的快要哭了。 “慢慢还债吧,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二叔说,“我再告诫你一句,凡事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只会透支你的气运!”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整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风险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二叔的手段。 老实说,对于Z我还多少有点同情的,毕竟我跟她算是病友,她整过容,我也整过的,当然,她是为了好皮囊,我当初整容是真的没办法——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就不说了。 让我比较雷的是,二叔在义正言辞的训完Z之后,又大义凌然的收了Z家人给的红包。Z在哈尔滨的家根本不大,看起来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们伟大的二叔可好,一次性收了人家五千块钱的红包…… 不过,如果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完,大概就不会觉得二叔收红包有什么不妥了…… 第四十一章整形医院惨案 这个时候我大概也是心里那种迂腐的正义感作祟,直直朝那辆车冲了过去,大喊着“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停下来”之类的话,但当我跑过去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迅速把尸体扔在了车后备箱里,回到车内。 之后,我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我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去了,但还是加快脚步,那辆车的后车灯闪烁了一会儿,我看清了车牌:粤XXXX。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发现,那车灯的光芒虽然闪烁不定,但却并不刺眼。 按理说,那样的光,透射在眼睛上,怎么着都会让人一阵不适,可那光芒却没有,幽微的像是从我面前飘过去了似的,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那个时候,我的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目送那辆车转了个弯,向不远处的荒地开去。 不用说,他们不是去抛尸,就是要毁尸灭迹。 等那辆车离开之后,我加快脚步,转向旁边的荒地,我当时是完全忘记了前车之鉴,根本就没考虑危险不危险。荒地上一片漆黑,时间大概是五点多,这地方天亮很早,五点多天空中已经泛起鱼肚白,草丛和荒地里都空无一人,我壮着胆子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有车辙印什么的,更没有被车轮压倒的草堆。 那辆车好像根本就没来过这片杂草和荒地里似的,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们把车开到了这边的,车牌我都还记得。 我越想越不对劲,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往回走,回到路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行人和车辆,天也越来越亮了。 我在路口站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异状之后,有些无奈的准备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我甚至也没有看见血迹或者碰撞的痕迹之类的,总而言之,昨晚那个车祸,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 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影,那辆车,那些人,都是假的…… 我一面想着一面回到小旅馆前,而这个时候,我一抬头,眼前看见的一幕却差点吓得我叫出声来。我看见一辆车停在旅馆门前,是一辆深蓝色的别克商务车,又或者是黑色,总之我没看太清,我看的清楚的是那辆车睁眼的车牌——粤XXXX。这分明就是刚才撞人的那辆车!这个时候居然就停在我们旅馆门口。 我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辆车,检查了一圈,发现那辆车没有任何异状,根本没有被撞过的痕迹,而我们旅馆的门也是开着的,我赶紧冲回到客厅里,却看见小安、Z、何晴和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都在屋子里呆着。 “你们……”我火急火燎的冲进去,看见他们全部回过头来,当即就呆住了,“你们回来了?” “正想联系你。”小安放下已经拿起来的手机,说,“两位警官害怕再出意外,想帮我们把Z送走,车都开过来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何晴,她依然满脸疲惫和悲伤,但气色好了点儿。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也是一样。 我说道:“这么说门外那车就是……你们的?” “是,因为护送Z不是我在我们的职权之内,所以不能开警察来,只能开私车。”那警官解释。 我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也更加紧张,又看了看Z,说:“你联系到人接你了么?” Z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明星样子都没了,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眼睛里全是惊恐,好像刚刚被人轮完了似的,她断断续续的回答了我几句,大概意思就是已经联系到人了,她的经纪人会过来,但是只能在城区的五星级宾馆等她,至于原因好像有点复杂,总之是娱乐圈的事儿,我也没心情多问。 现在我的心思全在外头那辆车上,那辆车,居然是这个上了年纪的警官的? “哦!忘了介绍了,我叫何彬,是何晴的大伯,何媛的父亲,也是镇派出所的副所长,这次小镇上发生那么多事,是我们失职,也可惜了小媛,就那样就……”那警官跟我又絮絮叨叨一阵子,如果不是门外停着那辆车,我可能真的会觉得他也就是一可怜的老人,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阵阵的疑惑。 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事儿,就算是幻觉,我也相信我的眼睛。 我心不在焉的听他们说完,冷不丁的开口说:“何警官,您精神不好,这么开车安全吗?别在国道路口子上出了交通事故就不好了。” “说什么?!”何彬当时的反应就让我觉得不对劲。 小安当然不知道咋回事,在一旁很不解的对我说:“刘洋,你说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国道口车来车往的,有时候稍不注意,路边还可能忽然跑出横穿马路的人来,万一不小心撞了人,我担心……” “不至于。”何彬立刻说,“不过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当我们没来过吧,反正这也并不是我们的任务所在。” 这时一边的何晴更是不满,上来差点举手给我一巴掌,但大概是碍于身份,手又收了回去,说:“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是怎么样?我告诉你,虽然你救了我们,但我表姐是死在你们店里的,而且你也跟整件事脱不了干系,我不会放过你,你别跟我得瑟!” 我低头叹了口气,说:“我是不太会说话,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好了,就一句话,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吧。”何彬问道。 “可以让秦剑鸣警官一起走么?”我说道。 “秦剑鸣已经回沈阳了。”何彬说,“而且他的身份是否有资格做警察也有待商榷,一般来说,警察是应该坚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而他在办案过程中却屡次出现类似于神棍瞎猜的手法,这……” “好吧。”我不想听何彬继续说下去,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Z跟着何彬走会安全一些,于是决定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他们没有拒绝,不过何彬明显不太高兴。 我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头绪,更没有证据证明昨晚看见的一切是真的,因此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让小安留下来继续查找淘宝卖出货物的状况,而我跟着何彬、何晴和Z上了车。上车之后,我和Z坐在后座,何彬开车,何晴在副驾驶,Z还看着我,说:“你跟上来干什么,不放心我不成?” 这家伙又开始得瑟起来了,大概是觉得现在是白天,比较安全的缘故。 我干笑了一声,说:“是啊,不放心你,怎么了?”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Z又很无耻的跟我说了一句。 这尼玛要是换了以前,一个Z这样的当红明星跟我说句这个,我能高兴个好几天去,可今天我听着一个劲儿的觉得恶心,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Z小姐,您是觉得我喜欢上你了呢?还是我喜欢‘上’你了呢?” “无耻,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Z冷笑一声,说,“**丝要有自知之明。” 我两手抱在胸前,看着车窗外,说:“**丝也不见得就能承受死过人的房子啊……” “你……” Z明显想跟我争吵,但我真心不想理她,我其实并没有歧视她的意思,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种稍稍脱离危险就装横跋扈的态度,回想起来,也是自她开始,我越发的以为国内的明星都**耍大牌。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车很快就到了国道路口附近,我仔细注意着何彬的表情,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表情在到这个地方后紧张了起来。 我记不得当时他额头上是否有汗珠了,但依照记忆来推测,应该是有的,因为我清晰的记得他在离路口还有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放缓了车速,而且不停的穿着粗气。 他这个样子,让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起身拍了拍何彬,说:“抱歉,麻烦让我下车一趟,你们等我一会儿,要离开也不急于一时吧?” “干……干嘛……”他伸手抹了一把脸,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说:“没事,我有点晕车,除非你不介意我直接吐你车上……” “赶紧出去!”这个时候何晴对我怒叫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还听见Z在一边很鄙视的说什么“才这么一段路就晕车,**丝就是**丝……”这类的话。但我没在意,立刻推门离开,还再三嘱咐他们等等我。我一路小跑来到一旁的荒地里,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何晴的号码,何晴很快接了电话,没好气的说:“打什么电话,吐好了没有,赶紧回来!” 我深些了一口气,故意用紧张的口吻,说:“你们能一起过来一趟么,我在荒地里发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什么?” “你们过来吧,这东西……说不清。”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不耐烦的说:“你等等,我一会儿过来。” “你们靠路边停车吧,往左三十米的样子,我就在那儿,让何警官和Z也过来,真的,很重要……”我继续说。 说实话,当时我做的这一切,纯粹是凭直觉办事,也就是几分钟之后,我看见何晴他们朝我的方向走来,而那辆车就停在几十米开外的路边,我正想着该怎么编瞎话糊弄过去,谁知道,就在这时,那边的路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不过片刻,一辆大卡车侧翻向了路边,直直的朝已经挺稳的黑色别克砸了过去。 顿时,无论是我还是向我走来的何晴他们,都呆立在了原地。 这还不算完,我们呆立的片刻,一辆摩托车从小镇里头疾驰而来,似乎刹车失灵,直接撞在了侧翻的大卡车一侧,摩托车司机整个人飞了出去,而那辆摩托又失控地摇摇摆摆朝草丛里冲了过来。 “小心!”我嘶声大喊,那摩托车,却正好朝着何晴的方向撞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太平间?! Z的男友正面回应了关于他和Z感情破裂的传闻,表示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这几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推掉了好几个活动,说是身体不适,连一直在持续参加的几个综艺活动都暂停了。 另外,狗仔队拍到这个男人去北京某医院的皮肤科就诊。 大家都知道,皮肤和性病科总是挂在一起,所以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说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检查性病,怀疑和Z有关…… 这种事对于娱乐圈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消失的时间却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肤科看病,也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想起Z之前脸上出的那些个红斑,不知道在那个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后,那红斑还是否会出现了。 我在网上试图搜索更多有关的信息,但始终查不出端倪来。 我不由得开始联想刚才那个带墨镜口罩的男人,大胆的猜想,该不会就是Z的男朋友吧……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敢细想,如果真是这样,估摸着这男人已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种麻烦我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脑袋,躺回到枕头上去——那那个没脸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口罩男一听说有人过来就跑得那么快?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时的我心理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什么都弄不清,二叔又懒得跟我解释,小安又还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妈的,这女汉子就是这样,前几天还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现在倒又能安安稳稳睡觉了,我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小安一眼,谁知道,我这一看,竟发现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铺位,一动不动。 小安这幅样子吓得我整个人都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刚要开口骂她一句,谁知道她颤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铺,这黑咕隆咚的,按说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东西的,除非这东西够大。 我意识到,小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已经不敢说话了,这绝对不是骗我的。 “什什什么……”我嘴皮子也开始打颤了,盯着小安,说,“你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这火车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这……”我一边叨念着一边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按亮,停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头往床下探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角落里像个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努力伸手去够那个玩意儿,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里,猛地从床下拽出来。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惧。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这里头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发。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拽住布包上的拉链用力一拉,兹拉一声,布包立刻打开,我听到小安倒抽凉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缕头发从布包里头落了出来。 头发?! 我吓得手都快拿不稳了,还好这几车厢空的很,否则旁边的乘客早已经被我一惊一乍给吓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头发下头,分明连着一段人皮,这意味着,这包里头装的,是——很可能是…… 当时的我已经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里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会不会,不会是那个,不会不会,火车上,有谁能把这种东西带上来……”我反复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缕头发,轻轻一提。 接着,我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窝。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喊出来,因为我发现手中拽着的这东西相当的轻,我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颗“人头”,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头,这就是一块橡胶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后塞着棉花,做的跟人头似的。 “我操,就这……嗨……”虚惊一场,我顿时自嘲起来,把那玩意儿抛着把玩了一会儿,又盯着小安,说,“就这玩意儿,把你吓成那熊样子……” 小安依然双手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得啦!这就是一面具,也不知道哪个变态扔这儿的,干嘛呢你这是?”我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状态让我都有点儿发毛了,甚至开始怀疑手上到底是不是真拿了一人头了,她才幽幽的低声问道:“你确定真是面具?” “真是面具……”我说道,“你不信你来看……”我把面具凑到她面前,她似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手移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面具,接着忽然表情一变,一把把那面具拽下来,说:“我操!哪个变态狂魔把这种东西放在床下啊!” “行行行行……你就不能文雅点儿,是不是女人。”我被她态度的转变给雷晕了,赶紧说。 她拽着那人皮面具“啪啪”就甩了俩耳光,说:“妈蛋,吓死老娘了,就这一破玩意儿还在后头絮棉花,吃饱了撑……”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从那面具后的棉花里头落下一张纸条来。 “这啥玩意儿?”我疑惑地拿起那张字条,打开,用手机的微光照上去。 那字条上面竟赫然写着“敬赠刘洋”四个字。 我当时就呆住了。 “这……刘洋,这东西……”小安再一次露出警觉的表情来。 我挠了挠头,说:“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是冲着我来的吧……这怎么回事啊……”我这时候心里其实在暗暗叫苦,我是招谁惹谁了么?虽然只是面具而已,但大晚上看着就渗人,一看就是不祥之物,有谁会送别人这种恐怖的玩意儿啊,除非是真的要恐吓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没有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鬼东西好像就是那没脸人的脸皮似的。 “这谁送给你的……”小安又问。 我“嘶”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估摸着是个没脸见人的货。” “你所这事儿是不是和二叔、Z他们那事儿有关系。”小安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安说:“该不会是有人恐吓你吧。” “哎呀我不知道!”我不耐烦的一甩手,这个时候我心里乱得很,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而不知不觉,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快要到站了,我顺手把那人皮面具和一大团棉花塞回到包裹里,说:“咱们先回去,二叔不说了么,回去等着他,管他谁恐吓我呢,这不还有二叔么……”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小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是……”我拿着那个布包,忽然觉得像是拿着一包炸弹似的,“不是不是,你说啥,你是啥意思?你意思说你还看到了啥我看不见的?” 小安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摇了摇头,说:“可能看错了。” “卧槽,你不女汉子么?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说话说一半。”我都快要急死了。 “真没事……”这个时候小安居然也学起了二叔那家伙,一张嘴好像死都撬不开了似的。 我颓然坐回到位置上,只有心还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二叔的那家小旅馆里,小旅馆倒还是跟原先一样的摆设,南方也的确是春暖花开了,但是我心情是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见依然挂在之前用来做手术那房间门口的灯笼,心理总觉得一阵阵的发毛。 而小安回来之后直接进了一楼的房间,一言不发,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依照她的个性,每次回来之后都应该把包狠狠仍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猛地蹦上去喊一句“累死了”,估摸着还得以极其豪放的姿势跟那儿坐着玩会儿手机。 小安这种变化让我十分不安。 我坐在前台好一会儿,也懒得开店门了,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慢站起来,又看了那个挂着灯笼的房间一眼,灯笼是已经灭了,房门紧闭,里头肯定是已经收拾干净了。 但看见那房间我就想起那天二叔满身是血,还拿着个血淋淋布包的样子,同时又想到Z“病发”时候的那张脸。 我不由得站起来朝那个房间走去。 纠结了半天,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北阳,还拉着窗帘,这个时候一片漆黑,我伸手按亮了顶灯,接下来,我发出了一声惊呼——“卧槽!” 我还以为这房间早已经收拾干净了,谁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床单、被罩、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那些血迹都干了,变成了褐色,但房间里依然飘着浓浓的腥臭味,闻着简直让人要作呕。 第四十三章线索 那个黑影几乎直接落在我的面前,而我看到的,是一张血肉溃烂的脸,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腥臭气味铺面而来,我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跌靠在狭窄走廊另一面的墙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面前那个黑影,是一个挂着的人,确切的说,是一具挂着的尸体。 一具没有皮的尸体。 那尸体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吊在门梁上,他穿着白大褂,双手垂着,没有被衣服遮挡的部分,皮已经被完全剥了个精光,但诡异的是,这四周并没有血。 秦天展显然比我镇定的多,他轻轻移开尸体,用打火机往太平间里头照了照,我随着火光,也强忍着恐惧看进去,发现那房间居然是空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这里,不是……太平间吗?”我不由得问道。 秦天展的声音很冷峻,说:“早该想到的,一个整形医院,要太平间做什么。”他顿了顿,又说,“这家医院应该是之前的老医院改的,所以才会有废弃的地下太平间存在,不过这些太平间,应该早就没人用了,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秦天展绕过那尸体直接走进了太平间,我当然不敢呆在走廊上,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那具腥臭的剥皮尸,跟着秦天展走进了太平间。 秦天展的火光一晃,那太平间空空荡荡的,所有东西一目了然。 “不简单啊。”秦天展却忽然说,“阴气这么重,这个鬼地方,脏东西不少。” “阴气。” “是,阴气,你没有感觉么?”秦天展看着我,说。 实际上,我是搞不懂什么是阴气的,我这是觉得进得这个鬼地方以后,四面八方都有一种特别的压迫感往我身上涌过来,而且冷风阵阵,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稍微有点儿感觉。” “不应该啊,怎么你好像比常人还更加不敏感。”秦天展的语气好像有些疑惑,但是很快,更大的疑惑出现了,当火光落在墙壁一侧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一个熟悉而让人觉得恐怖的图案,那图案就那么印在剥皮尸旁的墙壁上,鲜红鲜红,就像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 又是那个图腾,这里,又出现了那个图腾。 “又是它。”我倒抽一口凉气。 “早该猜到的。”秦天展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接着,他又来了一句:“行了,咱们可以走了。” 我没有什么主动权,心里也很是害怕,只能一直跟着秦天展走,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医院外头的大街上,我还记得我刚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还是那具尸体的样子,而且即便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也觉得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终于还是在路边吐了,忍了那么长时间,还是吐了。 吐完之后,秦天展问我要不要休息,我拒绝了,反问他:“你刚才说,我比常人还更加不敏感,是说,对阴气……还是什么的敏感程度么?” 我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但秦天展好像听明白了,一边往回去的路上走,一边说:“是的,每个人一辈子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两次开了阴阳眼的时候,所以无论是谁,从小到大,总会遇到那么点儿诡异不能解释的事情,尤其是在太平间这种阴气汇聚的地方,没理由不会有强烈的排斥感。不过你嘛……你的反应似乎很迟钝。” “其实我也有些感觉,压迫感,还觉得冷。”我说。 “那就不对了。”秦天展却说,“只是这样就不对了。” “你的意思是?” 这回秦天展却跟以前二叔一样,不再看口了,看了我几眼之后,就结束了话题,对我说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回家休息休息再说。 我很无奈的和秦天展一起离开了案发现场。 不得不说,尸体发现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晚不少。或许是因为那个地下室太不起眼的缘故,尸体在三天后才被发现,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发臭了,而且,就在一个星期之后,警方在小范围内给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结论——剥皮尸是自杀而死的。之所以说大跌眼镜,是因为知道这个结论的人都觉得是河北警方纯属胡扯淡,一时间谣言四起,甚至有人说,因为杀人者是个有钱有势家族的后裔,所以虽然是变态狂,警方也还要保护他。 但是我清楚,自杀并非不可能,被所谓的“术”控制了的人,不要说自己剥了自己的皮,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他们也可能做的到。 只是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受了所谓的降头诅咒,还是别的什么。 这几天的时间,我继续关注着那个车模张婷的微博,但是微博在凶杀案发生当天,居然就停止了更新,最后的微博还是那天那诡异的、不断重复的那几句话。 “这特么难道还真是鬼魂复仇?”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却说:“她要真要复仇,就应该来找我们,烧掉她尸体的是我们。” 这话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这件事,真的跟刘洋的二叔有关系吗?我们呆在这里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会不会是方向错了。”小安那时候显然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当我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却又连连摆手说不需要,要和我们呆在一起。 一筹莫展之际,我又去仿佛的整理了一遍那些微博上的照片,我的关注点重新落回到那张有黑影走进整形医院的照片上来,那个人的身影,忽然让我让我想到了给Z整容时候的二叔,想起了他提溜着的那个满是鲜血的包裹。 难道那医生拿到是一样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三牲”? 我记得二叔说过,因为他那种整容方法的特殊性,他必须杀“三牲”来祭天,所谓的三牲也就是猪牛羊。有此,我学着电视剧里学到的那一点儿推理皮毛,继续往深入里想。“猪头、牛头、羊头”之类的东西,在现代城市的农贸市场可没那么容易买到,尤其是那种滴着血的,刚杀下来的新鲜的猪牛羊头颅。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来自于周围养牲口的农家,或者是那“黑影”认识杀猪场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找到一条线索,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笑着说:“其他方面一般,不过,你小子倒是不笨。” 之后,我们学着警察的样子,走访了整容医院周边有可能的地方,终于,我们在离整形医院不远的一处郊区农人家找到了线索,几天前的晚上,医院的梁医生,的确在他们那里用高价买下了一头生猪,而且,据他们说,这个梁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买生猪,谁家有就买谁家的,也不挑。 “那个黑影很可能就是这个梁医生了。”我对秦天展说。 秦天展冷笑着说:“呵呵,没那个能耐,却要学别人玩儿火。”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应该比我跟早看出端倪来。 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梁医生是在用于二叔类似的方法帮别人整容,所以才要祭祀三牲。如果能够找到他,也许就能找到什么非常有价值的线索。要知道,二叔的那种方法,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为什么这个梁医生会懂,难道他跟二叔有什么关系吗?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是,我们不是警察,没有办法直接接触梁医生,也没有他的任何资料。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对我们说,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进入医院的官网就可以查到医生资料和联系方式了,这种整形医院都是这样,主刀医生肯定会有资料对外公布。 医院的官网上头,我们发现,姓梁的主刀医生只有一个,我们试图联系他,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拐弯抹角的扮作警察威逼利诱了一下别的医生,才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这个梁医生的住所,那天晚上,我和秦天展过去拜访了一趟梁医生,却并没有见到他的人,而是得到一条非常诡异的线索。 梁医生的邻居告诉我们,这几天没到傍晚断黑时分,就独自一个人出门,经常夜里很晚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都像是受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惊吓似的。有一次下夜班的某邻居在小区见到他,远远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却大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些另据觉得他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才会这样的,但是我不这么想,我注意了一下秦天展的表情,他显然也不这么认为。 从梁医生所在的小区出来之后,我们与秦天展商量决定,去一趟医院,也就是那凶案现场。 梁医生没有地方可去,很有可能去的是医院,那天在医院奔跑的黑影呢,如果不是那具尸体,那很有可能就是梁医生。 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草草结案的缘故,这个地方的警戒线已经撤了,但是医院大门上却贴上了封条,虽说上面写的是停业整顿,但大概谁都知道,这医院肯定开不下去了。 不过,让我们赶到讶异和诡异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那医院大门前的几样东西—— 那医院大门前,散落着四堆似乎刚刚烧完的灰烬,其中一堆甚至还有些纸屑和暗火。 秦天展来到那堆纸屑前,轻轻拿起其中的一张小纸片,举到面前。 我盯着那张小纸片,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这玩意儿是……是之前,有人在这里祭拜烧纸?这么晚了?” 第四十四章死宅与“女神” “谁知道是祭奠还是诅咒。”秦天展冷笑一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一声细微的机器音,那声音好像来自小型照相机,又好像来自手机。顿时,秦天展的表情也变了,立刻站起来,目光一扫,甚至没开口跟我说一声,就一个箭步向马路对面冲过去。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跟着秦天展向那边冲去,与此同时,我看见,在马路对面的巷子口,一个人影闪向了巷子深处,秦天展也迅速跟了进去。 我当然没有落后,一面奔跑一面打开手机电筒。 那巷子是个死胡同,我们没几步就追上了那冲进巷子里的家伙,秦天展二话没说,上去一脚把那家伙踹翻在地上,接着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扭在后头,那人吃痛,大声喊不要不要,而我也跑到了那家伙面前。 灯光下,我看到的是一个瘦弱,苍白,甚至有几分猥琐的矮小男人,看起来好像比我的年纪还要小一些,最多二十三四岁,我蹙眉看着他,说:“是你在拍照?” 那人不说话,又被秦天展扭了一下手腕,他大声叫了起来,惨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说,我说,我都说,是我,是我在拍照!” “照片拿来!”我伸手过去,那人却又不动了,最后秦天展直接从他紧握的手里抢过了手机递给我。 我翻了翻他的手机,直接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按亮那手机后,看到的并不是相机,却是微博,那微博的名字,分明就和张婷的一模一样。 我反复翻了翻那些微博内容,才确定,那就是张婷的微博。 “就是你这几天在装神弄鬼?你跟张婷什么关系!” “我是他男朋友!”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其坚定,“是那些人害死了她,我……我诅咒他们!” 我等了好一会儿,这个暴怒的家伙才慢慢平静下来,我趁着这个机会看了看他手机里的内容,我发现,今晚他又拍了好几张照片,而且还发了几条新微薄。 “有人死了,但是还不够,我诅咒他们,你们会死得更惨!” 我冷笑一声,对他说:“你是以为,那些人的死都是因为你的诅咒么?” 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没说话。 我又说:“你认识Z么?” “认识……那么红,谁不认识。”男人说。 “我是说,你们有私交么?”我问。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摇了摇头。 我说道:“张婷和Z是非常好的朋友,你是张婷的男朋友,你却不认识Z,你觉得这说的过去么?” 那人又沉默了。这个时候我脑子迅速的转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我的思路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那么清晰,我又想到,Z跟我说过,张婷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很吃得开。之前我们就知道,她跟我们市死去的那个年轻企业家赵弘毅也有关系,于是我又说道:“其实,你并不是她男朋友,或者说,你可能只是张婷的几个男朋友之一……” “不!不是的!”那人忽然又暴怒起来,“我不是!小婷不是那种人,她不是!” “带回去说吧。”秦天展忽然说,“跟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的我,似乎已经猜出了这个故事的大概轮廓,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很快,我的想法也得到了证实。 回到宾馆之后,迫于各方面的压力,那个胆小懦弱的男人向我们交代了很多事情。 这个男人叫李凡,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技术宅,但是是个死宅,他和张婷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毕业后一起北漂,但是后来张婷过不惯清贫日子,开始凭借自己那张脸混迹在嫩模圈里。张婷是个天生的尤物,不仅有脸蛋有身材,还很有手段,而且,她还整了容,把脸蛋变得更加迷人。李凡这个人,一直起早贪黑踏踏实实的做他的IT行业,对张婷也是一直非常信任,从来没想过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后来张婷失踪了,他几经调查,发现张婷在失踪前曾经到这家医院做过整容手术,后来就杳无音信,更可怕的是,张婷的另外几个嫩模朋友命运也是如此,于是,人微言轻的他,在几经调查无果,又被那家医院的人奚落威胁之后,想不到任何别的办法,只好通过登录张婷的微博发布诡异信息来博眼球,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这件事。 他就是这么又傻又执着的发着微博,本来都快要绝望了,可是他却忽然听说,那医院的人竟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死亡。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脑抽了,居然相信是自己的诅咒奏效了,报应来了,居然非常高兴。 更重要的是,由于这家整形医院案件的曝光,他用张婷的微博所发的信息,也开始得到了一些人的注意。 于是,他就这么神神叨叨想继续利用张婷的微博来“报仇”。 我问他:“你知道张婷是死是活么?听你的意思,你笃定张婷已经……”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凡已经两手捂着脸,开始失声痛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失声痛哭,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等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说:“我……我虽然不想相信,但我是能感觉到的,她真的不在了,害她的就是那些人,真的,我能感觉到……” “你能感觉到她是哪一天走的么?”我又进一步问。 李凡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日期。 他说出那个日期的同时,我心头猛烈的一颤——他所说的日期,就是张婷的尸体被我们焚烧掉的当天,也就是张婷找上我的那一天。 我顿时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根本难以平复。 那个时候的我,却只能故作镇定,伸手按着李凡的肩膀,说:“好……既然你那么笃信她已经不在了,那你一定想为他报仇吧。” “想,我想……”李凡说。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最好把你能想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什么事都可以。” “你们……”他怯弱的看着我,又怯弱的看了看一边的秦天展,那个时候的秦天展冷冷的看着窗外,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是谁你不用管,但肯定能帮上你的忙,你选吧。” 李凡又沉默了片刻,才说:“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问。” “你不认识Z,也不认识J,那刘林秀、林敏芸、王倩玉,这几个名字,你都熟悉么?”我问。 “都熟,这些都是小婷的朋友,他们也都失踪了,就是因为那家医院,就是……” 眼看着李凡又要激动起来,我伸手按住他,说:“冷静点,我再问你,他们几个,还有没有共同的朋友?” “共同的……” “好好想想……” 这回他想了很长时间,最后才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来,“张雅。” “张雅”这个名字我是没听说过,不过李凡介绍了几句后我基本了解到,这应该也是一个嫩模,而且还是混的不怎么样的一位,但是她和张婷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整过容,而且他们几个都曾经在同一家医院整过容,几个人混的很熟,很有可能互相介绍整形医院之类的事情。 如今,就如我文章开头所说的一般,整容早已经形成了一种变态扭曲的“时尚”了,他们早都把这种事当成家常便饭了。 我让小安赶紧根据李凡说的线索去查张雅的微博,所幸的是,张雅似乎是还活着的,直到今晚还在更新微博,但是当我们看到微博内容的时候,却怎么都庆幸不起来。 张雅今晚更新的微博内容只有一条。 “病了这么多天好难受,皮肤病什么的最讨厌了,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得这种疑难杂症啊,老天对我不公啊!真是的,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病,以后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情特别沉重,理解向李凡要了张雅可能的地址。 当时,我正在和秦天展商量着一起去找张雅,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却看见一个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号码。 Z居然主动找我了。 第四十五章反转,令人不安的各种反转 接通电话之后,Z没一句废话,直截了当进入主题:“我在秦皇岛拍戏,正好有空,见个面吧?” 我吓了一跳,大明星直接邀请我见面,这是要干什么? 我立刻说:“你要干什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阴……阴谋的味道?” “你**来不来。”Z却冷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还怕我死。” “绕口令呢你?”我说道。 Z冷笑一声,说:“呵呵,我死了对你来说是个麻烦,我要是完蛋了,你也逃不了。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件事情上,咱们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这个时候的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还真是非常锻炼人,此刻的Z,和刚见面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如果说以前就是个不良少女外加**的话,那现在就是一个女魔头。而且脑子比原来反应快了不少,应该已经没那么容易唬住了。 我最终当然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 Z找的见面地点相当偏僻,这个现在越来越红的女星,大概也越来越不容易见了,每天都被大批记者簇拥着,走到哪儿都不安全。 那个时候的Z,事业可谓如日中天,我在Z选定的那间小饭店等她的时候,外头不远处的公交站广告牌上,映着的就是她的头像。 那种感觉可谓相当奇妙。 Z出现的时候口罩墨镜都带上了,见面之后没点菜啥的,却跟我来一句:“到旁边七天连锁去,你先去开好房间,我去找你。” “啥?!” “没人想得到我会去七天连锁。”她掩在口罩后的嘴闷声闷气的说。 我虽然觉得这么做实在太奇怪了,但也只能照办,很顺利的就在旁边的七天连锁开好了房间,再给她打电话。等了十几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我迅速开门,Z像是被人跟踪追赶了似的,一个箭步蹦了进来,吓了我一跳,接着,她迅速关上房门,看着我,说:“是不是你?” 我愣了,说:“什么是不是我?” “别装了,”Z说,“除了你还有谁,那些照片是你发的吧,你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如果是要那什么,咱们现在就可以办了。” 我下巴都快要惊到地上去了,什么照片,什么要钱,而且看她的架势,好像是准备直接给我来个献身了?我整个人都贴在了后头的墙上,说:“别别别,你说清楚,别激动……到底什么情况。”我很少认怂,即便是遇到什么尸体、恶鬼阴影啥的东西,我都一直没认过怂,即便是当初遇到无脸人的时候也没低过头。可是Z这一来就要直接扒衣见君的样子实在把我给吓着了。 处男的悲哀。 Z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翻弄了一阵,递到我面前,说:“你看看吧,不是你么?你敢说不是你么?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这些照片?” 原来是Z的裸照,有人用她和J的不雅照片在威胁她,号码是陌生的,她查不出是谁,就一根筋的认为是我在做这事儿。 我说道:“Z同志,首先我不是你的粉丝,我也没有要跟你**的那份闲心。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第二,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事情跟你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要威胁你,我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来调查,也不用等到现在才来动手……第三,这些照片,除了我,何晴和小安也看过,小安跟我在一起,我们俩根本没拷贝过照片,换句话说,这些照片还存在何晴的手机上,甚至可能封存在警局存放物证的房间里,我根本就拿不到!”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Z还是一脸狐疑。 我说:“我如果要威胁你,我干嘛不承认?你都这样了,我直接跟你交易不就好了!” Z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床上。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这下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还有个事儿……”Z又说。 “什么事?” Z没说话,直接把手伸到领口开始解扣子。 我背上的冷汗又起来,伸手说:“别别别!我说了不要的……” “不是!”她抬头看着我,“是这个……”她忽然从自己领口拿出一样东西来,看起来是一个纯银的吊坠,非常精致,她把吊坠接下来,递给我,说,“这个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我保管?”我瞪着Z。 Z点了点头,说:“嗯,你保管,我怕放在我这里,指不定哪天又保不住了。” “保不住?”我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拉了张椅子在Z对面坐下,摆出一副“你不告诉我咋回事我就不走”的架势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要不然你这东西我可不敢收。” Z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之前那件红旗袍么?不是就毁了么,我都不知道我这人是不是天生就受过诅咒,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肯定跟不长久,那件旗袍、这个吊坠,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没了,我可不想另一件也……”她说到这里,忽然从包里翻出一盒烟来,点了一支,抽了几口,才又说,“你们好歹是懂一些法术的主儿,可能这东西放你们那安全点……” “不是,你别这么想,我……” “不是,你听我说。”我想要安慰她几句,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么几句话下来,我居然还有点动恻隐之心了,她摆手说,“前些日子,我又找一个以前就认识的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 “你又算命啊?”我满头黑线,这货是有多没安全感,又是多不怕被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我信得过。”Z说,“本来我想找你二叔算的,可宏医生又一直找不着人,我只好找了他,他跟我说,我很可能是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个道行不浅的家伙,所以他让我把身边所有特别在意,特别珍视的东西,能藏起来就藏起来,能毁了就毁了,因为他也说不准,那个人会利用我什么贴身的东西来下咒……” 这时的我心里暗想,不管怎么说,这个算命先生好像还算靠谱,至少这个观点我同意,嗯,或许二叔也会同意。 “所以,你能猜到的,该扔的我扔了,但这东西,我不想扔,这真的很重要。”Z瞪眼看着我,虽然那双眼皮可能是割的,那瓜子脸也是做的,但不得不说,这时候的Z真的挺漂亮的,这么看着我,杀伤力确实有点大。 我把脸瞥向一边,说:“行了,我帮你保管就是了,不过你既然这么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没办法。”她忽然又说,“我那个算命的朋友不适合拿这个东西……” 我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但还是尽力稳定情绪,说:“得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 “嗯。”她没反对。 我说:“你认识张雅么?” “我认识好几个张雅。”她说,“你说哪一个。” “跟张婷关系挺好的,整过容的。”我说,“应该是个嫩模。” “哦,认识。”Z点了点头,说,“不过最近没怎么联系了。微博上都很少互动。” 我立刻问道:“你关注过她的微博吧,最近她得了皮肤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有点印象,我……”Z刚要说什么,话头却好像忽然哽住了,说,“你的意思,总不会是她的皮肤病是……” 我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说着,我拿出手机来,调出李凡的微博,把那家整形医院的照片拿给Z看,问她:“你知道这家医院么。别告诉我你在这里整过。” Z看了半天,说:“胡闹,我能在这种路边诊所整形么……不过,这家医院我倒是知道,我们这圈子,刚出道的新人里,总有一些被路边医院坑的,我有个朋友,就是在这家医院整容失败了,后来不得不退出演艺圈,回家乡开店去了。” “什么,还有这事儿?!”我猛然一惊。 Z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那微博,说,“咦,这不李凡的微博么?这傻逼发这些东西干嘛。” “李凡?”我愣了,“你认识李凡?” “认识,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婷的跟班,张婷根本就不**他,他却总是跟屁虫似的。不过谁都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仅仅是对张婷这样,是个圈子里混的还不错的人他都这样,目的嘛,就是为了上位呗……” “上位,巴结女人上位?”我张大了嘴。 “这有什么奇怪的,娱乐圈为了上位博眼球,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整容,已经算是最文明的了,还有更肮脏的东西,你见都没见过。”Z冷笑着看着我。 我心里顿时感觉不妙,这件事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家医院没有那么简单、李凡也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种痴情男子、更蹊跷的是,李凡明明说自己不认识Z,可Z却确切的知道李凡的微博,甚至对李凡的所作所为也了如指掌,李凡肯定是在撒谎了,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脑子里有些混乱,问道,“就那个回家开店的。” Z说了个名字,那名字我在电视上见过,而且那人确实演过电视剧,只是后来淡出了演艺圈,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我有些坐不住了,告别了Z,迅速返回秦天展和小安所在的宾馆。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短短的小半天,又一件惊悚诡异,让我有些抓狂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我还没回到宾馆,就接到了秦天展的电话,说“出事了”。 我心急如焚的赶回去,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 血肉模糊的,已经被剥了皮的李凡的尸体。 第四十六章暗藏杀机 我所看到的李凡,已经被拉到了秦天展房间里。 尸体实在没有地方搁,被放在了床铺边的椅子上,李凡就那么坐着,耷拉着脑袋,没有了皮肤的脸上,一双眼睛圆睁着,像是还不敢相信自己已死的事实。 我傻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那张筋肉暴突、一片血红,却没有滴下一滴血的脸来,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们不是看着他么,怎么会这样,秦天展你也……” 秦天展伸出手来,把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说:“术是早已经施加在他身上的,而且他刻意隐瞒,自作自受,我也救不了他。” 秦天展手里是一块木牌,确切的说,是一个图腾徽章。 那个时候,这个图腾在我眼里完全可以和死亡划等号,几乎每次看见这个如野兽一般的图案时,都有人会死于非命。 秦天展估计是看我发愣,以为我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继续解释说:“问题都出在这个徽章上,徽章上怨气特别重,但是这个家伙,却好像拿宝贝似的把他放在衣服的内兜里,临死前还仅仅拽着,呵呵,他不死才奇怪了。” 我皱着眉,听着秦天展的讲述,从他口中大概还原出了当时的场景。 秦天展和小安的确一直看着李凡,李凡最开始也并没有什么异状,但我离开后一个小时左右,李凡开始坐立不安,似乎浑身都开始发痒,一直到处抓挠,而且越挠越兄,秦天展这个时候才觉察出不对来,硬逼着要对李凡收身,但李凡却死活不让,而且这个时候他浑身应该是已经痛痒难当,伸手一摸,就直接从身上揭下一块皮来。,谢谢! 而且,皮肤脱离**,李凡却根本不会流血,那鲜血就像是已经被凝在了皮肉上一般。 秦天展知道这是所谓“术”的作用,还不死心,想要救李凡一名,于是去拉李凡,但不论他摸到什么地方,那里的皮肤都会融化消失,秦天展抢了一步,伸手去掏李凡的内兜,李凡却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自己左胸处内兜里的东西,死活不让秦天展碰,而且一边抓着那东西还一边念念有词,说什么“大仙救我,大仙救我”之类的话。 他就在这一声声“大仙救我”中扑倒了下去,完全变成了一具没有半点生气的尸体。 “他为什么抓着那木牌不肯放呢?”我不解地说,看着李凡的尸体。 “谁知道。”秦天展说,“不过看起来,比起我们,他更相信那块要他命的木牌能救他。”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东西吧,就死在我们这儿……” “我来解决吧,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东西一点火就烧没了。”秦天展拿出了他的打火机,又说,“你去看看你的小情人吧。” “什么小情人?”我愣了一下。 秦天展笑了笑,没说话。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安,不过他这说法让我着实很无语,小安对我来说基本上就是异性兄弟,我们俩如果都能擦出火花来,那我就是弯的! 不过,我还是转身离开,敲响了小安的房门,门开之后,我发现,小安的脸色煞白,状态显然非常差,她问我有什么事,好像还有点防备我进她屋子似的,我说了句没事就来看看你之后,她才让我进去。我坐在一边的桌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没事吧”来。 小安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你在Z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说:“也都是怪事儿,李凡说他不认识Z,Z却一眼就看出李凡的微博,而且还能准确的说出他之前是干什么的,做过什么事儿。更重要的是,根据Z的说话,李凡那些什么矢志不渝的**情都是撒谎,他就是个跟各种女人搞暧昧,借着女演员上位的软饭渣男而已……” 我想了想,拿出Z给我的吊坠,说:“哦,还有个怪事,Z把这个交给我保管,说放我们这安全。” 小安接过那吊坠,看了一会儿,说:“心形的吊坠,纯银的,很精致,上面图案花纹也很讲究,做工真好……”我那时候忘了这货是做手工艺品的,对这种东西特有兴趣,而且还有研究,一下子她跟我说了一大堆专业的东西,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好。而直到最后,她才下了一个让我一头黑线的结论:“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是不能随便赠送给异性的,Z看上你了也说不定,用这种代为保管的话来糊弄你,其实就是馈赠。” “开啥玩笑,不可能的事儿,Z跟我不是一个时空的人。”我赶紧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听见小安八卦我和Z这样的话,会让我这么心慌。 小安把吊坠还给了我,说:“哪有那么多不可能的,要真是那样,对你来说不也挺好的,至少我是没让明星喜欢上过……” 她越是那么说,我不知不觉的肚子里就升起一团火焰来,居然感到很愤怒。 那时候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情绪,就是知道自己已经生气了,于是赶紧跟小安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回了秦天展的房间。 秦天展的房间里这回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像那尸体从来没存在过似的,秦天展看了我一眼,说:“我猜的没错,一点活,尸体就全烧尽了,什么都留不下来。” 说完,他又拿出李凡的手机来,说:“不过,我在他手机上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秦天展把李凡的手机递给了我,手机里储存的东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那里头,居然存了十几张明星的裸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裸照和我在那个假J手机里头看见的一模一样。 这个家伙,居然也有这些照片,是谁给他的? “你怎么看?”秦天展问我。 “这个人还真是会撒谎。”我说,“把我们骗的团团转。但我还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握着那块木牌,明明是因为那块木牌他才会变成那样,他为什么会……把那个东西当成救命稻草?” 秦天展耸了耸肩。 我想了想,最后决定先问问何晴这件事,我之前留下过何晴的联系方式,而且何晴是除了我们之外唯一一个见过那些照片的人,如果那些照片死去的J还没有随便发出去的话,那照片的源头就只有之前J的那部手机而已。 我打了个电话给何晴,何晴对我似乎一点好感都没有。 当我询问其那部手机的事情时,何晴却说那部手机早就没电了,因为那部手机比较旧了,手机电池似乎有问题,充不进电,而且里头的东西警察也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所以干脆就没人再去管它。换句话说,那手机一直放在警察那儿,根本没人碰,最主要的是,那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用他给李凡发送那些照片。 这条线索彻底断了,我的视线只能回到那个叫“张雅”的女人身上来。 我和秦天展商量之后,决定让状态不好的小安继续留下来休息,我们俩再去拜访拜访这个叫张雅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张雅恐怕也命不久矣。 我们不敢怠慢,当天就去寻找了这个张雅,张雅住的还是河北省会近郊的一处公寓,看起来这人也没什么钱,平时在外头做活动的时候光鲜亮丽,实际上自己说不定每天就吃咸菜窝头,也难怪这些嫩模们都那么瘦,身材能保持下去,估计就是穷的。 来到张雅的公寓,我们第一感觉就是进了八十年代港片的鬼屋了。 这公寓是北方比较少出现的类似于筒子楼似的建筑,应该是老早的大学公寓改的,走在每一层狭长的走廊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绕**阵似的,楼下有一个很大很空旷的平台,什么都没有,中心花坛的植物都死绝了,总之,整个楼给我的感觉就是死气沉沉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阴气很重。 我注意了一下张雅的微博,就在我们来的路上,她还发了一条微博,发的是自己的一只手,说自己在养病,说什么手很痒求安慰之类的。 她的手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像木头条纹一样纹路,我估摸着她是有些无助,却又不敢把自己的脸发出来,这个时候,她的脸肯定比她的手更可怕。 我们敲她公寓的门敲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来开门,而且只开了一条小门缝,那人里头探出半张惨白的脸来,脸上倒是没有木头纹路,但是白的有点吓人,没有血色,好像大病初愈似的,陪着房间里阴暗的环境,有些诡异。 我从那半张脸判断出这个人的确就是张雅,于是我说道:“您是张雅吧,我们有些情况向想你了解。” 对方很戒备,说:“你们谁啊?” “我们……”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天展却忽然变戏法似的,居然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张证件来,在张雅面前一晃,说:“警察,执行公务!” 第四十七章黑暗中的女人 说实话,当时我真特么让秦天展给吓着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变戏法似的弄出来一个警官证,而且还把张雅给唬住了,张雅很快就让我进了门,之后,我还是满脑子浆糊,被秦天展给打乱了思绪,只能听他们问话。不过这期间我观察了一下张雅的房间。 张雅特别奇怪,房间不大,没开灯,而且问着还有点儿味道,应该是没怎么开门有一段时间了,窗帘是拉着的,面向走廊那个方向的窗帘上还糊着报纸,一边的厕所上面的小窗也紧闭着,用纸盒子封在外头。总之,她像是特意要把整个房间弄得一片黑暗似的,而且还死活不开灯。 我猜她是不是害怕看见自己的样子。 她用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还不放心似的老伸手去摸,一看就是刻意掩盖长相。 我猜她这半边脸应该已经开始变得更张婷一样了,他们这种人最注重自己的外表,即使在警察面前,怕是也不敢流露出半点丑态来。 至于其他的,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床头柜上放着面镜子,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镜子有点怪异,有点突兀,但不知道突兀在哪儿。 观察完周边的一切,我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听着秦天展的问话。 秦天展一开始问的大概也基本上是废话,无非是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警察,他还不知道在哪儿搞了个记录本,一边问一边做简单的记录,看样子还真特么的专业,我在边上却总是一阵阵的疑惑。 不过,没过多久,秦天展却终于问到了主题上。 “你和张婷、刘林秀、林倩玉这几个人的关系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她们最近在什么地方?” 张雅好像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哪儿,虽然是一个圈子的,但是任何人是不同的,我只是个外围的二三流小演员而已,她们几个在圈子可比我吃得开啊。” 接着秦天展问有关这几个人关系的问题时,张雅的回答依然很是尖酸刻薄,一股浓浓的“撕逼”气息,而说到Z的时候,她却谨慎很多,难道这就是明星的能量?她也不敢得罪大明星。 不过,我大概基本从她的话里梳理出了几点信息。 这几个人都整过容,其中张雅整的是最少的,她之所以整容,是因为自己左脸颊有一块紫色的胎记,因为这个胎记,不要说做演员,求职都困难,于是才从农村跟着几个姐妹来了城里,在那个校医院整了容,但是后来她却发现,那几个小姐妹根本就是讹诈她,其实要消除那块胎记,根本不用花什么大钱,那几个“姐妹”却从中抽取了高额的介绍费,让她花了冤枉钱,也正是因此,她和那几个人日渐减少了。 但是,关于那个医院的梁医生,她却又给予了另一种说法,她说梁医生人还不错,也正是这个梁医生告诉了她关于那几个女人收取高额介绍费的事情,还一度免费帮她做手术后的一些复查工作。 之后,她也介绍了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去梁医生哪里做手术,当然也都是非常简单的小修小补,不像Z、张婷她们那样,几乎算得上是整个换了一张脸。 当然,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整容和没整容有区别,整了多少一点区别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脸不是自己的。 虽然据医生说,我这张脸,说到底也就是长这样,无论整容与否,无论是否遇到那场火灾,至少骨骼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秦天展闻到最后,也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于是他停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把你头发掀开我看看。” “干什么?”张雅特别警觉。 秦天展笑了笑,说:“如果有病的话,最好还是尽早治疗吧。” “什么病,我没有。”张雅说。 秦天展依然保持着那种微笑,说:“其实你知道,你自己做的手术没那么简单,否则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当时就觉得秦天展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我脑子里还是比较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张雅犹豫了好一会让,才掀起了自己的头发,把另外半边脸露了出来,借着台灯幽微的光,我看见,那半边脸上果然是木头斑纹纵横,但是并没有张婷那么明显,而且那张脸也至少还是人皮,只是这种斑纹看起来非常维和,也非常难看,就像是一块块去不掉的胎记似的。 秦天展冷冷说:“一般的整容不会有这种后果,一般的皮肤病也不会是这种后果,你应该清楚吧?你还不说实话,到底在那家医院做了什么手术。” “我不知道。”张雅的手垂下去,说,“我还想问他们,到底把我怎么了,我还向梁医生介绍了好几个朋友呢,他们没事,我为什么有事。” “你没问过梁医生么?”我不由得插嘴问道。 “我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梁医生已经联系不上了。”张雅说,“要不然我肯定会让他帮我看看,谁知道张婷他们是怎么坑的我,对了,还有那个小贱人的姘头,那个叫李凡的,就是一事儿逼,要是让他知道我这样了,还不知道会传到什么地方去……”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的多嘴八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能够滔滔不绝的把话题给岔了,张雅说了一通抱怨,完全把我们的问题给无视了,最后还是秦天展一拍桌子,微怒地说道:“够了,我们不需要知道这些,你还是描述一下手术的过程吧,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做的手术是一次非法行为,当然你可能是被骗了。” “我当然是被骗了。”张雅说,“就是那几个贱人让我去的,我进去之后,上了手术台,打了麻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后,什么都做好了。” “没有任何痛苦?” “没有……”她说,“也不能说没有,现在痛苦不就来了么,皮肤痒死了都。医生也就让我养着,说别见光就行了,可一直不见好。”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沉思,接着又说:“手术的时候,或者手术之后,没有什么异常么?” 这回张雅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非要说有异常的话,我记得当时房间里床单上好像滴着不少血,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怕,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脸,怕是被割了什么,但那些医生笑着说那些血都不是我的,让我完全不用担心。” “血,不是你的……”我低声嘟囔,不过张雅估计没听见。 我想起了二叔做“整容手术”的过程,我越来越觉得,那家医院的整容医生,与其说是在手术整容,倒不如说应该在利用二叔的那个“术法”。 可是,他们怎么会那个术法,他们的工具又是什么,我记得二叔说过,那个术法,要么要道行高深的人才能按照仪式一步步完成,要么就要借助一些道具。 还有那个徽章木牌,难道也和那些人有关?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而且,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离开。 我有些无奈,跟着秦天展走了出去,临走秦天展还跟张雅寒暄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病,同时表明有了新线索还会来找她什么的,张雅也没有太多抗拒。 走出张雅的公寓,来到楼下的平台上,我看着秦天展,疑惑地问:“我们不当场救她么?” “暂时不用,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秦天展说道。 我皱了皱眉,说:“我也觉得蹊跷,但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房间里那面镜子有点奇怪……” “呵呵。”秦天展笑了一声,说,“你的方向是对的。你记得她说过的话么,医生说不能见光,所以她把房间整个都封死了,完全是一片漆黑。但是你注意到那面小梳妆镜的朝向了么,是对着她床头的,而且台灯就在另一侧,我想没人会喜欢镜子对着床吧,尤其是这种独居的女人,她们多多少少会有些害怕。所以我觉得这里只有一个解释,要么是她刚用完镜子看过什么,要么是她不得不用那面镜子……” “可房间里没灯啊!”我说道,“要镜子干什么。” “是,即便是我们进了房间,她也就开一盏小台灯,平时八成灯都不开。”秦天展冷冷说,“但却有一面镜子……” 我看着秦天展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我还不确定,等着他来说。 秦天展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除非,她在进行什么特别的仪式……” “仪式?” 我还想多问,秦天展的目光,这个时候却忽然落到了我身后,而且表情有些怪,我愣了一下,转过脸往后看。 猛然间,我看见一个人影,就站在离公寓不远的空地上,黑色长衣,修长的身材,最主要的是,他似乎,根本没有脸。 又是他! 第四十八章死亡,接踵而至 这回我没有贸然想要追上去,因为,实际上我感觉,几百年是追上去,我也不一定追得到那个家伙,而秦天展也伸手挡在我面前。 秦天展一动不动,护着我,似乎和那个无脸的家伙对峙了一会儿,接着,又看了看四周,说了声“糟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多问,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转身想要从旁边的一道侧门出去,然而,我却被秦天展死死拉住。 转过身,看着秦天展,问道:“怎么了?” “咱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秦天展冷冷说。 “什么?”我皱眉。 秦天展的语气里带着愤怒,说:“有人利用这里的特殊地形改了整栋楼的风水局,从哪里出去都是死门——入死门者不可回头,可这里出去偏偏是一条环形的小道,无论怎么走都必然走回头路。” “你的意思是咱们被困死了?”我握紧了兜里的小瓶子。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不止是我们,这栋楼的人恐怕……”他说道这里,忽然眼睛一瞪,低声说,“我知道这栋楼里头最大的不合理在哪儿了。” “哪里?” “这是一座废楼。”秦天展说,“这栋楼里根本就没有人住。” “没人住,那刚才?”我心头一阵。 秦天展却已经转身往楼道上跑去,我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随,不一会儿,秦天展又回到了张雅的房门前,这回他门都懒得敲了,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边的窗户开着,落下一点光亮来,照射的地方十分有限。 “我早该猜到的。”秦天展愤怒地说了一句,几步跨到窗户边。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发现,这里完全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床单已经破旧不堪全是污迹,窗台、地面和桌上落满灰尘,房间里腐烂的气息与霉味混杂,仿佛带着一种压抑侵蚀人心的味道,床头柜上哪里有什么台灯,那是一根已经烧到底的蜡烛,蜡烛旁边摆着一面古旧的镜子,整个房间,只有这两样东西没有落灰。 “刚才我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我惊呼。 “红烛、铜镜,”秦天展说,“那是张雅给我们摆下的幻术……不过光是她还不至于有那么高的道行。” “张雅?她……是鬼?她知道我们要来?”我越来越糊涂了。 “她不是鬼,不过现在比鬼更有能耐。”秦天展伸手在窗台上一抹,“而且,关键问题是,现在咱们出不去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说实话,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真是没啥用。 秦天展没说话,伸手在房间里翻了翻,似乎又吸了吸鼻翼,忽然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厕所门。 一瞬间,厕所里,一阵恶臭扑面而来,我还听见一阵苍蝇的“欢呼”声,虽然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是我几乎能猜到我会看见什么东西了。 这时候,秦天展淡淡说了一句:“行了,咱们有法子出去了。” 我猜的没错,厕所里有一句腐尸,高度腐烂,我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跑出去吐了好几回。而秦天展所说的法子很简单。入死门的人不能回头,我们被困在里头了,但是这个局,却可以让别人从外头冲破,有了这具腐尸,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报警了,警察一来,周围的人一多起来,大家陆陆续续的进入这栋废楼,这个局自然就破了。 至于这具死尸,秦天展面无表情的说:“我早猜到会有这么个东西,坐下这么大阵仗的幻术,肯定是要人血做引子的。” “如果刚才我就注意厕所……”我有些懊丧,“是不是就可以破掉她的术。” “说不准。”秦天展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白搭。接下来,你记好了,每一句话,都要按我说的做。” 我只能点头。 秦天展说:“我来应付那些警察,你脱身之后,尽快去找梁医生,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把他带到宾馆去……搜他的身,不要让他身上带有任何危险的东西。” “我去哪里找他?” “他家里,如果还找不到,就去整形医院蹲他,他肯定会去。”秦天展说,“如果不去,就说明他已经死了,那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张雅,这家伙身上很可能带有十分危险的物件,那物件到底有多强,连我也说不清楚,所以你要格外小心。” “那你呢?” “你傻么?我们平白无故的跑到这废楼里来,你觉得谁会相信咱们和腐尸一点关系都没有?”秦天展说,“不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最多扣我24个小时,而你,必须在这24小时内,完成我说的话,你明白么?” “我……我明白了……”其实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但是我没时间推辞了,因为秦天展刚交代完一切,楼下就响起了警笛声。 秦天展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句:“呵呵,死局破了。”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跟秦天展计划的差不多,我们被警察带走了,询问、笔录,走了一系列的程序,接着,秦天展成功让警察先放了我走,而他留了下来几乎和警察周旋。我离开之后,连家我都没有回,就又到了那位主刀医生梁医生的小区里有。 小区里头的人说梁医生依然早出晚归,今天还是不在家,我回想着之前了解到的情况——这个梁医生不仅仅早出晚归,而且变得十分胆小,邻居大半夜的喊他一声,都能把他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本生就很不正常。 他到底去了干什么,为什么秦天展会笃信他一定会去医院? 我打车来到医院附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医院已经被市民传邪乎了,大家听说这医院就跟听说瘟疫似的,那出租车司机直接把我扔在离医院几十米开外的一家小超市前头,就掉头离开了,我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朝医院的方向走。 事情过了这么多天,医院的警戒线完全撤了,四周行人却特别少。 然而,我远远的又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天刚刚段黑,就有人在这里烧纸,我记得上次来看好像是三堆,这回又多了两堆,一共五堆黑黑的纸钱,路边还有五支长短不一的香。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医院四周还是空无一人,我谨记着秦天展交代我的事情,蹲在路边的巷子口,准备守着看看梁医生会不会出现,我反复的看手机上下载的梁医生的照片,生怕他出现了我却根本不认得。另外,蹲在原本李凡蹲守的位置,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毛毛的,尤其是时间越长,天色越暗,我就越觉得不自在。 就在那地方溜达到晚上八点多,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差点吓了我个半死。 电话是小安打来的,问我们这么晚没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心里想,就算遇到了大麻烦,告诉你你也帮不了忙啊,于是我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又惹上条子了,秦天展给顶过去了,我还在调查,晚一些时候回来。” 而小安却在那边说:“你们没什么大事,我这里却看到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姓梁的死了。”小安说道。 “什么?!”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在这里蹲了大半天,大夏天蹲得浑身发冷,结果小安直接来一句姓梁的死了,我赶紧问:“怎么回事,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 “今晚上的本地新闻上说的,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姓梁的死了,被一辆侧翻的客车碾成了泥巴。不过可惜的是,和他一起死的还有半客车的人。”小安说,“身份都确认了,新闻上说的。姓梁的骑摩托上国道,车速太快,最后就发生了这事儿……” “怎么会这样……”我一时间有些发蒙。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这件事难道也是……”小安在电话那头猜测。 我赶紧说:“别说了,别猜那么多,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再和你说。” 我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准备赶紧回宾馆,姓梁的也死了,这家整形医院的主刀医生是不是已经死绝了?那么接下来又会是谁?是其他失踪的几个人吗?还是哪个我们不认识的家伙?又或者——就是我们?我越想越担忧。 张雅现在去了哪里,秦天展让我一定要找到她,可是现在我上哪儿去找她? 我一面想着,担心着,一面快步离开了医院那条街道,准备到大道上去打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却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在暗处窥视我,可是我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神经过敏,远远的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我赶紧上前去敲了敲车窗,司机探出头来,淡淡的询问了一句去哪儿。 我仔细打量了那个司机,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异状,车的副驾驶、后座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想了想,就坐到了车上,但却没坐副驾驶。那是还好像嗔怪了一句,这才发动汽车向我住的宾馆开去。 一路上我心里都在打鼓,那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话,我脑子特别混乱,根本没有认真听他的。 可是,忽然,他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浑身一个激灵:“你怎么还敢在那条路附近溜达啊,那医院的人都死绝啦,那里可邪门了。” 我猛地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司机。 司机神情淡定,继续自顾自的说:“那破医院,几十年前开始就老死人,根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后来这批人住进去的时候,大家都说这些人胆子真大……喏,你看,这才几年啊,又出事了不是,要我说,这医院就是邪……” “什么?”我眉头一拧,说,“这医院以前还死过人?” “外地人吧。”那司机好像笑了笑,说,“这医院死了有……至少死过三批人了,最早的还是破四旧那会儿的事情咯!” 第四十九章黑历史 出租车司机的健谈,在那个晚上让我了解到了医院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解放前还是一家中医院,而且算得上是本城的老字号,那时候还管这里叫药房、医馆。后来改建之后,这里依旧承袭老传统,以做中药、中医养生为主。十年浩劫的时候,这种类似于现在“家族企业”的医院,自然是要受到冲击的,而且据说这中医院里的人都有个习惯,不拜华佗不拜张仲景孙思邈之类的医神医圣医仙,反而去在医院里贴着中原人信奉的一种旧神——傩神。 那时候,医院里总能看到一些不伦不类的场景,白求恩**在左边,他们的傩神被挂在右边。 而且医院的管理者似乎特别倔强,就是不肯拿走那挂象,说是什么家族的传统,不能忘本之类的。 这样的医院,不被红小兵们“整顿”才奇怪了。 医院的牛鬼身上被清除干净之后,这里后来慢慢的也开始走西医的路子,几经易主,而易主的原因,多半只有一个——闹鬼。 要知道,那十年里,说什么闹鬼那是绝对的政治性错误,信仰错误,但即便如此,私下里大家还是传说的沸沸扬扬,说那医院里总会发生一些怪事。 司机说,更蹊跷的是,他听祖上说,当年打砸那家医院的“革命者”们,似乎也没几个活下来了的,后来接手这地方的人,更是一个个身体越来越差,这医生自己都医不好自己,病人当然更不相信他们了,所以这个医院,也就经营不下去了。 八十年代,医院一度荒废,直到八六年,市里的一名年轻领导,典型的无神论者,为了惠民,才又着手重新整顿开办了这家医院。 接着,这个地方,又陷入了一片不安宁之中。 具体的细节,这位司机说了很多,而我并没有全部记住,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到,这家医院里的太平间发生过好几次诈尸的事件,有几位医科大实习的护士半夜看见过没有人皮的躯壳在医院走廊上徘徊,甚至有几个小护士被吓疯了。 一开始几乎忘记了那些旧事的年轻一辈当然不信,但是流言越传越广,大家不信也得信了。 终于,那家综合性医院再次门庭冷落,渐渐的开办不下去了,接着,就在几年前,这家医院终于到了医院当年皮肤科的一名年轻主任的手里,改成了一家整形医院。 “皮肤科的人做整形啊?”我当时特别讶异的问了一句。 “呵呵,艺高人胆大呗,”那司机说,“不过估计是没做啥好事,又得罪了那里头的冤魂了,哈哈,这不,又死人了,听说死得那叫一个惨呐……” 我当时默默低着头,细细思考他说的每一个细节。 皮肤科的人接手整家医院,而且就是在这几年,而且还这么大胆的直接开始做整容,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娱乐圈的人这么放心的去他们那里做整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给了那位皮肤科医生做整容手术的勇气? 司机送我回到宾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甚至感觉自己特么的还沉静在那家医院的历史之中。到这个时候,医院的太平间,医院频繁死人的问题似乎都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端倪了,但是却并不算太清晰,而且我不知道,这一切和二叔,和二叔的那个奇怪的图腾有什么样的关系。 这一切明明都是因图腾而起,但是现在却好像完全偏离了方向。 回到宾馆后,我先去跟小安打了招呼,问她情况怎么样,当时小安好像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窝在床上玩电脑,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坐在床边,凑过脸去看她的电脑屏幕,问她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直到我靠在她身边,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有点太冒冒失失,但我刚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扯住了我,顿时我的脸几乎跟她的脸贴在了一起,我当时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火辣辣的,但是她却好像根本没心情跟我扯淡,指着屏幕说:“你看,你看,我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什么?” “一年前,你看!” 屏幕上,是一个当地小论坛上的一则不起眼的帖子,我是真佩服小安的信息检索能力,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帮我查毕业论文文献资料了。 那个帖子几乎没有人回复,而且是一年前的信息,早都石沉大海,偏偏就让小安个“打捞”了起来。 那帖子的标题,却十分让我惊悚:整容医院发生重大医疗事故,寻梦女子身死手术台。 这《知音》杂志式的标题的确让人有点倒胃口,但内容却十分惊悚。 就是那家整容医院,在一年前,原来有如此黑暗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一年前曾经不慎让一名在北京寻找自己“演艺梦想”的女孩子身死手术台上,帖子上说这个女孩死的非常之惨,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去整容还是去受虐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脸部的皮肤也完全剥离,筋肉纵横,好好的一个花季女孩直接变成了一具恐怖得令人发指的尸体。 不过,虽然这个帖子说的头头是道,却没有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来,帖子的结尾说,这家医院已经打通关节,封锁消息,而且由于这女孩北上寻梦本就和家人发生过很大冲突,甚至父母有意不再跟她联系,所以她的尸体居然根本没人收捡认领,十分凄惨。 我缠斗着翻着网页,忽然,我在网页上看见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 “最终,与女孩一起北漂的好友张雅帮她料理了后事。” “张雅!”我大声说,“张雅!是这个人!” “**不离十了吧?”小安说,“你觉得呢,是不是?” “这就是张雅的动机,真的是张雅杀人。”我说道。 “张雅?杀人?”小安当然会奇怪,她根本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而我继续翻看网页,下拉之间,我忽然又看见了一个名字。 “据说死者好友张雅当时作为一名北漂青年,也并没有足够的钱,于是向当地富二代吴正锋求助……” “吴正锋……”我皱眉,“这个人是谁?富二代……” “富二代的话,我怎么会认识。”小安瞥了我一眼,说,“不是应该你的朋友比较认识么?” “我的朋友?富二代?”我愣愣的看着小安。 小安打了个哈欠,我还记得当时她满脸无所谓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当时紧张的要抓狂的我很想揍她:“我说,你那个‘朋友’啊!”她伸手画了一个心形。 我立刻想起来那个心形的吊坠。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安指的是Z。 实际上Z跟我算得上是哪门子朋友,我讨厌她还来不及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也没空跟小安解释了,立刻拿起手机来就准备联系Z,电话响了很久Z才接听,声音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跟男人睡觉。 她好几次“等一会儿”,我才听见清晰的说话声,她有些不耐烦的问我怎么了。 而我更加直截了当,问道:“你认识吴正锋么?” “吴正锋?吴公子?干嘛?”她问我,“你想找他借钱啊?” “借钱?”我说道,“我找他借钱干什么?” “如果不是像借高利贷你找他干嘛,谁不知道河北和京城周边这一块,吴公子吃得开,而且特**玩高利贷。”Z淡淡的说。 我心头一震。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线索也算是串联起来了,吴正锋玩儿高利贷,一年前,为了给那个女孩办后事,张雅向他借了钱,那么,张雅是不是也会对他怀恨在心,这说不好——如今张雅是一个危险的杀手,是人是鬼还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肯定会去找吴正锋。 我说道:“别闹了,那个男人现在很危险,我必须找到他。” “他危险管我一毛钱事儿。”Z冷冷说道,“他那种人渣,早死早超生!” 我却厉声说:“你自己想不想死,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说清楚,他到底在哪里!” 第五十章养尸 Z在电话那边嗔怪得说:“激动什么,人家又没说不给你地址,等会儿,我短信给你发过去。”这货的鸭公嗓,虽然也不算太严重,但在我面前撒娇,还是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总之,我发现我对Z这家伙特别排斥,至少那时候是这样。 即使已经到了晚上,我还是想都没想就赶去了吴正锋的住宅。 这人说是富二代,但住的地方也就是普通的单元楼而已,我还以为要进豪宅别墅了。 到了吴正锋家楼下,我猜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我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大半夜的时候闯他的宅子,我也不像秦天展那样能随手变出警官证来。 但是,人命关天,而且吴正锋很可能是整件事的关系人,说不定我还能从他那里了解跟二叔有关的线索,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救这个家伙。 我快步上了楼,来到单元房门前,让我震惊的是,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难道我又来晚了一步…… 我伸手推门,正准备去摸旁边吊灯的开关,猛然间,却发现,客厅中间正立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好像也看见了我,身子一闪,就冲进了里屋,里屋连着阳台,我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直接冲了进去,接着,我看见那个黑影飞速到了阳台上,翻身就跳了下去,而等我追到阳台边的时候,下头已经空无一人。 那家伙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我懊恼的握了握拳,顺手摸亮了一旁桌子上的台灯,房间里顿时闪出了幽微的光,不过这点光明也就只够照射一隅而已。 借着台灯的光,我一步步往外走去,这个时候,我看见客厅中间,有一团东西,只有半人高左右,像是一座肉山似的,远看又像一个大大的蒸坏了的窝窝头,不过,越走越近,我就渐渐看出了个人形,那是个大胖子,一个跪在地上的胖子,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几乎能猜到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当我打开灯的时候,还是感到的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那的确是一个大胖子,但却是一个死胖子。 死胖子死得非常惨,他的半个头就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几乎完全融化掉了,鲜血和脑浆子糊的满肩膀都是,那几乎看不出来的脖子上,也都是黏黏稠稠的东西,可是,诡异的是,这座肉山死后并没有倒下去,而是跪在客厅中间,就像是忏悔似的,我看在眼里,只觉得脚底都一阵阵的冒着寒意。 这个人,难道就是吴正锋,我缓缓走到楼道里,拿出手机,拨通了Z的电话。 Z接电话的时候声音依然有些含含糊糊,还有点不耐烦,问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问她:“吴正锋是个大胖子么?” “胖子?你在说什么?吴正锋他……”就在我跟Z对话的片刻,我的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嘶吼,接着,吴正锋住宅那道虚掩的门背推开了,我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转过身去,却看见,那个只剩下半个脸的胖子一步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身子就向前倾倒,而脑袋里残留的那些东西就向外翻腾出来,我几乎要惨叫起来,大气不敢出,也完全不知道之后Z还说了些什么。 我想逃跑,但腿肚子直转筋儿。 那胖子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我发现,他的身体并不像一般的胖子那样全是下垂抖动的赘肉,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而且还在不断膨大,这个时候我脑中猛地蹦出三个字来——巨人观! 我吓得已经不能动弹了,直到忽然有人拉了我一把,接着,我看见一个人影冲到那“巨人观”面前,伸手把一张符纸贴在那家伙的脑袋上,瞬间,那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耷拉了下去。 接着,我就被扯着跑下了楼道,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嘭”的一声闷响,瞬间,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家伙真的炸了! 我转脸望着把我拉下楼道的男人。 “你……你怎么来了……”看见秦天展,我瞬间安心了许多。 “我不来,你小命就交代了!”秦天展冷冷说,把我扯到楼下的平台上,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过小安才追到这里来。” 我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秦天展一直蹙着眉,最后才问:“你看清楚那个黑影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没看清楚样子,但肯定不是女人。”我说道,“是个男人。” “男人……”秦天展好像也有些疑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推测而已,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楼上死的到底是谁……” “不是吴正锋么?”我说道,其实这个时候我觉得那家伙是一只胀大了的吴正锋。 “不可能。”秦天展却说道,“这不会是吴正锋,这种类型的怨尸,不可能是在一天两天之内炼成的。” “炼尸?”我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我和秦天展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秦天展把我拉到一边,点了支烟,又递给我一支,这才看着我,说,“对,是炼尸,如果不是已经炼化过的尸体,是绝对不可能直立行走的,而且那种爆炸有明显的攻击性,这是非常古老的炼尸之法,看来,是又有人糟蹋老祖宗的玩意儿了。” “会是谁?” “还会是谁。”秦天展说,“你觉得会是谁?” 我似乎明白了秦天展的用意,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小区门口的状况。 没有人进出。 我又有些疑惑,问道:“吴正锋为了什么要去炼尸,而且,按理来说,今晚上张雅不是应该来找他算账么,怎么……” “事情没那么简单。”秦天展说,“可能我俩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正说着,忽然,一辆深色的奥迪从不远处开过来,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又被秦天展拉了一下,转到了围墙下的角落里。 那辆奥迪开入小区之后,秦天展才示意我跟上去。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辆奥迪车停在了吴正锋住所的楼下不远,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朝楼道口走去。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吴正锋! 一个开着奥迪车的男人,却住在这个破旧的老社区单元楼里,我想,除了掩人耳目,我真的已经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我想要跟着那男人过去,却被秦天展拉住。 秦天展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二叔那句“这么大个人了还沉不住气”。 果然,片刻的等待让我看到了更让人惊奇的事情,我看见,那个男人下车不久后,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像是仆从似的跟在那男人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女人的身影有点儿熟悉。 “张雅。”而秦天展,却在这个时候给出了一个确定的名字。 “真是张雅?”我着实不敢相信,“那那个人是吴正锋?他们是一伙的?” “难说。”秦天展依然按着我的肩膀。 那一男一女很快进了楼道,我的心越跳越快,我知道这俩家伙很快就会发现楼上已经爆炸的尸体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等到的,却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忽然,那楼道里传来一声怪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影子从不远处的高楼上坠落而下,“啪”的一声摔在了那辆奥迪车旁边,还挣扎了一会儿,就再也不动了。 第五十二章两个秦天展?! 我相信有很多人看过《咒怨》,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咒怨》里头佐伯伽椰子出场的时候那种“咯咯咯”的喉音,就像是骨头断了骨节摩擦的声音一样,又像是有人用指甲挠非常不光滑的木板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个时候,就是这么一种声音,从我下方的地下室里幽幽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如果不是这地方特别寂静,估计我根本听不见。 但这一点声音足够吓人了,地下室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 可虽然害怕,作为这个时候的守夜人,我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我就必须去地下室看看。 当时的我摸了摸口袋里还剩下的两个小瓶子,随便翻出一把手电筒,就小心翼翼的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走廊上的灯小安好像修过了,但还是特别暗,那种幽幽的昏黄的光甚至比绝对的黑暗更吓人。 地下室的门是关着的,我凑近去的时候,那“咯咯”的声音还没有停止,我确定,声音就来自这扇门后头,想到这里,我连手都开始发抖了。 我干脆把那个小瓶子拿出来握在手里,把盖子也给顶开了,随时准备动手。 对了,那个时候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地下室内部的情况。 隔着门上的玻璃,我发现里面已经变得非一般的暗了,过着六个灯笼顶多还剩下两三个,这也就意味着,秦天展说的某些可怕的玩意儿很可能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着抖把地下室的们打开的,我推开门的一刹那,我真切的感觉到,有一个影子在幽微的灯光下晃动,我确定那肯定是个人影。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从门口看过去,虽然看不清房间里的全部景象,但那个影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天花板上一样,摇摇晃晃。 难道有人在地下室上吊了?! 我越想越害怕,却止不住脚步继续走进去。 可事实是,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摆设,好像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布包,蹲下来,发现布包的拉链还是闭合的,这次甚至连崩都没有崩开,唯一有变化的是灯笼的确已经灭了三盏,剩下的三盏也只是微亮,离熄灭不远了。 确定了这地方没问题,我本来想起身离开,可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我发现一件不寻常的东西落在了布包旁边。那是一撮头发,乌黑的头发,有一半被我不小心挪动了一点点的布包给压住了,我愣了一下,伸手抽出布包下头的头发,那头发很长,绝对是女人的,而且揉在一起,变成了一团,这绝对不会是小安或者何晴留下来的,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女人,又怎么会有头发。 顿时,我觉得整个地下室有些阴冷,不知道哪里来的冷风拂过我的脑门子,让我当时就有些晕眩,这晕眩的片刻,我一晃眼,突然,竟发现自己手里的头发变成了一个长发人头,我正提着那人头,那女人的头颅面部扭曲,却正咯咯对着我发笑。 我“啊”的惨叫一声,赶紧把那一撮头发扔了出去,那戳头发轻飘飘的落地,根本没有什么人头。 我却吓得不轻,赶紧快步后退,紧紧握着手里的小瓶子。 可就在头发落地的片刻,那咯咯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回,我确定了那声音的来源,就是来自于那一撮头发,那一撮头发,此刻居然开始肆无忌惮的“舞蹈”起来,不停的跳跃,像是被风吹拂了,铺展开来,可地下室哪里有什么风啊,这诡异的“舞姿”下头,很快出现了一张若有若无的脸,起初只能看见半截脑门,紧接着,那脸慢慢抬了起来。 地面上,凭空而出一张如纸一般惨白的脸,张嘴对着我,空洞的只有眼白的双目像是在对我诉说,或者控诉什么。 我发着抖,刚要把手里的小瓶子扔出去,却听见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并不是来自于面前那张白脸的,而是来自我的上面,客厅里。 我确定那绝对是Z的尖叫声。 而这声尖叫之后,我面前那张白脸也不见了,又只剩下一撮平铺在地上的头发而已。我想都没想,赶紧反身往客厅里头跑去,我冲到客厅的时候,客厅里的几个人,包括原本无精打采的何晴和那个上年纪的警探都严阵以待了。 因为,小媛站了起来。 那具干尸自己站了起来,而且,就在我跑到客厅的刹那,那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离她的位置最近的小安扑了过去。我来不及思考,当时也没想过恶心还是恐怖,直接冲上去死死拉住了干尸冰凉的手臂,谁知道干尸力气奇大无比,狠狠一甩,我整个人居然飞了出去,幸好只是撞在沙发上。 而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干尸已经死死扼住了小安的咽喉,小安眼看着就要窒息过去,只听见“嘭”的一声,秦剑鸣开了枪,这一枪貌似是击中了干尸的头,速度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我看见干尸的头稍微偏了偏,接着便松开了小安,朝秦剑鸣冲过去,这家伙身体绵软,但速度和力量都十分惊人,也难怪小时候听二叔说“起尸”之类的事情说的那么恐怖了。 秦剑鸣毕竟是刑警,身手矫健不少,向后猛地跳了好几步,跟干尸周旋了起来,我在干尸背后,一时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搞得像是刚才被那干尸呼了脸似的。 “水!水!瓶子!”这个时候,我听见秦剑鸣一边和干尸周旋一边大喊,我开始还估摸着他是不是在念什么“芝麻开门”一类的咒语,但很快我意识到他是在呼唤我。 我看准时机,急忙把手里第二个小瓶子朝干尸扔过去,小瓶子正好砸在干尸肩膀上,破裂而开,顿时,那干尸肩膀上冒出一团黑烟来,那黑烟的样子像极了二叔和我之前处理的婴灵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秦剑鸣再次开枪了,一枪击中了干尸的肩膀,与此同时,一团粉色的火焰四散而开,不一会儿就包绕住了干尸全身,而且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那略带粉色的火焰,真的像是新年燃放的烟火一般四散而开,干尸浑身一阵抽搐,扑倒在地。 这短短不够半分钟时间,把我们所有人都整蒙了,这回,连秦剑鸣也站不住了,扶着墙壁一点点的坐下去,我则是直接倒回到了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妈呀,哪里都是鬼……”我大声说着,说话的时候脸颊依然火辣辣的,一张嘴就扯的生疼。 我话音还在,却又听到一声尖叫,依然是Z的尖叫声,这货虽然是鸭公嗓,当尖叫的分贝却无比的高,穿透力无比的强,我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张口就想开骂。 可我还没骂出口,Z就指着我的脸,说:“脸!他的脸!” 我愣了一下,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这时候,唯有小安走上来,说:“别担心,他没事,他一直这样,剧烈运动后有时候会皮下出血……”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老毛病又犯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让小安给了我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我发现这回我脸上的红斑好像更严重了一些,我不得不扯下衣领来看,那红斑已经延伸到了左胸一侧,虽然不太明显,但看起来着实闹心,而且确实很疼。 “你没事吧?”秦剑鸣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习惯了。” “那你能解释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他收起了枪,一边检视尸体一边问我。 我摸着脸颊,很长时间才觉得不那么疼了,这才说:“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么?” 这回秦剑鸣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说:“你信不信这回都要下去帮我护驾了,地下室里有个东西要处理处理。”反正地下室我是不敢一个人再下去了,怎么着也要拉上秦剑鸣来垫背,那一撮头发绝对没那么简单。 “那……”秦剑鸣想了想,转脸对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说,“何老,上面就交给你了,希望你……” “我没事……”那警官老头声音早都沙哑了,但还是缓缓的说。 于是,秦剑鸣还是顺理成章的被我拉去了地下室,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要滴两滴“神水”,一把火烧了那一撮该死的头发,虽然现在线索都还是混乱的,但我能做的也就是抓到什么先解决什么了,我决定就这么着。但我没想到的是,我来到地下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管那一撮头发,另一样东西,却给我造成了更加可怕的麻烦。 我和秦剑鸣推开地下室的门,我才发现,刚才因为害怕和心急,我撞到了地下室一边的一处堆放的货物,而这个时候,那货物之间,有一样东西滚落在了门边,正好是离我脚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是一块木牌,徽章一样的木牌,而当我看见那木牌上的图案时,我呆住了——獠牙、粗略野蛮的线条,像是瘦长的老虎头,狰狞的五官——那分明就是这几天纠缠着我们的“死亡图腾”!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瞪大眼睛捡起了那块木牌,秦剑鸣也凑了上来,那块木牌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小字有些地方已经磨损,只看得清一半的汉字。 “XXX教X省协会会员刘宏” “刘宏是谁?”秦剑鸣幽幽的问。 我早该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当时却大脑短路的回答了一句:“我……我二叔。” “别动!”我话音还在,一把枪已经顶在了我的太阳**上,“看你还想怎么抵赖!” 第五十二章复仇 那“高人”一直没脱下帽子,而秦天展听对方这么说,居然也没反驳,反而退了几步,躲到了我身侧。 “你不用躲。”那人冷声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但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等着秦天展爆发呢,谁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 我呆愣的看着秦天展。 “高人”接着说:“这个人还没死,不过司阴符已经封住了她的六感,此刻她闭目塞听,亦不能行动,要怎么把她抓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回去之后,不可直接撕去符纸,否则她会六感尽失,成为无用躯壳。你们须抹去她身上的狗血,再以符水灌入她体内,稳住神魂,才能动手揭符,明白么?” “是……”秦天展又回了一句。 “哼,其他的账,以后我再找你算!”高人似乎是看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转身迅速离开。 那高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对面后,我看着秦天展,刚要问点儿啥,他却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但我什么都不想说,懂我的意思不?” 我愕然,这特么算是什么嚣张的解释?,谢谢! “有的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现在,你要活命,就必须信我。”他又说。 这尼玛是在威胁我么。 但我没别的选择,当时还真就只能听他调遣,微微点了点头。 “你去打车,我来处理这货。”秦天展说。 我又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那时候我的心理七上八下的,矛盾的很,可还是只能信任这货。 当天晚上,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张雅给抓回去,秦天展跟司机说这张雅喝醉了,咱们俩送她回家,司机估计以为咱们是在哪儿拣了个喝醉酒的姑娘,要去做点儿什么,对我们一副半嘲讽半鄙夷,又有点羡慕的样子。 我们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多,把张雅拖回秦天展房间之后,秦天展也没闲着,直接把她绕圈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又烧了几张符纸,用符灰在张雅的身边绕了个圈,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他居然开始脱张雅的衣服,说大喊着问他要干啥,他一脸淡定的说要清理张雅身上的狗血。他脱下张雅的衣服之后,我才发现,张雅整个身体上几乎都有淡淡的脉络,不过仔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张婷的那种类似数目年轮的斑纹,反而真的像是一种皮肤病似得,而且张雅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无论是胸部腹部还是别的地方,都白得吓人,而且,她也没有体毛…… 我正震惊于张雅这个怪异的身体,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我还以为又闹鬼了,赶紧转身,才发现小安站在后头,指着我们就说:“你们俩在干嘛!” 我当时就愣了,我知道我这回算是百口莫辩了,却还是上前,说:“咱们在调查,你别误会我们……” 谁知道小安根本啥都没问,直接先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一脚揣在我的“命门”上,我直接弯腰要瘫下去,接着小安骂了句“畜生”,就转身离开了。 我扶着墙,一直缓不过来,背后的秦天展却开始抽搐般的低声笑了起来。 妈的,小安不敢踢秦天展,就拿我开刀,明明研究裸女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在脱张雅衣服的也不是我,而是秦天展! 我捂着“患处”,转过脸来,说:“你特么不是很能装逼么,笑成这样是想干啥?” 秦天展好不容易收敛住了表情,说:“你最好别这么跟我说话,没我的帮忙,这事儿你可差不下去。” 我扶着墙回到床边,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说:“那你说说,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问题很严重,张雅应该是在练一些很古老的邪术,而且是配合着炼尸一起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强大。”秦天展看着张雅的身子,说,“她身上这些脉络,很可能就跟邪术有关系,至于皮肤苍白,这显然是用自己身体来炼尸的结果,挂不得她不但会幻术,而且还住在那种破旧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个高人?”我说。 秦天展皱眉点了点头,对于张雅的情况他显然也震惊的很。 我们俩正纠结着呢,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幽幽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猜了,是吴正锋帮我炼尸的。” 我吓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奈何扯着蛋了,生疼。 秦天展也吓了一跳,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张雅,问:“你醒了?” “呵呵,你们以为司阴符真能封我六感么?错了,它只能让我暂时昏睡,不能行动而已。”张雅冷冷说。 “你道行是很高。”秦天展说,“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也确实难得,不过你终究是落在我们手里了。” “是,这也没办法。”张雅笑着说,“修炼不精,只能认栽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炼尸,”秦天展说,“你这么做值得么?就为了报仇?”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愿意的就是值得的。”张雅冷冷的说,“再说,那几个人难道不该死么,我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次动手杀那么多人,他们就那么可憎?”我也很不解,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雅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秦天展几句话,却还是撬开了她的嘴。 秦天展说:“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你说出来,我们也无权给你定罪,我们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抓不了你。就算我们报警,你说的这些话,大概也做不了证据。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对你动手,也用不着问你那么多,你应该看得出,以我们的本事,要解决你这么一个走尸,很简单,也无需通过法律。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张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请你们先帮我把被子盖上,我不想裸着身子跟你们说。” 我们终于从张雅的嘴里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大部分都与我的推理差不多,只是有几点让我感到有些惊惧。 那家整容医院的所谓高超整容技术,如我所料,正是来自于某种邪术。 那个叫小梦的女孩,也正是被施以了这么一种邪术,最后才死于非命。 据张雅说,他们的真正的整容过程十分诡异,房间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药,也没有任何必要的仪器。人进去之后,先喝一种非常奇怪的汤药,喝完之后,人一般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病人醒来之后,往往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全身麻醉,只知道手术做完了,成功了,却不知道这一切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祸患。 张雅炼尸之后,为了调查小梦的死,再次去过那家医院进行整容手术,由于她体质变得特殊,因此那“汤药”对她并没有起作用,而她装睡蒙混了过去,并且弄清楚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张雅说,她喝完汤药“晕倒”之后,被直接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床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张木质面具,那面具很是狰狞,眼孔附近刀刻的花纹红彤彤的,他们还会从外头拿来一些牲口的鲜血、头颅或内脏,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抹另一种“药水”,那种药水则霸道的很,让整个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接着,“医生”们把那木质面具取下,罩在她的脸上,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手术,价格往往要几万到十来万不等。 她的描述,我基本是相信的,因为那和二叔的行为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二叔不用使人痛苦无比的符水,应该也没有用过那诡异的木质面具,只是整个整容的过程,也并不动手术刀。 “小梦的死,正是来自这邪术的后遗症。”张雅说,“小梦整容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脸就开始肿胀不堪,甚至还流出脓水来,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多惨,她整个脸根本就不成人形!她明明是个漂亮娇小的姑娘,只不过就是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而已,就为了这个,最**美的她最后居然成了那副样子。” 我想我能猜到这个小梦去世时的惨状,因为我看过Z变形的脸。 “所以你就动手杀人?”秦天展冷冷说,“那几个失踪的嫩模、那几名医生,还有李凡,都是你杀的,是么?” “是,那有怎么样,是他们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嘲笑小梦,小梦就不会要去整容。如果不是张婷那畜生介绍,小梦就不会去那家医院,如果不是那些医生,小梦就不会死!”张雅几乎嘶叫起来。 而秦天展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你这套邪术,到底是谁教的,你的这块木牌。”秦天展拿出那带血的木牌图腾,说,“又是谁给的?” 第五十三章隔空诛杀,血色吊坠 秦天展问了这句话之后,张雅居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一句话都不说。 秦天展等了一会儿,表情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而张雅就这么直直的坐着,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觉得一阵阵的发冷。我伸手推了她一下,张雅的身子居然已经僵直了,真的就像是一截木桩似的。 “她!”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天展也伸手过去,轻轻一碰张雅的脸庞,顿时,张雅的皮肤和五官就像是土墙崩塌的一般,瞬间从她身上消融下去,刹那间,我们面前坐着的成了一具没有皮肤的尸体。 “谁!”秦天展大吼一声,朝门口跑去,猛地把门推开。 我也跟了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但是却留下了一溜长长的血迹,我们追着那血迹一直到宾馆外的停车场上,那血迹却戛然而止。 “那个人受伤了吗?”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摇了摇头,说:“洒血是为施术做的铺垫,妈的,到底是谁道行那么高,隔着门也能把张雅杀死。” “你是说刚才有人暗杀了张雅?如果是这样,他干嘛不直接放倒我们?”我问道。 “直接对我们动手我能察觉到。”秦天展说,“而且那种术一定是针对走尸起作用的。” 我浑身一阵阵的发冷,想到刚才有个人站在我们房间门口往地上洒血,我们却什么都没发现,我就觉得恐怖。 “小安……”我忽然想起小安还在楼上,一个激灵,反身又朝楼道冲去,而我敲开小安房门的时候,她还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但看见我的一刻,她忽然瞪大了眼,说:“你怎么了,怎么又这样,没事吧?” 我呆愣了一下,说:“我怎么了?” 小安指了指我的脸颊,说:“你脸怎么了?不至于被打了一巴掌也会变成这样吧?” 我顿时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可能又犯了,但这回我如上次一样,依然没有感觉到疼,我返回自己的房间,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感觉心跳不断加快。这回,我的情况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脸颊、下巴一直延伸到锁骨附近的红色斑纹更加明晰,而且我越来越觉得我这个斑纹跟我爸生前脸颊上的胎记一模一样,看着镜子里这张脸,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我爸那脸缝合都缝合不上的头颅。 我不由得深写了一口气,转过身,秦天展正站在门外,吓得我赶紧退了几步,说:“你小子别吓人行不。” 秦天展却一脸严肃,伸手掰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 说实话,他当时那副样子,让我特不自在,弄得好像要跟我搞基似的。 我昂着头,他看了好半天,说:“你不觉得你下巴上这胎记也像是图腾么?” “啥?你别吓我!”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你会不会也让别人下了邪术。”秦天展皱眉说,“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小时候被火烧过。”我说道,“整容之后,隔一段时间就这样,对生活没什么影响,医生也说只是植皮后的排异现象而已。” “植皮?排异?经历了那么多事,你信么?”秦天展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整容是谁帮你整的?” “医生。”我说,“我只是修补被烧伤的皮肤而已,跟这些明星不一样。” “整容过程中,你是不是也睡着了?”秦天展又说。 “对,全麻……”我点了点头。 秦天展不再说话。 而我心里开始发毛了。 我忽然觉得,我的经历似乎跟那些明星也没什么区别,被推进手术室,全身麻醉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原本没什么事的脸庞,却隔一段时间就出现血色的斑纹。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由得有些不敢直视秦天展的眼睛,但这个时候秦天展却伸手拍了拍我,说:“算了,别纠结这个了,你这脸不疼不痒就成了,说不定还真直视排异现象呢。” 想来,我当时就知道,这货只是在宽我的心而已,我脸上的这些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后来,事实也证明,我脸上的这些斑纹,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实际上,当时的我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张雅的案子。张雅忽然死了,幕后主使、那个无脸人都没有找到,那几个失踪的姑娘也没有出现,吴正锋的死、吴正锋屋子里那个被炼化的大胖子、还有那个逃逸的黑影,一切都还弄不清楚。 另外,Z到底是否安全不能确定,Z、J和整件事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二叔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二叔,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这一切,混乱没有任何头绪,纠缠着我挥之不去。 秦天展安慰了我几句之后,就回房间清扫符灰,又收拾掉了张雅的尸体,那尸体最后基本上碎成了一堆风干的“木屑”,除了颜色还带着一缕缕的鲜红之外,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肉块,其实张雅大概早已经是一具干尸了,她之所以还活着,靠的只是体内被炼化的怨气。 按照我当时的推测,帮助张雅炼尸的人应该就是吴正锋,吴正锋除了放高利贷之外,应该还做了别的勾当,否则房间里就不会出现那个大胖子,只是现在吴正锋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一切也根本查不清楚。 于是,我很茫然的询问秦天展下一步该怎么做,秦天展叹了口气,说:“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去一趟吴正锋小区。” “去那里干嘛?”我问道。 “吴正锋那地方肯定还有蹊跷,指不定街坊邻居还知道些什么。”秦天展说,“他那样的人,不太可能住在那种地方。” 我点了点头,半句话噎在喉咙口,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实际上,我还是像问问“秦天展”到底是不是真的秦天展,总觉得我们现在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但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说白了,我就是觉得这个秦天展似乎也不大靠谱,尤其是经历了张雅这件事之后,越发的这么认为了。 但毕竟他现在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没有他,我这个一点道行都没有的门外汉,就直接被人吊打的命了。 我凌晨五点多才睡下去,那时候已经天亮了,但我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约六点左右,忽然有人敲门,我战战兢兢的开了房门,才发现来的是小安,小安进门之后,样子有点局促不安,先是问我脸上好点儿没有,又问我怎么还不睡,最后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刚才你们是在调查。踹你那一脚,你……你还能承受吧?” 我当时真想喷她一脸的,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淡定,说:“你老人家既然知道我们在干嘛,那就是打定了注意踹我咯?揣兜踹了,咱好兄弟还假惺惺的干啥,你一介女爷们,不至于来我这就为了矫情这个吧。” 小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也在压抑心中的怒火似的,好一会儿,才说:“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我是来提醒你,有件事你注意一下,你和秦天展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房间里有很奇怪的声音。” “啥很奇怪的声音?”我吓得赶紧坐直了身子。 “我也说不清楚,像是猫叫,也像是小孩子的哭声,我也进不了你房间,没机会去看。”小安说,“我可不是吓你,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完,她起身离开,随手关上了门,显然又生我气了,不过当时我可没太在意她生没生气,我满脑子都是房间里的“猫叫”声。 我房间里有啥? 我记得刚入住这宾馆的时候,为防万一,秦天展就在三个房间的角落都滴上了小瓶子里的“药水”,又洒了点儿符灰,按说外人是不大可能入侵的。退一万步,就算那个家伙真的那么厉害,能隔空“戳死”张雅,又能隔空对我们房间做手脚,为啥小安那边没什么事? 难道一切又是针对我来的? 又或者,我这房间里本来就存在着什么东西不成。 我想来想去,最后倒还真想到一样东西。 银吊坠!Z给我的那个银吊坠!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撞在背包的夹层里头。 我赶紧把放在床边柜子下的包拽出来,伸手去摸夹层里的吊坠,手下却一片粘湿。 我不记得我在包里放过什么粘稠的玩意儿啊,我吓得赶紧把那吊坠拿出来。那纯银的吊坠,在抽出来的一刻,竟正在不断的向下滴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我的那个背包下头,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原本的银色变成了一片浓郁的黑红,我甚至都来不及扔掉那吊坠,突然,一声似婴儿般的啼哭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来自HK的求助信 我一个激灵,把那满是鲜血的吊坠扔了出去,吊坠落在墙角,接着,我看见几道黑色的,像触手,又像树木枝桠的东西自那吊坠附近分散而开。 我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我见过,第一次是在Z的房间里,第二次是在小旅馆的镜子中。 这玩意儿是婴灵。 小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实际上,这一次我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那声音太尖锐太诡异了,断断续续的,好像小孩笑得快要窒息了,又好像被捏住脖子女人的惨叫声,而这一切声音的源头,就来自于墙角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而且,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明晰。 我强作镇定,忍着恐惧摸出衣服内兜里的小瓶,准备上前去遏制住那不断蔓延的“黑头发丝”,可是,这回跟之前似乎不大一样,我刚靠近那玩意儿,突然,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尖叫声,那墙角居然出现了一张黑乎乎的孩子的脸。 我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之前就听小安说过婴灵出没时会看见孩子的脸,这回我算是真的见识了,只是那孩子的脸非但不可**,反而恐怖且重口。实际上,那张脸就像是已经半融化了一般,只有大概的轮廓,脸庞、无关都严重塌陷错位,而且整张脸一片黑黝黝的,几乎和下头那一片触手状的东西连成了一体,这玩意儿看在眼里,我相信没有谁不觉得害怕的。нéiУāпGê 那张脸不停的对我翕动嘴唇,一张一合,就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似的,我转身想要喊人,却不知道当时是吓的还是中了邪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口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我又站起来朝门外跑。门居然则呢么都打不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 我回过头,那触须似的玩意儿不断的蔓延开来,眼看着就到了我脚下,我估摸着自己是逃不掉了,心一横,把瓶子摔在地上,又狠狠把中指按在碎裂的瓶子上,碎片很快就割破了我的手指,鲜血和瓶子里那奇怪的药水混在了一起,一下子,我手倒是不疼,脸居然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就像是皮下有啥东西在沸腾翻滚似的。 但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那些触须似的东西也开始向墙角收缩。 我一手捂着脸,盯着那最终回缩到墙角,几乎成了一团黑点的触须,这个时候,我发现墙角的那张脸,像是在不停的挣扎,伴随着野猫似的惨叫声,听着十分渗人。不过,我当然不会动恻隐之心,这玩意儿估计足够害死我了,我没理由去救他,就算他是个小孩,也是个恶鬼。 很快,那小孩的面目也完全扭曲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个画着人脸的气球,被放气之后慢慢的瘪了下去,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吸了进去。 短短一瞬间,所有黑色都消失殆尽,墙角只剩下那一枚银色吊坠,而那枚吊坠下头,留着一滩血迹。 我长长输了口气,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这时候,我身后的门背打开了,秦天展和小安先后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满脸惊恐的宾馆服务员。 “终于打开了,急死我们了。”小安上前来,蹲在我身边,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当时没回答,一时间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那时候,秦天展好像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立刻让服务员出去,反手关上门,直接走到墙角拿起了那串银色吊坠,说:“这玩意儿怎么了?”我这会儿才缓过劲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小安之前说在房间里听见婴儿哭声的事都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一拍手,说:“**丝说的就是你啊。” “啥意思?”我当时就愣了,记得那年**丝这词才流行起来不久,至少我是才刚刚知道不久。 “你没看出来么?那女的在利用你挡灾么?”说着,他又看看四周,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三个小瓶子来,递给我,说:“你可省着用,每次一滴两滴就能搞定的,你非得把瓶子摔了。” 我点了点头。 接着,秦天展拿走那银色吊坠,什么也没说,小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你缓缓吧,休息好了出来一下,还有很严重的事儿跟你说呢。” 小安也不愧是乌鸦嘴,这时候了还报凶。 他们都离开后,我坐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来,拨通了Z的电话,Z刚拿起电话来我就说:“你丫是故意的吧?啊?” 那边很疑惑的说:“什么故意的啊?哎,我在片场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我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几乎大吼着说:“你丫给我的那个吊坠,里头怎么会有婴灵,你会不知道?你丫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 “那里头真的还有……”对面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那里真的还有……”紧接着,对面的声音已经一片嘈杂,我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什么“Z小姐”你怎么了,“Z小姐你挺住”之类的话,我听了一会儿,基本判断,Z好像是在电话那头晕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却有些内疚,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激动的。 不过,我在这边瞎担心也没啥意义,静默了一会儿,我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让小安叫住了,小安让我去了秦天展的房间,秦天展当时正在梳妆台前把玩那串吊坠,吊坠上还是一片血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吊坠的四周隐隐的有些黑气,但仔细看却又没有,总感觉是我眼花了似的。 秦天展那时候转过脸来,看了半晌,说:“你的脸还没好呢?” 我摸了摸脸,的确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这脸问题不小。”秦天展说,“总觉得不是你说的什么排异现象。” 我没说话,说实话我已经不想解释了。 秦天展又说:“这吊坠里头,捆着一个婴灵,这东西之前就一直没消除掉,估计当初你二叔把她给封住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杀灭或者炼化她,出于某种原因,她被暂时封在这里。不过,却总有人想从外部帮她解开这层屏障,把她给放出来。” “这么说有人要害Z?”我问。 “难说,不过线索都已经断了。”秦天展耸了耸肩,“我们的河北之行,我觉得也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张雅一死,咱们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讶异,问:“你不是说要去吴正锋的小区吗?又不去了?” 秦天展摇了摇头,又示意我去跟小安说话,我这才想起刚才小安的话,不由得又问:“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么?” 小安点了点头,说:“两件事,一件事是你们想找的那几个嫩模找到了……” “找到了?”我愕然。 小安点了点头,给我看了一条当地的新闻网的要闻。 那条新闻让我有些震惊,因为那几个女人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因为整容而死。她们确实死了,但却是死在了吴正锋的家里。换言之,死在了吴正锋的第二居所里,警方在吴正锋家查获了一些重要线索,显示吴正锋还有另一个住处,在走访过程中,警方在市郊吴正锋的别墅里发现了刘林秀、林敏芸和王倩玉她们的尸体,当然甚至还不止这些人。 新闻上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虐待致死的,而警方的初步判断,是这些人欠了吴正锋高利贷,而偏偏吴正锋是个变态,所以才会招致祸端。 这显然并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 我不由得又想起吴正锋家里那只有半个脑袋的胖子,不由得脊背一阵冰凉。 我消化那新闻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问小安:“不是还有一件事么?还有啥事?” “还有,我们可能要去另一个地方了。”小安说。 “啥?去哪儿?” “回南方去。”秦天展说。 我很是疑惑,小安却将一则微博新闻和一个信封递到了我手里,而我看完这一切内容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颤。 如果各位还有印象的话,一二年的六七月份,出了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HK有个叫LZR的货,**了很多女明星,还拍了很多视频,这事件直到第二年才算是完全平息,犯罪分子才伏法。但实际上,这事儿从一二年的六月份就已经开始了,而我们当时看到的新闻,正好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 南方沿海某城市一座豪宅里发生了一件命案,凶案现场出现了非常奇怪的图腾,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必须回南方介入这件事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封信的内容。 那是一封求助信,发出求助的就是那个豪宅的主人,自家豪宅里死了人,沿海城市靠近港澳,信鬼神的人多一些,求助一些什么大师神棍也数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个人发出的求助信,求助的,是二叔。 第五十五章小姐在灯里 回想起来,我们的河北之行非常低调,大概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过,虽然有的人就死在我们面前,有的人则在我们面前失踪了,但一切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当时的我,对这个情况其实是一直心存疑虑的,我总觉得,就算警察再无能,有人失踪死亡什么的,总该还是会有所察觉,不过,最后各种各样的琐事让我没空去纠结这些,我们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南方的飞机,在广州白云机场落地后,又转乘几个小时的班车,这才到了那座沿海城市,我按照求助信上的电话联系了那边的人,接电话的人反复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才肯相信我是刘宏的亲戚,答应见面,而见面的地点,既不在他家里,也没在什么私人会所、酒店总统套房里,居然在一家——沙县小吃里。 我当时简直就傻了眼。 难道沙县还真尼玛是D的地下交通站不成,见个富豪也选这鬼地方。 不过当我见到那“富豪”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彻底想错了,那根本就不是啥富豪,那只是富豪家里的一个佣人而已,也难怪会选个沙县小吃了。 那佣人说,这次找我们办事的的确是个富商,富商姓赵,是上个世纪末在沿海炒房发起来的一批人中的一个,死掉的那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他情妇,后来才了解到是他女儿。,谢谢! 她女儿跻身娱乐圈不过三个月,就忽然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而死,而且还用鲜血在自己的脚下画上了那个奇怪的图腾。 我看到了一张图腾的照片,不用说,那图腾与我之前所见一模一样,不用说,这件事确实和我们所调查的一切有关。 那个时候的我们,其实并没有把这件事往之前提到的所谓LZR的**案上扯,那时候虽然已经有一些关于**事件的传闻,但谁都没当真,那时候的大众娱乐圈比较当真的反倒是什么2012世界末日。 而我呢,我一心想弄清楚的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求助于二叔,我从来不知道二叔和沿海城市或者港澳地区的商人有任何联系,而当我问起的时候,那佣人却死都不肯说,直说直接带我们去他家小姐死的地方,让我们“用刘宏大师的方法”做个超度什么的。 由于对方给予的报仇不菲,我们也确实缺钱,我们基本上没啥拒绝的理由,但是在那佣人开车送我们去的路上,秦天展却忽然向那人提出了三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们小姐为了演电影整过容么?” “没有,她只是把这种事情当成一种**好而已,平时得闲才会去想,她在读书啦,很忙的啦,也没那么多空闲去做这些。”佣人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南方风味。 “你们小姐生前交往过圈子里的人吗?比如刘宏大师?” “唔知啊。这些你们做完了事情可以直接问赵老板啦,赵老板应该愿意讲。” “你们小姐认识演艺圈的朋友嘛?香港的大陆的都好?” “这个自然认识啦,赵老板认识的就不少啦。” 问完这三个问题之后,秦天展直接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而那时候的我,其实满脑子都还是吴正锋家里那肥胖会动的尸体,还有站在尸体面前的那个黑影。 我们大概是中午时分到达“凶案现场”的,这里显然是被警方清理过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进那屋子之前,我就感觉四周凉飕飕,要知道,这可是六月份的南方沿海,气温至少三十五摄氏度。 秦天展非要等到十二点再进屋子,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害怕阴气重,借着十二点阳气极盛的时候进去,但谁知道,到了十二点,我感觉四周的风更亮了,甚至我浑身也不住的倒冷汗,坐在那什么赵老板的客厅里,各种不自在,这个时候,秦天展才一拉我,把我拉进了死过人的屋子,进去的瞬间,我只觉得四周都是一阵阵的压抑感。 那房间相当豪华,不过我真心没怎么注意四周的情况,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四周的所有东西都是灰暗一片的,没有生气的,而且,我总能听到“吱呀吱呀”像有东西吊在我头顶不断摇晃的声音。 “怎么样?”秦天展当时问了一句。 我没回答,小安说:“有点渗人。” 秦天展说:“可不是有点儿渗人,这屋子里的怨气,可不比张雅的小啊。”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 “你手这女孩子的爸爸也真够了,女儿死了,请我们来做法驱鬼,自己却根本不出现。”小安又说。 秦天展笑了笑,没说话。 “正中午十二点,怎么这个地方阴气会这么大。”我说。 “你还懂阴气了?”秦天展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就觉得不舒服,凉飕飕的,很压抑。” 秦天展说了句“有进步”,接着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说:“不过有一点你理解错了,正中午十二点并非阳气最盛的时候,反而是一天中最容易见鬼的时候,因为中午十二点阳气已经到了顶峰,过了十二点就盛极而衰了,这个阴阳的交错口,最容易生变异……” 这话说出来,我更加觉得周围不对劲了。 “不是要做法吗?”秦天展却相当淡定,说,“你们俩帮我烧点符灰来意思意思得了。” 我不禁有些郁闷,这货也真行,别人许诺了做好这一单给十万,他丫的直接说少点符灰意思意思得了,可比二叔还更坦坦荡荡,只是我们这么做,不知道会不会真砸了二叔的招牌,我不由得想。 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小一捧符灰,却很快就生了极大的变故。 据秦天展当时的要求,我和小安少了两张通幽符的符灰,然后把符灰洒在了女孩子上吊的地面上,通幽符的唯一作用就是沟通阴阳,还不是谁都能用的了,对一般人来说就是一张废纸,秦天展说,也只有道行比较高的人才能用它跟魂识还没完全去阴间的鬼物交谈上几句。 可我一把符灰撒下去,本来密闭的门窗的房间,不知道哪儿来一阵风,直接给我吹散了,还拍了我一脸,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安却嘲笑我说我手抖,自己撒了一把。 可那符灰就像是排斥地面似的,刚到地面,又自己散开,飞舞了一阵。 “操!这邪门了!”我不由得说,再看秦天展,却满脸紧张,低声说,“不好,怪不得姓赵的要求救,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敢怠慢,当即问秦天展该怎么办,秦天展说:“快,摆香炉子,点香,三支香。” 我赶紧去找那佣人拿了香炉子和香来,点上三支香,小心翼翼的插上,把想路子摆在屋子中间,而就在短短一瞬,那三支香的中间那支,居然莫名其妙的从中间断裂而开,落在地上,化成一堆紫红色的粉末。 “断头香!”这回秦天展好像也有些怕了,说,“该死的,咱真不该进这屋子。” “怎么了?”看他那副样子,我已经有几分害怕了,听他说话,我更是吓得不敢动,我斜眼瞟了瞟小安,小安更是脸色煞白。 “算了,这事儿可能咱管不了,还是撤吧。”秦天展居然打退堂鼓了。 “可是……”我刚要说话,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跌到地上去。 而外头是那个佣人的声音,大声喊着:“几位大师,几位大师,快救救命吧,快!翠芬她疯了,她发疯了!” 我瞪大了眼不敢动,秦天展则抢了一步拉开了房门,一问,才知道外边出了大事了,那个佣人是两夫妻在赵老板的家里做事的,还带着个小孩。 而这个时候发疯的正是那个佣人的老婆翠芬。 我也没搞清楚中间的原委,就被拉去了佣人房附近,我看见,那佣人的老婆靠在墙边,披头散发,痴痴的盯着不远处走廊里一盏闪着黄光的灯,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小姐在灯里头,小姐在灯里头,小姐在流血,小姐在哭,小姐好可怜……” 她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唱一支没什么调子的歌,而且歌子里还尽是颤音,听着让人各种发毛。 “多长时间了?”秦天展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问。 “半个小时前,她说到时见打扫门廊了,就自己出来打扫,我也没在意,谁知道刚才出来喝口水,就发现她一直坐在这儿,无论跟她说什么,她就重复那一句话,你们救救她吧……” 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到了那盏昏黄的灯上,那是一盏老式的壁灯,看着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但是我还是不理解这女人说的话——小姐在灯里? 我慢慢靠近那盏灯,忽然,我看见了一样东西。 那灯的下方,竟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手掌印。 第五十六章凶宅 我顺着那若有若无的手印网上看,发现,沿着那灯的周围,杂乱无章的手印到处都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我不由得仰着头,盯着那串手印继续往前走,那手印一直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延伸,若有若无的,看着很是诡异,最后,那串手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面墙上。 我盯着那面墙发呆了好一阵子,才被几声呼唤给叫回过神来。 “你中邪啦?”这个时候,我看见小安站在我身侧,秦天展他们也在,那佣人扶着他的老婆,倚着一旁的墙壁,她的老婆依然披头散发,而且浑身发着颤,似乎非常恐惧。 “有什么发现么?”秦天展问我。 “有一溜手印,就在这面墙上消失了。”我说道。 秦天展皱了皱眉,上前几步,伸手敲了敲那面墙,接着又看着佣人,问:“这面墙背后是哪儿?” “这……是院子吧。”佣人回答。 秦天展没说什么,转身就走,我想问他句怎么了,但是看他那表情又没好意思问出口,那时候的他闭着嘴,面色铁青,跟二叔遇到危险的时候表情非常像,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不敢向二叔发文的。 秦天展搪塞了那佣人几句,就带着我和小安直接离开了那座房子,我当时越发的觉得奇怪了,不是来这里驱鬼赚钱的么,怎么说走就走。,谢谢! 甚至他都没让那佣人送我们一下。 我们很快就走出了那栋郊区别墅的范围,来到马路上,这地方打车其实不怎么好打,我明显发现小安的脸上也满是疑惑,于是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 “那房子不对。”秦天展说。 “怎么不对了?”我有点疑惑,“就是阴气比较重,是吧?” “不止是这样。”秦天展说,“那么大个房子,就两个佣人。房子的主人一直不出现。还有,刚才你发现的那堵墙,我看过了,和外面的院子至少有十来米的距离,这面墙这么厚,中间的距离去哪儿了?这种事情,佣人却一点都不知道?最重要的,那房子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觉得阴气特别重,好像墙壁、家具、灯具、甚至所有摆设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我想以我多年的驱鬼经验,这地方不可能没有蹊跷。” 话说到这儿,小安也出来放马后炮了,说:“也是啊,那个佣人全程负责见面、接待、甚至连接送的司机也是他,要真是什么大户人家,这也太抠门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说:“晚上再来吧。” 我们也没走远,就在一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下来,入住宾馆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特别问了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做地产的赵老板,那旅馆的老板想了半天,说他认识十几个赵老板,但是确实没有一个做地产生意的,而且这附近是富人别墅区,所谓的老板、董事非常的多,他都不一定记得住。当我失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忽然却幽幽的来了一句:“不过,你们说的不会是赵城吧?” 我立马扭过头来,我记得那封求助信上,好像还真写的是这么个名字。 那老板当时看我的表情怪怪的,嘟囔了一句:“赵城一家子都死了好几年了,你打听他们做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秦天展,这会儿,秦天展倒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样。看起来这回我们是真的撞鬼了,不过鬼怎么可能会发求助信,鬼又怎么可能会开车,还穿过大马路把我们送到这个地方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等到天色段黑,秦天展才带着返回那栋别墅。 夜里的别墅附近格外寂静,而且依然是那种凉飕飕的感觉,而当我们来到别墅门前的时候,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更甚了,因为,我眼前的别墅完全不是白天那个样子了,一眼看上去,那院子里头一片荒凉,到处都对着碎石,也没有杂草,院子里那颗今早上还亭亭如盖的树,这会儿居然一片叶子都没有,只有零落的枯枝,我打着手机手电,伸手摸了一下院子外的铁栅栏,满手都是灰。 “可别乱碰。”秦天展说,“谁知道是什么。” 我们绕着那“鬼楼”转了一圈,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了一处破旧断裂的栅栏,钻了进去,还好,我们三个都比较瘦。 进到院子里之后,我感觉四周更冷了,只能紧跟着秦天展,而小安一直抓着拉着我的手,也没啥避讳的,这会儿,我跟她都怕的要死。 一楼的窗子也破破烂烂,黑容易就翻了进去,我们进去的地方,虽然已经空空荡荡,但我凭借着早上在这里进出的记忆,判断出应该是门廊附近,前头转个弯,就是我看见手印的地方,也就是那佣人的老婆发疯的地方了,而那里正上方二楼再往南边一点点,就是凶案发生的那个卧室。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阵的发冷。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随着他的电筒光芒,我看到的是一地的灰尘,简直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墙面也是斑驳的,这个地方,肯定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可是不对啊,明明前几天的微博上还说到赵城的女儿上吊自杀的事情,就算鬼物能使用幻象迷惑我们,可微博是不会骗人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糊涂。 而这个时候,上午那条走廊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抬眼望去,走廊上啥都没有,只有一盏灯,就是上午那个女疯子说“小姐在里面”的那盏灯,我们走上去,站在那盏灯旁,我不由得想凑近一点看看,却被秦天展按住了肩膀。秦天展伸手轻触那盏灯的灯罩,忽然冷哼一声,说:“哼哼,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人皮。”我看到秦天展嘴角抽了抽。 我吓得退了两步,倒抽一口凉气。 “现在你知道啥叫小姐在灯里了吧?”秦天展说,“有人把另一个人,很可能是个女人,很可能是个身为大小姐的女人,脸皮子割下来罩在了灯罩上,还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家具呢……”秦天展停了停,说,“你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么,我觉得这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我想,这个可能就是原因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的所有器物都是用人……做的?”我汗毛倒立。 “这墙是不是用骨灰粉刷的都不一定。”秦天展说。 靠在墙边的小安立刻直起身子来,拼命的拍自己的肩膀。 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简直就是一座魔窟,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地方?而我正想着,忽然,走廊的另一头,发出几声轻微的撞击声来,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猛然间,我竟发现,小安和秦天展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旁边就是那盏用人皮蒙成的灯。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无助感袭遍了我的全身,我大声呼唤小安和秦天展,但是却只能听见一阵阵回声,我喊累了停下来,那轻微的撞击声却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小皮球撞墙壁的声音一般,只是在这漆黑而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出来这种声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谁!谁在那边!”我举着手机手电问道,那边没人答应,却忽然从走廊的拐角处滚出一个皮球来,轱辘轱辘的就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当时都不敢去捡那个皮球,生怕捡起来变成了血淋淋的人头,我索性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皮球撞到墙上,停在了走廊拐角处。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那黑暗之中,竟伸出一双手来,迅速捡起那皮球,缩回了漆黑的走廊里。 “谁,到底是谁,别特么装神弄鬼的!”我又喊了一句,依然没人答应。 我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了,心一横,打着手机手电向走廊拐角处走去,而我越是靠近那里,那皮球撞击地面和墙壁的声音就越是响亮,砰砰砰的,让我有些分不清那是皮球的声音还是我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我猛地转过走廊,灯光一打,一个人影顿时在我手电的光芒下闪了出来,我吓得退了一步,但当我稳住身子的时候,我看见,那分明是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长发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不清面貌,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皮球,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中间。 “你……”看过恐怖片的应该都能猜到我当时的感受,这分明就是恐怖片的场景,可偏偏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小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在我的灯光打过去的一刻,她动了动身子,忽然转身向走廊的另一侧跑去。 我想起了白天的那一串越过天花板的手印,想起那一面怪异的墙,难道,这女孩要告诉我什么? 第五十六章凶宅 我顺着那若有若无的手印网上看,发现,沿着那灯的周围,杂乱无章的手印到处都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我不由得仰着头,盯着那串手印继续往前走,那手印一直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延伸,若有若无的,看着很是诡异,最后,那串手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面墙上。 我盯着那面墙发呆了好一阵子,才被几声呼唤给叫回过神来。 “你中邪啦?”这个时候,我看见小安站在我身侧,秦天展他们也在,那佣人扶着他的老婆,倚着一旁的墙壁,她的老婆依然披头散发,而且浑身发着颤,似乎非常恐惧。 “有什么发现么?”秦天展问我。 “有一溜手印,就在这面墙上消失了。”我说道。 秦天展皱了皱眉,上前几步,伸手敲了敲那面墙,接着又看着佣人,问:“这面墙背后是哪儿?” “这……是院子吧。”佣人回答。 秦天展没说什么,转身就走,我想问他句怎么了,但是看他那表情又没好意思问出口,那时候的他闭着嘴,面色铁青,跟二叔遇到危险的时候表情非常像,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不敢向二叔发文的。 秦天展搪塞了那佣人几句,就带着我和小安直接离开了那座房子,我当时越发的觉得奇怪了,不是来这里驱鬼赚钱的么,怎么说走就走。 甚至他都没让那佣人送我们一下。 我们很快就走出了那栋郊区别墅的范围,来到马路上,这地方打车其实不怎么好打,我明显发现小安的脸上也满是疑惑,于是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 “那房子不对。”秦天展说。 “怎么不对了?”我有点疑惑,“就是阴气比较重,是吧?” “不止是这样。”秦天展说,“那么大个房子,就两个佣人。房子的主人一直不出现。还有,刚才你发现的那堵墙,我看过了,和外面的院子至少有十来米的距离,这面墙这么厚,中间的距离去哪儿了?这种事情,佣人却一点都不知道?最重要的,那房子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觉得阴气特别重,好像墙壁、家具、灯具、甚至所有摆设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我想以我多年的驱鬼经验,这地方不可能没有蹊跷。” 话说到这儿,小安也出来放马后炮了,说:“也是啊,那个佣人全程负责见面、接待、甚至连接送的司机也是他,要真是什么大户人家,这也太抠门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说:“晚上再来吧。” 我们也没走远,就在一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下来,入住宾馆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特别问了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做地产的赵老板,那旅馆的老板想了半天,说他认识十几个赵老板,但是确实没有一个做地产生意的,而且这附近是富人别墅区,所谓的老板、董事非常的多,他都不一定记得住。当我失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忽然却幽幽的来了一句:“不过,你们说的不会是赵城吧?” 我立马扭过头来,我记得那封求助信上,好像还真写的是这么个名字。 那老板当时看我的表情怪怪的,嘟囔了一句:“赵城一家子都死了好几年了,你打听他们做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秦天展,这会儿,秦天展倒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样。看起来这回我们是真的撞鬼了,不过鬼怎么可能会发求助信,鬼又怎么可能会开车,还穿过大马路把我们送到这个地方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等到天色段黑,秦天展才带着返回那栋别墅。 夜里的别墅附近格外寂静,而且依然是那种凉飕飕的感觉,而当我们来到别墅门前的时候,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更甚了,因为,我眼前的别墅完全不是白天那个样子了,一眼看上去,那院子里头一片荒凉,到处都对着碎石,也没有杂草,院子里那颗今早上还亭亭如盖的树,这会儿居然一片叶子都没有,只有零落的枯枝,我打着手机手电,伸手摸了一下院子外的铁栅栏,满手都是灰。 “可别乱碰。”秦天展说,“谁知道是什么。” 我们绕着那“鬼楼”转了一圈,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了一处破旧断裂的栅栏,钻了进去,还好,我们三个都比较瘦。 进到院子里之后,我感觉四周更冷了,只能紧跟着秦天展,而小安一直抓着拉着我的手,也没啥避讳的,这会儿,我跟她都怕的要死。 一楼的窗子也破破烂烂,黑容易就翻了进去,我们进去的地方,虽然已经空空荡荡,但我凭借着早上在这里进出的记忆,判断出应该是门廊附近,前头转个弯,就是我看见手印的地方,也就是那佣人的老婆发疯的地方了,而那里正上方二楼再往南边一点点,就是凶案发生的那个卧室。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阵的发冷。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随着他的电筒光芒,我看到的是一地的灰尘,简直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墙面也是斑驳的,这个地方,肯定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可是不对啊,明明前几天的微博上还说到赵城的女儿上吊自杀的事情,就算鬼物能使用幻象迷惑我们,可微博是不会骗人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糊涂。 而这个时候,上午那条走廊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抬眼望去,走廊上啥都没有,只有一盏灯,就是上午那个女疯子说“小姐在里面”的那盏灯,我们走上去,站在那盏灯旁,我不由得想凑近一点看看,却被秦天展按住了肩膀。秦天展伸手轻触那盏灯的灯罩,忽然冷哼一声,说:“哼哼,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人皮。”我看到秦天展嘴角抽了抽。 我吓得退了两步,倒抽一口凉气。 “现在你知道啥叫小姐在灯里了吧?”秦天展说,“有人把另一个人,很可能是个女人,很可能是个身为大小姐的女人,脸皮子割下来罩在了灯罩上,还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家具呢……”秦天展停了停,说,“你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么,我觉得这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我想,这个可能就是原因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的所有器物都是用人……做的?”我汗毛倒立。 “这墙是不是用骨灰粉刷的都不一定。”秦天展说。 靠在墙边的小安立刻直起身子来,拼命的拍自己的肩膀。 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简直就是一座魔窟,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地方?而我正想着,忽然,走廊的另一头,发出几声轻微的撞击声来,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猛然间,我竟发现,小安和秦天展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旁边就是那盏用人皮蒙成的灯。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无助感袭遍了我的全身,我大声呼唤小安和秦天展,但是却只能听见一阵阵回声,我喊累了停下来,那轻微的撞击声却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小皮球撞墙壁的声音一般,只是在这漆黑而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出来这种声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谁!谁在那边!”我举着手机手电问道,那边没人答应,却忽然从走廊的拐角处滚出一个皮球来,轱辘轱辘的就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当时都不敢去捡那个皮球,生怕捡起来变成了血淋淋的人头,我索性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皮球撞到墙上,停在了走廊拐角处。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那黑暗之中,竟伸出一双手来,迅速捡起那皮球,缩回了漆黑的走廊里。 “谁,到底是谁,别特么装神弄鬼的!”我又喊了一句,依然没人答应。 我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了,心一横,打着手机手电向走廊拐角处走去,而我越是靠近那里,那皮球撞击地面和墙壁的声音就越是响亮,砰砰砰的,让我有些分不清那是皮球的声音还是我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我猛地转过走廊,灯光一打,一个人影顿时在我手电的光芒下闪了出来,我吓得退了一步,但当我稳住身子的时候,我看见,那分明是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长发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不清面貌,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皮球,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中间。 “你……”看过恐怖片的应该都能猜到我当时的感受,这分明就是恐怖片的场景,可偏偏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小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在我的灯光打过去的一刻,她动了动身子,忽然转身向走廊的另一侧跑去。 我想起了白天的那一串越过天花板的手印,想起那一面怪异的墙,难道,这女孩要告诉我什么? 第五十七章我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不由得紧跟上了那个小女孩,一步一个趔趄的,不一会儿就冲到了今天上午发现的那面墙前头,那小女孩的身影就消失在那面墙之中,我看的出来,不是渐渐淡去,而是忽然就这么消失了,简直就像是钻进了那面墙里头似的。 这墙里头有蹊跷,秦天展也说了,这个墙离院子的距离太长了,中间那些“消失的距离”很可能有问题,这个墙里头很可能有密室。 那小女孩一定是在提示着我去发现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不由得甩了甩脑袋,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一团柔软的东西,随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稳了,只听见左手边一阵阵的窃笑,右边则是一双怒目狠狠瞪着我。 我算是看清楚谁打我了,不由得哀嚎一声:“我操,小安,你失心疯了?” “到底谁特么疯了,你乱摸什么?!”小安厉声说。 “别闹了。”另一边的秦天展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刚才他被脏东西离魂了,失神可以理解。” “什么?脏东西?勾魂?”我当时满腹疑惑。 秦天展说:“是,你刚才忽然翻白眼,跌坐在这里,我猜应该是被离魂了,还好你八字比较硬,否则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他顿了顿,又说,“你快说,你看见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努力回忆刚才模模糊糊看到的一切——小女孩、皮球、那面墙。 当时,听了我的叙述之后,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按说,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应该算是囚魂。” “啥?囚魂?”我有些疑惑。 秦天展解释说:“这是我们圈子里的说法,生魂、阴魂、恶魂、荒魂、囚魂五类,囚魂指由于某种原因,或是心念未了,或是术法禁锢等导致不能逃出某片区域的魂魄,如果没猜错的话,小女孩的尸体,应该还在这个宅子里头。” “我知道,就像日漫里的地缚灵一样。”小安说道。 我又看了看那盏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小女孩,该不会是已经被…… 当然,这个时候想太多也没什么意义,我们三个,立刻绕过走廊,又来到了那面墙之前,这面墙如今的样子,已经是完全开裂了,斑斑驳驳的,甚至能够看到墙体里头的红砖,还有一层层的水泥,有几块砖头都已经松动了,秦天展在那面墙前头踱步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他要施法还是什么的,谁知道他突然大吼一声,一脚超那面墙踹了过去,那斑驳的墙立刻摇摇欲坠,接着又来了第二脚,第三脚,一面踹还一面喊:“操,姓刘的,你赶紧帮忙,发什么愣!” 我被这股**的虎劲儿给震慑了,只能冲上去跟着一起踹,踹了半天,轰的一声,那墙居然真让我们给踹开了。 我们三个迅速冲进了踹开的墙洞之中,那地方居然有个向下的楼梯,黑黝黝的,不知道底下有什么。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我们俩跟着下去,没走几步,秦天展忽然停住脚步,向下指了指,我打眼一看,居然发现那下头闪着幽微的灯光。这里居然有个地下室,而且地下室里似乎有人。 秦天展更加小心了,我也丝毫不敢造次,一点点的往下挪,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下头竟传来了人声:“你们不用小心翼翼的,我知道你们来了。” 我几乎被吓愣了,但秦天展却搭上了腔,说:“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先下来看看吧。”下头的人说道。 我是不想下去了,但秦天展依旧在往下走,我很是无奈。 很快我们到了地下室底层,这底层的一切,说实话,已经足够我做几个晚上的噩梦了。地下室底层的左右各有几盏壁灯,如果说楼上走廊里的壁灯还看不出是人皮制作的话,那这几盏壁灯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是人皮蒙的,上头甚至还带着人体一些器官的轮廓,还有道道血丝。壁灯的下头是沙发和椅子,那些东西,分明都是由白森森的骨骼构筑而成,椅背上似乎还别出心裁的镶上了几颗人的眼球。中间的桌子是木质的还是人骨所造的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那外头也蒙了一层宽大的人皮,而桌子上,放着被掏空了的头颅,头颅中栽种的玫瑰娇艳欲滴。 我是到了什么地方了,特么这是西方的地狱么?还是阴朝地府? “这些都是你做的?”秦天展问道。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一堆人体器官、骨骼构成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人站了起来,那人分明就是早上来接我们的佣人,那人耸了耸肩,说:“你觉得会是我么?”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秦天展又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目的?”那人又说。 “你是人是鬼……”这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吓傻逼了,问出了一个脑残问题。 而对方的回答更让人无语:“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这货在拖延时间。”秦天展忽然说着,手里已经抽出一张黄纸来,估摸着是要直接画符收人了,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嘭”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开来,一个人影从楼梯上迅速的窜了下来,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张黄纸直接拍在了我的胸前,与此同时,我看见那人影一闪,一张黄纸拍在了小安的胸前——接着又是秦天展。 短短一瞬间,我居然不能动了,我看了一眼秦天展以示求救,但秦天展居然满面惊讶,说了一句:“我操,怎么可能?!” 看来他也不能动了! 我懊丧的回过头来,这时候,我才看清那个往我们胸口拍黄纸的家伙,那人就站在楼道口,冷冷盯着我们,是个中年人,矮个子,微胖,地中海谢顶,还蓄着八字胡,说实话,就那副长相,现在让我来回想都记忆犹新,那家伙的样子就像是古代的奸商,但是偏偏居然穿了一身的道袍,还拿着个拂尘,装模作样的,尼玛这特么是在演电视剧呢?林正英都死了好多年了! “你谁啊!”我不由得大吼一声。 “贫道……” “频你大爷道,你当真演电视呢!你啥玩意儿!”每次危急关头都能激起我那阵虎劲儿来。 “哼。”那人吹胡子瞪眼,操着一口根本听不太明白的方言普通话,说,“你们三个是生魂,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作祟,赶紧说!” “生魂?!”这次连秦天展都疑惑了。 刚刚秦天展才提过生魂,怎么咱们三个就变成生魂了,我们仨明明是人啊! “怎么,你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魂了?”那秃头道士说。 “怎么可能!离魂之中再次离魂,怎么可能做的到!”秦天展也越来越不淡定了,大声说。 “你们如果不是已经成了魂魄,怎么可能中我的司阴符?”那秃头又说。 看来这货也是秦天展所说的“圈子里”的人,只是这一切太蹊跷了,我脑子算是完全被搞乱了,甚至已经开始害怕去思考这一切了。 而这时候,秦天展也不说话了,那秃头道士反而忽然一扫拂尘,说:“这下事情复杂了,不行,先送你们回去……”他话音犹在,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跌进了深渊中似的。 但不过片刻,我就觉得自己睡在了一片柔软的地方,再次睁眼,我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与此同时,我几乎蹦跶着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我居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头,旁边站着几名医生护士,一个个都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 “小兄弟,你没事吧?”一名护士试探着看着我。 “我操,我怎么能没事,我特么都成生魂了,我……”我脑子里还是一片糊涂的,一不小心就说了一大车子话,但我很快就发现对面的那几位表情越来越怪异,我这才发现,他们大概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于是我赶紧收敛住,说:“不……不是,我开玩笑的,我没事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 接下来,我磨了好半天,才让他们确定我已经没事了,而且并不是神经病。 同时,我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病床上。 我们三个,居然在宾馆外的空地上晕倒了,是宾馆老板发现送我们到医院来的,要说着宾馆老板也是心大,三个人同时晕倒,又找不出一点原因来,这么蹊跷的事情,他居然没有报警。 而我从到医院住下,到现在转醒过来,也不过就是一两个小时左右。 由于听说小安他们已经比我先醒来,我二话没说,赶紧出了病房去见他们,当我见到小安和秦天展的时候,他们正在说着什么,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一问,才知道,一切又是因为一则微博新闻。 本市市郊某别墅又发生了一起凶案,别墅的女主人在浴缸中莫名其妙的被活活溺死——或许大家能猜到,诡异蹊跷的是,这凶案发生的地址,正是我们今天去过的那栋别墅…… 第五十八章怪事 当时,别说小安了,即便是秦天展,表情都非常困惑。 而越到这个时候,我反而越是冷静了下来,说:“我估摸着,鬼神的事情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如先从简单的入手,刚才这一晃我好像晃明白了一件事。微博上头没公布豪宅主人的名字,我们不能确定豪宅的主人也姓赵,所以那封信,谁知道是什么人寄出来的,我们连那个佣人的名字都没问过!” 秦天展也点了点头,说:“看样子,咱们还是得回那地方看看……不过,我现在还是弄不明白一件事。” 我知道秦天展说的是关于我们几个“离魂”的事情,我也感觉的的出来,那个时候,我们三个根本完全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们正在医院病房里纠结着,忽然却听见有人叩响了我身后的病房门,我还以为是医生来询问情况,回过头,却看见走进来的是那个秃头道士。 顿时房间里气氛就变了,秦天展翻身从床上跨下来,瞬间手里已经捏了张画好的咒符。 “梅山教雷公符。”那秃头道士继续操着他的方言,说,“小伙子也是道门中人哇?” “我挖你大爷!”我低声骂了一句,我对这货的普通话有种说不出的排斥。нéiУāпGê 但这个时候我侧脸看了一眼秦天展,却发现他表情很严肃,或者所很紧张,捏着符纸的手僵着,好像随时要动手杀人似的。 而那个秃头道士倒是淡定的很,说:“贫道也献个丑……”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黄纸,右手在上头轻轻比划了几下,顿时,那符纸上现出貌似比秦天展手中的符咒更复杂的“文字”来。 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眉头一拧,手居然垂了下去,那符纸也飘落在地上。 “行,我不是你对手。”秦天展居然认输了。 反正我是没看懂咋回事,估计就是应了那句老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两人还没正式交上手呢,就分出胜负了。 “嘿嘿,小伙子承让了哇,我这点子本事我是晓得地……你年轻力壮,真的打起来,我不见得打得赢哇!哈哈!”那秃头道士继续跟那废话,那一口的城乡结合部味道让我越听越不自在。 可秦天展显然不是一般的重视这个人,冷冷问他:“你到底是谁?” “贫道伍河生,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那倒是双手合十,接着又拱了拱手。 “你丫到底是和尚是道士?”我更加糊涂了。 “和尚道士都一样,渡人渡己无二般。”那个秃头货居然来了句鬼话,接着才开始说正事,“其实我来,是想了解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们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当时你们已经离魂了,自己却还不自知,这点让我感觉很奇怪。” 我还没开口,秦天展就乖乖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交代了出来,虽然没说关于二叔和求助信的事情,但是他这么乖到还真的是第一次。 “看起来,这个屋没那么简单咧,嘿嘿。”秃头货猥琐的一笑,说,“看你们也关心这个东西,要不然今晚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你们也多多少少懂一点子道术,这样子,互相也有个照应,有个帮助不是?” “我们凭什么信你。”秦天展虽然被打败了,但人毕竟还是比较谨慎的。 “呵呵,你不用信我撒,你只要信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那人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临出门又提醒了一句,“下午六点,我在别墅屋外头等,放心来,这回肯定不会让你们离魂的。” 那人走后,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秦天展那人是真这么牛逼,还是秦天展有什么计划,秦天展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看,只说了句“咱们还是听他的好”。 我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回秦天展是真的认怂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完全认怂。 晚上我们让小安留在医院呆着,她却执意要跟我们一起,还说啥自己的血多少还有驱鬼的功效,而且她比我更容易看见鬼魂,一定要跟过去。 我们无奈,只能带上了这个拖油瓶,六点准时跟那个秃头货见了面。 秃头货带我们再次来到了那栋别墅前头,当时我就呆住了,这别墅的样子似乎又变回了我们第一次来的景象,完全没有破旧衰败的样子,而秃头货还刻意问了我们一句我们上一次来看到的是什么,从秦天展那儿得到答案之后,我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复杂,随后就完全沉默了,带我们进了别墅大厅。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感到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客厅里坐着两男一女,那女的已经上了些年纪了,两个男的,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还穿着西装,貌似有些身份。另外一个比较瘦小,是个颧骨很高、头发稀少、鹰钩鼻的猥琐佬,看我们进来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过他一直站在上年纪女人的身后,看着像是佣人。那上年纪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已经痴痴呆呆了,口里念念有词,看着这阵势,我心里就在打鼓了。 秃头货一上前去,那个西装男就走了过来,低头很沉痛的样子,说:“伍大师,抱歉,是我昨天轻慢了你,没想到报应来这么快。我现在老婆女儿都没了,你可千万要救救我,还有我妈……” “你要愿意听我的,都好说。”秃头货说,“还有,今天我带了几个帮手来,一会儿我们要一起在之类做法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晓得了不?” “我懂……”那人看样子很听话。 “我这几个帮手跟你讲什么,问了你什么,你也都要实打实的讲,可晓得?”秃头货又说。 那人继续点头。 这句话,算是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我们坐下来之后,我就有点忍不住了,斜眼望着一边的走廊,那条走廊上亮着幽微的黄灯,就是那盏灯——我心里暗忖着。 于是我开口说:“先把你们这两天遇到的不寻常的状况都说说吧。” 那西装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而说出来的不寻常状况,却让我越听越糊涂,他告诉我们说,他女儿去世之前,家里其实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他女儿早出晚归的,似乎工作很忙,晚上还经常晕晕乎乎喝得烂醉,让他很恼火,但也没办法。因为他女儿是想混娱乐圈的,而且想去HK那边混,所以应酬也多。后来莫名其妙的就自杀身亡了。 他女儿死去之后,他的老婆受不了打击昏厥了过去,当天就送医院了,他在医院照顾老婆,而让管家林叔,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儿猥琐的鹰钩鼻男人看家照顾母亲,并且寻摸着请个道士作法,这才找上了秃头老伍河生。 我懵了,问:“这么说昨天早上你家里只有佣人和你母亲在嘛?” “嗯,应该是。”那人看了一眼鹰钩鼻林叔。 林叔抬起头看着我们,嘶哑着嗓音,说:“何老板不愿意请长期佣人,长期的就我一个,其他的都是钟点工和保洁员,昨天早上只有我和林老板的母亲在这儿……是吧,孙阿姨……” 最后那几个字是跟那看起来痴痴呆呆的老太太说的,那老太太应该是受打击过度了,但是还有些意识,点了点头,说:“是,是……” 我非常确定,昨天上午我进过这房间,而且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身材比较壮的所谓赵城的佣人,我们的一切诡异经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只有他们俩在家了?昨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我们都在这房子里,却互相根本见不到?就算昨晚上我们离魂了,可白天我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我看了看秦天展,我想当时的我肯定满脸都是疑惑和恐惧。 秦天展接过话头,问:“既然一开始没有任何预兆,那诡异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请伍大师过来做法事的?” “就是昨天上午。”那老太太忽然颤颤巍巍的说,“外面有声音,乐乐房间有声音,到处都有声音,我走不动,我听得到,我知道还要出事的……” 那个何老板也接着说:“是,昨天上午的一些怪声和黑影把老太太吓着我,我考虑到我老婆还要回来住,所以干脆先请个大师过来看看,谁知道大师还没来,昨天晚上怪事更多了……” “什么怪事?”秦天展当时瞪大了眼。 “昨晚上伍大师来之前,房间里总是响起莫名其妙的脚步声来,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走廊、楼道、到处都是,走廊那边仓库门墙还莫名其妙的裂了一条缝,墙壁上,地上,也到处都出现莫名其妙的脚印。伍大师一来,就说这屋子里有东西在走动,立刻跟林叔一起进了仓库里做法。也怪我……”那男人开始懊悔了,“我就没想认认真真的做着法事,就像求个心安,根本没听伍大师的,夜里要用鸡血混合黑狗血在房子每个角落泼一遍,也没喝那个符水……都怪我……” 我没心情听他懊悔,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由得站起来来到走廊那盏灯的前头,没人阻止我,我就站在那盏灯前死死盯着幽微的黄光。 想着那句“小姐在灯里”。 忽然,我听见一声“哒哒”的轻微碰撞声,与此同时,一侧走廊的尽头,竟又滚出来了一只皮球!和昨天的皮球一模一样! 第五十九章人皮别墅 我走上前去,颤抖着伸手捡起那个皮球,转过脸一看,灯光昏黄的走廊里头,居然又站着一个小女孩,和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感到有人跟了上来,扭过头,伍河生已经来到我身边,伍河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走廊另一侧,说:“你能看得见她?” “看得见……”我战战兢兢的说。 “你们看得见什么,别吓我们。”这时候,那个何老板也跟了上来。看起来,他眼里是根本看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而我眼前按个女孩子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我确定她没有转身逃开,但是她的映像确实模糊了很多,就像是快要跟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似的。 “那个小女孩是谁……”小安不知道啥时候也到了我身后,忽然说。 我摇了摇头,想要走上去,肩膀却被秃头老按住,秃头老低声说:“别乱来,这房子里这样的朋友可不少。”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这房子里是不是真的闹鬼?”那男人战战兢兢的问。 “闹鬼不假,而且那些朋友很早就住进来了,比你们都早,只是原本阴阳殊途,现在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全都跑了出来,而且,你这房子的风水局也被人破了,问题不小哟。”秃头货说道。 接下来,毫无悬念的就是那何老板一直在求那个秃头货救命,而秃头货故作高深的安慰他。我没心情管这些,只是发现面前走廊里那个小女孩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皮球,发现那个球也比刚才看到的要旧一些,于是开口问道:“这球是一直放在这里吗?” “这皮球是仓库里的东西,怎么滚出来了。”那佣人林叔挠了挠头,说。 我退了几步,来到走廊的那盏黄灯前,说,“这灯一定没换过。” “没有,成套的别墅,要拆卸壁灯、粉刷墙壁太麻烦了。”那佣人说。 “那你想过这灯是用什么做的么?”我伸手摸了摸灯罩,立马缩回手来,的确,还是那个手感,这灯罩是人皮蒙的无疑。 我这话一出来,何老板家那几位都有点茫然,而秃头货的表情变得非常警觉,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那盏灯,长长出了口气,说:“人皮做的。” 何老板被吓得够呛,一下子直接“啥啥啥”的喊个不停,还摇摇摆摆的就要倒下去,刚被推过来的老奶奶是直接在一边翻了白眼,一时间林叔照顾都照顾不过来,小安也不得不去帮忙扶着那老奶奶。我们这边,秃头货当即对我说:“赶紧去检查一下这房间里所有的老式家具,看看是不是都这样,要都这样就真大件事了……” 我立即把一层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别墅的二层我不敢去,怕再出什么乱子。检查下来,所有的壁灯,顶灯,几乎都是由人皮蒙成的,谁都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人皮。我又想起来那个地下室,还有地下室里人体器官、骨头组成的一件件家具。但那时候的我没机会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回到客厅中间后,确定了情况的秃头货说道:“看来我想错了,这别墅并非风水局出了问题,而是本生就是一个大局,但并不是风水局,而是杀局。” “杀局?” “这里的家具都用尸油浸渍,辅以符水涂抹,用来充当家具材料,如果我冇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种老早年的术法。”秃头货就像操着他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是傩术。”就在这时候,秦天展忽然开口了,“这是传统傩术中的凶术之一……” “什么傩术?”我完全疑惑了。 秦天展说:“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你二叔所用的术法,就是传统傩术。”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梅山派的后生也懂传统傩术,不简单哦,傩术早就失传啦,现在传下来的就只有傩戏和傩舞了,都是用来表演的了……”秃头货说。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由得问道。 秦天展说:“这意味着这个局我们破不了,即使是我,也只知道这是传统傩术中的一种,但根本搞不清是哪一种。传统傩术包含数千大小术法,南北十七门凶术,有很多因为太过诡异残忍,一般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屑使用,所以早就失传了。这种用人皮和尸油设的杀局,很可能就是失传傩术中的一种。” 我其实还想问关于二叔的事情,但是碍于秃头还在这儿呆着,所以只能强忍住起伏的心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而这个时候秃头货却说:“也不见得解决不了,破不了这个局,强行把那些脏东西拆掉就好了,但我们必须先找到事情的源头,要不然讲什么都是空的。”他顿了顿,对我说,“小伙子,去把那个小女娃叫过来,我们先走,到时候回来再讲。” “去哪儿?” “总之想个理由先走。”秃头货说。 我不敢怠慢,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那边依旧在安抚老人家的小安面前,说:“伍大师说咱们得先离开一会儿。” 我这话一出来,被吓得够呛的何老板立马就不乐意了,反复说什么我们不能就这么不管了之类的,但秃头货却严肃地说:“我不是讲过吗?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听我们的,我们走了也没有讲就不回来了,现在我们确定你们是安全的,要离开一刻子,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之后的何老板也老实了一下,耷拉着脑袋跟斗败的攻击似的坐在沙发上,他老妈就坐在他身旁的轮椅上,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 何老板挥手让林叔送我们走,秃头也没有拒绝。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别墅,出别墅的路上,秃头问林叔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林叔说他是本地人,在这附近有房子住,但是是个老单身汉,有大屋子就不想回小窝棚,所以就一直住在何老板家里当管家,但这次事情后肯定是要搬走了,这房子实在太可怕了。 秃头货一直不动声色,微笑点头,等我们走到外头大马路上,林叔反身回去,他才忽然低声对我们说:“这个林叔有点子问题。” “跟着他。”我不由得说,其实我也早就觉得这个鹰钩鼻的家伙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感了。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秦天展却说,“晚一点儿,我们返回别墅去,找机会混进去看看。” 没人说话,我们就在路边上的灌木附近一直等到半夜,秦天展抽掉了一整包烟,小安远远的躲在一边,看起来是闻不惯烟味,我把秦天展对我说的话告诉她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后来我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她才忽然开口说:“刘洋,咱会不会死啊。” “说什么呢?”我愣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她。 小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做什么都很危险,没想到开个旅馆做个工艺品都能惹上那么多事。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什么鬼魂、术法、风水局,以前我都不关注的,可现在呢,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哎,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快也会死啊,二叔那么厉害的人都……” “二叔没死!”小安说的语无伦次,但我知道她的意思,本想安慰她几句,可她忽然说到二叔,我却不淡定了。那个时候,二叔简直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二叔已经死了。 “好吧。”小安也不多说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恶劣,又说:“你别多想,谁都不会死,不是说了么,我八字硬,死不了,你跟着我,你也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死。” “这可你说的。”小安瞟了我一眼。 “我说的就我说的……”我刚想继续说几句,这时候却忽然被秦天展捂住了嘴,与此同时,我看见,不远处通向别墅的那条岔路口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长得挺强壮,就是弓着背,我远远看上去,忽然觉得这身影有点熟悉。 那人在路中间摆了一个碗,里头似乎装了些什么,接着把三支香插在碗的中央,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一个激灵,这不就是昨天接待我们的那个佣人么?不就是在地下室里头,和一堆人骨、皮肉脏器在一起的那个佣人么?他怎么会忽然出现,他在这里干什么?! “妈的,我早该发现的,南粤傩教的出魂香……”秦天展忽然低吼了一句。 一旁的秃头也开口,说:“这大概就是你们昨天离魂的原因了……” 说完之后,我就被他们没头没脑的拉出了灌木丛,往别墅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第六十章小安失踪了 我、小安和那个秃头货朝别墅的方向走去,秦天展则将一滴小瓶子里的“药水”滴在了那三支香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三支香同时从中间断裂落地,饭碗里的灰也立刻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微风给吹散了。这时候,秦天展才安心的跟上了我们。 “昨天晚上所谓的诡异事件,实际上都是我们几个造成的,是吧?”我低声询问那个秃头货,“我们因为被人离魂了,所以看到可能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废弃的别墅。而又由于阴阳相隔,所以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身影,只能听见我们行动的脚步声,而我们也看不见他们的样子。那什么墙壁上出一条缝来,也是秦天展破门进入地下仓库造成的,对吧?” “对,人的生魂对阳世影响比较小,但是多少会有些影响,那屋子阴气重,又布下杀局,因此阴阳之间终有些交集,我们这回是着了道了。”秃头的伍大师没回答,秦天展先说道。 “那那个壮佣人,那家伙,也是鬼吗?”小安问道。 “如果他不是鬼,那他一定懂傩术,而且是传统古典傩术,这是最可怕的一点。”秦天展皱着眉。 这短短一段路上,伍大师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别墅院门前,电子门如果随意触碰会有报警系统,因此我们也没敢轻举妄动,只能绕到别墅斜侧面,那地方有一颗挺高的樟树,与院子里那颗亭亭如盖的大树枝叶交通,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由我和秦天展爬树翻到院子里想办法开门,小安和伍大师再从外头进来。 我小时候在农村呆过,好歹也是个爬树偷桃下河摸鱼抓泥鳅吊田鸡啥都敢来的主儿,跟着秦天展蹭蹭几下就爬到了大树高处。 樟树的味道很难闻,我们费了点儿力气才翻到院子里头,原本想直接下去开门的,可是,我们却发现,那颗大树,我们所处的位置,居然刚好能看见佣人房的情况。 而且,那个鹰钩鼻的林叔,居然正好在房间里头。 我们隐藏在大树树冠里头,望过去,只见林叔坐在窗子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他的桌上,居然放着一块小小的木牌——图腾!徽章! “我操,那个!”我伸手一指,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秦天展一把拉住我,说:“镇定点儿,多大的人了!” 可我觉得我浑身都颤了起来——那个何老板小女儿死的时候,尸体周边出现了图腾印记;这个佣人手里拿着徽章图腾;这屋子所布下的杀局可以说和二叔大概师出同门,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已经死去的赵城从这栋楼里向二叔发出了求助信。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二叔与这次的案子有着莫大的联系,想到这些,我不可能不紧张。 这时候,窗户口的佣人林叔站了起来,忽然拉上了窗帘,我们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畜生。”我低低骂了一句。 这个时候,秦天展却伸手按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好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感觉马上会有大事发生。” “又怎么了?”秦天展跟二叔一样,喜欢这种卖关子的说话风格,让我抓狂。 “我问你,你敢一个人单独行动么?”秦天展忽然扯着我的衣领对我说。 树上的空间忒小,我跑都跑不掉,几乎跟这个家伙贴在一起。 尼玛,就算秦天展长得挺帅,老子也没有搞基的想法,我赶紧尽量把脸移开,说:“有话赶紧说,别这样,尼玛……” “没时间了,我需要你单独行动,去找那个抱着球的小女孩。”秦天展说道。 “啥?那可是鬼魂啊,我怎么找她?” “仓库,去仓库里。”秦天展说,“快点,没时间了。” 看到秦天展这样子,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抱着树干滑了下去,凭着对别墅的记忆,直接从侧面门廊外的小窗子翻进了屋里。经过正门的时候我探头看了一眼外头,小安和伍大师好像并没有在门口等待,虽然当时我心里有点疑惑,但却并没有时间太在意。 进入走廊之后,我发现,整个客厅已经熄灯了,只有幽微昏黄的壁灯还在闪烁着,整个屋子显得特别的阴森。尤其是想到这些壁灯外都罩着一层人皮,更是让我一阵阵的脊背发凉。我绕过走廊,略过那盏人皮壁灯,很快就到了别墅通向地下仓库的那堵墙前头。那堵墙上果然有一条裂缝,大概就是秦天展昨天那一脚造成的,不过我记得,何老板提过,这堵墙的附近应该有一个仓库才对,我现在不是什么生魂了,不可能直接穿墙过去,我不由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跑到这里来。我明明应该去往反方向的院子里,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被墙壁堵死了,那仓库肯定会在院子里开另一道门才对,我转身想要离开,可就在这时,我背后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我警觉的定睛一看,发现走廊上已经多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来。 看身材和衣着打扮,那人正是之前接我们的佣人,可是让我大为惊骇的是,这个站在走廊里的身影,居然没有脸! “无脸人!你!”我记忆中的无脸人身材和他不一样,而且,明明在北方出现的无脸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打扮成这个佣人的模样? 那个无脸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慢慢转过身,朝走廊深处走去,我急忙快步跟随,但这个时候,之前遇到过的怪事又发生了。 我明明跑的很快,那黑影明明一直慢悠悠的往前走,可是我怎么都追不上他,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多久,那人就一头钻进了院子一侧的仓库里头,我刚要跟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我本想关掉手机,但却发现来电话的是秦天展。 这个时候尼玛打什么电话? 我连忙接通电话,秦天展的声音幽幽的从那边飘过来:“你在哪儿?” “我在院子里,怎么了?”我低声问道,“我找到那个人了,那个人……” 我当时急于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却被秦天展一句话给打断了:“伍大师和小安失踪了。” 我几乎呆愣在了原地。 “你在什么地方。”秦天展又问。 “院子里仓库前头。”我当时已经云里雾里的,喃喃回答。二叔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恍恍惚惚,完全无法淡定,现在听到小安忽然失踪了,我又开始魂不守舍的。 “等着,等我来了在行动。”秦天展说道。 我没回答,挂了电话。 我凭借着仅存的一点理智晕晕乎乎的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安之前跟我说的关于“我们会不会死”之类的话,当时我特么还答应说要保护她呢,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让她死呢,现在这算啥,二叔自己走了,小安也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了? 几分钟后,秦天展也出现在仓库前头,简单问过我情况之后,也没怎么安慰我,淡淡的说:“先不管那么多,咱们先找到你说的那个无脸人。” 我当时有些心不在焉,说:“要不你进去仓库,我去找小安他们,我进去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秦天展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说:“你镇定点成么?你这样更有可能害死小安!” 第六十一章惊变恶斗,暴怒的变化 我抬眼望着秦天展,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就被他拽进了仓库里头,说实话,我当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根本没记清楚仓库里的摆设,我只知道里头灯光也是幽微的黄,闪闪烁烁的,而我就站在仓库中间,那种感觉有点像当初站在我家小旅馆的地下室里一样。 我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秦天展说了一句,这地方不对,下面应该有密道——大概是这个意思。 接着,我好像看见秦天展在四周的墙体上摸来摸去,大概是在试探着密道的位置,只是我还没晃过神来,发着愣,好像四周到处都全是毛边——不知道大家发呆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啥都不清晰。 我脑子里还是小安之前那忧郁的样子,这么一个女汉子,能让她忧郁的时候真的不多,可这段时间她却一直是这种精神状态。 这傻缺,本来没必要跟我一起来搀和这些事的,她这是干嘛呢? 我当时就这么想着,感觉旁边的灯光微微暗了一下,有点晃眼睛,这才回过神来,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佝偻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佝偻的鹰钩鼻佣人林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我看清楚他的时候,我发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卡簧,那玩意儿我见过,我小时候,九十年代初那会儿,小混混们特别喜欢用那东西唬人。 那可是杀人的利器。 林叔一甩卡簧,刀刃立刻弹了出来,直接朝秦天展的后腰刺了过去,我大喊了一声,秦天展应该也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闪了一下,我从后面看到,那刀刃几乎是贴着秦天展的后腰擦过去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如梦初醒,冲上前去,而林叔也转过身来,忽然卡簧朝我的脖子上捅过来,我没秦天展那么好的伸手,只能死死的扼住林叔的手腕,这货毕竟是个老头子,而我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虽然他似乎用上了很大的蛮力,但始终没办法捅下来。 我和他僵持了好一会儿,肩膀酸痛,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秦天展出现在林叔身后,呼的一声,一板砖拍在林叔后脑勺上,林叔立刻一个趔趄跌到了一边,卡簧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秦天展上去就照着那家伙肩膀上踹了一脚,林叔翻身倒地,秦天展捡起地上的卡簧来,膝盖跪在林叔胸前,用卡簧顶住了他的脖颈,说:“老东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一刀扎死了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警察找不到你的尸体!” 但林叔梗着脖子,一动不动,跟已经僵硬了似的。 秦天展开口发问:“为什么袭击我们,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叔不开口。 “你手上的图腾哪儿来的,你是不是隶属于什么民间组织?”秦天展又说。 林叔依然不开口。 接着,秦天展又问了很多话,包括小安他们在什么地方之类的,林叔始终一动不动,瞪眼看着我们,如果不是那眼睛还炯炯有神,我真心以为他已经灵魂出窍死了。 秦天展大概是觉得啥都问不出来,直接把林叔往地上一推,又踹了他一脚,林叔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咳了半天,忽然开口了,却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知道为什么么?”他又抬头看着我们,我至今记得,他当时那表情里充满了嘲笑的色彩,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你是个好人,好人做事往往都会有顾虑,赵城是好人,所以他死了,他全家都死了;姓何的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是也就是个市井小民,有钱是有钱,但却胆小,所以他女儿也得死……呵呵,姓何的女儿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不够狠,就是个普通**而已……” “你在说什么?!”我不由得大声问。 林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依然是佝偻着,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是眼神却很是吓人,那种感觉,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匹没吃饱的恶狼一样。他狠狠盯着我,说:“你女朋友和那个臭道士,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们了,呵呵!” “你……”我终于忍不住了。 这种愤怒并不仅仅源于小安的失踪,而是源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二叔的离去、所有一切恐怖事件的、我人生的无端改变、还有小安的失踪,我感觉这帮人无时无刻不在夺走我生活中所有重要的东西。我一把夺过秦天展手里的卡簧,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林叔的衣领,一刀顶在他眉头和眼珠子之间,说:“你特么再不老实,我不杀你,我把你眼珠子先挖出来,再一点点折磨你!你们不是特么没脸么?你还挂着这张脸干嘛?我很快就会让你变成真正的没脸人!” 回想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一个恨戾的人,而当时我的情绪波动很大,随时都可能真的一刀剜掉他的眼珠。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林叔的眼里居然露出了恐惧的色彩。 “你的脸……”他没在意我的刀,反而在意我的脸,“呵呵……原来是这样……”他忽然开始说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难怪啊,没看出来,我还总以为你旁边那小子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狠角色,藏得真深啊!” “狠不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随时可以弄死你!” 这时候秦天展却开口了:“别冲动,你怎么了,刘洋。” “你闭嘴!”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估摸着当时秦天展都被我吓着了,一言不发。 而我,当时提着林叔衣领的手变成了掐住他的脖子,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手背上居然也出现了跟脸上一样的红色斑纹,跟胎记似的,我心里开始害怕了,这跟往外崩血似的斑纹,也是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来的噩梦之一。 我越是害怕,手劲儿就越大,卡的就越紧,同时也越加的愤怒。 这个时候的我可以说完全失去理智了,而林叔已经被我掐得双眼圆睁,有出气没进气,舌头都快要伸出来了。 “MB的你赶紧给我说,小安在哪里,你是什么人,我二叔在哪里,说!快说!”我嘶声大吼起来,秦天展上来拉我,我一面晃动着手臂一面死死掐住林叔,因为我手里有一把卡簧,所以似乎秦天展也有点不敢靠近我。 我当时思维是清晰的,我心里很矛盾,但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里:“刘洋!你在干吗!” 我抬眼一看,小安和伍大师,居然就站在仓库门口,我手臂一颤,掐着林叔脖子的手也松了开来,林叔顺势瘫倒在我脚前。 我手里的卡簧都没来得及扔,看着小安,说:“你没事吧,小安,你怎么不见了,刚才……” 小安走上前来,好像还有点警觉,说:“你把刀放下。” 我如梦初醒,赶紧把卡簧扔在一边,再次问道:“小安,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刚才院子外的灌木林里有个没有脸的人突然跑出来,给我逮个正着,那东西还有两下子。”伍大师说,“我跟他过了两招子,把他打跑掉了,再联系你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我干脆自己爬树进来开了门,我猜疑你们会在这边仓库里头,就带小姑娘过来了……” “又是……无脸人……”秦天展嘟囔了一句。 “那东西在哪儿……”我刚要问个明白,谁知道就在这时候,趴在地上原本已经瘫软的林叔忽然蹦了起来,我被吓得连退几步,林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卡簧拿在手中,一甩刀刃,朝小安冲了过去,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把小安扑向一边,而林叔从我们身旁窜了出去。我们几个赶紧追上去,跑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叔却已经一个箭步跃进了旁边的灌木林里头,夜色幽深,根本看不见他往那个方向跑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忽然,那灌木林里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愣了一下,循着叫声看过去,发现一个人影从灌木林里返了回来,从那佝偻的背影中可以看出,那家伙就是刚才才逃出去的林叔。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面容全变了,幽暗的院落里,我案件,那家伙脸上的皮正一块块的脱落下来,他不停的惨叫着,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脸,越是这样就越往下掉皮,他朝我们冲过来,我赶紧拉着小安往后推,没一会儿,他就冲到离我们不过四五米的地方,接着整个人就扑倒在了院子门口,抽搐了几下,连手掌上的皮也脱落了下来。 死了。 又一个死人,林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死在了我们面前。 “灌木林里有东西!”秦天展要追出去,却被伍大师拦住,伍大师说,“算了,那个没脸的东西,在我子母雷公符的威慑之下尚能全身而退,可以讲也不是一般的角色了,不要去追,免得再出了事。” 我不知道子母雷公符又是什么符,但我发现秦天展脸色很难看,估摸着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至少比秦天展厉害。 我们正沉默踟蹰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喝:“哼,死有余辜,命也该如此了。” 我再次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家伙——那个佣人。但是这会儿,他五官齐全。 “你……是不是你!”我不由得指着他。 “不是这个人。”伍大师说,“刚才跟我打的东西个子比他还高一点子……”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再次问道。 那“佣人”却笑了笑,说:“谢谢你们帮我解决了这个混蛋,但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你们可以先不用管了。” “是不是你给我二叔刘宏发的求助信,你为什么用赵城的名字,你到底和我二叔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理会他的话,继续问。 “信是我寄出去的。”那人很淡定,“引你们来这里的也是我,这整个计划的确跟我有关系,我也的确是你说的无脸人,或者说,无脸人中的一个。不过,有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做完,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们解释,抱歉了。” “你别走!”我冲上去,秦天展却伸手拉住我。 我回头看着秦天展,秦天展那一脸严肃让我有点害怕,他低声说:“别轻举妄动,你追不上这家伙。” 我一时不知道秦天展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反应过来。就在刚才,我不就是怎么跑,都没办法追上慢悠悠往前走的这个“佣人”么? 第六十二章意想不到的恐怖真相 我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别墅的侧门附近,心里满是懊恼,但一旁的伍大师,居然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不要不高兴了,你追不上他的,那只是一个虚影而已,障眼法。” “这是什么障眼法?”我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时候我追随着那个黑影来到国道上的情景,那个时候,我也是怎么都追不上那个黑影,最后黑影消失,我却看见了我父亲死亡惨剧重演的情景。 但伍大师没有回答,而且还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知道这么多”的样子。 而我也把目光转向了秦天展,想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但这个时候秦天展似乎也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秦天展在犹豫什么,但我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说道:“我们分两头吧,你们三个跟上那个佣人,我再去仓库看看。” “为什么你一个人去……”小安开口问道。 我说道:“反正我也追不上那个家伙,过去怕会拖你们后腿。” “不行。”秦天展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我们不了解这些人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нéiУāпGê “甭说了。”我挥手,“别忘了住地下室那小姑娘可是单独提示的我,跟你们没啥关系!”说了这句话之后,我径直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也没管他们在后头说什么了。 回想起来,我应该是受了二叔的影响,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牺牲精神,把秦天展和伍大师都留在小安身边,本就是为了保护小安。 但是我再次回到仓库之中后,我就觉得自己装逼装大发了。 这仓库里刚才经过一场恶战,有些凌乱,而且到处都鬼气森森的,我站在仓库中间浑身都发冷,心砰砰直跳,那感觉,那酸爽…… 而且我不知道灌木丛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无脸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我不知道那家伙的目标是不是又是我。 我忍着恐惧,敲打着墙壁和地面,一点点的寻找所谓的密道。 但是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身后那盏壁灯忽然闪了闪,我回过头,那盏壁灯不是人皮做的,仓库是新的,灯自然也是新的,玻璃灯罩里的光很扎眼,而我转眼的时候,灯光又是一闪,我不由得靠近那盏灯。很快,我发现灯光越来越暗,整个仓库里的一切都变得若隐若现,只能看清一点轮廓。 恍然之间,我看见仓库一边的墙角,蹲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小女孩,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朝门边退去,但是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上了,关地悄无声息。 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不由得开口说道:“你是……你是谁,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那小女孩慢慢站了起来,只是头发依旧遮住了整个脸,垂着双手,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就那么站着,对着我。 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那小女孩依然一动不动。 “小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小……”我伸手过去,可就在这时,那小女孩的身体竟嗖的一声化作虚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般,消失在了墙角。 我想起了之前那银色吊坠里头婴灵消失的样子,似乎这些鬼魂,每次消失,都会整个被扯回到自己的某个“归宿”之中,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盯着墙角,难道这墙角有什么东西?这里头难道就是小女孩的归宿,就是密道入口? 我环视正个仓库,在杂乱对方的物品中找到几把打理花园的小铲子,我想都没想就开始狠狠的铲那墙角凹凸不平的地面,不一会儿,表面看似坚硬实则薄而脆弱的水泥面被我凿开,露出下头的黄土,我又一个劲儿的往下挖,那时候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别人家的仓库里,一心只想知道那下头有什么东西。没多久,那埋在地底的秘密终于被我刨了出来。 我没有在那下头发现任何尸体,但是我却发现许多乌黑发臭的塑料袋,塑料袋里头装着破烂的衣服、撕碎的纸片,破旧的玩具布偶,还有各种各样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生活用品,看起来那些东西至少够好几家人用。 我在那一大堆生活用品中发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不包的片刻,我几乎要喊叫起来。 那布包里头,竟是一大堆人的毛发、牙齿,指甲,甚至还有已经干瘪不堪的眼球。 我感觉自己快要想明白一些事了,强忍着恶心和恐惧,继续翻找,很快,我在那一大堆杂物之中找到了一张照片,一张五个人的合影。 照片的前方站着一家三口,年轻高瘦的父亲,白皙可**的小女儿,手里抱着一个玩具布偶,还有旁边倚着父亲站立的母亲。那个母亲的表情,相对于其他两人,显得阴郁无比,就像是没有灵魂似的,又像是血被抽干了的僵尸,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 但更让我感到惊诧恐惧的是,那一家三口后头还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我第一天来这里见到的佣人夫妇。 那魁梧的我怎么都追不上的汉子。 还有那个一直反复絮叨着“小姐在灯里”的疯癫女人。 为什么会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在照片里? 我的目光一晃,有落到了那一堆杂物之间,我看见了那个破旧的玩偶,虽然已经不成样子,但基本能够辨认,那玩偶就是照片上小女孩手里的东西。 难道,那个小女孩就是…… 我脑中,之前的片段开始不断的闪烁重组,我或许并不懂推理,但是受到二叔的影响,我似乎在关键时候总会忽然出现一些异于常人的缜密思考——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那佣人所做的一切,我想起了那疯癫女人一句又一句的“小姐在灯里”,我想起了那地下室中我所看到的恐怖家具,人的内脏。我的目光扫过地面上布包里的毛发、牙齿、眼球。 我甚至想到了二叔之前跟我提过的很多关于凶险法术的传说。 我忽然好像想明白了! 我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那一刻,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那个表情阴郁、像个活死人一般的女人。 “嘭”的一声,仓库门在这一刻自动打开了,外头一阵冷风狠狠灌进来,我被吓了一跳,如梦初醒,望向外头,外面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我壮着胆子冲出了仓库,直接朝别墅的大厅冲去,我不知道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但大厅的房门已经被打开,我冲了进去,想都没想,直接抄起旁边的一把陈旧的木质椅子,朝大厅一边的老式餐桌上狠狠打下去。 “啪”的一声,那椅子的椅背、椅子腿都粉碎断裂,我伸手捡起那断裂的一根椅子腿,分明看见那里头现出一段白森森的骨骼来! 我觉得我的推测被证实了! 秦天展、伍大师和小安,他们的所有想法都错了,所有思路都错了,我们之前都想错了,这是一场可怕的阴谋,也是一场可怕的博弈,我活到二十五六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可手机却自己震动了起来,来电话的是小安,我赶紧接通电话,直截了当的问道:“小安,你在什么地方?” 那边,小安开口说道:“我还要问你呢,出事了,那个佣人要杀何老板和他的妈妈,秦天展和伍大师跟他斗上了,可是那家伙好像很厉害,你在哪儿,你千万要小心!” 我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我大声说:“你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我在阁楼上,何老板的妈妈让我们到这里来暂时避一避,秦天展和伍大师还在和那佣人……” “你跟何老板和他妈妈单独在一起?!”我问道。 “是啊,你要不要一起……” 我想都没想,对着电话大喊:“别留在那里,赶紧跑,快跑,我这就到阁楼的方向来,你快跑!” 嘶声大喊之后,我开始往楼上冲刺,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阁楼在哪里,我就是看见有楼梯间就往上冲,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恨不得自己多生了几条腿,或者有几个分身,能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第六十三章夺舍之人 当时,我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栋别墅的阁楼,阁楼被铁门挡住,但是这个时候铁门是虚掩着的,我一个进步冲进铁门之中,撞开了铁门后的木板门。 那木板门硬生生的被我撞的“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我冲进去的时候,看见小安站在阁楼一侧的角落里,警觉盯着狭小空间另一面的那一对母子。 而何老板已经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呆滞,双眼反而炯炯有神,即便阁楼灯光昏暗,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我们被骗了,与我想的一样。 “刘洋,你……”小安看着我。 我说道:“让你跑你干嘛不跑?!” 小安没有回答我,却再次看向那个老太婆,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解释那条微博?” 那老太婆没有说话,玩味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我们,他就这么瞧着我们,已经够打我脸的了。 “什么微博,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小安说:“这几天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从这座宅子的角度查这件事,而我一直从何老板女儿的死入手调查这件事,网上的八卦很多,但有干货的不多,但就在刚才,我看到一条爆料,爆料附带有照片,说何老板的女儿在上吊自杀的前几天曾经密会过一个所谓演艺圈的男人,托词是相亲,而当时陪同何老板女儿相亲的,正是何老板的母亲,和他们家的佣人。之后,还有人拍到那女孩子醉酒被男人带上车离开。何老板的母亲和佣人,则在马路边目送他们走。” 小安顿了顿,说:“我想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奶奶,心怎么可能那么大,让自己孙女跟着一个男人离开,夜不归宿!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何老板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个男人是谁?”我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根据照片对比。”小安说,“那个男人就是前几天被每天曝光出来的著名香港花花公子李某人。有媒体说这个人这段时间已经把不少演艺圈的女孩迷晕后下手,圈子里甚至都知道这些事,只是没有人有切实的证据。我想知道,这位奶奶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把自己的孙女交给这个恶魔的!” 我瞪眼看着那老太婆。 我知道,我所想的一切,应该分毫不差。 那老太婆依然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小安继续开口,所:“刚才,就在刚才,当她自己的儿子听了这些话,向她反问的时候,她却从轮椅上站起来,轻而易举的一击就把自己的儿子打晕了过去!老奶奶,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那个老太婆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伸手一抓,“嘭”的一声,我身后那被我踹倒的门板居然立了起来,合在了门框上,封死了我和小安的退路。 我一下子感到有些绝望,面前这个家伙有多厉害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她肯定足够穷凶极恶,而伍大师和秦天展估计还被蒙在鼓励,和那个佣人缠斗着。而我,却要面对这么一个穷凶极恶,而且比恶鬼还要牛逼的“老妖婆”,要知道我除了有那俩小瓶子,可一点法术都不会的。 但或许是受二叔的熏陶,我深知输人不能输阵的道理,故作镇定地看着那老妖婆,说:“你不仅仅是何老板的母亲,也不是什么腿脚不灵便的老婆婆,对吧?你还是赵城的老婆!” “什么?”这回小安都像是被我惊吓住了,她的声音从我后头传过来。 这时候,我听见那个老妖婆嘴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来,听着很是渗人,但我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听我二叔说过,有一种古老的长生的法子,叫夺舍。我不禁大胆的猜测,这座满是骸骨、人皮的别墅,就是你造出了的屠场,为的就是不听的夺取别人的躯体来延续你自己的生命。对吧?”我顿了顿,说,“但我也听二叔说过,被夺舍者的身躯,需要有一定的道行,倘若道行不够,夺舍之人就算占有了躯体,魂魄也会受损,就好像植皮或器官移植之后产生排异现象一样。而为了修补你的魂魄,你就必须不断的杀人,吸取阴魂的力量。” “这大宅子里的杀局也是你造的,一方面,你杀人之后尸体没有地方处理,所以就把他们的骨头和人皮做成家具,而在外头包上木头刷上油漆,让人发现不了。另一方面,这样的杀局对你有利,因为入住这屋子的人都会受到杀局影响,最后成为你的猎物。我没说错吧?” 那咯咯咯的笑声一直没有停止,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停下来,那老太婆抬头死死盯着我,说:“你真的不笨,可惜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晚了!” 我咬着牙,继续强作镇定,说:“你这畜生,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断暗害入住这别墅的人,而且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觉,每次有人入住,你就夺取其中一人的躯体,成为他们家中的一员,与他们共同生活,再伺机害死其中的某人,吸引阴魂的力量来延长自己的寿命,这摘自几易其主,转手过多少人,你就害死过多少人,而且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赵城和她的女儿是受害者,何老板也是受害者,何老板的女儿更是何其无辜?呵呵,而那个什么林叔,正是你做这一切的帮凶!” “真聪明,不过你怎么知道林叔是我的帮凶?” “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在本地买了别墅,管家怎么可能请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所谓土著?他既然有钱,难道聘请不到更好更专业的管家吗?非要请这么一个人呆在这里,而且这人还和你们非亲非故?”我冷笑着说,“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个人和你有关系!” “不错,真不错。”那老太婆叹了口气,说,“**不离十吧。可惜啊,可惜我这次夺舍,夺得的这个躯体实在太老了,所以才大费周折,要用那种办法来逼死姓何的这家伙的女儿,否则,怎么会露出这么多破绽来?” “你早晚要暴露的,就算我们不发现,也还会有人发现!”我嘶声说。 “那又怎么样,发现的人都死了,赵城发现了,死了。好像他还写信想要求助你二叔,但是那有什么用,信还没发出去,他就被我做成了人皮灯罩!”老太婆厉声说。 “现在你们发现了,你们也不可能活着出去,等你那两个‘圈子里’的朋友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是尸体了,我会以你们为诱饵制服他们。”那老太婆冷冷说,“呵呵,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有道行的朋友,如果能夺舍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简直丧心病狂!”我吼道,“你以为你斗得过他们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太婆一步步靠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受伤已经多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刻着我熟悉的图案,那个图腾。 “你……你也有这个。”我一面后退,一面惊恐地说,“这到底代表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了。”老太婆狞笑着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一个箭步挡在了我面前。 小安?! “嗯?小姑娘,你干嘛?”那老太婆冷冷说。 小安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张开手挡在我面前,我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被吓呆了几秒,接着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觉得屈辱,我一把拉住小安,说:“你有病吗,滚后头去!谁让你挡在我前面?” 小安还是不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我简直要被她吓死了。 那老妖婆一步步逼近,小安始终不肯离开,我想抢上一步去,她却依然那么挡在我面前,那老妖婆笑嘻嘻的说:“呵呵,急什么你们俩,死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呵呵……你们……” 眼看着这家伙就要把我们两个挥手解决掉,突然,那扇木门再次被“嘭”的撞开,而这次门板直接飞了出去,飞了老远,这显然是秦天展的杰作,这货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踹门拍墙!门板飞出去的同时,秦天展、伍大师和那个佣人,三人同时走了进来,那老妖婆当即退了一步,看着他们,也看着我们,说:“你们,你们这是……” “你有什么遗言?”秦天展冷冷看着那老妖婆,站在我和小安的身侧。 “你们斗不过我的。”那老妖婆说。 “别废话了,说说,还有什么遗言。”秦天展冷笑。 那老妖婆狂叫了一声,手里的木牌立刻抬起来,向秦天展的方向冲过去,秦天展没动,旁边的伍大师却开始踏步,步子方正有秩,看起来非常讲究,我听二叔说过这种动 作,这叫做罡步,是很多道家术法的起手式,伍大师几步踏出之后,忽然一挥手,将一张黄色的符纸拍在那女人的肩上,紧接着手势变化,那手法我根本看不清,另一张符纸到了那老妖婆的胸口,顿时那老妖婆大吼一句:“子母雷公符!”接着整个身子就像触电似的抽了一些,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僵直站立,一动不动。 “生死有命,违逆天道、伤人害命,终有一天要遭报应!”伍大师操着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厉声说道,但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丝毫不显得滑稽,反而让我感觉到一丝震撼,顿时让我对着秃头货有些刮目相看。 而再看那老妖婆,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个箭步冲上去,也不管那么多,狠狠抓住那老妖婆的肩膀,说:“等等,你快说,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那个无脸人又是谁?!这木牌是哪里来的,你肯定知道,快说!” 第六十四章又见无脸人 那个老妖婆被我一拽,翻白眼的双眼又恢复了一丝神采,看着我,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二叔?就是赵城寄信求助的那个刘宏是吧?呵呵?” “你认识他!”我嘶声吼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可惜信三年后才寄出去,赵城已经死了,刘宏就算没死,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呵呵。” “你知道我二叔在哪里,说!”我也没管眼前的是个老妪,直接抓住她的衣领。 “我不知道,那管我什么事?”老妖婆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老妖婆的白眼居然变成了黑色,没一会儿,两道黑血从眼眶中躺了出来,她也慢慢张开嘴,我只闻到一股阴冷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松开手,而那老妖婆的嘴里也迸出一股黑血来,接着便整个瘫软了下去,我呆愣在原地,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回到现实里来的,拍我肩膀的是那个魁梧的佣人,他看着我,说:“刘宏的侄子,事情结束了。” 我木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结束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нéiУāпGê 我们把何老板扶到了楼下大厅里,确定他依然活着之后,这才打了120,直到救护车把昏迷的何老板带走,我们才离开那栋依然阴风阵阵的别墅。 离开那栋别墅之后,那个身材魁梧的佣人一直送我们到最近的那家旅馆里头,旅馆里,他向我们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就如我看到的照片上看到的那样,这佣人叫陈祖泽,是赵城家乡跟来的老佣人,他和他的妻子一直跟着赵城,忠心耿耿。而且,他父亲曾经是农村的神汉,自己也多多少少懂一些阴阳之事,所以当赵城住进这别墅之后,他老婆的一系列奇怪举动和变化,引起了陈祖泽的注意。陈祖泽其实早就猜到了赵城的老婆可能已经没了,被人夺舍而死,魂飞魄散,但是赵城却并不相信。 直到赵城的女儿出事失踪,家里又发生了一系列怪事,他才写信求助我二叔刘宏,只是信还没有发出去,赵城、陈祖泽的妻子就遇害了,而陈祖泽却逃过了一劫,从此消失,藏在仓库附近的地下室内,三年来一直等待时机复仇。 陈祖泽一手策划了整个复仇的计划。 他找到机会向二叔发求助信,但当发现来的人并不是二叔之后,便改变了计划。 他观察到老妖婆和那个林叔每天白天都会隐藏进阁楼上,应该是在做炼魂之类的法事,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引进别墅,以调查何老板女儿之死的名义,让我们在那家房子里作法,初步破坏了房子的杀局结构。之后又用出魂香把我们的生魂引入屋内,彻底扰乱了这个别墅的杀局布置。估摸着更让那老妖婆受不了的是秦天展还给别墅走廊尽头的后墙上弄出来一道裂缝,要知道任何术法中的布局都十分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道裂缝直接在杀局上划拉了一道口子,令别墅内的阴气不断外泄。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何老板又请来了伍大师帮忙,可谓天助陈祖泽。经过他的引导,我们这才发现了仓库下那些尸体,虽然我没能成功进入陈祖泽所住的地下室,但是却已经足够了。据说那些尸体残骸、那些牙齿、头发和指甲,之所以不烧掉,是因为老妖婆想用来做祝由之术,可是偏偏这些东西却成了那些冤死的人魂魄不散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可能我不会看到那个小女孩,也不会找到仓库下的残骸。 一切,都是因果轮回,自有报应不爽。 不过,听到这里的时候,秦天展似乎产生了疑惑,说道:“那个老太婆,怎么还会懂祝由之术,她在别墅里布下的杀局明明是传统傩术的手法。” “谁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叫林叔的来头。”陈祖泽说,“他们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夺舍才活到现在。每隔一两年,他们可能就会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小安的眼神当时就像是整个世界观被颠覆了一般。 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些事情,问道:“陈……陈叔,你是赵老板的老朋友,你知道他跟二叔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年在北边打拼的时候,你二叔刘宏为赵老板处理了一桩凶宅的案子,那次赵老板也差点丢了命,刘宏帮他,自己也损失了不少道行。当初救下赵老板后,刘宏就跟我说,这次虽然逃过一劫,但他看赵老板的命相,似乎也没办法过了四十岁那个坎。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一切也都是天意……”陈祖泽顿了顿,说,“你二叔刘宏是个善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只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向他发出求救。” 我只能点头,但这个时候我心里依然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我又问道:“最后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跟我说说网上爆料的真实性么?关于何老板女儿之死的。” “是真的。”陈祖泽说,“是林叔和那个女人引了何老板的女儿,以相亲和帮助她演艺圈工作为名义,和那个香港的LZR见面,之后何老板的女儿出了事,而且还被人用视频威胁,最后承受不了,上吊自杀。” “现场真的留下了那个图腾么?”我说道。 “嗯,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是谁给他们的。”陈祖泽说。 “这么说那算是一个法宝咯?杀人的法宝?”小安忽然说。 没人回答她,大家这个时候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那个杀死林叔的无脸人依然藏在暗处、二叔依然没有找到、还有以前的林林总总,我总觉得,这件事虽然解决了,却好像线索又断了似的。 我们问陈祖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却说不行,他告诉我们,何老板的事情还要他来解决,还有仓库里那些死去的魂魄,这一切都需要他来打点。 那一刻,我忽然对这个蛰伏了三年的家伙肃然起敬。 陈祖泽离开之后,伍大师似乎也有问题想问我们,不过这个时候,又开始刷微信和微博的小安却忽然说道:“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我看着她。 “我发现,按个LZR的微博,和Z的微博互相关注。”小安举着手机,说。 说实话,小安不去当娱乐记者真是浪费,但这个时候我更关心的是她说的这件事:“你的意思是,那个害死了何老板女儿的香港李某人和Z互相关注微博?” “对。”小安确定的说,“我正在找他们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互动。” 我想了想,说:“一边走一边找吧,现在线索又断了,我考虑是不是先回网吧再说……”其实这个时候,我有点想甩掉那个伍大师,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人有很多话想问,而我根本就不想告诉他,我还没办法相信这个人。可谁知道,我这边刚说走,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居然是Z来的电话,直截了当的问我:“你在哪儿啊,我这里出了点麻烦,你能不能来一趟北京,不行让你二叔来。” 我当时心里简直是万马群奔,全特么是草泥马。 我说道:“我在南方,你有什么事,开口就让我北上,你特么是不有毛病?”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明星,她给我造成的麻烦够多了。 Z却说:“我觉得这次你最好还是来一趟,跟你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系,而且,你如果过来,我可以考虑告诉你那个银吊坠的真相。” 这特么不是在威胁我是什么,可我还能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这个时候好像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故意把那个银吊坠拿出来在手上把玩,我发现,按个银吊坠这个时候居然变了颜色,那心形居然有一半变成了暗红色,秦天展盯着那吊坠,大概是示意我那诡异的变化,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对Z说:“你先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 “有人要我死。”Z说。 “要你死的人还不多吗?”我说道,“全国观众都要你死,你个烂片王。” Z也不生气,语气严肃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见到没有脸的人了,就昨天。” 听了她这句话,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我觉得,我大概的确是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请求了。 第六十五章恐怖的孕妇 伍大师终于赶不上我们的节奏了,当我们决定当天就直接到机场飞往北京后,他终于也决定要跟我们分道扬镳了,但走之前却交换了我们所有人的手机号,说要保持联系。更诡异的是,他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咱们还会见面的。”说完之后飘然而去,倒是还有点道士的风范。 临上飞机之前,我又接到了Z的一个电话,意思大概是说事情非常急,让我能有多快就多快麻溜儿的到他面前去。 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特不爽,所以我反问她:“你是不是跟香港的LZR认识。” Z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来了句:“抛友啊,怎么了?” 我心说这货还真够看得开的,不过也难怪,贵圈本来就乱。 时间紧迫,我也没多问。从南方沿海到北京,总共就用了三四个小时时间,Z就是个坑货,也没安排人接我们,也没告诉我们去哪儿找她,居然直接让我们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告诉她地址。要不是为了二叔的事情,我大概早就直接打道回府了,谁特么还里这坑比。 住下之后,小安明显有很大的怨气,秦天展倒是淡定,一直在研究那个银吊坠,而那个吊坠上暗红的色泽越来越严重,就我们坐飞机这几个小时,那银色吊坠上的红斑似乎更多了,秦天展说着很可能是婴灵作祟,但他搞不懂这个婴灵为什么这么厉害,一般情况下普通的怨灵在接触到我们用的那种“药水”之后,应该很快就会消失的,可这个似乎只是束缚住了而已,根本没有消失的意思。нéiУāпGê 当夜,Z并没有跟我们见面,说是什么没时间,就那么把我们晾在机场附近的宾馆里头。 因此,小安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晚上连饭都没吃。秦天展各种怂恿我去劝劝小安,我原本实在不想多事儿的,但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却觉得我不去关心她实在说不过去。 我来到小安房间的时候,这货给我开了门,直接罩着睡衣,无聊的坐在床上玩手机,电视也开着,但音量调得特别小。 我看她那样子有点不自在,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毕竟也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光这么穿着睡衣对着我,秀着她的傲人事业线,我不喝酒也是醉了。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你那个什么……我来了,你咋也不注意一下。” 小安瞟了我一眼,说:“注意什么?” “你衣服至少要穿整齐点儿吧,你说你这样……再说,亏的是你自己,我又不亏是吧。”我有些尴尬。 小安呵呵冷笑一声,说:“你既然不亏那费什么话?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当过我是女人了,从我认识你开始,我们一起多久了,除了没一起撒过尿还有什么事是没一起干过的?” “别别别……”我站了起来,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招架不住她,“别这么说话,我们这不也没一起睡过觉吗?” 小安瞥了我一眼,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被子一掀,留出一半床位来,说:“来啊。” “你这干嘛?”我等着小安。 小安说:“你不没跟我睡过觉吗?过来睡啊。” “我擦!”我被这货的豪放给彻底整崩溃了,挥手说,“不不不……我没那意思,我也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小安继续没好气的说:“那你要说什么,别废话,烦死了,一个星期跑N个地方,比明星还累,还赚不到明星的钱。” 我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啊小安,本来这事儿你没必要搀和进来的……” “别说了……”小安盯着电视,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看进去没有,她表情还是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缓缓说,“我说了,我愿意,再说卖出那些工艺品去我也有责任,你老跟我对不起对不起的,让我觉得你很虚伪。” 我当时有些局促,点了点头,又说:“之前在阁楼里,真是谢谢你了,我知道自己没啥用,到头来还要你这么个姑娘挡在我面前……” “你可以不把我当姑娘。”小安抬眼看着我,说,“其实你本质上没把我当成异性,这也是我们能轻松相处的原因,可能你觉着我怕死,我没啥用,有时候还拖你们后退。以后遇到那种情况,你丢下我我也没什么怨言,反正路是我选的,我走不下去,那是活该。” “你别说这话……”我赶紧说,“我们不会……” “好了,别矫情了。”小安盯着我,说,“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高兴有点儿不好意思。没事的,我这个人就这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会不知道,你就还跟以前一样,我不爽了就晾我一会儿,我自己就调整过来了。这回我确实有点儿累了,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有些承受不过来,不过……真没事儿的……你还是好好的照顾照顾自己吧,还有你的那位女明星……” 我还是觉得小安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晾她一会儿,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虽然我现在也还是傻乎乎的啥都不懂。所以,我站起身来往外走,说道:“那你早点儿休息吧,微博什么的,你时间就别老关注了,找那些线索也挺累的……” “没事……”她又低着头了,我当时总觉得她神情有点暗淡,估摸着应该确实是看了太多的诡异事件有些受不了了,毕竟是个女孩子。 回到房间里,我看了会儿手机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那段时间我本来就非常累,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醒来了就还要强打精神。 可那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疯叫起来,我几乎是被吓醒的,接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是Z给我打来的,我当时真想骂人,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给我电话肯定是出了大事儿,于是,对方还没开口我就赶紧问道:“大半夜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了。”Z直接说,“你赶紧出来,酒店外头,我带你去个地方,很紧急,把你朋友也叫上吧。” 我“啊?”了半天,对方却没给我思考的机会,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我不敢怠慢,洗了把脸就立刻下楼,一边下楼一边直接给秦天展打电话,我不准备带上小安。 我到楼下的时候秦天展也冲了下来,楼下的停车场里,Z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前头向我们招收。 我们想都没想就上了车,上车后Z才开口说话,说的直截了当:“这次事情大了,我有一个小姐妹,也是圈子里的,现在临产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让她别生出这孩子来,这货特固执,我们都全部了她,可是她那肚子确实有很大问题,她……” “等等等等!”我当时就纳闷了,直接打断了Z的话语,说:“你居然让我们来阻止你朋友生孩子?我们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 “这不是缺德事,这是救命!”Z转过脸来用她的鸭公嗓音大声说,“而且这件事肯定跟你们调查的事情也有关系,那个姑娘整过容,而且不是小修小补,是大动作,虽然她不说,但我可以猜得到,她那样的很可能是用上了你们圈子里的那种法术……” 我还想反驳她,秦天展却捏了捏我的胳膊,自己开口问了Z一句“那个人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而Z却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说:“咱们到了就知道了,我形容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我们才到达目的地,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应该是去医院的,却没想到我们来到京郊的一个小村庄里,进了一个乡村诊所,我估摸着这个所谓的小姐妹或许有点来头,为了躲避绯闻,所以不得不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产子。但是也说不过去啊,他们这些有钱人,要隐蔽起来产子很容易,何必到这个没有安全系数的小诊所来呢?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可怕许多。 Z和那辆奥迪的司机带我们进了小诊所后,和里头的医生嘀咕了几句什么,那医生就直接到我们面前来,说:“两位大师,人就在房间里,你们跟我来。” 我和秦天展随即跟着那人进了房间,撩开门帘的刹那,我看见,那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破旧的小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实际上,我根本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我看到的简直就是一座肉山。 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床上的那个女人没穿衣服,大概是因为根本穿不上,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简直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的孕妇我也见过,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肚子,这样大的肚子,我估摸着装五六个小孩都装得下了。 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泛着血丝,皮肤都透明了,像是只要轻轻戳一下就会直接破掉,内脏就会立刻迸溅出来似的。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眉头深锁,一看也是非常紧张。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看见那女人的脸时,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那张沉睡的脸上,此刻居然布满了血红色的斑纹——图腾?! 第六十六章巨形魔胎 看着那女人脸上跟我发病时一样的红斑,我简直要叫出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肚子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来,那声音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而且,那女人的腹部也开始不停的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刚有些不知所措,秦天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符来,一巴掌拍在那女人高耸的腹部,那动作迅速轻捷,但我还是怕他一巴掌把那女人给打死。 符纸贴上之后,那女人腹部的声响渐渐消除,整个身体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秦天展确定了那个女人暂时情况稳定下来后,才对我说:“走,出去。” 我自然只能跟着秦天展,返回厅内,Z、那名司机和诊所的医生都呆在那儿,像是在嘀咕什么,看见我们出去后都迎了上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三个人中,似乎司机是最担忧最上心的一个。 我那时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司机”,是个长得还算帅气强壮的男人,就是皮肤有点黑,而且总给人种脾气比较好而且逆来顺受的感觉。 他当时很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问房间里那女人怎么样了。 秦天展说女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他需要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Z把我和秦天展来到了诊所外头,对我们道出了实情。 简单说,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为了上戏,和一名导演睡了一觉,擦枪走火怀上了孩子,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Z和其他几个朋友反复劝诫,可她就是不听,后来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那傻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充血,居然为了隐蔽和省钱,准备到乡镇医院来打胎。 为了安全起见,Z帮她介绍了这家相对靠谱的医院。 至于为啥这里靠谱,Z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 本来一切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但可怕的事情却出现在了前几天的晚上,原本当天该做手术了,可一夜之间,那女人的腹部居然隆起成了七八个月大的模样,Z她们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夜把她拉到这家诊所里来,诊所看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已经不能人流了,可是各种检查之后发现,又根本听不到胎音, 医生以为是死胎,但孕妇的肚子却依然不断膨大,那种膨大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肚子里居然发出沸水一般的声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Z害怕了,这才打电话求助我们,至于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觉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她以前做过什么,其实谁都知道。 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秦天展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是鬼胎,但是和活人交合出现鬼胎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就这么死了。”Z说这话,是望向我的。 我耸了耸肩,没回答她,秦天展说:“我刚才已经以司阴符镇住了那女人肚子里的阴气,我担心的是,那肚子里的如果不仅仅是鬼胎的话,司阴符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 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内屋居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秦天展率先冲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那女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的不断对着天花板狂号起来,而那张本来贴在她肚子上的司阴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裂成了两半,无力的落在床上,秦天展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住那女人的头,对我说:“瓶子!”我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递给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说,抹在她眉心和人中上!快! 我不敢怠慢,赶紧弄了药水伸手过去,接触到那个女人皮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皮肤烫得不像话,而且仔细盯着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淡淡的黑气在她周身攒动。她脸上的图腾印时明时暗,这跟我很像,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脸上发烫,一阵一阵的。 不同的是,我脸上的斑纹现在似乎已经日渐好转,出现斑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而这个女人显然还在经受煎熬。 我的“药水”抹上去,那女人居然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来。 我身后那几个人,包括医生都想上前来,但被秦天展伸手阻止,说:“她肚子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你们过来只会碍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咬破自己的指头……” 我心里又开始草泥马狂奔了,真后悔没把小安带来,这回倒好,又尼玛得取我的血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思考,我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秦天展立刻吩咐:“在她小腹上部画符!” “我不会画符啊!”我瞪大眼睛说。 “你……”秦天展很无奈,一手按着那孕妇的胸口,一手抓住我的手,在那孕妇的小腹上处移动,那孕妇的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但依然发出母狼似的嚎叫来,而且不断有黑血从口中迸流而出,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抓着我的手划出一道血符,那道符的样子和通幽符、司阴符都不同,瘦长瘦长的,就像是一把带着裂纹的剑,那符画成了之后,孕妇忽然好想失去了力气,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秦天展这才松手,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让Z他们在那儿守着,他和我要去外头弄些符灰泡了符水进来用,接着我们俩并肩离开,来到乡镇医院外的空地上。 我看出来秦天展有话跟我说,果然,他一面烧符灰,一面说:“刚让你画的是镇气符,你记住了怎么画吗?” 刚才情况那么乱,我特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拼命摇了摇头,说:“没,记不住,哪儿那么简单。” “我现在跟你说。”秦天展说,“我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鬼脸图腾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那个无脸人似乎也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我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我们也已经被卷进阴谋里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直面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啥也不懂的了,以后遇到事情,你得跟我学,我教你一些自保或者基本防身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我当然愿意,赶紧点了点头,以前让二叔教我,二叔总是不愿意。后来二叔好不容易愿意了,却也总是只教点儿皮毛,我也不知道为啥。 秦天展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排在我面前,说:“不过我教的是梅山派旁支的术法,可能你以后遇到一些道门正统的圈内人,会对你的法术嗤之以鼻,不过没事,咱们讲实用。” 我再次点了点头。 秦天展说:“好,这些符纸你拿着,这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七种符纸,司阴、通幽、镇气、御术、雷公、惊魄和障形,你慢慢学这些东西的画法,熟练了也算入门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一面收拾那些符纸,他一面继续说,“里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鬼胎,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镇气符试着压住她腹内的阴气,不过,这种方法也支持不了多久,那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怨气太重,咱们现在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想去见那个导演。”我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嗯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我反倒有点想我师傅了,妈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可能这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故意说道:“你师傅?谁啊?秦天展?” “嗯,秦天……”那会儿,我面前这货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推了我一把,说,“说什么呢?套我话是吧?”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而就在我们确定目标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忽然,诊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位,出事了。” 我回过头,看见Z站在诊所门口,一脸的忧虑,看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我当时也皱起了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Z说:“刚才有人连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姓顾的导演死了。” 姓顾的导演,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她那个所谓姓顾的导演是不是就是和躺在里头的孕妇有一腿的男人。Z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我们道出了一切。原来自那女人出事以来,Z和那个“司机朋友”就一直在找人联系那导演,要求负责,就算人不来也要付钱给那女人,可是那渣男却拒不承认一切,于是他们不得不时常找人监视着顾导演的一举一动,想再找机会。 而就在刚才,他们的一个朋友,在顾导演剧组拍戏的一个配角,却给Z打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姓顾的导演就在今晚死于非命,他被片场莫名其妙飞进去的一块玻璃广告片砸中,整个脑袋变成了一堆烂肉。 Z的描述让我想起了《死神来了4》里头被轮胎打死的女人。 虽说我总觉得这个渣男多少有点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巧合却还是让我震惊,而且,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和秦天展,当时还正讶异踌躇着呢,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从小屋中传了出来…… 第六十七章破腹而出,鬼婴鬼妇 我们忙不迭的冲回到小屋子里,那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两手使劲扒拉着床沿,双眼圆睁,咬紧牙关。这个时候,我们画的符还在,在那孕妇脸上点的“药水”也还在,可似乎丝毫不起作用,而且,我觉得那孕妇周身那团淡淡的黑气似乎又冒了起来,秦天展第一个冲上前去,却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跟上去,发现那个女人的下身湿了一大片,而女人的肚子又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响。我觉得那个声音就像是牛蛙群的叫声。我上大学那会儿,夏天晚上后山的牛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得见。 试想,这样的声音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跑出来,是多么吓人。 这个时候,后面那医生却来了一句更让我崩溃的话:“哎呀不好!羊水破了,孩子要生!” 这巨大的东西,现在就要出来了? “怎么可能,她才三个月!”Z也大喊了一声。 “现在必须帮她接生……”那医生却开口说,“要不然会出问题的。” “没事,你做吧。”秦天展显得很冷静,说,“我们都不懂,你来吧。” 接下来,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见证生命诞生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何其恐怖,何其压抑,我至今记忆犹新。我当时脑子整个是混乱的,因为我耳边全是那“咕嘟咕嘟”的“牛蛙吼”声,那个医生具体怎么帮女人接生的,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次咕嘟咕嘟的声音消停,那女人就开始发出母狼般的嚎叫来。更让我不忍直视的是,没过多久,那女人居然开始七孔出血。 而且她的血不是流出来,是伴随着她的嚎叫不断迸溅出来的,秦天展身后把我挡在后头,让我不要被那血液溅到,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这血里是否有什么诡异之处。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从我们身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大声说:“别怕,小洁你别怕,我在,有我在。” 我当时就懵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抱住那女人的是Z的那个“司机”,他抱住女人的同时,那女人又大吼一声,鲜血溅了那司机一脸一身,可他就是不动,紧紧抱住女人,不住的说着“别怕别怕”之类的话。我眼看着那血就要染红司机大半个身子,想要去拉他一把,秦天展却又拽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只能眼睁睁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弄不清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但却觉得说不出的心痛。 可很快,心痛被眼前的恐怖所冲刷了。 那女人的肚子上开始出现奇怪的隆凸,一起一伏,像是她肚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愿意从下面出来,反而想要直接冲破她的腹部。那女人的叫声也随之更加凄厉,喷吐的鲜血又开始变成深黑色,而且,我注意到,那女人小腹部,我画的那个镇气符,这个时候颜色正在不断的变淡,我一扯秦天展,伸手一指,秦天展立刻拉着我上前,说:“再来,中指!” 这回我想都没想,直接对着我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来了一下,这回血滴的更多了,我也没在意,照着刚才镇气符的纹路再次在女人的腹部勾画,女人的身子因为痛苦绷紧,我画的也非常小心,而且,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颊也开始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伴随着这种疼痛,我眼前又出现了一团团黑色气体,包绕着那个女人,我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像是血液在飞腾似的。 我画的符很快起了作用,那女人不再嚎叫,腹部的“牛蛙叫声”也小了很多,可那医生也满头大汗的一直说“太大了,胎儿太大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另一面,那抱着女人的司机苦苦哀求:“医生,大师们,我请你们救救小洁,小洁她是无辜的……” 这一片嘈杂的声音让我觉得心烦意乱。 又不知道忍耐了多久的煎熬,那医生忽然喊了一句“出来了,出来了!” 我不由得打眼一看,紧接着,却看见一只手,那女人的下身伸出来一只带血的手——然后第二只,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因为那婴儿根本不是生出来的,而是自己从女人的下身钻出来的,那医生当时都吓呆了,我更是被这血腥的场面怔得动都不敢动。这回那女人不叫了,只是不断有鲜血从她身体里涌出来,那个婴儿,就这么从血泊了爬了出来,一点点的钻出来,可能是医者救人的本能使然,那医生虽然看起来吓得够呛,但还是伸手抱起了那个婴儿。 那婴儿看起来比普通婴儿大不少,一开始我只看见背面,浑身是血。 但当那医生彻底抱起婴儿之后,却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竟将那婴儿抛了出去,那婴儿在空中身子一抖,居然稳稳的落在她母亲的肚子上,那张脸冷冷盯着我们。 那哪里是一张婴儿的脸,那分明是个中年男人的脸,这个时候,我身后的Z居然大喊了一句:“顾导演!”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个婴儿却向我们抛来仇恨的一撇,随即四肢着地一阵快速爬行,带着一溜血迹,居然从小病房的窗户上蹦了出去。 这整个过程中,连秦天展都没有动一下。 我们当时都被吓住了。 我记得,那小孩从窗户口跳出去之后,整个病房里陷入了至少半分钟的沉默,接着,我才打破寂静,说:“你说什么?Z你说什么刚才?顾导演,你干嘛突然叫他的名字?” Z颤抖的声音从我后头传过来,说:“刚才那个婴儿,他的脸,和顾导演的一模一样……完全一样。” “真的,不会错?”这句话是秦天展问的了。 “嗯,真的……我没看错……”Z确定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导演今晚上刚刚在片场被砸死,同时,这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而且他的孩子,脸和他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刚出来就能快速爬行,而且似乎具有很可怕的攻击性,这分明就是很多古书和小说里都写过的所谓“鬼婴”! 我刚想要理顺这一切的思绪,那一直抱着女人的司机却又传来了凄厉的哭喊声,我们赶紧围过去,才发现,病床上那个女人,此刻已经眼窝深陷,脸上满是黑红的鲜血,双眼完全翻白,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了,而且,直到这个时候,她的下身依旧在不停的往外淌血,那血好像开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根本刹不住,整个病床、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一片一片的。 “救她,快救救小洁啊,大师!医生!”那司机高声哭喊着,“我不能没有她啊。” 秦天展伸手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又伸手在她天灵盖上一点,接着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那个司机还在不停的惨叫,哀求。但这个时候我们能干嘛?秦天展都无力回天,我们也只能不断的往后推,我当时也是好心,想要安慰那个司机,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那床上已经死去的女人一只手居然抬了起来,僵直的抬了起来。 “起尸!”秦天展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但这个时候那女人已经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原本抱着她的那个司机,又伸手拿起旁边的挂吊瓶的架子朝我们砸过来,我们只能退让,趁着这个空当,那女人居然也直直的蹦到了窗户口,直接翻了出去。 当时,我就被惊得坐在地上,看见的是满眼的鲜血,问到的是一股股腥臭的气味,可我完全没力气也没勇气去阻止那家伙。 倒是秦天展冲上去想要追赶,但那女人好像立刻跑进了黑夜的乡间树林里,秦天展没有追出去,只是转过头来扶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本想让秦天展赶紧追赶上去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了一样东西。 一个用鲜血画成的巨大符号出现在了病床上。 刚才大概是由于那女人一直仰卧着,所以我根本没有注意到。 那个符号看起来也是一个图腾,却和原先的那个图腾不太一样,这个图腾面目同样狰狞,但却不像任何动物,只是像一个拿着刀叉的人,而那人的下方,又有另一个人形符号倒卧着,这奇怪的图腾出现在床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是什么,刚才难道有人进来过?!”看到这东西的一刻,秦天展也大声质问起来。 第六十八章子母双尸 这个时候的我只能任人摆布,只能死死的跟着黑衣男人,他向前走一步,我也跟着走一步,他向后退一步,我也跟着退一步。 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道路,一面走一面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我只觉得四周越来越冷,那些摇摆的杂草,似乎都有了特别的灵性,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似的,像一只只招摇的小手,这让我想起了那天在我店门口不停招摇的小手,一想到那只奇怪的小手,我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天空中忽然一声闷响,天气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黑衣男人仰头看了一眼,闷声闷气的说:“该死的,老天也帮恶人?” 我没说话,依然几乎紧贴着黑衣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草丛中转了多久,眼看着就要到草丛的边缘,可是我却忽然发现,旁边的杂草上,竟渗着滴滴血迹,那血迹一路延伸扩散,像是刚刚撒上去的,又像是直接从那杂草中流出来的,现实十分诡异,我不由得看了一眼黑衣人。 黑衣人没等我开口,就说道:“这是锢术,呵呵……” “锢术……”我听着觉得有些玄幻。 黑衣人说:“嗯,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禁咒。用来圈禁猎物的,看起来那个家伙对你很重视,下这么大阵仗……呵呵……” 黑衣人话音犹在,我抬头之间,已经看见那一片鲜血和杂草的尽头,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笔直笔直,一动不动。 “那个人!”我指着那边。 黑衣人说:“别着急,慢慢走过去,跟着我走。” 我点了点头。 很快,我稀里糊涂就跟着那黑衣人走出了草丛,那笔直站在的身影居然根本没动,也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黑衣男人径直走上前去,将那家伙的帽子一拍,打落在地上,帽子下面现出的是一张人皮面具,我也不由得走上前去,发现那不只是一张人皮面具,那简直就是一整张屁,而那“面具”的眼孔中,几根稻草岔了出来。 “这是……人皮面具包着稻草?”我伸手想去试探一下那东西。 “别动!”黑衣男人却喝止了我,说,“这可不是什么人皮面具,这是一整张人皮。” “啊!”我吓得赶紧搜回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穿着衣服的“稻草人”。 “这……”我站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眼前那东西相当诡异,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天气下,于是我又退后了几步,说,“这又是二叔说的恐吓?” “这可不仅仅是恐吓了。”黑衣男人伸手摸着那人皮,人皮似乎已经软了、烂了,一摸就掉下一大块来,人皮的背面还带着红褐色凝固的东西,人皮掉下来的同时,里头的稻草也从那张脸上岔了出来,一点点的往外漏,“如果我不来的话,这家伙可能是要用这个玩意儿弄死你。” “这……这不就是个稻草人。”我颤声说。 “稻草人?呵呵……”黑衣男人冷笑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那个稻草人,我发现,这火焰在人皮上,烧灼出来的居然不是黄色的火焰,而有时那种烟花似的火红色焰光,而且烧灼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那人皮就带着稻草烟消云散,黑衣男人又转过脸来,那口罩后的嘴似乎是淡淡笑了一下,说,“怎么样,中国版的麦田杀手。” “那家伙到底为了什么啊……”我叨念着。 回想起来,我的抗压能力已经够强了,之前的一系列恐怖事件,甚至是二叔的“死亡”,都不曾压倒我,可是这个时候我真的有些绝望了,我非常想要别人的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提示也可以,但我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不会给我任何帮助。 但破天荒的是,那人这时候却看了我一眼,说:“看来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懂。” 我只能点头。 于是那人伸手解下了口罩,又摘下了帽子,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因为那人固然长得还算英俊,但并不是二叔,我一直幻想着,这就是二叔假扮的人呢,虽然我知道可能性很低。 不过说实话,第一次看到这男人的脸,就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人会给我后来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那男人鼻梁很直,一眼看上去有一种特别的英气,左脸颊上有一道很淡的疤痕。看起来,他应该也就三十岁左右,总之比我大不了多少,最多不超过五岁。 他脱下帽子的同时,说:“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看来也没必要隐瞒那么多了。认识一下,我叫秦天展……” 我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带我去看看你的地下室,还有你的那位明星小美女。” 我愣了一下,接着只好照办。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旅馆里,我径直把秦天展带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面的陈设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有一点,就是那六盏灯笼又更加昏暗了。 秦天展看了看地上的布包,说:“这六盏灯笼如果灭了就让他们灭了吧。” 我说:“啥?可二叔交代过……” “现在没有什么意义了。”秦天展说,“我估计该放出来的都已经放出来了,大概从你那位小明星美女找你们整容开始,就已经有人盯上你们了,所以那三块木头疙瘩里装的东西,早晚是要出来的,与其一直关在这里当定时炸弹,倒不如放出来痛快,顺其自然。” 当时的我自然是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又上楼,要我领他去见Z。 一开始Z显然也不太愿意见这个人,但是在我说这个人二叔的朋友,而且有着比二叔更厉害本事的时候,她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秦天展在看见Z脸蛋的时候,忽然“啧啧啧”的咂舌一阵,接着说:“小妹子,你也对自己太狠了,把自己的脸从一张饼变成一把锥子,世界上也就你对自己这么狠了吧。” “这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该怎么治就行了,钱我有!”Z说。 “我不缺你那几个钱,也没兴趣你那点儿钱。”秦天展上下打量了一下Z,说。 “那你要别的也可以。”Z目光流动,说,“我虽然整过容,但你也不能说,我长得不好看吧?”说完,她居然还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似乎故意露出那一道事业线来给我们看,确切的说是给秦天展看。 秦天展却冷笑了一声,说:“算了,我不住死过人的房子。” 他这一句话直接就把Z给哽住了,李毅吧混多了的人都知道啥叫做“死过人的房子”,秦天展这也显然是在嘲讽Z。 Z沉默了。 秦天展又看了一会儿,说:“我大概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对你动手了,而且这事儿没完,对了……把你那件血红色的旗袍拿出来我看看,你怎么会有那件衣服?” Z照做,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我估摸着他这个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天展看见那件旗袍后,说:“这种红艳艳的东西就被随身带着了,除非它对你来讲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这就是有特别的含义!”Z大声说,因为这个时候秦天展已经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火烧衣服了,Z想要去抢过来。 秦天展想要制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在红旗袍被火焰点燃的片刻,粉色的火焰立刻窜到了Z伸过来的手上,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刹那之间,那火焰已经包围了Z的手臂,我吓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我怕火,一直都是。 第六十九章白裙“仙女” 这回我没有贸然想要追上去,因为,实际上我感觉,几百年是追上去,我也不一定追得到那个家伙,而秦天展也伸手挡在我面前。 秦天展一动不动,护着我,似乎和那个无脸的家伙对峙了一会儿,接着,又看了看四周,说了声“糟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多问,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转身想要从旁边的一道侧门出去,然而,我却被秦天展死死拉住。 转过身,看着秦天展,问道:“怎么了?” “咱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秦天展冷冷说。 “什么?”我皱眉。 秦天展的语气里带着愤怒,说:“有人利用这里的特殊地形改了整栋楼的风水局,从哪里出去都是死门——入死门者不可回头,可这里出去偏偏是一条环形的小道,无论怎么走都必然走回头路。” “你的意思是咱们被困死了?”我握紧了兜里的小瓶子。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不止是我们,这栋楼的人恐怕……”他说道这里,忽然眼睛一瞪,低声说,“我知道这栋楼里头最大的不合理在哪儿了。” “哪里?” “这是一座废楼。”秦天展说,“这栋楼里根本就没有人住。” “没人住,那刚才?”我心头一阵。 秦天展却已经转身往楼道上跑去,我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随,不一会儿,秦天展又回到了张雅的房门前,这回他门都懒得敲了,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边的窗户开着,落下一点光亮来,照射的地方十分有限。 “我早该猜到的。”秦天展愤怒地说了一句,几步跨到窗户边。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发现,这里完全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床单已经破旧不堪全是污迹,窗台、地面和桌上落满灰尘,房间里腐烂的气息与霉味混杂,仿佛带着一种压抑侵蚀人心的味道,床头柜上哪里有什么台灯,那是一根已经烧到底的蜡烛,蜡烛旁边摆着一面古旧的镜子,整个房间,只有这两样东西没有落灰。 “刚才我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我惊呼。 “红烛、铜镜,”秦天展说,“那是张雅给我们摆下的幻术……不过光是她还不至于有那么高的道行。” “张雅?她……是鬼?她知道我们要来?”我越来越糊涂了。 “她不是鬼,不过现在比鬼更有能耐。”秦天展伸手在窗台上一抹,“而且,关键问题是,现在咱们出不去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说实话,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真是没啥用。 秦天展没说话,伸手在房间里翻了翻,似乎又吸了吸鼻翼,忽然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厕所门。 一瞬间,厕所里,一阵恶臭扑面而来,我还听见一阵苍蝇的“欢呼”声,虽然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是我几乎能猜到我会看见什么东西了。 这时候,秦天展淡淡说了一句:“行了,咱们有法子出去了。” 我猜的没错,厕所里有一句腐尸,高度腐烂,我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跑出去吐了好几回。而秦天展所说的法子很简单。入死门的人不能回头,我们被困在里头了,但是这个局,却可以让别人从外头冲破,有了这具腐尸,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报警了,警察一来,周围的人一多起来,大家陆陆续续的进入这栋废楼,这个局自然就破了。 至于这具死尸,秦天展面无表情的说:“我早猜到会有这么个东西,坐下这么大阵仗的幻术,肯定是要人血做引子的。” “如果刚才我就注意厕所……”我有些懊丧,“是不是就可以破掉她的术。” “说不准。”秦天展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白搭。接下来,你记好了,每一句话,都要按我说的做。” 我只能点头。 秦天展说:“我来应付那些警察,你脱身之后,尽快去找梁医生,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把他带到宾馆去……搜他的身,不要让他身上带有任何危险的东西。” “我去哪里找他?” “他家里,如果还找不到,就去整形医院蹲他,他肯定会去。”秦天展说,“如果不去,就说明他已经死了,那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张雅,这家伙身上很可能带有十分危险的物件,那物件到底有多强,连我也说不清楚,所以你要格外小心。” “那你呢?” “你傻么?我们平白无故的跑到这废楼里来,你觉得谁会相信咱们和腐尸一点关系都没有?”秦天展说,“不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最多扣我24个小时,而你,必须在这24小时内,完成我说的话,你明白么?” “我……我明白了……”其实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但是我没时间推辞了,因为秦天展刚交代完一切,楼下就响起了警笛声。 秦天展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句:“呵呵,死局破了。”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跟秦天展计划的差不多,我们被警察带走了,询问、笔录,走了一系列的程序,接着,秦天展成功让警察先放了我走,而他留了下来几乎和警察周旋。我离开之后,连家我都没有回,就又到了那位主刀医生梁医生的小区里有。 小区里头的人说梁医生依然早出晚归,今天还是不在家,我回想着之前了解到的情况——这个梁医生不仅仅早出晚归,而且变得十分胆小,邻居大半夜的喊他一声,都能把他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本生就很不正常。 他到底去了干什么,为什么秦天展会笃信他一定会去医院? 我打车来到医院附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医院已经被市民传邪乎了,大家听说这医院就跟听说瘟疫似的,那出租车司机直接把我扔在离医院几十米开外的一家小超市前头,就掉头离开了,我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朝医院的方向走。 事情过了这么多天,医院的警戒线完全撤了,四周行人却特别少。 然而,我远远的又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天刚刚段黑,就有人在这里烧纸,我记得上次来看好像是三堆,这回又多了两堆,一共五堆黑黑的纸钱,路边还有五支长短不一的香。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医院四周还是空无一人,我谨记着秦天展交代我的事情,蹲在路边的巷子口,准备守着看看梁医生会不会出现,我反复的看手机上下载的梁医生的照片,生怕他出现了我却根本不认得。另外,蹲在原本李凡蹲守的位置,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毛毛的,尤其是时间越长,天色越暗,我就越觉得不自在。 就在那地方溜达到晚上八点多,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差点吓了我个半死。 电话是小安打来的,问我们这么晚没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心里想,就算遇到了大麻烦,告诉你你也帮不了忙啊,于是我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又惹上条子了,秦天展给顶过去了,我还在调查,晚一些时候回来。” 而小安却在那边说:“你们没什么大事,我这里却看到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姓梁的死了。”小安说道。 “什么?!”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在这里蹲了大半天,大夏天蹲得浑身发冷,结果小安直接来一句姓梁的死了,我赶紧问:“怎么回事,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 “今晚上的本地新闻上说的,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姓梁的死了,被一辆侧翻的客车碾成了泥巴。不过可惜的是,和他一起死的还有半客车的人。”小安说,“身份都确认了,新闻上说的。姓梁的骑摩托上国道,车速太快,最后就发生了这事儿……” “怎么会这样……”我一时间有些发蒙。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这件事难道也是……”小安在电话那头猜测。 我赶紧说:“别说了,别猜那么多,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再和你说。” 我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准备赶紧回宾馆,姓梁的也死了,这家整形医院的主刀医生是不是已经死绝了?那么接下来又会是谁?是其他失踪的几个人吗?还是哪个我们不认识的家伙?又或者——就是我们?我越想越担忧。 张雅现在去了哪里,秦天展让我一定要找到她,可是现在我上哪儿去找她? 我一面想着,担心着,一面快步离开了医院那条街道,准备到大道上去打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却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在暗处窥视我,可是我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神经过敏,远远的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我赶紧上前去敲了敲车窗,司机探出头来,淡淡的询问了一句去哪儿。 我仔细打量了那个司机,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异状,车的副驾驶、后座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想了想,就坐到了车上,但却没坐副驾驶。那是还好像嗔怪了一句,这才发动汽车向我住的宾馆开去。 一路上我心里都在打鼓,那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话,我脑子特别混乱,根本没有认真听他的。 可是,忽然,他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浑身一个激灵:“你怎么还敢在那条路附近溜达啊,那医院的人都死绝啦,那里可邪门了。” 我猛地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司机。 司机神情淡定,继续自顾自的说:“那破医院,几十年前开始就老死人,根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后来这批人住进去的时候,大家都说这些人胆子真大……喏,你看,这才几年啊,又出事了不是,要我说,这医院就是邪……” “什么?”我眉头一拧,说,“这医院以前还死过人?” “外地人吧。”那司机好像笑了笑,说,“这医院死了有……至少死过三批人了,最早的还是破四旧那会儿的事情咯!” 第七十章二叔决战,小安失踪 接通电话之后,Z没一句废话,直截了当进入主题:“我在秦皇岛拍戏,正好有空,见个面吧?” 我吓了一跳,大明星直接邀请我见面,这是要干什么? 我立刻说:“你要干什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阴……阴谋的味道?” “你**来不来。”Z却冷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还怕我死。” “绕口令呢你?”我说道。 Z冷笑一声,说:“呵呵,我死了对你来说是个麻烦,我要是完蛋了,你也逃不了。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件事情上,咱们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这个时候的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还真是非常锻炼人,此刻的Z,和刚见面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如果说以前就是个不良少女外加**的话,那现在就是一个女魔头。而且脑子比原来反应快了不少,应该已经没那么容易唬住了。 我最终当然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 Z找的见面地点相当偏僻,这个现在越来越红的女星,大概也越来越不容易见了,每天都被大批记者簇拥着,走到哪儿都不安全。 那个时候的Z,事业可谓如日中天,我在Z选定的那间小饭店等她的时候,外头不远处的公交站广告牌上,映着的就是她的头像。 那种感觉可谓相当奇妙。 Z出现的时候口罩墨镜都带上了,见面之后没点菜啥的,却跟我来一句:“到旁边七天连锁去,你先去开好房间,我去找你。” “啥?!” “没人想得到我会去七天连锁。”她掩在口罩后的嘴闷声闷气的说。 我虽然觉得这么做实在太奇怪了,但也只能照办,很顺利的就在旁边的七天连锁开好了房间,再给她打电话。等了十几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我迅速开门,Z像是被人跟踪追赶了似的,一个箭步蹦了进来,吓了我一跳,接着,她迅速关上房门,看着我,说:“是不是你?” 我愣了,说:“什么是不是我?” “别装了,”Z说,“除了你还有谁,那些照片是你发的吧,你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如果是要那什么,咱们现在就可以办了。” 我下巴都快要惊到地上去了,什么照片,什么要钱,而且看她的架势,好像是准备直接给我来个献身了?我整个人都贴在了后头的墙上,说:“别别别,你说清楚,别激动……到底什么情况。”我很少认怂,即便是遇到什么尸体、恶鬼阴影啥的东西,我都一直没认过怂,即便是当初遇到无脸人的时候也没低过头。可是Z这一来就要直接扒衣见君的样子实在把我给吓着了。 处男的悲哀。 Z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翻弄了一阵,递到我面前,说:“你看看吧,不是你么?你敢说不是你么?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这些照片?” 原来是Z的裸照,有人用她和J的不雅照片在威胁她,号码是陌生的,她查不出是谁,就一根筋的认为是我在做这事儿。 我说道:“Z同志,首先我不是你的粉丝,我也没有要跟你**的那份闲心。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第二,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事情跟你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要威胁你,我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来调查,也不用等到现在才来动手……第三,这些照片,除了我,何晴和小安也看过,小安跟我在一起,我们俩根本没拷贝过照片,换句话说,这些照片还存在何晴的手机上,甚至可能封存在警局存放物证的房间里,我根本就拿不到!”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Z还是一脸狐疑。 我说:“我如果要威胁你,我干嘛不承认?你都这样了,我直接跟你交易不就好了!” Z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床上。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这下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还有个事儿……”Z又说。 “什么事?” Z没说话,直接把手伸到领口开始解扣子。 我背上的冷汗又起来,伸手说:“别别别!我说了不要的……” “不是!”她抬头看着我,“是这个……”她忽然从自己领口拿出一样东西来,看起来是一个纯银的吊坠,非常精致,她把吊坠接下来,递给我,说,“这个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我保管?”我瞪着Z。 Z点了点头,说:“嗯,你保管,我怕放在我这里,指不定哪天又保不住了。” “保不住?”我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拉了张椅子在Z对面坐下,摆出一副“你不告诉我咋回事我就不走”的架势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要不然你这东西我可不敢收。” Z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之前那件红旗袍么?不是就毁了么,我都不知道我这人是不是天生就受过诅咒,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肯定跟不长久,那件旗袍、这个吊坠,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没了,我可不想另一件也……”她说到这里,忽然从包里翻出一盒烟来,点了一支,抽了几口,才又说,“你们好歹是懂一些法术的主儿,可能这东西放你们那安全点……” “不是,你别这么想,我……” “不是,你听我说。”我想要安慰她几句,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么几句话下来,我居然还有点动恻隐之心了,她摆手说,“前些日子,我又找一个以前就认识的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 “你又算命啊?”我满头黑线,这货是有多没安全感,又是多不怕被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我信得过。”Z说,“本来我想找你二叔算的,可宏医生又一直找不着人,我只好找了他,他跟我说,我很可能是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个道行不浅的家伙,所以他让我把身边所有特别在意,特别珍视的东西,能藏起来就藏起来,能毁了就毁了,因为他也说不准,那个人会利用我什么贴身的东西来下咒……” 这时的我心里暗想,不管怎么说,这个算命先生好像还算靠谱,至少这个观点我同意,嗯,或许二叔也会同意。 “所以,你能猜到的,该扔的我扔了,但这东西,我不想扔,这真的很重要。”Z瞪眼看着我,虽然那双眼皮可能是割的,那瓜子脸也是做的,但不得不说,这时候的Z真的挺漂亮的,这么看着我,杀伤力确实有点大。 我把脸瞥向一边,说:“行了,我帮你保管就是了,不过你既然这么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没办法。”她忽然又说,“我那个算命的朋友不适合拿这个东西……” 我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但还是尽力稳定情绪,说:“得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 “嗯。”她没反对。 我说:“你认识张雅么?” “我认识好几个张雅。”她说,“你说哪一个。” “跟张婷关系挺好的,整过容的。”我说,“应该是个嫩模。” “哦,认识。”Z点了点头,说,“不过最近没怎么联系了。微博上都很少互动。” 我立刻问道:“你关注过她的微博吧,最近她得了皮肤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有点印象,我……”Z刚要说什么,话头却好像忽然哽住了,说,“你的意思,总不会是她的皮肤病是……” 我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说着,我拿出手机来,调出李凡的微博,把那家整形医院的照片拿给Z看,问她:“你知道这家医院么。别告诉我你在这里整过。” Z看了半天,说:“胡闹,我能在这种路边诊所整形么……不过,这家医院我倒是知道,我们这圈子,刚出道的新人里,总有一些被路边医院坑的,我有个朋友,就是在这家医院整容失败了,后来不得不退出演艺圈,回家乡开店去了。” “什么,还有这事儿?!”我猛然一惊。 Z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那微博,说,“咦,这不李凡的微博么?这傻逼发这些东西干嘛。” “李凡?”我愣了,“你认识李凡?” “认识,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婷的跟班,张婷根本就不**他,他却总是跟屁虫似的。不过谁都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仅仅是对张婷这样,是个圈子里混的还不错的人他都这样,目的嘛,就是为了上位呗……” “上位,巴结女人上位?”我张大了嘴。 “这有什么奇怪的,娱乐圈为了上位博眼球,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整容,已经算是最文明的了,还有更肮脏的东西,你见都没见过。”Z冷笑着看着我。 我心里顿时感觉不妙,这件事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家医院没有那么简单、李凡也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种痴情男子、更蹊跷的是,李凡明明说自己不认识Z,可Z却确切的知道李凡的微博,甚至对李凡的所作所为也了如指掌,李凡肯定是在撒谎了,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脑子里有些混乱,问道,“就那个回家开店的。” Z说了个名字,那名字我在电视上见过,而且那人确实演过电视剧,只是后来淡出了演艺圈,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我有些坐不住了,告别了Z,迅速返回秦天展和小安所在的宾馆。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短短的小半天,又一件惊悚诡异,让我有些抓狂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我还没回到宾馆,就接到了秦天展的电话,说“出事了”。 我心急如焚的赶回去,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 血肉模糊的,已经被剥了皮的李凡的尸体。 第七十一章空前危机,生死难料 我抬眼望着秦天展,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就被他拽进了仓库里头,说实话,我当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根本没记清楚仓库里的摆设,我只知道里头灯光也是幽微的黄,闪闪烁烁的,而我就站在仓库中间,那种感觉有点像当初站在我家小旅馆的地下室里一样。 我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秦天展说了一句,这地方不对,下面应该有密道——大概是这个意思。 接着,我好像看见秦天展在四周的墙体上摸来摸去,大概是在试探着密道的位置,只是我还没晃过神来,发着愣,好像四周到处都全是毛边——不知道大家发呆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啥都不清晰。 我脑子里还是小安之前那忧郁的样子,这么一个女汉子,能让她忧郁的时候真的不多,可这段时间她却一直是这种精神状态。 这傻缺,本来没必要跟我一起来搀和这些事的,她这是干嘛呢? 我当时就这么想着,感觉旁边的灯光微微暗了一下,有点晃眼睛,这才回过神来,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佝偻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佝偻的鹰钩鼻佣人林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我看清楚他的时候,我发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卡簧,那玩意儿我见过,我小时候,九十年代初那会儿,小混混们特别喜欢用那东西唬人。 那可是杀人的利器。 林叔一甩卡簧,刀刃立刻弹了出来,直接朝秦天展的后腰刺了过去,我大喊了一声,秦天展应该也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闪了一下,我从后面看到,那刀刃几乎是贴着秦天展的后腰擦过去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如梦初醒,冲上前去,而林叔也转过身来,忽然卡簧朝我的脖子上捅过来,我没秦天展那么好的伸手,只能死死的扼住林叔的手腕,这货毕竟是个老头子,而我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虽然他似乎用上了很大的蛮力,但始终没办法捅下来。 我和他僵持了好一会儿,肩膀酸痛,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秦天展出现在林叔身后,呼的一声,一板砖拍在林叔后脑勺上,林叔立刻一个趔趄跌到了一边,卡簧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秦天展上去就照着那家伙肩膀上踹了一脚,林叔翻身倒地,秦天展捡起地上的卡簧来,膝盖跪在林叔胸前,用卡簧顶住了他的脖颈,说:“老东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一刀扎死了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警察找不到你的尸体!” 但林叔梗着脖子,一动不动,跟已经僵硬了似的。 秦天展开口发问:“为什么袭击我们,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叔不开口。 “你手上的图腾哪儿来的,你是不是隶属于什么民间组织?”秦天展又说。 林叔依然不开口。 接着,秦天展又问了很多话,包括小安他们在什么地方之类的,林叔始终一动不动,瞪眼看着我们,如果不是那眼睛还炯炯有神,我真心以为他已经灵魂出窍死了。 秦天展大概是觉得啥都问不出来,直接把林叔往地上一推,又踹了他一脚,林叔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咳了半天,忽然开口了,却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知道为什么么?”他又抬头看着我们,我至今记得,他当时那表情里充满了嘲笑的色彩,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你是个好人,好人做事往往都会有顾虑,赵城是好人,所以他死了,他全家都死了;姓何的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是也就是个市井小民,有钱是有钱,但却胆小,所以他女儿也得死……呵呵,姓何的女儿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不够狠,就是个普通**而已……” “你在说什么?!”我不由得大声问。 林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依然是佝偻着,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是眼神却很是吓人,那种感觉,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匹没吃饱的恶狼一样。他狠狠盯着我,说:“你女朋友和那个臭道士,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们了,呵呵!” “你……”我终于忍不住了。 这种愤怒并不仅仅源于小安的失踪,而是源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二叔的离去、所有一切恐怖事件的、我人生的无端改变、还有小安的失踪,我感觉这帮人无时无刻不在夺走我生活中所有重要的东西。我一把夺过秦天展手里的卡簧,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林叔的衣领,一刀顶在他眉头和眼珠子之间,说:“你特么再不老实,我不杀你,我把你眼珠子先挖出来,再一点点折磨你!你们不是特么没脸么?你还挂着这张脸干嘛?我很快就会让你变成真正的没脸人!” 回想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一个恨戾的人,而当时我的情绪波动很大,随时都可能真的一刀剜掉他的眼珠。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林叔的眼里居然露出了恐惧的色彩。 “你的脸……”他没在意我的刀,反而在意我的脸,“呵呵……原来是这样……”他忽然开始说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难怪啊,没看出来,我还总以为你旁边那小子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狠角色,藏得真深啊!” “狠不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随时可以弄死你!” 这时候秦天展却开口了:“别冲动,你怎么了,刘洋。” “你闭嘴!”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估摸着当时秦天展都被我吓着了,一言不发。 而我,当时提着林叔衣领的手变成了掐住他的脖子,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手背上居然也出现了跟脸上一样的红色斑纹,跟胎记似的,我心里开始害怕了,这跟往外崩血似的斑纹,也是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来的噩梦之一。 我越是害怕,手劲儿就越大,卡的就越紧,同时也越加的愤怒。 这个时候的我可以说完全失去理智了,而林叔已经被我掐得双眼圆睁,有出气没进气,舌头都快要伸出来了。 “MB的你赶紧给我说,小安在哪里,你是什么人,我二叔在哪里,说!快说!”我嘶声大吼起来,秦天展上来拉我,我一面晃动着手臂一面死死掐住林叔,因为我手里有一把卡簧,所以似乎秦天展也有点不敢靠近我。 我当时思维是清晰的,我心里很矛盾,但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里:“刘洋!你在干吗!” 我抬眼一看,小安和伍大师,居然就站在仓库门口,我手臂一颤,掐着林叔脖子的手也松了开来,林叔顺势瘫倒在我脚前。 我手里的卡簧都没来得及扔,看着小安,说:“你没事吧,小安,你怎么不见了,刚才……” 小安走上前来,好像还有点警觉,说:“你把刀放下。” 我如梦初醒,赶紧把卡簧扔在一边,再次问道:“小安,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刚才院子外的灌木林里有个没有脸的人突然跑出来,给我逮个正着,那东西还有两下子。”伍大师说,“我跟他过了两招子,把他打跑掉了,再联系你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我干脆自己爬树进来开了门,我猜疑你们会在这边仓库里头,就带小姑娘过来了……” “又是……无脸人……”秦天展嘟囔了一句。 “那东西在哪儿……”我刚要问个明白,谁知道就在这时候,趴在地上原本已经瘫软的林叔忽然蹦了起来,我被吓得连退几步,林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卡簧拿在手中,一甩刀刃,朝小安冲了过去,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把小安扑向一边,而林叔从我们身旁窜了出去。我们几个赶紧追上去,跑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叔却已经一个箭步跃进了旁边的灌木林里头,夜色幽深,根本看不见他往那个方向跑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忽然,那灌木林里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愣了一下,循着叫声看过去,发现一个人影从灌木林里返了回来,从那佝偻的背影中可以看出,那家伙就是刚才才逃出去的林叔。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面容全变了,幽暗的院落里,我案件,那家伙脸上的皮正一块块的脱落下来,他不停的惨叫着,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脸,越是这样就越往下掉皮,他朝我们冲过来,我赶紧拉着小安往后推,没一会儿,他就冲到离我们不过四五米的地方,接着整个人就扑倒在了院子门口,抽搐了几下,连手掌上的皮也脱落了下来。 死了。 又一个死人,林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死在了我们面前。 “灌木林里有东西!”秦天展要追出去,却被伍大师拦住,伍大师说,“算了,那个没脸的东西,在我子母雷公符的威慑之下尚能全身而退,可以讲也不是一般的角色了,不要去追,免得再出了事。” 我不知道子母雷公符又是什么符,但我发现秦天展脸色很难看,估摸着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至少比秦天展厉害。 我们正沉默踟蹰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喝:“哼,死有余辜,命也该如此了。” 我再次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家伙——那个佣人。但是这会儿,他五官齐全。 “你……是不是你!”我不由得指着他。 “不是这个人。”伍大师说,“刚才跟我打的东西个子比他还高一点子……”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再次问道。 那“佣人”却笑了笑,说:“谢谢你们帮我解决了这个混蛋,但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你们可以先不用管了。” “是不是你给我二叔刘宏发的求助信,你为什么用赵城的名字,你到底和我二叔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理会他的话,继续问。 “信是我寄出去的。”那人很淡定,“引你们来这里的也是我,这整个计划的确跟我有关系,我也的确是你说的无脸人,或者说,无脸人中的一个。不过,有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做完,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们解释,抱歉了。” “你别走!”我冲上去,秦天展却伸手拉住我。 我回头看着秦天展,秦天展那一脸严肃让我有点害怕,他低声说:“别轻举妄动,你追不上这家伙。” 我一时不知道秦天展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反应过来。就在刚才,我不就是怎么跑,都没办法追上慢悠悠往前走的这个“佣人”么? 重要心里话,求亲们看完 “小安!没事吧小安!”我赶紧冲上去想要扶小安,而小安则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看着我,喃喃的来了一句:“你……刘洋,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一手抚着小安的背,说,“是你有事儿吧?” “我……我看见……”小安愣愣看着我,说,“我看见你……你在桌子上……”他伸手一指前台上的人皮面具。 “你说什么呢你?我在桌子上?!”我一时间张口结舌,“桌子那么小搁得下我么?” “你的头……”她又低声说。 “啥?我的头?”我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我还没变成无头鬼,说,“妈的,你别逗我,我的头在桌子上,那我脖子上顶着的这玩意儿是啥?哈密瓜吗?!” 小安却依然等着一双恐惧的眼睛,她这样子让我怀疑她根本就是一神经病,我赶紧站起来,跑到前台,把那人皮面具胡乱的塞回到包里去,不让小安看见。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布包塞回到柜台里头,又锁上了柜门,顺手又把刚拿回来的包裹也锁了进去,这才回到小安旁边,她依然很没节操的叉着腿坐在地上,还好穿的是牛仔裤,要是别的还真是要惹人犯罪。 我当时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儿不耐烦,说:“到底搞什么,东西我都锁起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刘洋,刘洋,你知道么……”小安忽然喃喃说,“我有点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操你姐夫!”我指着她就骂开了,“没事儿你诅咒老子干嘛。” “你先放过我姐夫的菊花。”小安摇了摇头,说,“你把脸伸过来我捏一下。” “你……你有病吧。”我是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了。 “你让我捏一下,安心,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捏一下又不会怀孕。”小安又说。 “嘶……”我说,“谁特么跟你在一起了,我要找也找一女人好吧?” 门外的人当然没回答,我估摸着我开门出去估计又是啥都没有,又或者……外头又扔着一个布包? “MLGB的,”我骂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是啥玩意儿,还能玩啥花样。” 我也不管小安了,直起身子来就走向门口,猛地把窗帘一拉。 这一回,玻璃门外倒是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不用说,这家伙就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家伙。 “擦!是你?!”我愣在门口,忘了把门打开。 外头那家伙说好像特别着急,伸手猛拍玻璃门,说:“快……快开门刘洋,快点儿……” “你谁啊我就给你开门!”我被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折腾的够呛,当然不肯当时就开门。 外面那人却忽然来了句话,直接把我弄晕了:“我是Z的男朋友!快啊!” 我惊得嘴差点一口啃在玻璃上,赶紧迅速开门,刚打开门,那个墨镜口罩的男人就连滚带爬跌进了房间里,整个人靠在墙边,大声说:“关门!关门!快关门!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我“哦哦”了几声,也不敢怠慢,赶紧关了门。 这个时候,那男人才敢把墨镜和口罩脱下来,而他露出真容之后,我和刚刚走上前来的小安都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新闻里头一直报道的那个所谓Z男友,而是一名歌手,也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歌手,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问题在于,这货可是个有妇之夫啊! 这里暂且叫这个人J,J的出现,着实让我和小安惊得下吧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他妈是Z的男朋友?!”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火车上那个也是你?你特么不是XX的老公么,怎么成了Z的男朋友了,你这是什么打扮,干啥这是……” 张口我一下子忍不住说了一大车子话,对面那人愣了好一会儿,抬手说:“您别问行么,我们那点儿事根本不叫事。” “草,那你跑我这来干啥,”我吼道,“我这儿已经够麻烦的了!” J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有点不耐烦想直接上手了,这货就算是明星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敢曝光了我,除非他有胆把自己偷人那回事也曝出去,但很快,他就开口说:“你这有空房间吧,我能先住这儿么?” “你住这儿?!” “钱我照给!不,不对,双倍,十倍都成!”J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明星样都没有了。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我真心不想引火烧身,我就是天生胆小怕事,何况这地方已经够烦的了。 J又陷入了沉默,我实在不耐烦了,返回柜台后头,拿出那俩蓝色布包来,来到J面前,狠狠扔在地上,说:“这俩破玩意是不是你搞的?” “啊?”J当时看我的表情特别无辜,整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伸手去翻那个布包,翻弄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从里头拿出那俩玩意儿来,当他看见那人皮面具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边摇头,说:“没见过,这真没见过。” 然而,当他看见那木质的面具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把面具扔到了一边。 那木质面具也算是厚重,在我脚边上哐当一下,我当时就喊了一声“哎呀我去!” 差点就上去动手抽那个二流歌手。 我这人不追星,但多少对明星有点儿敬畏感,总觉得他们能混到那地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不过我现在发觉Z和J就是两朵奇葩,本来就是路人的我直接对这个J厌恶百倍,指着他大吼:“你娘的要吓死爹啊!干嘛这是!” “那个,那个人就戴的这面具,他来过,他一定来过……”J好像也不管我骂他了,一个劲儿的嘟囔,这个跟他性格不符,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有新闻说他跟歌迷耍大牌呢,按说被我这么呵斥早该炸了。看起来,他是一点儿炸的力气都没了。 我也甚为疑惑,赶紧蹲下来,说:“谁?你说谁戴着这面具?” J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沉默的状态让我最是抓狂,我看了看身后的小安,她稍稍恢复了一些,两手抱在胸前,盯着J,我从她表情里也看到了一点儿愤怒,映像里小安好像挺喜欢这歌手,说他虽然是二线,但却是个居家好男人典范,现在可好了,居家好男人,呵呵,还典范,只能说,贵圈真乱…… 过了好一会儿,J终于开口了,说:“就是一直追着我的那个人,那天在火车上,也是他翻了我的床铺。” 没有脸的人!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我又问:”他追你干什么,你跟他有什么仇怨?” “不是……不是……”J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肯说清楚。 “那他要干啥?”我说,“你特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不敢把你留下来。”就算是明星吧,难道我就能那么没节操的把他留在店里给我惹麻烦么? “三千块!”J张口就说,“一天三千块,到刘宏医生回来为止。” “不行!你给多少钱……”我话说到一半,忽然心里头算了算这笔账,“等等,你说多少钱来着?” “三千啊,一天三千,当场付……一会儿就转账给你!”J又说。 “一天三千你确定?”我看了看小安,小安对我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来,同时又不安的向旁边的面具看了看,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引火烧身,但是,我这店,一个月的净收入能有个三千块就不错了,早就到了倒闭的边缘,二叔回来肯定还得几天,这么算算,几天就能赚一万多块,我毕业到现在还从来没赚过那么多钱。 “那你总该告诉我,找我二叔什么事儿吧?”我说。 “整……整容。”J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俩字。 第七十二章她们都死了?!不可能! ???????说实话,我们国家人那么多,每天死掉的千千万。一桩死亡案件真不是什么大事。 之所以那条新闻会跑到搜索器的推荐头条,是因为这个人的死亡很离奇,很诡异。 简而言之,死者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死者有些钱,是当地一个比较知名的年轻企业家,据新闻上说,这个人身体健康,而且胆子也挺大,根本没人说得清楚他到底怎么会被吓死。 这的确是奇事一桩,但我没看出来这玩意儿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于是扭头询问小安。 小安当时神色却特别凝重,伸手点开了QQ。调出一个人的聊天记录来,我看过之后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就是第一批向你订购那些工艺品的人之一?”我说道。 “是……”小安说。“我想着查卖出去多少,都卖给了什么人就像大海捞针似的,比较困难,所以就从印象最深的开始找。我才记起来,有一个年轻的帅老板高价给我订购了两样东西,于是想从这儿入手查,谁知道……” “他哪里人?” “就是本市人。” “市里的,你见过他?”我又问。 “见过。外省的我投了快递,本市的我都是亲自送货上门的……”小安低着头,说,“见面的时候,他对我好像还有点……有点……” “得了,没工夫听你那些个破事。”我挥手说,“这件事,看来要让何晴帮帮忙了。对了,何晴在干嘛?” 小安显然有点生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回答:“何晴陪着Z呢,她自己说要呆那儿陪着的。” 我想了想,觉得当时的一切情况还是太过混乱,但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反身上楼。 我来到楼上的时候,何晴站在Z房门外,我往里头瞟了一眼,感觉没什么异状,才把目光移向何晴。说:“你在这干嘛?是不是想跟Z那儿问出点我的犯罪证据来?” 何晴“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又说:“看得出来你也想查清楚这件事,但是你方向有问题,你不应该一个劲儿的调查我,你应该去找更多的线索。” “这事情没必要你来教我。”何晴把脸偏向一边。 我很不喜欢她的性格,不过还是忍下这口气,继续说:“现在我可以提供一条线索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立马回过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儿,却说:“你在刷什么花样。” 我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警察,我就是个小屁民,我能耍什么花样?” 何晴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直接引着她下了楼,来到大厅电脑前,让小安调出刚才的网页给何晴看,随机又把大概情况跟何晴说了一遍,当然我不能往“迷信”的方面说,我只能对她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都贯穿着这个特殊的图腾,这个图腾可能是嫌疑人联络的暗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当然也可能是何警官你说过的邪教组织之类的……你想,今年是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了,出来一两个邪教似乎也很合理,是吧?”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着何晴表情的变化,但我发现,她的神情居然变得很为难,沉默了很久,才转过脸来,说:“这事儿恐怕没办法帮你们。” 我挡在何晴面前,说:“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不仅仅跟我们有关,跟你自己也有关系,你的生命同样也受到了威胁,而我们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所以才必须找到突破口。你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你难道想不明白?” 何晴脸上似乎露出一缕苦笑来,说:“其实你肯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自由进出,我就已经相信你了,这件事我并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帮你,因为我现在已经不能行使警察的权力了。” “你……” “我没跟你说,我被停职了。”何晴淡淡的说。 我有些愕然,张口结舌的看着对方,何晴却继续说:“一个能在本市的知名旅游区随便开枪,而且还是开枪轰一具尸体的警察,你说应不应该停职?一个不办任何相关手续,就直接自作主张上门调查的警察,又应不应该停职?我也知道,停职是够给我面子的了……” 当时的我真可以说是满头黑线,敢情这个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警察其实一直都在装逼,其实她早就不算什么警察了。 我有些颓然的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好不容易查出来的线索,这么快又断了,我不由得拿出刚才在地下室发现的那张照片来反复看着,刘景ゐ刘宏,还有他们的师父,我忽然想到,既然有这么一茬,那指不定这个地方还有别的相关线索。这几天以来,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父亲的影像了——那晚上在医院ゐ那天那场几乎让我崩溃的车祸ゐ还有国道上忽然再次发生的交通事故,这一切,似乎都跟父亲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或许也跟当初父亲的死有关。 我正想着,小安忽然来到我身边,打断了我的思路,对我说:“你别着急,现在网民的人肉技术可厉害了,有些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总会走漏点风声,我帮你在网上查查,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想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我们有关。” “我也想知道。”小安忽然低头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失手杀人了。” 我心头忽然一紧,看到小安这女汉子这幅神态,我居然有点儿心疼她。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老是好心办坏事,但如果这回真的是因为她的无心就断送了许多无辜者性命的话,那这似乎对她确实太残忍了一点,这本来不应该是她该背负的。 我想了想,说:“那你还是先查清楚东西到底卖给了哪些人吧,对了……邮寄地址,或者你送货上门的地址,我们尽量上门,找理由把东西收回来。” “这工程量……”小安当时似乎想说“这工程量太大了”之类的话,但并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着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太内疚了,谁也不会知道我们这几件破烂工艺品还能隐藏那么多玄机,也怪二叔,当初根本没跟我们说清楚。” 小安却依然只是笑了笑,说:“我这个人虽然是傻了点,肯定没有你跟你二叔智商高。但大概也正是这样,我不大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我愣愣的看着她。 小安又说:“如果这事儿真是我造成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尽力解决。” 那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小安还是天真了些,如果秦天展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果二叔真的已经死了,那这件事,我想绝对不是说承担我们就能承担得起的。 小安站起来回到电脑前的同时,忽然楼道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扭头看上去,发现Z走了下来,已经穿戴整齐了,她径直来到我面前,把一叠厚厚的信封往我面前一甩,说:“五千块!别找了,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现在就走!” “你病好了?”她的那个态度让我简直要爆发。 她根本没理我,转身离开,才刚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几步跨到电脑前,问小安:“那个小老板叫什么名字?” 小安快速调出几个网页来看了看,回答:“赵弘毅。” 我立刻抬头对着Z的背影喊了一句:“Z,你认识赵弘毅么?” Z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我,冷冷问:“干什么?!什么赵弘毅?” 她的反应不是很对,那个时候我基本确定了我的猜想,于是走上前一步,说:“你来本市不会没人接待吧?要逃过狗仔队的眼睛可不容易,本市年轻企业家,赵弘毅,你认识吧,在这里还挺有名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Z说。 我故意叹了口气,又退后一步,说:“他死了。” “什么?!”与我当时预料到的一模一样,Z一下子就露馅了。好歹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Z成名太早,显然情商还不太高,估摸着智商也就一般般。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但是估摸着也是觉得瞒不住了,说:“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瞟着Z,过了一会儿,Z叹了口气,说:“是,我认识他,来这里的确是他托朋友接待的,也是他介绍我跟你的二叔认识的,我想你二叔也应该认识这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我还是故作镇定,说:“他是被活活吓死的,你可以来看看这个新闻。” Z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脑前,刚看完新闻,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撞在柜台后的架子上,差点把我们的几样工艺品打翻,我冷笑一声,说:“行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离开这里以后注意安全。” “我……我不走了!”Z却忽然抬起头,盯着我说。团讨讨弟。 第七十三章二叔,都是二叔?! ?±22222我已经没时间去救何晴他们了,那辆失控的摩托车就像一个高速飞旋的陀螺,扭动着撞了过来。 但这个时候。何彬猛地把何晴和Z推了一把,自己写向后跳出去,一把老骨头,居然灵活的在地上打了个滚,那飞旋的摩托车,似乎就那么从他面前擦了过去,又旋出了好远才停下来。 我几乎被吓呆了,顶在原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倒地,又慢慢爬起来,等我缓过神来上前去的时候,才发现,Z和何晴一点事儿都没有。何彬也只是擦破了手脚,没出什么大事。 而当我们回到马路旁边的时候。却发现,那辆别克商务车,已经被装满货物的大卡车给完全压扁了,卡车司机却奇迹般的没事儿,和人群一起呆愣的站在一边,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个撞出去的摩托车司机,居然只是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打听之后才知道他好像就是腿伤了不能动,正在等120过来。 敢情如果我们在车里的话,这场交通事故,死的人只有我们这一车人,其他人基本上不会有啥事儿?! 那时候,我仔细看了看身旁何彬的表情,他当时的表情简直比吃了绿头苍蝇还难看,而且不停的咳嗽。据我估计是因为害怕,才用咳嗽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心里绝对有事儿,这交通事故也不是巧合! Z算是走不了了,我们又被交警队留了一整个上午,各种笔录ズ询问,甚至还涉及理赔等等。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之后,Z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不停的低声嘀咕,时不时的在交警大队的走廊上跺脚,而且,这回她算是彻底曝光了。 Z出现在本市交警大队,与此前她在微博上所说的“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之类的话不相符,狗仔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挖点儿新闻出来。实际上我也怕怕的,我很害怕这件事会牵连上我们,把整容的事情也挖出来,我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我必须赶紧把Z送走,于是我让Z给她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到交警队来把人带走。 Z的经纪人倒是有些手段,从她进交警队找人到Z离开,自始至终附近没有一位记者出现,或者说没有明显是记者的人出现。 虽然危机重重,但我总算是在这个上午送走了Z。 Z走后不过两个小时,一切手续办完了,何晴ズ何彬和我也离开了市交警大队,准备返程,去的时候还开着私车,回来的时候却只能坐班车了。还好市里到小镇的班车不算很挤。 不过,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忽然阴沉了下来,一片灰蒙蒙的,还飘着南方特有的那种脸面小雨。班车上本来有那么五六个人,但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之后,抬起头来,发现除了司机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而且这个地方似乎离那个恐怖的路口已经不远了。 我回头看了看何晴和何彬,这一对亲戚表情严肃,一个看着窗外,一个平视前方,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国仇家恨,跟将要就义的革命英雄似的。 我知道,他们也感觉到了这辆车气氛的不对劲。 外头越发的阴郁,才三四点,天却黑的跟五六点快要入夜了似的。 我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来到班车前排坐下,问开车的司机,说:“师傅,这车不走国道么?怎么走这条小路。” 那司机没看我,说道:“今天国道出事了,不走那边。” “班车也临时改道啊?” “班车怎么就不能临时改道?” 那司机似乎很不耐烦,我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了。 这辆车似乎很封闭,连发动机的声音似乎都比别的车小,车里异常的寂静,加上外面连绵的细雨和低压的黑云,当时的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囚笼里头似的,没多久,何彬又开始咳嗽了,咳的非常响亮。 我知道这家伙又在紧张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救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何彬怎么看怎么像是杀过人的家伙,根本就不陪披着这身警察的皮,他这样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招摇撞骗。 突然,我们坐的班车一个急刹车,竟停在了路边,我心头一紧,赶紧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摸住了衣服内兜里的那个小瓶子。 班车停稳后,司机打开了前门,等了一会儿,才又关上门,继续发动班车前进。 我一阵头皮发麻,回头看了看何彬,低声说:“有东西上来了。” “别胡说!”何彬冷冷瞥了我一眼,何晴也对我报以鄙视。 不过,何晴的鄙视像是很有信心,但何彬的表情却有些心虚。 “我们得赶紧下车。”我说道。 “你有病吧!”何晴说,“这里离镇上至少还有七八里路!” “走回去,我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我知道怎么走,也就四五千米,距离不长!”我说。 “别废话!”何晴说。 “你们想要死在车上吗?”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坐到何彬跟何晴前头,低声但严厉的说,说这话的时候我仅仅盯着何彬,何彬明显有点儿不敢看我的眼睛似的,躲躲闪闪的,但就是不动。 我又说:“你们说我胆小也好,说别的也好,我要下车了,淋雨也比死在车上好。整容的事已经让我够郁闷的了,我不想再卷进你们造的孽里面来。” “你!”我话未落音,何彬居然直接不顾班车的摇晃,伸手扯住了我的衣领,激动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一推他的手,说:“我要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到底下不下车!”接着我又转过脸喊了一句,“司机,我要下车。” 司机像是没听见似的,车继续往前开。 我顿觉不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驾驶座旁。 我看见,那司机一手抓着换挡杆,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而他的头却耷拉着,一动不动,我推了推他,他的身子硬邦邦的,低头的片刻,我看见他的一双眼睛居然已经变得只有眼白。我倒抽一口凉气,大声说:“快走,快下车,快!安全锤,快!” 车是停不下来了,而前方不过百米处就要拐弯,如果不拐就要冲到陡坡下头去。 我这一声喊之后,何彬已经冲了上来,也没管那硬邦邦的司机,迅速跨到了司机的座位上,一手抓住那司机的手,脚也迅速的踏了下去,短短几秒钟时间,我听见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整个人摔倒在前门旁的楼梯上,我感觉自己都要被摔散架了,但是车却稳稳的停住了。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只看见何彬已经瘫坐在了驾驶座旁边,那个司机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稳稳坐着,只是换挡杆已经被何彬扳了回来。 “死了,他死了,死了……” 我听见何彬喃喃的说着,何晴也呆立在公交车的过道上,一动不动,跟一截木桩子似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颤声问:“报警吗?二位警官……” “报……”何彬喃喃说。 我点了点头,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可是我还没摸到手机,却看见被雨打湿的车窗窗外不远处,站着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 “操!”我不由得浑身一凛,往前冲了几步,脸几乎贴着车窗看过去。 没脸的男人! 我看见那个没脸的男人站在雨中,好像正冷冷的看着我们这辆车,他还是那身打扮,在阴郁的天空下显得更加诡异,更加恐怖,更让我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是,我看见这个没脸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样东西,那是一颗人头,长长的头发被那家伙拽在手里,而那张扭曲的脸,跟人皮面具差不多,皱巴巴的,似乎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诡笑。 “王八犊子!”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想要冲出门去,可是班车车门并没有开,我使劲踹了几脚车门,根本无济于事。 我仿佛真的被困在了囚笼之中。 而等我再次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雨中已经没有了那家伙的身影,只有一片诡异而压抑的深灰色。团讨丸血。 第七十四章傩教七大凶术 §?£££££当时我背后的玻璃门“咚”的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撞在我心头一样,趁着秦剑鸣去捡防风打火机的空当。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回到门前,抓起窗帘的一角,一咬牙再次拉开。 我看到的,却是外头一片阴郁的街道,根本没有人,但是玻璃门上,此刻却多了一个血掌印。 又是血掌印。 我想起了那次的车祸,不由得退了两步。 当时从我那个角度往外看,基本上可以看到街对面巷口的一切,而那个时候,外头似乎没有任何异状,那个血手印,又像是凭空印在门上的一般。但当我低头看地上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状况,我发现地面上那用鲜血画成的圈莫名其妙的缺了一块。我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那家伙”的锢术已经让人给破解了。 很快秦剑鸣和小安也走上前来,秦剑鸣看着那地面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他索性让我把门打开,我虽然怕死,但是这个时候也不饿不强作镇定,把玻璃门打开了一条缝。 秦剑鸣却直接把玻璃门狠狠拉开。转过脸来对我说:“我要是死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抓到那个畜生。” 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一步跨到了红色“血圈”的外头,接着又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向依然横倒在路中间的那个女警员的干尸。团系双号。 我当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秦剑鸣却一直没有倒下,一直安安全全的。 他成功来到那具干尸前头。并且把那干尸扶了起来,那干尸像是纸扎的一样,轻飘飘的,秦剑鸣大概是不忍心自己的同志暴尸街头,所以把他拖回了房间里,整个过程秦剑鸣身手矫健,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当尸体被拉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啜泣的何晴扑了上去,却好像根本就不敢面对那具尸体,那个上年纪的警官来到尸体旁边,伏在干瘪的尸体上,一动不动。 我仔细看着那具尸体,忍住心中一阵阵的恐惧和恶心。 我发现。那具尸体的脸不但狰狞,而且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一般,那表情很像是那种原始的工艺品,干瘪的皮肤上,皱褶的纹理也好想有迹可循,构成了一副十分恐怖诡异的图案。 我悄悄指着尸体的脸,对秦剑鸣说:“你觉不觉得,这张脸和那个图腾有点像。” “图腾?”秦剑鸣疑惑的看了很长时间,才转过脸来,说,“我确信这不是心理作用。” 秦剑鸣算是默认了我的看法,这个女警员的死,似乎也能和那所谓的图腾扯上关系,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心头一阵阵的恐惧与疑惑,但这个时候,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劝住那名警探和何晴,由于尸体诡异,我们不再让他们多靠近那具干尸,而是把她放在门边不远,用布盖上,而我们所有人则聚集在旅馆大厅沙发边,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一楼的所有地方,包括刚才那个稻草人皮爬进来的房间。 一切暂时平静下来之后,我对其他几人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和在座的几位警官,当然还有Z,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锢术大概是已经破了,只是外头昏昏沉沉的也快晚上了,屋子里虽然也不算安全,但至少大家在一起,熬过今晚,我再送你们离开这里。” 秦剑鸣补充说:“我检查过房子周围,包括窗台和外面的街道,原本都已经洒上了鲜血,但是现在有些很多地方被鲜血画的圈都出现了缺口,而且刚才我踏出房门去也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我想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到底是什么,这些到底是什么。”Z一个劲儿在旁边嘟囔着。 我想了想,把小安拉到一边,说:“这个混蛋,是想要困死我们,Z就是一颗定时炸弹,Z如果一直留在这里,媒体早晚会找到我们,如果Z死在这里,一切更加难办。再加上东西已经卖出去了,如果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多拖一段时间,就多几分危险。” 小安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比较会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我说,“你和Z聊一聊,尽快让她经纪人过来接她,我相信她经纪人不至于会到处去八卦什么,那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另外,要查的那些东西……” “好。”小安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我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满,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保持着冷静,这跟她的性格似乎不太相符,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有在她心里装这事儿的情况下才会这样。 这个时候的小安必然是有些怨恨我了。 眼里我们轮流守夜,当然没什么精气神的何晴和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除外。 前半夜秦剑鸣,后半夜我和小安轮流,我是三点多才换岗的,因为我打算直接三点起来熬到天亮,然后送那些人离开,三点到五点,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但是也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大概三点半左右,我离开客厅到旁边的卫生间解手,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幽微的灯光下,那躺在门一侧的干尸,一只手从盖住的被单里伸了出来,毫无生气地瘫在一边。 我顿时感到一阵阵的汗毛倒立,不停的告诫自己,或许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又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那从被单下伸出来的手不顺眼,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一阵阵的鸡皮疙瘩,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这会儿忽然有了一种闷声作大死的想法,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来到干尸旁边,轻轻把那只手推回了被单下面。 我还记得,那只手冰凉皱褶,就像是一张丢进冰箱里冻了好一会儿的抹布似的,即便只是碰一下都让人觉得一阵阵的恐惧。 好不容易做好了一切,我输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到沙发边,可我一转身,却忽然发现,我前面的墙壁上,昏黄灯光打下来,竟落着一个人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站在我身后似的,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回过头去。 尸体依然躺得好好的,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门帘也是拉着的,没有理由会有影子透射过来。 我不由得摸了摸怀里的小瓶子,还剩两瓶,这就是我唯一的护身符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回到沙发上坐下,盯着那具干尸,可我越是盯着她,就越觉得她似乎总是在轻微的挪动,我索性不再看那个家伙,把脸偏向一边,我瞟了一眼柜台的方向,柜台后头的玻璃橱窗上也阵阵反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阵阵的反光里头似乎也影影绰绰,似乎总有东西在游荡。 我总觉得,这一整个房间都被什么东西挤满了似的,或者说,这并不太大的客厅里,根本不止我们这几个人而已。 我索性站起来在客厅里踱步,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这个时候,我只能听见自己“哒哒哒”的脚步声,可我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脚步声有点不对劲。我发现,我的脚步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我赶紧停下来仔细聆听,果然,即便我停下脚步,有一种“咯咯咯カ哒哒哒”的声音依然在连续响动,细微,但很是急促,像是从我下方传来的。 那种声音,就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尖锐刺耳。 “地下室?!”我瞪大了眼睛。 第七十五章午夜宾馆,重重杀机 ???????我叹了口气,说:“你留在这里,我们也保护不了你。反而是你走到人群里去,想对你动手的人反而没有机会。” “你们分明是不想负责!”Z说。 我冷哼一声,说:“分明是你自己对自己不负责。” “你啥意思啊你?”Z当时就叉腰了,说话居然还蹦出了一股东北味儿。 我眼皮子一翻,摇了摇头,说:“这么说吧,我们比你的处境更危险,你住在这里,我不敢保证你还会不会自己走出去从天台上往下蹦,也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哪天直接横死在床上,更不敢保证你会不会从哪面镜子里再看见你的娃!” “你……”Z被我气得发抖。团系冬血。 这时候小安又适时的说:“Z,你最近一定太焦虑了,没空关心微博吧。现在网上对你所谓的暂时性休假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如果再不召开记者会跟那些娱乐媒体澄清一下的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哦……”她站起来,说,“虽然我可能没你们圈子里的人懂,但我也关注娱乐新闻十几年了,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八卦这些,你自己想想……” 我知道这个时候让Z离开有些残忍,但这大概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这小地方不适合放着一个这么大牌的公众人物。现在网络上越穿越邪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说? Z站在门口踟蹰不前,我想应该是由于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接待了,回去必须全靠自己。 但我依然不动声色,不给她任何求情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妥协了,戴上口罩和帽子,也不管外面天气已经渐渐变暖。很快的离开了。 Z走了算是除了我的心腹大患,但事情远没有解决,她一走出去,我就对小安说:“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继续查清到底有哪些人购买了带图腾的物品,我去试着调查赵弘毅的事情。” 小安点头之后,我又转向何晴,说:“你不想帮忙我也不好勉强,但你总该给我指条路吧,如果我要调查这个案子,想了解案件的情况,我应该去找谁,我需要一个靠谱的人。” 何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人可以介绍给你,不过他们会不会帮你就另说了,指不定你还要花点儿钱……” “这没关系。”我点了点头。 然而,我话未落音,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被吓了一跳,这些天我尽听敲门声了,而且但凡敲门肯定没好事儿。 我战战兢兢的开了门,出现在外面的是一个几个大盖帽,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的直觉太特么准了。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就是那个在东北当着我们的面审问二叔的警官,秦剑鸣。那人走得稍后一点,前头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警察和一个年轻?拿着记录本的女警。 他们对我们一点也不客气,进来之后,那老警察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指着一边的何晴说:“你太过分了你!”何晴这个在我这一直嚣张跋扈的家伙,居然也一句话都不说,一直低着头,我估摸着这是她的上司。说完之后,那人才转过脸来像是想要给我介绍秦剑鸣,而还没开口,秦剑鸣就自己说:“不用介绍了,我跟他们认识。” “你有什么事?”我当时很是警觉。 秦剑鸣说:“没什么事,就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问一问你。” 一般来说,警察说要问简单的问题,那绝对不可能简单。 从秦剑鸣嘴里我很快就了解到了一些让人震惊的东西:原来,在审问过二叔之后,秦剑鸣并没有停止对Z经纪人弟弟死亡一案进行调查,但是他顺藤摸瓜的调查,得到的结果却是当事人一个个的死亡。从经纪人的弟弟到经纪人自己,最后到经纪人死亡之前与其联系最密切的赵弘毅。而且,几乎每具尸体身边,都发现了同样的图案,或者说刻着同样图案的东西。 秦剑鸣把一张关于那图案的照片推到我面前,我直到这个时候才仔细看那个图案,那个图案线条并不是很明晰,像是非常原始的简笔画,线条平直,甚至很少弯曲。那个团,整体上就像一只瘦长的牛脸,只是牛的双眼向下有一个绝大的环形,像是把牛脸禁锢在其中,而环形的两段,是突出的“獠牙”,这个形状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压抑诡异的感觉。 “你怎么看?”秦剑鸣问我。 我愣了一下,说:“你是指哪方面?” “我是说,看到这个标志,你就没有任何感觉么?熟悉感?亲切感?或者别的……”秦剑鸣冷冷盯着我。 我顿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故作镇定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二叔呢?”秦剑鸣忽然又问我。 我叹了口气,说:“走了,没回来。” “走了多久了。”他又快速的问。 “很多天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说。 “失踪了为什么不报案,二十四小时以上就可以报案了。”秦剑鸣又说。 “二叔每次离开都不会跟我们道别,谁说他失踪了。”我厉声反驳,但我心里当时是十分酸楚。 “撒谎!”秦剑鸣伸手指着我,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何晴,当然还有刚才进来的两名警察,这回我是真有些茫然了。上次二叔是跟秦剑鸣杠了好一阵子,但他不至于公报私仇要拿我撒气吧?他毕竟是个警察。 他又冷笑了一声,说:“我已经调查过了,存在类似图案的几乎所有工艺品?面具和器皿等等,都是由你们这家店所经营的淘宝网店卖出去的,这一点,我想你们不会否认吧?” 我怔住了。 这时候,小安忽然开了口,说:“你要说最近,我的确是出了一批这样的货,但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个图案会和什么案件有关……”接着,她把关于出货的始末基本交代了一遍,没想到在关键时候,小安的思路变得挺清晰的,说话也比平时语速快很多。 秦剑鸣听过小安的交代后陷入了沉思,而小安却又说:“这种图案,本店压仓的工艺品上有,我也仿制过,很早之前也二叔也卖过一些给别人,要仿制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万一是有人要嫁祸我们呢?或者万一是巧合呢?”她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我跟她认识那么多年,我听得出来,但是我已经很佩服她了,尤其是辩驳时候的条理性,这一刻她根本就不像个姑娘。 秦剑鸣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沉默的时候根本没人敢开口说话,接着又发出一声冷笑来,笑的我汗毛倒立,然后慢慢开口,又说:“这个解释的确很不错,但是还有一样事情,不知道你怎么解释。”这句话是看着我说的,“这回别人可帮不了你。”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当时的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过别人手里,但还是多少有些怕怕的,在我的印象里,警察也是个巨能开脑洞的职业。 秦剑鸣继续胸有成竹的慢慢说:“在确定你们店铺与此案有一定关联之后,我就请求了你们本地公安局的同事帮忙调查过你们的资料,发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我还记得,当时秦剑鸣停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停顿得我要窒息。 接着他才又继续说:“有意思就有意思在,根据当地的档案记录,你刘洋,你是叫刘洋吧?” 我点了点头。 “你刘洋在10岁的时候就已经身亡了,之后本市的档案之中,没有任何跟你有关的资料。”他冷冷盯着我,说,“你的死因是火灾引起的窒息。” 这句话一出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最后还是那个做记录的女警察记录本掉在地上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里来。 我看着秦剑鸣,说:“你说什么鬼话,不可能!” 秦剑鸣顿时加快了语速,说:“据我所知你在本市还接受了包括初中?高中和大学高等教育在内的所有教育课程,毕业之后还参加了实习,签订过劳动合同,开旅店并不是你的第一份工作。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既然你是个死人,黑户,那么你的一切手续到底是如何办成的?而且……”他指着我,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说,“这不是一个大活人么?难道这是一个鬼么?他明明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当地的档案记录里他却是个死人?” “剑民啊,这个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这时候,那个头发斑白的大龄警官都发话质疑了。 秦剑鸣却说:“我没有开玩笑,只是我秘密调查,你们还不了解情况而已。” 我已经不敢说话了,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发现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连小安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的,我顿时感觉自己堕入了冰窟里,很是无助,很是绝望。 秦剑鸣则得意的站起来继续说:“依照我的推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你确实没有死,而当时死的另有其人,却被你们通过某些关系做了手脚,伪装成你已经死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根本就不是刘洋!” 第七十六章折磨 电梯坠落让宾馆陷入了短时间的混乱之中,很多人都开始,很多服务员,甚至开了闹的旅馆住客都开始往外走。我想这件事必然会传成这附近的又一样轰动灵异事件。电梯间里出现无头人,接着电梯坠落,虽然似乎并没有人死亡。 大概也只有我和黑衣人知道,这实际上是我们的“对手”在告诉我们,他随时可以让我们一命呜呼。 黑衣人对我说,我们的对手不可能逗留到天亮,天亮之后,整个宾馆的阴阳格局可能会发生变化,而傩术最讲利用阴阳之气间的关系来通神司幽,所以到了白天力量必然受到很大影响。 换句话说,我们只要坚持到白天,就相当于是赢了。 虽然身边有黑衣人这个强大的助力,但是我心中还是十分忐忑。 同时,我也非常担心依然在诊所昏迷的小安。虽然来的路上黑衣人已经告诉我,他在诊所内部已做了一些处理,并且还清理掉了变成怨尸的那个医生,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受伤的秦天展一个人照顾小安。 我相信,当时的萧玉儿和秦剑鸣也不放心秦天展留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个时候好像跟定了我似的。我走到哪里他们也就走到哪里。 由于刚才的变故,我不敢再离开Z身边半步,这个女人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命里的魔障,只要遇见他就必然要到大霉,而且她的身份,也终究要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нéiУāпGê 相信如果她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过几天她的经纪公司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她,接着必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当然,那些事我急也急不来,当时的我,只能坐在床旁纠结。什么别的都做不了。 趁着那个空当,我干脆查了查有关那位死去的顾导演的更多资料,我发现,我想查查Z跟他是否发生过什么关系。但事实是,Z好像和这个人毫无瓜葛,唯一的交集就是,Z是程筱洁的朋友,而顾导演和程筱洁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仅此而已。 不过。顾导演倒是和另一位我们的老熟人有点关系。 那个人就是J,那个二线歌手,进入一二年下半年,这货的事业似乎突飞猛进,就在我们为那些灵异事件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个差点过气的二线明星,忽然通过参加几个新开办的选秀节目,居然又重新进入了歌坛的,而且还跻身一线歌手的行列,可谓进入了事业的巅峰期。 事实上,这件事也有很多很蹊跷的地方,当然,这都是后话,那个时候的我倒并没有在意这一些,而是一心扑在有关顾老板的事情上。我想查查顾老板的住处,或者是经常出没的地方,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大概确定了他们小区的位置,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平时小安寻找线索有多么的不简单,而我却总是没当回事,心酸的感觉顿时又冒了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拿起手机给秦天展去了个电话,想要问问小安现在的状况。 秦天展应该也没睡,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这多少让我放心了一些,但他却对我说,小安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几乎整个晚上,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微微睁眼,发出梦呓一般的**声来。秦天展估计她肯定受到了很可怕的虐待,或许是毒打,或许比毒打更吓人。 放下电话之后,我发现房间里只有萧玉儿还直着身子站在床边,秦剑鸣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而那个黑衣人则倚在门口,好像站着就睡着了。 萧玉儿看了我一眼,问道:“在给你朋友打电话么?” 我没理会她,继续看向窗外。 她大概也是个孤傲的人,我不理她,她当然不会跟我多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却忍不住问萧玉儿道:“他们为什么要毒打小安,那些畜生,即便是要杀人取内脏,也没必要让死者受那么大的痛苦。” 萧玉儿一开始也没理我,过了一会儿才说:“傩教的几乎所有凶术,之所以危险可怕,都是因为它们是靠怨力来催动,并非一般的阴阳之气。怨力来自于凡人的潜能……它们认为,人怨恨的时候,能够发挥比平时更强的力量,毒打娠祭的祭品,就是为了激起怨恨,这种怨愤会随着她取出的内脏被带走,与男人的心头之血合二为一……”她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畜生和野兽,没有人会想要去动用古典傩教凶术。” “那他们会怎么对待她。”这个问题,我其实一直不敢问,我知道小安或许不仅仅是受了毒打那么简单。 萧玉儿却摇了摇头,说:“傩术本就深不可测,而且年代久远,凶术,一般人更是讳莫如深,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我想他们一定会用最能激起一个人愤怒的事情来对待她……所以,也许她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更重要的是心里。” “这帮混蛋!”我咬牙,握紧了拳头。 萧玉儿没再说什么。 但这个时候,Z却忽然动了动,我一惊,扭头盯着Z,Z当时缓缓坐了起来,像是梦游一般,茫然的环视四周,我发现,此刻她的双眼无比的浑浊,我根本弄不清楚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旁边的秦剑鸣和黑衣人,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我等待了一会儿,发现Z微微低着头,看起来非常平静,于是想上去试探着问她几个问题。 毕竟这个时候我满腹疑惑。 但是,我刚要上前,却被黑衣人给拽住了,黑衣人低低的说了一句:“不要靠近她。” “怎么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旁的萧玉儿沉声说。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我瞪眼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几个好像都看出了什么,围在床边,就是不靠近Z,任由Z坐在床上发呆。这时候,黑衣人又说:“想要杀掉她的人也许就藏在外头的走廊上,等的就是她自己走出去。” “她自己走出去?”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几点?”黑衣人却像是没听我说话,直接问道。 “四点整。”秦剑鸣回答。 “这个时间段阴气十分浓重。”萧玉儿也说,“他们绝对有可乘之机……” “他们肯定是利用电梯制造了混乱,这才混进来的,刚才电梯出事的时候,他们应该还不在宾馆大楼内。”秦剑鸣又补充道。 “无论如何,先在楼内应该不止一个对手。”黑衣人抽出一张符纸,手指在腰间一划,立刻食指上渗出一丝鲜血,接着,他特别迅速的划出了一张镇气符,符画的非常潦草,但是我看的出来,似乎对于这些套路,我有一种特殊的记忆力。 符画好之后,黑衣人手腕一抖,那软软的符纸居然像木片一样直接飞旋出去,稳稳当当的落在Z所盖的被褥上。 这个时候,我发现,Z的眼皮好像微微动了动,那无神的眼睛开始缓缓闭上,接着,她长长出了口气,扑通一声又倒回到了枕头上,竟又再次睡了过去。 “我先压制住影响她的阴气。”黑衣人说,“一会儿若是开战,你们最好看住她,以免符咒失效。” 我刚要点头称是,兜里的手机却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急忙拿出手机。 来电话的是秦天展,电话接通的一刻,他在那头只说了五个字:“小安出事了。” 第七十七章吊坠,阴魂 秦天展说完五个字后,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感觉着五个字就像是在我胸口打了一阵雷。 我挂断电话,说:“我要离开这里。” “去哪儿?”黑衣人侧过脸。 “回去,小安出事了。”我说道。 “正门走不了。”黑衣人冷冷说。 萧玉儿补充道:“楼道里有东西在转悠,出去可能就会被盯上,而且他们的目标到底是Z还是你也说不清。” 我当时还在坚持,说:“但小安是因为我卷进来的,她有事我不能不管。”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去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我没理会他,当时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一个健步冲到窗前,“嘭”一声打开窗户,直接就要往外爬。 但很快我就感觉到秦剑鸣一把从后头扯住了我,说:“你干嘛?!这是三楼,你找死吗?” “正门出不去我爬窗户总可以了?”我侧过脸冷冷说。 小时候我就是个爬树上房的能手,爬个楼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太纠结。 这种小宾馆外头有空调架子。还有窗台和小平台,我身子瘦,不用担心会掉下去。нéiУāпGê “算了。”但就在这时,黑衣人开口,说,“房间里暂时是安全的,我送他出去。” 这个时候我心里才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但事不宜迟,所以并未多说什么。 黑衣人立刻带我出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感觉气氛压抑的让我喘不过气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我不停的摸自己的脸颊,黑衣人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说:“别碰那个。” 我皱了皱眉。感觉黑衣人好像知道什么,于是问道:“你知道我脸上的是什么?” “别人怎么说?”黑衣人反问。 “说是植皮手术后的排异现象,我体质特异,所以这种病态持续了很长时间。”我说道。 黑衣人似笑非笑,没回答我的话。却说:“走楼道。” 我“嗯”了一声。 然而。我们刚来到楼道口,我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是黑衣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我几次想要回头,却都被黑衣人拉着制止,黑暗的楼道里,黑衣人问我:“你知道鬼搭肩吗?” “听说过一点。”我说道。 “每座年代久远的房子里多少都有阴魂聚集,宾馆尤其如此,所以在宾馆内召唤阴魂也最为容易。”黑衣人说,“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拍你的肩膀,都不要回头,否则阳气尽散。” 我点了点头,一股脑儿的往前走去。 越往楼下走,楼道就越是黑暗压抑,若没有黑衣人在身边,我自己肯定会打退堂鼓。 这个时候我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不由得又问:“秦天展他……他到底是谁……” 黑衣人笑了笑,说:“姓名只是代号,圈子里的人,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什么时候会死,什么时候会被抓进去,什么时候会无故失踪都不知道,何必在意这个名字,他喜欢叫秦天展,让他叫就是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一楼楼道口,我甚至已经看见了安全出口外行驶而过的车辆。 但是,那安全出口处的地面上,赫然用符灰画着一个图腾印,外头的夜风明明不小,可地上的符灰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黑衣人当时也放慢了脚步,我跟过去,远远看见,就在离宾馆出口处不到二十米的马路一侧,一个没有脸的男人静静的站着,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红裙女人,那女人低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整个脸,不知道是夜色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那发丝下的脸特别的苍白。 而我的身旁,黑衣人已经点燃了复制,手一挥,符灰随着火光一点点飘落在那图腾印上,那图腾印立刻开始冒起一阵白烟,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 随后,黑衣人单脚一蹬,一划,直接把地上的图案划出了个大缺口,与此同时,外头的夜风也开始渐渐吹散那组成图腾的符灰了。 外头那无脸人的身形动了一下,看着像是有些紧张,接着,我看见他把手一挥,站在他身旁那一直低头的女人变缓步向楼道口走来。那女人走路的姿势非常怪异,好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一片。 “怨尸。”黑衣人低声说道。 我立刻握住了那把黑色的匕首。 那女人在离宾馆侧门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身子忽然向下一缩,紧接着猛地向我们弹跳过来,那动作就像是捕食的动物一般,这一切我始料未及,往旁边躲闪,直接就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而那女人则一个翻身直接扑到楼道内,黑衣人轻捷地向旁边一跳,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那家伙的进攻,那女人落地的片刻猛一抬头,我看到的是一张包含怨怒的脸。 她嘶声低吼了一句“孩子”。 随后又转身想我扑过来。 我拔出匕首没头没脑的乱扎了一通,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那家伙,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具怨尸已经开始进攻黑衣人,黑衣人的动作却更加迅速,不过片刻,几张符纸已经脱手而出,狭窄的楼道内,我看见那怨尸身上已经多了三张符纸,分别在胸口、下腹与眉心处。 这个时候,女人的行动明显缓慢了许多。 “割开她的喉咙。”黑衣人沉声说道。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住那冰冷的怨尸,强行把她扳过来,一阵阵腐臭的气息在我面前弥漫。 我抬手将匕首抵在女人的脖子上,这个时候,女人已经开始发出几声大吼,但却似乎没有能力反抗。 “快!”黑衣人命令道。 我就要动手,可这个时候,忽然,我感觉腰间一阵燥热,好像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窜动似的。 与此同时,我的手臂居然不能动弹了。 眼看着那女人眉心的符纸就要震落下去,这个时候我居然动弹不得。 我抬眼惊恐的看着黑衣人。 很快,黑衣人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硬拉着我的手臂,狠狠在女人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当时我只觉得一阵晕眩,手臂好像要脱臼般的疼痛,但那一刀终究是划了下去,那女人脖子上皮肉绽裂,但没有鲜血涌出,我只看见一股黑气飘忽而出,接着缓缓散开。 那怨尸女人倒地之后,身体迅速从苍白变成了灰褐色,接着如同风化一般皴裂崩毁,化成了一堆烟灰。 那地上,很快就只剩下一件鲜红的裙子了。 这个时候,我依然觉得腰间口袋里阵阵炽热,而且好像越来越烫,我急忙伸手进去,摸到的却是一个圆滑的硬物。 吊坠? 我吓了一跳,那不就是Z给我的那个吊坠么?我记得一直都在秦天展的手上,怎么又会回到我口袋里,难道是秦天展塞的? 我正在纠结,面前的黑衣人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那吊坠举到眼前,冷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是你二叔给你的嘛?” 我皱了皱眉,说:“不是,这是Z给我的,说是让我替她保管。” “Z?”黑衣人显然有些疑惑,过了好一会儿,才往外看了看,说:“那畜生应该已经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刚才我对那个女人下不去手,似乎就是这个东西的作用,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 “这里头藏着阴魂,阻止你的不是吊坠,而是里头的魂魄。”黑衣人说道。 我一愣,看着手中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的吊坠,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第七十八章黑化的小安 夜里四点多,我只能打出租车回去,黑衣人很小心的把我送上了出租车,确定车没问题后才让我离开。 而当我说我要去京郊的时候。那司机却面露难色,磨了好一阵子才同意。 最终,那个司机也只是在镇子口停下,让我自己进镇子。 镇子到那个小诊所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我当时非常不满,也非常疑惑,厉声说:“你送我进去,多给你些钱不行吗?” 那司机却给我作起揖来,说:“哥,您是我哥,求您了,这都四五点了,我哪儿敢带您进这镇子,这镇子可邪门了。别说本地人了,外地来的都不少人知道,这镇子闹鬼啊!” “闹鬼?”我已经下了车,那司机也好像没空跟我闲话,开车一溜烟就跑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却深知没有思考的时间,一边打电话一边抹黑向诊所的方向走去。 然而,秦天展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我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那水潭边的尸体不知道处理掉没有。还有Z的变化。 我总觉得当时的Z眼神不仅仅是无神,甚至无比的怨毒,如果小安也变成那样,秦天展又会对她做什么呢? 当我回到诊所的时候,诊所的门是关死的,门两侧以及被撞破的窗台处,黑衣人和萧玉儿他们洒上的符灰也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但是,无论我是打秦天展的电话,上前敲门还是使劲砸门叫门,都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我实在按捺不住,退了两步,狠狠的一脚把门踹了开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我开灯的时候。那具还没有处理掉的医生的尸体把我吓了一跳。 不过那尸体没有移动的痕迹,而且已经被两张司阴符给镇住,扔在了一边。 “小安!秦天展!”我大声呼唤。找遍了屋内屋外,根本没有人。 我再次打电话给秦天展,却发现秦天展的手机就扔在屋里,沙发一侧。 可见,秦天展走得非常着急,手机也是随手扔下的。 房间里的墙壁和地上都带着淡淡的血迹,还有一排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向屋外,脚印杂乱不堪。 我的心简直到了绝望的边缘。他们都失踪了,那他们到底会去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忽然又传来一阵温热,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掏出Z给的吊坠来,暗红色的吊坠,这个时候竟开始不断振动起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但那振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随后,我听见“呲啦”一声响,猛一回头,发现被镇在不远处的那医生的尸体居然站了起来,而本来贴在他身上的司阴符已经飘落了下来。 我吓得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那尸体行动很是缓慢,但却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以我的经验,我知道,被这种东西盯上是凶多吉少,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不是被他掐死,就是被他膨胀炸死。 而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个医生的手臂和腹部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这家伙已经开始膨胀了。 危急关头,大概是物极必反,我反而冷静了一些,我小心翼翼的捏出兜里的一张符纸来,凭借记忆找到了镇气符,又找了一张司阴符,我记得刚才黑衣人就是用这两张符来对付那个红裙女人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红裙女人就是前几天“难产”死去的程筱洁,她那样强大的怨力尚且能控制,我想控制这个也应该不会太难。 医生一步步的向我走来,我瞅准机会,抢上一步,反手把一张司阴符拍在那家伙的脑门上,没想到用力过猛,那具迅速溃烂膨胀的尸体,居然被我拍的脑门子凹陷了下去,那张符纸凹凸不平地贴在她的脑袋上。尸体发出一声低吼,慢慢坐了下去。 控制住了! 见此情况,我再次把另一张符拍在了尸体的胸口。 那尸体身子一颤,膨胀的腹部和手臂迅速瘪了下去。 我抽出黑色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具尸体,确定她不能动弹后,一刀隔开了那尸体的喉咙。这回,倒是没有了太大难度,一阵黑烟从那尸体的喉咙里冒出来,紧接着,那家伙的身体开始慢慢崩溃,一点点的掉落在地,化作粉末。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 “呵呵,挫骨扬灰,也还真是惨不忍睹啊。”刚想要稳定一下心神,突然,我身后竟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我立刻转过头,问:“谁!” 那人没回答我,继续说:“就是不知道,如果是她,你下不下的去手。” 接着,我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诊所里,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人推进诊所里头。 小安! 小安微微低着头,当时她的眼神,简直和Z刚醒来时如出一辙,无神暗淡,而且仔细看的时候,像是充满了怨毒。 “谁!你对小安做了什么?!”我简直要疯了。 外头,一个女人缓步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已经不再年轻了,眼角和额头都带着淡淡的皱纹,她的肩膀上还用别针别着一块黑布,穿着浅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她虽然没有化妆,但头发梳理的很平整,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点装知识分子的大老娘们的感觉。 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几乎已经猜出来她是谁了。 “你是顾导演的妻子!”我正色说道。 “你不笨啊,小伙子。”那女人淡淡的说,“而且,看你刚才解决那具怨尸的手法,你应该也是圈子里的人吧?呵呵,你们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这些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放了小安。”我说道。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那女人冷冷说,随机居然直接给了小安一巴掌,小安挨了她一巴掌之后,居然依旧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却变得更加怨毒,只是那种怨毒并不是指向打她的那个人,而是望向我! “你这畜生!”我愤怒的大喊。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门外一瘸一拐的冲了进来,扶着墙,大声骂道:“混账,你助手!” 那女人回头瞥了冲进来的秦天展一眼,说:“就你这样,有机会阻止我么?” “你只是个普通人,”秦天展说道,“你这样做是害人害己!”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在报仇而已。”女人冷声说,“那个畜生不是要孩子么,我给了他一个孩子啊,呵呵……” “这是你和顾导演的事情,跟小安有什么关系。”我咬牙说道。 “因为你们多管闲事。”女人淡淡的说,“你们帮那个畜生的姘头,我就要杀了你们!” “疯子!”我大骂一声,手中握着的那个吊坠又开始不停振动起来。 “呵呵,疯子?”那女人诡谲一笑,说,“你们不是疯子,所以你们必死无疑!你们不敢杀我,我可不是妖魔鬼怪,我是人,你们要是杀了我,可是要背罪判刑的,呵呵……” “你……” “而我可不怕杀人,”女人伸手推了小安一把,说,“因为,最后杀死你们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的朋友!” 我瞪大了眼睛,而小安已经猛地抬起头,她脸色苍白,嘴角和脸颊上还有两块淤青,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控制,梦游般的朝我走过来,眼神依然无比怨毒。 “刘洋,注意,小安身上阴气很重!”秦天展提醒我。 可是,我怎么能跟小安动手,我开口呼唤她的名字,反复说着“我是刘洋”之类的话,可是小安好像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忽然躬下身去,如同野兽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猛地跳跃而起,朝我扑了过来。 第七十九章丧心病狂的女人 我手里拿着深黑色的匕首,但却根本不敢出手。 我眼前的是小安,不是别人。 司阴符和镇气符已经被我用过了,这个时候我身上带的那些符。我根本不知道用途,另一面秦天展一瘸一拐的,估摸着连这个老女人他都打不过。 很快我就被逼到了墙角,面前的小安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而且她的力气比平时似乎大了好几倍。更要命的是,那个老不死的女人,居然贱兮兮的抓起诊所桌子上、墙角的杂物往我身上扔过来,企图减缓我的行动,我要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要避开小安的攻击,而且当时的我,还不敢伤小安分毫,对于我来说,这简直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争斗。 那边。我看见秦天展一步步靠近那女人,好像想做点什么,那女人却抓起一边桌上的烟灰缸。 这烟灰缸大概就是秦天展用来打医生的怨尸的那个烟灰缸。 女人一烟灰缸就砸在了秦天展的太阳**上,秦天展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墙边。 “我操!”我大吼一声,除了惊恐,更多的已经是愤怒。 我奋力从小安身边跑过去,靠近那个老不死,那女人大概是见我凶神恶煞的冲上来也吓怕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黑色的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尖叫一声,我顺势把她一拉,挡在我和小安之间。 小安被我们俩隔开之后,居然好像失去了攻击目标,竟又慢慢恢复到了那神游的状态。 我一手掐着老不死女人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嘶声说:“嚣张,你不是嚣张么?就这点本事跟我嚣张?” “你……你不可能杀人。”那女人说,“你杀人,你也要偿命。” “你这畜生,”我咬着牙,尚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她说的没错。 可是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吊坠和脸颊都开始发烫了。 尤其是脸颊,火辣辣的疼,血液好像又沸了起来。 回想起来。那时候只要我一激动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心跳加速,让我变得口干舌燥。 那老不死女人盯着我的脸,开始发出更刺耳的杀猪般的嚎叫来,我知道她肯定是看见了我爬满鲜红斑纹的脸颊。 她的叫声那个时候实际上是在刺激我,让我更加烦躁和愤怒,我的手用力更猛,掐的更紧了,匕首也举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还在想着不能乱来。不能动手,可手却不听使唤。 我这一刀要是扎下去,不用说,我可以直接去派出所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顿时一惊,感觉自己像是恢复了一些理智,肌肉也放松了下来。 于是,我松开了那个女人。 “不要冲动。”拍我的是秦天展,我侧过脸,看见他站在我身侧,额角还流着鲜血。那个女人倒是被我吓的不轻,几乎瘫软下去。 那时候,我以为她算是老实了,可谁知道,我刚转身想要问问秦天展的脑袋怎么样,却感觉背后被人猛击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这才发现那老不死的女人,居然手里又拿起了那个烟灰缸,刚才那一击显然就来自于她,我虽然没被打晕,但是却和小安离开了距离,一瞬间小安像是又发现了目标,直接掀翻了一旁的椅子朝我冲过来。 眼看着我又要陷入危机之中,秦天展忽然向旁边狠狠一撞,冲上来的小安被他撞得趔趄跌倒在沙发上,而他则忽然掣出了一张符纸,直接把符纸拍在了那老不死女人的额角,手势又一阵变换,看起来像是在结手印,随机一巴掌拍在女人的背部,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像木桩子似的立住了,随后慢慢跪倒下去。 秦天展等了还一会儿,才揭掉她额角的那张符纸。 那女人顿时捂着胸口,伏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就差呕吐出来了。 秦天展蹲下来,冷冷说:“老实了么?还用烟灰缸打人么?你年纪这么大了,乖乖的别做剧烈运动了知道不?” 那女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一边的小安则开始摇摇欲坠,我赶紧上去扶住小安,把她扶回到沙发上,小安的身体立刻瘫软了下去,像是已经睡着了似的。 我心里忐忑不安,回过头,盯着那老不死女人,问道:“你对小安做了什么?” “我……我……”那女人显然惊魂未定,估计是刚才中了秦天展的雷公符的缘故,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犯傻了,司阴符、通幽符之类的东西确实只有烧成符灰或者化成符水才能给人使用,但是雷公符这种攻击性极强的符咒却是可以控制人的,这点我本该知道,那时候却没能想起来。 女人喘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说:“那跟我无关,你要问,应该去问这小姑娘施术的人。” “谁?!”我一面质问,一面冲到房门口把门关上了。 我相当害怕。 前几次,几乎每一次都是我正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证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杀死了。 这一次,这女人当然没有死,但是她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不知道?”我还没说话,秦天展先一把拽住那女人,说,“别装蒜,虽然我平时不打女人,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残忍的女人。我问你,到底是谁,教你用娠祭之术的?” 那女人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着秦天展,说:“什么?什么肾鸡?” “是娠祭,不是……算了……”秦天展也有些无奈,说道,“我问的是,你那种恶毒的术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说!” 这个时候,那女人闭住了嘴。 秦天展又拿出一张雷公符来,说:“一般人最多可以扛三次,你没有一点道行,最多两次,你就会被雷公符活活震死,你刚才也感受过了,那种死法可并不太安乐!” “你……” “所以你最好说实话。”秦天展扯住那女人的衣领,说,“杀女人和杀母畜生是两码事!” “我的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知道是个高人!”女人眼皮子一抬,看着秦天展,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要个孩子,可是无论怎么样都生不下来。姓顾的……呵呵,一开始,我觉得他对我也不坏,是真的不坏。我觉得他总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没用,才导致我们要不了孩子。那时候外头都传遍了,说他不行,我还特别愧疚,呵呵。妈的……我他妈瞎了眼,我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好的那个时候,其实他已经养了好几个小三了!而且他是真的不行,他真的有不育症,根本不能怪我!” “这就是你报复杀人的理由?”我摇了摇头,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他这是侮辱我,是折磨我!”女人说道,“就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甚至告诉了我好几个姓顾的在外头养的小三。他告诉我,最近和姓顾的来往最频繁的就是那个叫程筱筠的狐狸精,呵呵,人倒是长得不错,样子也骚得很……” “够了!”我制止了她的废话,“那个人是怎么跟你描述娠祭之术的?” “他只是告诉我有个法子,能让人怀孕,”女人的脸上露出十分诡异而奸诈的笑容,说,“我知道那畜生有不育症,所以肯定和那些人玩儿不会带那个……所以我就瞧瞧按着高人的法子取了姓顾的心头血,我拿到了那高人送来的一副人的子宫……呵呵……” “那高人告诉我,那是姓顾的玩过的一个小三的子宫,哈哈……真有意思。”那女人的表情越发的疯狂,“但是高人有一点猜错了,他问我是不是我自己要生孩子,我说不是,我才不给那个畜生生孩子,我是想看看,当他发现自己的那些情人怀孕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 “所以,你对程筱洁下了手?”我越听越觉得变态。 “没错,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个狐狸精而已。”女人说,“哈哈,程筱洁怀孕之后,姓顾的果然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于是把那个贱人给甩了。更好玩的是,姓顾的也意外死亡,而那个程筱洁,居然生了个鬼婴,自己也难产死了。我听那高人说,那鬼婴好像长了个姓顾那畜生的头?哈哈哈哈,真好笑。” “你……”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女人接着说:“知道这法术厉害之后,我和那高人一合计,决定干脆把姓顾的玩过的小三们统统干掉,反正那人需要尸体,我需要报仇,各取所需。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怀上鬼婴,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生鬼胎的滋味……让她们不要脸!哈哈……不过,那样我们就需要更多的材料。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材料呢,但那个时候,正好你们自己跑出来多管闲事了。” “所以,你对小安和Z下手……”我咬牙说道。 “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中间却出了点意外,当然,我们已经找到别的材料了,为了报复你们……”那女人抬起头,盯着我,说,“索性就把两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子,来看看你们自相残杀的模样……” “丧心病狂!”我大吼一声。 但是一边的秦天展,却好像发现别的问题,问道:“你说找到材料了,你们,已经对别的人施术了?” “当然!狐狸精,都得死!”那女人咬牙切?的说,“过不了几天,这皇城根子下,可就要多出来好几个鬼婴了!” 第八十章阴魂处刑 我心里暗叫了一声“坏了”。 如果萧玉儿他们说的没错,如果这所有的案子都是一个大阴谋的话,那这个或许就是阴谋的前奏。 在帝都,忽然出现三四个畸形婴儿。甚至还有三四个难产而死的女人。 而这些女人和婴儿都来自影响力极大的娱乐圈,那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我简直不敢想。 跟可怕的是,那些人可能会被炼成怨尸,成为埋在城市中最可怕的定时炸弹。 秦天展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嘶声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无所谓,赚得一条命算一条命。”女人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看看杀了我,能不能救你们的小女朋友。呵呵,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也是个狐狸精,还不知道是谁胯下的……” “我操你MA!”我大吼一声,一脚把那老女人踹翻在地上。我感觉我又要忍不住扎她两刀了,但秦天展再次拉住了我,还对我说:“你别老让我拉你行不行,当她狗叫就好了,我腿还疼着呢!” 我咬着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 那老女人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嘎嘎的笑声来,我狠狠的盯着她。她却像是已经完成了心愿似的,一脸的满足,变态的满足。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过特别想捏死一个人,却根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感觉。 偏偏那个畜生还不停的在得瑟。 那种感觉简直让我疯狂。 而就在僵持之间,我口袋里忽然又一阵炽热,烫得我赶紧伸手进去把吊坠掏出来,而我掏出吊坠的一刹那,忽然,那暗红色的吊坠上头,居然有一阵黑烟冒了起来,那一阵黑烟飘忽了一阵子,离我们不远处,那扇被我关紧了门竟忽然打开了。一阵黎明前的冷风吹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个时候应该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我根本看不清外头有什么。 “谁!”我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但我却听见了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好像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我盯着前方,感到十分茫然。 “谁,是谁,你……”谁知道,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咯咯发笑的那个老女人居然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呼喊着,“谁,谁在那里,要干什么?” 怎么回事?! 我吓得退了一步,秦天展也往后挪了一步,一言不发。 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的老女人忽然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接着,她是手臂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形状扭曲到了背后,那样子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扯断了手臂似的,又像是一个被人提着的木偶,只是我根本看不见那双提现的大手。 不一会儿,女人的手臂耷拉了下来,伴随着又一声惨叫,她的另一只手噶拉一声,被弯到了胸前,肩关节与肘关节都整个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皮肉被骨节戳破,鲜血迸溅而出。 我依然怔在原地,我早已经被这一切惊呆了。 接下来是腿…… 那女人,活生生的一个女人,这个时候,在我们面前跳着一直极其血腥而怪异的舞蹈,而给这支舞蹈伴奏的就是她撕心裂肺的惨叫,我想,刚才不停得瑟的她,应该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死的方式会这么痛苦。而且,老天好像在玩弄她,根本不让她死,而是不停的折磨她,不停的然给她摆出一切人类摆不出的姿势来,同时,她浑身上下不断有鲜血甚至骨渣迸溅而出。 她甚至开始大喊“杀了我,你到底是谁!快杀了我啊!别继续了,快杀了我!” 我甚至有一种要帮她做个了断的冲动。 但理智上说,我并没有那么圣母。 我还想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位高人在帮我们制裁这畜生。 可是,我始终看不见那双大手,我只能欣赏这一支诡异的舞蹈。 最后,女人已经彻底瘫软在地上,鲜血满溢的到处都是,她的骨头也像是早已经被人给捏碎了,她也已经痛苦的叫不出声来,只能不停的哼哼了。 这时候,我听见“噶拉”一声,女人的头,一瞬间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原本面对我们的她,这个时候依然面对我们,但是她的眼珠暴突血红,脸色已经完全变成紫色,一条伸的老长。我似乎听见了她解脱般的一声叹息,伴随着叹息还有流过她舌头的鲜血和唾液,血腥恐怖而恶心。 接着,她歪倒了下去。 惨死。 与此同时,一股黑气,朝我手中的吊坠一点点收拢,最后完全回到了暗红的吊坠里头,吊坠烫手,但温度也很快就降低了。 我想起了黑衣人说的那句话。 我紧握着吊坠,说:“怨魂?” 话音还在,我又看见,那女人的四周也冒出黑色的气体来,很淡很淡,但我还是能看清,很快,那黑色的气体聚集而来,竟也聚集在了吊坠上,消失殆尽。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没回答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一侧,小安的身旁,仰头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你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的她,她是怎么死的?”我说道,“这吊坠……是你放在我口袋里的吗?” 过了很久,秦天展才缓缓开口,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杀她的,应该是那个司机吧?” “司机?”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那个被程筱洁捏死的司机,那个苦恋程筱洁的男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超级大备胎,接盘侠。 “那个人,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我说道。 秦天展看着我,说:“对,是死了,但你不要小看了怨念的力量……” “怨念……”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那个司机怨灵的报复,而且我还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在宾馆的楼下,我被程筱洁所化成的怨尸进攻的时候,一定也是司机的魂魄在阻止我割断程筱洁的脖子,即便是程筱洁化成了一具尸体,那个司机依然还是这样痴情,即便是他自己也死在了程筱洁手里,他依然默默保护她,还替她手刃仇人。 我忽然有些搞不懂,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另外,我还搞不懂的是,那司机的灵魂,为什么会如影随形。 我抬手,举着那暗红色的吊坠,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和吊坠有关,这吊坠是你偷偷塞在我口袋里的,是不是?”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发现这吊坠,有吸魂和炼魂的能效,但我并不确定,本想问问师叔,可事情紧迫,我就干脆塞在了你的口袋里……”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秦天展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慢慢说:“因为有人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要引导你自己去发现,而不是直接告诉你答案。” 我愣了一下。 我忽然觉得这句话,这做事的风格让人有点熟悉,我盯着秦天展,又问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秦天展没回答,却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抓住秦天展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我们近在咫尺,我想这样他肯定避无可避,我又问道:“告诉我,这话到底是谁说的?!他回来过,是不是!快告诉我!” 过了很长时间,秦天展才慢慢开口,说的却是一句答非所问的话语:“我也不知道,到现在这个时候,我还这么听他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第八十一章面具人现身 “二叔,是不是。”我说道,“那天带走小安的也是他,是吧?” 秦天展看了小安一眼。回过头来,说:“那天,我来的时候,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清楚,但我清楚的记得,是刘宏把小安带走的,而当我追上去的时候,我就被那个医生所化成的怨尸阻拦了……” “所以说,他只是把小安带走了,但是他到底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你也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凶手!” 秦天展笑了笑,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重重的拍了拍秦天展的肩膀,说道:“谢谢。至少你给了我继续相信他的理由。” 秦天展干咳一声,把我的手划开,说:“行了,别矫情,你相不相信他,不需要别人给你理由,知道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 我们俩的目光,又都移到了小安身上。 我不知道这桩案子是否算是解决了,实际上。我好像没有解决任何案子,所有人都死了,我遇到的所有案子,无脸人,或者说我们的对手都得逞了。 从J开始,一直到后来的赵弘毅,何老板,还有现在的程筱洁,所有人都死了。 我有些懊丧,而这个时候,秦天展却比我理智很多,忽然说:“两个选择。” “什么两个选择?”我疑惑的说。 “先救小安,还是先调查鬼婴。”道。 “我……”我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我先考虑救小安。” “我猜你也是这样。”秦天展笑了笑。 “我没那么大的社会责任感。”我说道,“小安是我朋友。我必须救她,至于其他人,我还管不了,或许应该交给警察和治安人员来管……又或许,阴间的事情,应该交给圈子里的人来管。” 秦天展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就没想过,你现在也已经是圈子里的人了?” “我……” “你虽然没有入门派,没有拜师傅。”“但你已经开始使用道术,一旦你开始使用道术,即便是不加以修炼,也算作是道门中的散人了。” “我没有那个觉悟。”我说,“我从来没有什么信仰,连政府让我信的东西我都不信。可你们有,你们还有自己的目标,而我……”我不由得伸手放在小安的手臂上,小安的手臂上依然是淤青一片,而且冰冰凉凉的,如果不是小安这个时候还有呼吸,我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死了,我握着她的手臂,继续说,“我只想对我好的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就这么简单。” “后悔了吧?”秦天展笑了笑,说,“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完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我站起来,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那个女人的尸体,说道:“这个怎么处理,你有办法把她烧成灰吗?” “没办法,只能报警了……” 我忽然感觉有点头大,我怕死了跟警察打交道,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那虚掩着的门外,“嗖”的一声飞进一支木牌来,那支木牌直直的插在了女人的腹部,还溅起来一缕鲜血,等我看清楚那木牌样貌的时候,木牌已经被那女人的躯体吸了进去。 我顿时愕然。 木牌完全没入女人的身体之后,一股浓稠暗红的液体从女人嘴里喷溅而出,紧接着,那浑身已经几乎没有骨头的女人,居然站了起来。 去切的说,是缓缓的飘了起来。 她双脚没有着地,而是浮在半空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似的。 “谁!”秦天展警觉的大喊一声。 这时候,诊所的们被缓缓推开,一个带着木质面具的人,一步步的走了进来,我被吓得几乎要贴到墙上去。即使看见恶鬼行尸,我也不会再有多么害怕,可是看见这带木质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却吓得不轻,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那晚上在高速路上看见的幻象中,我父亲死的时候,正是带着这木质面具,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秦天展厉声质问。 那人没说话,手腕一翻,一声闷响。 “嘭”的一声,我们面前那个女人的尸体居然直接炸裂开来,浓稠的血水和内脏向四面八方散开,我和秦天展避之不及,而我已经转过身去护住了小安。 那一阵血雨消停之后,我回过头,看见刚才进入女人体内的木牌已经回到那带着木质面具的人手中,那人掏出一方手帕,擦净了木牌上的鲜血,冷冷的说道:“哼,没用的东西,不听我劝告,只能是这样的下场。” “你到底是谁。”秦天展再次质问。 “这不重要。”那人面具后头的声音低沉无比,也显得十分阴沉压抑,“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伸手,手指指向我,我一开始以为他的目标是我,可那只手所指的却最终掠过我,竟然落在了小安身上。 “你要干什么?” “那个女孩,让我很纳闷,也很感兴趣。”那人冷冷说,“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们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我厉声说道。 “我已经客气过了,我一向来先礼后兵。”那人抚着刚才炸掉了女人尸体的木牌,声音依然低沉压抑。 我抽出那把黑色的匕首来,又想起刚才秦天展所做的,于是又拿出来一张雷公符。 那带着木质面具的人却缓缓摇了摇头,忽然手腕有一翻,我只觉得手里的雷公符一振,居然呲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御气……”秦天展低声说,“这人的道行太可怕……我们恐怕……” “你们不是对手,让开吧。”那人似乎是在下最后通牒。 “不可能……”我握紧了拳头,说,“我一向来没什么本事,也做不成什么大事,我估计我能混到现在,也就是因为我偶尔还有点儿不要命的性格,如果这都没有了……” 那戴面具的人似乎已经不耐烦了,打断我的话,说:“不要命会让你死的很惨。”说完,他已经上前了一步。 “哎……”秦天展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我要陪你死,还死得那么不值。”说完往前他了一步,忽然伸手夺过了我手里的黑色匕首,指住了那个戴面具男人的胸口,说,“来吧,不是要斗法么,先跟我来。” “你比他强一点,但我要杀你,也易如反掌。”那人说。 “别吹牛,光说不练假把式。”秦天展呵呵一笑,说,“来,动手,看看你到底有多高明。” “你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再以符水隔开你和你的朋友们。”戴面具的人缓缓说道,“牺牲自己,拯救他们俩,你也算得上是个英雄了,不过,你很幼稚。”那人忽然又一抬手,秦天展藏在后头的手一抖,握在手里的小瓶子落地碎裂,符水溅了一地。 这个时候,从斜侧面,我看见秦天展的神色已经变得极其严峻,甚至可以说,他有些恐惧。 我们已经避无可避了。 而且,我们与面前这人的实力差距太悬殊,我们甚至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算了,我无心和你们纠缠。”恍然之间,那人一抬手,一只搭在我肩膀上,一只搭在秦天展肩膀上,我顿时觉得一股力量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居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一边,而秦天展也跌倒在了另一边的墙壁旁。 那人没有再理会我们,握着那杀人的木牌,一步步接近小安…… 第八十二章高人斗法 ???????我当然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小安,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二叔不是让去地下室么。咱们去地下室看看好了。” 小安没说啥,不过我跟她一起去地下室的时候,听见她嘟囔着“地下室有什么好看的”之类的话,我知道这货其实就是有些害怕了。 实际上,我比她还怕,但作为一个男人,这会儿我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来到地下室门口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地下室的灯早就坏了,尤其是楼梯间的声控灯,就算是把房子给炸了,估计那动静也没办法让它亮起来。 但这会儿,带下是的门缝里。居然闪着幽微的亮光,昏黄昏黄的。看起来慎得慌。 “这里头有人?”我愣了一下,看了小安一眼。 不过很快我知道看她没啥用了,因为我发现这货站在我后面,整个人几乎贴在我背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某团软绵绵的东西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尼玛,还好哥一直是个淡定的人,而且哥一直把小安当成了一个胸大点儿的男人。否则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咳咳。 我也没多想什么,拿出钥匙开门。 我记得当时我的手都有点儿发抖。 门开了,映入我眼睑的是两排三列灯笼,分别挂在地下室的两侧,那昏黄的光就是这几个灯笼闪出来的。 “我操,二叔下来过这里,啥时候下来的?”我看着那些灯笼,说。 小安在我进入地下室。并且没出什么事之后,似乎也变得安心下来,在地下室里溜达了一会儿,说:“除了挂灯笼二叔也没干什么别的呀。” “挂灯笼就够吓人的了。”我撇了撇嘴,“不过二叔叫我们守着啥呢。” “地下室里,不就是一堆旧工艺品吗?很多都是压仓货,卖不出去的,能有什么宝贝啊?”小安说着,又开始站在一边玩手机了。 我不太放心,一直在并不算太大的地下室里翻翻找找的,没一会儿,小安忽然对我说:“哎,奇了怪了啊。最近淘宝生意真好,很多以前卖不出去的货最近都有人来买了哎。” 我没工夫听她得瑟,说:“你厉害,你宣传的好,还不是你丫把自己照片挂到首页去了,说什么美女送货上门服务……尼玛,你就出去卖去吧你,处女,值钱。” “滚你妈个蛋。”小安怒声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那我去出货好了,懒得呆在这个神神叨叨的鬼地方。” 我没理会小安,满以为这家伙就是闹点儿小情绪而已,可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地下室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呼唤了她几句,没人理我,我估摸着她是害怕又生气,所以先上去,依然没出去找她,自顾自的在地下室里检视那些杂物,看看二叔到底想要我守住什么,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在把门关上,重新返回了大厅里。 我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小安居然在把一些压仓货打包装箱。 我看着她,呆愣了半天,问:“你开玩笑呢?真尼玛要去出货?” “那怎么样了,有人看我不顺眼,我才不在这晃悠呢,热恋贴冷屁股。”她冷冷瞥了我一眼。 我沉思片刻,忽然觉得小安出货可能是好事,她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得跟我一起受险。 于是,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出去啊?” “立刻,马上!”说完,她把一大堆木质的面具扔进巷子里,乒乒乓乓的一阵闹腾。 我有些疑惑,又问:“怎么,最近有人在淘宝上订购这些破玩意儿?这些东西也就你看得懂是啥,难道现在你找到跟你一德行的文艺逼了?”团庄布技。 小安一看就懒得理我,自顾自的继续收拾东西。 但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虽然我也说不准蹊跷在哪儿。 小安这家伙说走就走,在我沉思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直接提溜着大包小包出门了,而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我要是去追肯定是能追上她的,不过我当时脑子抽了一下,根本没想去追她,总觉得她不在这里对我们俩都有好处。 不过,等我沉静下来之后,我就觉得事情越发的不对劲了,尤其是想到那些木质面具的时候。 我给小安打电话,小安自然是不接,估计这会儿还在跟我生气呢。 我无奈,只能懊恼的坐在大厅里玩手机刷微博,不过,这个时候,微博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暂时的平静之中,Z也没怎么发过声,J当然也一直是置身事外,至于那些照片,似乎也并没有被曝光出来。 好像从头到尾,不平静的就只有我的内心似的。 可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外头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我听见有人大喊“开门”。 我一听就听出来那是二叔的声音,我当时一阵兴奋,没想到二叔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几步冲过去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兴奋的喊二叔,先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我眼前的这个还是二叔么? 我看见的是一个满脸鲜血的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起来没一块好肉,简直就像被人千刀万剐了一般,尤其是头上和脸上,头发已经被鲜血黏住结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跟二叔熟悉,能从他那双依然还有些神采的眼睛里来判断他的身份,我可能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怪物,甚至是一具尸体。 “二叔,你怎么了!”我几乎大喊起来。 “闭嘴,镇定些!我怎么教你的!”二叔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血沫子。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忽然之间有些想哭,我感觉自己的精神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好像兵临崩溃。 “我发的短信,收到没有!”二叔厉声说。 “收到了……收到了,我还去地下室看了一阵子……”我说。 二叔点了点头,说:“地下室的灯笼,不能灭。” “好,不能灭。” “地下室里的东西,全都不能拿出来,谁要,开多高的价,都不可以卖!”二叔又说。 “好,不卖!” “把这个放到地下室里,你绝对不准看是什么东西!”二叔忽然把一个沾满鲜血的布包扔到我怀里,我当时吓呆了,只觉得布包里的东西沉重坚硬。 “听到没有!”大概是看我愣着不回答,二叔又大叫一声,血沫子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点头。 说完,二叔转身离开,我想开口喊他,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似的,根本叫不出来,只看见二叔离开的街道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我盯着那条血路看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赶紧关上了店门,拉好门帘,紧紧抱着带血的布包往地下室去。 刚进地下室,我发现六盏灯笼之中有一盏已经火光幽微,就要熄灭了,想起二叔的话,我不禁一惊,赶紧回去拿了打火机回来。 也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我回到地下室的时候,竟发现又有一盏灯笼即将熄灭,我当时有些六神无主,生怕这灯笼灭了真出什么大事,颤抖着跑过去点灯,心嘭嘭狂跳起来,我点好了一盏灯,正准备回头去点另一盏,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冷风在从背后呼啸而过,同时,一个影子,在我身边一闪。 “谁!”我警觉地转过身。 地下室就那么大而已,哪里有什么人。 我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定神——这段时间遇见的怪事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两件也不足为奇。 我小心翼翼的又去点另一盏灯。 我刚到另一个灯笼旁边,突然之间,我感觉身后一暗。 我转过脸,居然发现又有另一盏灯笼正在逐渐熄灭。 这个时候我的恐惧中还带着一丝烦躁。 不用说,肯定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地下室里捣鬼,而且绝对不是老鼠,我很无奈,只能继续点灯,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听见一阵“咯咯咯”的摩擦声响,就像是指甲刮木头的声音一般,听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浑身一颤,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东西虽然堆得多,但是一切都一目了然,就算有老鼠一眼看过去也应该看的见。 但四周什么都没有,也似乎没有什么异动。 我深呼吸着,尽力让自己安下心来继续点灯,可没一会儿,那种奇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而且,我感觉,那声音正是来自我的脚下。 我整个人僵住了,一点点低下头去,映入我眼睑的还是那个布包,但这个时候,那个带血的布包在动,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布包里头冲出来似的。 我操,二叔给我的东西难道还是活物,可我明明记得是硬邦邦的木头疙瘩似的东西啊。 我伸手过去,却又想起了二叔说的话,他交代过,这个布包绝对不能打开。 我的手又缩了回来,但那个布包里的躁动变得更加激烈,不一会儿,那布包上的拉链已经被撞开了一个小口子,与此同时,整个地下室里的几盏灯笼都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整个地下室那个时候变得特别阴冷,简直就要把我冻僵了。 人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自己的本能来,之前遇到那个烂脸的J,至少还有何晴的手枪“护驾”,今天我却必须独当一面。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地下室的状况变得越来越可怕,那包里的东西眼看着就要冲出来了,我一激动,索性骂了一句脏话,一把按住那布包,顿时,我觉得有东西在狠狠的撞我的身体,真的跟木头疙瘩一样硬,这么撞我估摸着多来几下我飞吐血不可。 我本能的把那布包跑了出去,“啪”的一声,那布包被我扔到了地下室中间,一阵嘈杂声响之后,周围居然恢复了平静,那几盏灯笼,也渐渐的开始恢复了原来的亮度。 “这玩意儿还一定要放在中间?”我实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竟又听见外面楼道间出来一阵脚步声。 屋子里不可能有人在! 小安走了,二叔也走了,门我早已经反锁了,这个时候进来的,除非是鬼,或者是别有用心的家伙——指不定是那个无脸男人。 我越想越害怕,顺手操起仓库一边的一把铁簸箕,散步并作两步冲回到楼道之中,就在我冲回去的片刻,一个黑影从上头迅速窜下来,我举起铁簸箕就要一簸箕打上去,那家伙却迅速一闪,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玩意儿顶在了我太阳**上。 第八十三章屠杀 三人一时间在我面前已经斗的不可开交,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从诊所后头逃到大路上。打一辆车,我们就可以立刻离开。 我立马站起来,准备去屋子后头带秦天展他们离开,可我刚站起来,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以为这样就能跑掉了?” 随即,我居然莫名其妙的脚下一软,好像被风吹倒了一般,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紧接着,又有一股力量被我狠狠的往后拽过去,一瞬间,我竟莫名其妙的被拖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就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似的,等我反应过来。腹部正火辣辣的疼,而我的人已经被挟制住了,那个让尸体炸裂开的木牌,正顶在我的脖颈间,好像随时都要陷进肉里头去似的。 我环视周围,那两位高人还是站着,但却没了动作。 “呵呵,怎么样?”面具人淡淡的说,“你们还要跟我打么?” 那两个人看起来居然进退两难。 我握着拳头。却没办法反抗。 而这个时候,我又听见树林里一片沙沙的响动,外头居然又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略显干瘦单薄的女人,衣服穿得很朴素,看起来像个农村妇女似的,手里拿着一方八卦;还有一个穿着短袖的壮实男人,手里捏着符,两人一前一后,没带面具,冷冷盯着我,或者说盯着挟制我的人。 这俩又是来干嘛的,还真是要华山论剑啊? “徐警官?哈哈哈……你也玩符箓?”戴面具的家伙声音依然沉闷令人战栗。 那个壮实的男人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符纸递给了旁边的“农村妇女”。却忽然掏出一把枪来,又拿出来一副手铐,晃了晃。说,“你跟我走,还是我们打翻你把你拖走?” “呵呵,你追查了我那么久,有结果吗?”那戴面具的人很嚣张的说,“就算我承认我杀过人,你有什么证据?法律是讲证据的。就算你有证据,你能抓得到我么?”那人死死的勒住我的脖子,继续说。“还有你们这些道士、术士……你们真该去见证见证我在九宫岭和刘宏的那一战,你们若是看过那一战,就该知道,你们今天不该站在我面前!” “畜生……”壮实男子冷冷说,“你再快,能快过子弹吗?” “这可说不定……”这句话刚说出来,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人狠狠一推,我一个趔趄,居然直接向壮实男子身上扑过去,那男人一时间不敢开枪,伸手接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来,一个人影居然已经迅速闪到了壮实男子的身后,接着,我看见壮实男人的表情变了,双眼圆睁发红,满是学生,嘴里发出呜呜的伸向来,我仔细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戴面具的男人已经到了壮实男子的身后,一把匕首直接扎进了他的背部。 这位“徐警官”,就这样在我面前倒下了。 旁边那“农村妇女”吓坏了,拿着八卦罗盘的手似乎都开始发抖,面具男人面具背后传出一声冷笑来,接着,我又眼睁睁的看见,他把那小木牌按进了女人的胸口。 我实在弄不明白,一个普通的木牌,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能那么轻易的穿进人的身体里。 女人叫都没叫一声,就歪倒在地上,手里的罗盘莫名其妙的崩成了两半。 我已经吓呆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当时我真的觉得,下一秒崩成两半的就该是我的脑袋了。 但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身边一阵劲风席卷而过,虽然我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那阵劲风应该是某种术法的作用,这阵风起了效果,面具男往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他背后有灌木的枝叶落了下来。 而我面前,那个带剑的颀长男人已经纵步掠了过来,我赶紧闪到一边去,那男人一剑就朝戴面具的家伙肚子上捅了过去。 可是,下一秒,我看见的却是那戴面具的人侧着身,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带剑人的胸口。 带剑人的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低吼来。 我真的没看见刚才他们是怎么交的手,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戴面具的家伙又解决了一位,但那带剑人却也挟制住了戴面具的男人,他弃了自己手里的剑,整个人抱扑在了戴面具男子的身上,与此同时,他居然扭头看向我,面具后的发出沉闷嘶哑的声音来:“走,快走,趁机会走……” 我呆了,这个人在救我? 他为什么要救我?他是谁? “快走,刘宏的侄子,快走!”刚才操纵尸体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闪身过来,拿着暗红色的匕首指着面具男,对我说,“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些人,难道都认识我二叔? 他们都是我二叔的朋友嘛? 可是,一切容不得我多想,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不是面具男的对手,这回我是真的遇上最恐怖的角色了。 我反身就跑,没有再做什么纠缠。我回到诊所后头的时候,小安和秦天展仍然在一边低矮的灌木后躲着,我背起小安,扶着秦天展,也没做任何解释,直接说“走,赶紧走!” 秦天展跟我多少有了些默契,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我,三步并作两步向大路跑去。 我身后没有人追过来,但是刚跑出几步的时候,我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几声惨叫。 我没回头,也没有勇气回头。 大路上,我们很成功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市里去,花了一百多块,我们直奔机场边的旅馆,当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这一路上,我一言不发,一直盯着昏迷不醒的小安,小安在我怀里一直闭着眼,虽然已经慢慢恢复了体温,但是却始终没有醒来过。 至于秦天展,他也什么都不问,一直坐在后头。 让我感到安心的是,当我们回到机场边那座旅馆的时候,我接到了萧玉儿的电话,Z已经先转醒了过来,但是情况并不乐观,据说是有些神情木讷,但是经过黑衣人的救治已经好了不少。我让他们也带人赶过来,以便黑衣人医治小安,他们并没有拒绝。 但我始终没有对他们说出今天遇到的一切,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问清楚这一切。 我知道,我遇到的这个,不仅仅是所谓最强的敌人,更是我真真正正的那个仇人,那个让二叔失踪的罪魁祸首,甚至可能就是第一次我在火车上看见的那个无脸人。 而还没来得急对黑衣人、萧玉儿和秦剑鸣他们说明一切,我却先在当地的手机晚报上看到了一则新闻。 新闻标题是:鬼镇再现凶案,六具尸体,死因不明…… 或许是为了不引起恐慌,新闻写的不算详细,但是我深入在网上查找更多消息之后,却基本获知了尸体被发现时的状况。 六具尸体,当然是包括了被炸碎的医生和那个死在水潭边的家伙。 另外四人,带剑的男子被匕首一刀毙命;公职人员徐警官,也就是那个壮实男子被一刀刺伤后割喉而死;瘦弱的女人肋骨被打断,胸口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大窟窿;而最惨的大概是那位会操纵尸体的男人,那人被烧成了一截“木炭”,我离开的时候,那几声惨叫,大概都来自于这个人…… 短短十几分钟,面具男子挥手间把四个有道行的人毙于自己的术法之下,我,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二叔,现在又在哪里? 第八十四章那人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黑衣人、萧玉儿他们来了之后,我把那一则新闻给他们所有人看过,这才说出了今天我所遇到的一切。 听到那一切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黑衣人很平静。但眉目深锁。 萧玉儿若有所思。 秦剑鸣很愤怒,也很震惊的样子。 而秦天展一直在叹气。 我知道他们所有人大概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什么,他们才是圈子里的人。 而我就是个啥都不知道的傻逼而已。 这也是我最憎恨的一点。 说完之后,我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们总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你们总是对我有所隐瞒似的,昂?” 说完之后,我坐回到原位,看着床上躺着依然昏迷的Z和小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Z据说是刚醒来一段时间后又睡过去了,黑衣人只说是身体太虚弱了,我也没有多问。 当时整个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黑衣人才打破这局面,说:“除了那个警察。我想,其他三个人应该都是圈子里的人。带剑的是梅山斩魂一脉的高人、操纵尸体带着面具的是梅山尸字脉的鬼脸子、拿罗盘的可能是你们同门……”他看了一眼萧玉儿,又说,“也可能是道教正统的修士。看来,这次无脸人事件,已经引起圈子里大家的注意了,但那个人的实力……”нéiУāпGê “你有把握吗?”萧玉儿看着黑衣人,问。 黑衣人看起来一向孤傲,这个时候。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没把握。” “你的眼睛……”萧玉儿瞪大眼睛。 黑衣人冷冷说:“我一直怀疑,二十年前的案子,和刘宏的案子都有着莫大的联系,如果我猜的真没错的话,我想也只有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才有实力一次干掉圈子里的四个高手……” “你的意思是,用目溃之术伤你眼睛的人,杀死你妻子的人,还有刘宏案的凶手,以及这一次**诊所案子的凶手,很有可能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无脸人的首脑,是吗?”秦剑鸣说道。 黑衣人微微颔首。 秦剑鸣又说:“那我甚至有理由相信,十年前的纵火案、三年前刘洋父亲去世的案件。甚至刘洋的死亡证明一案,这所有的案子,都是这个人的杰作。” “有谁,有这么厉害……”我不禁喃喃说道,“难道他从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吗?他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二十年前,伤我的那个人就似乎已经是个中年人。”黑衣人说,“如今的他,至少也有六七十岁。这是我最看不透的地方,按照刘洋的描述,那个徒手杀死四人的家伙,不过也就是个中年人而已。” “那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人的徒弟?”我问道。 黑衣人说:“不排除这种情况。” “如果那么邪恶的畜生有了传承,又生出一窝小畜生来,那还真是够可悲也够可怕的了。”秦天展忽然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天展又说:“现在咱们要做的,是不是该看看,是先救小安和Z好,还是先查查鬼婴的事情好?” 又是片刻的沉默,萧玉儿开口说道:“娠祭之术四十九日才有可能生效,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刻能查的清楚的。而且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施术的,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效。” 我看了一眼黑衣人,说:“那就快些治好小安,我们再……” 这时候黑衣人却说道:“小安的情况和Z有些不同,小安的状况似乎要复杂很多。” “复杂?” “嗯,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能确定小安是否安全。”黑衣人说,“而Z,除了受了惊吓之外,其他的创伤,我都已经治疗了,只要每天坚持服用符水,不出三天就能恢复正常。当然,有些不可逆的东西,我倒也回天乏术。” 我本想开口问黑衣人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还是变成了关心小安的安危:“那现在要怎么办?小安……” 黑衣人说:“等Z醒来,我再帮他检查一遍,若是情况没有什么大碍,可以让她先回去了,她离开时间越久对我们来说越是不利。” “嗯,万一被娱乐记者发现了她在这里,我们恐怕就暴露了。”秦剑鸣说,“对了,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明天要回一趟赤峰,那边有点儿事情需要我处理。” 黑衣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各位还想继续调查这件事的话,可以分头行动,送走Z之后,一部分继续留下来在这里调查,一部分去寻找可以救治小安的人。她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一时半刻,应该还醒不来,我建议先转到区医院去,掩人耳目。” “我去找人。”我说道。 “哎?你们有没有什么人介绍介绍,帮帮我们的刘大神。”秦天展伸了个懒腰,我真佩服这逗比这个时候还能那么轻松玩世不恭,看着他这幅样子其实我能想起一个在动漫里头看过的人物,那货叫坂田银时。只不过秦天展似乎还没那么大能耐,也没那么好的运气。 萧玉儿则显得靠谱许多,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大概可以帮帮你,如果你信我的话,可以跟我同行。” 我没理由信不信谁了,这个时候,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让小安赶紧醒来。 最终,我们确定下来,黑衣人与秦天展留下来照顾小安,送走Z;我和萧玉儿去南方寻访那名所谓的高人,让他北上来医治小安。 秦剑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返回内蒙古赤峰老家,我也没多问。 Z是当天夜里三点多醒来的,醒来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但是当我问及那些人到底对她做过什么的时候,她却好像已经完全失忆了,甚至当我问二叔的手机怎么会在她那里的时候,她也只是呆愣的把手机递给了我,眼睛里全部都是茫然。最后,我把那个吊坠拿出来,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却低着头来了一句:“不是送给你了么,让你带着它你就一直带着它呗。” 当时我心里就有些恼怒,说:“什么叫送给我了,你不是说让我替你保管么?怎么又变成送给我了?”我估摸着是她知道了这个吊坠里面满是怨魂,而且会吸取怨魂,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力量,所以害怕了,才想把厄运转嫁到我身上来。 于是我干脆把那个吊坠扔到她面前,对她说:“这东西太阴毒,你想害我也换个隐蔽点儿的法子啊!”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抬头盯着我,过了很久,才说:“你也知道我用这个法子害你又蠢又笨,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啊!” 我厉声反驳:“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吊坠到底是干嘛用的。” “你身边那么多懂行的,你不去问他们,你问我干嘛,我哪儿说得清?!”Z抓起床上的吊坠来,一把拍在我手里,说,“我不管,这吊坠给你了你就得带在身上,否则你等着吧,我让你出名,我……” 她又说了一堆什么,反正是恐吓我的话,当时我也没听进去,而且根本搞不懂他这算啥态度,最后,还是秦天展在外头叫我,说有重要的事情,我才转身离开,而吊坠也被她塞回了我的衣兜里。 外头,秦天展把我拉到窗边,低声对我说:“刘洋,有句话我想对你说明白。” “干啥?”我当时心烦意乱,说,“你要跟我表白?” 秦天展撇了撇嘴,说:“操你大爷的,我想跟你说的是,你要小心萧玉儿他们那一批人,知道么?圈子里的人,不同支脉不同门派甚至不同师父的,都有矛盾,而且可能有经济上的纠葛,咱们指不定,是人家手里的待宰羔羊呢!懂吗?” 第八十五章煮熟的头 afeeeee我呆在原地,仰头之间,看见那栋高楼的楼道间上正立着一个黑影。但很快就一晃不见了。 秦天展箭步冲到那辆奥迪旁边,停了一会儿,就转身向楼道冲过去,我紧跟在他后头,发现那地上的人的手脚已经被摔得完全扭曲,应该是活不了了。 冲进楼道之后,那种上次在医院就有的特别压抑感再次扑面而来,而且我又感到一阵阵的脸疼。 楼上已经有人开门走了出来,小区里似乎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我想很快救护车警车也会到来。 秦天展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刚进楼道不久就退了出来,我也只能跟着,我们甚至不敢在这儿逗留。只能再次回到正门前,很快凶案现场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尼玛,真不知道这么晚了那些人怎么可以那么快就全部出来聚拢了看热闹。 不过根据我零星听到的那些人的对话,还是可以判断出,死的人确实就是吴正锋。 “你怎么看?”秦天展问我。 我说道:“张雅假意跟着吴正锋回来,可能诱惑了他,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取得了他的信任,最后再动手杀人?”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解释不清楚养尸的事情。”秦天展叹了口气,又说,“走。” “去哪儿?”我问。 “回宾馆,那东西指不定就在这附近。”秦天展说。 我一面跟着他一面疑惑的继续问:“那那个黑影会是谁呢……” “不说准。”秦天展说。 不知道为啥,我越来越觉得这货不太靠谱了,而且是越发变得不靠谱,完全不像他刚出现时那么牛逼哄哄的。 秦天展带我快步离开小区,小区外头就是一条冷寂的大街。和小区里头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警察还没来,这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我当时脸还是一直疼得慌,有些恍恍惚惚的。 一抬头,忽然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个人,我猛地晃了晃头,发现那人还站着,不是幻觉,而且,没一会儿那家伙就朝我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我当时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秦天展挡在了我身前,正对着那个人影。 我顿时知道了危险临近。赶紧伸手去摸衣兜里的小瓶子,但手却忽然被秦天展按住,秦天展声对我说:“别白费功夫了,那东西对她没用。 我愣了一下,才看清楚,那个走到离我们仅仅五十米开外的女人就是张雅,还是那副打扮,半边脸被遮着,另外半边脸白得吓人。 “你还不跑。”秦天展忽然开口,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跟我说的,后来才发现这家伙是在跟张雅说话,“从来没见过杀了人还呆在犯罪现场的凶手。” “是吴正锋自己跳下去的,即使警察来调查,他们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张雅当时的声音特冷静,完全不像之前那副八婆的模样。 “你手上那东西会害死你自己的。”秦天展忽然又说了句我没听懂的话。 “那没关系。”张雅说,“小梦死了以后,我本来就没打算继续活下去。” “你真是为了给那个整容死的女孩子报仇!”我不由得问道。 张雅没回答我,反倒直接盯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要找你后面那男的。” “别,千万别,这事儿能跟我没关系么?”秦天展说,“这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呵呵……” 我是已经吓得要死了,眼前这货,谁知道有什么本事,能把那么多人杀于无形之中,还都活剐了皮,要动我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秦天展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用“呵呵”来挑衅她。 “那你也一起死吧。”张雅冷声说。 我更加害怕了,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这时候我才发现,秦天展背着双手,一只手拿着一张黄纸,另一只手好像被割破了,正用中指在黄纸上画着什么——这货居然在“画盲符”。与此同时,张雅也一步步靠了过来,她抬起手,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牌,或者说是一个缩小版的木质面具,小得可以当吊坠了。 就在张雅就要把那小木牌贴在秦天展身上的时候,秦天展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张雅显然吓了一跳,接着,一张符就贴在了张雅的胸口,张雅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往后退了半米左右。 我看见,张雅的身体就僵在了那里,脸上的神情有点痛苦,但是这个状态也就持续了几秒,她就又动了起来,伸手撕下了胸口的符纸,随手撕成了几半扔在一边。这时候我听见秦天展骂了一句“我操”,接着一扯我的袖子,喊了句:“跑啊!” 我也就没头没脑的跟着他冲了出去。 这特么秦天展也是帅不过三秒,跟二叔一模一样,完全不靠谱。 我们没命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累得我够呛,这才好不容易停下来,我扶着电线杆问秦天展:“你特么这是什么节奏……你画的符,怎么完全没用,啊?” “我也没想到。”他按着胸口,说,“司阴符,还是拿中指精血画的,这么蛮横的符纸,居然对那个家伙没用,特么的她到底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鬼……” “她不是人么?”我问道。 “是人,但是用那些个木头疙瘩炼过体,而且看她那样子,应该是被人折磨过的,至于是自愿的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楚。”秦天展说,“司阴符这种霸道的符箓,一般的冤鬼和走尸都抵御不了,刚才在她身上显然也起了效果,咱们并没有走错路子,只是张雅道行太高……” 我们正说着,忽然,不远处的巷子里,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鸣响,突然之间,一辆摩托直冲了出来,车背上的那人明显就是张雅,我吓得都没看清楚那摩托是怎么过来的,好像就是一瞬间,张雅就又到了我们面前。 “你丫还挺现代化的……”秦天展直起身子来,看着张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这时候的我可没那么大义凛然,我还是第一次跟这么牛逼的“鬼”正面交锋。 张雅冷冷回应:“别逃了,解脱了痛快点。” “也就是你们这帮傻比,把杀人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秦天展厉声说,“仗着自己那点儿本事,还真当自己是判官了是么?” “杀人偿命,法律管不了的,我来管,法律制裁不了他们,我来制裁,这有什么不对?”张雅愤声说。 “这话咋听着耳熟啊,你跟哪路电视剧里的三流反派演员学的?”我估摸着秦天展是觉得咱们肯定必死无疑了,故意激怒对方,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但我特么还不想死啊,二叔还没找到,我还没结婚,女朋友都没有啊……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绝望,甚至做好了转身开溜的准备。团来农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路对面的楼道里,有个人影缓步走了出来,这大街上就没几个人,忽然出来这么个身影很是突兀,而且我发现,他也正是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的。 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那人开始加速小跑,我注意到,那人穿着一件连帽的黑色上衣,看起来就跟刚刚出现时的秦天展一模一样,那奔跑的样子很帅气,也很迅速。 张雅可没注意到那么多,又伸手掏出了那块木牌,这个时候木牌上已经沾上了一点儿血,靠近我们的时候,我感觉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而且不止是脸,手脚都是这样,好像皮肉被掀起来似的。当时的我想,我算是知道那几个被活剐了的医生死之前是什么感受了,不由得惨叫了起来,但秦天展却还一直站着,一动不动。 可就在一霎那间,马路对面那个男人已经冲到了张雅的身旁,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张雅似乎吓了一跳,迅速转过头,那人藏在口袋一侧的手忽然拿出一个小瓶子,往张雅脸上狠狠泼出一瓶子奇怪的液体,张雅被那液体溅了一脸后大吼起来,捂着脸滚倒在地上。 那男人生前一步,把张雅拉起来,瓶子扔在一边,又拿出一张符纸来,贴在了张雅的胸口。 “司阴符要以黑狗血为引,否则发挥不出最大的效力来。”那人忽然幽幽的就来了一句,“这都不懂,还学别人出来驱鬼?” “你……”这回,秦天展也呆住了,一动不动的。 我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不由得问:“你……你是,你是谁啊……” “秦天展,”那人冷哼一声,说,“我们不是见过么?” 啥? 秦天展? 不得不说,当时的我简直陷入了人生中又一个巨大的迷障里头,眼前这高人是秦天展?那我身旁这个二货又是谁?! 第八十六章鬼玉石 秦天展打电话来的目的是和我们互通消息的,他和黑衣人在帝都已经查到了一部分与顾导演发生过关系的人的名单了,这些人中并非都是演员,顾导演可以说就是个种猪。不知道给多少人配过种。 而我们必须从这些名单中找出可能已经怀上鬼胎的人,也不知道顾老板那变态媳妇到底对多少女孩下过手。 但让我震惊的不是这个。 让我震惊的是,和顾老板发生关系的人里头,居然有个叫吴敏的女工。 那人是个场务人员,年纪不小,但据说长得还可以,身材也好,是标准的“人妻”。 我立刻让秦天展帮忙查查女工的老公叫什么名字,结果不出我所料,那人老公叫张鹏,还有个小女儿,叫张莉。 这本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但是现在,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我把事情向萧玉儿以及柳问天都说了一遍。两人也表现的非常紧张。 网络四通八达,北京的人跑到灵异救援小组里求救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帝都离这座南方城市那么远,到底是如何把一颗人头寄到这个地方,还在柳问天的客厅里画下大阵的,而且,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张鹏把吴敏吃掉了又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和已经死去的顾导演有关。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场阴谋的开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根本说不清楚。 我们合计了下,决定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赶回帝都去调查这件事,顺便也可以先把小安的事情解决掉。 离开之前,柳问天说要在家里准备准备,他所做的,就是先把那煮熟的人头用符纸引燃给烧了,说是这其中积攒的怨气足够弄死好几个人了。 接着,他准备了个大箱子,怪就怪在箱子很长,里头除了放他因为矫情,所以要带的东西之外。还放了一个用步包好的长长的玩意儿。 他好像也没心情跟我说那是什么玩意儿,只告诉我们咱们要直接开车北上,不能坐火车飞机。因为箱子太大,还不能托运。 萧玉儿一脸的她早知道会这样的模样,而我也没说什么。 从那座南方城市到帝都大概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柳问天让我休息,我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脑子非常混乱,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一起,什么都想不明白。 而且,我依然担心小安。 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时候。我腰里的吊坠忽然又开始有些发烫,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那破手机有问题,但很快我发现是那吊坠的缘故,我把吊坠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却发觉那吊坠的四周又开始有一阵阵的黑色冷光冒出来,而且,好像那冷光在不断的往吊坠中间收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那吊坠看了很长时间,却忽然被萧玉儿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血魄鸡心玉。”萧玉儿忽然开口说,“你居然还有这个东西,你二叔给的吗?” 我当时茫然的看着她,说:“啥叫血泊激情玉?” “什么鬼?!”萧玉儿抬起手来就要打我,我本能的躲了一下。 她冷冷看着我,说:“你说话注意点。” 我挑了挑眉毛,说:“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这不是普通的银吊坠么?你怎么给整出这么玄幻的名字来了?你没睡醒?” “我不会看错的。”她倒很认真,说,“你给开车的那位也看看。” 这时候,柳问天抽空转过身来瞟了一眼,说道:“没错,是血魄鸡心玉,收魂的东西,说实在的,这个时代哪里还有什么法器了,大多是假的。但这个肯定是真的,都已经黑成这样了,里面应该收了不少魂魄了。呵呵,玉儿还说你不是圈子里的人,我看有这东西,不是圈子里的人也算半只脚在圈子里了。” 我瞪大了眼睛,说:“刚才这东西发烫,四周还出毛边和黑烟,是怎么回事?” “这就更证明它是血魄鸡心玉了。”道,“高速公路上孤魂野鬼多了去了,它随时可能吸魂。” “是啊,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几个月前刚发生过一场交通事故,死了不少人。”柳问天倒是淡定,说,“难免有些找不着家的孤魂野鬼,被这玉石给吸了进去。” “有这么玄吗?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 :“如果这是你二叔给你的,就当我没说过。如果不是,我想,你最好是想想这个人的用心……这种东西对一般人来讲是个法宝,但是也不是什么好物件。而对圈子里的人来说,这倒是个能卖得起价的东西。简而言之,这是吸魂的东西,也就是沾染脏东西的玩意儿,一般人带在身边的人很容易就会生病。至于有道行的人,除非练的是与魂魄有关的术法。比如说凶术中的魂生之术,否则带着这也只有一种可能。” “啥?”我瞪眼问道。 “压制道行。” “啥意思?” 萧玉儿白了我一眼,说:“道术万变不离其宗,讲求阴阳平衡,那个东西会让人的周身阴气大盛,阳气大衰,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影响更大。对了,你的命格是不是比较硬?” 我想起了二叔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萧玉儿笑了笑,说:“那影响会很大,估计一直带在身上的话,以后没人敢教你道术,估摸着,要么你会走火入魔,要么你会阴气大盛,导致身体虚弱,小病变大病;大病变绝症,很快就完蛋了。” “什么……”我不由得一颤。 这东西是Z给我的,但是最后是秦天展塞在我口袋里的。 我又说:“这是哪个门派的东西,是不是你们镇魂一脉的?” :“不是,就是普通圈子里的东西而已,应该圈子里的人都认识,除非是白痴。” “这么说秦天展……哦,不对,秦天展的师侄也该认识了?”我问道。 萧玉儿点了点头,说:“他本事不怎么样,但不至于那么孤陋寡闻。”接着她表情微微一变,说,“这东西是他给你的么?” 如果说Z要害我,我信。 可秦天展,他为什么要害我?! 他明明在危难之间救了我好几次,我明明差一点舍身救了我和小安。他怎么会害我,在我身上安了个慢性毒药,定时炸弹? 我又想起前几天秦天展说的话,他让我不要相信萧玉儿。 可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些难道是胡编乱造吗? 我该相信谁?! 萧玉儿也没再多说什么,淡淡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把脸别过去继续睡觉。 我手里的所谓血魄鸡心玉还在不停的闪着淡淡的黑光,而且越来越烫。 第二天早上到帝都的时候,我总觉得手里的玉重了几分,我也不知道是我一夜没睡太累了,还是那东西真的能吸收所谓的魂魄,而魂魄也有所谓的重量。 我、柳问天和萧玉儿第一时间便返回了那个机场附近的宾馆,而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回到宾馆的时候,我没有看见秦天展和黑衣人,我敲原来住那个房间的门时,来开门的,居然是小安。 小安醒了?! 她看见我的时候,眼睛瞪的大大的,我看她样子好像是正常了,刚想要喜极而泣一下呢,谁知道我伸手过去想要拉住她,她却一个箭步从我身旁闪了过去,直接站在了柳问天面前,兴奋地说:“柳问天!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我差点一个趔趄趴到地上去。 第八十七章吃人 我瞪着眼睛看着小安和柳问天,而且我发现萧玉儿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小安当时那眼神在我眼里简直可以说是骚气纵横。 这才刚醒来呢!我才把她从鬼门关来回来呢!这尼玛就跟帅哥眉来眼去的!虽然我们也没那层关系,但这能忍吗?!完全把我当成空气这尼玛能忍? 我发现,最开始。柳问天也有些茫然,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背后那个又大又长,跟个棺材似的箱子,仔细打量了小安一阵子,才说:“安……安小晴啊?” “昂!是啊!” 我特么都快忘记小安叫啥名字了,我脑子里一直喊她“安爷”。 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挡着我的面喊出了她的名字,我也是越来越不能忍了。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小安,说:“哎哎哎安有容同志,让人家进屋坐,人好歹是客人。” 谁知道小安非但没听我的,还一撤步狠狠剁了我一脚,剁的我弯下腰去。 “你大爷的你全家都有容!”小安厉声骂了一句。 我深知小安说的是句玩笑话。但是这句“全家”无疑触到了我的眉头,我忍不住脸一黑,再也不说一句话,直接接过了柳问天的“棺材”,拉回到房间里去搁在一边。 柳问天笑着说:“小晴你还是这么直率……”说完了也不跟小安握手,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小安倒是活泼,跟在他后头一直说着什么,柳问天好不容易才把话题扳回到小安的身体上来。问她感觉如何,甚至大胆的问她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这位爷们儿却一个劲儿的说忘了忘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好的。 我越看他们越来气,一时间觉得自己之前拼死拼活算是都白费了。 随即,我转身离开了房间,来到外头走廊上,本想给秦天展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 哪知道我前脚走出去,萧玉儿就后脚跟了出来,淡淡的我身后来了句:“吃醋了吧?” 我猛地回过头看着她,说:“胡说什么吃醋了?” “柳问天的确比你长得好看点。”萧玉儿靠在墙边,微微偏脸看着我,说。“而且你这人贱兮兮的,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我怔在原地,当时其实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萧玉儿这几句话实在太扯淡了。我对小安,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啊,她浑身上下除了胸大和没丁丁还有哪儿有女性特征的啊?我说道:“萧大婶,拜托你不要以过来人的姿态训我,我知道您是女神,放过我辈**丝可好?” “你刚才,叫我什么?”萧玉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居然特别冷冽。 我又愣了一下。 “我很老么?”萧玉儿上前一步。说。 我没回答。 她居然提高了声调,这货自我认识以来就一直正经八百的,而且说什么都是淡淡的,镇定的,临危不惧的,好像没蛋都比男人还蛋定似的,可这个时候她居然提高了声调,说:“我二十四岁我很老吗?!” “得得得……你不老,妹妹,你真不老……”我赶紧伸手说,“小安才二十三……” 我看她脸色又一变。 我赶紧又说:“那什么,没事儿,她是比你小一岁,但你比她发育晚嘛,您瞧您这身板子,这不她已经发育了您还没发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得二叔的猥琐真传,话到嘴边居然又贱兮兮的出溜出来这么一句,我觉得当时萧玉儿肯定直接拿出张符箓来拍我脑门子上的心都有了,但是她居然咬牙切?半天,把那一口气给咽下去了,长长叹气,还眯了眯眼,才再次开口,说:“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我出来只是问你一件事,关于血魄鸡心玉的事,你打算怎么跟你朋友说?” 我赶紧收敛了表情,正色说:“这件事和你无关。” “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吧?”萧玉儿说道,“或许你的朋友,在我们同行离开之前,还跟你说了不要相信我之类的话……”她耸了耸肩,说,“你可以随便,但是如果你觉得身体虚弱的话,我建议你来找我,而不是你那位‘可靠的朋友’。” 说完,萧玉儿返回了房间里,大概是不想再理我了。 而我站在原地,心里头除了茫然,再无别的感觉,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秦天展却又非常不合时宜的给我来了电话,那个时候我听他声音都觉得别扭,总觉得自己在对不起他,同时也害怕他真的在害我,不能不防。 秦天展来电话倒是没什么可以的地方,他告诉我,我让他帮忙查的关于吴敏的情况已经查过了。 吴敏的确有个叫张莉的孩子,也有个叫张鹏的老公。 两人的夫妻感情比较一般,女儿似乎是他们维系生活的唯一纽带。 最重要的是,据两人的邻居说,他们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不知道是已经回了老家,还是一直窝着宅在小区家里。 而另一条线索则是,邻居们说,二人似乎因为“做小三”的事情,大吵过好几次,邻居们还都知道。 但是要说杀人甚至是吃人这种事情,在邻居们眼里老实巴交的张鹏还真是根本干不出来。 为了缓解心中的苦闷,我决定先去一趟张鹏家里进行调查,好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和秦天展他们是在吴敏所住的小区外见面的,我还是没有问出口关于吊坠的事情,黑衣人也一言不发,我们仨并肩进入小区,好不容易才找到住在犄角旮旯里的那幢楼,当我们来到楼下的时候,刚想进入楼道,旁边的垃圾堆却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我们都停下脚步,我侧脸,发现那垃圾堆里,居然露出一双小小的手来。 我猛然一惊,抽出黑色匕首,一步步靠近垃圾堆。 这时候,我虽然做好了看到一切恐怖恶心场景,但还是一阵翻江倒海。 我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垃圾堆里吃死老?,七八个开膛破肚的老?,扔得满地都是,那小女孩在我靠近她的一刻忽然回头忘了我一眼,接着“嗖”的一下窜了出去,那女孩脸上全是血污,根本看不清容貌,我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手里的匕首差点脱手扔了出去,但却被黑衣人制止。 那女孩的动作很迅速,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围墙拐角。 黑衣人说:“身上没有阴气,可能只是流浪儿而已,不要冲动。” 我点了点头,想着自己现在是太神经过敏了。 不过经过了这段插曲之后,我更加小心翼翼,上楼的时候一直扶着墙。果然,吴敏和张鹏的家房门紧闭,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最后秦天展还是决定拿出他撬锁的本事来。 那扇门比较老旧,很快秦天展就成功把门打了开来。 进门的片刻,客厅里空无一人,但是,一股浓重的臭味却扑?而来,我当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我迅速冲进房间里,映入我眼睑的,果然是一片人间地狱。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没有头的女人,不仅仅没有头,确切的说,那仅仅是一副女人的躯干,而且女人已经被开膛破肚,手脚也不翼而飞,已经变成褐色的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夏天天气闷热,尸体大概是已经开始腐烂了。 若说这一切只是恶心的话。 那恐怖的,便是那女人的身下,血液画成了一符巨大的图案。 “娠祭之术!”看见那图案的片刻,我不由得喊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诡异的小女孩 我捂着鼻子,慢慢走近房间里。 我尽量不去看那具尸体,而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图腾印上,那的确是娠祭的印。 “为什么有人会在这里施术。”我问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地上的图腾印。说道:“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女人被取了子宫,而且有别人已经被施术了。” 我心头一紧,这么说,帝都还有人在使用娠祭之术害人?男到底会是谁? 床上死的人是不是就是吴敏? 砍掉吴敏头颅的是不是张鹏? 妈妈要吃掉爸爸,爸爸要砍掉妈妈的头,又是什么意思? “报警吧。”秦天展说,“咱们也确认不了死者是谁啊。” 我抬眼望了一下秦天展,说:“报警,你说得清楚咱们是怎么进来的么?” “我去把门再踹一脚踹烂一次就说得清了,就说咱们是在附近看房闻到尸臭冲进来的。”说着,秦天展反身向外头走去。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比起我们的镇定,那些警察倒是不淡定了。来了三个人,有两位都吐了。 之后的几天,我们一直在应付警察中度过。 而小安则一天天的跟柳问天腻在一起,偶尔还会拉上萧玉儿,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啥意思,当然,我也懒得问。 应付警察虽然麻烦,但是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好处,我们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而这些信息证明我们之前的猜测并不准确。因为这具腐尸已经死亡一个星期以上,但是由于“特殊情况”并没有快速腐烂,加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的也比较低,导致尸体腐烂的速度也减慢了,而且尸体大概并不是吴敏的,因为,我从警察的口中似乎听到,这房间里所发现的毛发、指甲和等等痕迹,经过DNA检验都不是死者的,死者应该是个外来人。 这一切却也不得不让我产生更多疑问,那吴敏和张鹏去了哪里?又是谁在屋子里使用娠祭之术。 目的又是什么。 我知道之后的事情就不能麻烦警察了,他们八成会直接定性为“邪教组织”活动导致的杀人事件,而且会由于害怕造成社会恐慌而隐瞒很多事情。报纸上也只是说这桩案件很可能和“一起连环杀人案有关”。这样下去,这种事往往会变成悬案,更何况。如果做这件事的人就是那天的面具人的话,我甚至不确定警察是不是有办法对付他。 这件事陷入了僵局之中,期间我继续在调查关于小安卖出的那一批图腾工艺品的事件。 而秦天展和黑衣人则在搜寻其他可能已经受到娠祭之术影响的女性。 这一僵局的打破来自于三天之后的一条新闻,以及秦天展他们找到的一条线索。 在对顾导演那些情妇的调查中,秦天展他们无意从一个女演员的口中得知,曾经与她共事过的吴敏和老公张鹏还有一套房子,在京郊的一座致命别墅区中,至于房子怎么来的也许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 得到这条消息之后。我立刻调查与那别墅区有关的信息,却又搜出一条被尽量封锁压制的新闻来。原来在一个星期之前,那个别墅区就曾经发现过一具无头女尸,当时说的死者身份有待进一步调查,但最近新闻有了一些更新,说是死者身份已经确认,记者还用了“确系连环杀人案”这样的字眼。 我相信一切绝非巧合。 我也算知道之前报纸上说“与连环杀人案有关”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但奇怪的事,对那一次事件的情况,报纸上的描述与这次有所不同,那次事件中对尸体的描述是,胸腹部伤口与脖颈断面不规则,血液呈喷溅状,现场似有搏斗痕迹,凶手作案手法并不专业。而这次,显然凶手要专业的多,一刀割下头颅,一刀剖开肚子,还成功剜除了死者的内脏。 我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这个时候秦剑鸣又不在,没人能帮我分析,我只能一个劲儿的在那纠结,脑子里一片混乱。 秦天展和黑衣人则主张尽快到别墅区去看看,那两具尸体虽然按报纸上说的死亡时间上看比张鹏家的尸体晚一些,但是被发现的时间较早,那个地方的警戒线或许早已经撤了,现场也应该早就经过打扫了,我们过去的话,估摸着警察也发现不了。 我只能同意,再次和二人一起行动,虽然我越发的不太相信这两个人了。 吴敏张鹏的第二个家,那座别墅的位置的确很偏僻,但是要比他们在市区的房子豪华的多,看起来也贵很多,以他们二人的能力,应该不大可能有这样的经济能力,所以,我宁愿相信,这是顾导演给他们的礼物。但如果这么解释的话,我之前的推测,或许又要被推翻大半了。 我们是爬窗户进去的别墅。 进去别墅的片刻,那种每次进入凶案现场时感到的压抑和凄冷感扑面而来,我甚至当即确定,这该死的别墅里头绝对有孤魂野鬼存在,而且,刚进入现场,我口袋里的吊坠就一阵发烫,我拿出吊坠,却发现,这东西在不断震动,周围的黑色冷光时而舒展,时而收缩,不断的变换着形状。 “怎么回事!”我不由得低喝了一声。 黑衣人瞥了那吊坠一眼,说:“小心了,这屋子里的野鬼比想象中的要强,你的吊坠吸不了它。” “什么?”我愣了一下,而就在这发愣的片刻,我看见一只小手,从房间里伸了出来,随后,又看见一缕飘动的头发。 “什么人?!”我还没开口,秦天展率先喊了一句,快步向别墅大厅左侧的房间冲了过去,与此同时,那房间里头,一个黑影身子一扭,直接朝他扑过来。那黑影看样子不过半人高,像个小孩子,头发很长,好像还穿着一件连衣裙,秦天展显然没做好准备,因为那影子的速度,简直超出了一般人能有的速度,我估摸着就是刘翔博尔特也没那爆发力。 影子直接撞在了秦天展的肩膀上。 秦天展的腿好像还没有好透,身子一个趔趄,向旁边退了几步,但很快站定了身形。 我也抽出一张雷公符来,秦天展一甩手腕,雷公符似乎化成了木片,直直的朝那身影“射”了过去,那身影一闪,躲过了一击,居然双脚蹬在墙壁上,又跳到了天花板上,灵活的像个猴子似的,在天花板上连续纵步。 我当时也是急了,想都没想,也学着擎天柱的样子把雷公符甩了出去。 出人意料的是,我非常成功的让雷公符也化成了“硬木片”,飞镖一般的射向了天花板上的人影,只可惜也没有打中。 倒是雷公符,直接贴在了天花板顶部。 那人影从天花板上轻捷的落下来,猛一回头,盯着我看了一眼。 那居然是个小女孩,眼睛很大,黑溜溜的,皮肤白皙,虽然有些脏污,但是不得不说,这女孩特别可**,甚至可**的有几分诡异的魅惑。我当时惊得退了一步,这时才忽然想起来,这特么不就是那天蹲在垃圾堆里吃老鼠的小女孩么?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等我想起来要追上去抓住她问个明白的时候,那小女孩却四肢着地,加快速度,一溜烟从窗户上头跳了出去,我也追到窗户边去,可是,那女孩的速度却比我想象的要快好几倍,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别墅外的花坛附近。 第八十九章鬼婴 我站在窗口发了好一阵愣,最后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才转过脸来。 我看见,秦天展满脸狐疑的看着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我偷脸术法的?” 我愣了一下,这时候目光才移到天花板一侧贴着的那张雷公符上,顿时我也困惑了起来,说道:“我没练过啊?这不一着急就……” “胡说,这事儿着急也能着急出来?你再着急一个给我瞧瞧!”秦天展一把抓着我的手腕,说道。 “够了!”黑衣人却喝止了他,说,“人与人天赋不同,不用纠缠这些小事,刘洋本就已经算圈内人,他道术精进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转而,黑衣人又看着不远处前厅向上的楼梯,说:“阴气大盛,这里的问题还没解决。”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真正的敌人,还在楼上。 秦天展也说道:“师叔,你看得出来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么?躲雷公符的身法,可一点都不像普通的流浪儿啊。” 黑衣人没开口,但表情很严肃。 我感觉,我们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了。 接着,黑衣人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去,我们也只能跟着。按说这地方警察已经调查过了,肯定也清理过现场,如果真要出什么事该是早已经出了的,可是,我却觉得这里说不出的不干净,不仅仅是因为这地方算是凶宅,而是这地方让我直觉上就觉得——有活物。нéiУāпGê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面往上走,一面对我说:“不用说,你的道术的确是精进了。” 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想转脸问一句秦天展是怎么回事,可这个时候,我居然发现秦天展在发愣,很茫然的样子。是一种特别忧虑的茫然,那表情就好像小时候考了个五十九分,第二天就是家长会了的样子。 这表情。让我不太敢问他话。 而这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压抑和凄冷感更甚,我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布镇气符。”黑衣人命令。 我不敢怠慢,立刻开始依照他的命令在二楼忙活起来。 镇气符布置好之后,我果然感觉那种压抑感逐渐减弱了,四周也似乎不再那么凄冷诡异了。黑衣人在厅里转了一圈,打开手机电筒,直接来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前,指着那扇门。对秦天展说:“开这道门,这里就是凶案现场。” 秦天展立刻走上去开锁,我紧紧跟着,一步都不敢落下,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那是一闪普通的木门,很快就被秦天展打开了,门打开的刹那,我感觉那里头比外面冷很多,就像是一直开着空调似的,我也是脑子一抽,居然想要率先踏进去,黑衣人却拉了我一把,从我手中抢过一道镇气符,反手拍在门上,厉声说:“阴气那么重,你感觉不到吗?”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手电筒**房间去,我总觉得房间里影影绰绰,向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但就是看不见个完全。这时候,秦天展忽然来了一句:“哎,刘洋,你上学那会儿,班上的崽子们流行玩儿四角游戏不?你玩过没?” 我愣了一下,瞥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说:“我就听说过,那东西太邪门,我这种小时候经过变故的人,尤其不敢玩……”秦天展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说:“抱歉,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是想说,那四个角,阴气最重,但是这房间里很奇怪,我看那四个角好像都没什么问题,阴气反而来自……”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张床上。 不用说,那张床肯定就是凶案现场无疑,我不由得感觉一阵脊背发凉。 “整个屋子阴气纵横,房间的四角却没有一丝阴气,这只有一种可能。”黑衣人说,“房间内的气被某种东西影响吸引了。”他来到那张床旁边,说道,“帮我把床板掀开!” 我走上去,黑衣人却又说,你准备一道镇气符箓,站在一边,若生变故,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点了点头,心情无比的紧张,不停的动手腕,生怕一会儿又要掉链子。 那张床空空的,上头的东西应该都已经被当做物证收走了,那这床下尼玛还会有东西?警察又不是都是饭桶,不会检查的吗? 我越想越觉得诡异,而且,当秦天展和黑衣人掀起创办的片刻,我听见一阵“咯咯咯”的奇怪响动,我双眼紧紧盯着床下,手机的光亮也打了过去,但是那床下空无一物,我猛然一惊,手机光芒一晃,照射之处,把我吓得一个激灵。那床底下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居然有一个东西贴在掀起的床板上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癞蛤蟆,但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奇怪的婴儿!只是这婴儿的头跟成年人一样大,而且还长着浓密的毛发,在床板掀起的刹那,那“婴儿”猛然回过头,一对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我,张嘴发出一声野猫般的嘶叫来。 我吓得手一抖,镇气符差点掉到地上去。 “赶紧!”这时候,我听见了黑衣人的命令。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所在,手腕一震,手里的那张符纸,嗖的一下便贴在了“婴儿”的脑门子上。 那婴儿再次惨叫一声,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厉。 接着,它便咚的一声落在了床下。 “漂亮!”秦天展喊了一声。 黑衣人则镇定的说:“这大概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了。” “这是什么?”我问道,“这该不会就是……”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几分。 “娠祭制造出来的祸端。”黑衣人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东西的脸是不是和你说的那位顾导演一样。” 又是这种东西,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但还是把手机电筒的光打了过去,电筒下,我果然看到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双眼紧闭,嘴唇发紫,配着婴儿的身体显得特别诡异。虽然我不能确定顾导演是不是就长这样,但我确定的是,这孩子的样貌和之前程筱洁生的那个鬼婴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这东西……”我长长出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给他的肚脐上贴上司阴符,小心带走。”黑衣人说道。 我点了点头,刚要有所动作,突然,那“婴儿”双眼居然圆睁开来,又发出一声野猫般的交换,而他脑门上那张镇气符也迅速的飘落下来。与此同时,鬼婴的身子如同落地的篮球一般飞弹而起,向我的脸上撞过来,我本能的躲闪而开,那家伙居然也直接贴到了天花板上,接着就像一只壁虎一样直接贴着天花板向外窜去。 我们三个连话都来不及说,直接向外面冲去,那个浑身血污的鬼婴,就贴着天花板一只往下爬,一跃落到了一楼的厅中。 我们三个冲下去的时候,那家伙居然趴在厅中的地面上,一动不动,那成年人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我们,那副样子,完全不像是害怕,倒像是要战斗! “大意了。”黑衣人开口说道,“这鬼婴胸口有尸障图腾,看来已经被人控制了。” 我明白,这一仗是在所难免了,那鬼婴四肢着地往后退了几步,张开嘴,又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家伙不仅仅长了一张成年人的头,他的牙?也十分诡异,看起来居然全部尖如剃刀一般! 片刻,那家伙已经朝秦天展的方向扑了过去。 第九十章黑衣人战面具人 秦天展躲开了鬼婴的攻击,那东西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朝我这边冲过来,这别墅客厅挺大。我要逃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鬼婴的行动速度比人快非常多,我根本跟他拉不开距离,手里的符也不知道往哪儿拍。那东西在我旁边周旋了一阵子,忽然,我看见在我正前方的黑衣人一个箭步冲上来。 接着,那鬼婴的身体就僵直在了我面前。 我惊魂未定,长长输了口气,倚着墙。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鬼婴的身后已经插上了一柄匕首,匕首的前端还定着一张符纸,但我看不清符纸上的图案。 我全身放松了下来,本以为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谁知道,实际上这才刚刚开始。 不过十来秒,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拍掌声,这个时候黑衣人的表情又变了。 秦天展的样子也好想紧张了起来。 我只能贴着墙,一动不动。 拍掌声过后,一个沉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不错,不愧是当年梅山引魂一脉的传奇人物……九十年代国内没有高人,只有江湖骗子,你到可以算是国内唯一的高人了。” 黑衣人没说话。 窗户口,有人一撑窗棂,直接翻身跳进了屋内。нéiУāпGê 面具人。 那家伙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不用说。这一切又跟他有关,那个鬼婴,很显然又是他的杰作,只是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细枝末节,我还想不清楚。 “傩教的人?”黑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可以这么说。”面具人说道。 “城郊**诊所的凶案,是你做的。”黑衣人又说。 面具人微微颔首。 “道行不低。”黑衣人已经开始缓缓移动,而面具人也一样,我当时觉察出一种非常恐怖的压力,环绕四周,好像随时都要爆发出来。我特别紧张,黑衣人的实力怎么样,我感受过;面具人的实力,我更加印象深刻。这个时候,他们居然交上手了。 我正发着愣,秦天展忽然跑上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刚要问干什么,秦天展却说:“你傻了是么?赶紧走,他们俩动气真格的来,我们还没哼哼就被弄死了!” 我不敢迟疑,可刚想要跑,那地面上的鬼婴忽然跳了起来,直接落在了我们的去路之上。不让我们出门。秦天展骂了一句:“我操!好狗不挡道!”接着掣出符箓来准备一战,我也拔出匕首,虽然不知道具体该干什么,但是我想我总能帮上点儿忙。 很快,我和秦天展就跟那个鬼婴缠斗在了一起,那东西比身形敏捷的猫狗更灵活,跟他动起手来难度极大,更重要的是,他比猫狗的力气更大,而且牙?尖锐,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尸体的腐臭,时不时的把血污喷吐在我和秦天展身上,所以更难对付。那个时候,我几乎没空管黑衣人和面具人的交手。回想起来,唯一的感受,就是那时候黑衣人和面具人的斗争波及了旁边几乎所有的物件,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那客厅里的壁灯、桌椅、花瓶工艺品、装饰、家用电器甚至是墙壁,都在不断被某些看不见的力量击碎。 我不但要躲避鬼婴的攻击,还要对比不断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 那两个人,都会御气。 而我和鬼婴斗得久了,忽然发现一个情况,我发现那鬼婴在和我们纠缠的同时,身体在不断膨胀。 这货要炸了! 秦天展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的攻击始终步奏效,面具人控制的鬼婴,好像有种特别的力量,无论怎么打都打不中。 我感到有些急躁,这样下去,这东西随机会爆炸,估计这一炸我就直接完蛋了,秦天展和黑衣人也逃不了。 那时候,我脑子大概是抽了一下,那英勇的牺牲精神又跑出来了,一个箭步,跳起来,直接朝鬼婴身上扑过去。鬼婴虽然敏捷,但毕竟是个婴儿,说不准还是一傀儡,我这一扑,直接就扑在了鬼婴的身上,当时,一股浓重的尸臭气息直直的灌进了我的鼻腔里头,我真觉得一阵头昏脑涨,但却还是忍着恶心,直接抓住鬼婴的两只手,把他给拽了起来。那不断挣扎,而且我还能感受到他不断膨胀,更重要的是,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我嘶声大喊:“秦天展,尼玛赶紧的!” 秦天展立刻会意,冲上来,匕首直接刺在鬼婴的脖颈上,这一戳,一股黑血直接从鬼婴脖子上迸溅出来,那股臭味也更浓了,这时候闻到那味道,我倒是不觉得想吐了,我只觉得胸闷气短,好像有大石头压在胸口似的。 秦天展戳了他这一刀之后,又把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了那伤口上。 鬼婴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猫叫”,但猫叫很快就变成了一阵阵喉音,随即,那身体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 我一下子浑身放松了不少,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后腰被人撞了一下,我整个身体一个趔趄,向前猛扑,差点撞在地上,紧接着又好像被人从后头拉了一下,这感觉我上次有过,就是在那诊所门口!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这是那面具人的手笔,但我根本没办法反抗,我整个身体立刻被面具人挟制住了,又是尼玛老套路,一把匕首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操!”我骂了一句,“我操你有点新意成不成!” 那面具人显然没工夫理我,连话都不说,直接拽着我逼近黑衣人。 黑衣人这回有所顾忌了,其实我真不想他有什么顾忌,说实在的,每次到了这关头,我反而是不怕死了,我就是这性格。 那面具人带着我往前一步,黑衣人就退后一步。 那边的秦天展已经大喊起来:“我干你祖先牌位的!你特么还是个圈子里的高手!” “呵呵……”面具后头低沉的一笑,依然没说话。 我扯着嗓子,学着二叔的话语,喊了一声:“你妈了个巴子的,偷袭我这样的,你也算长脸了。” 那人依然不说话,其实那时候我本该知道,杀人犯的目的就尼玛是杀人,谁管你用什么方法杀,谁管卑鄙不卑鄙。 黑衣人被他逼的不不退后,紧接着,他忽然腾出一只手来,手腕一转,黑衣人旁边的一个大瓷花瓶嘭的一声被炸得稀碎,黑衣人居然也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被打伤了。 “王八蛋!”我不禁破口大骂。 但面具人依然不说话,好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卑鄙都卑鄙了,估摸着他是要索性卑鄙到底。但黑衣人也并没有说话,一下子居然又承受了对方两次进攻,每次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不太懂圈子里那些法术,我只是感性的认为,御气这种能力十分强大,估摸着往身上来一下直接会让人小命不保,所以我连续看着黑衣人被打中了三次,简直直接抹了自己脖子的心都有。 但直到这个时候,黑衣人依然直立着,什么话都不说,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秦天展在一边也按捺不住了,但是他的身子被黑衣人挡着,好像对我也有所顾忌。 我当时心里反复叨念着一句话,我特么就是一拖油瓶!我特么除了会添麻烦啥都做不了! 我正纠结着,面具人已经再次举手,眼看着又要给黑衣人来上一击,突然,窗户外头,一个像棺材一样的大箱子直直的飞了进来,“嘭”的一声撞在了面具人的后背。 第九十一章尸毒 这一撞,我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也从面具人的魔抓下逃了出来,那面具人则是好不容易才站定了身形。 这个时候。窗口又有人翻身跳了进来。 要说那别墅也是真不安全,只要窗子一破,随便来个贼都能进来。 跳进来的那个人一个箭步冲到落地的“棺材”前头,脚一蹬,那“棺材”盖子自动打开,随后,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中抽出一个用布包好的长条形物件来,二话没说直接向面具人扎了过去。面具人不断后退,而那长条形物件外头包的布也在这一刻飞了出去,露出一柄带着剑鞘的长剑来。 那长剑在面具人脸上一点,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木质面具好像就要裂开了似的,面居然也被逼到了墙角。 与此同时,持剑者手手腕猛地一抖。那剑鞘自然而然的飞脱了出去,又狠狠撞了面具人的胸口一下。 这一气呵成的两次进攻看的我眼花缭乱。 剑鞘落地,锋利的剑刃露在了外头,我啥也看不清,就看见寒光一闪,一道鲜血溅在别墅雪白的墙壁上,那墙壁上也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又是剑气! 行云流水般的三剑过后,面具人捂着胳膊,站在墙角一动不动。 而这边。柳问天长剑平举,另一只手居然还尼玛扶了扶眼镜,又整理了一下他那雪白的西装外套。 “梅山斩魂脉的……”面具人一手扶着快要落地的面具,说道,“你就是那个城市八卦剑吧?” 柳问天没说话,不过看他表情好像特别愤怒。 “你小子,比你师兄厉害多了。”面具人继续说。 “再多嘴一个字……”柳问天上前一步,长剑直逼面具人的咽喉。 “你们打车轮战,才伤我这么点儿……”面具人还是特别嚣张,“道行也就那样吧。” 我心里一阵恼怒,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问天看着也像是被激怒了,只要他再稍稍动动手腕,就能直接抹了这戴面具的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居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这尼玛是什么节奏?! 听到警笛声,面具人又得瑟起来。说道:“呵呵,你可是个名人,如果警察看见你在这儿动刀动剑的,会说什么,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解释的清楚地上这婴儿么。呵呵呵?” “你……”柳问天显然也被将了一军。 面前这家伙,真是无耻到无以复加了,我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会想到报警!要知道灵异方面的东西最特么难向警察解释,何况柳问天还是个公众人物。 “走!”黑衣人开口说了一声。 “走?”柳问天看了黑衣人一眼。 “走!”黑衣人重复了一遍。 三声走之后。我被人拽了起来,大家什么都没想,直接跟着黑衣人从别墅大厅另一侧的窗户跳了出去,跑出大概百米之外的时候,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也从窗户口逃了出来,手里还拽着一个布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鬼婴。那家伙的面具已经已经裂了,半张脸露在外头,我清楚的看见,那半张脸的下方,带着一个令我有些熟悉的斑纹。 远远的,我看不见那人的表情,看不见他的面容,却看见了那个斑纹。 爸爸?! 那是爸爸的斑纹! 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人脸上?! 爸爸已经死了,死的很惨。 而且,这个人的身材和爸爸完全不一样,爸爸身材矮小瘦弱,从小就有人说我这点特别不像我家的人,因为我从小个头就比较高。但这个人身材颀长,动作敏捷。更何况,我不相信我爸爸会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甚至用我来威逼自己的对手! 然后,一切都不容多想,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别墅区的停车场上,柳问天远远的就给自己的车开了锁,直接把他的“大棺材”扔进了后备箱,我们几人也跳上了他那辆路虎。这回他倒没再矫情的去擦方向盘了,直接发动,倒车,转弯,冲上了大路——一气呵成,和他那杀人的剑法一样。 直到我们的车平稳行驶,我才发现,副驾驶座上居然坐着小安,这家伙也跟来了,而且一直坐在这里等我们。 “你们怎么知道跟过来的……”我不由得问道。 “小安担心你嘛。”柳问天好像平静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 我心里还是一阵不快,一句话没说,靠在车座上,这个时候,我依然觉得一阵阵的胸闷气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儿晕车。 这时候,小安转过脸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你没事吧?” 我估摸着当时没人看得出来我身体不太舒服,但是小安和我混在一起那么多年,总有些说不出来的默契。 我摆手说:“没事没事。” “不对,你肯定很不舒服……”小安说,“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一句话,引得秦天展和黑衣人也都看过来,我身旁的秦天展伸手抓住我的手掌,忽然一皱眉,说:“你刚才是不是吸了尸气!” “啥尸气?”我愣了一下。 但很快我想起来了,那个鬼婴的臭气,我就是吸入了那个鬼婴的臭气之后才开始一直胸闷气短的,想到那股味道,我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而且头部也一阵阵剧痛袭来。 “师叔,他刚刚入圈子,道行不怎么样,刚才也算施了法术,又吸了尸气在体内,怎么办?”我听着秦天展的声音很紧张。 而我还是强忍着难受,说:“没啥事,没啥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别特么逞强!”秦天展大声说,“这不是闹着玩的,尸气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伸手又按在我的脑门上,说,“开始发热了。” “先去医院吧。”黑衣人平静一些,说,“医生可以抑制他身体情况恶化,之后我们再用圈子里的办法帮他清楚尸毒。” 我本来想说一句“不用这么麻烦”的,可这个时候,我竟感到浑身像有一群蚂蚁在爬似的,痛痒难忍,我伸手想要去挠,却被秦天展抓住了手腕,我精神已经有点恍惚了,只听见秦天展说:“情况不对劲,他好像不仅仅是尸气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差不多就到这里,听完这句话之后,我的神智开始彻底模糊,接下来,我只看见几张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秦天展和小安呼唤我的名字,其他的就只剩下一片杂音。我越来越难受,想要呕吐、浑身上下像要炸了似的,血液好像在沸腾,特别烫,可偏偏皮肤又一阵阵的钻心刺痒。 那时候我真估摸着自己是要死了,可能直接在车里炸了,还捎带手把小安他们都给炸死了。 我心里直骂“草泥马”。 我是不怕死啊,但我没想到自己死的还这么窝囊。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腰里一阵热,我不由得伸手去掏那个所谓的“血魄鸡心玉”,我双眼迷迷蒙蒙的,就看见那玉石里头,好像有什么液体似的东西在流动,我真心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不过回想起来,那是我当天记下的最后一幕场景,不断流动的液体,还有一个晃来晃去的吊坠,后来一只手直接抢走了那枚吊坠,我的手也耷拉了下去。 不知道大家昏倒过没有,反正是整个人沉了下去,啥东西都越来越远,而且,一阵阵的胸闷袭来,压的我不能呼吸,尼玛……要死了…… 第九十二章背叛与欺骗?!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辆车里,看看窗外,车好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跑着。 难道我就睡了一会儿?还没下车? 我茫然的坐起来。才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人了,就一个男的在前头开车。 我探过头去,那男人也忽然回过头来,我们俩差点撞一起,那男的惊呼一声:“我操你啥时候醒的,吓死爹了!” 居然是秦天展。 我坐定了身子,发现我衣服都已经换了,也不头疼了,身上那种刺痒也好了,浑身轻松了不少。 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道:“咋回事?怎么就我们俩了,其他人呢?” “都走了。”他说道。 “走了?” “其实是咱们先走了。”他又补充说。 我越来越搞不清咋回事了,问:“你到底在说啥?什么又走了又咱们走了的?” “帝都那事儿告一段落了,我现在带你回南方。”秦天展说,“你不是想好好查查你二叔的下落吗?我好像之前听你说,Z被救出来的时候,她身上披着的是你二叔的衣服,而那件衣服应该放在你南方的小旅馆里,是吧?нéiУāпGê “我跟你说过?”我有些茫然,这事儿我记得,但我还真不记得我跟秦天展说过。 秦天展点了点头。 我还是觉得不对,又问:“那小安呢。小安怎么没跟我们一起?” “你那个小女朋友变心啦。”秦天展侧着脸笑了笑。我愣了一下,有些懊恼,说:“你丫别扯淡,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秦天展叹了口气,才说:“我让她跟咱们一起回来的,她愿意跟着那个柳问天留在帝都,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你,没资格要求她什么是吧?” 我呆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种特别的酸楚感,说:“其实我也没资格要求她什么,不过她病好了就行。” “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秦天展说。“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她留在北京,是为了追查面具和那个什么娠祭的事情。萧玉儿他们也都留在那边。” 我没说话,反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爽来,总觉得我跟小安怎么说也混一起那么多年了,就一个柳问天,刚出来就让她天天粘着,我是死是活她好像都没打算关心,这尼玛还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呢,看来我其实根本啥都不算,之前为她担心帮她救她她也没怎么在乎过。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发短信吐槽小安几句,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手机不在身边,找了半天,问秦天展说:“我手机呢?我手机没带?” 秦天展好像恍然初醒似的,说:“哎呀,放在宾馆柜子里,忘了给你拿了。” “啥?我到底睡了多久,你就这么把我弄上车了?”我更加疑惑。 “嗯,你不醒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别担心,不就是没手机么,我这有手机,你要你拿去用。”他说着从身旁摸出手机来递给我。 我推回去,说:“算了,我也懒得打扰人谈恋**了。” 秦天展呵呵笑了一声,啥都没继续说,我自顾自的坐在那儿生闷气,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具体是在气什么。 我们是当天晚上回到秦天展开的那家网吧的,那网吧都不知道关门了多少天了,秦天展好像根本就不靠这个赚钱,回去之后我说我想上会儿网,秦天展却说我身体刚恢复让我赶紧睡觉去,还说了一大堆玄乎的道理,意思好像是说如果不好好休息那种该死的病又会回来,而且会更严重,可能我会就那么痛苦痛苦着就死了之类的。 我当时也是害怕,当即就回屋睡觉去了。 可是晚上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无聊之际跟那儿整理衣服,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心形吊坠,也就是所谓的“血魄鸡心玉”。 这玩意儿怎么还在我身上。 我记得,手机和吊坠都是放在同一件衣服的口袋里的,手机既然被拿出来了没放进去,吊坠又怎么会被换到了现在的外套里头,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 想到这里,我坐了起来,走出房门,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网吧里头也没人,我看见秦天展的房门开着,不由得咯噔一下。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涌上心头,我想起了萧玉儿的话,想起了以前发生的种种不合理事件,还有血魄鸡心玉对我造成的影响,我越发的开始不相信那个人了,可是心里却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人,明明是救过我的。 我从外头的窗户望出去,发现秦天展站在楼下的马路边,好像在打电话,还一边抽着烟。 我皱了皱眉,蹑手蹑脚的走下楼去,来到楼道口,靠着墙远远的望着秦天展,凌晨的大街格外寂静,我能很清楚的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那边的人已经不相信我了,现在我把他带回南方了。” “他身体状况还可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血魄鸡心玉还在他身上,查不出来Z是怎么拿到那个东西的。”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秦天展才又说:“那东西对他身体影响不小,我担心这么下去会适得其反,不过,限制作用还是很可观的……哦,对了,你还打算躲着吗?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真的秦天展和镇魂、斩魂那一脉的人追过来了,我不一定能顶得住。” 接着,秦天展狠狠的写了一口烟。 我听得浑身发抖,不用说,萧玉儿说的那一切是真的,无论秦天展的目的是什么,他一直在算计我,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放心,暂时他还没有发现。”秦天展又说了一句。 我握紧了拳头,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时候,秦天展挂断了电话,反身大概是准备回屋子。 而我则直接走了出去,和他打了个照面。 秦天展看到我的时候,当时的表情显然有些惊讶,还有些慌张,但却说:“这么晚跑下来干嘛?”他的表情很明显是在故作镇定,我看得出来,他不过就是还抱着侥幸心理而已。 我冷冷看着他,盯了很久,也不说话。 秦天展估计是被我看的有点儿发毛了,说:“你干嘛?大晚上的这么看着我,发春了?” “你到底为什么带我回来,他们人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把我手机拿走,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跟他们联系了吗?”我厉声说道。 “说啥呢你?!”秦天展瞪眼看着我。 我冷哼一声,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还有……”我缓缓从我口袋里拿出那个吊坠来,说,“血魄鸡心玉,对吧?你明明知道这是什么,明明知道这有什么用,你还对我隐瞒,你还要骗我?!” 秦天展不说话了。 “你到底带我回来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再次厉声问道。 秦天展依然不说话,站在原地,我也不知道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我急了,大声说:“你说话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秦天展忽然说:“对,我是骗你了,我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不过,刘洋,我是不是也帮了你很多?为了你的那点儿破事,我是不是差点被那戴面具的畜生给杀了?昂?” “你的确帮了我不少。”我说,“你的腿现在还有伤,我不是不知道,我刘洋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你现在所做的这些,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就不相信咯……”秦天展两手一摊,居然一脸无赖的样子,说,“哥求你相信了么?” 第九十三章秦天展到底要干什么?! 我暴怒了,大吼了一声:“秦天展我操你大爷!” 秦天展冷笑一声,说:“别叫我秦天展,名字也假的。”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我从衣服里抽出一张雷公符来。 “干啥?你小子还想打我不成?”秦天展眼眉一挑。盯着我,说,“那些符纸都是我帮你塞衣服里的,你现在要用它们打我?”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说。 “那你得瑟什么?”秦天展冷冷说。 “我受不了被人这么骗。”我一咬牙,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了,居然手腕一抖,直接把那张符纸给扔了出去。那张符纸直接朝秦天展飞了过去,秦天展估计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躲都没躲,直接被那符纸贴了个正着,我看见秦天展浑身一抖,好像被雷击了似的,接着使劲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把那张符从身上揭下来,接着抬头看着我,说:“你丫真下手打我!” 我那时候也是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就在我踟蹰的片刻,忽然,一辆车从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冲了出来,斜斜的朝我们的方向开过来,速度不快不慢。 这么晚了忽然来这一辆车。确实有些突兀。 那辆车缓缓在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下,这时候我才发现,那是辆路虎,而且那车牌我有点儿熟悉。 这时,路虎的车窗里头有人探出头来,冲我大声喊:“刘洋,赶紧过来,快!” 小安,居然是小安。 我当时想都没想,拔腿就要跑过去。 可秦天展的身子却忽然闪到了我面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说:“别走!” “让开!”我想推他一把,可是这家伙。这时候身子跟钉死了在地上似的,根本怎么推都推不动。掠过他的身子,我远远看到。那边车里,萧玉儿和柳问天一左一右跳了下来,迅速朝我们的方向跑过来,柳问天手里没有拿剑,但远远的就看见他抽出了一把匕首。 他的样子像是要杀人。 那边萧玉儿也杀气腾腾的。 不得不说,那一刻我居然担心起来,我明明已经不相信秦天展了,却有点担心他的安危。至少我不想看到他血溅当场。 而我这片刻的分心,却让秦天展伸手拽住。他的手跟铁钳子似的,我根本挣脱不开。 “操你大爷你干蛋!”我也抽出了那把黑色的匕首,当然我不会杀他,我只想让他放手。 可我刚作势要刺秦天展的手背时,他却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还想见到你二叔么?” 我一听见这句话,整个人比中了雷公符还不淡定,一瞬间就乖乖就范了,被秦天展直接拽回到了楼道里。他把我拉到二楼之后,又反手关上了后门。 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二楼有窗户,我跑过去想开窗,但怎么都打不开,只能隔着玻璃往外看,我看见,小安、萧玉儿和柳问天都站在外头,三个人似乎在对话,小安的样子特别焦急,而柳问天和萧玉儿也好想有些没办法似的。 这尼玛什么节奏,不就一条楼道么?不会直接上来么? 我正想着,身后,秦天展忽然说道:“别白忙活了,我在这网吧里住了多久,我不是傻子,难道不会搞点儿防御措施么?你放心,这网吧没有人能进的来,除非他们直接拿炮来轰。”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转过身,咬牙对着秦天展,说,“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我改变主意了,我准备带你去见你二叔。”秦天展说道。 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我去见二叔?原来,他早就知道二叔在哪儿?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跟他打电话的人也是二叔,我相信二叔肯定不会害我,可是,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纠结踟蹰之间,忽然,楼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接着,柳问天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网吧里头,当时秦天展显然也是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问天,而柳问天表情冷峻,双手背在后头,说:“你也太高估自己使用阵法的能力了,这个小楼的格局,根本不足以发动你想布置的那种风水阵法,你还是放弃反抗吧。” 秦天展看起来也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居然双手一摊,说:“我知道你城市八卦剑的厉害,算了,这事儿我不搀和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其实老子本来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柳问天冷冷一笑,说:“没那么简单,我们不但要带走刘洋,同样也要带走你!我还是很有兴趣你和面具人的关系的。” 与此同时,柳问天的身后,小安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腕,说:“走,刘洋……跟我们走。” 我当时依然在茫然的状态之中,被小安拉着就准备走出楼道,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举得腰里头那个吊坠猛地一阵发烫,与此同时,我的脸庞、手臂也开始发烫了,一阵阵的,很快袭遍了全身。我的胃里也开始一阵翻江倒海,脑袋也一阵晕眩,这突如其来的感觉直接让我站都站不稳了,我扶着墙,一个趔趄扑倒下去,大声咳嗽,差点就呕吐出来。 这时候我还没吃饭呢。 “呵呵……”与此同时,我居然听见了一声冷笑。 “刘洋,你怎么了!”我听见了小安的呼唤,但我没办法回答,当时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心里也特别紧张,我担心之前那种可怕的感觉又会回来。而那个时候,我好像一直是怕什么就发生什么,不过几秒钟,我浑身开始感到钻心刺痒,又痒又疼。 “操……”我骂了一句,刚骂出这句话来,却猛地吐出一口黄疸水来。 这特么是什么节奏。 “是你对他下了毒?”我听见了柳问天的声音。 秦天展依然冷笑,说:“还来的真是时候,他每隔几个小时就可能病发一次,你们确定你们有能力救他?” “秦天展我操你MA……”我捂着胸口大骂了一句。 秦天展的声音依旧冷漠,说:“别骂了,我说过,名字也是假的。不过……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有能力救他么?如果没有,还是让他跟我走吧,呵呵……” “你太卑鄙了……”我听见了小安的声音,这个时候他还一直握着我的手。 我感觉萧玉儿好像也走了进来,但估摸着是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束手无策,所以什么都没说,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这时候,我又听见了柳问天的声音:“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毒,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那你没办法了么?” “可不是我不说。”秦天展的声音依然冷静,“是有人不让我说,哈哈……”而且带着玩世不恭。 “先把人带走,我们没工夫跟他闲扯。”这个时候,萧玉儿才忽然发话,而我早已经被那浑身血液沸腾又皮肤痛痒的感觉折磨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了。 秦天展的声音却再次传来:“呵呵,刘洋,看来你人缘不咋样,他们根本不关心你死活……” 我也无力反驳,只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一步步的朝楼下走去,而秦天展也被人带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身体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些,刚到楼道口,我忽然发现,那原本空旷的马路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在我们走下去的时候缓缓转过了身。 他的目标,显然就是我们这边。 第九十四章圈子里的纷争 马路边的人影也戴着面具,我真搞不懂,这尼玛是一种时髦么,怎么人人都特么戴上面具来做事?难道人类社会已经被面具占领了?不戴面具就尼玛没安全感了? 那人二话没说。快步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动作极其迅速。 那面具跟我之前见到的不同,但我可能是被面具人吓怕了,所以看见这货就本能的觉得他是敌人。 我听见柳问天低声说了一句“赶紧带刘洋和这人上车”,之后,就自己朝那个家伙走了过去。 按说柳问天的道行不低,即使跟那个面具人也有的一拼,甚至还打伤了那个面具人。但这个家伙居然没拦住向我们走来的那个身影。 那人的动作好像特别快,轻轻一闪,柳问天直接扑了个空。 接着是萧玉儿,萧玉儿原本是抓着秦天展的,但她好像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我另一侧的小安也是这样,两人几乎同时被人推到了一边。而我和秦天展也几乎同时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却又同时被那个戴面具的人扶住,我当时昏昏沉沉一片,完全任人摆布,我感觉我被拉进了小巷子里,后来还被人背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居然慢慢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又躺到了秦天展之前开的那辆车上。 那段时间的记忆。实在太过凌乱,其中的细节我几乎全部忘记了,我只知道我醒来后坐了半个来小时才缓过神来,而那辆车也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我当时甚至以为之前发生的那些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其实就一直在秦天展的车上。 等我缓过神来,秦天展大概是早已经发现我醒了,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回答他,反问:“我们这又是在哪儿。” “带你回帝都。” “有病是吧!”我双手死死抓住椅背,说,“先带我回去,又莫名其妙的带我回帝都,还在我身上下毒。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激动。”,“回去以后真相自然就明了了。” “什么真相?” “你不想见你二叔了?”又是这句,“想见你二叔就乖乖的跟我走。我们得先甩掉镇魂和斩魂的那帮装逼犯。” 我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儿,于是问道:“其实你们都在拿我和小安当枪使是吧?” “怎么说?” “虽然我不知道我和小安在你们看来算是啥,但我能感觉到,我们一直在被你们利用,还有二叔,他到底去了哪里,其实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人告诉我!我说过。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市民而已,我不懂你们圈子里的什么斗争什么责任,我就想好好过我的日子!”我说道。 秦天展呵呵笑了一声,说:“那你可就投错了胎咯。” “你到底在说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萧玉儿他们并没有想到秦天展刚把我带回家乡就又北上回了帝都的缘故,一路上秦天展带着我走得相当顺利,没有任何阻拦,第二天中午到达帝都之后,他在三环附近给我安排了一处酒店,酒店不便宜,他好像也不怕我跑似的,直接说懒得管我,我**上哪儿去哪儿去,但是隔几个小时就要回去,否则一旦病发起来危险难以估计。 我算是被秦天展控制住了? 那种“毒”,我不知道是什么,跟没解读的法子,只能任人摆布。 我在帝都闲了三天,没有病发,但每天晚上秦天展都给我吃药,我也不知道吃的是啥药,而且三天时间没有人找上门来,我估摸着柳问天他们,是真的被秦天展给绕晕了。第四天的傍晚,我下楼吃饭的时候,却在楼下的饭店里看到了秦天展和黑衣人,他们俩坐在角落里说话。我真没想到,柳问天他们直接和秦天展闹掰了,黑衣人却还能和秦天展和睦的一起吃饭。 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走上前去,他们也没感到奇怪,直接让我坐在了一边,我看着黑衣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什么,反而是他先开口,说:“现在甩掉了那几位,我们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考虑去找鬼脸子帮刘洋治疗。”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越发的糊涂。 “没看出来么?我们在帮你。”,“有本事你再用雷公符拍我一下。” 我本能的把手伸进口袋里,可口袋里啥都没了,秦天展拍了我脑门子上一下,说:“我把你符纸都收了,免得你没事儿拿符乱拍。” 黑衣人也看着我,说:“这次有关娠祭的事件,和那几起旧案都有很大关联。也和Z整容的那件事,你二叔的失踪有关,我们必须先把那件事弄个明白。” “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和柳问天他们分开,还有小安她……”我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 “镇魂和引魂脉的斗争由来已久。”黑衣人说,“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们,斩魂那一脉更是视我们为死对头,你昏倒之后,他们一口咬定问题都出在血魄鸡心玉上,所以和我们发生了分歧。我只能让他先带着你离开,甩掉那帮人。” “你的小女朋友笃信柳问天的话,一定要觉得我是恶人,所以我也没办法。”秦天展补充说,“我只能让她跟着那帮人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要害我,是不是恶人?”我问道。 秦天展没回答我,看了一眼黑衣人,说:“师叔,你看,我说了吧,他也不相信咱们。”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你二叔与我同属引魂一脉,我们不会骗你。” “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二叔。”秦天展又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与二叔有关的直接消息。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秦天展:“我之前的那些行李呢,原来的外套呢,你都放哪儿了,还有我的背包?” “都在你屋子里,放心。” 我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转身回到屋子里,从包里翻出了之前在地下室里找到的那张照片,父亲、二叔和一位中年男人的合影。 我迅速回到楼下,当时秦天展和黑衣人显然都有些奇怪,而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把那张照片拍在桌上,对黑衣人说:“你不是说,你和我二叔是同门吗?那你知道这张照片吗?照片里的人你认识么?” 黑衣人盯着那照片,看了很长时间,说道:“你二叔?怎么会和傩教的人在一起?”他指着三人中间那个较年长的人说道,“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十几年前傩教的一位大能。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圈子里很有名气。” “后来呢?”我急切地问道。 “是九七年还是九八年的事。”黑衣人说道,“这个人因为某些缘故被抓,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这人叫什么?”我又问。 “洛乾坤。”黑衣人说道,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了照片后那一行字上,说,“你的二叔,刘宏,我记得很清楚,他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传人,怎么可能有一个傩教师傅,就算有,为什么没人知道……洛乾坤当时在圈子内的名气可相当的大。” 我握着拳,说:“其实我想问的是,那天带走我的那个人,是不是二叔。” “哪天?”秦天展看着我。 我说道:“你别装傻,那天在你网吧楼下,带走我们的人,是不是我二叔?” 第九十五章诡异母女 “我不知道。”秦天展却放出了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答案。 我握着拳,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这货就是这样,跟二叔一样,那表情预示着我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黑衣人则岔开了话题。说:“我们还是从上次的案子查起吧。” 我没说话,坐在秦天展身边。 黑衣人说:“跟我们交手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我故意受了他几道御气之术,现在我确定,他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是用目溃之术伤我眼睛的那个人,三次御气,足以把我杀死。” “还有那个小女孩,动作实在不像常人,但肯定不是鬼怪。” 我听得稀里糊涂,最后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到底从哪里入手。” “张鹏。”黑衣人说,“吴敏已经死了,但张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继续查吧。” 黑衣人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你们觉得有必要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也说不定,我会在你们告诉我之前自己查清楚。” 当天商量过后,秦天展把手机还给了我,果然是让他给收了,他这么做,我知道是在表现自己的诚意。但是我可不确定他有没给我手机里安个窃听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指不定我一旦和小安他们联系,立刻就会暴露,然后他们又会有什么动作。 我这个时候其实没办法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各执一词,而我只能相信我自己。 张鹏的去向,想来想去,我最终只能求助于Z,Z这个时候对我居然客气了很多,似乎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抵触情绪,而我也多了个心眼,完全没有提关于血魄鸡心玉的事情,我知道。现在所有人心里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防备,直接问等于没问,还容易打草惊蛇。 Z对于娱乐圈里的那些小人物其实还是比较关注的。因为她本生就算是“草根”出生,而且不得不说,Z整体而言并不是一个非常得瑟的人,在粉丝中间亲和力算是比较强的,当然,这也是她的招牌之一,如果没有这个,以前几个月对她的声讨声势来说,她早已经真的要滚出娱乐圈了。 而且。我相信经过之前的很多事情,Z算是已经明白了得瑟装逼会没命的道理了。 很快,Z帮我打听出了关于张鹏的最新消息。 说是最新消息,其实是半个月之前,据说半个月之前张鹏去见过一个叫小雨的女人,而且Z还跟我说,小雨很可能和张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张鹏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却是个非常**吹嘘的家伙,平时在外头装孙子,却希望在网络上欺骗那些个无知的刚入行的小女生。因为张鹏的老婆吴敏算是娱乐圈的,所以他还是比较有料的。而且张鹏也喜欢和那些所谓的明星们凑在一起,经常没事儿攀亲戚,明星们都特别烦他,包括Z在内。 这个张鹏甚至还介绍过人整容。 这个跳梁小丑似的人物,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来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在我调查到这些信息的同时,秦天展他们从另一个方向查到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事实。那天进入那个所谓的灵异援助群里头发信息的那个QQ,就是吴敏自己的QQ。黑衣人通过自己在社会上的朋友调查到,那个QQ发信的IP地址大概也就在别墅那一块,也就是之前我们看见鬼婴,和面具人交手的那块地方。所以,必然是张鹏或者吴敏发出的求救信息。 另一方面,非常诡异的是,没有人知道张鹏和吴敏有孩子。 有人说可能有,可能放在农村的老家里没带出来,他俩是出来打工的,但有人说绝对没有,说他们就是北漂的时候认识的,不可能有孩子。 那那天发信的是谁? 是吴敏自己。 还是鬼婴。 我想直接去找小雨,但是很快就觉得不太现实,因为小雨的线很可能已经被警察查过了,如果能查出什么信息来应该会有新闻。就算没新闻,网上也该看出什么端倪来。最次最次,娱乐圈里也应该有些传闻。 但是所有信息都没有,而且我们也弄不清楚这个所谓的小雨到底在哪儿。 于是我干脆先从Z那里要来了这个小雨的微博。 微博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能暴露一个人的全部动态,尤其是12年前后,微博应该是最火热的时候。 我发现,小雨的微博里果然有警察找上门的内容,虽然写的很简短,但是和我们的猜想差不多,另外,她的那些微博中,字里行间透着对吴敏之死的恐惧。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忽然,我在她拍的照片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雨有个非常独特的**好,就是喜欢拍街景。 她应该还是在帝都住那种临街的公寓,平时非常喜欢从窗户上往下拍,有的时候走在街上也喜欢拍,拍完了还要P图。 而最近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连续几次拍到过同一个人。 一个打扮比较时尚的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白净,好几次被拍到都是在街边,女孩个子不高,长发,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多少带了点儿萌妹子的属性。 当然,照片并不清晰,更多的信息我也发现不了。 而之所以这几次的拍照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那个女孩每次出场都和一个小女孩一起,那小女孩有时候被她抱着,有时候被她牵着。 当我颤抖着把那张照片放在电脑上放大了看之后,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小女孩,就是前几天连续两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恐怖小姑娘”,那个会吃老?,还会快速奔跑弹跳的小姑娘! 小雨每次在拍这个人的时候说的都基本是:今天又看见这对‘小母女’了,母亲和女儿都好萌,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儿。 还有一次,小雨发了一条微博,配上那对“母女”的图,说:“越来越想要孩子了,可是前提是我得有个男朋友啊,哈哈……” 但奇怪的是,就在半个月前,她曾经发过一条微博,只有一句话: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可是不能。 这女人的心理变化,让我感到很是讶异。 更让我讶异的是,那对“母女”会屡次出现在她的微博上,而且从照片上看,应该差不多每次都是同一个地方。 小雨可能没察觉。 但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这绝对不是巧合,那对母女一定是在跟踪监视小雨。 我立刻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秦天展和黑衣人,他们两人迅速根据照片上的周围街景确定出了几个可能的地方,我又让Z帮我想想这个小雨可能出现的地方,大概缩小了范围,接着,我们分头去几个地方调查——毕竟我们不是警察,没办法精确定位。 第二天下午,我们分头行动,说实话,我当时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调查的那个位置会遇到目标,但是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经过对周边的店铺和小区房东的询问,我确定,那个地方就是小雨的居所,我当时站在街道边看了很久,始终没看见那对“母女”出现,之后,我本想先打电话给黑衣人和秦天展,让他们来了之后一起调查。 但是,当房东跟我说“小雨已经很多天没出门”了之后,我有些着急了。 小雨这几天,也没有更新微博,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我赶紧给秦天展发了一条短信,接着,就谎称自己是小雨的亲戚,让房东帮我看门去看看小雨。 而一幕极其血腥的场面,就在那扇普普通通的门后等着我…… 第九十六章 推门的一刹那,首先映入我眼睑的是一把剪刀,和一只拿到的手。 那只手上沾满了鲜血,那把剪刀上。鲜血和碎肉交杂在一起。 接着,我才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还有一个满身血污的女人,她就那么拿着剪刀靠在墙边,她的肚子被剖开了,内脏全部淌了出来,鲜血依旧在流淌,看来死去的时间并不长。 而最恐怖的是,那女人流淌的内脏一边,一个头颅巨大的“婴儿”,正匍匐着,贪婪的啃食着地面上的秽物和脏腑,当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东西扭过头。一张中年人的脸死死的定住我,手里还拽着一截死去女人的肠子。 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我听见我身后帮忙开门的房东一声惨叫,接着一声闷响。 我回头一看,她已经直接吓晕了,而我面前那个“大头怪婴”瞪了我一眼之后,并没有朝我扑过来,而是迅速的向旁边的窗户冲过去,眼看着就要冲窗户上跳下去。 这时候,突然。窗户外头一个影子“嗖”的一下窜了进来。 我当时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看见那个影子直直的撞在了那鬼婴身上,鬼婴的身子一抖,落在地上,我往后撤了一步,抽出符纸来向那鬼婴抛过去,这回也许太过仓促,力度不够,但符纸轻飘飘的飘到了鬼婴的附近,还是由于它浓重阴气的吸引给贴了上去。 我发出的是司阴符,这种单独用意义不大。 在司阴符贴稳在鬼婴背部之时,我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拔出那柄乌黑的匕首。一刀刺进了鬼婴背心。 鬼婴嘶地一声,慢慢趴了下去。 这时候我才看清刚才那个从窗户上窜进来的身影是什么。 那居然就是之前我看见过好几次的小女孩。 她慢慢爬起身来,戒备的盯着我。 不得不说。这个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她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而且,有了前两次见面的记忆,我并没有把这小女孩当成善类来对待。看那鬼婴彻底不动了,我从它背部拔出了黑狗血浸泡过的黑色匕首,指向了那个小女孩。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别动,你要敢动我家萌萌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我愣了一下,那分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但我很快反应了过来。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对“母女”,如果面前这个就是“女儿”的话,那我身后的肯定是妈了。 我侧过身,果然,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顶多十**岁,估摸着一米六左右,还真不像是个有这么大孩子的妈。穿着浅色短袖上衣和牛仔短裤,打扮的很素雅。那家伙长得相当可**,齐刘海萝莉脸,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犀利,我的确就是个**丝,但也没**丝到敌友不分的地步,因为我看到那女孩子手里夹着一张符纸,中指还在滴血。 这是用中指精血画成的符,尤其厉害,二叔说过。 我没看清楚那是什么符,但是估计能要我的命,于是我往后退了一步,把匕首收了回来。 我没啥实战经验,也没那个临危不乱的气魄,但还是故作镇定,说:“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那女孩子说:“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你是圈子里的人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蹲了下来,把两只手搭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她那样子很像是要进攻的猫科动物,看起来特别诡异。 我定了定神,说:“这话该我问你吧?我一直在调查跟吴敏、张鹏案有关的事情,好不容易查到这里,却发现你和你的这个‘小女儿’一直在跟踪……”我看了一眼那具恐怖的尸体,说,“一直在跟踪死者,现在她惨死,难道该解释解释清楚的不应该是你吗?” 那女孩子眯着眼,显然是一副完全不相信我的样子,不过我当时还想要说服她,只是我正想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出手了,她占着自己身体矮小灵活,一下子就冲到我面前,另一面,那个小女孩也飞身扑了上来,我本能的伸手挡了一下,但女孩的那一道符就到了我的面前。 眼看着那道符就要直接拍在我脑门子上了,我当时也是抓瞎了,匕首没抬起来,另一只手随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玩意儿就往上一划。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拿的是房门钥匙,谁知道我拿的居然是那个心形吊坠。 那东西我明明放进床头的抽屉里了,可这个时候却又出现在了我的口袋里头。 那东西的一脚划过了女孩贴过来的符,顿时,那符纸的中间,居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女孩好像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我定睛一看,女孩手里那道符中间居然生生被黑色的痕迹截断了。要知道,符箓上的“文字”可是一点儿都不能有差错的,否则符箓就会完全失效,甚至反噬。但是,以中指精血所画成的符箓,也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任意毁坏掉了。 可我这随手的一击,却直接把女孩用的符箓弄成了一张废纸。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那女孩厉声问道。 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由得退了一步。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他进门的时候神情微微变了变,最后眼光落到了女孩身上。 “我早该想到……”黑衣人冷笑一声,说,“这种东西也只有你们贼字脉玩杂耍的才养得出来……” 那少女把手里的符箓揉成团扔到一边,转过身,面对黑衣人,厉声说:“你们引魂一脉的,是不是都以为自己才是正统,都跟你一样只会装逼!” “够了!”黑衣人一挥手,怒道,“尸体还在脚下,你们不报警,自己先打了起来,还嫌事情不够多么?” 这一声厉喝,连刚进来的秦天展也吓了一跳。 那刚才还牛逼哄哄的女孩居然也被吓得退了一步,我更是觉得那声厉喝压迫感十足,看起来黑衣人是真的生了气了。 事后我才知道,黑衣人那时候是真的发怒了,引魂和镇魂两脉的内斗让我们查案的速度大减,信息不能互通,而且自他重现江湖后,亦是麻烦不断,圈子里想杀他的和想见他的都着实不少,让他不胜其烦,所以看见梅山贼字脉的门徒和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不过,回想起来,也正是黑衣人的那一声吼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有实力的人,的确是能够散发出以一当百,震慑全场的特殊气度来。 当时的我,显然是差远了,我依然就是个傻矬**。 黑衣人一声命令之后,我率先拿出手机报了警,警察拉我和房东去做笔录,一直到当晚。 由于有房东作证,这次笔录的时间不长,而且秦天展在警察来之前用引燃的符纸烧掉了鬼婴,也没留下什么证据来。 至于那个女孩,名叫郭静远,是梅山旁支贼字脉的传人,贼字脉并不意味着都是小偷,事实上,梅山旁支中的尸字脉、贼字脉和佛字脉三脉由于人数少,而且人员成分杂乱,所以导致地位不高,连名字也取得带有侮辱性质,但实际上高人辈出。 贼字脉,往往被称为玩儿杂耍的,那是因为贼字脉很多门徒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保持着十分原始的对“灵性”一说的信仰,因此他们习惯于训练动物陪伴修行甚至是战斗。他们依旧认为动物有“成精成妖”的可能。 而由于这一旁支中有些败类曾经通过训练动物进行偷窃、暗杀等活动而被抓住曝光判刑,所以“贼”字脉这一侮辱性的名称也流传了下来。 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周围郭妹子训练的“动物”,好像不太一般。 那小女孩,她分明是个人啊! 第九十七章连成圈的线索 那位所谓的“贼”字脉少女郭静远,在经受了黑衣人的一声厉喝之后,可以说完全学乖了,居然选择了跟我们讲和。秦天展私下跟我说。“贼”字脉之所以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很识时务,从来不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也最讨厌装逼犯。 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 那少女选择了跟我们讲和。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迫于黑衣人的威慑力。 少女告诉我们,关于张鹏和吴敏的案子,她也调查依旧,而她之所以介入调查,是因为她也加了那个灵异救援小组的群,而且,当天晚上,她也收到了关于“妈妈要吃掉爸爸,爸爸要砍掉妈妈的头”之类的信息。她原来是本着帮助一个小朋友摆脱困境的心态来这里调查的,谁知道却卷入连番的命案之中。 这一情况让我们有些困惑,因为。有这件事看来,当晚上收到那条诡异信息的人不止一个,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也参与进了这个案件呢。 如果其中有别有用心的主儿,那恐怕会非常麻烦。 但这次的事件,也让我们搞清楚了一件事,就是吴敏的尸体伤口为什么会不规则,而在吴敏家那幢小房子里发现的另一具女尸腹部和手脚的切口却如此完整。,谢谢! 吴敏一定是被婴儿硬生生破腹而出给杀死的,而且她的内脏之所以会被掏空,八成是鬼婴的杰作;相反。另一具女尸的死,凶手则一个是一个刀法专业的家伙。甚至可以猜测,这个人或许是屠夫或者外科医生啥的——刑侦剧里都是这么猜测的。 至于小雨的死,则更加可怕。 小雨是自己活生生剪开自己肚皮死去的。 死的时候,她十分痛苦,苍白的面部却并不显得十分狰狞,我的记忆里,那具女尸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从小雨的微博上看,她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情况,但是可以看出,近半个月来她并没有在片场混过了。我早该发现这一点的,可是现在多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人已经死了,而且我们也差不多可以认定她就是吴敏他们用娠祭之术所害的人了。 吴敏家里那具被专业掏空内脏的女尸。很可能就是帮小雨施法的“祭品”。 只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是,小雨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人施法。而且施法之后还似乎后知后觉的一直没有说出去,直到十几天后腹部胀大彻底受不了了,才选择用剪刀剖腹来结束自己这种更悲惨的结局。 同时,黑衣人还提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 程筱洁腹部胀大是三个月时间。 娠祭之术一般情况下也需要四十九日才能生效。 可小雨却偏偏半个月就被逼到了死亡的境地。 这种速度,简直不符合常理。 黑衣人说:“除非施法者道行极高,或是有极其厉害的物件,否则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而当我问他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面具人所做的时,他却更是摇了摇头跟我说:“面具人的道行,也不见得能让娠祭之术在这么短时间内生效。” 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难道这幕后,真的还有更可怕的对手? 我只能一步步来调查。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去调查张鹏是否有比较熟悉的屠夫和外科医生这一点。 或许大家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张鹏在娱乐圈子里混的很开,算是个拉皮条性质的人,而且,他甚至曾经介绍过人参与整容。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虽然整容医生可能与一般的外科医生不同,但是却是张鹏的交际圈子里,唯一可能用娴熟的手法给人开膛破肚的家伙。 我再次联系Z帮我查询张鹏交际圈中的外科医生到底是谁,又是谁去参与了整容,谁是主刀医生。查来查去,最后的结果却令我手心冒汗。整个事情,好像被画了一个圆圈,张鹏所介绍整容的那些人名字,我全都听说过。 林倩玉、刘林秀、张雅、张婷…… 这正是几个月前我们在河北经历的那件惨案中的死者。而张鹏所介绍的医生,姓梁,是个河北人,也住在河北。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了查这个姓梁的医生的状况,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就是在几个月前那场案子中被火车碾压而死的梁医生。当时为了找他还废了很大的劲儿,最后他却死于非命。线索又彻底断了。张雅是死人、张婷是死人,张鹏失踪了,这个梁医生也是个死人。难道非要我用通幽符到阴间去查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成?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Z却给我带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就是,河北那家死了不少人的整形医院中,其实有个姓孙的医生依然活着,而这个姓孙的医生当年就是梁医生的副手,梁医生主刀,而他很可能也参与了整容手术的全过程。 我惊了。 难道张雅下手还不够黑不够绝,报仇的时候居然杀漏了人? 我赶紧询问Z那个姓孙的的医生现在在什么地方,Z却说她也不知道,她知道的仅仅是那个孙医生有一个亲戚在帝都念大学,是个小姑娘,当初梁医生、孙医生和张鹏打得火热称兄道弟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也去片场玩过几次,和Z见过面,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Z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我只能等待,让Z继续去查,Z倒是不拒绝,说这段时间档期正好比较空,可以帮我好好调查这些事,而且还说自己也想要快点解决所有这一切和自己相关的事情,免得整天过日子都怕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点事。 我和Z通过电话之后,觉得心乱如麻,想要到外头去走一走,这个时候,我居然看见那个叫郭静远的小女孩站在走廊尽头,好像是在打电话。 我准备转过楼道下去,被不想理她,但她的一句话,却让我停住了脚步。 她应该是没注意我,所以没有任何戒备,对电话那头说:“你还是继续躲着吧,姓梁的没有死,现在肯定就在帝都,前面那个开膛剖肚的案子八成是他弄的……” 之后的话语她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没听清,但是光是这半句就让我一阵紧张。 姓梁的? 要知道我刚和Z打完电话,得到了不少线索,所以对这三个字可是非一般的敏感的。 我本打算留下来多听一阵子,但这个时候,郭静远却转过身来,我估摸着要躲避是不可能了,赶紧装作路过的样子,对她笑了笑。当时她显然也有点尴尬,愕然了半天,对电话那边说了句:“有个朋友来了,先不跟你说了。”这才挂断电话,然后舒展了神情,对我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之前我们误会一场,应该没伤到你吧?” 我赶紧自报家门,说没事没事什么的客套了一堆,好不容易搪塞了过去,这才再次跟她告别走下楼去。 当时的我能明显感到郭静远的眼神里满是犹疑,她心里肯定也在害怕,害怕我刚才听到了什么,而我刚走下楼,Z就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信息上便是那个姓孙的医生在帝都亲戚的简单资料。 郭静远,帝都经贸大学大二学生,因为孙医生和张鹏的关系,多次去过拍戏片场玩,还因为长得漂亮当过群众演员,据说有不少导演还挺喜欢她,开玩笑说只要力捧肯定能出名。但她却一直说自己没这个命什么之类的。 孙医生所在的整形医院出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过,据说申请了休学,具体原因不明。 我心头一颤,不由得往身后楼道望去,这个时候,我看见郭静远还站在楼道口,似乎正远远看着我,我不由得一阵脊背发寒。 第九十八章各扎一刀 我跟那女孩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倒是她先转身会了楼上。 这个女孩子,绝对是我们调查清楚这一切的唯一希望。 我想要返回楼道问个清楚,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在我之前闪进了宾馆侧门的楼道里。那人个子挺高,穿着黑色的上衣,还带着顶有帽檐的帽子,看着就像是个来搞保洁的工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动作让我感到十分诡异,凭直觉,我觉得那家伙不是一般人。 我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冲到楼道上的时候,我发现那个黑衣“保洁工人”正快步在我们所住的楼层走廊上往前走。 我越发觉得不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直接冲上前去,伸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 这时候,那人停住了脚步。 我顿觉不对劲。一只手却摸兜里的匕首,而对方比我速度更快,我刚摸到兜里的东西,他袖口子里居然落出一把匕首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转身,一刀就朝我身上扎过来。 我虽然算得上是圈子里的人了,也可能算是有那么点儿道行了,但是毕竟是普通人。不是神马武林高手。 我根本没想到那家伙会二话不说就动手,一下子,我的肚子上居然挨了一刀。 不知道有谁被刀扎过。 那感觉起初并不是痛,而是清晰的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贴着肉就进去了,接着才是一阵剧痛和虚弱扩散开来,感到肌肉都痉挛了起来,那人一刀扎过之后,居然拔出到来,我顿时感觉一股温热的东西从伤口里给带了出来,眼看着这货又要捅我第二刀,我本能的一个激动,直接把匕首也送进了他的身体里。 我是第一次扎人,不过那黑狗血匕首够锋利。我没有费什么力气就一刀扎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接着我还抬脚蹬了那个人一脚,眼看着那人被我蹬得退了出去,还有一股鲜血被匕首带了出来。 那人倒地的片刻。两边房间里的秦天展、黑衣人和郭静远他们也大概是听到了响动冲了出来。 我一手捂着伤口,已经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时候死了,我估摸着我死的算是相当壮烈了。 “刘洋!”我听见秦天展一声紧张的大吼,接着我的身体被人扶住。 “刘洋你怎么样,啊?”秦天展伸手也捂了捂我的伤口处,我低头看了看,那里血流如注。 这尼玛不看还好,一看到自己出了那么多血,我立刻双腿发软。就要瘫倒下去。 “赶紧送医院!”黑衣人厉声说道。 “抓!抓那个畜生……”这个时候,我却看见那被我扎了一刀还蹬了一脚的家伙,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向宾馆走廊尽头的窗户口跑去,眼看着就要飞身跳楼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宾馆一边开着的房门中,忽然有一个身影直直的冲了出来,像一根箭似的射在“保洁工人”身上,那家伙直接飞了起来,撞在一边的墙上,与此同时,一股鲜血也喷溅而出。 这要逃走的“保洁工人”,这回终于站不起来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力气被这口气舒没了,直接晕了过去。 我都忘记这是我那几天第几次晕倒了,反正醒来的时候,我是彻底住了院了。据说那一刀扎的不深,但是位置很精准,估计刀子只要再进去几公分,我小命就保不住了。比起这一刀,我扎的那一刀扎的虽然不是要害,但扎的特别深。而且,我当天傍晚醒来的时候,秦天展告诉我,我扎的那个货和张雅差不多,是以自己的身体炼尸的不人不鬼的怪物。 由于黑色匕首上有黑狗血浸渍,所以直接限制住了那人的行动,否则他也不会挨了一刀就选择逃走。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保洁工人”不是别人,经过郭静远的证实,这个人就是梁医生。 而他宾馆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掉郭静远。 梁医生不是已经死了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连新闻上都说他已经死了啊。 当晚,我就不顾秦天展的反对,想要回去会一会这个梁医生,秦天展各种威逼利诱无果的情况下,还是无奈的带我离开了医院。 我回去的时候,所谓的梁医生依然被关在黑衣人的房间里。 据说我晕倒之后就被带去了医院,而黑衣人和郭静远负责留下清理现场,在服务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清理了血迹,还把梁医生绑进了房间里。 进房间的时候,我看见那位梁医生被绑在一边的椅子上,脚下零星的撒着符灰,符灰撒的位置似乎有讲究,但并没有连成一个圈。他原本被我扎伤的地方,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没什么事了,但胸口贴了一张司阴符,身上洒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我猜应该是黑狗血一类的东西。 从我的眼里看来,那司阴符的周围,有黑色的气体,时明时暗,不断的浮动。 我发现,现在我好像越来越能看到这些东西了,不像从前,二叔每次在我面前把玩符箓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就是跟那儿烧黄纸玩。 黑衣人打开房间的灯,我看见梁医生浑身上下已经有不少刀伤了,应该是刚刚割上去的,我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淡淡的说:“不用惊讶,对待这种用自己炼尸,倒行逆施还伤天害理的畜生,我向来是不同情的。” 我没说什么,直接把目光转到梁医生身上,这时候他已经虚弱无比,扯着嘴角,脑袋就像是没骨头似的四下耷拉,我看着就跟吸了毒的家伙差不多。 “现在他不会反抗,你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黑衣人的声音十分冰冷。 我皱眉看着梁医生,说:“你没有死?国道上死的人是谁?” “新闻是假的。”梁医生说,“要造一条假新闻很简单,我这种无名小辈,没人会管我死没死,在他们眼里,我们那家医院的医生早就死绝了。” “孙医生也还活着,你的副手,是吧?”我说道。 “是,你们不是认识郭静远么?”梁医生说,“孙医生在哪里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是谁帮你炼尸的?”我又问,“我还记得,当初你因为医院的事情,连晚上回小区走夜路都害怕。” “是,那时候我怕死,我怕张雅,”梁医生说,“但是后来吴正锋忽然找到我,告诉我说,张雅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在帮助张雅炼尸,但是张雅个性太强,已经不听他指挥了,所以他要换一个人,问我是否愿意帮他,他告诉我,张雅是必然要杀了我的,要和她抗衡,就只有把自己也炼成怨尸。那时候我太害怕,就答应了下来……谁知道,我这还没炼成,吴正锋就被张雅弄死了,呵呵……” “所以,其实调查的时候,实际上你一直躲在暗处,全程你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有些不寒而栗。 “知道,我一直躲着你们。”他说道,“后来索性让人给我弄了个假新闻,从此死了。呵呵,谁知道最后还是被你们给抓了。”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问道,“张鹏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用娠祭之术?” “张鹏……他比吴正锋厉害,呵呵……”梁医生抬眼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疯狂,说,“吴正锋死后,我炼尸炼到一半没了依托。那时候我就想起了张鹏。于是张鹏给我想了个法子,干脆不要用传统的方法炼尸了,干脆……直接吸收现成尸身的怨气来自行炼化,事半功倍!” 第九十九章审问与裁决 我死死盯住眼前这个陷入疯狂的家伙,说道:“张鹏、吴正锋、张婷、张雅,本质上,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 “跟张鹏比。吴正锋就是个江湖骗子。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呵呵……”梁医生冷笑着说。 “给你们医院提供那些凶术的使用方法和法器的,也是张鹏吧?”这时候,秦天展开口问道。 梁医生笑了笑,说:“这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就像是从天而降,那座医院本就邪门,以前里头的人是不是也用过这些术法,有谁知道,啊?哈哈……只是,每次张婷、赵弘毅他们之类的介绍人来整容,都要通过张鹏来鉴定,当初我以为他就是博一个人脉名声,简而言之就是装逼。但后来我才知道他有多厉害。呵呵,其实张鹏早就跟我说过,那些术是双刃剑,只是我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而已。”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更加混乱,我知道,之前很多猜测和假设都要被推翻了,或许我们调查的大方向没有错,但是很多细节却大错特错。 张鹏不是一般人。 吴敏的死或许是张鹏下的手。 但是整件事并不仅仅是一场因为小三发生狗血家庭剧。 这其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谋。 而张雅和吴正锋。或许也只是他们抛出的棋子,牺牲品而已。 或者说,他们只是个小小的误差。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再次问道。 梁医生淡淡笑了笑,笑的很疯狂,说:“具体他们要做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是半个多月以前,张鹏告诉我有一个好机会可以让我去吸收尸体的怨气,于是我就去了。呵呵,那次经历还真是难忘啊……” 之后,梁医生陷入了疯狂而享受的回忆里,这货完全没有对自己杀人的行为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他只是沉浸在贪婪吸食怨气的那种快感之中。 从他的话语里,我基本弄清楚了张鹏吴敏家城区单元楼里命案的全过程。 那命案中死的人不是吴敏。却是另外一个和种猪顾导演发生过关系的人,叫什么名字梁医生并不知道。而从他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一点来,那就是。当时小雨也的确在场,施法的对象就是小雨。而且,吴敏的手里,当时持有顾导演的心头血。原本就是外科毕业的梁医生先剖杀了那个顾导演的情妇,然后取出了她腹中的鬼婴,张鹏诛杀之,将怨气给予了梁医生。接着,梁医生又取了女人的子宫,同时自己也再次汲取了死去女人的怨气。 与此同时。张鹏和吴敏再用顾导演的心头血与女人的子宫对小雨施娠祭之术,导致了小雨最终的厄运。 至于其他的,我们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总之,张鹏和吴敏,根本不像是因为小三争风吃醋,导致使用邪术杀人的两夫妻,他们倒像是一对杀手搭档,在朝着共同的目标奔。 最后,秦天展问梁医生:“你为什么要杀郭静远?” “呵呵,我是想先逼问出那个姓孙的缩头乌龟在哪里,接着再杀掉她,”梁医生说,“当初医院的所有人都支持利用那种古代的术法来帮人整容赚大钱,只有姓孙的胆小犯怂,还差点举报了我们;之后出了事,他又是第一个跑掉的。最可恨的是,张雅那家伙,追杀几乎所有人,却偏偏不杀他。呵呵……这不公平,既然不公平,我就代替老天收了他,呵呵……” “不自量力。”黑衣人冷冷说道。 我站在一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算是见证了一个犯错的怂包,原本还有几分良知,向一个十恶不赦的怨尸的转变了。 想当时医院刚刚出事的时候,梁医生还在那门口燃起一堆堆的纸钱进行祭拜,大概是为了求个平安。现在,他却完全被怨气缠绕,成了个十恶不赦的活尸了。 而这个时候,黑衣人忽然问:“你们该问的大概都问完了吧?” 我点了点头,秦天展也点了点头。 而梁医生依然用他疯狂的双眼紧紧盯着我们,眼睛里似乎还充斥着对血肉的渴望。我甚至很怕他忽然跳起来直接给我脸上来一口。 “问完了,那就送他上路吧。”黑衣人二话没说,点燃一张符纸,手腕一动,那符纸竟立刻窜到了梁医生怨尸的脸上,一瞬间,两道火焰“腾”地向两边和下方窜过去,梁医生甚至还没叫一声,浑身上下就开始跟烟花似的释放出略显粉色的火焰来。这种火焰,我之前见过不止一次了。不一会儿,梁医生的整个身子,包括黑色外衣便整个坍塌了下去,化成了一堆灰烬。 黑衣人没有给梁医生任何为自己辩护的权利,直接一击毙命。 当时的我有些震惊,但转而想想,或许怨尸这种东西,本生就是个违逆天道的存在,烧了也就烧了。 审问完梁医生之后,我来到走廊上,却发现郭静远居然蹲在走廊一边,把脸埋在膝盖上,她平时带着的那个小女孩蹲在她身旁,眼神有些慌乱,不停的伸手摸她的头发。 我不由得走上去,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郭静远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来,我看见她眼眶红红的。 她长长出了口气,说:“表哥也算是解脱了。”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说:“你是说孙医生?!孙医生怎么了?” 郭静远抬头看着我,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你很聪明,虽然道行不怎么样,但好像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聪明。” 被她这么一夸,我倒是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接着,郭静远说道:“抱歉,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本不该瞒着你们,其实也瞒不过你们,对吧?” 我摇了摇头,说:“你愿意说就说吧。” 郭静远这才开口说道:“没错,其实孙医生是我的表哥。我之所以调查这件事,也并不仅仅是加入了那个灵异救援小组的群……其实关于无脸人、面具、傩教的调查,很早就开始了。”她抬头看着我,说,“我们梅山所谓的梅山下三脉,比他们上三脉的人,更早开始调查这件事……我们的人早已经发现了有人利用古典傩教凶术为祸,也早已经试图和上三脉的人联系,只是那些自视正统的家伙,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们的说法。直到圈子里凶杀案频发,几个大能失踪了,他们才直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贼字脉,佛字脉和尸字脉三支脉的人,早已经掌握了更多有关这一系列事件的证据吗?”我问道。 郭静远点了点头,又说:“本来我不想搀和这件事,可是,半年多以前,我无意中发现了表哥秘密,发现他在用古典傩术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因此陷入了莫大的矛盾中……我就开始帮助他。可是谁知道,对手太强,我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点点的调查……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表哥一直活在躲藏、压抑和苦闷里头。他简直快要疯了。不过……” 郭静远顿了顿,看着窗外,说,“现在好了,现在他彻底解脱了。” “孙医生,到底怎么了?”我不由得问道。 “十几分钟前……”郭静远没有把话说完,就又哽咽了起来。 我也没有再多去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是最不会安慰人的。 第二天,有一条简短的新闻,告诉了我一切的答案。 孙医生在那天夜里,跳楼自杀了,留下了一封遗书,新闻上说他是压力太大,负罪而死的。 或许他是真的解脱了,但是摆在我们这些活人眼前的却依旧是重重的疑团。 第一百章再起纷争,敌友难辨 第二天早上,郭静远就带着她的“小女儿”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和我互换了联系方式。她好像有些怕黑衣人,而又不怎么**搭理秦天展。所以也没跟他们俩告别。 郭静远走之后,秦天展还满脸不爽的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命格?怎么走哪儿哪儿桃花,看你也没哥哥我长得帅不是?” 我没理会这货的逗比言论。 我发觉,自从真正的秦天展出现之后,这位“假秦天展”算是连高冷都不装了,彻底流露出他慢慢的逗比风格来了。 而且,第二天我又不得不回到了医院继续住院,头天晚上的那一场审问,居然让我腹部的伤口再次迸出了鲜血,第二天处理了很长时间才算是缓过来。 医院的日子很无聊,从前住院,还有二叔陪着,时不时的给我说点儿道门的事情,还有神棍的故事。现在秦天展和黑衣人都要调查,他们也难得来一次。 不得不说,那段时间,我开始有点想小安。 不知道这货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跟柳问天越打越火热了,连想都不想我一下了。 没准这货终于告别处女之身了呢…… 不知道咋的,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被一个多年的好朋友抛弃了似的。那时候我特矛盾,一方面觉得自己特委屈。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特矫情。 无聊之际,我只好去翻手机玩,但是很快我发现,小安的手机号居然在我手机电话本的黑名单里! 我确定我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仔细一看,萧玉儿、柳问天的电话也是如此,那两个电话还是我之前刚刚才存的,居然也出现在了黑名单里。 这很明显是秦天展的杰作。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深知,无论他目的是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还是根本不信任我。 我把那些电话全部重新调了出来,把手机扔在一边,默默的坐在床上。还有无数的谜团没有解开——无脸人、带着木质面具的人、那张老照片。其实我这个时候更加在意的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些木质面具和图腾的来历。要知道,二叔临走之前。曾经把一个蓝布袋子交给我,那里头装着的正是三个奇怪的木质面具,那三个木质面具最后因为六个灯笼的熄灭也变得粉碎。 我记得。当时秦天展对我说了一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随着对秦天展的了解,我也越来越在意这件事,因为我知道这位“假秦天展”虽然不太靠谱,但认真的时候绝不会开玩笑,开玩笑的时候也绝不会认真。而且,他是个有城府的人,并不完全是个逗比。 他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又完全不肯告诉我? 还有那个吊坠,血魄鸡心玉。这吊坠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又会对我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和秦天展打电话的人又是谁,是二叔么?在网吧楼下救我的人是谁,是二叔么?如果是,二叔为什么不肯见我,如果不是,那二叔去了哪里? 自从住院以来,我的身体似乎也没有再经受过那种钻心刺痒的感觉了,情况变得非常稳定,仿佛是我的身体在不断自愈,黑衣人和秦天展也没再提要带我去找鬼脸子救治尸毒的事情了。 但是,那段时间,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有人在监视着我,我住院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起初还以为只是心理作用,但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我确定跟着我的人不止一个。 我感到有些害怕,但是由于对秦天展他们越发的矛盾,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所以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过。 而就在我住院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有人进入了我的病房,我立刻警觉了起来,悄悄侧过脸去。 当时,我看见有人正伸手在我床头柜里头翻找着什么,我当时精神还有些恍惚,唯一能确定的是那确实是一个人而不是恶鬼或者怨尸什么之类的。 那人在抽屉里似乎什么都没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又移动到我床边,忽然身子往前一倾,好像要直接朝我扑过来似的。 我当时侧着的脸本能的扭了回来,仰视着。 而那个人的脸直接下来,都快要贴到我连上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虽然四周黑暗,但我立刻从那张脸的轮廓上判断出了这人是谁。 萧玉儿。 这家伙居然会忽然跑到我病房里来做贼! 萧玉儿几乎贴着我的脸,居然也不尴尬,神情冰冷,说:“你没有睡着,不用装了。” 我屏住了呼吸,毕竟是**丝,被一个女神级别的姑娘忽然靠近,而且还靠得那么近,着实让我有点缓不过劲儿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你要干嘛?” “血魄鸡心玉,在哪里?”她直截了当的问。 我迟疑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时候,但这个时候,忽然,这家伙居然粗暴的直接伸手掐着我的脖子,说:“最好说实话,我们是在帮你。” “咳咳,有你这么帮我的么?”当时我整个人都凌乱了,这货这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你周身阴气越来越重,早已阴阳失衡,再这么下去,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糟!他们在害你,你却这么信任他们!”萧玉儿压低了嗓音,但声音依然严厉非常。 我支吾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血魄鸡心玉在衣兜里的事实告诉了她,她立刻一转身,伸手去旁边椅子上拿我的衣服,甚至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衣服,虚掩着的病床门外忽然飞进一样东西来,我当时还没看清那是啥,那东西就直接把我衣服钉在了凳子上。 尼玛,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件能待客的外套啊! 当时,萧玉儿大概是早已意识到不妙,当衣服被钉住的片刻,她又准备把手伸进我衣服内兜里。 但这个时候,门外却又飞进一样东西来,这回我看清楚了,那是一道符箓,我估摸着应该是雷公符,而且我基本能猜到是谁来了。 萧玉儿这回没再在原地逗留了,而是一翻身落在旁边。 病房有不小的空间,足够她蹦蹦跳跳的了。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果不其然,秦天展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符纸,淡淡的说:“萧玉儿,你也太不厚道了,要是圈子里的人知道萧玉儿跑来到飞贼,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女神梦要幻灭了!” “你闭嘴。”萧玉儿冷冷说,“对待卑鄙的人没必要讲什么道德。”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这么大阵仗,医院都快给你们承包了,就为了他?”秦天展瞥了我一眼,瞥的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用你管。”说完这四个字,萧玉儿再次伸手去拿我衣服里的血魄鸡心玉。而秦天展伸腿把凳子一勾,连椅子带衣服勾到了自己身旁,萧玉儿显然是怒了,反手一张符箓就飞了出去,秦天展也顺手甩出一道符箓,我还从来没见过两道符箓碰撞的效果呢。 那两道符在空中交错,撕拉一声,莫名其妙的同时飘落早地上,我倒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但秦天展却已经退了两步,看来他道行不如萧玉儿。 但就在两人缠斗之际,门口忽然又冲进来一人,那人直接来到我床边,一把抓住我的手,喊了一声“走”,随即,我就一阵恍惚,被拽下了床。 第一百零一章五雷催心 被拽出门的刹那我脑子一片空白,那家伙的速度很快,估摸着萧玉儿和秦天展都没看清楚,我就出溜出去了。 当时。我看见,走廊的椅子上正躺着几个人,我被人拽出去的时候,那几个人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当即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看样子就是要发难。但这个时候,我看见我身旁的人手一抖,居然抖出一把小刀子来,那刀子看着不像匕首,倒像是普通的水果刀。 不过,随即我看的是,我身旁那家伙,在短短半分钟内,把走廊长椅上站起来的几个人全部放倒在了地上。 有一个被扎了两刀。一个被雷公符拍了脑门子,还有一个是直接被一脚揣进了旁边的病房里头。 之后,那人继续拽着我向前跑,转过楼道的片刻,又放倒了一个迎上来的高大男人。 这医院到底有多少和我有关的人,我不知道,但我身旁这个人下手的狠辣程度超过了秦天展、萧玉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的心越来越不安,但还是被他拉着走。完全没有自主权。 这人的手就像是铁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冲出住院大楼,下头停车场上当时一片寂静。 那人拉我跑了一段,才缓缓转过脸来看着我。 我呆住了,我面前的这个家伙,分明带着一个木制面具,脖子底下还有一块淡淡的斑纹。 像胎记一样的斑纹。 和我父亲一样的斑纹。 “是你!”我大叫一声,疾步后退,这家伙闯进医院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子放倒了五六个壮实的、有些道行的男人,还轻松把秦天展和萧玉儿都给晃了,不是那位“幕后真凶”又会是谁?! 我话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来,那人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换换伸进我的口袋里,说:“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要拿我的鸡心玉。 我也不觉得鸡心玉是什么好宝贝,但却本能的身手按住了口袋,而他则掐得更狠,我当时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 他冷冷说道:“虽然‘他’命令我们不能伤害你,但你实在太烦人了,这次连梁医生也毁在你的手上,我不得不采取点儿行动。” ‘他’是谁? 这个人嘴里的‘他’,似乎是个很有地位的存在? 这个人不就是在九宫岭和二叔决斗,还把二叔打败的家伙么?难道他还不是幕后黑手。他的背后难道还有别人? 当时,我的身体其实已经快到了一种濒临死亡的状态了,但越是这样,我反而脑瓜子越清醒。 思量之间,我还在斜眼看旁边,想着秦天展和萧玉儿这两个傻缺怎么还没有追下来,没想到,我的心思很快就被眼前这面具男人看穿了,他冷冷说:“别看了,他们不会追下来的,那栋楼里,至少有十位我们的人,否则你以为我怎么敢这么大胆的跑进去把你带出来,啊?呵呵……” 我心理咯噔一下。 这下看来我是凶多吉少,那人拿出我怀里的血魄鸡心玉来,握在手中,我发现,那鸡心玉暗红的色泽,似乎在慢慢消退,停车场上的灯光很暗,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 但是,随着那颜色的消退,我感觉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越掐越紧,我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感觉有一阵风从旁边划了过去,是那种很锐利的风。我猜到应该是一张符纸从不远处被人掷了过来。 接着,我看见,我面前那个带面具的家伙手居然一抖,握住的血魄鸡心玉直接掉落下去。 我本能的身手一接。 与此同时,面具人掐住我的手也松了开来,我顿时感觉一股空气灌入脖颈之内,不由得大声咳嗽起来,咳得嗓子生疼。 那面具人当时已经怔在了原地,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一张符纸正贴在他左腋窝下。快准黑,居然正好贴在那个刁钻的地方。 我环视四周,停车场上依旧空无一人,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而我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面前的那个家伙,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面具也脱落了下来。 他倒地的时候双眼依然是圆睁的,满脸都是恐惧,我不认识这个人,唯一让我感到熟悉的就是他脖子下方的那块斑纹,那块斑纹和父亲的一模一样,也和之前出现的几个面具人一模一样。 这人绝不是父亲,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之前一直如影随形的面具人,又或者无脸人。 我在原地呆然了好一会儿,却听见了秦天展的呼唤声。 我扭过头,他和萧玉儿从不远处跑上前来,看见地上那人也是一阵讶异。 萧玉儿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检视了一下他的身体,当看见左腋下的那张符的时候,低声惊呼:“这……好厉害……” “好深的道行。”秦天展也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我当时只觉得诡异。 秦天展说道:“雷公符贴在左腋下,这是引魂一脉中的绝技之一,五雷催心。” “啥意思?” “简单说吧。”秦天展也检视着那尸体,腋下这个位置,非常不好用符箓来打,而且这里的人体结构也很复杂,要冲破人体固有的层层防御直抵心脏最是难办,需要极强的力道和高深的道行。这个人,看起来是远程直接动的手……一击毙命,呵呵,我看,即便是我师叔,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有这样的力道,也不一定有这样的精准度,就算有这样的精准程度,也不可能在面具人这样的高手面前悄无声息的偷袭成功。” 我没说话,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但很快萧玉儿就提议我们赶紧走人了,留在这里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一会儿若是这尸体被人发现了,难免我们要被警察抓去做笔录,到时候大家都说不清楚。 但如果只是单纯发现这具尸体的话,大概警察用普通的调查手段,也就只能查到他是心肌梗塞而死这一点了。 我当时连病房都没回,就直接被萧玉儿和秦天展带走了。 这两个人刚才还互不相让大打出手,这下居然暂时性的握手言和了。 只是,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我打破沉寂,问秦天展黑衣人去了哪里,现在我们又要去哪儿。 秦天展继续开车,说道:“我师叔还在医院,那边总要有人来善后。我们现在先去找柳问天和你的小女朋友。” “找小安?”我本能的问道。 “承认了?”秦天展还是一脸玩世不恭。 我真佩服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却赶紧说:“别瞎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和好了吗?” 我又看了看萧玉儿。 萧玉儿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现在我们的共同敌人已经浮出水面了,而且他们很明显已经按捺不住了。” “是啊。”秦天展也说,“从娠祭之术这案子我就看出来,他们是想大干一票了,呵呵,这下可倒好,直接把目标锁定到了你身上。” 我还想问下去,但是秦天展已经不准备回答了似的,而且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萧玉儿带着我们进入了小安他们所在的宾馆。 可是,我们来到楼上,无论萧玉儿怎么叫门,怎么打电话,都没有人回应。 柳问天和小安好像已经出去了。 但萧玉儿却有些焦急地说:“不可能,说好了在宾馆等消息,他们不可能擅自行动。” 萧玉儿这一句话,让我顿时感到紧张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不远处的电梯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第一百零二章天台之战 我本能向电梯间跑去,这儿时候,那边的尖叫声变成“杀人啦”之类的惨呼。 当我来到电梯间拐角的时候,我看见一张人脸。确切的说是一张死人脸。 那个人倒在电梯门前,电梯门由于被那人身子卡主无法合上,一直在本层楼停着。 那人的胸口中了一刀,鲜血泊泊流淌而出,看样子死的时间不长。 “老吴!”我身后,萧玉儿忽然赶了上来,蹲在那尸体旁边。 这人她认识。 “这人是谁?”我愕然,问道。 萧玉儿站起身来,茫然的说:“糟了,这是我的同门,按辈分是我师兄,他原本一直和柳问天、小安他们在一起,现在……” 我心头一惊。 完了,保镖都被杀死了。那柳问天和小安…… 这时候,秦天展探身看了一眼电梯内部,说道:“楼顶!赶紧去楼顶,他是从楼顶下来的!” 我想都没想,直接从旁边的楼道冲了上去,这个时候我腹部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依然会隐隐作痛。要是换了以前,我估摸着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我跟本不可能第一个冲出去,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直接甩了秦天展和萧玉儿,率先冲到了顶层。 我来到顶层的时候,果不其然,小安和柳问天,居然正在和一个人对峙。 小安站在柳问天身侧,柳问天手里握着长剑,但是我明显看见他额角带着血。 对面那家伙,面具已经裂开了半边,另外半边脸显得有些苍老,黑夜之中我看不太清楚,但是勉强可以判断,这人应该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张脸。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那人见我们跑上来的时候,表情显然有点儿惊讶。 而我当时也来不及管那么多,直接来到小安身边。问道:“你没事吧?啊?” 小安看见我的时候,仿佛有点儿冲动,想要做什么,但是却收敛了神情,说:“没事,你放心……”接着目光便转向了不远处几乎已经站到天台边的那家伙身上。 这人是谁? “报警了么?”秦天展忽然问道。 “这种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为什么要报警……”柳问天抖了抖手里的剑,又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血。 那只剩下半边面具的男人显得很从容。背着手,上前一步,说:“刘洋?你没死?呵呵,看来张鹏还真是靠不住。” “张鹏?是你派那个戴面具的去杀我的,那人就是张鹏?!”我大声问道,“他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凶手?!” “一系列?”半边面具的家伙冷冷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一系列代表了一些什么,我做的案子太多了,而且今后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也会继续作案,我说不清楚,这世上那件案子是我做的,那件不是,呵呵……” “畜生……”萧玉儿上前一步,掣出一张符箓来。 “算了,我无需跟你们解释什么。”那人冷冷说,“在张鹏的那栋小别墅里,你们已经败在我手上了。” 我愣了一下。 这货脸也真够大的。 在张鹏的小别墅里,明明是这家伙挟持我,才差点逼着黑衣人他们就范。而且,最后如果不是他提前报警,柳问天估计已经把他给解决掉了,这个时候,他居然来这么一句,也真是够牛逼的。 但至少,这个时候,这该死的幕后黑手之一,算是露出真实面目了。 我们这边没人说话,但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包括我,我把黑色匕首拿了出来,这时候,我居然看见,黑色匕首的刀刃上在不断冒着暗光,有点像当初看见木牌、血魄鸡心玉的时候的那种光芒。我心下一阵阵惊奇,但一切已经容不得我多想,柳问天已经抬手出了一剑。 那面具人手握着木牌,挥手一隔一挡,顿时,我居然感到一阵很强的劲风扑面而来,顿时我居然有些站不稳的感觉。 随后,我又看见那个半脸面具男另一只手向前一伸。 顿时,我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头顶直压下来,这特么简直就像是四周的空气都往我头上紧缩,变得密度相当之大,直直的成了一块石头,压得我根本直不起腰,我低着头,咬着牙,尽力让自己不倒下,但斜眼一看,小安已经被压得俯卧在地上,秦天展和萧玉儿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唯一还直着身子站着的只有柳问天。 可柳问天这个时候几次想出剑,居然根本就出不了手。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面前那个面具人手腕一动,那块他一直携带左右的木牌图腾直直的飞了出去,居然“噗”的一声打穿了柳问天的肩膀。 柳问天喊都没喊一声,伴随着飞溅的鲜血,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被那充满压力的劲风“吹”得腾空而起,撞在一旁的水泥墙上。 幸好他没有再向外飞出几米,否则便会从天台上直接摔下去。 而我们几个,也在这一刻,被那股劲风完全压倒在地。 这家伙,怎么会变得那么强?上次明明没那么强大的?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御气之术?上次他只不过是在隐藏实力而已。 我被压倒在地之后,那个该死的面具人一步步的靠近我们,我觉得他是冲我来的,很可能直接把我从楼上扔下去。 但这个时候,我的身旁,被抛飞的柳问天再次站了起来,大吼了一声“畜生!”,再次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最**干净的他,居然完全不顾自己满身血污,也不顾自己被打穿肩膀的疼痛,一面挥剑一面破口大骂,骂得都是之前我根本不曾听他说过的话语。 柳问天是彻底愤怒了。 这回那面具人似乎终于也有些害怕了,一步步的被柳问天逼到了天台边缘。 我们也终于再次站起身来,赶紧上前支援柳问天。 这个时候楼下已经传来阵阵警笛声,看来是有人已经报警了。 顿时,柳问天竟像是有点紧张起来,居然在这个时候分心了! 那面具人趁着这个机会,忽然猛地对柳问天肩膀上的伤口抬手一击,柳问天身子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从天台边缘掉下去。 当时我离柳问天最近,赶紧伸手拉住他,拼命把他拽了回来。 我救了柳问天,自己却还没站稳,与此同时,却感到有人在我背后狠狠推了一把,我腿一软,整个人失去重心栽了出去。 当时我心说完了,人没救上,直接来了个大头朝下,我甚至已经准备闭眼迎接地面和自己的鲜血脑浆了。 但我的身子,却忽然像是被一阵风托住了似的,那一阵柔风就像是柔软的垫子,直接把我前倾的身体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是谁?! 谁救了我?! 我愕然,本能的回过头,这个时候,我看见楼道的另一侧,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过去。 这时候,我面前的那个面具人,居然直接舍了我们,飞速向那人影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站起身来想去追赶,却被人拽住。 我回过头来,秦天展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追了,追不上的……”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秦天展、萧玉儿、小安和柳问天的状态都不怎么样,柳问天受伤自不必说,而这个时候的小安,居然也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看着就要跌倒下去。 我赶紧抬手扶住了她。 小安却把我推开,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我不由得心头一沉,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而小安自顾自的向楼道口走去,没走几步,却一个趔趄,扑到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三章我依然相信他 看到小安扑倒在地上,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冲上去把她抱起来,张嘴想要喊她的名字。可是,或许是刚才在医院被掐了脖子的缘故,我这个时候居然喉头一阵剧痛,又因为紧张而彻底给哽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嘶哑尖锐的声响来。 “你别激动!”这时候,萧玉儿也上前来蹲下,伸手抚着小安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胸口,说,“没关系,阴气太重,她身体受不了而已……这女孩……本来就体质过阴。” “现在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这时候警察肯定在下头调查。一会儿就会上来找我们麻烦,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应付的额过来,何况现在小安又这幅样子。 柳问天蹲下身来,一手捂着依然在淌血的伤口,说:“别着急,我受这么重的伤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我顿觉自己有些失态,深吸了一口气。 “我来应付那些条子。”秦天展一脸玩世不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从另一边楼道下去回房间,该智商智商,该休息休息。” “那就拜托你了。”柳问天倒是丝毫没有客气。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房间,那个时候楼道里已经一片嘈杂,警察们应该是已经开始走访了,不过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查到那人是在楼顶受伤后下来体力不支而死的。,谢谢! 他们的调查能力应该不会比秦天展还差。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两次出手救我。 还有柳问天,当时为什么失魂落魄,明明已经有了反抗的机会,却又忽然被人偷袭。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在房间里,柳问天一边包扎自己伤口,一边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不愿意去医院,直接抓了几把符灰止血。 他那明明是贯通伤,却依然强忍着。 小安的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她一直没有醒来。 萧玉儿告诉我,小安的体质实际上非常特殊,简直可以说是一种阴气逼人的体质,甚至有时候她自己的身体都承受不了这种过阴的体质。 我蹙眉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萧玉儿忽然对我说:“你身上那块血魄鸡心玉还在么?”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东西大概能帮到小安。”萧玉儿说,“不过如果使用那种方法的话,恐怕对你的体质影响不小。我是不主张这么做的……” “能帮到她?”我看了一眼小安,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矛盾,说,“那就帮呗,什么办法,来啊。” 萧玉儿看了看柳问天。 柳问天好像也知道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听说,你是小晴的高中和大学同学吧?” 我点了点头。 “我和她小时候就认识,但没在同一个城市读高中,那年我跟我父母去了英国。”柳问天说,“之后,我们也就是零零碎碎的在网上有些联系,所以,你不要误会,我们之间其实……” “等等……”我挥手说,“你说什么呢,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居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这紧张感让我很是窘迫。这时候,柳问天居然像是看出了什么,笑了笑,说:“不用那么着急解释,你知道么?安小晴在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反应跟你是完全一样的,呵呵……” 我没说话,低着头。 柳问天继续说:“实际上我想告诉你的是之前我们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 “什么?” “在我的记忆了……嗯,不对,应该说,在我们那一圈子小孩的记忆里,或许对安小晴最大的记忆就只有一条。”柳问天说,“就是这孩子,小时候能看见咱们看不见的东西。” “什么?”我更加疑惑。 柳问天说:“虽然我和安小晴从小感情就不错,但是,在我在英国接触到斩魂一脉的华侨社团之前,我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妄想症……” 我若有所思的低着头,首先我没有想到柳问天并非从小修道,我一直以为,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人,应该都是从小就有师父带着修行,才能有那些道行异能的,而我没有想到柳问天接触道术居然是从什么华侨社团开始的。再者,我从来没有听小安提起过自己的所谓特殊能力,这个时候忽然了解到,让我真心感到有些震惊。 但是我很快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细节。 我记得二叔第一次为Z治疗面部疾病的时候,小安就曾经看到过婴灵。之后,他还不止一次看到过“我的人头”,光就这几样,就足以让人觉得有些特殊了。 之后,柳问天大概跟我说了几件关于小安的事情。 比如小安能看见废弃阁楼上的白裙子姑娘。 能看见在地下室里哭泣的小男孩和穿绿色军大衣的老太太。 甚至曾经在河里看见过成群结队的所谓“水猴子”,而那条河,而那条河,每年都要淹死那么几个人。 简而言之,小安实际上,似乎有着“阴阳眼”。 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最后,柳问天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你相信我说的话么?或者说,你相信安小晴么?” “你,我说不好……”我如实回答,“但是我绝对相信小安。” “嗯,那我想下面这句话你也应该相信了。”柳问天说道。 “什么?”我一惊。 柳问天说:“小安这段时间不止一次跟我说,每次看见你,你周围都有‘别的人’存在,有东西在你周围缠着你,而且那些‘人’,都是你们曾经见过的人……” “谁?”我更加疑惑。 柳问天说:“她没有跟我说过是谁,但她告诉我,那些人都是曾经死在你们面前的人,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尚未成型的婴儿,也一直缠着你。”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司机的怨魂。 不由得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血魄鸡心玉,说道:“她说的,是这个对吧?这个东西可以吸魂,小安看见的,正是被血魄鸡心玉吸取的那些魂魄缠绕在我左右。对吧?” “是的,她看的出你周身被阴气包绕,阳气大衰,气运不佳,身体看起来也一天比一天差。”柳问天说,“这也是她会相信我们的原因。” “你们都认为,这个东西会害我,所以你们都觉得秦天展在害我,是么?”我说道。 “不是我们认为,这是事实。”另一边,萧玉儿说道,“以你的体质来说,佩带血魄鸡心玉百害而无一利,可那个人却千方百计的把这个留在你身边。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和Z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这回,我沉默了很长时间,我心中也有着许多矛盾,但最后,我还是做出了选择,我开口说道:“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们,你们和他不属同一支脉,让你们互相信任大概比登天还难。但无论你们怎么认为,我到现在,依然相信他,他是秦天展也好,是别的谁也好,至少现在,他依然是我朋友。” 我看见萧玉儿的表情有些无奈。 但我还是继续说道:“他救过我,不止一次。每一次我遇险,他比我表现的还要紧张。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做到了一个好朋友该做到的一切。” “但他很可能是你的敌人。”柳问天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他的确做了不少很难让人理解的事情,但是……谁不是?”我环视他们两人,说,“你们难道就没有做过无法让我理解的事情?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 第一百零四章夺玉 我看见萧玉儿和柳问天对视了一下,接着两人都没了言语。 我撇了撇嘴,说:“你们不是说有办法帮小安驱除阴气吗?要做什么?” “你现在已经阴气缠身,除非今后你都不再佩带血魄鸡心玉。否则,一旦这玉帮助小安吸收阴气,里头的怨力将更加强大,你如果继续佩带,身体肯定会受不住。” 我摇了摇头,说:“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我死了,也是我自己愿意。” 萧玉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才说道:“你如果信我,把血魄鸡心玉留下,明天白天小安一旦醒来,我就把它还给你。无论你是要继续佩带还是另作他用,我都不再管了。”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萧玉儿当时的神情还算是诚恳的。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对她不可谓完全不信任。只是我对她有种本能的隔阂而已。 我实在是不了解面前的这个人。 她话太少,脸也太冷,从来没激动过,即便是紧张也是一瞬间,稍纵即逝的紧张。 但想来想去,我还是把血魄鸡心玉交给了她。 她接过那吊坠之后,表情却微微变了一下,问道:“这吊坠是不是被人吸魂了?” “啥?”我有点儿发蒙。 但我很快想起了昨天在医院里所发生的一切。 我说道:“昨天这块玉被张鹏抢走过,不过也就是几分钟时间而已。” 萧玉儿点了点头。说:“那就合理了……” 她转身要走,但我心里一阵不快,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说:“你们问的话,我知无不言的。你呢?还在我面前卖关子,装十三点?” 萧玉儿倒没回答我的话语,只是头一撇,看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我从她那眼神里看出了非一般的嫌弃,就好像在说“把你的那狗爪子赶紧拿开”似的,但我还是僵持了一会儿,才把手慢慢移开。 接着她才转过脸来,看着我,说:“你还想知道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么?医院里的。都是我们镇魂一脉的门徒,很多都是我的朋友,为了保护你。他们可受了不少伤!” “你确定是保护我……”我说道,“你们渗透进医院里头去,就是为了偷我身上的血魄鸡心玉。你不是跟我说,血魄鸡心玉只是很寻常的东西么?圈子里的人要拿到这样的东西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你要拿它,张鹏也要拿他。Z那么郑重其事的把东西送给我,秦天展把玩了几天又把东西偷偷扔回给了我,呵呵,你们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很在意这块东西,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它到底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萧玉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说:“好吧,我没骗你……你那个东西的确很常见,圈子里但凡会驱鬼收魂的道士,大概都有那么一两块。但是那么大的,色泽那么纯净的,却不多见。而且这么长一段时间观察来看,这吊坠吸魂和集聚怨气的力量非常强,这是任何普通的血魄鸡心玉都没办法达到的。” “说来说去,这还是个宝贝。”我说道。 “宝贝?对你来说可不一定,这一点我没有骗你。”萧玉儿正色说道,“你道行不高,身体内的清正气不足,命格又硬,整天把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呵呵……” 这回,她直接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广大**丝们最熟悉的女神式的招牌“呵呵”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我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回到房间之后,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时候,我忽然能感觉到一阵阵来自门外的压抑气息。 之前秦天展好像跟我说过,这是所谓的阴气,我之前感知不到,但现在对这种东西似乎已经越来越敏感了。 我当时就想,这突如其来的阴气,难道是因为那边已经开始施法了么? 我不由得站起身来,悄悄打开门来到走廊上,当时走廊上已经没人了,估计刑警队已经撤了,但是我看到,就在萧玉儿他们房间门口,秦天展靠墙站着,默默抽着烟。 这家伙不在房间里呆着抽烟,偏偏跑到别人房间门口来抽烟,我顿时觉得不对劲,上前去想要问个究竟。可我刚走过去,却被他伸手挡了一下,还对我做了个收声的动作,又指了指房间内。 我皱了皱眉,悄悄来到门的另一侧,倾听里头的动静。 里头是柳问天和萧玉儿在对话,听起来他们已经帮小安施过术了。 我大概听了听他们的对话,心理咯噔一下。 “情况还好,小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柳问天的声音。 “这女孩体质太特殊了,我听说,之前那个傩教的,就很在意她的体质。”萧玉儿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柳问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些人都不简单,刘洋就不用说了;安小晴从小体质就异于常人,至于那个假的秦天展,他的情况也很奇怪,他学的东西好像特别杂,我真搞不懂到底是谁会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术都教给他。” “这些我们不用管,”,“这个东西,我们必须赶紧带走。” “你真的不打算还给他?这是撕破脸皮的事情。”柳问天的声音。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以大局为重。”,“为了这件事我们已经死了伤了好几个兄弟姐妹了,不能再继续做无用功!” 我抬头看着秦天展,顿时感到紧张起来。 看来这些家伙还是不打算把东西还给我。 亏我还选择了信任他们。 秦天展随即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退到楼道一侧去,而他也退回了房间,我想了想,站在了电梯间对面的楼道门口,这个地方最是黑暗,没有人看得到我。 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玉儿果然按捺不住,当晚就准备把东西带走,我从容的缓步走了出去,萧玉儿提着挎包,正好跟我撞了个正着,我抬眼看着她,淡淡的说:“这么晚了去哪儿?” “有事。”她的表情很不自然,但是她一向来冷静,依然淡定的说。 “小安情况怎么样?”我又故作镇定的寒暄。 “明早应该就会醒来。”萧玉儿回答。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是已经对她施过术了,那我的东西呢?” “你的东西在屋子里,你可以问问柳问天。”她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说,“我还有事情,现在必须离开。” 说完,她飞快的从我身旁走过去,大概是打算和我擦肩而过,赶紧进入电梯中,可就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啪”的一声,那块“血魄鸡心玉”,居然直接从挎包里头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我低头看的时候,那东西上还散着淡淡的黑光。 这个时候,刚想要进入电梯的萧玉儿也是一愣,急忙转过身来伸手去拾,但我已经在她之前把东西捡了起来,那东西到我手中的时候,我只感觉一阵阵的温热扩散而开,甚至整条手臂都开始感到一种特殊的温暖,但温暖又很快变成了燥热。 这个时候秦天展也赶了上来,淡淡的对:“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东西是在柳问天那里对吧?那这个算是怎么回事?” 这回萧玉儿是直接懒得解释了,伸手就要来抢我手上的吊坠,秦天展却又挡在了我面前,这两个人,一瞬间又在我面前交上手了。 而且这地方可是宾馆的楼梯间,随时都有可能有人上来,看见他们在这里拿着符箓比划,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我赶紧伸手想要制止他们,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心头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 第一百零五章告一段落,神秘电话 这一阵悸动之下,我顿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站立不稳,赶忙伸手扶着墙壁,但我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那一片片的红斑竟又凸显了出来。 我吓得直接要把手里的吊坠扔出去。 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吊坠却好像是有吸力似的,居然直接黏在我手上。 这个时候,萧玉儿和秦天展也停止了争斗,转脸望向我。 我看见秦天展的表情完全变了,死死盯着我的脸,我估摸着我当时我脸上也出现了大片的红斑。 萧玉儿也瞪着眼,但表情和秦天展完全不一样,她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好像还带着几分欣喜似的。 “怎么回事,不可能会这样的……”秦天展忽然来了一句这话。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秦天展心里也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但是,当时我已经渐渐变得没办法思考了,当时我胸口就像是不断有汹涌的热浪冲上来似的,冲得我晕头转向,浑身都发热。 而且是那种由里到外的闷热,根本不会出汗的那种。 不知道有谁感受过这样的感觉,那感觉,那酸爽,简直可以把人弄个半死不活。 而就在这一刻。忽然,电梯门打了开来,黑衣人从电梯中走出来,看见我们几个站在这里,当即也是一愣,但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说了一声:“果然……” 接着就迅速冲上前来,直接在我胸口一压,我低头之间,发现我胸口被他贴了一张镇气符。 我一愣。 但随即,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平静了许多,也不再有一股股的热浪袭来,倒是浑身上下都变得温暖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换了一只手把血魄鸡心玉拿起来。这回,这吊坠好像已经失去了吸力。 但是,我发觉。那吊坠的颜色居然变淡了。 “我……吸魂?”我呆然的看着那吊坠。 再看面前那几人,表情各不相同,尤其是黑衣人,表情非常冷峻凝重,盯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二叔最终还是失策了。” 我实在弄不懂他的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回去吧。”黑衣人一面往走廊里走,一面说,“你们也没必要再斗了。没有意义了。” “师叔……”这个时候,秦天展失声喊了一句。 “别说了。”黑衣人挥手说。 我们回到了房间里,一大帮子人涌进房间里的时候,坐在小安床边椅子上的柳问天显然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看着我们。 “受伤了?”黑衣人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柳问天。 柳问天摇了摇头,说:“一点儿小伤。” 黑衣人直接来到窗户口,那个位置可以看见我们走进来所有人的脸,我看着这家伙就是有什么大事要说,自然也不敢怠慢,就跟大学的时候系辅导员要开会似的,立刻变得战战兢兢起来,贴墙站在一旁,我听见柳问天问了萧玉儿一句怎么回事,但萧玉儿没有回答,抬眼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又看了看小安,说:“她怎么样?” “她没事。”萧玉儿回答,“阴气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我:“刘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红斑还在,但身体已经不那么热了,我摇了摇头,说道:“更没什么事情了……” 随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所有人大概都在等黑衣人开口,但黑衣人却依然在沉思,沉思了很长时间才缓缓说:“这次案情差不多弄清楚了,我们之前的推测有很多漏洞,方向也有问题。关于顾老板、张鹏和吴敏的事情,并不是情杀那么简单。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张鹏是那个所谓组织的首脑之一,他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吸魂。” 没有人开口,我在想是不是这里就剩下我一个傻子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后,黑衣人简单的把事情跟所有人重复了一遍。 据他所说,那些线索是警察用技术手段理出来的,虽然说警察没办法调查处完整的案情,但是却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找到犯罪现场的蛛丝马迹,同时通过排查理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从中我们便可以推理出答案来。 简而言之,张鹏和吴敏都是所谓组织的成员,而吴敏是一个自愿承受死亡的牺牲者。 根据黑衣人的推测,顾导演和他的妻子,也仅仅是他们计划中的两枚棋子而已,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城市里头制造出更多的那种鬼婴来,让娠祭之术像传染病一样在城市中扩展蔓延开来。 吴敏的确和顾导演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但她并没有被顾导演的老婆施咒,恰恰相反,是她挑唆了顾导演和他老婆之间的关系,令他们反目成仇,令嫉妒心极强的顾导演的老婆展开对待那些小三们的恐怖报复。 而顾导演一旦成为娠祭之术中的那个祭品,他的心头血便有了用处,吴敏便偷偷取了顾导演的心头血,开始向自己和其他人都施用娠祭之术。 这行为也许看起来很不能理解,但是如果大家了解诸如黑寡妇、车臣人体炸弹之类的事件,就应该知道邪教对教徒的洗脑会是多么可怕。 但是,吴敏失算了一点。 那就是吴敏没有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是娠祭之术产出的怪物,却还是有本能的求生**,强大的婴灵控制着吴敏在网上发出了求救信号。 所谓的妈妈要吃掉爸爸,实际上并非指的张鹏和吴敏,而是指的吴敏和顾老板,婴灵尚未成型,魂魄之力自然紊乱,不能以常理来揣度他们的话语。 因此,这句话指的是吴敏要施术害死顾老板。 而之后那一句爸爸把妈妈的头砍了下来,却指的正是张鹏和吴敏,张鹏砍了吴敏的手脚和头颅,又剖腹取了鬼婴。 之所以要把吴敏分尸,大概是为了积蓄更多的怨气,不得好死不留全尸的人,往往怨力较大,就算是自愿,那种被分尸的痛苦,同样还是会产生更大的怨气。 吴敏在尚未死亡的时候就被婴灵控制发出了求救信息,也恰恰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她是自愿的,潜意识里本能的指导张鹏要对自己做什么,而婴灵与母体心魄想通,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意味。 只是,我们现在唯一理不清楚的是,到底是谁在吴敏死了之后把他的人头煮熟,轻而易举的送到了柳问天那里,到底是谁在柳问天的家里还能出入自由,甚至摆下那么大阵仗。 不得不说,那颗煮熟的人头就是在引导我们调查这个案子,最后才把那所谓的“组织”逼上了“绝路”,让那几位组织的大能纷纷登场,和我们正面交锋。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待黑衣人把事情大致理清楚的时候,我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秦天展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我有些不安,见黑衣人好像没有什么更多的事情要说,我悄悄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没有人,我站在走廊一侧往下看,却看见秦天展站在楼下马路边,远远看去,我发现他在打电话。 我忽然想起了那晚在网吧楼下发生的一切。 我顿时警觉起来,迅速乘电梯下楼。 这是我第二次偷听秦天展打电话,我本能的觉得,这回和他通电话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听见,秦天展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失算了,那个东西不但抑制不了他,反而,好像让他变得更快了……怎么办……” 第一百零六章玉的来历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冲动了,也没等秦天展说完,直接冲上去。一把抢过秦天展的电话来,秦天展明显是被我弄得愣住了。 我拿过电话来,对着那边就说:“你是谁?!”我的声音已经做到了尽量镇定,但还是有些颤抖。 那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只传来一阵忙音。 那人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对着秦天展,问:“这人到底是谁?” 秦天展低着头不说话。 我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二叔,你告诉我!” “你怎么就会想到你二叔呢?”秦天展忽然玩世不恭地一笑,接着伸手抢过我的手机,撇了撇嘴,说,“还有啊,我可是在跟人打电话。你这么做,也太不礼貌了点儿吧?” “你……”我忍无可忍,伸手抓住秦天展的衣领,咬牙切?地说:“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有所隐瞒,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秦天展轻轻推开我,整了整衣领,笑着说:“我说……刘洋,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信不信任我是你的事,但需不需要你相信,想要告诉你什么,不想告诉你什么,那是我的事,这可是两个概念的问题,你最好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如果你和人交往的时候总是想着双向对等,那样你会很痛苦的,呵呵……” “你……”我紧握着拳头,但是这个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算是把秦天展狠狠的揍一顿,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默默的站在原地。 “刘洋!” 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呼唤,我转过脸。竟发现小安缓缓走过来,她应该是刚刚醒过来,所以短袖上衣外还罩了一件外衣,她神情很冷峻,缓缓来到我身边,说道:“你别再跟他说了,说不清楚的。” 我看着小安。 小安又说:“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了解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他救你是事实,但是他对你处处保留处处隐瞒也是事实,作为朋友不该是这样的。” “嗯?我说妹子……”这时候,秦天展却开口了,说,“我怎么听你这话这么大的醋味儿啊?你该不会是在吃我和你小情人的醋吧?这你放心啊,就算我是同性恋,你小情人也长得不是我喜欢那一型的。” “你特么闭嘴!”我厉声喝道。 秦天展耸了耸肩,说:“不就是要我走么?反正你现在利用价值也不大了……”说完,他转身离开,我在后头喊了一句让他说清楚再走,但他没搭理我,小安也扯了我一把,似乎意思是让我不要太过在意。我迟疑地站在原地,小安又说:“问天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关于我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转过脸,说:“嗯,他都说了,不过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小安耸了耸肩,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伸手猛拍我的肩膀,说,“你丫矫情什么啊,你不是没把握当女人嘛,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哈哈哈……” 她突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居然有点儿不太习惯,但很快缓过劲来,挠了挠头,说:“那就行,我这不怕你死了么?到以后开店连个帮我出货的都没有。” “这不得了。”小安笑着说,“回去吧,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咱们也好好休息几天,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了……问天他们说,可以帮我们继续寻找那些带有图腾的工艺品下落,他们人多,而且是圈子里的,大概会比我们效率高一些。” 我微微点了点头,但我心里还是记挂秦天展的那个电话,那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直觉,觉得秦天展就是一直在和二叔联系。 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又到底是谁,二叔凭什么相信秦天展这样的人。 二叔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小安醒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我没有多问小安之前的状况,没有问到底京郊诊所那案子里她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二叔又带她去了哪里,凶手对她做了什么,说实话,我不敢问,我怕她想起那段记忆后会再出什么问题。 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问。 秦天展离开后没有再回来,第二天早上,黑衣人也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走得很聪明很突然,完全就像是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似的,我的线索彻底断了,看着血魄鸡心玉那已经渐渐变淡的色泽,我不由得有些按捺不住,于是,我拨通了Z的电话,我连续打了三四次Z的电话,到了第四次Z才接,却跟我三言两语的说了说自己很忙,让我晚上再抽时间找她,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当时有些懊恼,随手翻了翻微博,想看看关于这几天帝都有没有提过有关邪教袭击医院的案子,但是,我发现微博上这个时候在疯狂的炒什么2012世界末日之类的东西,关于邪教的东西,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在意。 关于医院袭击的事情更是扯淡,几个微博上转载的新闻显示,官方帮那次事件定性为了社会团体斗殴事件,居然还说什么事件已经调停平息。 至于之后酒店里的凶案,或许是因为抓不到凶手,微博上也没有完整确凿的信息,只是说了个大概,我猜,这样的案子,卷宗早晚会用来压箱底,案子也早晚会成为破不了的悬案。 与此同时,我也在微博上发现了Z很忙的原因,她拍的穿越剧如今要拍续集了,虽然导演启动了新人演员做主角,但她却还要去搭戏 但我还是当晚就竭力把她约了出来。 当时我们都在帝都,作为当红影星的她,还是并没有拒绝我的约见,但是地点当然又选了个很偏的地方,只是这次地方靠谱些,是京郊的一家会所里头。 这货又是直接在房间里等我的,她好像特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似的,但我可没心情跟这个人造美女搞暧昧,进房间的时候,这货居然只批了一件浴袍,好像还故意敞开了点儿“胸怀”,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我,当然,作为正常男人外加小**丝的我,虽然当时满心焦虑,看到这样子,还是有些把持不住。 我很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用意。 她却伸手拍了拍自己那张床旁边空着的位置,说:“紧张什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紧张,你还紧张?你该不会是小处男吧?” 这话极具挑逗意味,说的我一阵心神**,但我还是尽量稳住心神,正色说道:“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我走上前去,伸手掏出口袋里的心形吊坠来,递到她面前。 “咦?这不是我给你的吊坠吗?你一直带在身上啊?没想到你对我这么重视,嘻嘻。”她看着我,说,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一个问题,Z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变化,不是以前的鸭公嗓了,居然细了一些,我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对劲,难道除了整容,连声线也可以改变吗?难道Z又死性不改让别人帮她整了? 但我暂时没空管这些,说道:“我想问你的是,这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拿给我。” “我不是都说……” “别跟我瞎扯!”看Z还想要狡辩,我厉声打断了她,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明星! 我的暴怒显然让她也有些害怕,“凶什么呀,好吧,我是骗你了。” “到底哪儿来的?”我又问,“你给我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这……这个确实是一个高人送给我的。”Z说,“不是什么前男友留给我的。” 第一百零七章再遇恶鬼 “到底是谁?!” “你急什么?”Z撅着嘴,居然跟哪儿卖萌,说,“大声说话也不见得就很有道理啊。” 我不耐烦的把脸转向一边。实在不想听她扯犊子。 她却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吧,这是大概十几年前吧,我读初中那会儿,有一次跟家人去龙虎山玩,有个龙虎山摆摊算命的道士送给我的,这回我可一点儿都没骗你。” 她顿了顿,说:“那是我第一次……第一次人流之后,因为被我初恋给甩了,心情糟糕的不得了。那道士免费送我这个,说是我周身阴气很重,拿着这个多少可以挡一些煞气。说实话,当时我也是信什么婴灵阴债的,所以就收下了。放在身边,想着也可以保护自己……” “你就算准了自己将来还得堕胎是吧?”我没好气的说。 “我……”Z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女人堕胎,难道不是你们男人造成的么?为什么非要怪到我们头上来?” 我两手一摊,说:“两厢情愿的事情,别人又没**你,装什么无辜?” Z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跟我辩论。说:“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档期那么满,平时要应付的事情那么多,你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我哪次不是随叫随到,你去打听打听,帝都还有第二个约我那么容易的吗?” 我叹了口气,说:“那大概是因为你害怕吧?我二叔走了之后,还有第二个人肯这么全力的帮你么?” Z哼了一声,说:“你二叔就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找不到第二个高人了吗?” 说到二叔,我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我又说道:“你为什么会有二叔的军大衣。” “什么?” “上次。是二叔救的你,你是用二叔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披在你身上的军大衣也是二叔的。”我说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抓了你,你不可能全部忘记了,你有什么难处,就不能跟我说?” Z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我。说:“你也说了,我没必要对你隐瞒那么多,所以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对,我是看见刘宏医生救了我,他用大衣裹着我把我抱出来,也是他给了我手机让我联系你们,没错,但是我甚至连刘宏医生也就是看见个侧脸轮廓而已,之前的事情,我真的都忘记了。我也知道我被人绑架了,我知道肯定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小安,对不对?” 我没说话,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你要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Z站起身来,说道,“对,你可以认为我贱,我骚,但我也是个普通女人,我不是妓女!我知道我被绑架的那段时间,被人扒光了浑身的衣服,那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我不想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愿意去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些让我恐惧的事情?” 我没说话。 “你问了小安么?”Z忽然眉眼一挑,看着我,说,“小安想得起来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能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问我劝你别问了。”Z哼了一声,说,“我看得出来你在意她,她是你朋友,你最好不要去伤害你朋友。” 我愕然。 心里的那种酸楚更加深重。 如果真和Z说的一样,那小安和Z,难道都已经…… 我不敢往下想。 小安再怎么汉子,再怎么不靠谱甚至说话没节操,她也是个好姑娘,如果她真的因为我的事情…… 我的心越来越乱,Z却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你干嘛?”我呆了。 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指在我胸口打拳,顿时我感觉浑身都一阵阵的搔痒,这尼玛是干嘛?这是要挑逗我的节奏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Z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帮了我不少,知道你因为我的事情也受了不少累,所以我才把那个吊坠给你。我就是想,那东西不是可以镇压阴气吗?给你的话,你在遇到那些什么尸体,什么恶鬼的,不就可以镇住他们了吗?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我这人没什么本事,除了能演几场戏,很多东西我是真不懂。但你跟你二叔帮过我,我是不会忘记的。” “行了。”我想推开她。 她却又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说:“忙什么?你刚问完我话,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吧?” “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我浑身当时都一阵阵的酥麻,我估摸着这家伙要真有什么企图的话,我是要把持不住了,但理智告诉我我绝对不能这样。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会用法术整容吗?”Z说道。 “什么?!”我瞪眼看着她,“鬼迷心窍了吧你!” “没有呀。”Z说,“又不是我要,再说,刘宏医生是你二叔,你们整容的方法总比那些人安全对吧?” “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介绍几个小姐妹来你这里,你帮帮她们。”Z说。 “死性不改。”这回我忍不住了,推了Z一把。 Z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去,也有些恼了,说:“你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好不好?!整容怎么了,你看不起整容的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死于术法整容了,我不想再多出几桩命案来,更不想这些人是死在我手里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终于打定主意,不呆在这里了,反正跑到这里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我转身就走,也没管Z还在后头喊我什么的。 离开了那个会所之后,我立刻打车离开了城郊,当时已经很晚了,我根本打不到出租车,想着一个大男人,还多少会点儿术法,也不怕坐什么黑车,要是对方敢抢我钱什么的话,我一道雷公符下去估计就能把他给拍躺下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这种掉以轻心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的。 当时,四周也就一黑车停在路口上,挂着个小红灯待客,我二话没说上去就问了价钱,价格公道,于是我上车就走了。 那辆车起初开的也算是守规矩,一路向城区走去。 可进入城区之后,他就开始带我猛兜圈子,一开始我想着你都给我谈好价格了,兜圈子也赚不了更多钱啊,还浪费自己的油费,可后来我觉得越发不对劲,于是问道:“师傅,你是不是不知道往哪儿去啊,要不您开个导航?” 那司机完全不理我。 我又喊了他几遍,他依然完全不理我。 这个时候,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一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那人扭过头来,给了我一个侧脸,接着把车使劲一刹,我差点一头撞在驾驶座的靠背上,等我抬起头来,才看清,这家伙,不就是面具人么?!那天在天台缠斗那么久,我是能记住他的脸的! 我一个激灵,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立刻开门跳下了车。 而这个时候,我发现,车正停在一座大桥的上,桥下是流淌的河水,这尼玛又开回郊区来了的节奏?! “从这里掉下去,放心,会有人来打捞你的尸体的。”这时候,面具人也下了车,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这个时候除了拼死一搏,没有别的办法。 我抽出了黑色匕首,死死盯着那面具人。 第一百零八章舍命诛杀 这个时候的面具人和之前有点不大一样,这家伙下车的时候,我发现他是一瘸一拐的,而且。黑暗中,我发现他的肩膀上全是鲜血,半边脸上居然疙疙瘩瘩的,脸皮子像是干枯的树皮似的。他这样子,让我想到了那时候来店里找我的张婷。 这家伙是怎么了?难道他也病入膏肓了? 面具人现在已经不戴面具了,他一只手捂着脸颊,一只手垂下来,手中抓着一道符箓,手臂上的鲜血全部滴到了做成符箓的黄纸上,那样子看起来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来找我?呵呵,你该是有多**我。”我扯着嘴角,故作镇定地说。 “少废话。‘他’要我死,我就拉你去陪葬!”面具人大吼。 “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谁?”我蹙眉问道。 “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了。”那人嘶声吼了一句。我捏紧了手里的一道雷公符,准备应战,而他则抬起了手。 我心说完了,这货会御气,我一道符根本不是对手,哪知道这家伙抬手好几次,我手里的符还在我手里,丝毫没有撕裂或飘落,他反倒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 这家伙是受伤了? 居然用不了御气? 这简直是天助我! 我一激动。一挥手,把手里那道雷公符打了出去,那家伙还在咳嗽,一时间大概是没反应过来,那雷公符直接打在他的头顶。 天灵盖啊,按说这一道符该是能把他直接打死才对了,可是,我们俩大概是道行差距毕竟太悬殊,那一道符,只是让他浑身缠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吼来,却根本没打倒他。不过这短短的一瞬间足够我逃走了,我转身就没命的狂奔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这是要往哪里跑,我就是单纯的想要赶紧逃离那座桥,赶紧避开那个面具人而已。 但是。我大概跑了不过百米的样子,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接着眼前一阵白,同时一阵晕眩,便直接跌倒了下去,扑在地上的感觉着实狼狈不好受。 我回过头,那面具人已经追了过来,虽然一瘸一拐,速度却不慢。不一会儿就到了我身边。 我眼看着他掏出匕首,二话没说就提起了我的衣领,一刀子朝我脖子上划过来,我当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亮的匕首准备割开我的喉咙。 然而,就在那把匕首刚接触到我皮肤时,那面具人的动作忽然停了,那时候我们近在咫尺,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他的表情有惊愕,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恐惧,接着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我也退出去好几步。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家伙的背后已经被人贴了一张符纸,但随即,他大吼一声,身子猛地一颤,那时候,我竟感觉到一股劲风飞散而开,而那家伙背上的符纸也被吹得飞了起来。 那股风让我感到有点害怕,因为那感觉很像在天台上我们被他御气压制时候的感觉。 果然,在那一阵“狂风”之后,面具人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关符纸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直接转向我,伸出两只手指朝我的眉心点过来。 等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才看见,他的两手直接夹着那块木牌,而我想要抬手,整个人却被他依旧散发出来的劲风压着,这家伙在攻击我的时候,直接身上的皮肤已经一块块的碎裂飞了出去,就像是风干的烂木片一样,可见他是豁出去了,想要跟我同归于尽。 这个时候的我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而这一刻,一阵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是一声急刹车声。 我只感觉一个黑影闪到了我的身边,黑影就像是一柄利剑,直接刺破了面具人御气所形成的屏障,“嘭”的一声,面具人被撞飞了出去。 我快要被那阵风压得闭紧的双眼,猛地挣了开来。 我只看见秦天展半蹲在我面前,一手撑着地,一手握拳平举。 刚才,是秦天展突然冲出来给了那家伙一拳。 但是,大概由于强行突破御气之术所形成的屏障,秦天展伤得也不轻,不一会儿整个人已经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秦……你……”我蹲下身去扶他,秦天展居然大声咳嗽,直接咳出血来。 我急忙扳着他的身子,稳住他,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却抬起手,一面咳嗽,一面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断断续续的说:“你个傻逼,保护好自己再说……” 我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愧疚。而面前,那个脸皮子已经飞掉半边的家伙还没有死,再次跨步朝我冲过来。 秦天展没有了反抗能力,我身上也没有有用的符纸了,我一咬牙,干脆拔出匕首冲了上去。 我虽然道行不行,但还有一膀子力气,那个面具人却早已经虚弱不堪了,我咬牙扳着那家伙的手,想都没想,猛地朝他肚子上连刺了三刀,三刀下去,鲜血横流,我甚至能感觉到我最后一刀快要把这家伙的肠子给带出来了。 那人瞪大眼睛,立在我面前,嘴里喃喃的说:“你变强了?!”说话之间,满口都是血沫子。 当时秦天展还在大声咳嗽,显然伤的不轻。 听见他的咳嗽声,我的怒火就不断奔腾起来,我大吼一声,准备送出第四刀。 谁知道,我还是低估了这面具人,他忽然嘴角一咧,沙哑的吼了一声,顿时竟又卷起一股风来,直接压住了我出刀的手,也把我整个身子吹得东倒西歪。 他随即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下子局势又变了。 我被他掐的眼冒金星,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抬手朝他手腕上扎过去,匕首几次直直的刺进了他手腕里,鲜血直接迸溅出来,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砍,砍下他的手来……”秦天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破了他的屏障,他是在集中全部道行攻击你,砍掉他的手,让他……” “闭嘴!”可秦天展话还没说我,那面具人一挥手,竟又用一股风把秦天展抛飞出去好几米远。 实力还是太悬殊了。 我被掐的根本没法呼吸,更没法用力,一把小小的匕首也完全不足以砍掉面具人的手。 这家伙是打定了跟我们同归于尽的注意,简直可以说是发挥出了潜能,一百二十分的力量。我觉得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眼睛都要开始模糊了。 突然,那停在路边的车却发出了几声短促的警报声。 接着,我的余光扫到,一个黑影在旁边一闪而过,嗖的一声,我的面前,一股血花飞溅而起,喷得我满脸都是,咸涩腥臭,弄得我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等我站定,只看见面具人一手捂着早已经被切断的手腕,在我面前大口穿着粗气。 谁救了我?! 我环视周围。 我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 我看清那人的时候,他把手中的半截烟头朝断腕的面具人弹了过去。 这时候,我听见面具人低声哼出一句:“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又有一样东西嗖地一声跟随着烟头废了出去,在半空中和烟头相遇,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球”。 短短不过数秒,那火球已经引燃了面具人的身体。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一道被点着的符箓。 第一百零九章你应该学会独当一面 面具人浑身着火,大声惨叫起来,但他依然不甘心,伴随着惨叫。他居然还能使出那个所谓的御气之术,而且,大概由于周身都是火焰的缘故,他使用御气之术的时候,居然不断有火光和热浪奔腾而出,简直比之前更加霸气侧漏。 但这大概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是有点怕了,赶紧把秦天展扶到了他的那辆车旁边,以车身作为掩护,远远看着那家伙。 我清楚的听见,那面具人反复大吼着一句话“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不可能……” 再看路灯下那个人,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从容缓步靠近那燃烧的家伙。 那人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霸气。但又有种说不出的……猥琐。 这种帅都帅的有点儿猥琐的感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身影越发的让我觉得熟悉。 是他?! 我当时几乎要惊呼出来。 那个人,似乎完全不怕御气造成的火焰奔腾的效果,面具人在他面前变成了个玩杂耍的。 在离那面具人不到半米的时候,那人猛一抬手,我看见他手里掣出一张符箓,那张符箓上的文字,远远的我根本看不清,也看不懂。 那好像是一种我没见过的符箓。 紧接着。面具人身上的火焰完全散去,但那人的身体,却已经变成了一截漆黑的木桩,完全坍塌下去,短短一瞬,便化成了飞灰。 那熟悉的身影,这一刻,却从从容容的又点了一支烟,站在桥中间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像是特别惬意似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出去,大喊一声。 “二叔!” 抽烟的人没动。继续抽他的烟。 我快步上前,路灯下,我已经看清楚了那张脸。那绝对是二叔无疑,他的样子没怎么变,但是苍老了不少,以前没多少胡渣的,现在像是虚了点儿胡子,脸上皱纹也多了,脸有点苍白,也有点儿憔悴。但这绝对就是二叔!这么长时间了,我几乎每天都在找他。连做梦都在找他,如果不是有寻找他的这种执着念想,我怕是早就死了。 “二叔你不认识我了?!”我冲上去,离他不过半米远。 他又吐了个烟圈,抬起脸来,一副嫌弃的样子瞟了我一眼,把烟头往地下一掷,狠狠踩灭,冷冷说:“瞧你那怂样。” 这,这特么就是二叔跟我久别重逢的开场白?!我顿时窘迫的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时候,秦天展也一步步的挪出来,扶着我的肩膀,居然对眼前这男人喊了一句:“师傅……” 二叔依然是那种眼神,淡淡的瞟了秦天展一眼,又来了一句:“瞧你们俩那王八犊子的倒霉样儿!妈了个巴子。” 我特么感觉我心里的草泥马已经全部撞死在了马勒戈壁山上了。 本来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要问二叔的,可这个时候,我连半句都问不出来。秦天展也沉默了,显然这会儿他也有点不知所措,到这个时候,反而是二叔打破了平静,说:“刘洋,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摇头,说:“没事……” “那就行了。”二叔转过身,背对着我,向桥的另一头走去。 我顿时又激动起来,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就为了找到二叔,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可他却几句话没说就要走?!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声说:“二叔!你等等,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肯见我,你是不是一直和秦天展联系,那块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九宫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我话还没说完,二叔猛地转过脸来,当时他那表情,我看的出来,是有些恼怒了,他上前一步,厉声说:“嚷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沉稳!” 我立刻站直了身子。 “刘洋,不是二叔说你。”他的声音很冰冷,“你虚岁二十六了,知道吗?!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我不敢说话了。 二叔继续说:“刘洋,我告诉你,你是个男人,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人来让你依靠。你二十六了,还整天像个娘们似的要人帮你,你觉得合适吗?!你像个男人吗?!” 我愕然。 “师傅,刘洋他并没有……”我没想到这个时候秦天展会想要为我说话。 “你闭嘴!你是他老婆么?!他需要你惯着?”二叔狠狠地瞪着秦天展,秦天展也不由得退了一步。 二叔冷哼一声,看着我,说:“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在为你默默付出,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让自己强一些,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担心,你懂不懂?!” 二叔的这句话我至今没有忘记,只是那个时候,他忽然对我说出这么深沉的话来,让我非常不适应。那个时候,而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带着点儿猥琐的玩世不恭,我点头之后,他又继续说:“不要指望真相会由谁来告诉你,自己去查!自己去发现!” 我“嗯”了一声。 “最近,Z不是让你去帮她的朋友整容吗?”没想到这个时候二叔话锋一转,说道,“你如果线索断了,不妨先接下这单生意来。” “可是我……”我刚想说自己不会整容,但看见二叔的表情,半句话完全咽了下去。 二叔大概是见我没回答,就当我默认了,说了声“你旁边那个傻逼会帮你的”,之后,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二叔还是那样,来无影去无踪,不会跟我多说半句话,更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我和秦天展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站了很长时间才离开,我们俩都没说一句话,反正我是根本不知道该说点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才回到车里,由于秦天展这会儿已经跟小安、萧玉儿他们闹掰了,我们并没有回去宾馆,而是很神经的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五环兜圈子,一直到广场舞大妈们开始《走进新时代》,我才一个人返回宾馆。 不过,在车内我们商量妥当,决定接下Z给我的那个活,并且将要整容的那位带回南方小旅馆里头,让一切重头开始。 而我来扮演曾经二叔扮演过的那个角色。 我要弄清楚一切,一切就必须重头开始,而我也必须独当一面。 我没有把自己见到二叔的事情告诉萧玉儿他们,只是悄悄的单独告诉了小安,联系过Z之后,我也把我的打算全部转述给了她听。我没指望小安会认同我的做法,而当时小安也确实一言不发,好像不太高兴,但是,却开始转身收拾东西,我有些茫然的问她怎么了,她只对我说“你加油作死吧,我跟着你。” 我无言以对,但心里却对小安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我们第二天就借口回了南方,根据Z的安排,我们先回到小旅馆等待,她再安排人把那个需要整容的姐妹给送过来。 而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刚回到南方,迎接我们的却又是一桩离奇的案件。 那个时候时值9月初,当时,网上开始流传出一组敏感视频,那组视频,在那一年造成了娱乐圈不小的动荡。 我不是个**八卦的人,本来无心去关注这些,那段时期的小安,也完全没有心情刷微博,更是对这些事情无从知晓。 但就在那组视频在网上广为流传的同时,有人忽然把它发到了我的QQ邮箱里头,而且那组视频中,竟出现了一个本该早已死去了的家伙…… 第一百一十章杀人视频 2012年9月份左右爆出来的港台敏感视频事件,到那个时候,主犯已经受审了。 这人把港台嫩模和娱乐圈子搅得天翻地覆。 也许大家还记得,之前在沿海别墅那个案件中。那位老板的女儿,正是被企图夺舍的老妖婆送到了这次视频案件主犯的手里,惨遭迷X,最后才自杀身亡的。 这件事,我本以为已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们刚回到南方,一组那名港台禽兽作案的视频就发到了我的邮箱里,视频足有30G大小,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来秦天展看见视频名称的时候,一脸猥琐的说这应该我朋友分享的福利,网上好多人都在争相下这个,这么大的完整版却还是第一次见,说什么都要下下来看看。 我当时本没这个心情。但拗不过他,还是下载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没兴趣看,秦天展却每天都那个手机跟那儿研究,有一天早上,他忽然很严肃的把我叫过去跟他一起看,当时我都有点儿懵了,这货这种事情跟我说的那么严肃是想干啥? 然而,当我看到视频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没那么简单。 那视频中大概有27-28个G都是些乌七八糟的XX视频,无非就是L先生忽然把湾湾的嫩模和演员们那啥的过程。 但是,有一个大小3G的视频,却什么都没有,一片黑暗,只能听见声音。 黑暗之中,不断有女人低低的**和**声发出来。 当时我皱了皱眉,说:“这不就是光线不好没拍到他们XXOO么?” 秦天展却抓着我,说:“不对,没那么简单。” 我耐着性子继续盯着屏幕。 这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那画面并不是全黑的,看那屏幕,有一种双眼忽然进入黑暗之中的感觉。一开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渐渐的,当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就会发现周遭的一切有轮廓浮现出来。 而且,伴随着那**和女人的叫声,不时的有暗光在屏幕里闪动,扫过整个屏幕的空间。 我好像看见,那是一处黑暗的密室,里头好像有桌椅,但是没有床,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那啥的地方。 渐渐的,当我的双眼越来越“适应”那种黑暗的时候。那暗光一扫,我忽然看见,视频里居然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女人既不是躺着也不是坐着,甚至不是站着。 那女人分明是被悬在天花板上,两脚离地,晃晃荡荡。 我吓得本能退了一步,当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发毛的感觉。 “看到了吧。”道。 “上吊……” “不止。”,“继续看。” 我继续盯着屏幕,没一会儿,暗光一打,我分明看见,那上吊的女人背后墙壁上,是一个大大的图腾印——生魂之术的图腾! 我呆住了,但是这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最恐怖的是,就在画面再次归于黑暗和平静之后,没多久,忽然,那低低的声响变得嘶哑而绵长起来,暗光之下,我看见那上吊的女人的轮廓有了变化,她居然开始挣扎了起来,按道理来说,被悬挂那么久应该早已经死了,偏偏这个时候却开始挣扎,不断扭动躯体,而且她的脸庞也越发明晰,那女人的脸,让我觉得特别熟悉,我急忙拿出手机来搜之前的照片,没一会儿,我把一张照片摆在了秦天展面前。 秦天展当即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南方别墅夺舍案件中上吊的那个女孩子,那个何老板被害死的女儿!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一组敏感视频里?”我正想着,视频忽然开始慢慢泛起白光来,视频里,上吊的女人继续挣扎,直到整个身体慢慢融进白光里头,说实话,我怕极了她会直接从电脑屏幕里爬出来,当然,这种戏剧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那个时候,我直接愕然在了原地,秦天展好像想跟我说什么的,但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小安的一声呼唤:“你们快来看,发生怪事了。” 我当时还沉浸在视频的种种怪事里,着实被她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跟秦天展过去。 小安的精神好了一些,又开始帮我们“监控”整个网络了,她给我们看了一条微博,那条微博顶多只能算是小道消息,但我宁愿相信是真的。 那是一个没有加V的小博主发的,内容却十分惊悚。 “杀人图腾再现,诛杀数位下载LZR视频者,疑是LZR相关人员报复。” 那条微博说,就在这短短的三四天时间里,又有超过五名全国各个地区的人离奇死亡,而且死亡现场都发现了图腾。 他们死亡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是自杀,有的是意外心脏病猝死,有的直接就查不出死因来,面命狰狞,望着天花板,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微博上配了图,不知道那些图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看着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而这些死者的共同特点只有一个,博主说,那就是,他们生前都下载过一组30G的敏感视频。 下头回复没几个,大家都在说博主神神叨叨的。 这件事影响范围看来不大,但小安还是给扒了出来。 秦天展看过之后,两手抱在脑后,当时就长长出了口气,说:“现在想躲在家里上个网看个毛片都不安全?下载个视频能直接把命都下没了。” “事情就出在刚才那一段视频上。”我说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着根本不像是那栋别墅。” “肯定不是。”,“如果真是阴灵作祟,那视频中的地方,应该是阴灵现在被困禁的地方才对。” “那个女孩子,明明几个月前就死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她的目的有是什么?杀人……”我低声说道。 “如果是厉鬼,就不要考虑动机了。”秦天展挥手说道,“厉鬼杀人不需要动机,她只是在不断吸收怨力而已。你还记得之前的怨尸杀人么?顾老板的老婆为什么会被利用,最后变得疯狂变态,无差别的屠杀和顾老板有关的女人?还造出那么多鬼婴来?你以为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个变态狂?” 秦天展顿了顿,说:”怨力是会扭曲一个人心智的,她不断的杀人,使用娠祭之术,肯定会不断的沾染怨力和阴气,自然心灵中的黑暗面会被不断放大。呵呵,厉鬼也是这样,有些厉鬼,甚至就是靠怨力来维持自身形体的。” 我心理咯噔一下。 这特么又是一次大海捞针了,我们怎么知道网上有多少那种30G的视频在流传,又有多少人看过多少人下载了,互联网时代,病毒的扩展有多快,这次这视频的扩散就有多快,这简直就是一场不能遏制的致命瘟疫! 当时,就在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忽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接了电话,来电话的是Z,Z居然告诉我,我们前脚走,他们后脚也从帝都出发,现在已经到我所在的小镇附近了,正在国道上,让我们做好准备迎接。 当时我心理有些乱,敷衍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但秦天展却对我说这件事情至关重要,给那个人整容,是我初窥傩术门径的大好机会,也是我调查清楚一切事情真相的机会,让我重视一些。 我只好稳住心神,根据秦天展的吩咐,去外头买回来几个灯笼,准备学着二叔,挂灯笼做事。 谁知道,没回来的灯笼,却怎么也点不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家乡,已成鬼镇 我焦急的试了很多次,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那灯笼好像进了这屋子就进了什么特殊的领域似的,屋子里根本没风。却怎么点都点不着,点其他东西倒是很容易就直接引燃了。 秦天展看到这情况好像也略有些紧张,说自己进门之后,已经把小旅馆里里外外都处理过一遍,其实我也看到了,他早就把旅馆的例外都清理并且撒上了符水。 按说,是不可能有东西忽然进来的。 我们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刚才的那个视频上头。 唯一的解释只有这个了,那东西是通过视频进来的。 就像所谓的死亡录影带一样。 那么,那个家伙,这时候应该就藏在这屋子里了。 这个旅馆是一切恐怖的开端和起源,回来之后,虽然一开始啥都没发生,但我却本能的觉得这地方特别阴森,所以。根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附近所谓“气”的变化。 也无从感知是不是有东西进来了。 秦天展当时好像也没啥办法,对我说“咱们先把人接回来吧,暂时不施术,等处理完了这件事再说。” 我点了点头。 这大概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原本我还考虑反正Z也知道旅馆的具体位置,我在这里坐等就好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却又接到了Z的一个电话,说让我去小镇外的国道路口一趟,他们的车被堵在那边了。 我听说下国道的路口堵上了,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过去一看。果然,国道路口上又发生了车祸,一辆大货车在这个位置侧翻,旁边还有摩托车的残骸,我估摸着是又死人了,没敢在原地逗留,直接打了电话给Z,Z见到我的时候还惊魂未定的样子。她和一个矮个子小女生站在路边,说是车已经让开回去了,就他们俩。 那矮个子小女生,看起来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在我觉得,完全没有整容的必要。但很快我发现了,她的左耳朵到脸颊处有一块胎记,胎记虽然被头发遮着不太明显。但是,在她这白净的脸上,确实是不小的瑕疵。 大概这个就是我今天的“病人”了。 我本来无心去问这国道口的交通事故是怎么回事的,但是Z却直接对我说起了这件事,她告诉我说,国道口的这起交通事故,居然也跟灵异扯上了关系。Z跟我说她站在路边,听那些人议论说,那个货车司机远远开到有一群死人在大街上走。所以才吓得刹车油门踩乱了,撞到一边护栏上去,导致了侧翻,侧翻之后,后面没刹住车的摩托才撞了上来。 也不知道司机和摩托车主死了没有。 但当时我是不太相信的,虽然最近遇到的恐怖灵异事件已经够多了,但国道这块就是个老虎口,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交通事故,再说,你一个大货车司机,坐那么高开车,怎么就确定横穿道路的是一群死人呢? 我让Z和她带来的小女生别胡思乱想,先把他们安顿在了旅馆里头。 我故意把他们安排在离楼道口近的地方,方便我们照顾。 之后,我把事情跟了一遍。 秦天展的表情却不大对劲,一旁静默听我说话的小安也是,我说完之后,小安低低的来了一句“说不定还真有死人在街上呢……” 我当时有些愕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秦天展却对我说:“你最近一直心里记挂着你二叔的事情,都没管周围的变化吧?” 我愣了一下,说道:“什么变化?” “你看看现在这旅游区还有游客吗?”秦天展问道。 我挠了挠头,说道:“有淡季有旺季,现在是淡季,没有游客很正常吧?” “你开什么玩笑,这小镇外头不到五里路就有几所学校,现在是九月份,开学季,来来往往的学生,你觉得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到这边来溜达溜达么?” 小安也说:“谁说九月份这个时候是淡季,刘洋你过晕头了吧?以前这个时节这里人不算多,但也有不少了,我们不就是一般从这个时候开始做工艺品的吗?” 我算是彻底疑惑了,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这时候小安开了口,说:“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这块地方现在没多少人来了,因为传闻这块地方给闹鬼,而且闹的非常凶,不是一天两天的闹,而是隔三差五就会出一些问题。我们这里,都快变成第二个封门村了……来的最多的就是一帮探险的。” “周围的商家都搬了?”我愣愣的说道。 “你傻了吧,什么都注意不到。”,“从第一天来我就发现了,这附近的商家都已经搬的差不多了,我们开车进来,镇子外的市场、还有北边的那几个风景区,都还有有人,我们这块地方,方圆几里路,比被狗舔过还干净,尤其是国道路口,荒地再往南边……”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不禁跨步来到门口,探身往门外看了看。 时至九月了,外头的街道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店铺也全都关着门,我不由得走出去,溜达了一圈,发现很多店铺门上已经落了一层厚灰,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有几家原本是居民居住和店铺二合一的房子,门口直接摆上了香炉子,里头还插着几节烧完了的香。 在街上走着走着,时不时脚下还飘过几张黄纸了,仔细一看,居然特么是纸钱。 这地方,简直就已经变成一个鬼镇了,这要到了晚上还不得把人都吓死? 回到旅馆里,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说道:“我们也没走多久,怎么就……” “说不清楚……”小安说,“微博上、天涯地方论坛上传闻特别多,但是我们这种小地方,不是特别有这方面兴趣**好的,还真不会注意了。” 秦天展耸了耸肩,说:“所以,我们点不着灯笼也不奇怪了,这四周阴气有多重……你想想……” 我心说,不至于啊,就算之前我这里发生过几件灵异事件,就算过,按风水上来判断,这里曾经应该是个大墓地,也不至于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变成这幅样子。 “微博上传闻怎么讲?”我又问小安。 “不找边际呢。”小安说道,“说这里在这几个月里死了不少人,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数字,有说七八个的,有说十几个的,甚至有人说这里的人都死光了,而且那些什么‘冒险’**好者也是谁来谁死。明显是胡说八道咯。事实上这里的人应该是大多数都搬走了。” “搬走也总有个理由吧……”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这时候,秦天展却嘿嘿一笑,说道:“别着急,我们才刚回来,可还没有好好经历这里的晚上呢,说不定等入了夜之后,咱们就有答案了呢?” 听了他这么一句话,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我想了想,又跑去楼上Z和她的小女伴住的房间窗台上加了几道符纸,同时放下了窗帘,让她们无论如何不要出门,也不要往窗外开,房间里最好保持亮着灯,一旦有什么情况就喊我们。 我唬那白净的小女生说这又是整容过程中的一道程序,但是我显然唬不了Z,她满脸狐疑的看着我,我只好低声在她耳边来了一句“这对你们俩都好,不想出事的话就好好的照办。” Z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都得保证我们的安全,否则,惹麻烦的可是你自己。” 第一百一十二章百鬼夜行 九月份算是秋天了,夜幕降临的很快,也可能是一路奔波太辛苦了,我当时迷迷糊糊坐在沙发一侧。而小安坐在另一侧,秦天展倒是有精神,一直在柜台旁边的电脑上上网。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是被秦天展给叫醒的。 当时我迷迷糊糊听见了他的声音:“刘洋,赶紧起来,别发春梦了,你瞧你在干啥?” 我当时还想骂一句,睁开眼睛才发现不对劲,我特么居然把迷迷糊糊睡着的同时把小安抱在了怀里,手还在她背后摩挲着,小安居然也睡着了,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根本不知道。 我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可还是下的赶紧弹了起来,心一阵阵的砰砰直跳。 “出息!”秦天展站在沙发边,虽然厅里没开灯。但我看得见他的轮廓,他伸手指了一下我两腿中间,说,“你就这点儿出息吧。” 我这才发现,我特么抱着小安,居然还莫名其妙的起了反应。 我赶紧侧了侧身子,心里无比的窘迫。 尼玛,我明明只把这货当成男人的,我怎么对男人起了反应。照这么说,我是不是对秦天展也能…… 我还正胡思乱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却震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接通。,谢谢! 那边是Z的声音,Z低声说:“我们窗户外边有两点红光,从段黑开始就忽闪忽闪的,一直没停过,我不敢去看,你能帮我看看是什么不?” 要换了以前,我会觉得她神经过敏。 但这个时候,我知道,四周根本没有霓虹灯。也不可能会有红光闪烁,除非是真的有什么“异物”在外头,我跟秦天展一说这事儿。他想了想,说:“你上去吧,带上匕首和符纸。”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小安好像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我也没管那么多,自己上了二楼,我有直接去Z他们的房间,而是打开了隔壁另一间房间的门。 果然,两道忽明忽暗的光亮自窗户上透**来,即便是拉上了窗帘,那亮点光亮也还是打在窗帘上。照射在屋子里,显得十分诡异。 我拿出符纸、掏出匕首,生怕一旦拉开窗帘就会看见一对血红的眼睛。 我缓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 我当然没有看见一对血红的眼睛,但我看见的是,离我们这边不到十米开外的对面楼房间窗户这时候正开着,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竟莫名其妙的挂着两盏红灯笼,血红的灯笼。 我们这边灯笼怎么点都点不亮,那边明明本来没有人住,这个时候却突然出来两盏灯笼,这尼玛是人是鬼? 我真纳闷着,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这回来电话的是秦天展,也没多说什么,劈头就问上头情况怎么样。我说道:“没什么,就两盏红灯笼。” 道:“正门这边也有红灯笼。” 我愣了一下,说:“这是啥意思?” :“我不确定。别去管了,让Z他们也克服一下,暂时别去管,你先下楼来。” 我“嗯”了一声,赶紧返回了楼下大厅,这个时候小安也已经醒来了,屋子里却依然没有点灯,我看见,几道红光,在正门处也闪闪烁烁的,好像飘忽的鬼魂似的,我低声问道:“就那个,也是灯笼?” “也是。”秦天展点了点头。 “哪儿来这么多红灯笼……”我不由得低声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尖锐的摩擦声,那感觉就像是铁链被拖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很是刺耳,那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我一阵愕然,看了看秦天展,秦天展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好像是“过去看看”,我也没再多想,赶紧来到玻璃门前,掀开一点儿门帘,向外头看去。 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身穿破旧红色衣服,满头乱发披散的人,一步步的向前挪动着身子,他的脚下带着沉重的铁疗,那尖锐的摩擦声正是来自于这里。 这个时候,这地方怎么会忽然出来一个囚犯? 我不由得感到大惑不解,而这个时候秦天展的声音却幽幽在我耳边响起:“你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地方是干嘛的吧?” 我“嗯?”了一声,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像是想明白了,说:“你是说这个东西是……”我还没说完,直接那个“囚犯”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正是他的这一望,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那的确是一张人脸,但却绝对不是一张活人的脸,那囚犯的脸惨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半边脑瓜子像是已经被震碎了,失去了一只眼球,脸颊上的皮肉也开裂着,森白的牙齿透过空洞露在外头。 “这是……死刑犯的鬼魂?!”我不由得低声说道。 “是的,死了有些年头了。”,“不是鬼魂就是僵尸……旧时候枪毙罪犯,怕罪犯不死,往往把弹头磨平了开枪,一枪就能去掉罪犯的半边脑袋,甚至掀掉整个天灵盖……我看,这个家伙应该就是上个世纪的死刑犯……” 我们正说着,我忽然感觉有人握紧了我的手,我不由扭头一看,我看见小安一脸惊恐的望着外头的一切,一只手握着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 我知道她害怕,又不敢叫出来。 这一刻我不由得有些心疼,竟然本能的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了怀里。 小安也没有反抗,依然看着外头。 那死刑犯刚过去,接着,又出现了两个穿寿衣的人,依然是脸色煞白,一男一女,走路的方式与游魂无二,像是根本没有骨头似的。 接下来,零零星星的,外头居然过去了十几个“人”,这些莫名其妙出来的“客人”,似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的。 “你发现没有。”这时候,秦天展忽然开口,说,“这些家伙好像都说好了似的,都走的一个方向啊。” 我漠然点了点头,说:“是啊,他们去哪里?” 我扭头看了看,街道的那一侧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尽头。 “等等,那不是……”我忽然想起了那边是哪儿,心头不由得猛然一惊。“那边是九宫岭!” “这四面八方都是九宫岭的地界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那边,就是那边,那天二叔把布包给我之后,也是朝那边去的!”我当时就想要开门追出去了,却被秦天展拉住,说道,“别冲动,你考虑考虑小安吧。” 我呆了一阵,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这会儿,小安也缓过劲来,忽然好想注意到了我们俩动作很是暧昧,一把把我推到了一边。 我有些懊恼,本想要解释,她却抬起手,直接说:“你什么都别说,刚才你什么都没做,别废话,你废话越多我越闹心!” 我刚要出口的话,半句全咽了下去,那感觉着实难受,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秦天展倒好,在一边诡笑起来,那样子真是深得他师父,我二叔的真传,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这时候,我的关注点回到了外头街道上,我发现,外面此刻正上演一出“百鬼夜行”的图景,我从来没想过我住的地方居然这么多鬼魂,而这个时候,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朝一个方向走去,真不知道我是该感到恐惧还是该觉得叹为观止。 我还正纳闷着呢。 突然,我身后的楼道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Z房间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九宫岭,阴兵借道 听到惨叫声,我迅速转身往楼上跑去,这个时候,Z和她女伴的房间门大开着。两人都坐在了走廊的地上,我确认他们俩没啥大事之后,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好奇拉开了窗帘了。 但我问她们这个时候,她们却还要嘴硬。 我去房间里溜达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再次厉声问她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才说了实话,Z告诉我说,刚才窗外的红光忽然没有了,这俩作死的货好奇拉开窗帘往外看后,看见有几个打扮浑身黑衣服的,打着黑伞,提着灯笼从对面楼道走了下去,同时。楼下街上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几个没有头、缺胳膊少腿的东西,居然跟着那几个打黑伞的人一步步往西边走了去。 看见那几个或无头、或断手断脚的家伙后,Z他们一时没忍住,尖叫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一听就感觉这下坏了。 这么大声的尖叫,肯定惊动了刚才路过的那些“东西”。 我立刻带Z和她的女伴下了楼,把事情对秦天展一说,秦天展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们二人一眼,说了句:“没事,要不你们到地下室里去避一避吧。” Z好像是知道一点儿这里的地下室有什么诡异之处的。当即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知道地下室不是什么干净地方,皱眉想要质疑秦天展,秦天展却把我拉到一边,说:“现在地下室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很疑惑的看着他。 他说道:“你傻么?你不想想当初我师父为啥让你把几个面具都镇压在地下室里,虽然最后没镇压住,但至少可以确定,地下室是目前这个屋子里最难被阴气入侵的地方。”他干咳一声又说,“回来的时候我下去清理过了,里头没什么脏东西,而且,我可能已经知道外面这拨子‘脏东西’是干嘛的了。” 我有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转身带Z和她的女伴下去,当时我看得出来,Z是千万个不愿意的。但是没辙,只能听我的。 我把他们带到地下室后,故意搬了凳子和小桌子下去,让他们实在困了就趴桌上睡觉。 地下室一股子淡淡的霉味,还有符水的气息,总之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当也只能委屈他们了。 安顿好那两人,我回到厅里,这个时候。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可见是“人”越来越多了。 小安一直缩在沙发的一角,我知道她害怕。 她应该是从小就对阴气特别敏感的,所以这种时候,应该比我更能感知危险,我走上去想安慰安慰她,谁知道还没在她身边坐下,她却一伸手,指着我说:“你离我三米远!告诉你别想第二次占老娘的便宜。” 我有一种满头黑线的感觉,赶紧做了个揖,说:“大爷您厉害,我撤就是……”接着立刻转到秦天展所在的柜台边。 秦天展当时神情也挺紧张,问我血魄鸡心玉还在不在身上。 他不说还好,一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我口袋里这个时候正传来阵阵温热。 我立刻从口袋里把血魄鸡心玉拿出来,这个时候,那股子暗光正在不断涌动,我好像还能听见很细微的声响,那种声响有点像夏天夜晚的虫鸣,也有点像老式白炽灯发出的电流声。 “吸魂?”我抬眼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是随身携带小别墅啊,那些鬼魂今晚上都要住里头去了。” “外头那些到底是什么。”我问他。 秦天展说:“我也是猜的,不确定,看吧……” 我点了点头,说:“刚才那俩货杀猪似的,外面的人估计已经听见了。” “不会。”秦天展说道,“如果我猜对了的话,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我猜错了的话,他们早就进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一脸细细思考的意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说:“按圈子里的传闻来讲,这个时候,那些人应该是五感尽失,闭目塞听的,跟傀儡没什么区别。”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跟过去看看……”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我伸手就拦住了他,说:“得了吧,我过去看就行了。” “你去?” 我点了点头,说:“就我去,你留下来保护小安,你比我强,留在这里,真出了什么事,三个人都得交给你保护,我无所谓,打不过我还可以跑。” 秦天展当时叹了口气,来了一句“你也是该历练历练了”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随即快步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小安却从后头拉住了我,我吓了一跳,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小安说:“你去哪儿?刚才你们在嘀咕什么?”她撅着嘴,好像不太高兴。 我说:“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秦天展本事大,让他保护你们三个。” “外面不是比屋子里更危险吗?” 我说道:“本事大的留下来,没什么本事的出去,你说哪里比较危险?”我笑着挠了挠头,说,“你也知道我这人怕死,我才不会自己作死呢。” 小安一脚揣在我屁股上,厉声说:“你本来就没办事,学二叔干嘛?” 我干咳两声,说:“咳咳,看样子你是在担心我咯?” 小安却退了一步,两手抱在胸前,说:“滚你的,你死了干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我说道:“那不就得了,到时候清明给我多烧点纸钱。”说完,还是往外走去。 我回头望了小安一眼,她当时的表情很复杂,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快要哭了似的。 当晃了晃脑袋再看,却发现这货在对我冷笑,还说了句:“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胎给我家看门!” 这货意思是我下辈子投胎做狗咯? 我嘴角一瞥,说:“行!咱们一起看门,再下一窝小狗崽子。” “滚!” 在小安的最后一声厉喝中,我冲到了漆黑的街道上。 那些诡异的身影好像都已经消失了,但仔细一看,我发现,街道上一路都是纸钱和烧化的纸灰,而且挂在街道两旁的红灯笼都已经灭了。 我皱了皱眉,心里暗忖着。 这些家伙,应该是顺着挂灯笼的方向走的,而且走过的地方,灯笼就会渐渐熄灭。 而且我猜,如果这真是一种仪式的话,那么那些鬼魂一面往前走,前头领路的,应该会一面撒纸钱,或是一面烧化符纸。我忽然觉得这种仪式我好像听二叔说起过,不过是在小时候跟我说故事的时候说起的。 我揣着这份朦朦胧胧的记忆,跟着地上的纸灰和墙上挂着的已经熄灭的灯笼,一步步向前走去。 我没猜错,这条路的确是通往九宫岭的,我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支队伍,我故意绕进小巷子里,又冲上了一栋楼的楼顶往下看。 我发现,每一条街道上,居然都有一支“阴魂队伍”在往九宫岭的方向行进。 每支队伍的前头,都有几个撑着黑伞,穿着黑衣的人,那些人的行动速度也非常慢,和幽魂没什么区别。 那壮观的场面,让我不禁有些发颤。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就在进入九宫岭地界的那条街道尽头,我看见,又有三个黑衣男人并排站着,手里挑着招魂幡,上下晃动着,就像是指路的机械似的。 这些家伙是在干什么? 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阴魂,他们又要把阴魂引到哪里去? 我转身向楼下冲去,可刚到借口,忽然,我感觉一阵压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引尸大阵 那由远及近的压迫感特别强烈,我本能的知道,我的两侧有人杀了上来。 我赶紧往楼道里退了一步,这时候。我面前陡然出现了两个举着黑伞的人。 “阴差行事,生人挡道者死!”其中一人幽幽说了一句,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铃铛来,在我面前拼命摇晃。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摇了半天,我也没觉察出什么异状来。 “怎么回事?!”那人忽然停下来,茫然的来了一句。 我“噗”了一声,差点笑得弯下腰去,说道:“你丫的耍帅玩儿砸了吧?啊?” “住嘴!”他身旁那个人却不含糊,突然收下了头顶的黑伞,伞把一抖,竟从伞骨里头弹出一柄短小的利刃来,那人接过利刃,反手就朝我身上划过来。 我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气息扑面而至。 我知道。那应该是阴气。 这两人不是一般人,至少是圈子里的人。 我撑着狭窄楼道的斑驳围墙不断往上退,那人的伞在狭窄的楼道里略显笨重,而且两个人挤上来,明显影响了行动,一时间根本打不到我。 我趁着这个机会,一踏步,翻腕甩出一道雷公符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瞎猫撞了死耗子。一道符居然直接“啪”的贴在了刚才那铃铛那货的头上,那人身子一僵,接着就跟个木桩子似的“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趁着而另外一个家伙呆愣的片刻,我转了个身,从他身旁跑了过去,一步跨到街上,又往楼道里甩了两道符,一道是镇气符,一道是司阴符,我也不知道这两道符能起到什么效果,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做可能有用。 紧接着,我也懒得看他有没有追上来,一溜烟直接穿过街道冲进了九宫岭的地界。 这个时候。九宫岭的那一片未开发地区里,黑夜之中,像有几条长龙在缓缓蛇行。长龙的头部,那几盏红灯笼就像是眼睛一样,蔚为壮观。 这些家伙都是朝九宫岭中间的山洼子里?聚的。 我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一片荒地,我甚至曾经无数次怀疑过二叔和面具人是不是就是在那儿决斗的。 如秦天展所料,领头的那几个带路者,这个时候应该都是闭目塞听的,但秦天展并没有算到他们还派了人在镇子里游荡监视。 我看那几支队伍行动的很慢,于是箭步来到一处低洼地里。靠着一颗大树树干开始跟秦天展打电话。秦天展听过我的叙述之后,说道:“跟我猜的一样。” 我问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 “尸字脉的鬼脸子。” 我愣了一下,说道:“尸字脉?你师叔不是说你们跟尸字脉关系不错么?” 道:“你还不了解,尸字脉分南北两派,会用这种引尸招魂大阵的一般是北派的,北派的跟我们是死对头。” “操……”我低低骂了一句,“我现在特么被尸体和那帮鬼脸子围住了,我如果挂这儿了,记得……” “行了行了,”,“北方尸字脉那帮傻逼都快绝户了,没几个牛逼的,放心,你要死了我清明保证给你烧几个亿。” “你撸几个亿吧你。”我满头黑线,直接挂了电话,翻身继续往山上跑去。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我趴在一处低洼一些的地方往下看,这个时候,我看见山谷的那处空地之上火光点点,火光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子中间好像有人影攒动。 这么大阵仗,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时候,第一批尸体队伍已经到了那火光的中心处。 我想再看清楚一些,跨步从坡顶往下,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居然滚了下去。 我将错就错,直接趴在一堆乱草和枝桠之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情况,我看见,那进入圈中的尸体,全部集中了起来。 而那个阵的中间,一个手持招魂幡的身影,忽然将手一挥,似乎又燃起一道符纸来,符纸落地的片刻,那阵中见的火焰一下子便窜起来一人多高,那人缓步离开那团火焰,尸体们则缓步靠近那团火焰,这个时候,撑着黑伞的带路者们已经不再上前,而是分立在侧,那些尸体,自觉的像是开篝火晚会似的在火焰旁围成了一个圈。 这时候,在火光之中,我看清楚了那个施术者的样貌。 那人穿着一间很长的浅色道袍,这玩意儿我也就在电视上见过,现实里还真没见过谁穿着道袍在街上晃荡过,就算有,估计也会被当成疯子或者是cosplay的。 更让我惊讶的是,那是一个女人,即便是宽大的道袍也掩饰不住窈窕的曲线。 那女人的头发是雪白的。 对,你没看错,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感觉,在火光下被映上一层金黄。 我离她也就几米远,只不过我躲在灌木后头,侧面来看,那女的很年轻,?梁很挺,眼睛也大,五官分明,绝对是个美人。 尼玛,这人也不老,怎么就一头白发了? 我正纳闷着,那人会然又把手里的招魂幡一挥,好像还说了几句什么,反正是我听不懂的话,顿时,那阵中的火焰居然跟淋了汽油似的分散而开,不一会儿就引燃了首先围上来的那一批尸体。 同一时间,那些刚才引路的打黑伞的家伙们开始吟唱起奇怪歌谣来。 邪教活动吗?! 我越来越害怕了,那歌谣实在奇怪,让我以为我回到了远古时代。 而且那些家伙的声音特别清亮旷远,伴随着那声音,几个带着木质面具的人开始围着燃烧的尸体跳舞,那女人则不断的挥动招魂幡,像是在指挥火焰的方向,她指到哪里,火焰就烧到哪里。 越来越多的尸体聚集过来,一个个都被烧光烧尽。 我也被这山里头的大火弄得浑身燥热,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更不知道他们在干啥,干脆猫着身子准备离开,谁知道,刚一转身,我就看见,我身后不知啥时候多了四个拿着黑伞的家伙。 尼玛,老子被包围了,而且我自己还浑然不觉。 那几个人是没有腿么?为毛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窥伺阴差办事,诛!”一名黑衣人收伞,三把一甩,和我在楼道里看到的一样,伞骨之中弹出一把短刀来,他轻轻一跳接着短刀,顺势往我身上划了过来,我赶紧躲避,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再次跌倒在地。那人好像是个练家子,马上变了身形,一刀从上而下往我身上扎过来,我赶紧扼住了他的手腕,那刀子离我近在咫尺,我只感觉到扑面的寒意,弄得我浑身发抖。 其他几个人在这时也抽出了刀子,大概准备把我乱刀分尸埋了。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音:“把人带过来。”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架了出去,推到了刚才那个拿招魂幡指挥火焰的女人面前。 我这个时候才看清那个女人,大概一米七的样子,不穿高跟鞋都挺高的,长发飘飘,真的是全白的,只露出一半脸颊,另一半,带着一个奇怪的木质面具,面具是黑色的,很狰狞,像是一个愤怒的骷髅鬼,她的左边手臂上也有类似于纹身的东西,但是却不是叛逆少女的那种逗比纹身,一看就是一种宗教符号,那种图腾似的玩意儿让我想起了傩教的凶术图腾。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开口问道:“你是镇上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是刘洋?杀! 我知道这会儿骗人对我没啥好处,只能点了点头。 “镇上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那女人说道。 我抬眼看了看周围,说:“我刚回来的,原来在镇上开了个小旅馆。”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忽然满脸狐疑地说道:“你是圈子里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也刚入行不久。” “哪门哪派的?”她忽然伸手,一把抢过我刚刚掣在手里的一张司阴符,冷笑一声,说,“呵呵,引魂一脉的司阴符?你还是上三脉的真人?” “什么JB真人……”我眼皮子一翻。 “说话注意点!”旁边的一个黑衣拿伞的家伙忽然伸手一指我。 我继续翻白眼。 我这人就这样,虽然挫,虽然怂,但是跟人面对面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儿又臭又硬的意思。 这时候,又有一批尸体走了下来。那女人没理我,继续指挥火焰烧尸。 过了一会儿,才又把目光落回到我身上,说道:“我们做的这些,你都看见了。” ,谢谢! 我点了点头。 “按说是不能放你走的,可是我们也不能滥杀无辜,何况,你还是圈子内的人。”那女人冷冷说,“你说该怎么办吧。是把你变成聋子好还是哑巴好。” 我直接呸了她一声,说:“尼玛,你以为演电视剧呢,你把我变成聋子哑巴我照样报警,何况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不但是侮辱尸体,还特么属于邪教活动吧?你们一个个等着吃枪子儿吧你们。” 我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个打黑伞的就怒了,直接冲上来准备给我一巴掌。 不过说实话,这些大伞的傻逼也没多牛逼,我直接伸手一拍,就把他的手给打开了,还捎带手给他手臂上贴了张司阴符。 那人立刻哇哇大叫着退开。过了半天才把符纸揭下来。 或许是因为尸字脉的人周身都是阴气环绕的缘故,那人揭下符纸来的时候,挽起袖子来。手臂上居然已经被烧出来一个黑印子。 “哼……”我面前,那白发女人冷哼一声,忽然把手一招,我顿时看到一股黑气从她手上冒了起来,那黑气我之前见过。 二叔在救Z,处理婴灵的时候、婴灵忽然在旅馆镜子里出现的时候,还有好几次,都有这种黑气聚集,像触手一样。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自如操控之中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手一挥,我看见那股黑气跟飞箭似的朝我涌过来,我估摸着自己要完蛋了,谁知道,这时候口袋一热,那黑气居然直接在我面前散开了。 我愣了一下,本能的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血魄鸡心玉,这个时候又开始泛出暗光来。 它吸魂了。 我大概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黑色的气必然是被实体化了的阴魂无疑,鬼脸子们成天跟尸体和阴魂打交道,肯定也能操纵那些东西,可恰恰血魄鸡心玉有吸魂的功能。 这时候,那女人也惊呼了一句:“血魄鸡心玉!” 我退了一步,紧握着那块玉,谨防她上来抢。 但我忘了一件事,就是我握着那玉石越紧,那里头的阴魂也越有可能往我身体上灌。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一股滚烫的气流,由手掌心直直的冒了上去,直接好像把整个手臂都给包裹住了似的,再看我的手臂,已经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冒起红斑来,密密麻麻的,一下子就连成了片,我心里暗骂了句“操”,生怕这会儿忽然晕倒还是怎么的,那可就是任人宰割了。 但事实是我依然站着,手臂虽然滚烫,当却还能活动自如,整个身体也并没有多少不适。 “你是刘洋!”这时候,那鬼脸子的女人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怎么着?”我知道跑不掉的,昂着头说,当时还抱有一种幻想,会不会这货认识二叔或者萧玉儿他们,对我网开一面。 谁知道,当我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那女人居然咬牙切?的说:“傩教的孽种,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留着你了,杀!” 她这一个“杀”字出来,算是要了亲命了,四面八方至少有十来个拿着黑伞的家伙,同时抬手,我顿时觉得到处都是那种压抑而冰冷的气流向我逼过来,环视周围,他们每人手上都抓着黑气,有的人黑气是直接待在手里握住的短刀上的。 不过短短几秒钟,那帮人全部冲了过来,跟小流氓打群架似的,拿刀的、拿伞当棍子的,直接挥拳的,尼玛就差上猎枪和五连发了,我心说秦天展你可算是害死爹了,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随即,本能的开始向一边有空缺的地方逃命。 身后,我感觉一阵阵的阴风朝我刮来。 不过他们太自信了,之前没有直接把我完全制服,导致了现在我有逃跑的机会,那一阵阵的阴风对我伤害也不大。 而且,我听见那女人在我身后喊:“不要用招魂术跟他斗,那样只会增强他的力量!直接给我砍死他!” 这女的真你妈狠! 这小时候绝对是个小太妹啊!说不定还尼玛是一非主流呢?! 很快,我就再次被那些人包围了,这回他们是完全不动用那所谓的术法了,直接跳上来上刀子,首先上来的是一个拿着短匕首的家伙,匕首黑乎乎的,我估摸着和我的一样,用黑狗血泡过了,上来就想要捅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身子晃了一些,把他推到一边。 那人比较瘦弱,我算是躲过了一截。 这时候,又有一个那黑伞的家伙冲了上来,他是直接那伞把子往我头顶上来的,我随手奋力一挡,用的是抓着血魄鸡心玉的那只手,手上还带着大片红斑,谁知道这一挡,“嘭”的一声,居然直接把他的黑伞给折断了。 那人“啊”地叫了一声,猛退了几步。 旁边,又有一个人冲上来,直接一拳朝我身上打过来,我也是随便一挥手,握着血魄鸡心玉的手臂直接跟他的手臂相撞,两下这么一撞,那人居然直接捂着手跑了开来,哇哇大叫着说手脱臼了。 我当时都呆了,我这是抽什么疯了?麒麟臂?我是步惊云附体了还是单身太久了导致左手炼成了绝世神功?! 但一切容不得我多想。 我知道四面的鬼脸子们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那个女的才真正牛逼,我不先找机会打跑这些杂碎,等那女人冲上来了我就会死的十分难看,于是,我干脆掣出几张符纸来,趁着手臂上还有些力气,奋力的把符箓往那些人身上招呼过去。 快准狠! 我发现我甩符箓这会儿比之前更顺手了,只是每次我动手,从手臂到肩膀就一阵炽热,而且,我逐渐发现自己有点儿头疼,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胀痛。 没一会儿,旁边那些乌合之众居然被我打的不敢上前了。 我还是第一次体验以一敌十的感觉,我当时居然有那么一丝热血沸腾。 但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滚开!” 她这一句话出口,所有拿黑伞的家伙都迅速让开,那个女人则箭步冲到我面前,冷冷盯着我,说道:“怪不得,连张鹏那样道行的人都会死在你手上,看来你真是个魔头,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我心里头简直有几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到底谁才是害?! 我刘洋就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过街老?了? 我还没想清楚咋回事,那白发女人手里的招魂幡一挑,一下子,居然有三具浑身还着火的尸体从后头冲过来,把我围在了中间。 第一百一十六章梅山下三脉的通缉令 那三玩意儿朝我扑过来,动作跟野兽一样,气势汹汹的比怨尸还要可怕,我左躲右闪。相信当时的样子是非常难看的,但至少能保命,而且,我们越是缠斗的久,那些尸体的行动好像就越来越慢,最后直接整个坍塌了下去,变成了一截木炭。 我还没来得及惊喜,忽然觉得脚底下一阵凉风升腾起来,当时我就反应过来,那个“白发魔女”肯定出手了,扭头之间,果然那个家伙招魂幡一甩,直接自己冲了上来。 按说招魂幡也就是一根竹竿上头挑着白纸片子,但是到了有道行的人手中。却变成杀人的利器,我不知道常人看来是怎样的,总之那女人冲上来的时候,我只看见招魂幡的下头黑气窜动,比火焰更震撼心魄。 那股隐瞒而来的寒意有点像面具人的御气之术,但更多是阴寒逼人而不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 我当时感觉整个身子都要冻僵了。 只看见白色的纸片冲着我的头顶劈了下来。 我本能的往空中伸手一拍,招魂幡上的白纸片从我手掌间划了过去。 一阵剧痛从我手掌上蔓延开来,我知道我手掌肯定给割破了。 但是,那个招魂幡也噼啪一声直接折断了。一截落在地上。 白发女人退了一步,又抽出一把匕首来。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全是血,手掌中间被割出一道又细又深的口子,那口子里头居然也在冒黑气。 而这个时候,白发女人又杀了上来,动作虽然没什么套路,但是阴风阵阵,让我从头凉到脚,我知道这么纠缠下去会出问题,干脆以攻为守,一拳朝那白发女人身上打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左手是不是撸多了。一来就往不该打的地方窜,居然一拳打在了那女人的胸上。 那女人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自己的前胸。大骂一句:“无耻!” 我抖了抖手,说:“我操,我就最讨厌跟女人打架,打赢了是禽兽,打输了是怂包,打不中是没本事,打中了又是性骚扰,你叫我怎么办。” “畜生!”那女人被激怒了,再次冲了上来。我怎么可能跟她单挑,直接转身朝山坡子上跑去,想着翻过山坡,到了镇子里,她应该就不敢乱来了。 我几步爬到了山坡顶上,直接翻身滚了下去,等我滚到山底的时候,回过头,看见那白头发女人还在半山腰往下快跑,我想都没想,直接往小旅馆跑去。我就不相信,我在这小镇这么多年,还没她对这里的环境熟悉。 我几乎是撞进小旅馆里头的,秦天展这货跟我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我还没回去就给我打开了一条门缝,我直接跌在了旅馆厅中间,大喊:“关门,关门!” 秦天展迅速锁了门,转身来说:“哟哟……你真撞鬼了,搞成这样?” 小安走上来,扶着我,一眼就看见了我泊泊流血的手掌,说:“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拿纱布酒精!” “你这手……”小安刚回房间里拿东西,秦天展就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这个时候我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而且我发现,那些血冒出来的样子有些奇怪,血并不滴下来,而是在伤口不停的冒,就像是开水沸腾似的,而我的手掌也疼得不得了,刚才顾着逃命没太在意,现在那种感觉却变得特别强烈。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秦天展,估摸着,我当时的表情有些惊恐。 秦天展低声说:“你被招魂幡打了?” 我一惊,说:“是,你怎么知道?” 秦天展咬了咬牙,说:“搞不懂,鬼脸子们难道要你的命?不至于吧,他们虽然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也并不是什么犯罪邪教组织啊,不至于忽然要杀人的……” “你说什么呢?”我越听越疑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玻璃门上的门锁“嘭”一下就飞了出去,我都忘记了这是旅馆的门锁第几次被撞坏了。 接着,那个白发女人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匕首。 看见我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二话不说就一刀扎了过来。 秦天展率先起身,一道符箓直接从从斜下方甩了出去。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我只看见,那白发女人举着刀子,刀尖上却挑着一张符纸,那女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神情有些恍惚,这时候我才看清,秦天展出的是一道雷公符,看来对那女人还挺有效果。估计女人当时专注着攻击我,也没在意秦天展的动作。 “引魂一脉……”女人抬眼看着秦天展,冷冷说道,“也难怪,我听说了,刘洋的身边,有个引魂一脉的年轻人护卫左右。” “你们这些鬼脸子说话都那么不接地气么?”秦天展说,“还带个面具,真当自己是地府的公务员是怎么着?” “哼,”那女人手腕一翻,匕首上的符箓飘落下来,“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本事,挡在我面前,我一起杀!” “他怎么你了?”我从侧面看见秦天展眉眼一挑,说,“他是杀你全家了还是强X你了?” “你住口!”那女的算是遇着流氓了,我看她那半边脸的表情,简直纠结到了一定地步,如果不是灯光暗,我估计能看见她脸被气绿了的样子。 “你都要杀我兄弟了,我骂你两句怎么着了?”秦天展挡在我和她面前,小安这时候也从房间里返了回来,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纱布和酒精什么的,这个时候,她居然把手里剪刀的刀尖对准了白发女人,我看着她就是想要动手了。 我也不知道是该担忧还是该感动。 我索性跨步来到小安身前,挡住她,说道:“你剪刀小心着点,别戳了我的背了。” 小安却冷冷来了一句:“一会儿真打起来,我可不管是谁的,戳死了你正好,免得天天被人气个半死。” 我心说尼玛到底谁气她了,我对她还不够客气么?当然,这话我没直说出来,倒是那个白发女人再次开口,说道:“梅山下三脉已经形成联盟,傩教势力在社会上抬头,对圈子里圈子外都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形成具有一定规模的全国性邪教组织,我们现在必须采取行动遏制他们的发展。” “这我知道,我们本来不是应该在同一战线上么?”秦天展耸了耸肩,说。 “呵呵,上三脉勾心斗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无法形成同盟,更无法和梅山教正统达成一致意见,和你们合作,只会让情况更复杂。”那女人冷笑着说,“而且,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下三脉么?我们怎么敢高攀你们呢?” “好,就算是这样,你动刘洋干什么?你还是没说清楚他是杀了你全家还是强X了你。”秦天展一脸玩世不恭。 “你……”我远远看着那白发女人已经咬牙切?的了,但一直没什么动作,像是在强忍愤怒故作平静,说,“这是梅山下三脉联盟理事会的决定,刘洋、刘宏、洛乾坤、秦天展,这些人,都在我们的诛杀令上,人人得而诛之!” 她说话的同时,忽然门外窜进来十几个打着黑伞的家伙。 “我特么就知道……”秦天展耸了耸肩,说,“你刚才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等援兵吧?也就你们这群北方的鬼脸子总喜欢玩儿这些花里胡哨的阵仗。” 第一百一十七章恶斗 那十几个拿黑伞的家伙,伞骨里头都能弹出刀子来,我们这就三个人,还有两个在地下室里。能打的,也就我和秦天展,或许我也可以被忽略掉,现在看起来,我们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但秦天展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不得不捏一把汗。 “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让开。”那白发女人对秦天展下了最后通牒。 秦天展却冷冷说:“呵呵,你们是法院的么,人的生死你们来定?”说着,他退了一步,一手背在后头,我看见他身后的手上正掣着一张符纸,黑暗中我没太看清符纸上的“文字”。 但我可以判断,虽然那符纸应该是他交给我的七种符纸中的一种。但绝对不是常用的雷公、司阴、通幽和镇气一类的符。 “你手上有符纸,但你能一次打倒我们所有人么?”我看见那白发女人半边眼眉挑了挑,很有自信的样子。 这鬼样子让我特别想扇她俩嘴巴子。 秦天展依然不动声色,说:“那得试试才知道。” “上!”那女人一挥手,小小的厅里,十几个人一下子就要集体扑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天展忽然手一甩,手里那道符箓立刻飞了出去。 但是那道符箓打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却是飞向天花板的。 那符箓稳稳的贴在天花板中间。这时候,我感觉忽然来了一阵风,整个房间里头哗啦啦的一片纸片的响动,这时候我才发现,天花板上、墙角、桌角各个隐秘处,到处都贴着符纸,只是因为房间里太黑,所以根本看不清楚。 那些符纸,随不知哪儿来的这一阵风招摇了起来。 一阵声响过后,那些冲上来的,拿着黑伞的家伙,居然一个个瘫软了下去,一下子。整个房间里就剩下白发女人一个了。 而她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手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走”字来。 地上那些家伙,一个个直接连滚带爬的跟着她离开了旅馆大厅,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时候,秦天展才靠着墙瘫坐下来,还低低的说了一句“成了”。 我赶紧上前,看见秦天展已经满头是汗,敢情刚才这货的淡定又全特么是装的,还真是帅不过三秒。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一击全倒下来。” “从你跟我说鬼脸子在后山聚集开始,我就担心那帮家伙会跑到这儿来做客……”他长吁了一口气,说,“所以我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布上了镇气符,就等他们来……刚才我扔出去的是这个……”他抽出一张符纸来,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说:“御术……” “是……是七种符箓中的御术……”他说道,“看来你小子还算听话,让你记你还真记住了。” “这种符箓有什么用?”我问道。 “顾名思义吧,操纵术法的符箓,若是周围的术法已经成形,则可强化其作用。我就是想试试,把御术符放在布置好的镇气符中心,能不能令他们一起发挥作用,没想到真成了。”他顿了顿,说,“那帮鬼脸子刚刚吸完了几乎一个小镇的尸气,浑身上下力量充沛,但阴气却尚未被完全吸收纳入体内,镇气符一出,自然导致他们体内阴阳失衡,阴气被死死遏制,又不能融汇,他们当然受不了了……” 秦天展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妈的,吓死了……”转而又看着我,说,“你的手怎么样?” 我抬起手来看了看,伤口依然明显,只是没有了“沸腾”的血液,也看不到黑气窜动了。 秦天展看了看伤口,说道:“看来没事了,简单处理一下吧,没什么大碍了。” 虽然他嘴上那么说,但我还是觉得这货有事情瞒着我,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他的很多表情我多少看得出来,我说道:“有很多事情我懒得问你,但跟我有关的,你总不至于老是瞒着我吧?” “啥意思?”他抬眼看着我。 我说道:“我这手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没事了呗……”秦天展耸了耸肩、 我依然挡着他,小安估计是有些受不了了,干脆直接开始给我上要包扎,酒精擦在伤口上很痛,但比刚才血液沸腾的时候好不少。 “又冒黑气又冒血泡,现在说没事就没事了,就算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我说道,“你和二叔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们是师徒,我却从来不知道这回事,二叔离开那么久一次都没跟我联系过,还有我身上的红斑,那场火灾,那么多事,就算你们想让我自己去慢慢发现,总得给我一个方向吧?这些事,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只能瞒着我吗?” 秦天展沉默了,一直到小安给我包扎好了伤口,才说:“我就跟你说一句,你体质特殊,这些阴煞之气,只要不是特别浓郁沉重的,你都能吸进身体里去,你身上的红斑,代表的却是纯阳之气,能够让吸进去的阴气得到平衡,所以,一般的阴魂力量都伤不到你。否则,当初你收到人皮面具和木头面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愣了一下。 我这么强?一般的阴煞之气都伤不了我? 但这时候秦天展话锋一转,说:“但你也别作死,我只是指一般的阴煞气伤不了你,不是说你百毒不侵,你没什么道行,除了体质特意之外也没别的什么长处,所以稍强一点儿的阴气,还是可能要了你的小命,还有就是如果你身体吸收阴气太过,阴阳失衡,也会要你的命。” 我皱了皱眉。 秦天展继续说:“这还不算,还有一点,你之前不是脸上总起红斑、身体发热,还会晕倒么?这是由于你体内阳气大盛,阳盛阴衰,阴阳失衡的缘故,如果你一直接触不到阴气,同样会让你身体不适,生病,甚至……” “duang……”秦天展伸手在我面前一比划,说,“直接就尼玛炸了。” “我操……”我吓得退了一步,说,“敢情比一般人还麻烦。” “你也知道麻烦?”秦天展说,“我特么就是知道你脑仁子小,脑子不好使,才懒得跟你说的,你瞧瞧,接受不了了吧?” “我去你大爷的。”我刚骂出一句,忽然,门外竟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那可怕的声音此起彼伏,我这时候才意识到门还没关上,锁还是坏的。 秦天展率先转身冲出门去,我也跟上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不远处的楼道内,却传来声声惨叫。 “怎么回事?”我捂着受伤的手,不敢上前。 秦天展挡在我前头,说:“谁知道,别轻举妄动,等会儿……” 那样的惨叫声持续了一分多钟,这段时间简直太长了,惨叫声停歇之后,我们还愣在原地,最后还是小安打破沉寂,说:“那边楼道口,有东西!” 都知道小安有阴阳眼之类的能耐,我们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楼道,但很快我看清,那应该不是什么鬼物,而是一个人,一个从楼道后头巷子里走出来人,那人扶着墙壁,一点点的往我们这边挪过来,可是,还没到我们面前,忽然就扑到了下去。 我们赶紧上前。 等秦天展伸手翻过那人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那人脸色铁青,脖子上分明有几道指印,双手像老鹰爪子似的勾着。 这人,像是自己把自己给掐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断头 看着那人的死相,秦天展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里还有东西……”秦天展斜眼看着我。 我回头让跟上来的小安先赶紧进去,示意她把门给顶住。 小安立刻会意。 我和秦天展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向前摸索,转过巷子。楼道口,已经有两个人倒在地上,那两个人一个胸口插着一柄匕首,另一个人胸口贴着一张雷公符,显然是催心而死。 “他们互相打打死了?!”我惊愕说道。 秦天展没有说话,继续往楼上走去,我也紧跟上去,那楼道上,每隔几步就能看见一具死尸,那些人清一色的穿着黑衣服,地上来落着黑伞。 这些人,应该都是鬼脸子的门人无疑。 这些人怎么会忽然死在这里。 我打开手机手电,一路照上去,那楼道里到处是血。越往上走,死的人就越惨,有一个应该是直接从上层楼上掉下来的,大头朝下,鲜血和粘稠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而且,这个时候我感觉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几乎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也就是在天台和面具人对上的时候我曾有过这种感觉。我抽出匕首,紧跟着秦天展的步伐。 突然,这个时候。我们面前出现一个黑影,那人直挺挺的立着,暗光之下,我看见他手里还握着一柄深黑的匕首。 秦天展立刻拽住了我。 而当我的手机光打在那人头部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人根本不可能攻击我们了,他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没有了头颅,只有一个暗红的血窟窿,那人之所以还站着,是因为胸口硬生生插着一柄黑伞,伞柄正顶在狭窄的楼道墙壁上。 我和秦天展小心翼翼的把那尸体移开,继续向楼顶走去。 天台顶上空无一人。往楼下看也是一片漆黑,只是那沉重的阴气依旧在四面漂浮着,让我各种喘不过气来。我伸手压着自己的胸口,秦天展低声对我说:“怎么样,受不了了吧?” 我正佩服这货这时候了还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可没心情开玩笑,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如果是人的话,这个人也太厉害了,在这么短时间内,让他们互相残杀到这个地步。”秦天展的神情也有些紧张。 我看了看四周,说:“我总觉得还少了点儿什么。” “是啊,还少了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想的一样。 楼道里那些尸体既然是自相残杀而死,那就应该每具尸体都有对应的凶器和对应的凶手才对,那群黑衣人是跟我们交过手的,武器无非是铃铛、符箓、黑伞和匕首,绝对没有能够一下子把人头给砍下来的玩意儿,更重要的是,那人的胸口已经被黑伞给捅了个透心凉,头颅却又被人拿走了,这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对劲。 我生怕那个砍人头颅的家伙还在楼顶上活动,和秦天展检查了半天,却发现,那些人应该根本就没上来过楼顶,因为这顶层上连一滴血迹都没有。 秦天展提议赶紧回去,暂时先别管这件事,我也没有反对,跟随他下楼。 然而,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回到刚才那血腥的楼道中时,更血腥的一幕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的灯光打下去,猛然间发现,楼道里的那些家伙,居然都没有了头颅。 就连那个高空坠落大头朝下的家伙,那颗被摔成“烂西瓜”的头也不见了,每个人的头颅,都像是以一种极快速的方式迅速切下来了似的。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我几乎快要叫起来。 秦天展带着我迅速下楼,片刻都不敢逗留,来到楼下后才低声叹了一句:“该死了,这回看来是真遇到高手了。” “怎么讲?”我问道。 秦天展咬着牙,说:“先不说怎么在这么短时间里取了那么多人头,光是他带着这么多人头怎么来去自如就是个问题,除非这家伙真的会什么高深的道术……如果是这样,他要取我们的人头还不是玩儿似的?” 我越听越觉得恐怖,低头之间,看见整条街道上滴着大片血迹,我看了看秦天展,实际上就是征求他的意见,想问他到底追不追。 当时,秦天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才来了一句“追,大不了一条命”。 之后,我们俩沿着血迹快步上去,没多远,我们居然又看见了一片尸体,一共五个人,每个人都没有头颅,而且仅仅是打眼一看就看得出来,这些家伙,也都是自相残杀而死的,是死后才被切走了人头的。 同样,道路上也是一溜的血迹。 我们继续往前追,一直追到小镇边缘,眼看着就要到国道路口了,远远的,我看见那路口居然停着一辆大货车,车尾灯还亮着,我们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正好发动。 “那个!”我指着那辆车。 秦天展快步冲上去,但是,我们当然追不上车,只能望着它绝尘而去。 那货车刚才停靠的地方有大滩的鲜血,货车的两道车辙印也带出长长的血迹来。 无疑,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货车……这该是有多少人头。”我颤声说道。 “我倒是想知道是谁带走了那么多人头,他们用什么方法切的人头,又是怎么带走的。”秦天展的声音居然也有些发颤,“据我所知,圈子里还没有哪个门派有这么快速切割人头的办法,除非这又是一种古典的凶术。” 我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振动起来,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来电话的是小安。 当我接通电话之后,小安却告诉了我一个更让我震惊的事情——Z和她的女伴失踪了。 我和秦天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都傻了眼,我们离开也不过就这么一小会儿,何况小安一直在旅馆厅里,唯一出来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十几秒而已。Z和那个女的又不会所谓的道术,他们有什么能耐在这么短时间里人间蒸发?! 我们赶紧回到了旅馆,回到地下室里。 我们看见,地下室里的桌椅都好好的摆着,一切看起来都安然无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人来过似的。 地下室里的小灯也还亮着,甚至地下室的门锁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按说,地下室是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她们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她们毕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啊! 想着外头那一堆无头尸体,我不由得害怕起来,万一那两个人已经不幸成了无头尸体中的一员,那该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我却发现我身旁的秦天展表情有点奇怪,在地下室溜达了一圈,又伸手摸了摸那张桌子,顺手又摸了摸桌子底下的灰尘,还有木桌的下方,摸了半天,忽然问:“你接Z和她女伴的时候,是不是在交通事故现场的路边?”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 秦天展又说:“事故现场当时有多少人?” 我说道:“除了交警和工作人员,就她们两个了,”我又仔细想了想,说,“大概还有几个医护人员吧。” 秦天展又问:“那他们就没有找你们做过笔录什么的?Z和她女伴也没有?” “我是刚去的,当然没有。”我说道,“那两个人,应该也没有吧,她们一直站在路边,没人搭理他们,不过我想之前那里应该还有别的人吧,她们来跟我说她们听到路人说话来着……” “不对……不对……”我说完这一席话,秦天展,却开始缓缓摇起头来。 不对什么?!我满心疑惑。 第一百一十九章真假难辨 我还没闹清楚秦天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小安却忽然惊叫一句“怎么回事?” 我一问,才知道。小安刚才也起了疑心,刚才在翻Z的微博,而这个时候Z正好更新了一条微博,居然说自己在高速公路上。 而从Z拍的那张照片上看,四周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只有前头大概几百米的地方有暗淡的黄光,看起来像是车灯。 “鬼打墙。”一看见那张照片,秦天展就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遇到鬼打墙了!” “怎么回事?”我疑惑不已。 秦天展说:“按说他们应该早就出发了,你看看前面的微博,而且你们之前也联系过,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到。按照一般的时间,她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到了。” “对,约定的时间是的。”我点了点头,又说,“可她们不是应该今天中午就已经……” 我话没说完,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我急忙说:“你的意思是,中午我们看到的根本不是Z……” 我这句话刚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居然不合时宜的开始震动起来,我吓了一跳。记得当时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手机差点儿给掉地上去。 我接通了电话,那边Z附近的声音很嘈杂,好像信号被干扰了似的,Z在那边说:“怎么回事呀,一直打不通你电话。” 我颤声问道:“你……你还在高速上?” “是啊,我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居然这么晚了,刚才我还在说司机呢,感觉他绕了远路了,上次开车没开那么久啊。”Z说。 果然出问题了。 但我当然不能跟Z说这些话,我想了想。说:“如果你们看见告诉附近有加油站,到加油站去休息一会儿,天亮了再过来。” “啊?为什么?”Z还不明就里。 我说道:“按我说的做。”我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挂断电话。秦天展已经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回到我们身边,说道:“猜对了,房间里符灰画的封咒全部被破坏了,符纸也被扯了不少,那两个家伙……呵呵……” “到底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说:“没猜错的话,下午那两个人不是Z和她朋友,应该是这镇子上居住的厉鬼。厉鬼先让Z他们遇到鬼打墙。在高速公路上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之后又化成他们的形态迷惑我们,至于为了什么就很难说了。呵呵……” “是为了破坏咱们布下的阵。”秦天展说,“这屋子四周我布下的阵,我估计就是鬼王也不一定能进来,除非有人从外头把他们给带进来,接着那个人的阳气,就能浑水摸鱼。但这类封咒,弱点在内部,从内部可以非常简单的把整个阵法破坏掉。我们的确是大意了。不过这厉鬼也确实厉害,居然可以化出人形实体,我看,真动起手来,我们那说是不是她的对手。” “这厉鬼的目标是我们……”我咬牙说道,“刚才外面那些黑衣黑伞的家伙自相残杀,该不会也是这恶鬼的杰作吧?” “难说。”秦天展说道,“厉鬼如果认定要杀某个人,就会杀死任何一个阻止她亲手干掉目标的人,只要她怨念够深。” 他顿了顿,又说:“Z从进来到消失,从头到尾,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一点察觉,而且刘洋的血魄鸡心玉,也对她没起到任何作用,这鬼物的力量……呵呵……”我知道秦天展这一声呵呵代表的是紧张。说完之后,他立刻让我赶紧去把符灰符水之类的重新布置好,但是,我刚要行动,本就没有关严的大门却被推开了,确切的说,是被一阵风吹开了。 回头只见,我看见Z和她的女伴站在外头。 我一个激灵,迅速从兜里掏出了匕首。 “刘洋……”Z率先开口,“怎么回事啊?干嘛要我们到加油站呆着,一路上都没有加油站,我们直接过来了……还有,你们门也没关,怎么回事?” 我愣了,难道她们是真的提前到了。 我刚要走上去,秦天展却一把抓住了我,我从侧面看见他死死盯住了门口进来的两人,显然满眼都是不信任,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的司机呢?” “车就停在外面啊……”Z伸手一指,门外果然有一辆商务车,深色的,在黑夜里倒显得有些诡异,不过,车上还坐着一个司机,向我们招了招手,我心说,这样看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可秦天展好像还是不相信,依然冷言冷语地说:“镇子上最近闹鬼闹得很凶,你们两个一路过来,可能吸了不少阴气……这样吧……”他忽然拿出打火机,点火燃了一张司阴符,接下符灰,让小安在旁边接了一碗水泡化,说道,“你们喝了这碗符水,驱除一下身上的阴气,否则可能被鬼上身。” “喝这种臭烘烘的东西?”当时Z应该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一再推三阻四,但秦天展却十分坚持,最后两人没办法,一?把那碗符水给分了。 分了之后,秦天展让她们坐在沙发上等一等,实际上,大概就是要看看她们的变化,我当时也很紧张,我估计小安比我更怕,她一直躲在柜台后头,远远看着这里的一切。 但也不知道我是不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她时不时的会很担心的看我一眼。 我们等了十来分钟,这十几分钟里,秦天展跑到外头去跟司机交谈,而我一直看着Z和那脸上有胎记的女孩。 Z从头到尾就是抱怨了几句“到底干嘛,不给房间住又不说正事,到底想干嘛”之类的,就没再多说别的。 而秦天展和那司机交谈之后,转身回来,也说没发现什么漏洞。 那这两个人是真的了? 又过了一会儿,沙发上那两位已经快要睡着了,我对秦天展说:“你还不信他们?” 秦天展叹了口气,说:“算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符水这么久早该发挥作用了,这一点都没效果……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厉鬼吧?让他们回去休息好了。” 我点了点头,先又去地下室探查了一圈,接着让他们到楼上去休息了,Z照例又是抱怨了几句,接着就上了楼。 我看小安也有些困了,让她也去休息休息,小安忍了半天,最后好像还是受不了了,于是也上了楼,我则在继续到楼下几个房间布置符灰符水,把整个屋子都圈起来。可就在我快要完工的时候,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居然是Z发来的短信:“我们已经下国道了,一路上都找不到加油站,到底有什么事啊?” 下国道了?! 我吓得差点被把手机扔出去。 怎么回事?!刚才来的那个难道…… 我冲到外头去,看见秦天展已经坐在柜台附近睡着了,这回他也累了,而且他也失算了,我急忙摇醒他,把短信递到他面前,他表情当时就变了,拉着我往门外跑。冲到外头,我赫然看见,门口的确停着一辆车,但是,那居然是一辆纸糊的车!车身被刷得通黑,在夜里几乎看不清楚,而车里头也的确“坐”着一个人,却是一个纸扎的人,更诡异的是,那纸扎的人表情非常奇怪,像是淡淡的在微笑。 那种嘲讽一般的微笑。 “不好,小安在楼上!”我当时就惊叫了一声,转身往楼道上跑去。 第一百二十章附身 我冲到楼道上头,Z和她女伴的房门开着,床上躺着两样东西,两个纸人! 我倒抽一口凉气。 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纸扎的。难道这恶鬼就是以此为寄宿,才能不断变化的么? 我正呆立在门口,这个时候,小安的房间门忽然开了,小安缓缓走了出来。而我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中的一把剪刀,她握着剪刀,刀口对着我,眼神黯淡,显然是已经被控制了。 她被鬼上身了。 我大喊了一声“小安”。 她没有任何回应,我赶紧转身要往楼下跑,我知道厉鬼要杀我肯定会穷追不舍,我准备把她引到楼下去动手,下头都是符水和符纸布成的阵,应该可以更容易解决她。 果然。我来到楼下的同时,被鬼上身的小安也跟了下来,秦天展看见我们这幅模样应该是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抽出一张符纸直接朝小安的身上打过去,小安身子一闪,符纸一下子打偏了,旁边贴在墙上的咒符也呼啦啦的掉下来一大半,我呆住了,这是多强大的怨气。才能有这样的能耐,紧接着,小安的身子忽然就闪到了我面前,剪刀举过头顶,眼看就要朝我身上扎过来,我想都没想,举起口袋里的血魄鸡心玉。 果然,我用玉一挡,那剪刀立刻被搁在了半空中,始终没有降下来,片刻之后,小安的身体居然自己退了几步。 这东西对她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紧接着,小安的手轻轻一抬。我觉得一股劲风直窜到我的手腕上,那股风不但猛烈,而且特别的冰凉。我甚至感觉手已经被冻上了,就像是一柄冰冷的刀子,在我手腕上割了一下,我手里的玉立刻掉到了地上,我伸手要去捡,却又是一股强风,血魄鸡心玉居然好像被人踹了一脚似的,直接飞到了墙角。 接着,小安向我冲了过来。 但她还没到我身边。不远处又有一道符打了过来,我看在眼里,那道符是在打小安的背后,小安的身体却再次敏捷的闪开,那道符,擦着我的肩膀飞了过去,贴在了一边的墙壁上,而一边的墙壁上那些本已经贴好的咒符,忽然同时飘飞了起来,向一大片被风吹刮的落叶一般。 我瞬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天展这人总是有一些先见之明,他早就料到这道符打不中厉鬼附身的小安,他是用这道符来引动墙壁上的镇气和司阴符的。 这个时候,我感到面前像是卷起了一阵气浪,我没经历过爆炸,不过爆炸之后的冲击波,可能也就是这样了,我整个人也被冲的有些东倒西歪,赶紧扶着一边的沙发。而墙壁旁边的工艺品、壁饰和杂乱对方的木头疙瘩、纸片,包括两张塑料凳子,都全部被这股气浪卷了起来,刚才还站立着的小安也被气浪卷到了墙边,小安的身子贴在墙壁上,另一面墙上原本贴着的镇气和司阴符大概是感到了阴气所在,纷纷向她身上聚集而至,不一会儿,连续有十几道符贴在了小安的身上。 我心里各种担心,害怕这样会让小安也受到影响。 但我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因为,那厉鬼遭遇了这样的重创,居然双手一张,身体微微一震。 那些符便全部飞脱了出去,零落飘飞在了地上。 而这时候,秦天展再次出手,他显然是不甘心,一瓶符水已经扔到了半空中,他人也飞身出去,一道司阴符上还沾着血。 我知道那应该是他的中指精血。 小瓶子落地,符水立刻溅到了小安身上,那道司阴符也稳稳当当的贴在了小安的心口。 可这个时候,小安的身体依旧僵直,眼神依然黯淡。 我一着急,索性也咬破了自己中指,随手抽出口袋里的一张黄纸,以最快的速度画出一道司阴符来,朝小安的额头上贴过去。 然而,符纸还没有到,我却已经停了下来。 我僵在了半路上。 因为我看见,小安这个时候,居然用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你……”我厉声吼道,“小安,你要干什么?!” “她不是小安。”秦天展冷冷说,“你到底想干什么?!破我法阵、杀那么多尸字脉的弟子,无非就是针对我们。” “杀。”被鬼附身的小安沉默了很久,嘴角直蹦出一个杀字来,接着,见到离咽喉更近了。 “你助手!”我大声制止。 小安神情黯淡,冷冷盯着我,伸出一只手,指着我:“杀” 我知道这家伙的意思了,她要我死,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我死,这厉鬼到底来自何处,又和谁有关系。 “你要我死?”我低声问道。 小安的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秦天展。 “我如果死了,放了小安。”我说道,“怎么样?” “你有病啊!”秦天展失声叫道,“跟个厉鬼谈什么条件,你演电视剧吗?!” 我想了想,又说:“你附身到我身上,控制我自杀,你看怎么样?” 那厉鬼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剪刀继续靠近小安的脖颈。 我再次厉声制止,这个时候,我至少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没有办法附身我,否则要我自杀,非常简单,完全不用采取威胁的方式,同时,她也许也没有办法附身秦天展,因为秦天展有些道行。所以最终只能选择体质弱,阴气又比较重的小安来作为下手对象。 看来这厉鬼虽然强大,但终归是有弱点的。 转而,我又想到,我浑身上下能够护体的,似乎就只有血魄鸡心玉一样东西,现在血魄鸡心玉已经被打飞了,按理说这厉鬼要附身我应该非常简单,她却依然不动。解释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身上还有令她忌惮的东西,会是什么?我浑身上下能用上的,好像只有我的血液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血是不是有什么宝贵之处,但我至少听二叔说过,处男的元阳是很牛逼的玩意儿,精血当然也比较宝贵,甚至能够驱鬼,光是这个原因,我觉得都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里,我摊开手,说道:“我手里没有能自杀的东西,你动手吧,只要你答应放了小安,我绝不还手。” 那厉鬼没有动。 我一步步走上去,小安依旧举着剪刀对准自己的脖颈,而我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 秦天展在后头呼唤了我两句,我没说话,没搭理他。 厉鬼胸口的符纸又脱落了下来,周围阵阵劲风,四面八方的符纸都如落叶一般飘落,我估摸着,光是用符纸,真对他用处不大了,这也越发的坚定了我的决心,我只能放手一搏了。 为了让那厉鬼放心,我伸手把那道司阴符也丢了出去。 厉鬼手里的见到缓缓伸向了我,但从小安身体的动作来看,她好像又有些迟疑。 我知道,这货应该是很有自信我斗不过她的,她忌惮的无非就是我身上的某些东西。 很快,我就跟她近在咫尺。 我张开双手,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有点闹不清,我到底是面对着小安的身体,还是厉鬼的魂魄,小安依然眼神黯淡看着我,剪刀顶在我胸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得了,不管你跟我有什么仇恨,来吧,一刀扎进去,就可以说再见了。” 剪刀却迟迟没有下去,我还指望着这一刀扎下去,鲜血迸溅,直接用我的血驱除小安身上的厉鬼呢,可厉鬼比我想的更有脑子,忽然手臂一转,指着秦天展,又指了指我,说:“你,杀!” 她居然要秦天展来杀我? 我忍无可忍,刚想一把夺下她手里的见到,那把剪刀,却又再次移到了小安的脖颈上,只要我稍稍一动,她就会直接刺穿小安的喉管。 第一百二十一章厉鬼的来历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这会儿秦天展在我后头,估计直接动手把我打死,血也不一定能溅到厉鬼附身的小安身上。尼玛老子想当英雄都当不了了,我这人好像就这样,好不容易头脑一热下定决心要英雄救美一次,却又给我搞砸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这时候大概也没别的办法了,回头看着秦天展,说道:“来,动手吧。” “你吃错药了你!”秦天展指着我骂了一句。 “操你大爷你赶紧的!”我又说。 秦天展厉声说:“那家伙已经被我们的符水、符箓消去了大半力量,否则不会出此下策,我们没必要妥协。” “但剪刀还顶在小安脖子上,你这蠢货!”我说道。 秦天展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咬牙说道:“行,我知道了。我立马给你来一痛快的。”说完转过身,直接从柜台后拿了水果刀过来,迅速朝我冲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跟这个秦天展同生死共患难的缘故,我好像对他的举止总有些特别的了解,当他朝我跳过来的时候,我本能的觉得这家伙不是想要刺我,而是想要给我制造什么机会。 于是,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估计这个时候厉鬼也没反应过来我们要做什么。,谢谢! 我退这一步的同时。秦天展手里的水果刀直接朝我站立的地方扔了过来。 如果我不退这一步,以他的腕力,这一刀估计能直接扎死我,至少能扎伤我。 但我退了这一步,这一刀直接钉在了我旁边一步之遥的木制柜子上。 听见“咚”的一声响的同时,我迅速把柜子上的刀子拔了下来。 厉鬼控制的小安无论如何毕竟是人类的躯体,厉鬼也终归是人类死后所化,有一些人类应激的本能。厉鬼显然以为我要用水果刀攻击她,手里的剪刀立刻挡了上来,但我却反手一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掌,接着一掌拍在小安的胸口,小安的身体猛然一振,接着。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我赶紧伸手接住了小安。 这整个过程,回想起来。也不过就是五六秒而已。 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把小安扶到沙发上躺下,我也瘫软在沙发一侧,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缓缓走上来,说:“爽不爽?逞英雄爽不爽?” 我说:“爽毛线,一只手纱布还没拆,另一只手又被割一刀,你试试看。” “你刚才如果不是退了那一步,小安身上的鬼也能驱除,不过你也就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疑惑,又问道:“你说……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会往后退一步,啊?” 秦天展耸了耸肩,说:“我特么哪知道,我当时就是看你一心扑在你女人身上,想要为她去死,我成全你而已,你求仁得仁嘛。” “我操你大爷的。”我厉声说道。 “我日你姥姥的。”秦天展摊手回应。 秦天展骂完之后,上来看了看小安,说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那个东西也只是被驱逐了而已,那么厉害的鬼物,想要彻底解决,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嗯”了一声,又问道:“我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又是什么体质特殊。” “就是体质特殊。”道,“处男算不算特殊体质?” “就因为这个我就能驱鬼了?”我说道,“那全天下的撸sir都能驱鬼。” “你撸的不多,撸多了照样驱不了鬼,指不定还招鬼。”秦天展看着我,一脸坏笑。 “滚……”我骂了一句,又拿出手机来看了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手机上已经有好几个Z的未接来电了,我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Z说他们的车在下路口不久就抛锚了,大半夜的不敢乱走,只好在车里头过夜,车里就三个人。我心里顿时喊了一声“不妙”,造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我总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劲,我立刻把情况跟了一遍,秦天展想了想,却对我说:“你可别又春心泛滥,这回说什么咱们都得呆在这里,呆到天亮,任何人也能离开这屋子。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丫也得为你小女朋友考虑考虑。” “这特么不是我女朋友。”我说道,“这是我兄弟。” 秦天展撇了撇嘴,说:“傻逼,这是你兄弟,那我是你女朋友?” “滚你妈个蛋!”我站起来直接一脚踹过去,“老子从来不找带把的。”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楼上还有两个纸人,打眼一看,门口那黑色的纸车子也还在,看在眼里觉得各种的诡异恐怖。 秦天展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这些纸人纸车,恐怕一般的方法烧不掉,但是不烧掉的话,那个厉鬼可能随时都会附身在纸上化形,我一会让试试用符水能不能引燃他们。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上楼去把那两个纸人也弄下来。” 秦天展同意了,但让我先用镇气和司阴符镇住那两个纸人,最好用黑狗血匕首扎一扎。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身上还带着一把黑狗血匕首,刚才和那家伙一斗,几乎都忘记自己身上还有武器了。我赶紧上了楼,来到房间里,两个纸人倒是安分,还好好的躺着,我立刻贴上两张符纸,接着,用黑狗血匕首往一个纸人上扎了一下。 谁知道,这匕首刚扎下去,一股脓血居然从那纸人的身上流了出来。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节奏? 接着我反手又往另一个纸人身上来了一刀,同样是一股浓血喷溅而出。 那些脓血溅在纸人身上,甚至直接湿透滴穿了纸人的身体,我不敢怠慢,赶紧拽着那两个纸人下了楼,来到秦天展身边,把东西拿给他看。 秦天展看着两个纸人,神情越发的凝重起来,说道:“纸人都化血了,这到底是多大的怨气。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力。” 我说道:“我一直怀疑,这个人和之前杀掉何彬的是同一个人,哦,不对,同一只鬼,但我不太敢确定。” “不大可能。”秦天展分析道,“厉鬼都是有目标的,怨力一般都指向一个目标。那个女鬼的目标是撞死了她的何彬和何晴的姐姐,完成了复仇就该去投胎了,绝对不会再滥杀无辜。你以为……是日本恐怖片里的那些啊?” 我摇了摇头,说:“那就没道理了,对我们那么大的怨气,为了什么?” 秦天展又说道:“但话说回来,有时候厉鬼的怨气也很奇葩的……比如说,一个道士帮一户人家驱鬼,但没有驱干净,导致家里有人死亡,死去的那个人化成厉鬼,也会迁怒到道士身上。甚至这个倒是可能因为来晚了没能及时救助死去的那个人,那人都有可能迁怒到道士身上,追杀他……呵呵……” 我想了想,说道:“你说这话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是有可能我们被迁怒了?” 秦天展没说话,抬眼望着不远处的电脑屏幕。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视频?” “你说,南方富商别墅的那件事,我们算不算是去晚了,所以没能救下那个上吊而死的姑娘?”道。 “我操,可那个时候咱们还不知道啊……况且,那姑娘不是自己选择自杀的么?” 我这句话刚说完,忽然,一阵凉意从我脚下升起来,我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秦天展显然把一切看在眼里,似笑非笑得说:“你看,我们可能猜对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双鬼煞 我当时吓得直跳脚,说道:“怎么的怎么的?这货还在房间里?” “不一定。”秦天展手一摊,说,“厉鬼怨灵。只要怨念还在,而且怨念能找到寄宿的地方,那他们什么都可能办到。也许刚才对你动怒的也只是他们一丝残存的怨念而已。” 秦天展停了一会儿,说道:“你不记得了,之前你不是在国道路口看见过何彬和她的小女儿开车撞人的景象么?那就是怨魂所造出来的幻象,还有,公交车司机的死和何彬的死,你仔细想想,怨魂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更何况……你想想南方别墅的环境吧。” “整座屋子,就是一座引魂大阵。”我说道,“人皮、骨骼做的家具,还有被尸油浸泡过的……” “你明白就好,”秦天展说道,“那个老妖婆和管家林叔死了之后。那个屋子是空着的,如果被怨魂利用,把周围的阴气和其他怨魂聚集起来,那这货能创造无限可能。甚至有可能,刚才附身小安的不过就是她的一丝怨念而已,她的本体还在南方别墅里呆着。怨念是通过视频给你传过来的。” “操,你别吓人!”我说道,“厉鬼还能与时俱进不成。” “厉鬼不能,但人就不一定了。”秦天展思量了一会儿。说,“我们其实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 “南方别墅那个案子,我们为什么要赶过去,好像不止是因为接到了给我师傅的求助信吧?”秦天展说道。 我沉默了,脑子有点乱,但很快,我好像明白了秦天展的意思,说道:“图腾……凶案现场有图腾。” “是的,我们一直以为凶案现场的图腾是那个老妖婆用来引魂用的,但联系起最近所有的事情来看,这难道不会和邪教的傩术有关么?”秦天展说道,“如果厉鬼也是被无脸人或者面具人他们控制了的话,那现在这样的事情。似乎就好解释了。” 这一刻,我脚下再次略过一丝寒意,我不由得蹲下去。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血魄鸡心玉还落在一边的角落里,我立刻来到墙脚,却看见鸡心玉的四周暗光浮现。 这只有在吸魂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赶紧把那东西拿起来,一阵阵温热在我手掌里扩散,但这个时候,我感觉,四周的气流好像在被拉扯一般。时进时出,握在手中,我伤口里的鲜血也开始冒泡,像是又要沸腾起来,我赶紧把那东西收好,生怕我的收再出什么问题。 秦天展估计是看出我的不对劲来,立刻上前询问,我把刚才看到的细节告诉了他,秦天展却再次皱眉,说道:“怪了,难道那阴魂果然还在屋子里?” 他话音犹在,猛然间,我看见秦天展的身后,小安的身旁墙上,居然映着一个黑影。 看起来双脚离地,像是正挂在天花板上似的,但却仅仅只是个影子而已。 这绝对不是屋子里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秦天展显然也看见了,一把把我推到一边,顺手甩出一张符纸去,我甚至没见着家伙从衣兜里掏东西,就这么把一道符打在了墙上。 那影子立刻消散,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一直没开的吊灯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响声,我抬头一看,那吊灯原本稳稳当当的,但这个时候却莫名其妙的自己摇晃起来。 我顿时觉得不妙,向后退了一步,一晃眼,我居然看见一双腿悬吊吊的出现在半空中,但很快就又消失了。 “小心点……咱可能猜错了。”秦天展一把拉住我的肩膀,低声说,“这屋子里,厉鬼不止一个。” “你能靠点谱么!”我咬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更让我抓狂的事情出现了,刚才我才从楼上搬下来的两个纸人,居然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被提了起来,我和秦天展几乎同时赶紧后退。紧接着,那俩纸人就在我们面前,被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我之所以说活生生的,是因为那俩纸人被撕开的时候,居然有几股浓稠的鲜血从中喷了出来。 那样子,就好像现在抗日神剧里手撕鬼子的场景一样。 只是在这灯光幽微的厅里,猛然出现这个场景,实在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更重要的是,既然它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纸人,那我有理由相信,它也能这么把我随手撕成两半。 那两个满是鲜血的纸人落地的片刻,忽然,玻璃门也再次缓缓打开,我当时还以为又有什么厉鬼现身,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进来的居然是Z。 和Z一起进来的还有一男一女,司机和她的女伴,这几个人,按说我们早上就见过了,现在再次出现,我一时间不知道他们是人是鬼了。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表情也凝重的很。 这个时候大概我们俩脑子都彻底混乱了,根本弄不清楚谁是人谁是鬼。 Z看见我的片刻,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也不开灯,门口还停着给死人用的东西,要不是知道你们一向来神神叨叨的,我都不敢进来了……”这话刚说完,Z应该是看见了地上被撕成两半的纸人,还有纸人中间如同鲜血一般的液体,眼看着这货就要大叫起来,我急忙伸手做了一个不要噤声的动作。 怨鬼一般不杀完全无辜的人,但不代表怨鬼不会附身在无辜之人身上。 从小就听人说过,人一旦惊吓大叫,身上的阳气也会随着大叫散溢,这个时候是鬼物附身的最佳时机。 从二叔帮Z整容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和厉鬼面对面交锋,不敢出任何岔子。 Z和她的两个伙伴这会儿也踟蹰了,三个人都吓得呆立在原地,止步不前。 秦天展这时候却开口说道:“进来!快点,靠到我们附近来,我们一起走,撤到地下室去,等天亮!” 那几个人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来。 秦天展一指我,说:“你,抱着小安,跟着我走!” “干嘛我抱她?!”我愣了。 “闭上你的鸟嘴,抱着!”秦天展再次命令。 我硬着头皮把小安抱了起来,我知道小安应该有一百斤,毕竟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小安两样都不占。但小安身材毕竟不错,按说应该也不至于重到哪儿去。可是,我抱起她来的时候,竟感觉特别的艰难,我两手甚至都一阵阵的酸痛,手上的伤口都要震裂了。 我心说,这货难道是实心的不成?!是一大团肉疙瘩么? 但我还是强忍着,跟着秦天展。 秦天展却一直不肯快速行动,而且他的步子似乎有规律,应该是在套用道术中的罡步。我记得,上次我们在九宫岭下被锢术困住,秦天展也是这么带我走出去的。 费了很大的劲儿,我们才来到地下室,我们刚进入地下室,小安居然咳嗽了几声,身子动了动,我本来就快抱不动了,这一动,我差点给她摔下去。 等终于把小安放到墙边之后,秦天展问道:“你搞什么,一个小姑娘你都抱不动,你虚成狗了吧?” 我喘着粗气,半天才说了俩字“好重”。 秦天展的表情立刻变了,忽然伸手翻开小安的眼皮。 一下子,我被吓了一跳,小安的眼睑,居然完全是黑色的,没有瞳孔,更没有眼白。 我刚想问秦天展怎么回事,话还在喉咙口,突然,小安的身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双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救兵 我被吓得不轻,赶紧去扳小安的手,但小安死死扼住我的咽喉,好像对我有深仇大恨似的。那一双手就像是铁钳子,我的映像里,只有死人的手才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秦天展好像是想伸手去掏符纸,但掏了半天都没掏出来。 当时我还没被掐死简直都要被气死了。 平时甩符出去这货甩的可是相当帅气相当痛快,这会儿关键时刻居然符没了! 小安手劲儿越来越大,我就快要窒息了。 这时候,我本能的伸手抓住了小安的手臂。 可能是因为我太激动了缘故,受伤的伤口刚刚止住血,这会儿鲜血又崩了出来,鲜血立刻然后了小安的衣袖,一瞬间,我感觉小安的手软了下来,力度明显变小了。 “胸口!”秦天展忽然说道。 “啊?”我看了秦天展一眼。 “打她胸口!”秦天展强调道。 我“哦”了几声,赶紧伸手拍在小安胸口。小安身子一僵,又瘫软了下去,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我大口穿着粗气,不住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发现旁边Z和她的女伴、司机早已经吓傻了,呆愣愣的看着我,尤其她那女伴。吓得夹紧了双腿,一副就要尿出来的样子,我实在有点不忍心,赶紧定了定神,说:“那什么,没事儿,你们就当她失心疯。打一顿就好了……真的……”,谢谢! 那几个人稍稍放松了一些,我却放松不下来,看着秦天展,低声说:“怎么回事?” 秦天展咬了咬牙,说:“我们太低估那个厉鬼了,以为用你的血能直接驱逐她,现在看来。她已经寄居在小安体内了。” “什么?!”我差点大声喊起来,不过还好我注意到了Z他们还在这儿。 “那现在怎么办……” 秦天展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好。驱逐厉鬼,法阵、咒符、至阳之物……如果都没用的话,只能直接毁掉她寄宿的东西,也就是找到厉鬼诞生的源头。” 当时,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厉鬼既然不是视频里的那个,那会是哪一个?按照秦天展的说法,她大概也不可能是被何彬撞死的那个女人了,既然都不是。那这个厉鬼可以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或者说,这个厉鬼可能跟二叔有关系,但二叔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 同时,这个时候我还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厉鬼好像也强调过要秦天展去死。 同时和我、秦天展都产生关系的厉鬼,甚至还想要威胁小安的生命,我真心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了,自和秦天展认识到现在,一路走来,我们似乎没有一起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时候,秦天展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是让我赶紧把地下室四周的符灰和符水再重新布置,同时把符纸贴好,以确保能安全到天亮时分,他的意思大概是,只要能熬到天亮,禁锢在小安体内的厉鬼力量也会减弱,到时候说不定厉鬼的术法会不攻自溃,就算不能这么完美,或许天亮后也更容易找到办法来医治她。 我只能照办。 只是Z那边,那个司机一直心存疑虑的看着我,当我吧符水都洒好之后,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说:“哎!我们要在这地方呆到什么时候啊?我们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啊……” 这司机一说话我就想给他俩耳光。 声音尖细,跟大内总管似的,而且说话的时候身子居然不自觉的跟那儿扭起来,这时候我特别有一种去他下面捏上一把的冲动,看看他下头还有没有把儿。 我说:“等天亮,否则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 那家伙又说:“就看你们在这儿闹腾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昂?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我们家Z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昂!” 我斜眼看了一眼Z,说:“这货是你经纪人吧?你经纪人不是女的么?什么时候换了个公公?” Z还没回答,那人叉着腰就骂上了,大喊着“说什么哪……说什么哪……”之类的,还有一大堆北方某地区的方言粗口,总之我听在耳朵里是一阵阵的愤怒。不过反正是我挑衅的他,我也懒得还嘴,让他生气去。Z当时大概是不敢得罪我,跟那儿劝了很久,但那个人根本不听,还说什么:“谁知道这帮人是搞什么,以来就看见他们自个儿跟神经病似的,看着就不像好人,Z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可不能迷信邪教活动啊,要不你这清纯玉女的形象……”光是听到这里我就听不下去了,就Z那货,估计子宫壁比我兜里的黄纸都薄,还清纯玉女形象,这都特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拼命跟秦天展使眼色,当时是想要让他帮我治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但秦天展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就坐在小安旁边,两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谁让你惹他”。 我正思考着怎么对付这位皇上身边的红人,忽然,我听见上层的厅里传来一阵嘈杂撞击声。 我吓了一跳。 难道厉鬼发怒在上头摔东西? 但很快我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因为除了撞击声,我还听见人的呼喝声。 看来是有人冲进来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Z的司机那货给折磨到脑抽了,想着赶紧离开地下室。当即决定上楼看看。 而我刚到楼上,就看见客厅里站着三个人,一个白衣女人站在门边,手里掣着一张符箓,符箓指向前方,她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看不清的黑影摇曳着,像是一团黑雾。 而那女人旁边几步的地方,一名高个子黑衣男人,背着手,冷冷立着,一动不动,他的斜侧面没几步的地方,则有一个戴着眼镜,浑身整洁的男人,一只手持剑背在后头,一只手伸出两只手指竖在胸前,一副正在施咒的模样。 我擦,这分明就是萧玉儿、黑衣人和柳问天。 这三个人居然忽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我打眼一看,发现玻璃门外的那纸车子和纸人上已经燃起了火焰,看样子很快就要被烧光了。 我前头不远处的黑雾和他们僵持了一阵,忽然轻轻一摇摆,一股阴风吹散而开,我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与此同时,黑雾缓缓消散。 “可恶,还是让她跑了。”萧玉儿首先收了符纸。 黑衣人淡淡说道:“没有办法,她吸收了一整座别墅几十年的怨力,一时半会儿我们制不住她,除非那座别墅先被毁掉。” 柳问天也收了剑,说道:“这种事,还不如直接向政府申请,拆除危房。” “那也不行。”黑衣人这才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又说道,“破坏了那里的阴煞之阵,阴气散溢,恐怕波及周边,危害更大。” 柳问天淡淡一笑,说:“我也就是开玩笑而已。” 黑衣人看着我,说道:“你们躲在地下室?” 我愕然点了点头,说:“下头还有个鬼物,我们清除不掉。” 黑衣人皱了皱眉,示意我带他下去。 我把三人带到地下室,刚进去,那个死不要命的司机开口就说:“哟,又带下仨神经病来了……”声音虽然很低,但好像还是被听见了。 黑衣人停下脚步来,忽然手一动,接着我就看见那司机成了斗鸡眼,然后摇摇晃晃的就摔倒下去,不省人事。 Z当时懵了,急忙问我们对她经纪人做了什么。 而黑衣人依然冷淡,看了看小安,说道:“他就是晕过去而已,这里已经有人被鬼上身了,我不想再听见一个妖上身的人呱噪。” 第一百二十四章血肉扎纸铺 黑衣人放倒了那个人妖之后,他来到小安身边,蹲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居然说道:“这事儿我也解决不了。” 我和秦天展面面相觑。 黑衣人说道:“这厉鬼能把自己的怨力凝聚在小安这种至阴之体中,已经非常难得。现在看来却不止,如此,她甚至可以寄居在小安体内,靠汲取阴气恢复自身力量,从而再次操控她的身体。而且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安已经被这厉鬼制造的幻象控制了心神,她现在已经堕入自己的意识深处,很难靠自己的意念醒来。” “什么?”我有些害怕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结果……” “很简单,厉鬼可以借尸还魂,想来,这也是夺舍的一种。”黑衣人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顿时激动了起来,我可不想小安的身体被一个厉鬼占据。 “找到这厉鬼的来历。源头。”黑衣人站起来,说道,“我看,这厉鬼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在这座镇上盘踞而已,她的来历,相信在这座镇子里就能发掘出来。” 我说道:“镇上的人都走光了,昨天刚来那一批圈子里的,也死的死逃的逃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都是死在这厉鬼手中。”黑衣人说道。 “可他们的头……” “那是其他原因。”黑衣人并没有解释,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的情况,又看着秦天展,冷笑一声,说:“哼,半吊子水准也学人布阵,把四方圈得严严实实是想干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么做虽然抑制了外部阴气的闯入,但也同样使得潮湿的地下室中,固有的阴煞之气无法散去么?你将这地下室看作一个大局,只要将八门中的七门封住,留下生门。同时在生门处施以镇气之术,不是更能够抑制阴气蔓延么?你师傅从来没有好好教过你这些?” 秦天展肩膀耸了耸,说:“师傅。你也不是不知道,刘宏……哦,我师傅他,一直都‘那样’。” 这时候,黑衣人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大概意思是“哦,想起来了,你们好像已经知道真相了”。 接着,又说道:“你师傅怎么教你的我管不了。但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还这么马虎,只会害人。”他又看了一眼萧玉儿和柳问天,说道,“我们重新布阵。” 在他们的鄙视之下,地下室被重新布置完毕后,天就已经亮了。 但是黑衣人依旧不允许Z他们离开,要他们继续在地下室里呆着,居然还让我弄点儿吃的喝的下来,让他们做长期呆在地下室的准备。 Z当即就问上厕所怎么办,黑衣人冷冷说:“你要我给你们来几个辟谷包子吗?吃一个包个月你肚子都不饿。” 他们连忙摆手。 黑衣人这才冷笑着说:“若是离开,必须从地下室正门走,走楼道的时候身子尽力往左,只能进左边房门的厕所,而且,厕所之类的地方阴气也很重,不要呆太久,最好两人同行。最重要的是,你们不能离开这个旅馆,否则,若是惨死,变成孤魂野鬼,那也跟我们无关。” 我听黑衣人的意思,好像是要把他们几个单独留在这里的意思,果然,黑衣人让我们几个一起离开那房间,一起趁着天亮去打探整个镇子。 按说这个镇子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整个镇子空无一人,让我去查那个厉鬼的源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跟秦天展本来是一路的,但这货走到一半说想去国道口看看,我也没拦着他,就让他自己去了,于是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一个人容易静下心来,很快,我居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记得,这座镇子的东头有一个扎纸铺子。 所谓扎纸铺子,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在这座镇子还没做什么旅游区进行规划的时候,镇上卖寿材的还是有几家的,骨灰盒、花圈、寿衣什么之类的店子在镇子的角落里开着,平时也有些生意,就差来一个买棺材的了。 还好国家不兴土葬。 而这里被规划了之后,本地人口也越来越少,全是慕名来这附近旅游的旅客以及几里外的学校学生,那些铺子倒是瞅准了商机,居然把铺子都改成了做小玩意儿的店铺。 那些店铺,我记得,我刚来那会儿,一度成为小安的竞争对手。 不过那些家伙毕竟是老头老太太,不懂用淘宝、开网店啥的,所以最后赚的也还是没小安多。 想着昨晚的一切,我不禁有些想去扎纸铺子的地方看看,按说那地方应该也没人了。 不得不说,当时的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却没想过要去联系别人,自己一个人来到镇子东头。那个扎纸铺子改成了个什么XX手工艺品店,名字还挺文艺的我记得,但我到那的时候,招牌都掉下来一半,上面的字也看不清了。 我心说,尼玛,上门倒招牌,要倒霉啊…… 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扎纸铺子是用的卷闸门,门我打不开,只能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不看不要紧,我一往里看,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理发毛。 那里头,横七竖八的全是人影。 有人被钉在墙上、有人被挂在横梁上,有人被截断了倒在地上,还有的好几个人被绑在一起靠在门边上,跟一大串烧烤似的。 虽然我很快反应过来那些东西应该都是纸人,但还是觉得一阵阵的胆寒。 这家应该不再做这种寿材类型的玩意儿了,不是改做工艺品了么?怎么会堆一房子的纸人?!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张脸忽然贴在了我面前的窗户上,离我近在咫尺。 那张脸眼睛圆睁,脸色惨白,诡异的笑着,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听着滑稽,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我吓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等我缓过神来,我才想起来,面前这东西应该也是纸人。 我颤抖着站起身来,本能的想要伸手去试探那挂在窗户口的“纸人”,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那“纸人”撞在窗户上的头部,竟开始流下一缕鲜血来,鲜血黏在窗户玻璃上,一直滴到窗台上,那纸人的笑脸这个时候更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纸人的手脚也在这个时候忽然抬起来,看着是像被风吹的,但那房间不应该是封闭的么?哪儿来的风?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我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刘洋了,这个时候我不能掉头就跑。 我确信,我找到了那个厉鬼形成的源头了,或许要救小安,必须从这里开始,我抽出黑狗血匕首,又掣出符纸,可刚要靠近窗户,那纸人哗啦一声,直接飘落了下去,现实下半截身子落下,头还悬挂在窗户上头,悬吊吊的下头还滴着血,接着整个头也落了下去,落在窗户的下方。 与此同时,刚才还紧闭的窗户,莫名其妙的缓缓打开,窗户下的搭锁好像也忽然崩了。 这看似是在引导我进去,这怎么看都是个陷阱,可是这时候,我连打电话的时间大概都没有了。 我索性一咬牙,一个箭步攀到窗台上,翻身落进了屋子里头。 当我落在屋子里的时候,我呆住了,胃里开始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起来。 这房间里的人,哪里是纸人,分明是一具具尸体! 上吊的挂在衡量上,有的因为靠墙太近,像是钉在墙壁上似的,还有几个像是喝了毒药,靠在墙边。 最可怕的是两个婴儿,居然躺在地上,像是已经被野狗撕扯断成了两截。 我脚下,也再也没有什么断头的纸人了,有的只是一滩滩粘稠暗红的血迹。 第一百二十五章源头 我跌坐在地上,双手浸在粘稠的鲜血之中,但再扫视周围,那挂在墙上的。落在地上的,却又都成了纸人,每一个纸人都带着那种诡异的笑脸,而且也都淌着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鲜血,鲜血浸开了纸人的身体,身体中有掉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纸屑来,纸屑在地面上的鲜血中被慢慢泡化,那种诡异恶心的感觉一时间无法形容。 我站起来,裤子上、鞋子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沾着粘稠的鲜血,走一步都似乎快要滑倒。 我努力扶着墙壁,一点点往窗户口移过去,同时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的一切在不断变化着,我一眨眼,眼前便是那尸横遍地的人间地狱,再晃一眼,却又成了一个个诡异的纸人,唯有鲜血是真实的,温柔粘稠,腥臭无比。 这里肯定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细想。 曾经那个被何彬撞死的鬼魂,也是利用幻象来告诉我曾经发生的一切。 恶鬼的怨气。似乎总是容易形成这种特殊的景象,不断重复自己死亡时的一切。 如果这就是当初的场景,那这些纸人中,哪一个代表那厉鬼?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麻烦会找上我们? 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满手是血,颤抖着拿出手机来,接通电话。 “你是不是在镇东头的一家店铺里。”我当时吓得七荤八素,根本没看电话号码,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也没想那么多,立刻说了声“是”。 这一声“是”刚说完。突然之间,“咣当”一声,那扇刚才虚掩的窗子直接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符纸从外头飞了进来,打在我旁边的墙上,接着是第二、第三、第四道。 连着来了七八道符纸,看样子是直接把整个房间里的阴气给封严实了。 这时候,才有人悠悠走过来,站在窗户口,看着我,说:“自己爬出来。” 我看到的是萧玉儿的脸。 这货也不说进来拉我一把。 我站在原地踟蹰了好一会儿。萧玉儿又说:“我再说一遍,自己爬出来,里头都是血,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我灰头土脸的爬了出去,心里各种草泥马狂奔,奶奶的,这货敢情和她那好朋友是一样的,有洁癖? 我爬出去的过程中,她也完全没有拉我一把的意思。 不过我身上也确实很脏,出去之后直接跌坐在地上,背后的墙上还沾上了大片血迹。 萧玉儿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说说吧,都看见什么了?” 我穿着粗气,断断续续把我看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萧玉儿却说:“呵呵,我猜也是,还好你看到那血腥场景是一阵一阵的,如果你眼里只能看到血腥的样子,那说明你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啥?”我愣了一下。 但这个时候我立刻想起了南方别墅那事儿,我一下子明白了萧玉儿的意思,刚才我的魂魄,一定也处于半离魂的状态,不用说,如果不是萧玉儿赶到及时,我恐怕要直接被禁锢在那个房间里,变成所谓的囚魂,就像南方别墅的那个小女孩一样,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有些感谢萧玉儿。但萧玉儿依然冷冷的,说道,“看来源头找到了,打电话叫别人都过来吧。” 我当时有些茫然,说道:“现在,就打电话啊?” “要不然你还想回去洗个澡么?”萧玉儿冷冷瞟了我一眼。 很快,我就把黑衣人他们全部叫了过来,我也没管自己满身的血污,跟秦天展、黑衣人和柳问天他们合力打开了那扇卷闸门。我注意到柳问天这货开卷闸门的时候还特意戴上一双白手套,这还不算,白手套戴上了,又拿了块手帕垫着。 而且我浑身血污的时候,他看我的表情也是各种的厌恶。 至于那房间里头,和我刚才看到的差不多,满地鲜血,各种悬挂着的纸人,还有浸泡着鲜血的纸屑。黑衣人说这鲜血是怨气化成的,自古就有怨力换成鲜血的传说,但这次这么多鲜血,黑衣人说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多少次,这样的怨气,必然是已经积攒了超过二十年。 二十年前的厉鬼,又怎么会找上我们?而且还寄居到小安的体内。我不禁担心起小安来,问黑衣人小安的情况如何,黑衣人只是让我暂时先放宽心,最后却让柳问天先回去照顾小安,而我继续留下来在扎纸铺子里调查。 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当时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就是酸溜溜的,但还是只能应承。 那家扎纸铺子并不大,我们在里头转悠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店子里原来的主人,已经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而这些纸人,似乎原来是压在箱底的,可能主人觉得实在不吉利,又没地方放,所以就全部留在了这里,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纸人被厉鬼炼化,居然成了害人的玩意儿,而且似乎厉鬼还能借助这些纸人来搜集更多的阴气,强化自身的阴邪之力。 “这个东西,可能是镇上最厉害的鬼物了。”黑衣人说道,“不过,倒不见得是这一片地方最厉害的鬼物。” 我有些疑惑,不禁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东西可能是害死鬼脸子们的凶手……” “只是可能而已。”黑衣人说道,“鬼脸子来镇上的目的是为了搜集阴尸和怨魂,炼化以为己所用,这种行为本来就危险,只要是有个厉害的怨鬼存在,就可能动手反噬他们,人不想死,鬼也不想魂飞魄散……”他顿了顿,说,“但目前来看,能做到一次性令那么多鬼脸子们自相残杀的厉鬼,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 我心说,这些人根本就没跟我们一起来,但对镇子上的事,比我们了解的还清楚。 这让我很是害怕。 我感觉,实际上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们,根本没有对我们绝对信任。 虽然我不奢求这些,但也害怕他们背后捅刀子,毕竟我到现在都搞不清萧玉儿他们算是敌人还是朋友。 分析完之后,黑衣人又提示我说:“这个地方,还是先烧了吧,不过要弄清楚事情的源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以上的人,或者找到扎纸铺子的原店主。” “这里的人都搬的差不多了,我们上哪儿找去?”我听见秦天展低低说了一声。 他这声抱怨,让我陷入了苦恼中,但沉思片刻之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记得当时由于小安长期混迹网络,把网店和实体店结合起来,开的风生水起,大有打压另外几家手工艺品店铺的势头。所以那些人也跟风开过网店和微博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仔细看了看碎裂在地上的扎纸铺子招牌,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那几个字的本来面目,接着立刻在百度上搜索。 不一会儿,居然果真有了结果。 这铺子当时不止开了淘宝店,还开了微博。 而且,好像最后的结果是,淘宝店没有开出什么成绩来,但微博却一直在更新着,我废了一会儿工夫,才搞清楚,原来那个微博后来改名了,由店铺的官方微博变成了一个私人微博,应该是扎纸铺子老板小女儿在用。 我正有些兴奋的想告诉依旧在沉思的黑衣人他们这一收获,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柳问天来电话,说小安已经醒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高人,洛乾坤 等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小安已经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虽然看样子有些昏沉虚弱,但是好像没什么大碍了。还一个劲儿的低声问我衣服上怎么全是血,是不是受伤了。我赶紧说这些不是自己的血。 小安这段时间内并不是第一次自己完全“伤愈转醒”了,要说她体质特殊,我也是相信的。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身体里还寄居着厉鬼的情况下,自己醒来,却还是让我倍感震惊。 对如何祛除体内阴气最为了解的柳问天,则悄悄对我说,小安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她现在的情况虽然说不上回光返照,但绝对不正常。 因为那个厉鬼依然寄居在她身体之中,并未离开。 而且,她体内依然阴气大盛。 唯一能解释她现在状态的说法,只有一种。 那就是小安的精神力现在暂时性的压制住了厉鬼的阴邪之力。至于能压制多久,没有人知道。 我们离开扎纸铺子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对那铺子施下了术法,保证厉鬼不能再藉由那铺子的存在继续获取阴邪之力。 但这也静静是权宜之计而已。 而且,更让我担心的一点是,这个时候的小安,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神情十分警觉,任何一点响声似乎都会让她感到不安和害怕。,谢谢! 清理干净身上的血迹之后。我想要尽量问问小安发生了什么事,可小安却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这次并不是晕厥,而是疲惫睡着了。 我很是无奈,确认了Z他们那帮难缠的家伙依然安分的呆在地下室之后,我仔细看了看之前查到的那个微博,在微博上,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自扎纸铺子改行做手工艺品之后,实际上,那一家人一直在走背运,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整个家庭的气象都不对,而且比之前更加赚不来钱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用。而且。那家人还试着请大师来做过法,却也无济于事。 而最近的几个月,扎纸铺子里则出现了许多怪事。早年就被藏进了箱子柜子里的纸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客厅中,半夜铺子里会传来一阵阵啜泣声,甚至有一次,铺子的老板夜里回铺子里取东西,远远的看见那铺子里有人点起了昏黄的灯,那灯将几个人影映在窗户上,那铺子的老板远远看着,那几人居然隐约在上吊。 伴随着那黄光。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 那老板怎么说也是做死人生意的,胆子颇大,当时也没多想,走上去再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屋子里又多了几个压箱底的纸人。 而墙壁上、桌椅上红迹斑斑,看着像是还没有干透的鲜血。 三番四次这类事情发生,加之铺子店主家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更重要的是,镇上闹鬼的传闻也越闹越凶,甚至有些人家出现了意外死人的事件。这家人也终于经受不住折腾搬走了。 搬走之后,从微薄上看,这家人不再做什么手工艺品生意了,但是日子明显好转起来,使用微薄的那个小女儿因为好奇,好像一直在向一?搬出镇子的老人打听扎纸铺子之前的事情,但好像没什么太多结果,只是零零星星,能从微博上看出来,那家铺子似乎之前的确死过人。 而且死的人很可能是被冤死的。 冤死人的屋子里,做死人寿材生意,倒也没什么大碍,但后来这生意不做了,自然阴气就上来了,怪事也就发生了。可这并非最关键的一点,最关键也最奇怪的是,近几个月,似乎就是从扎纸铺子这个位置作为源头,整个镇子都开始闹起鬼来,而且,据说九宫岭的方向也闹得非常凶。 镇子闹鬼的传说,这一刻,我也终于从那个小女儿的微博上了解出了一个大概端倪。 我把这一切跟黑衣人他们说了一遍之后,最终我们决定,先调查清楚这件事,再考虑跟Z他们施术整容,因为施术整容的时候,最怕被阴气所影响,若是有丝毫差池,很有可能发生不可估计的情况。我们必须保证这四周没有任何所谓厉鬼、怨魂的存在,即使有,也以阵法、符咒束缚住。 要解决怨魂的时候,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扎纸铺子的那个微博查起,我试着去联系了微博的使用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加上她的QQ。 而这个时候,她已经去了北方,我只能从QQ上了解到一些情况。 但庆幸的是,她告诉了我们一个老道士的地址,说是老道士,其实也就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术士,应该也就是半个圈子里的人,平时靠走村窜镇给人做法事摆道场赚钱的那个类型,那个小女儿在QQ上告诉我,这个人曾经也在镇子上住过一段时间,而且跟她们说过那么几句关于那铺子的传说,第一次听人说那地方死过人也是那个时候。 那时候家里人由于心理有些疙瘩,就想请那个“高人”做一场法事试试看能不能改运驱鬼。 那高人却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说真有什么大事儿再找他,小事就算了。 只是后来家里真出了事,遇到了闹鬼之类的现象后,再联系那号码,却没有人接听了。 我对于这个“坑货”的号码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第一次拨打那个号码,居然打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我把大概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那人似乎询问了一下身后的谁谁。 我听见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做了回答。 当时我心理特不爽,一个江湖术士也搞这么大排场。 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过了一会儿,给我的回应却更让我抓狂,那边的小徒弟怯生生的跟我们说:“我师父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也算准了你们会来找他,但是他现在不方便见你们,不过我可以代表他来一下镇子上,呵呵,呵呵,呵呵……” 这货憨笑了三声“呵呵”,听的我浑身不爽。 心说一个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玩意儿跟我摆什么谱啊,我顺带问了问那货叫什么名字。 那小徒弟又“呵呵”了几声,说自己叫林一。 这特么算是人名吗?! 不过,那小子来得倒是很快,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旅馆不远处的街口。 那个时候小安依然在沉睡着。 当我看见这个叫林一的小子的时候,我各种不相信这家伙是个有道行的人。那小子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脸略宽,平头,看起来特别愣,特别青涩,看到我们的时候一幅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的样子,挠着头说:“呵呵,呵呵,我就是林一,呵呵,我师傅叫我过来看看,你们是家有人死了还是家闹鬼要驱鬼啊?” 我心中简直不是草泥马在跑,而是一万头犀牛在跑。 不是说他师傅神通广大已经算准了我们这儿发生了什么么?还未卜先知的知道了我们一定会来找他们么,怎么现在就成了家里死人了,还闹鬼? 我强忍着愤怒,耐着性子说:“不是的,您师傅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么?” “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可我道行低微啊,他算准了,又没告诉我……”那家伙居然还特委屈,说,“你们就别卖关子了,跟我说说呗……” 我深深的被这个叫“林一”的小兄弟给折服了,详详细细的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结果这货傻愣愣的说师傅没说清,要再打个电话问问,我当时忍无可忍,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你是谁徒弟啊……” 林一“呵呵”一笑,说:“哦,我师傅叫洛乾坤……” 洛乾坤!? 这不就是和二叔、父亲合影的那个年长男人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厉鬼的仇恨 当时,我不由得颤了一下,一边的秦天展也颤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的神情比我们还要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我怎么不知道洛乾坤出狱之后还收了个徒弟?” 林一挠了挠头,又“呵呵”了好一阵子,说:“师父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问,但师父是个好人,那时候我差点让厉鬼给弄死了,是他帮我驱鬼的,我就跟着他……” 林一在跟我们去往那座宅子的路上时,先给他师傅去了个电话,完事儿后又絮絮叨叨的跟我们说了好一会儿他的情况。 大概就是说,他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吃百家饭长大,在城里打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事,被洛乾坤给救了,所以就一直跟着洛乾坤。 我当时一时没忍住,问他他的师父现在在做什么,他也就傻呵呵的说还是在到处跑,能接到活就有的吃,能存下钱来,接不到活也不会饿着。 说来说去,就是江湖游方道士。 当时。我听见黑衣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没想到洛乾坤沦落到这个地步。 听黑衣人的意思,洛乾坤在圈子里好像地位很高。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想着上次黑衣人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这个洛乾坤很有来头。但我并没有打算把照片拿出来,毕竟这个林一,看着是挺憨的,但我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也不至于就那么容易以貌取人。 林一跟我们到了扎纸铺子前头,盯着那宅子看了好一会儿,“啧啧啧”的很长时间,说道:“哎呀呀,这个宅子屋前屋后都是鬼啊,呵呵。呵呵……” 我斜眼看着这个愣头青。 但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林一的眼睛。居然有一只是咖啡色的,有点像猫眼。 都说猫多半通灵,而且有夜视的能力,咖啡色的眼睛,在夜里可能会发出绿光来,我顿时觉得林一的眼睛不太一样,不由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很快,林一的眼睛自己恢复了正常,挠了挠头。看着我,说:“师傅说我有阴阳眼,呵呵,呵呵……” 这个时候黑衣人显然也对这憨小子产生了兴趣,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林一继续挠着头,说道:“他们喝毒药死了啊,有的喝农药,有的上吊,我听他们说,他们是一家人,被人冤枉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被谁冤枉的,也不知道是被冤枉了什么了……哎……” 黑衣人瞪着眼,说道:“你不是阴阳眼,你是会通灵。” “呵呵,呵呵,我也不懂……”林一傻憨憨的说。 黑衣人继续说:“我想,你之所以会遇到麻烦,被洛乾坤救下,也是因为你能通灵的缘故吧?” 林一依然一脸憨笑。 我这个时候虽然也很在意洛乾坤的事情,但是我更想快点解决小安的问题。 林一说这铺子里原来住着一家人,一家人都被人冤枉了,有什么事儿能冤枉一家人,还让一家人都相继惨死呢?更奇怪的是,他们是自杀的,一家人一起自杀,我总觉得这是电视剧才会有的情节,而且应该是古装电视剧。 这时候,林一却又开口了,说:“他们说他们吃不饱饭,整天开大会,已经没精神了,现在又被人扣大帽子,受不了了……”林一说了很多话,我越听越觉得背后冒汗,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会发生这种事,只有可能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 算算时间,这样厉鬼形成的时间也的确超过了二十年。 但我还是搞不懂,那个时代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涉到引魂、镇魂这么多圈子中的人。 想到这里,我又问林一:“他们说了是因为什么被人冤枉的吗?” “鬼……”林一喃喃说。 “什么鬼?!”我瞪着眼问。 “因为鬼,因为……因为邪教……有人诬告他们一家人从事邪教活动……”林一又说道。 我觉得脊背发凉。 旁边的几位跟我年纪差不多,还有一位黑衣人,比我年纪还要大不少,应该正好经历了那个时代的尾声,我相信他会比我们更明白那个时代的烙印,这个时候,黑衣人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说道:“大概了解是什么情况就行了,那个时候的事情没必要深究。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些人里头,到底有没有怨鬼的踪迹,她到底是谁,我们对症下药。” “怨鬼我看不出来。”林一喃喃说,“我得打电话问问师傅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我有些无奈,看来林一就是个没断奶的娃,什么事都要问他师傅。他离开了几分钟,转过身来,说:“我师傅让咱们把房子烧掉了事。” “烧房子?!”我瞪大了眼,“你有病吧?!你想派出所看守所一日游吗?” 萧玉儿两手抱在胸前,说:“一日游?想多了,呵呵。” 一起跟来的柳问天也淡淡摇了摇头,又扶了扶眼镜,说:“虽然那个时代的事情,对对错错说不清楚,但直接一把火烧掉这些囚魂,也不是办法,我们斩魂一脉虽以‘斩魂’立派,却也并不是见到鬼魂就打个魂飞魄散的……” “可师傅说他也没别的办法,除非有人帮怨鬼找到当年诬告他们的真正罪魁祸首,否则怨鬼肯定不会走,会一直寄宿在你们那位女伴的体内。”林一说,“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呵呵……”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感到有些绝望。 “没有。”林一说道,“师傅说了,他已经算到,你们的女伴体质特殊,厉鬼寄宿在她体内,可能暂时伤不了她,但是会形成共生的局面,寄宿的时间越长,其实会越来越棘手,最后很可能一副皮囊里头生出两个魂魄来,今天这个做主,明天那个做主,然后两个魂魄互相争斗,直到其中一方胜利,另一方魂飞魄散……那样的话,即便是本体胜利了,也会元气大伤,魂魄残缺不全……哎……” 我越发的紧张起来,刚想说干脆直接烧掉房子得了。 黑衣人却又说:“烧掉房子也并非万全之法……”他干咳一声,说,“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厉鬼是以怎样的方式寄宿并且吸取阴气,而且,此刻小安的身体与厉鬼是否已经形成共生之势也说不清楚。若是引符灰与烈火掉房子,烧杀厉鬼的同时,也灼伤了小安灵魂的话,恐怕……” 黑衣人也这么说,我不禁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个时候,好像用什么方法都没有用了。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忽然,我听见一声呼唤。 “刘洋!”我猛地回头。 小安居然站在我们身后。 “呵呵,好大的阴气啊。”我从侧面看见林一的表情变了,变得很严肃,这愣头青好像要发狠,我有些怕他伤到小安,赶紧往前一步挡在他和小安之间。 小安走上前来,说:“房子别烧,我没事。” 我愣了,过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你是小安?” “我不是小安你是吗?”小安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说的这个厉鬼,虽然一开始企图害我,但她本质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要报仇而已,只是,她在没有直接见到仇人之前,因为力量有限,也没办法确定那人到底是谁。她现在只是想要借着我的眼睛,我的皮囊去找寻自己的仇人而已。” “呵呵,杀了那么多人,还说没有恶意。”林一的愣劲儿好像真的上来了,冷冷说。 “她没有杀人。”小安居然在为厉鬼争辩,“杀尸字脉弟子的另有其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十面埋伏 这个时候,我承认我怂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小安。 那厉鬼早就已经盯上了我和秦天展,非要取我们俩的命不可。小安这个时候却为她申辩,这到底是为什么?当时的我完全搞不明白。 我还没开口,黑衣人却说话了:“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能信任一个厉鬼说的话,你也最好不要受她的蛊惑。” 这时候,柳问天也开始跟着黑衣人一起劝小安。 但小安却挥手说:“我没有受过任何蛊惑,但是有一点我清楚,那个魂魄就在我体内,我甚至能听见她的声音,我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能和她沟通交流。这一切,跟你们所想的不一样。我知道你们是圈子里的人,这类事情比我懂得多,但你们不是我。你们不明白另一个魂魄进驻身体时的感受。” “那个魂魄,没有告诉你她的仇人叫什么,是哪里人么?”黑衣人又问道。 “没有,她不知道仇人叫什么,她只知道仇人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对所有修士、道士都有一种莫名的憎恨。而且,那个年代的事情,谁说得清楚?检举揭发划清界限,我虽然没经历。但我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小安大声说。 “呵呵……我看不对,我看鬼就应该去投胎,呵呵,活着报复世人,就是逆天……”林一的愣劲儿彻底上来了,这时候,居然一把推开我,说,“小姐姐,我觉得你太善良,这件事我可不能同意你……”说完,林一手一抬,袖子里忽然抖出一个小盒子来。нéiУāпGê 那盒子应该是木质的。样子很古朴,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只觉得像是那种木雕店里才能看到的小工艺品。但仔细一看,却觉得那东西有点像个小棺材。 “逐魂瓮……”黑衣人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低声说道:“逐魂瓮,杀生棺……我听说,洛乾坤穷尽十年才做出这两样圈内的至宝。但似乎仅仅是第一次使用,就被发现,定性为邪教活动,还被当局缉拿。”黑衣人顿了顿,又说。“看来你真是洛乾坤的徒弟。” 这回那愣头青没说话,直接托着那木质的“小棺材”,也就是所谓的逐魂瓮,一步步向小安走过去。 “你干什么?!”我不由得失声喊了一句。 林一依然不理我,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这时候,小安忽然也抬起右手。 林一加快脚步,手拿着逐魂瓮朝小安的心口逼过去,而小安忽然急退一步,侧身站定,一下子,林一拿着逐魂瓮的手和小安单手相交,顿时,我只感觉一股阴冷的劲风扑面而来,我赶紧伸手盖着头,连连后退。等我再次睁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我只看见,小安还是站在原地,而林一却一手捂着胸口,站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你不是小安!”我一声厉喝。 “我是小安。”小安忽然转脸看着我,说,“是她借给我的力量。她已经在这里压抑了将近四十年!我能感受到这四十年她受的痛苦,而且……刘洋,大家,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在我体内,驱除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折磨我的那种痛苦!” 我真不知道小安是怎么被那个女鬼策反的,大声说:“小安,你别逗了行吗?你是圣母吗?!什么你都要管吗?!她是女鬼,在你体内,随时可能夺走你的身体……” “她夺不走我的身体。”小安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们不肯帮她,我可以自己离开。” “小安你简直疯了!”我大喊。 “我没疯。”小安看着我,说,“跟着你们,我也只不过是个累赘而已,除了会给你们找麻烦,什么用处都没有,倒不如分道扬镳呢……刘洋,你放心,有‘她’陪着我,我不会有事。” “闭嘴!”我指着小安,说,“你特么有病吧?!谁当你是累赘了?!啊!二叔已经走了,我不想在找二叔的同时还要去找你!麻烦……你现在走了,就是给我们制造最大的麻烦!” “不能让她走……”林一也直起身子来,说,“一副皮囊两个魂魄,是逆天的事情……不能让她走。” 眼看着这愣头青又要出手,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不远处的街道上,居然又冲出十几人来,那些人一个个浑身黑衣,还拿着黑伞,一副黑社会老大出殡的模样,为首的那个女人满头白发,姣好的面容却偏偏要盖着半边鬼脸面具。 鬼脸子们又回来了?! 那帮人二话没说,直接把我们围住了,齐刷刷的收伞、抖出伞里头的匕首。 速度奇快,相当专业。 “呵呵,这些人好怪,黑社会的吗?”片刻沉默后,林一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那么多名单上的人。”那半脸白发女人冷冷说,“看来兄弟们也并不算是白死了。” “来者不善。”黑衣人低低的说了一句,示意大家靠紧,小安虽然一开始好像有点不愿意,但还是靠了过来。 这会儿,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 对面有十几人,我们这里,总共七个人,而且还不是一条心,这一仗凶多吉少。 鬼脸子这帮人杀人估计可绝对不会含糊,他们弄死了我们,烧都可以不用烧,直接给我来几张符纸,我们就乖乖的跟活人似的跟他们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就是那帮鬼脸子围住我们的同时,他们身后,又有几个黑衣黑伞的家伙,赶了十几具无头尸体过来。那些无头尸体也都穿着黑衣,身子绷直,关键不能弯曲,一点点的挪过来。 不用说,他们把自己死去的兄弟都利用起来了,看来是真的要我们的命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办,紧张不已的时候,黑衣人却在这一刻出了手,他直接打向了白发女人,那白发女人却侧了个身,接着直接向我冲了过来,这回大概是白天的缘故,她手里没有拿招魂幡,却拿了一柄乌黑的匕首。 我甩了两道符出去,愣是没打中她,而她一瞬间已经冲到我面前,举起匕首就要往我胸口扎过来,我那个时候已经懵了,毫无反抗能力,而就在这一刻,我居然看见小安一个箭步冲上来,拽住了白发女人的肩膀,硬生生的吧她拉到了一边。 白发女人显然没反应过来,我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打掉了她的匕首。 小安再次抬手,白发女人顿时一个趔趄,居然直接跌出去好几米。 我愣愣看着小安:“你……”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小安对我摇了摇头,转身向我的斜后方跑去,我回过头,发现那个地方似乎是包围圈的缺口,立刻跟了上去,趁着几个黑衣黑伞的家伙抓瞎的片刻把他们放倒在地,大喊一声“这边走”,随即,我们七个人同时冲出了包围圈,然而,我们没走出多远,面前,十几具无头尸就杀了上来,黑衣人挥手甩出三道符箓,放倒了冲在最前头的三具尸体,柳问天则变魔术似的,居然从腰间皮带附近抽出一柄软剑来,轻轻一抖,直接向其他无头尸扫过去。 他的剑气比黑衣人的符箓可要血腥的多,不一会儿就有好几具尸体被切成了两半。 我这个时候也不知怎么的,想让红斑发作,却怎么都发作不出来,于是我只能一面甩符,一面用匕首乱扎。 街道上正值一片混乱的时候,忽然,我感到一阵阴风,自不远处的荒地上刮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无脸人出手 我们战斗的地方在镇子东头,那一阵阴风正来自于外头的那一片荒郊野岭。 之前说过,小镇是被九宫岭给包围着的,九宫岭的阳面是旅游区。山阴则是一大片荒地,也是孤魂野鬼的聚集地,这一阵阴风,可以说正是九宫岭上冲腾而下的阴气。 那个时候,黑衣人正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还有厉鬼”。 这话刚说完,我们身后的追赶上来的那一群黑衣黑伞的家伙,居然自己打在了一起,匕首、伞柄,短刀,符箓,顿时我们面前,一幕血腥诡异的闹剧上演了。 唯一正常的似乎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但是她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人的行动。最终,她也左臂受伤,不得不赶紧逃离。 我们七个人则站在原地,就连黑衣人这个时候好像也愣住了。 一个厉鬼,怎么可能同时控制那么多人? 而且,这镇上最厉害的厉鬼,不是已经寄宿在小安的体内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又会忽然发生这种事。 我看了小安一眼。 小安一手捂着胸口,我赶紧过去问怎么了。 小安低声对我说:“‘她’很不安。有东西,这附近有东西……” 我知道这个“她”指的是什么,一时间,更加紧张起来,能让厉鬼也感到不安的,会是什么东西?! 这个家伙,同时应该也是那晚上残杀了一大批鬼脸子的那个人,但不知道短时间内割掉鬼脸子们头颅的是不是他。 阵阵阴风之间,那些鬼脸子们已经杀得七荤八素,十几人,加上十几具无头尸体,倒得到处都是,整个小镇东边的街道上。都被鲜血浸染了。 最后,似乎只剩下一个道行较高的鬼脸子还有些理智,他大概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造成的。狂吼着就要朝站在斜侧面的我扑过来,我掣出符箓,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巷子里,“嗖”地飞出一道符纸来,直直的打在那鬼脸子的太阳**上,紧接着,那鬼脸子居然“噗”的一声。在我面前生生被炸成了一堆鲜血烂肉。 我吓得差点没坐到递上去。 一道符,直接炸掉一个人。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旁边的小巷子,所有人都在等那个高人出现。 不知道那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紧接着,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死都不会想到,这个时候,那个家伙居然出现在这里。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走得非常慢,有种说不出的气度,一步步的,像是根本没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 无脸人。 那个人,没有脸!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并且清楚地看见无脸人,的确,他根本没有脸,整个面庞一片混沌,但是他的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像一根笔直挺立的标杆一样,这个时候的他,给我的感觉,更多不是恐怖和诡异,而是一种别样的压迫感,十分可怕的压迫感。我觉得他只要一动手,就能轻轻松松把我捏死,正是这种压迫感,逼得我步步后退,而他则从容的步步向我们靠近。 而这个时候,黑衣人已经踏步出手,两道符箓腾空而出,持着匕首的他也飞身而上。 黑衣人这个时候似乎是已经用了全力了,因为那动作和平时不一样了,我感觉那动作简直就像是在拍武侠片一般,很精准,很干脆,而且似乎有些套路。 两道符精确地打在无脸人身上,无脸人却轻轻一抖黑长的大衣,那两道符迅速飘落。 我相信,这个时候冲上去的黑衣人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刀朝无脸人胸口扎过去。无脸人却只是伸手一划,像是划了一个圆,莫名其妙的,黑衣人的刀子居然落在了地上,黑衣人也落在了无脸人的身后,和他足有三四步的距离。 这简直就像是瞬间移动! 化解了黑衣人的攻击之后,无脸人继续背手往前,朝我们走过来,但是,他并没有走向我,而是向我身旁的林一走去,走得速度不紧不慢。 柳问天这时候好像也反应过来,一抖软件,当空一划。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一道剑气飞斩过去,虽然我根本看不见那道“气”。 然而,无脸人左手轻轻一招,只是袖口和大衣的一摆微微飘飞了一会儿,便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这无脸人,何止比上次的面具人厉害千百倍。 面具人至少是能伤的了,无脸人居然连伤都伤不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来到林一面前。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扼住了林一的咽喉,生生把他提了起来。 他的这一可怕举动,这才把我从惶惑中惊醒过来,不过当时和我一样呆然的不止一个。就在林一被提起来的片刻。秦天展、我和萧玉儿三个人几乎同时出手,我的匕首、萧玉儿的符箓,秦天展掷出的符水瓶子,同时向无脸人身上砸过去。 我本以为这样至少能影响他的动作,让他暂且放过林一,但是我想错了,他依然抓着林一,而我的身子还没到他面前,就被一阵劲风刮得东倒西歪,萧玉儿也好不到哪儿去,符箓在半空中被撕裂,她自己也被吹得险些跌坐在地上。 秦天展掷出的瓶子,则离那无脸人还有很远就砰然炸开,符水溅了一地,毫无用处。 短短几秒时间,我们所有人都变成了废物,连黑衣人这样真正的高手,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林一拎在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在林一袖子里一探,接着把林一轻轻一扔,摔在地上。 林一不住的咳嗽起来,黑衣人手中多了一个小木质“工艺品”,就是那个所谓的逐魂瓮! 这个家伙,是为了抢夺逐魂瓮而来的。 我听见林一断断续续,嘶哑着嗓子喊叫:“逐魂瓮,别让他拿走了逐魂瓮……” 而无脸人则毫无顾忌地转过身,准备飘然而去,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在,谁都挡不住。 “留下!”但显然,我们好打发,黑衣人没有这么好打发,很快,他便站在了无脸人的面前,神情冷峻,手中居然拿出了一面小镜子。 我从来没见过黑衣人用这个小镜子。 这时候,无脸人的身体里,居然像是飘出了一阵嗡嗡的声响,细细听来,居然是在说话——腹语! “摄魂鉴,你不是不再用这些东西了吗?” 我看见黑衣人也是一愣,显然他应该也闹不清,这个无脸人怎么会对自己那么熟悉。 这无脸人到底是谁,我发觉,他似乎对我们所有人都很熟悉,了如指掌似的。 不过,支持片刻的迟疑,黑衣人还是出手了,手里的镜子被抛向半空中,让我惊奇的是,那镜子居然在空中浮了起来。 我记得上次看见这种场景,是面具人甩出图腾木牌的时候。 而这一回,无脸人似乎认真的了一些,向后撤了一步,侧过身,如果他有眼睛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正死死盯住黑衣人,而这个时候,我从侧面看见,无脸人那张混沌不清的脸上,居然开始冒出一道道红斑来,像是蜘蛛网一样丝丝密密,不断蔓延,看起来十分诡异。 而他的手底,黑光浮动,不断改变形状,就像是抓住了一团漂浮的墨汁。 还未及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手里那团墨汁掷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惨败,往事 那团黑气,当时在我眼里看来像是在半空中消失了,但事实上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我看见黑衣人的表情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种变化像是不可置信,也像是惊恐。按理来说,黑衣人这样的高手,应该向来是处变不惊的,可这个时候,他的样子却是明显怕了。 我当时心一横,想着这个时候他们都专注于对决,不就是电视剧里说的后方空门打开么。这个时候我要是去偷袭黑衣人,那不是特别简单? 想到这里,我抽出匕首就要上去。 但这个时候,有一只手却拉住了我。 拉住我的人是萧玉儿,她淡淡看着我,说道:“你现在上去,会比他们俩任何一个人死的都快。” 我愣了一下。虽然心里一阵阵的不爽,但是却不敢造次了。 没一会儿,那半空中的摄魂鉴,忽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掉了下来,落在黑衣人手中,黑衣人紧紧握住了那东西,这个时候,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更多的惊恐。 我也紧张起来。 之前说过。道行特别高的人对决的时候,是不会像电视上那样飞来飞去,光影交错的。一般人甚至根本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这个时候,我清楚的能够感觉到黑衣人有些恐惧。нéiУāпGê 与此同时,我再次听见了腹语的声音。 “秦天展,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着,我只给你们三声思考的时间,给我答案。”这似乎是最后通牒。 接着,那腹语的声音开始严厉的数数。 无脸人仅仅数到二。黑衣人就缓步撤到了一边,他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黑衣人居然妥协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黑衣人居然向无脸人妥协了。 我再次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但是却又一次被萧玉儿按住。 萧玉儿向我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状况,我这才发现,小安已经再次晕了过去,倒在路边。 我也管不了无脸人他们的事情了,来到小安身边。我发现倒在地上的小安脸色非常难看,梦中的她像是又在经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她的眉头凝重,时不时地咬着牙。双手紧紧握着,嘴角也不停的抽动,谁也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她正在经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到了那时,无脸人也走了,我们算是吃了一次大败仗,如果不是无脸人对我们没有动杀念,我们恐怕早已经全部横尸在这里了。 黑衣人让我把小安带回去,他和柳问天来处理这满地的尸体。 我知道,他们无非是要把尸体烧掉。 这个时候黑衣人说话的声音也十分低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和从容,他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林一被无脸人伤得不轻,一直脸色煞白,过了很常见才缓过劲儿来。但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停的咳嗽。这个时候他也不管小安体内的恶鬼了,一脸担忧的说要回去见师父,说是师傅如果知道逐魂瓮被人拿走了,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我们没有理由阻止他。 最终,我和秦天展两人返回了旅馆。 旅馆里头Z他们早都等的不耐烦了,那个司机更是反复在那儿嘀嘀咕咕的。但我们也没心情管他们,我回去之后,把小安放在一楼向阳的小屋子里,自己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过了好久心情都好不起来,于是抬头对秦天展说:“哎!给我根烟。” 秦天展当时站在门口抽烟,扭过头来,说:“你不是不抽烟吗?” 我叹了口气,说:“少废话。” 他把烟扔过来,看着我,过了很久忽然淡淡一笑,我看得出来他是半自嘲半苦涩的笑,他上前来拍了我一巴掌,说:“怎么,是不是压力特别大。” “现在什么都乱。”我说道,“你知道不,那个无脸人刚出来的时候,我还想着,咱们那么多人,直接就可以把他拿下,那样之前的疑问大概就可以直接解决了,都省了我们去查……呵呵,现在看起来,也只能是呵呵了……” “你早也该想到,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秦天展笑着说,“人家既然敢一个人走到咱们面前来,就是料定了咱们肯定不能把他怎样。”他猛吸了一口烟,说,“嚣张的很,任性的很。” 我低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又问道:“逐魂瓮、杀生棺、摄魂鉴,那些是什么?法宝吗?现实中真的有法宝存在?”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也有血魄鸡心玉么?” “圈子里头真的存在法宝咯……”我说道。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有是有的,但是大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见到……现在可不是上古时期,咱们也不是活在《封神榜》里,动不动就祭出个打神鞭、翻天印来……” “那所谓的法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秦天展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听你二叔我师傅说的。咱们老祖宗,确实留下来不少宝贝,一直在圈子里头传承,那些宝贝也的确有些灵通,有的比很多现代文明的科技都好使。但是现代人却不常能见到……因为,我们这个圈子,在建国之后,遭受过三次大动荡。” “哪三次?”我皱眉问道。 “第一次就不用说了,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后,十来个念头,你懂得。”他说道。 我点了点头。 秦天展又说道:“第二次是八十年代末期,那时候社会上出现了一大堆投机的假高人,假特异功能者,还有什么活佛、什么圣子。实际上都是些会一两门术法,或者根本不会术法的江湖骗子。却偏偏要去装逼,还装到电视台去了。当局不得不出手干涉。虽说是大假,但政令到了地方难免矫枉过正。造成了整个圈子的第二次动荡。当局对宗教的管理,也更加严格,民间的教派,比如我们梅山的……参与者就越来越少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第三次呢?” “十多年前,九十年代中期。”秦天展说,“那一次,情况复杂很多。那可以说,是一场圈子外的人都不知道的战争。” “战争?” “是的,那是洛乾坤他们那些人的时代。”秦天展说,“八十年代末期之后,国家也纠正了一些太过于强制的命令,我们这个圈子,也慢慢的再次繁荣起来,很多能人异士,也开始再次崭露头角。可惜,也正是因为此,圈子内部的斗争愈演愈烈。呵呵,其实我觉得跟现在差不多。那时候,据说公安局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接到一些离奇死亡案件和邪教事件的报案。国家不得不再次采取措施……” “最后呢?”我问道。 秦天展说:“不是最后不最后,是一直以来,由于当局的缘故,也由于圈子里的人自我克制的缘故,大家都约定俗成的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不能妄动凶术、不能用术法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也包括,轻易不适用那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这大家能遵守?”我有些好奇。 秦天展说:“一开始我也好奇,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想,大家都不怎么用法宝了,你一旦用了,大家知道了你有个‘好玩儿’的物件,岂不是都惦记着么?更何况所谓的宝贝,也是要有道行,本生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用上。对于一般人来说,还不就是个木头疙瘩铁疙瘩的。你随便大街上找个人,拉到面前来,给他一逐魂瓮,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木头的小挂件而已。那些东西,用了效果又没多大,还遭人妒忌,你说大家是不也就懒得用了?”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秦天展又说:“像我师叔,我师傅你二叔这样的高人,他们用那些东西,也是用来保命,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有的比现代热武器还好使,但使用方法特别复杂,代价也很大……哎,就是没想到,那个无脸人这么厉害,单手就能破了摄魂鉴……”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的思绪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在想,那十年前的圈子内第三次动荡,会不会,和我自己有关。 我不可能不去想!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我永远记得。 如果当初秦剑鸣警官说的是真的,我也是那个时候被二叔他们证明死亡的。 那场火,那时候的一切,会不会就是那场“战争”中的一部分?! 我正思索着,忽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居然是洛乾坤的电话?! 我不安地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林一憨憨的声音。 林一居然说,他师傅洛乾坤想要见见我。 我当时吓了一跳,心说尼玛,该不会是想找我算丢了逐魂瓮的账吧?我连忙问他师傅对逐魂瓮的事情怎么看。 林一却说:“没事没事,我师傅说了,他算到逐魂瓮肯定会有一劫,他甚至都猜到谁是无脸人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无脸人的真面目?! 猜到谁是无脸人了,这一点对我来说的诱惑非常大。 我一直觉得无脸人就是造成我今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怎么可能每一次都出现在凶案现场,每一次都出现在我面前? 我立刻问林一具体什么时候见面。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林一刚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我居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手机立刻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当时惊呆了,转脸之间,看见秦天展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居然傻了吧唧的来了一句:“我,哎哟我帮你打蚊子用力过猛了?” 我当时直接就傻了,这尼玛叫什么? 我赶紧跑过去看手机,手机道没摔坏,但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赶紧准备回拨过去,这个时候秦天展却忽然大喊了一声“不好”。 我愣愣地转过脸看着他。说:“干什么?你到底干什么?” 秦天展指着外头说了声“无脸人”,就跑了出去。 我也没怎么多想,赶紧跟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小安沉睡的那个房间门,心里有些踟蹰,恰巧这时候黑衣人他们回来了,我就让他们在厅里等我,自己跟着秦天展跑了出去。,谢谢! 当时我脑子里还是很乱,只是觉得各种蹊跷。觉得秦天展的举动特别反常,但或许是真的太信任他的缘故,一时间我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一路跟着他疯跑。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秦天展好像是有意在等我似的,跑的速度并不快,根本不像是在追赶谁,但我也依然没有想那么多,紧紧跟了上去,居然一直跑到了九宫岭的地界。 到了那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之后,秦天展停了下来,还长长吁了口气,看着我。说:“吔?这人就没影儿了哦,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当时满头黑线,刚要调侃他几句。却瞬间觉得事情不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盯着秦天展看了很久,倒是秦天展打破沉默,说:“哎?干嘛?我脸上有花儿吗?咱回去吧,人不见了……” “你真看到无脸人了?”我问道。 “是啊。我骗你干嘛。” 我又上前一步,说:“你,真看到无脸人了?” 秦天展再次点头,说:“是啊,怎么的了吗?” “无脸人刚刚夺了逐魂瓮。这个时候要做的,不是应该把那东西送到个安全的地方么?怎么可能又回到这里来,就不怕我们再抢回去?”我说道。 秦天展耸了耸肩,说:“无脸人那么厉害的角色,当然不怕我们抢回去啊,他要干什么那谁知道去啊?” 我又说道:“既然你看见了他,他当时在干什么?” “就站着呗。”,“站在咱们店门口,就这样……”他做了笔直挺立的姿势,似乎故意很滑稽的想要逗乐我。但是这个时候我根本就乐不起来。 我看着秦天展,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说:“秦天展,你骗我不止一次了,我可从来没不把你当兄弟看。” “那是,我也把你当兄弟啊,我骗你不都是为了你好么。嘿嘿。”他还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说道:“那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林一了吗?” 秦天展愣了一下,说:“哎,你想打就打呗,我又不是你爹,你还要请示我不成?” 我当时已经有些将信将疑了,但是还抱有对秦天展作为兄弟朋友的最后一丝信任,看着他,拿起了电话。 秦天展却两手背在身后,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打电话的过程中,一直那么盯着他,我以为这样看着,就算他想做什么,也会收敛一些,谁知道,就在电话刚刚接通的片刻,突然,秦天展的手腕一翻,一道符直接打在了我的胸口,我知道那肯定是雷公符,因为我当时虽然还有意识,但却觉得心口跟中了点击似的,浑身一颤,整个人差点跌倒下去,与此同时,我已经不能动了,也不能说话了,我能听见电话那边林一的声音,但是却没办法回复。 林一“喂”了好多声,还问我刚才怎么了什么的,但林一话没说完,秦天展就伸手夺下了我的手机,叹了口气,对我说:“抱歉啊兄弟,这次我又骗你了,但我还是为你好,你要恨我就恨我吧……”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声音也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不一会儿,我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会看见一张令人畏惧的脸。 无脸人的脸。 我居然和无脸人呆在一起。 而且,我浑身都被死死捆绑着,手脚上居然还贴着符纸,完全不能动弹。 无脸人就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我发现我还能说话,于是我大声质问面前那家伙是谁,那人没说话,转过身,轻轻打开门,外头,这时候居然又有两名无脸人走了进来。 我呆住了。 无脸人居然有这么多?原来无脸人也是一个组织,就像面具人一样,而且,我发现那两名无脸人和面具人一样,手里也都拿着小型的图腾木牌,他们一面把玩着那东西一面从容的来到我面前,我当时有些害怕了,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审问我,如果是的话,我觉得我可承受不了严刑逼供,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做什么呢。 那两人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听见其中一名无脸人的腹语声传了过来:“我们只是暂时把你关在这里,时机到了,自然会放你出去,你不用激动。” 我咬牙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秦天展被你们收买了吗?啊?秦天展跟你们是什么关系?!说啊!” “你什么都不要问,即使你问,我们也什么都不会说。”另一个人的腹语声传了过来,“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你是很多事件的关键所在,你就像是一把钥匙,谁都希望利用你这把钥匙来打开一扇门,而我们,当然也一样。”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说道。 我有些害怕了。 “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对你做。”腹语声再次飘了过来,“对于我们来说,使用钥匙的时机还没有成熟。” “那你们赶紧放了我。”我有些疯了,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乱的。 “我们不可能放过你,”无脸人说道,“傩教的纷争没有结束,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我们……” 这个时候,他好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忽然之间,那人捂住了自己没有五官的脸。 我听见他胸口一阵阵的呜呜声,继而,他捂着脸的手,指缝间居然渗出血来,我当时也吓得瞪大了眼睛,但是一旁的另外两个无脸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都推倒了一边,把手中的木牌举了起来,似乎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个无脸人的脸不断的喷出鲜血来,当他把双手移开的时候,我看见,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居然绽开出几条裂缝来,随后,那脸就像被融化了一般,裂缝被抚平,血肉也交合在一起,慢慢的,那张脸居然开始变得棱角分明,五官也慢慢显现在了脸上,一点点的,居然真的呈现出了一张俊俏的人脸。 那个无脸人,这一刻居然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少女站在我面前,沉默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说道:“你看见了吧,我们并不是没有面目,只是……” 她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外头一声撞响,一个身影,居然直接飞了进来,撞在我旁边的墙壁上,软绵绵的跌落下来。 那也是一个无脸人,他落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胸口,已经插了一柄黑色匕首。 第一百三十二章不可战胜的无脸人 那名刚刚“换脸”的少女神情立刻变了,托着手里的木牌,死死盯着外头。 这个时候,外面有颀长的身影钻了进来。动作很快,但我很快就看清了那张脸,戴着面具,木质的面具。 而那人刚刚钻进来,就被两个无脸人加上那个少女给围住了,三人同时张开手,托住了木牌图腾。 那面具人也把一个木牌图腾端在胸前。 顿时,狭小的屋子里头,几股劲风到处乱窜。 回想起来,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个屋子是一个气球的内部,强大的气流在四周不断腾冲,随时可能把房间胀塌似的。 而原本贴在我身上的符纸也顿时被吹飞出去,我则忽然觉得手脚有了力量。虽然有些发麻。 但这个时候,我发现,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的手臂上、手背上再次红斑乍现,我猛地握紧了双拳,双脚也在地上狠狠一踩,再狠狠往两边分开。 绳子居然真的被我振得松了开来。 虽然没有震断绳子的能力,但这一刻我的力量似乎确实比常人强一些。 我赶紧再次用力,不一会儿手脚就从绑缚的绳子中被解放了出来。 趁着那几人认真缠斗。我赶紧溜号。 冲到外头,我发现地上居然横七竖八倒着好些无脸人。 有男有女。 而我这个时候正身处在一个废楼之中,也不知道这栋楼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离小镇又有多远。我想从废楼冲出去,却发现这幢烂尾楼简直就是个**阵,而且,我看见四面墙壁上到处都有符箓。顿时我明白了,这个地方,很可能已经被布下了什么阵法,我能进得来,却不一定出的去,说不定会不断的在这楼里打转。我正在焦急之际,忽然。不远处旁边的楼道里跳上一个人来。 当时我正想动手防御,却发现冲上来的人,居然正是林一。 林一招呼我跟着他跑。我赶紧跟了上去,真没想到这里会遇到他,我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感到庆幸。 我跟他一路跑下去,他一面跑一面揭墙上的符箓,虽然是按照一定顺序揭的,但是却非常迅速,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个愣头青看起来憨傻憨傻的。做起事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 不一会儿我们就从楼上冲了下去,然而,我们刚冲到废弃大楼外头的空地上时,旁边一阵哗啦啦的符纸声响,一道符居然打在了我身旁林一的肩膀上,当时林一显然没有任何防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再次爬起来的时候,那边已经飞跑过一个人来,直取林一而至。 我想都没想,转身准备挡在林一面前,身体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开,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身体忽然变得特别轻,直接腾空出去,又飞落在地上,虽然离地不到半米,但是却着实让我心里一阵紧张,再回头看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已经闪到了我面前,掐住了林一的脖子。那人穿着黑色大衣,没有脸面,似乎正盯着我看。 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看得出来。 这人正是在小镇上单手击败黑衣人的那个无脸人。 很有可能,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我当时有些发蒙,因为我深知,我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而这一刻,我听见那个无脸人的腹部,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声音来:“你为什么还不跑?” 我“嗯?”了一声。 那个声音再次飘飞过来。 “你想要跟这个人一起死吗?你为什么还不跑?” 我瞪大了眼睛,我发现那个无脸人的手越掐越紧,林一好像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这无脸人是什么角色,要杀林一,简直易如反掌,我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一些,说道:“你不要冲动!别动他!你想要怎么样,你跟我说!” “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无脸人冷峻低沉的声音再次飘了出来。 “这……”我瞪眼看着无脸人,“不管怎么样,你别杀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简直就有些绝望了,我也就是知道自己体质比较特殊而已,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算什么啊?怎么我感觉全世界人好像都知道我的秘密,就我自己傻呵呵的啥都不知道似的。我简直要疯了。我退后一步,又说:“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滚!”那人冷冷说道,“我要你滚。” 什么?!我没听错吧?让我走?这个人是不是被人打坏了,吃错药了? 我又指了指林一,说:“不行,这个人,怎么说都是我朋友,我……”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无脸人的声音依然低沉,越来越可怕,“你若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杀了他。” “我……” 林一这个时候扭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求救的信号。 这家伙毕竟是个愣头青,谁都不想死,越是看到这种表情,我越是踟蹰。 “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滚!想看到你朋友惨死么?”无脸人又说道。 “我……我走的话,你会放过他么?”我当时也是彻底没办法了,跟无脸人这样的家伙斗,我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无脸人还没有回应,这个时候,突然,大楼的二层,一个黑影直接从上头窜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那家伙带着木质面具,居然就是刚才闯进去诛杀了好些无脸人“门徒”的家伙,这个时候,他手上提着三个人头,两个没有面目,一个正是刚才那个漂亮少女。 那少女死得相当惨,翻着白眼,伸着舌头,原本漂亮的脸蛋已经完全扭曲,这颗头像是硬生生从人身上给扯下来的。 刚才那少女还在和我对话,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样子,我不由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大声干呕起来。 面具人把三颗人头掷在地上,冷冷说道:“呵呵,你的徒子徒孙,也不过如此。” “你很嚣张。”无脸人回应也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尤其是那声音似乎是从肚子里飘出来的,更显得诡异。 两人这会儿是对峙上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了逃跑的机会,急忙稳住心神。 就在这一刻,面具人已经向无脸人冲了过去,袖子里抖出半截木质图腾来,我正等着他们打在一起的时候救下林一同时逃走的,谁知道,那面具人刚冲到一半,突然身子就定住了。 “嘭”的一声,那家伙的面具直接碎裂开来,接着他整个人猛地一抖,发出一声嘶吼。 又是“嘭”的一声闷响,血雾弥漫,天空中一阵阵腥臭味绽放而开,肉渣和内脏溅地到处都是。无脸人仅仅是轻轻一抬手,就把那家伙立毙当场。 我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我似乎听见了无脸人“呵呵”的一声冷笑,那声冷笑同样是从他腹部发出的。 接着,他收回了沾上一缕鲜血的手,那只手伸向了林一。 他要再次动杀念了。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接朝无脸人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轻轻一挥,我整个人跌了出去,再次平稳落在地上。 无脸人似乎完全没有要伤我的意思。 或许也正是这样,我有了几分胆气,冲着他大喊:“你放开林一!他没做错什么,也没有杀人!” “那又怎么样?我杀人,难道还要你来过问?”无脸人把手一抬,莫名其妙的,低声的一粒石子,居然到了他的手掌中,就像是他的手掌有吸引力似的,紧接着,他的袖口漏出一截符箓来,那符箓在空气中居然自己燃烧起来,火焰很快吧石子包绕,他手中竟像是握住了一团火球。 “留你的命,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但若是再激怒我,你形同这石头。” 话音还在,那石头,居然已经被在他手中生生的被火焰烧熔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巅峰的对决 看着那烧熔的“岩浆”一点点的滴在地上,看着那浮在无脸人手掌上方的火焰,我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 回想起来,我那个时候确实挺怂的。但我根本没有办法,实力差距太悬殊,这是现实,残酷的现实,不是电视剧卡通片,我不可能一声大吼虎躯一震就秒天秒地了。这个时候什么宁可站着死也不坐着生之类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在死亡面前,没有不恐惧的。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那一刻我的确动了放弃林一的念头。 但是,心中那种可能有点迂腐的道德底线让我迟疑了,我站在原地,依然迟疑了好一会儿,迟疑到那个无脸人似乎已经准备抬手把火焰甩在我脸上了。 但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么短短片刻的迟疑,这个时候居然救了林一的命。 就在我和无脸人“对峙”的片刻,忽然。无脸人身后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瘦长的身影,那个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满头白发,背着手,有些驼背,但并不严重,很从容的慢慢走过来。那样子,活像一个建国初期的领导干部,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 那个人的身影刚刚映入我眼帘的同时。无脸人居然也把头扭了过去,与此同时,居然把林一也放了开来。 林一那个时候已经被掐晕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个“领导干部”缓步来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踱步到我跟前,看了看我,慈和地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呵呵,年轻人”,接着从容的转过身去。 这时候,我看见他背着的手后头正玩着一对健身球。 那人应该有六七十岁了,但那种从容的态度让人觉得很安心。而且,我第一眼看清他脸庞的时候,觉得这个老人慈祥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比年轻人的还要光亮。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那些京剧演员的眼睛,这老人的眼睛就是这么有神,而且非常锐利。 “洛乾坤。”无脸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一惊。 这人就是洛乾坤。 果然,洛乾坤就是洛乾坤,非同一般。我还以为他会是一个穿着破烂,像济公似的道士。却没想到,他连每一根银白的头发丝都打理地一丝不苟,完全不像走街串巷的江湖术士,没有半点满面风霜的样子。看到这样的老人。我更不会想到他曾经还蹲过牢狱。 “贫道正是洛乾坤。”那老人淡淡的说,说话的声音也很平和,但并不冰冷,甚至个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还敢以道士自居么?傩教,就是毁在你的手上的!”无脸人说道。 “不,傩教是毁在那个时代手上的。”洛乾坤笑了笑,说道,“呵呵,现在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单说我们眼前的问题吧。我的徒弟,还有我徒弟的朋友。你给贫道一个面子,放了他们。” “呵呵,凭什么。”无脸人说道。 洛乾坤没有说话,却向后撤了一步。 与此同时,我看见无脸人也向后撤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觉得紧张起来。好像有什么预感。他们虽然没什么复杂的动作,但我觉得,他们已经在暗暗较劲了,而且这场比试比黑衣人对无脸人更可怕。 果然,不过数秒,那无脸人的周身,忽然飘起三张符纸来,我根本没看见洛乾坤出手,单是看见三张符纸在无脸人的身边飘了起来,像是刮起了一阵?卷风似的,三张符纸在无脸人的身旁不停地转动飘飞。而与此同时,一粒燃烧的石头落在了洛乾坤的周围,顿时,洛乾坤的周围居然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圈,把他团团围住。 我顿时看呆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术法的最高境界,但是这的确已经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可怕的神通了。 那三张符纸我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我可以看出,三张符纸刮起来的劲风让无脸人都有些站不稳,不得不不断的挪动身体来保持平衡。而这边,地上的火焰,居然把直接引燃了碎石和水泥,地面上已经被烧出几个坑来,我从侧面看过去,洛乾坤虽然依旧从容站定,但是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来。 没一会儿,我也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他们又这么对峙了一会儿,我发现我的双手红斑乍现,血液好像越来越热,翻过手掌,双掌上的伤口也开始不断的往外冒血。 再看洛乾坤,他手里的两个健身球,已经直接被烧熔了,变形了! 至于无脸人,这个时候居然单膝跪了下去,一只手撑着地面,只是头依旧昂着。 我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拉着旁边晕倒的林一逃走,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来。 这时候,洛乾坤开了口:“我们这么斗下去,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在场四个人,应该没有人能活得下来,而且死相应该都不太好看。” “呵呵……”无脸人冷笑的声音飘了过来。 “不如听贫道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以后日子还长,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呢。”洛乾坤声音依旧平静。 而听了这句话后,无脸人缓缓站了起来。 “我就表现表现自己的诚意吧。呵呵……”洛乾坤说着,做了个掸身上尘土的动作。 同时,无脸人的周围,便只剩下两张符纸还在飘飞了。 无脸人似乎是冷哼了一声,一挥手,顿时,洛乾坤周围的火圈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缕黑烟,那地面上居然真的烧出来一个熔化的圈子。 洛乾坤淡淡一笑,再次挥手,撤掉了无脸人周身的符箓。几张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几米外,而且我远远看着,符箓上的“文字”好像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三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黄纸。 洛乾坤缓步走上前去,伸手抱起了林一。 我依然怔在原地。 这时候,洛乾坤回过头来,对我说:“小伙子,这里离你的小旅馆不远,也在九宫岭范围内,你自己找找第地儿就能回去。” “可你……”我当时还想留下洛乾坤,我心里还有无数的疑问要问。 “我们还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他望了一眼依旧站在旁边,似乎监视着我们的无脸人,说,“凡事,你要自己去发现……不要等着别人来告诉你,呵呵……后会有期……” 洛乾坤和无脸人是同时离开的,他们似乎一直在互相监视着,而就我一个人傻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旁边的一条小路上。 洛乾坤没有说错,这里的确离我住的地方非常近,而我回到旅馆附近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萧玉儿,当时她神情有些茫然的站在旅馆门口,我出现的刹那,她显然很是惊讶,但由于本生表情就不怎么丰富,所以看起来情绪起伏好像并不大。 她问我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离开两天,还说大家都出去找我了。 我当时心里一阵阵的发冷,问了一句:“秦天展也出去找我了么?” 萧玉儿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秦天展?” 我叹了口气,说:“假的那个。” “他告诉我们,你们去追无脸人,后来你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萧玉儿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么?”我冷笑一声,说,“他还真是有自信……是自信我肯定回不来吗?” 萧玉儿当时还一脸错愕。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不远处,小安他们一行人正往旅馆走来,显然是分头找我没找着,一起回来了,让我感到心头一阵愤怒的是,秦天展居然也在其中,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当时也没管手掌依旧在流血,咬着牙,大吼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直接冲了上去。 秦天展看见我冲上前的时候,表情特别惊讶,接着一把把身旁的小安朝我身上推过来,自己转身就跑。 第一百三十三章巅峰的对决 看着那烧熔的“岩浆”一点点的滴在地上,看着那浮在无脸人手掌上方的火焰,我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 回想起来,我那个时候确实挺怂的。但我根本没有办法,实力差距太悬殊,这是现实,残酷的现实,不是电视剧卡通片,我不可能一声大吼虎躯一震就秒天秒地了。这个时候什么宁可站着死也不坐着生之类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在死亡面前,没有不恐惧的。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那一刻我的确动了放弃林一的念头。 但是,心中那种可能有点迂腐的道德底线让我迟疑了,我站在原地,依然迟疑了好一会儿,迟疑到那个无脸人似乎已经准备抬手把火焰甩在我脸上了。 但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么短短片刻的迟疑,这个时候居然救了林一的命。 就在我和无脸人“对峙”的片刻,忽然。无脸人身后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瘦长的身影,那个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满头白发,背着手,有些驼背,但并不严重,很从容的慢慢走过来。那样子,活像一个建国初期的领导干部,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 那个人的身影刚刚映入我眼帘的同时。无脸人居然也把头扭了过去,与此同时,居然把林一也放了开来。 林一那个时候已经被掐晕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个“领导干部”缓步来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踱步到我跟前,看了看我,慈和地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呵呵,年轻人”,接着从容的转过身去。 这时候,我看见他背着的手后头正玩着一对健身球。 那人应该有六七十岁了,但那种从容的态度让人觉得很安心。而且,我第一眼看清他脸庞的时候,觉得这个老人慈祥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比年轻人的还要光亮。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那些京剧演员的眼睛,这老人的眼睛就是这么有神,而且非常锐利。 “洛乾坤。”无脸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一惊。 这人就是洛乾坤。 果然,洛乾坤就是洛乾坤,非同一般。我还以为他会是一个穿着破烂,像济公似的道士。却没想到,他连每一根银白的头发丝都打理地一丝不苟,完全不像走街串巷的江湖术士,没有半点满面风霜的样子。看到这样的老人。我更不会想到他曾经还蹲过牢狱。 “贫道正是洛乾坤。”那老人淡淡的说,说话的声音也很平和,但并不冰冷,甚至个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还敢以道士自居么?傩教,就是毁在你的手上的!”无脸人说道。 “不,傩教是毁在那个时代手上的。”洛乾坤笑了笑,说道,“呵呵,现在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单说我们眼前的问题吧。我的徒弟,还有我徒弟的朋友。你给贫道一个面子,放了他们。” “呵呵,凭什么。”无脸人说道。 洛乾坤没有说话,却向后撤了一步。 与此同时,我看见无脸人也向后撤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觉得紧张起来。好像有什么预感。他们虽然没什么复杂的动作,但我觉得,他们已经在暗暗较劲了,而且这场比试比黑衣人对无脸人更可怕。 果然,不过数秒,那无脸人的周身,忽然飘起三张符纸来,我根本没看见洛乾坤出手,单是看见三张符纸在无脸人的身边飘了起来,像是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似的,三张符纸在无脸人的身旁不停地转动飘飞。而与此同时,一粒燃烧的石头落在了洛乾坤的周围,顿时,洛乾坤的周围居然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圈,把他团团围住。 我顿时看呆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术法的最高境界,但是这的确已经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可怕的神通了。 那三张符纸我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我可以看出,三张符纸刮起来的劲风让无脸人都有些站不稳,不得不不断的挪动身体来保持平衡。而这边,地上的火焰,居然把直接引燃了碎石和水泥,地面上已经被烧出几个坑来,我从侧面看过去,洛乾坤虽然依旧从容站定,但是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来。 没一会儿,我也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他们又这么对峙了一会儿,我发现我的双手红斑乍现,血液好像越来越热,翻过手掌,双掌上的伤口也开始不断的往外冒血。 再看洛乾坤,他手里的两个健身球,已经直接被烧熔了,变形了! 至于无脸人,这个时候居然单膝跪了下去,一只手撑着地面,只是头依旧昂着。 我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拉着旁边晕倒的林一逃走,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来。 这时候,洛乾坤开了口:“我们这么斗下去,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在场四个人,应该没有人能活得下来,而且死相应该都不太好看。” “呵呵……”无脸人冷笑的声音飘了过来。 “不如听贫道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以后日子还长,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呢。”洛乾坤声音依旧平静。 而听了这句话后,无脸人缓缓站了起来。 “我就表现表现自己的诚意吧。呵呵……”洛乾坤说着,做了个掸身上尘土的动作。 同时,无脸人的周围,便只剩下两张符纸还在飘飞了。 无脸人似乎是冷哼了一声,一挥手,顿时,洛乾坤周围的火圈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缕黑烟,那地面上居然真的烧出来一个熔化的圈子。 洛乾坤淡淡一笑,再次挥手,撤掉了无脸人周身的符箓。几张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几米外,而且我远远看着,符箓上的“文字”好像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三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黄纸。 洛乾坤缓步走上前去,伸手抱起了林一。 我依然怔在原地。 这时候,洛乾坤回过头来,对我说:“小伙子,这里离你的小旅馆不远,也在九宫岭范围内,你自己找找第地儿就能回去。” “可你……”我当时还想留下洛乾坤,我心里还有无数的疑问要问。 “我们还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他望了一眼依旧站在旁边,似乎监视着我们的无脸人,说,“凡事,你要自己去发现……不要等着别人来告诉你,呵呵……后会有期……” 洛乾坤和无脸人是同时离开的,他们似乎一直在互相监视着,而就我一个人傻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旁边的一条小路上。 洛乾坤没有说错,这里的确离我住的地方非常近,而我回到旅馆附近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萧玉儿,当时她神情有些茫然的站在旅馆门口,我出现的刹那,她显然很是惊讶,但由于本生表情就不怎么丰富,所以看起来情绪起伏好像并不大。 她问我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离开两天,还说大家都出去找我了。 我当时心里一阵阵的发冷,问了一句:“秦天展也出去找我了么?” 萧玉儿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秦天展?” 我叹了口气,说:“假的那个。” “他告诉我们,你们去追无脸人,后来你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萧玉儿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么?”我冷笑一声,说,“他还真是有自信……是自信我肯定回不来吗?” 萧玉儿当时还一脸错愕。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不远处,小安他们一行人正往旅馆走来,显然是分头找我没找着,一起回来了,让我感到心头一阵愤怒的是,秦天展居然也在其中,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当时也没管手掌依旧在流血,咬着牙,大吼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直接冲了上去。 秦天展看见我冲上前的时候,表情特别惊讶,接着一把把身旁的小安朝我身上推过来,自己转身就跑。 第一百三十四章秦天展,黑化?! 我想我们当时的行为一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惊奇,但是我可没管那么多,我只想追上秦天展,问个究竟。 秦天展跑得飞快。我当时也是激动了,反手就甩出一道符去。 当时我甚至听见了小安低低的一声惊叫。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我会对“自己人”甩出一道符去。 那道符擦着秦天展的身子过去。 雷公符只要触及目标就会发挥效果,秦天展当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晃了晃脑袋,好像很快缓过神来,继续向前狂奔。 我拿出在大学时候参加运动会百米冲刺的本事,料想当时秦天展没个准备,也不至于会用什么术法。果然,没一会儿这货就有些撑不住了。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反手对我也甩了一道符出来。 那一道符我没看清是啥玩意儿,直接抽出匕首来横空一挑,居然让我给挑准了,刀子直接从符纸中间划过去。符纸一分为二,无力地飘落在地。 秦天展这时候一面跑还一面喊:“你丫的,你那刀子还是我送你的,现在用来对付我!” 我没空跟他开玩笑,直接一个箭步跳上去,秦天展身体很轻盈,一步就闪到了一边,我扑了个空,站定了身子。扭头死死盯着秦天展,摆出要和他生死互搏的驾驶来。 秦天展原地站着,长长出了口气,说:“你干嘛?要杀我?啊?” 这时候,我注意到其他几人也都已经围了上来,但是没有人有过来劝架的意思,小安好像想要上前来,但是却被萧玉儿拦住了。 他们几个,有人担心,有人疑惑,萧玉儿那家伙大概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扫视过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后,目光落回到秦天展身上,秦天展虽然动作好像还是玩世不恭。但嘴角一抽一抽的,好像有点紧张,又好像很愤怒似的。 我咬牙切?得说:“说句实话吧。” “我怎么没说实话了?” 我说道:“不让我联系洛乾坤和林一。忽然把我打晕送到无脸人手里,你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街道上一下子只能听见风声了,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小安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说:“秦,是真的吗?” 秦天展低着头,没说话。 小安又厉声问了一遍:“是真的吗?!你真的这样对刘洋吗?!” “我要说是真的你还能干死我不成?”秦天展耸了耸肩。 我的心当时已经跌入了谷底。回想起来,那种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背叛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何况我还一直对秦天展推心置腹,我把这家伙当兄弟,这家伙呢?把我当猴耍! 我咬着牙,很久在崩出三个字来:“为什么……” 秦天展摊手,说:“我说过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哈哈”冷笑,说,“你一句两句为我好,即便是把我往绝路上送,我也要照单收着是么?”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秦天展又是那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相。他跟二叔一样,从来不愿解释。他只要认为是对的,全世界都觉得是错的他也不会改变看法。这种固执到可怕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能从他嘴里撬出一点儿事实来,对待二叔,我想来是摊手无视的。 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听见一声金属清脆的鸣响,接着,柳问天的剑就搁在了秦天展的脖子上。 柳问天扶了扶眼镜,冷冷说:“你最好把事情说个明白。” 秦天展瞥了一眼柳问天,说:“别太嚣张了,圈子里除了你们斩魂的还有几个是用剑的?你以为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么?” 柳问天淡淡一笑,说:“呵呵,这你不用操心,这把剑杀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天展叹了口气,居然两手背在脑后,说:“你们真以为自己动得了我?昂?” 我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秦天展之前都只是骗人的话,那么我真的有理由相信这家伙一直在隐藏实力,而且他的能耐,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是正常发挥,什么时候是马失前蹄,什么时候又是装疯卖傻? 这时候,黑衣人开口了,说:“摄魂鉴,总归还是能伤的了你的。” “动手吧。”秦天展瞟了一眼黑衣人,说,“师叔,您随便来,您是长辈,要我命,在圈子里头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要你的命没用。”黑衣人说,“我要的就是一句真话而已。大家,也都是要你的真话而已,你给我买了那么久的关子,让我,也让刘洋相信你,但现在,大家大概已经找不到什么信任你的理由了。” “师叔,你搞错了,我没有求任何人信任我,我求仁得仁而已。”秦天展把手一摊,说,“你们随意。”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当时的确有些疯狂了,我反复叨念着的都是这么一句话,因为我实在不理解,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跟我称兄道弟,还屡次救我的人要这么算计我。 我想不出理由到底是什么。 而秦天展依然不回答。 我们的对峙再次陷入了僵局,所有人也都再次沉默了,我尽力让自己平静,竭力理清自己的思绪,过了很久才说:“你不想让我联系上洛乾坤。因为洛乾坤知道无脸人是谁,你害怕他直接把答案告诉我,所以你才不停的破坏、阻挠,甚至不惜直接把我交到无脸人手里。”我顿了顿,说,“但你至少让我知道无脸人不止一个,他们跟戴面具的那群傩教教徒一样,是一个组织,一个可怕甚至可能很庞大的组织。” “嗯,不笨。”秦天展看着我,笑着说,“但其实你本来也可以不用去猜这些的。反正无脸人和傩教教徒们总要拼个你死我活,谁都可以不管他们的事情,你们……”他忽然环视所有人,说,“你们所有人都完全可以不用瞎掺和。” “果然。”这时候,萧玉儿却忽然开口了,“果然是这样。” “镇魂一脉早就查到了线索是么?”柳问天看着萧玉儿,问道。 萧玉儿没看他,双手抱在胸前,说:“从我和秦剑鸣调查这件事开始,就做出过一种设想,那就是傩教内部可能已经分裂。有一脉偏向梅山教派,改良教义与修炼之法,与梅山旁支中的第七脉相融合,形成了所谓的梅山傩教,也可以叫做梅山旁支傩教一脉。而那些没落的傩教正统遗老遗少们,则可能继续走原来的老路。现在看来,这种假设没有错。” “呵呵,对了一半。”秦天展说道,“你们真的没必要深究那么多,那些东西对你们来说一点用都没用。傩教的三大‘禁具’全都崩溃了,里头的东西早已经到了这个世界上,圈子里的第四次动荡在所难免。到时候玛雅的什么2012还没来,老祖宗们都害怕的玩意儿就把我们都收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萧玉儿他们的脸色都有些改变。 秦天展继续说道:“你们与其查我跟无脸人他们的关系,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确定自己在这场动荡纷争中位置吧。至于你……” 秦天展忽然盯着我,说:“你倒不妨好好提升提升自己,至少要能有保命的能耐,你这样的人,呵呵,指不定哪天,就承认整个圈子里的人追杀的对象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这是一场战争 “你在诅咒我么?”我咬牙盯着秦天展。 秦天展哈哈一笑,说:“我有必要诅咒你么?我只是想让你小心而已,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配角。任何人也都是主角,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就被人干掉了?是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厉声质问。 “我其实一直在引导你,但兄弟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实在太不开窍了,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位置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上你,为什么那么多人针对你,为什么Z找谁不好偏偏找你二叔给整容,你就没有联系在一起想过?你也没有想过,Z给你血魄鸡心玉是为了什么?我真是服了你了,跟你在一起这几个月,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兄弟!” 我想过,我怎么没有想过,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即便我知道自己体质有特殊之处,也从不觉得这就是关键所在。 “有的时候,兄弟,你真的是蠢得让我想一刀把你给撂了。”秦天展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着,笑得我心里一抽一抽地难受,操!这就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是傻,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被兄弟当猴子耍,那种感觉。简直比我大学时眼睁睁看着自己女神跟着高富帅进宾馆还要难过。,谢谢!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会害我!” “你算了吧,你一直在矛盾中。”秦天展说,“你如果够坚定的话,你,你们所有人,思想就不会走偏,你们调查的方向根本就是错的,所以你们永远被人牵着?子走。” “你最好说清楚。”萧玉儿忽然说,“你刚才提到傩教的‘禁具’,据我所知,傩教只有最传统的一批弟子才会了解有关禁具的事情,你是引魂一脉的传人,怎么会对禁具有所了解?” “呵呵。”秦天展冷声说。“你们真以为,傩是一个教派么?你们真以为咱们国家的傩文化,是一种小众文化么?可笑……” 秦天展这个时候的样子。与他平时完全不同。 那个玩世不恭的他不见了,那个不靠谱还略带逗比的他不见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浑身颤抖。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回到了我身上,说道:“刘洋,无论你信不信,有一件事,我必须对你说。你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注定的,这一切的发生并不因为你体质特殊。也不因为你是刘宏——我师傅——的侄子,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拳打在秦天展身上,他身体晃了晃,却已经不再说话。 “不好……”这个时候,黑衣人忽然低低说了一句,接着伸手去探秦天展的身体。 谁知道,秦天展的身体忽然一抖,“嗖”的一下,居然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外套落在地上,而他的人早已经消失了。 “怎么回事?!秦天展呢!”我不由得失声大喊。 “有人把他接走了。”柳问天收了剑,说道,“大意了,接走他的人道行特别高……” “有残影迷惑我们,实际上人已经走了。”萧玉儿说道,“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跑出去二里地了。” “秦天展,他为什么这样……”我喃喃说着。 忽然,我身旁的小安一声惊呼,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去,却只看见小安捂着胸口,说道:“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唔……” 小安当时的样子特别痛苦,不用想都知道,是她体内的厉鬼在作祟,我赶紧扶住了她,刚想要让黑衣人他们施以援手,小安却忽然抓着我的胳膊,说:“她说,她说,她的仇人就在这附近,她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 “什么?!” 我惊呆了。 黑衣人却很冷静的下了命令,让大家分头寻找,我则赶紧带着小安回旅馆,无论找没找到人,我们最后都在小旅馆里头集合。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回到了小旅馆之中,当然,我们没能找到那个所谓的仇人,倒是回到小旅馆后,小安的情况稳定了很多,只是疲惫的坐在沙发一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眼神有些犹疑,里头好像装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好像也不想让我知道似的。 我只是在想,小安体内厉鬼那个所谓的仇人,会不会就是今天出现过的这些人中的一个,设置,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无脸人。 但是这时候,我心里产生了更多的疑虑。 之前的那些凶案,到底是无脸人做的还是面具傩教教徒做的,或者说,哪些是无脸人,哪些又是傩教教徒做的? 如果如之前秦天展说的一样,这是一场战争和动荡的话,那这场动荡,是不是也向十年前那样,各派势力互相斗法,互相暗杀,各种各样的凶案层出不穷。那是否之前发生的所有凶案,都能扯上“圈子内”的这一符号,都是战争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无脸人又到底是谁,秦天展为什么那么害怕我知道他是谁,甚至因此不惜把我打晕。 事实上,想到这里,我已经有些不敢想下去,因为我考虑到了一种可能性,但那种可能性对我来说实在太残酷了。我已经被秦天展这个所谓的兄弟给背叛了,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一直都在骗我,那当时的我,真的是要崩溃的,可能最后连站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我的脑中,依然一片混乱。 而这一片混乱在触及到秦天展这三个字的时候,又会忽然全部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憎恨和伤心,这时候我真恨不得直接扑在面前的小安怀里哭一场,但我当然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我只能停止腰杆站着。 我就这么沉默的站着,直到黑衣人开口说话:“恐怕那个人有些话说的没有错,现在,我们需要看准自己的位置,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更像是一场动荡,一场战争,圈子里的人都幸免不了,刘洋你更是没办法置身事外。” “我到底怎么了?”我说道。 “没有人确定得了你怎么了,除了你自己。”这时候,萧玉儿忽然对我说,“有些事,我们暂时不跟你说,并不是我们卖关子,而是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黑衣人又岔开了话题,说道:“我们先协助刘洋完成那个小姑娘的整容手术吧,或许这也对整件事有些帮助。” 没有人反对。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地下室门口,走之前,黑衣人他们已经负责把这里重新锁好了,还确认了里头的情况,按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然而,当我们打开门的片刻,却再次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地下室里只剩下一个人了,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 Z和她的女伴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个大内总管似的经纪人,躺在地下室的中间,他张着嘴,双眼圆睁,眼球都快要从眼眶子里凸出来了,舌头伸的老长,脸色呈青紫色,面部表情无比狰狞。嘴角边和嘴里都带着或黑紫色或暗红色的血。最可怕的是,他的脖子被捏得非常细,就像是被人生生的压扁了一般,我甚至觉得,这人的颈骨,应该已经完全碎成粉末了。 我注意到,地下的符灰已经被弄出了缺口,可见,有高人破阵进来过,并且杀死了一个人,又带走了两个人。 而这杀人的手法,我今天似乎不止一次的见到过。 第一百三十六章剥脸皮 那“司机”的死,让我感到很震惊,也有些害怕。 Z和她女伴的失踪,更是让我感到脊背发凉。 我试着打了Z的电话。那边已经关机了。 从司机的尸体上来看,杀害他的手法,和无脸人的惯用的手法差不多,一击锁喉,这好像并不是术法的作用,而是人类固有的生死格斗的一种能力。 只是这个无脸人下手比锁喉更狠,是一击捏碎颈骨。 这个司机不是圈子里的人,从他身旁的包里我还找到了一张身份证。这是有亲人、有户口的家伙,而且应该在他们经纪人的那个领域还有点名气,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直接一把火烧了他了事。 但是,我们也不敢随便报警,一旦报警,Z失踪的事情也很可能会被曝光出来,到时候我们就会被拉到公众的眼皮子下面去。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麻烦。 我们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分头找寻Z他们两人的下落。 要知道,带着Z其实非常麻烦,她是个公众人物,一旦失踪事件太久,或者直接意外死亡,警方必然都会严查严办。 不要把清查想得太没用了。 黑衣人对我们说,国内警界对术法有研究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信仰不同。他们对类似的东西解释也不一样。但无论哪种解释,他们至少是会使用的。他对我们说,在十年前的那场动荡之中,就曾经有一名武警官兵用‘特殊手段’将企图通过锢术来绑架儿童作为人质的傩教教徒当场击毙。 我总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黑衣人好像在有意识的向我传授一些东西,至少是一些思想。他似乎想让我明白,所谓的神通、术法,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和不可理解。 但我关系的并不是这些。 我终究是个小市民,小人物。 小人物,一般都是务实的,那个时候我唯一想的一件事就是Z去了哪里。 那时候,我们这一群人里不乏术法高手。但是却着实没有一个真正的刑侦好手,一切都只能凭感觉,我凭着直觉。想要回到之前我被关押的那个废楼里去看看,但我不想任何人和我同去。那个时候,秦天展的事情对我打击特别大,我甚至开始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萧玉儿、柳问天,包括黑衣人在内,我觉得他们个个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们的目的可能帮助我,也可能害死我。 我原本是一个人去那鬼地方的。但是绕到小路上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当时有些害怕,拿出匕首来想要返回去,但却看见,不远处,小安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眼睛时不时地瞟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当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上前去问她怎么了。 小安只是摇摇头,说:“看你一个人出来,不太放心,就跟出来了。” 我笑了笑,说:“你对我不放心啊?你应该不放心你自己吧?” “我不怕,我是两个人。”小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两个人?怀了?”其实我知道小安指的是什么,但我不想提那个厉鬼的事情,我劝不了小安,说多了自己心里还是个疙瘩。 小安挑了挑眉毛,笑着说:“是啊,怎么了?” “卧槽,谁的?”我盯着她看。 “你的啊,”小安摸着平坦的腹部,说,“造了孽就不认了?” “得了,别卖骚行么,你不是那块料。”我摇了摇头,小安抬脚作势要踹我,我赶紧挡下来,说,“说正经的,你现在身体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么?” “除非她有反应。”小安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里能够住进另一个魂魄,我只是能感受到她的想法,她的痛苦,还有她的愤怒。我承认,我有私心,她答应我,在帮她调查整件事的过程中,她可以借给我一部分阴力,我知道自己体质过阴,我能驾驭那部分力量。” “你……和一个厉鬼做交易。”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想的,电视剧看的吧?啊?你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你要阴力干什么?你明明不是圈子里的人,你为什么要搀和进来啊,好好开你的淘宝网店卖卖木头疙瘩多好。”不知不觉的,我越说越激动。 小安却一直低着头,居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最后忽然伸手按着我的肩膀,又抬头盯着我,说:“你说完了没啊?小兄弟。” 我看着她,说:“你什么意思……关键不是我说没说为,是你听没听进去……” “别说了,好吗?”她打断我的话,“咱们互相早都知根知底了,我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你觉得我决定了的事儿你劝得了我吗?之前你做的那么多决定,我劝过你吗?” 我一愣,心理忽然有些愧疚。 是啊,作为朋友,小安对我一直是默默支持着,而偏偏这种支持给她带来特别多的危险。 即便如此,她还是义无返顾,从来没有反对过我的决定。 我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不靠谱,可是我话没说出口,小安就又直起身子,说:“不是要去找线索吗,走吧,我陪你。” “那……那你跟着我。”我说道。 “放心。”小安说,“从决定帮‘她’找寻真相开始,我就已经决心不再拖你们的后腿了,现在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两人并肩来到了那座废楼下头。 下面的水泥空地上,那一圈被火烧融的地方还在,看着非常扎眼,旁边地上还有几颗人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味,我看见,那两个无脸人的人头,这个时候脸庞的部分就像是已经融化了一般,那层表皮和奇怪的脓血滩在地上,几只苍蝇还在到处乱飞。而那个少女的人头,则依旧保持着原本狰狞的面目。那无脸人的脸庞,似乎更容易腐烂。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立刻走进了那栋大楼楼道,那个里头依然阴气逼人,刚进去我就感觉特别的压抑,而回头看着小安,却发现这家伙居然好像很精神。 我心里有些担忧,万一小安真的被那厉鬼同化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们走到楼道半截,我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响动,好像是有人在低低啜泣,我立刻加快了脚步,但往上走的同时,我却发现自己有一次堕入了**阵之中,那墙壁上的符纸忽然变得多了起来,我有些不太记得自己当初是被绑在哪一层了,只能靠着判断那啜泣声的远近来慢慢往楼上摸索。 没多久,居然让我们摸到了啜泣声的源头。 我们门口,当时是一扇十分陈旧的防盗门,那小屋子一开始应该是一个仓库,我踹了两脚,里面的啜泣声成了尖叫声,我估摸着里面的人以为外头有什么鬼怪在撞门,所以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又开始用身子撞门,小安在一边帮我,但毕竟女孩子力气小,过了好一会儿,那道锁才被我撞开。 一股浓重的腥臭气味,当时就从房间里喷薄而出。 我退了好几步,拿手机手电往漆黑的屋子里头一打。 里头的景象立刻把我吓呆了。 那里头坐着一个女人,当我看见她的穿着的时候,我基本判断出来,这人就是Z的女伴,但这个时候,那女人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而她的脸皮,居然已经被生生的揭了下来,扔在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居然还活着,而且在不停哭泣尖叫,每次尖叫,我想应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每次尖叫,她脸上的血肉都似乎要崩塌而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赶紧上前把Z的女伴扶了起来,她依然害怕的颤抖着,鲜血不断滴落,很快就染红了我的衣袖。 我也没空再问她Z在什么地方了。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外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救了的缘故,那女孩在被我抱起来之后,开始放松了心神,但也正因为此,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我立刻大声呼唤她,但我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喂喂”的大喊。 我也不知道这一路是跑了多久,我们到旅馆的时候,我整个背部已经被鲜血几乎浸透了。 旅馆里等着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震惊,把那没有脸皮子的女孩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女孩的胸口贴着一张符纸。 黑衣人看到那张符纸的时候,眉目深锁,说:“傩教的吊命符。” 那符纸上的“文字”我的确没见过。但是所谓的“吊命符”,我却从二叔那里听到过,这并不是救命的玩意儿,反而是害人的玩意。吊命符能够吊住人一口气,但顾名思义,也仅仅只是能吊住一口气而已,当吊命符被帖子啊胸口之时,一个濒死之人,就面临两种选择。要么一直被这张符吊住性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要么揭下这张符,一命呜呼。нéiУāпGê 我深深的感到做这件事的人的很辣,心头一阵说不出的寒冷之感。 但至少这个时候我是理性的,并未同情心泛滥,说道:“这个人不能死,再怎么痛苦都不能死。” “Z没找到?”黑衣人似乎一瞬间就了解了我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说:“是,没找到。” “要救她,必须赶紧给她处理这张脸。”黑衣人说道。 “可是,我连该做什么都完全不知道……”我瞪着眼睛。 黑衣人说道:“没有时间了,她的脸皮子呢?” 我这才想起那张落在小“仓库”里头的脸皮子。我并没有拿那张脸皮子。 我转过脸刚要冲出去,却看见站在门边的小安,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似乎全是血水,她立刻把袋子举到我面前,颤抖着说:“我……我拿了……” 这家伙,居然捡起了那在地上几乎要畏缩的脸皮子,这对于她来说,要花多大的勇气,谁也不知道。 我把那带血的脸皮从袋子里拿出来,血水淌了一地。 这个时候,脸皮子完全呈现在我面前。看着那张脸皮子,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女孩子,明明是因为脸上长了胎记,才会要我帮她整容的,可这张脸皮子白白净净,除了斑斑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张脸皮是完整的,我确定没有少任何部分,怎么可能没有胎记。 “这脸皮子不是她的。”我瞪眼说道。 黑衣人上前来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说:“但这的确是人脸上剥下来的,而且是活剥下来的。” 我颤声说:“如果不是她的脸皮子,那就是……” 我不敢往下想,当红明星,难道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人割了脸皮了么? 黑衣人却对我说:“现在想那些也没有用,对于你来说,最大的挑战,是在没有脸皮子的情况下把她的那张脸给还原,这是唯一救她的办法。” “我……”我简直不敢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所谓的无米之炊,脸皮子都没有,我要怎么给她整。 “听我的,我虽然并非傩教中人,但是混迹圈子那么多年,多少懂一些,你听我的,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黑衣人说道。 我也没多想,点了点头,这时候真心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这个时候小安却好像是多了个心眼,开口问道:“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动用邪术才能帮她重塑面目。”黑衣人说,“利用邪术,若是成功了,最多只是损伤元气,但若是失败,必受阴气反噬。” 黑衣人说的是实话。而听了这话后,小安立刻走上来,拉了拉我,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值得吗?” “我们必须找到Z,否则麻烦更大。”我说道,“二叔也跟我说过,我必须要经历这一遭,虽然我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情况……我估计,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吧……”说完之后,我直接跟着黑衣人进了房间,也没管外头柳问天好像还在和萧玉儿低语着什么。 进房间后,黑衣人让我将四面的符灰清理干净,又将几张镇气符贴在房间的死个角落,拉上窗帘,只开房间里最暗的一盏灯。接着对我说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情况会稳定一些,你现在赶紧在门外点上灯笼,就挂在房门口,没有灯笼,就找拉住,能挂起来的蜡烛。” 我皱了皱眉,问道:“是不是还要找几只活牲口来,杀了放血?” “你懂这个方法?”黑衣人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邪术么?傩教的邪术?” “是的,这就是蚀骨之术,若是单纯的易面,不需要这样。”黑衣人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时间紧迫,我却忍住了继续问下去,只是转身说道:“我去找牲口。” “若是没有牲口,就取外面三个人的血。”黑衣人说,“但不能取你自己的血,你的血,还有别的用处。” “取多少?”我愣了一下。 “很多,而且被取血的人,也会成为这邪术的一部分,一旦邪术出现问题,他们也会同样受到阴邪之力的反噬。”黑衣人说道,“三个人中,你可以算上我一个。” 我咬了咬牙,实在不想让别人搀和进来,但似乎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地方,我根本不可能找到牲口。 而我刚走到外头,却立刻愣住了。 外头,小安、萧玉儿和柳问天,这个时候居然正在和一个人对峙! 那个人站在旅馆门口,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布包,布包滴着血,几乎已经把他的裤腿、一边鞋子和鞋子下的那块地方都染成了暗红色。那人很从容,一脸的玩世不恭,看着我们。见我出来的时候,居然依旧不走,还瞟了我一眼。 秦天展?! 这个时候,那个秦天展,假的秦天展,居然回来了,而且居然敢这样站在我们面前。 柳问天的剑出了鞘,小安站在一边,冷冷盯着他,萧玉儿手中也掣着一张符箓,我出去的时候,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容来,看着我,说:“刘洋,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带血的包裹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我怀里也不知道是Z女伴的血多一些还是那包裹里玩意儿的血多一些,混成了一大团。 “什么东西?!”这时候小安比我还激动,转过来看着我。 我轻轻抖开布包,里头,居然正是那所谓三牲的头颅各一半,还很新鲜,滴着血,甚至滴着闹僵。 “你是什么意思。”我咬牙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一定也不想你的朋友们搀和进邪术当中吧,若是失败了,反噬的苦果可是非常可怕的啊。”他冷冷一笑,说道,“快去用吧,一会儿不新鲜了,效果减半。若是耽搁太久,效果全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我则立刻让小安先把那东西送进房间里去,自己一步追出了门外,吼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你害我害得还不够?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秦天展猛一转过头来,我至今记得他当时那复杂表情,我总觉得,那表情里掺杂着愤怒、憎恨,甚至还带着几分忧伤,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那种表情。 “我害你?很好。”很快,那表情又恢复了玩世不恭,“随你怎么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被算计,吸魂纳魂体质 秦天展说完之后,也没管我的表情,直接转身走人,我身后有人冲了过来想要拦住秦天展。但我却伸手把他们挡了下来,我不想让他们去追上去,我觉得以秦天展的性格来说,就算是打死他,大概他也不会说出一句真话来。 我们转身的时候,黑衣人也开了房门,对我说道:“三牲已经祭上了,如果再不快点开始术法,恐怕……” 我挥手说了句“不要说了”,就立刻从柜台下拿出之前没有用完的纸灯笼在门口点上。 接着,就返回了房间里,那个时候,刚才进去送东西的小安也站在一边没有离开,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对我说:“小安内体阴邪之气大盛,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如果留在这里,会对我们的术法大有裨益。” 我怔怔地说:“若是她在这里帮助我们,她是否也会成为这场邪术中的一环?邪术失败,她是不是也会受到反噬?”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的事情不该瞒你,无论她愿不愿意。她现在已经是这邪术中的一部分了。我们所在的环境里,普通人进来或许不会和我们产生太大联系,但她进来,她体内那繁盛的阴气便自动融进了屋中邪气之内。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心大胆的让她留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小安,心说又是我害了她,我我让她把东西送进来的。 小安却好像早就看破了我的心思,说道:“你快开始吧,别管我,没有时间了。” 我无奈,只能看着黑衣人。 道:“滴血画咒符,符纸贴在那人头顶,再洒三牲血祭祀!” 我立刻招办。那咒符我不会画,没有见过,还是黑衣人教会的。而当三牲的血洒出去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那些落下的血滴上居然出现了阵阵黑烟。那些黑岩,就像是触手一样,开始向没脸皮的女人的头顶聚集,很快就形成了一张黑乎乎的大网,以那一道符箓为中心,向外扩展,来回流动。而那些黑色的如烟幕般的气体,每次遇到贴在那人周身的镇气符,便又会缓缓流向另一个方向。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几次,“烟幕”居然变得均匀了起来,一点点的包绕在那人的周身,尤其是头部和脸部,变得烟幕变得尤其浓重。 这时候,黑衣人对我说了句“成了”,随即又说:“我们没有傩教凶物,若是有或许事情更简单一些,但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小心一点了。用血魄鸡心玉。”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来。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将它置于那人头顶,注意,若是事成,受阴邪之力与你的至阳之血相互交叠冲腾影响,血魄鸡心玉应该可以浮在半空之中,若是不能成,此术便告失败,这人我们也救不活了。” 说着,黑衣人一挥手,居然把没有脸皮子的女人胸口的吊命符给揭了下来,顿时,一股浓黑的气体随着吊命符冲出了女人的胸口。 那女人咳嗽了一声,脸上的血肉却像是已经受到了禁锢一般,并没有因为剧烈咳嗽而迸溅出来。 她忽然抬起手来,指着上方,嘴里开始发出呜呜声,接着那僵直的手,忽然指向了我,五指勾住,好像在向我求救似的,过了很久,才短促地呼唤出一个名字来。 “宏医生……刘宏医生……” 我清楚的听到了那个名字,当时我愕然。 不对,情况不对,这个人分明是在喊二叔的名字。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们之所以判断出这个人是Z的女伴,是因为这人穿着和她女伴一模一样,但实际上Z和她的女伴,身材方面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都并不是高挑型的,属于中等身材,相比之下她女伴的身材更娇小一些。 我想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块脸皮子,忽然越发的觉得不对。 “快点!镇住她!”黑衣人这个时候却开口说道。 我不得不把血魄鸡心玉抛了出去,准确地落在那人头顶的上方,果然成功漂浮住了,与此同时,我问道:“你是Z,不是那个要整容的女孩!对不对!” “Z,我是Z……”那人的声音已经变得特别低沉,双唇翕动着。但说出来的这话,却让我震惊地差点摔在地上。 就在她说出这话的同时,房间里最暗的那盏灯忽然就灭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愣愣站在黑暗里,只听见床上的“Z”发出声声低吟。 这时候,黑衣人应该也知道事情不妙了。二叔为什么会遭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麻烦,就是因为给Z做了手术,而且很可能用的是蚀骨之术,Z有阴债,而且之前做过许多导致不能使用邪术的事情。所以她就像是一颗炸弹,任何一个帮她施术的人,都要倒霉。 我们明显被人算计了,先入为主的把这个人当成了Z的女伴。 而且,很明显,算计我们的人,用吊命符,根本不是为了折磨Z,而是为了让Z在被吊住一口气的情况下没办法正常和我们交流沟通,只能胡言乱语,甚至很有可能之前还一直被那人控制着——利用咒符将被贴符者与自己建立起联系来的圈内人不在少数,我也听二叔说过类似的先例。 黑衣人这时候比我冷静,但声音也有些变了,说道:“无论如何,先把术法做完,否则我们的麻烦更大!” 我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但我依然担心的很,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听见小安的声音,只能看见门边她的身影依然立着,而床上的Z,我也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既然是Z,那就拿她的脸皮子来。”黑衣人对我说道。 我“嗯”了一声,凭着记忆摸到床头那已经已经快要萎缩的脸皮子。 “这个可以代替傩教祭祀凶术时用的面具。”,“帮她盖在脸上。” 房间里一片黑暗,我生怕自己盖错了地方,但这个时候我又不敢打光去照,又担心一束光亮会影响整个房间的“气象”,导致阴阳失衡,术法失败。 我只能一点点摸上去,鼻子里头全是血腥味,那感觉真是令人作呕,我好不容易把脸皮盖在了Z的脸上,这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股力量死死拽住了我,好像要把我拖到下头去似的,我只能咬着牙把自己的身体从那股力量之中拉出来,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直起身子来,黑衣人似乎看清了我的动作,说道:“阴气太盛,再出去给房间点上几个灯笼。出门的时候贴墙而行,不要让门敞开。” 我“嗯”了一声,立刻招办。 房间里很快点起了灯笼,几个灯笼点亮之后,我才发现,床上的Z,脸已经开始变化了,那血魄鸡心玉,居然也再次由暗红色变成了银白色,依然浮在空中,周围暗光攒动,那些暗光也比平时更加“浓稠”,就像是已经汽化的血浆。 而我回头只见看见小安,却发现,她脸色铁青,似乎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问道:“小安你怎么了?” 她却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我还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Z这边却又出现了异动,Z双手死死抠住了床板,整个身子绷直了,不断往上耸动,像是一具僵直的尸体要尸变似的,那样子十分恐怖。 “镇气……”道。 我立刻掣出一张符来,掷在Z的身上,但那张符却被一阵莫名的风吹刮起来,无力的落在一边的地上。 “烧!符纸若能以火焰为引,事半功倍。” 我立刻拿起点灯笼用的打火机,点燃另一张镇气符,迅速朝Z再次掷过去。 Z的身体上方,顿时居然被引燃了一大片,那些火焰浮空燃烧了好几秒,才完全灭去,而Z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黑衣人这时候才开口说:“看来你的道行已经能够驾驭燃符引气之类的术法了。” 我一点儿也没感到兴奋,只是咬了咬牙,继续盯着床上的Z。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这十来分钟对我来说相当的漫长,忽然,那四周的的气开始消散,而Z的脸皮迅速恢复原状,那本来已经快要萎缩的一张烂脸皮子,这个时候居然完全合在了Z的脸蛋上,没一会儿,那张脸就恢复了原来的样貌,甚至之前的一些小瑕疵也被消除了,变得更加光滑。而周围的气,在空中形成一阵小小的“?卷风”,飞腾之下,我以为会被血魄鸡心玉全部吸进去,却发现只是被吸进去一半,另一大半,居然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般,陡然之间,向我的方向袭来,我本想躲闪,但却发现那一阵气流直接钻过了我的身体,冲向我身后。 我猛然回头,却看见那黑气直接灌入了小安的体内。 那个片刻,小安的手臂,双眼、脸颊都有些发黑,但发黑只是片刻的,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恢复的同时,她发出一声低喝,整个人差点跪了下去,一手撑着门框,似乎特别难受,我急忙扶住她,她逞强地说了一句“没事”,之后却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着我,满脸惊恐,说道:“他们,我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在我里面?”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当时我也被吓得不轻,“什么在你里面?” “那个喜欢程筱洁的司机……我听见他的声音,我看见他死的样子。被Z打掉的婴灵,我也看见……”她颤声说道,“还有一些人,他们力量好像不够,我只能看见轮廓,但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我看见好多……”她抱着头,显得非常痛苦。 “小安的体内能寄宿魂魄?”这时黑衣人忽然开口,“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看看他,又看看小安,这时候,血魄鸡心玉也落在了床边,它比之前亮了很多,完全没有了那种暗红的色泽,只有半点鲜红在里头,似乎缓缓流动着。 可见,的确有一部分魂魄被人吸走了。 黑衣人又冷冷说道:“刘洋还只是能吸纳阴气,调和阴阳,小安你却能直接吸纳魂魄……”他忽然走上前来,冷冷盯着小安,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你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大家?!”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对我很重要 我当时就觉得黑衣人的表情不大对,看起来要对小安不利,我赶紧上前去想要拽住她,谁知道小安却茫然的退了一步。失声说:“我不知道,我没有骗过你们,没有骗过任何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伸手抓住了小安的肩膀,“我……”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却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手掌一翻,我从后头看见,她抓过小安肩膀的手掌,居然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样,出现了一个黑印子,那黑印子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失。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神情严峻,又回首继续望向小安。说:“你父母是什么人。” 小安这个时候却闭住了嘴,一言不发。 “刘洋,她父母是什么人?”黑衣人转脸看着我,问道。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根本不知道小安的父母是什么人,我和小安认识那么多年,小安身上却有无数的谜团,小安家乡在哪儿,父母是做什么的。是谁帮她交的学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安在大学期间并不缺钱花。 夸张点儿说,当时追她的人可以从我们学校食堂排到教学楼,可是她从来没和哪个男生特别暧昧过,和谁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也不花男生的钱。 学校里曾一度盛传我和她如何如何的,但实际上,我们俩“兄弟相称”,在外头,从来都是AA制,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她来请客。 而且我想起了从前的很多细节。 小安虽然总是穿比较休闲的衣服,但是曾有人偷偷跟我说过,她的那些衣服。没有低于一千元的。她的鞋子,也从来都是挑品牌店里的新款,我和她逛几次街。发现她信用卡乱刷,打折店里的东西都不要,就好像那些钱不是她的不用她还似的。 毕业之后和我一起“创业”,后来又跟着二叔,虽然她好像也没多少时间花钱了,但还是常常会买一些贵的玩意儿,光她用来做工艺品的那些用具就是很大的投资,有时候还托人从国外带各种工艺品的素材、资料来,开支不行。 而我一不小心弄坏过她的东西。也不小心烧掉过她的东西,她却从来没有说过我什么。 我看的出来,那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跟我关系好抹不开面子,也不仅仅是跟我有所谓的“感情”。 她对那些东西表现出来的,根本上是一种满不在乎。 可是,她并非不在乎钱,每次自己赚回来的那些钱,和我们开旅馆赚的钱,她都非常小心的存起来,而且还有好几次因为我少给了她钱表示不满。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矛盾。 但是这一刻,所有的反常和矛盾却全都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不禁想,我之前之所以会被秦天展骗,不就是因为太相信一个人了么?其实,我身边到底能相信谁?到底谁没有对我说过谎?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怕了,怕再一次遭遇背叛。我也狐疑的看着小安,当时小安的眼神跟我对视。我相信,这个敏感的女孩子当时就看出了我眼神里的内容,而她与我对视了一会儿,我居然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嘴角一抽一抽,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我当时心里微微一疼,不知道为什么又心软了,不由得低下了头。 但这时候,黑衣人却走上前去,抓着小安来到外头厅里,问柳问天说:“柳问天,我问你,小安的父母是谁,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 “我……”柳问天有些茫然,看了看萧玉儿,又看了看我们,摇了摇头。 这时候,小安开口,说道:“别问了,他们不会知道的。” “那你……”黑衣人刚要问,小安却冷冷的说:“我父母是什么人,没必要告诉你们任何人,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我也没必要呆在这里。呵呵,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谁没有一点秘密,有谁没有一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你们难道没有么?你们凭什么要求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她忽然看着我,死死盯着我,说,“刘洋,刚才你那么看我,其实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没有……”我想要争辩,但小安却转过身,说道,“我没有必要对你们说那么多了,我又不孤单,大家各走各的也好。” 她走出门去,我忍不住冲上去拉住她的手臂,这个时候,一股冰凉的气息冲上我的手掌,我赶紧缩回手来,一看手心,居然和黑衣人刚才一样,像被烧焦了似的,那“伤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复原。这时候,我听见身后的萧玉儿低低说了一句:“好强的阴气。” “幸好我道行不低,而刘洋的体质有吸纳阴气的能力,否则,我们的手,只要一碰这女孩,就会立刻废掉。”黑衣人冷冷说。 “小安……”我又一次上前去,再拉住她,这时候,我感到手更加冰凉,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半个手掌居然都变成了灰黑色。 持续了几秒,我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缩回了手,这回,手掌恢复的更慢,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变成原来的颜色。 “刘洋,别碰她,就算你能吸纳阴气,再这样下去也会受不了的。”萧玉儿提醒道。 小安已经走出门去。 但我还是想要留住她,我明知道留住她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却还是忍不住要留下她,我冲过去,张开手臂挡在她面前,说:“你,留下。” “你是谁?”小安冷冷说,“走开。” “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你现在不想说,以后想说了再说也可以,我们不会勉强你,他们也不会,他……”我指着黑衣人,说,“他也是为大家考虑……所以……”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想说呢。”小安冷笑着盯着我。 “我……”我一时间居然语塞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语塞。 “回答不了了?”小安呵呵一笑,说,“你还是没听明白我刚才说过的话……”她顿了顿,又说,“刘洋,你曾经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甚至自己都猜不到,你对我有多重要,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你了,真的……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操!”我厉声说,“你有病吗?我操我操……不就是我看你的眼神不对么?一个眼神怎么着了?你丫干嘛变得那么矫情啊?你以前不是这性格啊卧槽!别矫情,你留下来!” 小安居然不看我了,眼光掠过我,淡淡的说:“我现在懂秦天展的感觉了……” 说完,她与我擦肩而过,完全没有继续和我说下去的意思。 我忍不住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这回,冰冷袭便遍了我的全身。 我整条手臂,似乎都已经开始冒出黑色的光芒来,而且,我的手臂上,斑纹不断蔓延,更可怕的是,这回蔓延的不是红斑,而是一道道黑色的条纹。 “我……”我咬着牙,简直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变成冰块了。 “刘洋你住手!”萧玉儿大声说,“你这样是自己找死。” 小安看着我,几次狠狠甩我的手,我却依然死死拉着她。 “你干什么!”小安忽然瞪眼厉声看着我,“你到底还要不要自己的命了,你的命很贵,你还看不出来吗?啊?” “你不说我对你很重要吗?”我也看着小安,颤抖着说,“那你就这么看着我死么你?你还是我朋友么,你个傻逼……妈的……老子都快被你变成斑马了,一条白一条黑的,麻痹……” “你……你到底放不放手!”小安再次厉声说道,我觉得,她的声音里,那个时候居然带着哭腔。 第一百四十章小安…… 我当时心里一时微微颤动,但却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我的整个手臂已经完全被那种黑色的“雾气”所包绕,实际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已经快没知觉了,甚至要移开手臂已经相当的艰难,所以我还是一直那么站着,挡在小安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臂。 这个时候,小安却慢慢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我居然感觉我的手臂居然在慢慢回暖,我瞪眼看着小安,小安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咬着嘴唇。随后不久,我觉得她的嘴唇有些发紫。而我手上的斑纹开始由黑转红,有的地方开始慢慢消退。 我顿时感觉不对,想要把手抽回来,可这个时候,我的手居然像是被吸住了一样,根本没办法抽回手来。 这个会后,小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大声问她在干什么,可她就是不回答。 一旁的黑衣人却忽然说:“她在强行把体内的阴邪之力逼回去,她居然还有这种能耐……不过她这么牺牲……” “会怎么样?她会怎么样?”我大声问黑衣人。 黑衣人还没说话。小安的手却缓缓从我手中离开,我依然僵在原地。 小安的手移开的片刻,往后一个趔趄,嘴角居然淌下血来,接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到底之后,更多的血从小安嘴里涌出来,我吓坏了,把她抱回到房间里,可是她的嘴里,不停的流出血来,黑衣人他们似乎也都束手无策,我也只能那么看着。我帮她擦干净脸,没一会儿她却再次吐出鲜血来,我将血魄鸡心玉放在她心口。但那块玉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安才平静下来一些。 我蹲在沙发旁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这个时候,黑衣人却走上前来,伸手放在小安的腹部,又缓缓移到心口处,再转过身来,对我说:“她情况很不好。” “怎么了?”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刚才小安吐了那么多血。我不敢想这情况到底是有多糟糕。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她的脏腑尽数损坏,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什么意思?” “她……她死了。”黑衣人依然在叹气。 “不可能!她还有呼吸!”我伸手探着小安的?息,说道,“她现在情况不是稳定了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萧玉儿也走上来,伸手探了探小安的身体,说道,“我知道你难过,不过……她确实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死!”我嘶声说道,“就这么一会儿,刚才还活生生的。” “她强行把阴邪之力逼回去。就算体质特殊,作为一个正常人,也没办法承受那样的冲击,”萧玉儿说,“你刚才不该拉住她,你早该知道,她不会让你出半点事儿,你那么做只会强逼着她牺牲自己。” “不可能……”我依然不相信,其实那时候我的心已经绝望了,我觉得这简直比死了还难受。先是秦天展背叛离开,接着又是小安。这个世上,除了二叔,我也就推心置腹的相信过这两个人。难道这也算是命?我相信的人,不是背叛,就是死? 我咬着牙,又说:“她不会死的,哪儿有那么简单,她体内全是厉鬼的魂魄,光是这股力量就有多强?既然这躯体已经死亡了,那厉鬼们为了继续寄宿,为什么不出去找其他人,还要呆在一具没用的死体当中,这不合逻辑,这不对……”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柳问天扶了扶眼镜,他的样子也很忧伤,但是忧伤中,看我的时候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愤怒,他说道,“小安不仅仅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还很有可能成了几个厉鬼寄宿的躯壳,那几个厉鬼可能会共同使用阴邪之力来争斗占有她的躯体……她……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他忽然转过脸来,盯着我,声音虽然冷静,但我知道,饱含愤怒。 “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他说。 “我造成的……”我茫然失措。 “难道不是吗?”柳问天呵呵冷笑,说。 “是,是我的错……”我彻底瘫软在了地上,靠在沙发边,伸手握住小安已经冰凉的手臂,柳问天却忽然抽出腰里的软剑来,用剑身狠狠抽了一下我的手,我本能的把手抽了回来,手背上一道血痕,鲜血一点点的滴下来。柳问天的声音还是很平静,说:“你最好不要碰她,你对她都做了什么?” “我对她都做了什么……”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彻底失去一个人会有多难过。那个时候有人告诉我二叔死了,我不信,我以为那是因为我承受能力好,能承受住亲人过世的痛苦,能坚持住自己的信念。但现在我明白了,那实际上只是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二叔的死亡,我还抱有希望。可现在呢?现在我眼睁睁看着小安死在我面前,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小安不是我的亲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死了,我简直快要发疯。 那柄软剑又抵在了我的胸口,:“我说过让你照顾好她的,对吧?我也劝过你,不要太过冲动,为小安,也为你自己考虑考虑,我记得,这些话,我之前多多少少都跟你说过。” “说过……” “既然说过,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你为什么从来不顾她的死活。”道,“你知道她会一直为你付出,所以有恃无恐。” “我……”我现在该做什么?杀死小安的,好像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强留她下来,如果不是我死死的去握她的手腕,就不会逼着她强行吸收阴邪之力,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如果现在杀了你,你会感到怨恨么?” “不会……”我低低说道。 “刘洋!”这时候,萧玉儿却出手制止,喊了一声我,又对,“被冲动,刘洋现在还不能死,更不能是死在我们手上。” “我管不了那么多。”道,“既然刘洋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总是自行其是,那我怕什么呢?一场大灾难而已,有他和没他区别会有多大?这个世界上的传说那么多,有几个是真的?为什么我们偏偏要遵守这么一个传说,一直守着这个怂包来过日子呢?”他缓缓收了剑,说话的方式还是很平静,但可以看出来,他强忍着愤怒,“我想这里不止一个人想要杀他,既然你们动不了手,那坏人,可以由我来做。” 黑衣人也伸手拦着他,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而就在几个人僵持的时候,忽然,旅馆的正门居然被缓缓打开,几个身影迅速窜了进来,站在房间的两侧。 一共四个人,他们都没有表情……也没有面目。 无脸人,居然再次出现了,而且这次不止来了一个。 这下,连我都不敢再颓然坐在地上,强忍着痛苦站起身来,抽出符箓,拿出匕首。柳问天的软剑也指向了那几个无脸人,萧玉儿和黑衣人则都退了一步,站在旅馆厅堂的两侧。几个无脸人站定之后,并没有出手,看样子是正冷冷盯着我们,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同样是无脸人,这人气度却完全不同,进来的时候,那种可怕的压迫感直接逼向了我,我感到一阵阵喘不过气来。 对,这就是上次和洛乾坤缠斗的那个人,这就是那个最可怕的无脸人。 他走进来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朝我们、和小安尸体的方向走过来。他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顿时,几道劲风,把我直接压地坐在了地上,旁边,黑衣人和柳问天同时出手,萧玉儿甩出镇气符,但是,那颀长身影没有出手,四个无脸人就同时动手,莫名其妙的把他们的攻击完全化解了。 黑衣人一个箭步退回原地,我听见他低低的说了一声:“傩教的阵法,我们被控制了……” 与此同时,我发现,那个无脸人的目标,好像是小安。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但很快那股巨大的压力再次盖顶而下,我差点又一个趔趄跌倒下去,却还是强忍着那种痛苦张开双臂。 无脸人没有说话,一伸手,我觉得我脖颈已经被一柄铁钳夹住,整个人居然直接被提了起来,我的脚离地多一点,我就觉得自己离死亡近一些。 我已经没办法呼吸了。 但这个时候,我竟不太畏惧死亡了,伸手却抓无脸人,但他却将手往旁边一挥,我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墙上的工艺品统统落下来砸在我身上。无脸人果然走向了小安,来到沙发边,伸手探过去。我一咬牙,大吼一声,再次冲上去,直接抱住无脸人的腰,想要把他推翻在地,但我的身子却再次被提起来。我一声低吼,趁着身子被提起的片刻,一巴掌把一道雷公符拍在无脸人的腋下。之前他们跟我说过,五雷催心咒就是把雷公符打在人的腋下,那样可以直接击毙对手,效果绝佳。 但这一手显然对无脸人用处不大,他只是行动稍稍迟缓了一点,那张符就飘落了下去。 我的身子却依然在半空中。 我不甘心,身子强行往前一探,抓住了那张雷公符,又猛地一翻身,扭身拿出打火机来,在半空中点燃了雷公符,再次朝黑衣人身上拍过去。 由于时间仓促,我没管那么多,火焰烧伤了我的手指,我整个人也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跌落下去,重重摔在沙发前的地上。 而我抬头只见,只看见那张燃烧的雷公符变成了一团黑灰,但是黑灰却扩散而开,烈焰包绕住了无脸人的全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火焰很亮,亮得发白。 我也没想那么多,觉得自己还有些力气,立刻抽出匕首来向无脸人扎过去。 无脸人似乎双拳猛地一握,那股火焰,居然凭空从他身上飞散而开,我感到一股热浪直接冲击在了我的身上,把我抛了出去。 我依然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完全不是。 我们所有人,都伤不到他分毫!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无脸人已经把柳问天、黑衣人和萧玉儿都逼到了旁边的角落里,那么都不能动弹,似乎正被劲风环绕。 而无脸人,已经抱起了小安的身体,转身缓步离开。 “不要!”我大喊。 他当然不会应答我,只是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带着他的死个“部下”,消失在了冷寂的街道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有病就得治,萧玉儿的手段 小安被带走了,我整个人还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什么都做不了。 黑衣人他们的脸色,当时比我还难看。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败在无脸人手下了。而且两次都是惨败。 柳问天像是彻底疯了,无脸人他们离开之后,他站起来,一柄软剑直指我。当时我心灰意冷,没躲没闪,被他用软剑结结实实的在胸口、手臂、肩膀三处抽了数道血痕,如果不是萧玉儿拦住他,我估计他会直接一剑抹了我的脖子。 我伤口的那几处鲜血,不断的往外涌动,但是却不流下来,就像是沸腾了似的。 紧接着,我浑身上下开始不断的冒红斑。 而柳问天没有管我,被萧玉儿拦下之后,冷冷的看了萧玉儿一眼。接着把剑收在了身后,转身离开,消失的很快,头也不回。 黑衣人看了看我的样子,脸色阴沉,说:“我想你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而且傩教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太多了,我必须召集引魂一脉曾经的门徒好好商量这件事。先就这样了。”他说完之后,也飞快的离开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似乎就是在说:你这个烂泥糊不上去的货,你除了会找麻烦还会干什么? 所以,这家伙也不准备留在我身边了。 我无怨无尤,我也就应该这样,被人背叛,被人抛弃——至少当初我就是这么想的。 当时,我就那么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发现萧玉儿还没走,我抬头看着她,说道:“你干嘛还不走。留下来看我笑话?” 萧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种人还有点用处。” “有什么用处。”我低着头。说道。 萧玉儿说道:“你是第一个接触到无脸人身体的人,而且,你用雷公符打他腋下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行动明显迟缓了一些,无脸人在我们面前一向来无懈可击,但你却能够对他造成伤害,虽然伤害有限,但我还是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那有什么用?”我说道,“他当时分心了。如果不是分心,我理他十里地估计就死了。” 萧玉儿说道:“你这个人的确让人很讨厌,不过,我觉得你之所以让人讨厌,不是因为你本生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你有病。我们镇魂一脉,医者仁心,从来不会对病人坐视不管,所以,我打算现在帮帮你。” “你帮我……” “是的,我打算帮你,不过,如果你讳疾忌医的话,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萧玉儿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厌烦的把她的手推开。萧玉儿冷笑一声,说道:“有多少人,想亲近我,连我的手指头都碰不到,我主动摸你的额头,你居然把我推开,也真是够了啊……”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她的手掌从左边向我袭来,当时我就看清了她手掌的中心带着一道符,那道符是我没见过的。 我仅仅就看见这一点儿之后,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真心打的我眼冒金星,我从来没有想过挨人一巴掌会有这种感觉,当时我感觉我眼睛在向外头射精光似的,萧玉儿的身体都像是在发亮。 而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伸手一摸,脸上尽是符灰,这货居然一巴掌把符都打成了粉末。 而我的脸,这个时候也完全肿了起来。 “这是镇魂一脉的醒神符,正好教教你做人。”萧玉儿冷笑一声,说,“你知道你最大的病是什么么?” “你特么……”我刚想要骂人,“啪”的一声,另一边脸颊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更可怕,我直接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左边太阳**贯穿了进去,右边太阳**激射出来,好像把我给打穿了似的,这酸爽,简直让我坐都坐不稳了。 我瞪眼看着萧玉儿。 萧玉儿却面无表情,继续说:“你的病就是矫情,矫情,打一顿就好了。” “我……” “呵呵……”萧玉儿站起来,忽然又一脚踹过来,我双手准备去挡,却被结结实实的一脚踹翻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她脚尖好像也挑起来一道符箓,而且也在我的身上被踹成了飘落的符灰,洒得到处都是。萧玉儿说道,“这是镇魂一脉的通脉符,也让你尝尝。 “你……就为了打我一顿……” “打你怎么了?”萧玉儿也不管我浑身是伤,狠狠的一脚一脚往我身上踹过来,虽然不踹要害,但踹的好像都是让人最疼的地方,回想起来,估摸着都是**道。这货踹的快准狠,虽然看似乱来,其实非常有套路,我直接被她打得在地上打滚,而她一边打一边说:“你说说你丫有什么用吧,从我认识你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在失败,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寻求帮助,一直在等真相和敌人找上门来。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你开窍,等你给我们来一句有号召力的话。可你呢,你整天说的就一句:我是个普通人,我就是为了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就是普通人,啊!”我一边惨叫一边争辩,“怎么了?!我就是不想搀和那些事,我就是没本事,我……啊……” “那你自杀吧。”萧玉儿停下来,不打了,却从旁边抓起一把剪刀了,扔在我面前,说,“去死吧,你人头很值钱,我可以拿你尸体去找鬼脸子们领赏。” “你……”我看着剪刀,又看着萧玉儿。 这个时候,我浑身上下感觉冰冷无比,好像又要被冻成冰块了。我知道这肯定是萧玉儿的杰作。 “快点儿啊!”萧玉儿又厉声说,“等什么?晚一点赶不上今晚去阴间的班车了!” “我……”我颤抖了,回想起来,我特么真是个怂货,我颤抖了,我特么真是活着不敢活,死又不敢死的货。 这时候,萧玉儿自己捡起了那把剪刀,举到我面前,说:“呵呵,真行,死你也怕吧?” “我不怕死……”我说道,“我只是……” “你得的另一种病,就是狡辩,逃避,不断为自己找借口,自己造成的事情却不敢承担。”萧玉儿忽然又掣出一张符来,直接挑在剪刀上,那张符我同样不认识,我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紧接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刺向我的腹部。 我不是第一次挨刀子。 但这回我还是惊呆了,萧玉儿,直接把见到扎进了我的腹部,那道符也紧紧贴在了创口处。 接着,萧玉儿直接把剪刀一抽,一股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整张伤口上的符纸,我也“唔”的一声,本能的想要捂住伤口。 但萧玉儿却一把打开我的手,说道:“别堵,痛吧?通则不痛,通则不痛。” “你……你要我死……”我颤抖着说。 “傻逼。”萧玉儿站起来,把见到随手扔在一边。 这个时候,门口居然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掌声,朦胧之中,我看见秦天展踱步走了进来——对,就是秦天展,那个假的秦天展。 秦天展淡淡的说:“不错,玉儿的手段就是干净利落,不着痕迹,做好事也办得跟坏事似的。” “**丝,你闭嘴。”萧玉儿侧过脸,冷冷说道。 秦天展来到我面前,我伸出一只手,指着他,我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但我心里在发慌,这两人,是要联合起来害我?原来他们早就说好了么? 秦天展却蹲下来,握住了我的手,说道:“刘洋弟弟,别激动,你不是说,我以‘为你好’的名义来伤害你么,这次,你说咱们伤害的是不是很彻底?” 这个时候,他脸上带着一种略带邪气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二章建立自己的联盟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颤声问道。 秦天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而萧玉儿则两手抱在胸前,侧身站在一边,冷冷盯着我。 我心里有些发毛。不过这个时候腹部的疼痛逐渐减轻了,我惶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却发现,那里的伤口居然自己愈合了不少,血也几乎没有了,倒是刚才随着刀子贴在我身上的符箓,居然整个变成了鲜红色,而且很快化成了血浆一样的东西,在我身上贴着,慢慢的一点点的像是渗到了我的体内,紧接着,我胸口的伤居然直接消失了,那血浆也变成了我皮肤的颜色,慢慢的完全融入了我的体内。 “这是通络符和还春符两道符合制而成的符箓。”萧玉儿脸上依然挂着冷笑。说,“这可是我师傅自己研究出来的符箓画法,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一张。” 我大口喘着粗气,越发的弄不清状况。 不过我感觉得到,他们应该是在帮我的。 可他们越是帮我,我心里越不是滋味,我都做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帮我? “你们……”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看萧玉儿,盯着秦天展。说:“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你不觉得舒服了很多么?”秦天展说道,“你手上有伤口,强行拉着小安,已经被阴气沾染侵蚀身体,加上和无脸人一战又吸收了不少阴气,如果不是因为你体质特殊,你早就死了。现在打通你的筋络,用刀子给你放血,就是为了帮你驱除体内的阴气。至于……” 秦天展回头看了一眼萧玉儿,说道:“至于为什么这个治疗的过程这么暴力,那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萧玉儿冷冷丢了两个字“欠打”,接着就换不拉到旁边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两手抱在胸前。 刚才那沙发上,还放着小安的尸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的身体的确轻松了很多。但心情却轻松不了,我低着头,默默说,“秦天展,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和萧玉儿很早就认识吧?你们俩,到底想要干什么,合伙算计我么?” “算了吧,算计你不用费那么大劲儿。”萧玉儿冷笑着说,“我真正‘认识’秦天展是在你之后。但比你晚不了多少,只不过比其他人稍微早一些而已。”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萧玉儿。 萧玉儿却又不说话了。 他们心理都隐藏着秘密。 是什么样的秘密,他们从来不肯告诉我。 而且我注意到,这个时候萧玉儿直呼秦天展为‘秦天展’,而不是之前那样叫他冒牌货,或者那个家伙什么的。 而这个时候,秦天展也不再理我,转身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反身出来,说道:“这招好狠,呵呵……” 我瞪着秦天展。 秦天展说道:“利用割脸皮子的方式骗过你们所有人,让你和我师叔不得不与Z和她的阴债发生联系。上一次我师傅是不是也是被类似的方法算计了呢?呵呵……” “是无脸人做的……”我咬牙说道。 秦天展没说话。 “你知道无脸人会这么做,你还把我送到他们那里去……”我嘶声说道。 秦天展却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是做我觉得对的事情。” “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秦天展说道,“但现在你好像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至少,除了我们俩……”他又看了看萧玉儿,才又说道,“除了我们俩以外,没有人还会把你当回事了。” 我低着头,他们说的是实话,我无力反驳,过了一会儿,我才问道:“那你们,接下俩想要做什么?” “既然他们都说了……”秦天展说道,“这是一场战争,那我们要做的就是集合可以联合的力量。现代的民间宗教派别,已经不像古代那么门规森严了,门派的众人,更像是协会的会员,至于门派集会参与还是不参与,都是各人自由。像尸字脉的那些鬼脸子,搞得跟黑社会似的,反而是怪胎了。” “你的意思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说道:“这就意味着,要集合各个教派的力量几乎不可能,光一个梅山派,旁支众多,正统又看不起各个支脉的门徒,就绝对坐不到一张桌子上来谈合作。我想这次师叔去集合各个门派的门徒,绝对要铩羽而归……倒不如,我们一起来建立一支新的力量,集合各地的能人异士,来对抗傩教的那些畜生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况且,依现在的情况,我们要怎么建立这支力量?”我说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别人凭什么听我们的?” “凭你。”萧玉儿扭头看着我。 “凭我?”我以为她又在拿我寻开心。 萧玉儿确认到:“对,或者说,凭你们一个是刘宏的徒弟,一个是刘宏的侄子。刘宏在圈子里的名气有多大,你大概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的。” 我其实并不清楚,不过这一路走来,似乎走到哪里,只要提到刘宏,圈子里的人就没有不认识的。 “是的。”秦天展补充道,“不过这也有很大的风险,那就是我们这么做的话,就等于是和下三脉的那些人竖敌了,就看你敢不敢了,刘洋。” 我苦笑一声,说:“我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们说什么,我还不是就做什么,跟着你们而已,要是哪天完了,也不过就是一死了之。” 萧玉儿站起来,说:“看来我还没打醒你。” 我没说话。 我听见秦天展轻笑了一声,说:“这次,不是你跟着我们走,是我们跟着你走。” “什么?”我猛然一惊,再次抬起了刚刚微低的头。 “因为这次我们要组织的协会,你是会长。”秦天展说道。 我是会长?!我当时真怀疑秦天展被人下了药了,会突然说出这话来,我特么也能成为会长?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而当时简直要吓尿了,结结巴巴的问他们为什么。而秦天展却说:“因为是你医好了Z,Z的生死,现在也和你紧密相连,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明星,她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棋子,只要她能够帮我们把你救助自己的事情,在圈子内小范围传扬,必然会受到一批人的拥护。圈子里的人,都很崇敬道行高深,或是有着特殊能耐的人的,何况,你还有血脉……” “血脉……”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呃……”秦天展皱了皱眉,却说,“我指的是,你和刘宏有血缘关系,而我师傅刘宏又是傩教和梅山教的教徒,所以……” “实际上,我们还可以找洛乾坤帮忙。”萧玉儿又说道。 “没错,洛乾坤是我的师爷,我想如果我找他帮忙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的。”秦天展显得很积极。 我心里疑惑得不行,无脸人和洛乾坤,就在不久之前,还在这附近有过一场惊世骇俗的生死之战,而在那次大战前,秦天展刚刚把我送到无脸人的手里去,现在,他却又要和洛乾坤联合,这一切,简直就不符合逻辑,他这么做,洛乾坤难道会相信他么?难道不是找死么? 而我但是的表情大概有些怪异,秦天展似乎一眼就看了出来,说道:“你心中肯定有无数疑问想问我,我现在却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同不同意我们的做法,若是同意,我可以解开你心中的一部分疑惑,如果不同意……”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萧玉儿也站起来,走到门口,接着他才说下去:“如果不同意,那我们也分道扬镳。” 12点后我继续 这次二叔没有再避讳我,而是让我直接跟进了小房间,女星Z进入小房间之后,解下了围脖,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问题所在,女星Z的下巴连着脖子上,出现了大片的红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浑身都一阵搔痒。 当时她经纪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边,倒是一句话不说了,女星Z眼圈红红的,有些坐立不安。 二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说:“呵呵,不听劝,以后还有你受的时候!” 那经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沉默着的,听了这话立刻就炸了,说:“哎!话你可不能那么说,钱我们一个字儿没少给你,如果搬到医院里说,这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二叔看起来没有跟她争的意思,看着女星Z,冷冷的问:“最近你不止是出了这点儿事吧?” 我注意到当时女星Z眼睛有些犹疑的看了看旁边,而她的经纪人又要来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想死想活啊?”二叔倒也没客气,一句话就给他们压了回去,“想死赶紧走,想活就实话实说!” 那经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整容。” 女星Z终于坐不住了,说:“X姐你出去一下吧,我单独和宏医生说……” 女星Z开始叙述的时候,二叔也没让我避讳,还跟Z说我是他的助手,自己人,不过对二叔自称宏医生这一点我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的,毕竟他在我们眼里其实就是一神棍。 女星Z说,她整容之后,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大红大紫,接了不少新戏,广告,可谓财源广进,但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先是拍戏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差点被一根钢筋砸中,要知道当时他们拍的是一场古装竹林追逃的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钢筋。 而后又出现了感情问题,Z的男友原本跟她感情甚笃的,就因为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旅游类的节目,认识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个人绯闻闹得满城风雨。 接下来,就是最可怕的,大概半个月前,Z的脖子下头和下巴附近开始长出大片的红斑,红斑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疼得不行,而且红斑变得像渗血似的,特别恐怖,平时却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Z说完这些之后,二叔原本在踱步的,却忽然在她面前坐下来,说:“你没说实话。” Z瞪着眼睛,说:“怎么没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宏医生!” Z明明是个鸭公嗓,电视剧里头应该都是用的配音,这会儿却偏偏装出嗲嗲的声音来,让我听了特别难受,二叔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淡淡的说:“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你如果想活命最好都说清楚。” Z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是,我还找过别人帮我做手术。” 二叔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背对着Z说:“你走吧。你找谁帮你重新做的手术,你就让谁负责,现在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Z当时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二叔面前,说:“一开始我们预约的就是你,这手术起先也是你做的,你先在绝对不能不管我啊!”这女的当时非常激动,那一口嗲声嗲气的普通话也变了,甚至还带出了点方言口音,我在二叔身边听着就觉得好笑,心想:不知道这姑娘的粉丝知道了她这幅样子会怎么说。 可是话说回来,当我看见她脖子下面那一片红斑的时候,却又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生疼。 “你跟我没一句实话,我没办法跟你谈。”二叔态度很坚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说,“小洋,送Z小姐走。” “你可不能这样,宏医生……”Z越来越激动,就差给二叔跪下了,说实话,她也就是一个弱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顶多比我大一两岁,看着她那样我又觉得挺可怜的。 但二叔依然不动声色,转身打开门,说:“回去好好烧烧香,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多行好事,自求多福吧!” “宏医生你……”Z的哀求变成了愤怒,一脸憎恨的看着二叔,接着“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出去没多久,我又听见那经纪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什么“现在医疗水平那么发达,谁相信你这种神棍”,还有什么“我们家小Z粉丝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曝光了你……” 二叔就那么听着,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背着手看着窗外,气定神闲的。 Z和经纪人很快就离开了小旅馆,临走还差点把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安给撞了,小安大概是看到了Z的脸,当时就一副惊奇的样子,想上来问我什么,我生怕她那张嘴没遮拦的要八卦,于是看了看二叔,问:“真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吗?二叔。你真不帮她们?” 二叔摇了摇头,说:“帮人帮到底,哪能说不帮就不帮了,就是这些娱乐圈的娃娃没一句实话,必须让他们长长记性!”接着他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过不了多久,还得打电话来求咱们。” 我还是很疑惑,问:“二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说实话。” 二叔只是冷哼了一声,依然没对我说什么,看着二叔的表情,我也就没敢多问了,但心里倒是一直有点害怕,万一那边真的给我们曝光了,我可受不了,要知道,现在的明星粉丝可是特别厉害的,黑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叔反而是一点都不怕。 或者说,二叔怕的好像不是那个女明星,反而是其他的事情。 因为,自从Z来过一次之后,我发现,二叔每天晚上都要在那个“做手术”的小屋子里带很长时间,而且,店里的那个红灯笼也经久不灭,要不是这会儿不是旅游旺季,来住店的人比较少,我真不知道那晚上诡异的、红彤彤的小灯笼幽幽的亮着要吓到多少人。 更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我不止一次在客厅的地板上看见低落的鲜血,或者说像血一样鲜红鲜红的液体,而小安告诉我,她不止一次看见二叔半夜从外边回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圆圆的小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这不能不让我想起Z手术那晚上他提溜着的那个血淋淋的玩意儿。 我始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二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Z果然很少出现在电视上了,但是关于她的事情,倒是炒得沸沸扬扬的,据说Z那所谓的男朋友又莫名其妙的摆脱了绯闻,两人在微博上大秀恩**,似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好几次把微博上的晒照给二叔看,二叔都蹙眉不语。 还有一次,Z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小安看了之后忽然跟我说:“这个女的是不是上次来我们店里那个啊,真红啊现在。” 我没搭理她,担心她又乱说话,结果她忽然又给我来了一句:“可是这照片怎么看着让人慎得慌。”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那照片,问:“哪儿慎得慌了?这不就一张自拍么?” “也没啥,就觉得她P图P的有点过了。”小安说,五官都挤一块儿去了。 小安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人的五官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谐度,有的人眉眼鼻口虽然单拿出来不算完美,但放在一起却有整体的和谐感。 或许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所以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觉得非常奇怪,虽然只是毫分的差异,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Z的五官似乎全部向中间挪了一点点,正好配合了她那张已经削尖了下巴的小脸。越是盯着那照片看,我当时越觉得这就不像是一张人脸,倒像是被摆弄坏了的一副抽象画。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照片上没有PS的痕迹,而且就算要P,也不至于把五官都往中间拽才对。 我赶紧把那张照片拿给二叔看,二叔看过之后,深些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怨气太重了……” 我盯着二叔,说:“什么意思啊?” 二叔摇了摇头,说:“孽是已经造下了,再要挽回也不太可能,只能想法子解煞了。” 我当时有点儿懵。 其实我也无数次的YY过二叔给人整容的过程,总觉得应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什么之类的差不多,但这会儿听二叔说来,却觉得有些灵异恐怖,我张着嘴,一时半刻不知道该问什么。 二叔却又说:“不出三天,这女娃娃又可以上头条了。” “什么意思啊?”我瞪眼望着二叔。 “暴毙而死!”二叔冷冷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这都是二叔的指令 ±?μμμμμ我们忙不迭的冲回到小屋子里,那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两手使劲扒拉着床沿。双眼圆睁,咬紧牙关。这个时候,我们画的符还在,在那孕妇脸上点的“药水”也还在,可似乎丝毫不起作用,而且,我觉得那孕妇周身那团淡淡的黑气似乎又冒了起来,秦天展第一个冲上前去,却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跟上去,发现那个女人的下身湿了一大片,而女人的肚子又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响。我觉得那个声音就像是牛蛙群的叫声。我上大学那会儿,夏天晚上后山的牛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得见。 试想,这样的声音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跑出来。是多么吓人。 这个时候,后面那医生却来了一句更让我崩溃的话:“哎呀不好!羊水破了,孩子要生!” 这巨大的东西,现在就要出来了? “怎么可能,她才三个月!”Z也大喊了一声。 “现在必须帮她接生……”那医生却开口说,“要不然会出问题的。” “没事,你做吧。”秦天展显得很冷静,说。“我们都不懂,你来吧。” 接下来,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见证生命诞生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何其恐怖,何其压抑,我至今记忆犹新。我当时脑子整个是混乱的,因为我耳边全是那“咕嘟咕嘟”的“牛蛙吼”声,那个医生具体怎么帮女人接生的。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次咕嘟咕嘟的声音消停,那女人就开始发出母狼般的嚎叫来。更让我不忍直视的是,没过多久,那女人居然开始七孔出血。 而且她的血不是流出来,是伴随着她的嚎叫不断迸溅出来的,秦天展身后把我挡在后头,让我不要被那血液溅到,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这血里是否有什么诡异之处。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从我们身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大声说:“别怕,小洁你别怕。我在,有我在。” 我当时就懵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抱住那女人的是Z的那个“司机”,他抱住女人的同时,那女人又大吼一声,鲜血溅了那司机一脸一身,可他就是不动,紧紧抱住女人,不住的说着“别怕别怕”之类的话。我眼看着那血就要染红司机大半个身子,想要去拉他一把,秦天展却又拽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只能眼睁睁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弄不清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但却觉得说不出的心痛。 可很快,心痛被眼前的恐怖所冲刷了。 那女人的肚子上开始出现奇怪的隆凸,一起一伏,像是她肚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愿意从下面出来,反而想要直接冲破她的腹部。那女人的叫声也随之更加凄厉,喷吐的鲜血又开始变成深黑色,而且,我注意到,那女人小腹部,我画的那个镇气符,这个时候颜色正在不断的变淡,我一扯秦天展,伸手一指,秦天展立刻拉着我上前,说:“再来,中指!” 这回我想都没想,直接对着我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来了一下,这回血滴的更多了,我也没在意,照着刚才镇气符的纹路再次在女人的腹部勾画,女人的身子因为痛苦绷紧,我画的也非常小心,而且,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颊也开始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伴随着这种疼痛,我眼前又出现了一团团黑色气体,包绕着那个女人,我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像是血液在飞腾似的。 我画的符很快起了作用,那女人不再嚎叫,腹部的“牛蛙叫声”也小了很多,可那医生也满头大汗的一直说“太大了,胎儿太大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另一面,那抱着女人的司机苦苦哀求:“医生,大师们,我请你们救救小洁,小洁她是无辜的……” 这一片嘈杂的声音让我觉得心烦意乱。 又不知道忍耐了多久的煎熬,那医生忽然喊了一句“出来了,出来了!” 我不由得打眼一看,紧接着,却看见一只手,那女人的下身伸出来一只带血的手——然后第二只,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因为那婴儿根本不是生出来的,而是自己从女人的下身钻出来的,那医生当时都吓呆了,我更是被这血腥的场面怔得动都不敢动。这回那女人不叫了,只是不断有鲜血从她身体里涌出来,那个婴儿,就这么从血泊了爬了出来,一点点的钻出来,可能是医者救人的本能使然,那医生虽然看起来吓得够呛,但还是伸手抱起了那个婴儿。 那婴儿看起来比普通婴儿大不少,一开始我只看见背面,浑身是血。 但当那医生彻底抱起婴儿之后,却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竟将那婴儿抛了出去,那婴儿在空中身子一抖,居然稳稳的落在她母亲的肚子上,那张脸冷冷盯着我们。团沟协扛。 那哪里是一张婴儿的脸,那分明是个中年男人的脸,这个时候,我身后的Z居然大喊了一句:“顾导演!”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个婴儿却向我们抛来仇恨的一撇,随即四肢着地一阵快速爬行,带着一溜血迹,居然从小病房的窗户上蹦了出去。 这整个过程中,连秦天展都没有动一下。 我们当时都被吓住了。 我记得,那小孩从窗户口跳出去之后,整个病房里陷入了至少半分钟的沉默,接着,我才打破寂静,说:“你说什么?Z你说什么刚才?顾导演,你干嘛突然叫他的名字?” Z颤抖的声音从我后头传过来,说:“刚才那个婴儿,他的脸,和顾导演的一模一样……完全一样。” “真的,不会错?”这句话是秦天展问的了。 “嗯,真的……我没看错……”Z确定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导演今晚上刚刚在片场被砸死,同时,这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而且他的孩子,脸和他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刚出来就能快速爬行,而且似乎具有很可怕的攻击性,这分明就是很多古书和小说里都写过的所谓“鬼婴”! 我刚想要理顺这一切的思绪,那一直抱着女人的司机却又传来了凄厉的哭喊声,我们赶紧围过去,才发现,病床上那个女人,此刻已经眼窝深陷,脸上满是黑红的鲜血,双眼完全翻白,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了,而且,直到这个时候,她的下身依旧在不停的往外淌血,那血好像开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根本刹不住,整个病床ソ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一片一片的。 “救她,快救救小洁啊,大师!医生!”那司机高声哭喊着,“我不能没有她啊。” 秦天展伸手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又伸手在她天灵盖上一点,接着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那个司机还在不停的惨叫,哀求。但这个时候我们能干嘛?秦天展都无力回天,我们也只能不断的往后推,我当时也是好心,想要安慰那个司机,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那床上已经死去的女人一只手居然抬了起来,僵直的抬了起来。 “起尸!”秦天展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但这个时候那女人已经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原本抱着她的那个司机,又伸手拿起旁边的挂吊瓶的架子朝我们砸过来,我们只能退让,趁着这个空当,那女人居然也直直的蹦到了窗户口,直接翻了出去。 当时,我就被惊得坐在地上,看见的是满眼的鲜血,问到的是一股股腥臭的气味,可我完全没力气也没勇气去阻止那家伙。 倒是秦天展冲上去想要追赶,但那女人好像立刻跑进了黑夜的乡间树林里,秦天展没有追出去,只是转过头来扶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本想让秦天展赶紧追赶上去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了一样东西。 一个用鲜血画成的巨大符号出现在了病床上。 刚才大概是由于那女人一直仰卧着,所以我根本没有注意到。 那个符号看起来也是一个图腾,却和原先的那个图腾不太一样,这个图腾面目同样狰狞,但却不像任何动物,只是像一个拿着刀叉的人,而那人的下方,又有另一个人形符号倒卧着,这奇怪的图腾出现在床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是什么,刚才难道有人进来过?!”看到这东西的一刻,秦天展也大声质问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抵定 我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切如果都是二叔的主张,那二叔应该非常了解无脸人的动向才对,甚至可能跟无脸人有合作。不排除二叔在利用无脸人的可能性,但若是这样。二叔难道会放任他们杀戮无辜么?Z已经证明,无脸人杀死了她的经纪人,现在看来,甚至Z的那个女伴,应该是叫欢儿的那个女孩子,也已经死在了无脸人之手。 “有些事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秦天展再次说道。 我问道:“那你现在呢?也是二叔的主意吗?” “不是。”秦天展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对师父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所以我想要自作主张一次。”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甚至怀疑,当初安排我用秦天展这个名字来替代我师叔出现在你面前,就是因为他和你师叔之间出现了分歧,所以才让我这么做的。当时他一直对我说,师叔不会怪我,因为他已经跟师叔说清楚了,我只是作为师叔的替身来照顾你而已。” 听了这话。我心里依然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照顾我的话,用他的真名难道我就不信他了,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 难道秦天展的真名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非要冒充自己的师叔。 “当时的计划,应该是,我和师叔轮流照顾你,因为师叔也在调查有关傩教的事情,时常脱不开身。”秦天展说道。“而我们只要利用易面之术,其实就能轻松骗过大部分人的眼睛。但令我不解的是,师叔却中途拆穿了我的谎言,而且表现的不太高兴,虽然没有怎么找我麻烦,但还是……” 之后秦天展大概是怕我不相信,又解释了一大堆。 我根本没有心情听他解释,我的脑子里全是关于他们这几人的关系。 这层关系网似乎非常复杂。 黑衣人和秦天展都会易面之术,黑衣人甚至还懂蚀骨这种凶术,否则也不可能教我为Z做手术。 这些人。都多多少少跟傩教有关系。这个傩教,到底是什么?难道傩教是圈子内的一种瘟疫?能让每个人都染上病? 我理不清这层关系,所以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继续听秦天展的话语,而秦天展那个时候已经差不多说完了:“也就是这么一些细节让我觉得,师父的所作所为,可能也不是那么可信……呵呵,或许也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转而问道,“那萧玉儿是怎么一回事?” “她很早就发现了我和师父联系的事情。”秦天展说,“当时师父也在场,你说,咱们总不能杀人灭口吧,所以就干脆把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你师父跟我说,萧玉儿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我实在想不出二叔那张帅都帅得有点猥琐的脸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 秦天展耸了耸肩膀,说道:“原话。” 正说着,萧玉儿已经返了回来,秦天展站起身来,萧玉儿直接跟我们俩擦肩而过,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我们,说:“开完会了?” “Z呢?”我有些疑惑。 “Z留下来协助调查了。”萧玉儿说,“经办这案子的那个警员说是认识秦剑鸣,让我先回来了。” “秦剑鸣……”我沉思一会儿,说道,“那人是不是姓何。” “的确是何警官,”萧玉儿说道,“怎么,你们认识?他们好像说准备进镇子来调查,这里的尸体,可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 我和秦天展对视了一下,没想到又是这个何晴,我感到惊讶的是,何晴上次违反纪律枪都让人收了,这会儿怎么又混上了“何警官”的名头了? “这都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大明星出现在这小镇子上,又被送到了公安局……该他们公安局忙活咯。”秦天展两手背在脑后,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继续下一步计划吧。” “去哪儿?”我问道。 “问你咯……会长大人。”秦天展却把问题抛回给了我。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去找洛乾坤吧?” 秦天展和萧玉儿没有回答,但看我的眼神已经预示了一切。 我当时的想法,其实还有些抵触,但我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打算——我一直被人牵着?子走,他们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现在我既然是什么所谓的会长,那至少应该有那么点发号施令的权利了。我想先试试看,找机会把局面掌握到自己的手里来。而且,洛乾坤那老头那么有本事,他如果真支持我们,能点拨我一招半式的话,以我特殊的体质,我能不能学会一些实用的术法也未可知。 于是,我很快就给林一去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林一对无脸人明显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在电话那边毫不客气的说,师父就算不肯出面他也要出面帮我们,结果电话还没打到一半就被人抢了,我还听见那边有人厉声数落林一,说:“翅膀还没长硬就这么嚣张,平时怎么教你的……”反正就是二叔教育我的那一套。 接着,电话被洛乾坤接了起来,洛乾坤也没多少废话,很快就和我们约定了见面地点。 原来洛乾坤也早就有和我们联合的准备,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且从洛乾坤的语气之中,我可以听出来,他似乎对我也有一些了解。 看起来,还真是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么简短的一个电话,改变了我之后的整个人生轨迹,回想起来,我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真正踏入“圈子”之内的,我因为整容接触到这一系列恐怖事件,也因为整容,开始真正融到那个圈子里头。 而当时的我,依然有些懵懂,跟着秦天展和萧玉儿做着出发前的准备,而就在这个晚上,小旅馆的门却忽然被人敲响,而当我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开门时,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还有一套熟悉的制服。 何晴站在我们店门口,身后还停着一辆警车。 何晴表情严肃得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撇了撇嘴,说:“回来很久了,出了不少事儿了都。” “杀不少人了吧?”何晴冷冷说道。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何晴冷笑一声,说道:“无论这个镇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相信你们那一套鬼神之说,没关系,反正我选择了留下来,我就会继续追查这件事,你自求多福吧。” 我估摸着这货到现在还是把我当成罪犯来对待,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站在一边,等她继续废话,而她却做了个手势,警车车门打开,两名警员,居然扶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把女孩放在了沙发上。 小安?! 怎么可能?! 我当时简直要惊叫起来。 “我们下镇子来的时候,在国道口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女孩,我记得,这个女孩子好像是你的朋友吧?”何晴面无表情地说。 “她……”我蹲在沙发边,伸手探过去,当我的手触摸到小安身体的时候,我浑身一个激灵,小安的身体还是柔软的,而且身上还有体温,胸口这个时候也是一起一伏的,小安并没有死! “她没事……”我当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喃喃的就蹦出几个字来。 何晴说道:“没什么事,应该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但是,我们弄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那个地方。” 第一百四十四章抵定 我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切如果都是二叔的主张,那二叔应该非常了解无脸人的动向才对,甚至可能跟无脸人有合作。不排除二叔在利用无脸人的可能性,但若是这样。二叔难道会放任他们杀戮无辜么?Z已经证明,无脸人杀死了她的经纪人,现在看来,甚至Z的那个女伴,应该是叫欢儿的那个女孩子,也已经死在了无脸人之手。 “有些事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秦天展再次说道。 我问道:“那你现在呢?也是二叔的主意吗?” “不是。”秦天展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对师父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所以我想要自作主张一次。”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甚至怀疑,当初安排我用秦天展这个名字来替代我师叔出现在你面前,就是因为他和你师叔之间出现了分歧,所以才让我这么做的。当时他一直对我说,师叔不会怪我,因为他已经跟师叔说清楚了,我只是作为师叔的替身来照顾你而已。” 听了这话。我心里依然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照顾我的话,用他的真名难道我就不信他了,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 难道秦天展的真名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非要冒充自己的师叔。 “当时的计划,应该是,我和师叔轮流照顾你,因为师叔也在调查有关傩教的事情,时常脱不开身。”秦天展说道。“而我们只要利用易面之术,其实就能轻松骗过大部分人的眼睛。但令我不解的是,师叔却中途拆穿了我的谎言,而且表现的不太高兴,虽然没有怎么找我麻烦,但还是……” 之后秦天展大概是怕我不相信,又解释了一大堆。 我根本没有心情听他解释,我的脑子里全是关于他们这几人的关系。 这层关系网似乎非常复杂。 黑衣人和秦天展都会易面之术,黑衣人甚至还懂蚀骨这种凶术,否则也不可能教我为Z做手术。 这些人。都多多少少跟傩教有关系。这个傩教,到底是什么?难道傩教是圈子内的一种瘟疫?能让每个人都染上病? 我理不清这层关系,所以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继续听秦天展的话语,而秦天展那个时候已经差不多说完了:“也就是这么一些细节让我觉得,师父的所作所为,可能也不是那么可信……呵呵,或许也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转而问道,“那萧玉儿是怎么一回事?” “她很早就发现了我和师父联系的事情。”秦天展说,“当时师父也在场,你说,咱们总不能杀人灭口吧,所以就干脆把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你师父跟我说,萧玉儿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我实在想不出二叔那张帅都帅得有点猥琐的脸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 秦天展耸了耸肩膀,说道:“原话。” 正说着,萧玉儿已经返了回来,秦天展站起身来,萧玉儿直接跟我们俩擦肩而过,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我们,说:“开完会了?” “Z呢?”我有些疑惑。 “Z留下来协助调查了。”萧玉儿说,“经办这案子的那个警员说是认识秦剑鸣,让我先回来了。” “秦剑鸣……”我沉思一会儿,说道,“那人是不是姓何。” “的确是何警官,”萧玉儿说道,“怎么,你们认识?他们好像说准备进镇子来调查,这里的尸体,可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 我和秦天展对视了一下,没想到又是这个何晴,我感到惊讶的是,何晴上次违反纪律枪都让人收了,这会儿怎么又混上了“何警官”的名头了? “这都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大明星出现在这小镇子上,又被送到了公安局……该他们公安局忙活咯。”秦天展两手背在脑后,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继续下一步计划吧。” “去哪儿?”我问道。 “问你咯……会长大人。”秦天展却把问题抛回给了我。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去找洛乾坤吧?” 秦天展和萧玉儿没有回答,但看我的眼神已经预示了一切。 我当时的想法,其实还有些抵触,但我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打算——我一直被人牵着?子走,他们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现在我既然是什么所谓的会长,那至少应该有那么点发号施令的权利了。我想先试试看,找机会把局面掌握到自己的手里来。而且,洛乾坤那老头那么有本事,他如果真支持我们,能点拨我一招半式的话,以我特殊的体质,我能不能学会一些实用的术法也未可知。 于是,我很快就给林一去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林一对无脸人明显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在电话那边毫不客气的说,师父就算不肯出面他也要出面帮我们,结果电话还没打到一半就被人抢了,我还听见那边有人厉声数落林一,说:“翅膀还没长硬就这么嚣张,平时怎么教你的……”反正就是二叔教育我的那一套。 接着,电话被洛乾坤接了起来,洛乾坤也没多少废话,很快就和我们约定了见面地点。 原来洛乾坤也早就有和我们联合的准备,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且从洛乾坤的语气之中,我可以听出来,他似乎对我也有一些了解。 看起来,还真是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么简短的一个电话,改变了我之后的整个人生轨迹,回想起来,我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真正踏入“圈子”之内的,我因为整容接触到这一系列恐怖事件,也因为整容,开始真正融到那个圈子里头。 而当时的我,依然有些懵懂,跟着秦天展和萧玉儿做着出发前的准备,而就在这个晚上,小旅馆的门却忽然被人敲响,而当我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开门时,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还有一套熟悉的制服。 何晴站在我们店门口,身后还停着一辆警车。 何晴表情严肃得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撇了撇嘴,说:“回来很久了,出了不少事儿了都。” “杀不少人了吧?”何晴冷冷说道。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何晴冷笑一声,说道:“无论这个镇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相信你们那一套鬼神之说,没关系,反正我选择了留下来,我就会继续追查这件事,你自求多福吧。” 我估摸着这货到现在还是把我当成罪犯来对待,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站在一边,等她继续废话,而她却做了个手势,警车车门打开,两名警员,居然扶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把女孩放在了沙发上。 小安?! 怎么可能?! 我当时简直要惊叫起来。 “我们下镇子来的时候,在国道口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女孩,我记得,这个女孩子好像是你的朋友吧?”何晴面无表情地说。 “她……”我蹲在沙发边,伸手探过去,当我的手触摸到小安身体的时候,我浑身一个激灵,小安的身体还是柔软的,而且身上还有体温,胸口这个时候也是一起一伏的,小安并没有死! “她没事……”我当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喃喃的就蹦出几个字来。 何晴说道:“没什么事,应该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但是,我们弄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那个地方。” 第一百四十五章面具杀手再现 我根本没有回答何晴的话,回想起来,那个情况下,估计谁跟我说话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我直接激动的把小安抱住了。一声声的呼唤她,当时我也没想过这家伙跟我的根本没那层关系,也没在意旁边那几人的眼光。 可这个时候,我发现,我怎么都叫不醒沉睡的小安。 小安虽然看起来情况很稳定,但却一直闭着眼,紧紧闭着。 我有些发慌了,转过脸去问何晴怎么回事,何晴却说这种事情最好还是问医生,她也不可能给我准确的答复,还说要走程序,让我就这些事情跟他们去做笔录什么的。 我心里一阵抵触,第二天我就要和秦天展他们一起去见洛乾坤了,这个时候去做什么笔录,还不知道何晴是不是准备把我给关上几天。 我们正僵持着,秦天展和萧玉儿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何晴却还是不依不饶。各种想要为难我,即便是她已经听过Z的口供了,知道我是救人的一方,却还是不肯信任我,还要我协助调查Z的女伴死亡一案。 最后,我们三个干脆围在昏睡的小安身边,就是不说话。何晴毕竟是个女的,拿我们几个也毫无办法,我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她敢动手我就敢用雷公符往她脑门子上贴。 我们就那么无赖了好一阵子,何晴他们也找不到什么有力证据,最终才选择离开,她显然还是不甘心,但也没辙。 何晴他们走之后,秦天展和萧玉儿看过小安,脸色十分凝重。 秦天展对我说:“其实小安现在是死是活还说不清楚。” 我刚刚产生一些希望的心又跌落了谷底。 小安现在医学上讲,就是还有生命体征存在;按圈子里的说法来说,就是肉身仍有魂魄寄宿,但是否是小安之前的那个魂魄,谁都说不清楚。也许这个时候控制着躯体的是一个厉鬼、是一个怨魂,甚至,是一个在背后施术的人。 我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能确定小安现在的状况,秦天展却说以他的本事就一样,就是把小安体内的阴气强行全部逼出来,没有了阴气作为依托,自然小安身体里吸纳的那些魂魄会选择脱出身体之外,另寻宿主。但是,危险就危险在,这种方法很可能直接破坏掉小安体内的阴阳平衡,伤害她的身体。说不定不但没救着人,反而把小安害死了。 而萧玉儿则主张直接把小安带去找洛乾坤,说他一定有办法解决。 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寻求洛乾坤的帮助,但却先用镇气符辅以镇魂一脉的通络符暂时稳住了小安体内的阴阳之气。 我也顺带学会了几道镇魂一脉符箓的画法。 当然,我只是瞟了几眼萧玉儿画符的方法,没有让她发现我正在偷学。 这个时候。我已经镇定了很多,至少小安回来了,无论如何,希望多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秦天展驾车带我们几个离开,去找洛乾坤会面。镇上没有车库,秦天展居然把自己的车直接停在了九宫岭的一处低洼地里,我也是特别佩服这家伙的所作所为了。 我们坐上那车的时候,车里头地上尽是灰土和砂子,萧玉儿自然特别嫌弃,但还是守着小安坐在了后座上,我坐在副驾驶,一路看着小镇的“风景”。 镇子上的尸体昨天应该已经被警察给处理掉了,但地上依然污迹斑斑,那些血根本擦不掉,而且依然会莫名其妙的有纸钱飘飞在半空中,而落地的时候却好像根本看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秦天展当时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直截了当的说:“你一定是奇怪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虽然我也是猜测,但我估计,应该跟你二叔有关。” “怎么又跟我二叔有关?”我瞪眼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却笑着说:“你问问萧玉儿,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身后,萧玉儿面无表情的说:“确实很有这种可能,刘宏大师和那个戴面具的傩教门徒一战,造成的破坏力到底有多大,根本说不清楚。他们都是圈子里顶级的高手,这整个镇子、甚至整个九宫岭范围内的阴阳二气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顶级高手,那个面具人,还不是被二叔干掉了么?”想着萧玉儿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多秘密,我也懒得隐瞒什么了,说话放松了很多。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秦天展却说道,“那个人虽然自称和你二叔交过手,而且短时间内就秒杀了四名梅山教的弟子,但是论本事,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至少如果不挟持你的话,师叔要解决他并不难。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戴着面具,谁知道谁是谁,他们的背后,肯定还有高人。” “只可惜死人不会说话。”萧玉儿淡淡的说。 秦天展继续说道:“倒是这个镇子,以后还真不是阳间的警察能管得了的了。九宫岭一带,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乱葬岗,再往前推,是风水宝地,也是养尸之地。但我觉得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因为这周围的气象和地脉走向都不大对劲,师父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开店,还在这里卖面具工艺品,呵呵,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深意吗?” “难道这里镇压着什么东西吗?”我忽然想起之前的话,所谓的什么什么东西被放了出来。 “这我不清楚。”道,“我只知道,师父和面具人的一战,催动了这四周的阴阳之气,导致这里的一些封门被打开了,所以才会冤魂乱窜,走尸横行……” “那那些鬼脸子呢?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问道。 “那是他们的一种祭祀,叫灰葬,实际上就是看到什么地方阴气重,就到什么地方去,将冤魂和尸体聚集起来,一把火烧灭,在从中汲取怨力和阴气以供自己修炼所用。当初鬼脸子们之所以会成为梅山旁支里的下三脉,也是因为这种不要脸的恶毒祭祀。如果他们跟湘西的那些道士一样安分,就是赶尸回家赚两个零花钱的话……呵呵,或许大家还不会这么鄙视他们。” 萧玉儿也淡淡的说:“是啊,他们的嗅觉倒是比我们还要灵敏。” 听了他们的话,我不禁又开始沉思,可是我还没沉思多久,忽然秦天展一个急刹车,接着猛打方向盘,我当时也没系安全带,直接被他甩地撞在车窗上,生疼。 很快,我们的车已经开到了路边的一片荒地上。 我们那时候已经离开小镇很远了,眼看着就要到市区了,但是还没有离开九宫岭的地界。 我刚想要问秦天展怎么了,却远远的看见,马路边有一人缓缓的走了过来,那人带着木质的面具,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 我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那种木质的图腾牌子。 面具人居然又出现在了半路上,我当时心里一阵愤怒,差点直接冲下车去,但秦天展却锁死了车门,按住我让我不要冲动。 那个面具人,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停下,随即他的声音便飘了过来:“是你们把车里的那个女孩子留下,还是我把你们几个全都留在这里?” “你是谁?”秦天展冷冷问道。 “我想,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你应该对我的面具不陌生。”那人的声音,显得非常有自信,似乎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傩教邪脉死士 我们依然没有下车。 外面那个人又说道:“呵呵,我师兄孙昊,应该就是死在你们手上的吧?不过我们的账可以慢慢算,‘那个人’。只是要求我把你们车里那个睡着的女孩子带回去,可以暂时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我脾气并不算太好,如果你们不听的话……” “少跟着得瑟……”那人话还没说完,秦天展怒骂一句,接着一道符直接从车窗里头打了出去,继而,也不管那符箓有没有打中,一脚油门向公路上再次冲了过去,我再次被晃得撞在了车窗上,忙不迭的开始系安全带。 谁知道,我们的车,居然像是被困死在了荒地上似的,怎么都到不了公路上,明明就短短的一段距离,却邪了门了。直接成了咫尺天涯。 “障形……”我听见秦天展低低说了一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之前所说的傩教七大凶术里有一门就是障形之术。 我也还记得,我之前不止一次的吃过这种术法的亏,比如在南方别墅里那个叫陈祖泽的家伙,就曾经让我怎么也追不上过。 这些家伙,原来都是会傩教凶术的吗? 我倍感疑惑。 我还以为傩教凶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十分强大。却很难学会,而且为圈子里的人所不?,所以没几个人会用呢。 没一会儿,那个面具人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远远的,我看见他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并不是图腾,而是细细长长的玩意儿。 这时候,秦天展也不开车闪避了,我以为他要迎敌呢。谁知道,我扭头看他表情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他一脸的惊恐。 这货好像被面具人给吓着了?! 我又扭头看了一眼萧玉儿,萧玉儿居然也把脸凑到前头来,死死盯着面具人的方向,表情说不出的严峻。 我当时也有点儿怕了,这俩家伙性格可谓高傲,就算被吓坏了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啊,我又回过头去看那个面具人,那家伙已经离我们不到十米远,我这时候才看清,他手中拿的不是什么木牌,倒是几枚看起来足有十几厘米长的大钉子,那家伙手指特别灵活,钉子在他手指之间像是有了生命似的转动、“舞蹈”。 “死士……”好一会儿。我听见萧玉儿低声说道。 “什么死士?” “傩教邪脉的死士……”萧玉儿低声说道,“傩教邪脉是对十年前圈子内大动荡的时候,傩教中**的那一个派别的称呼……当时,傩教邪脉里有十名道行、术法都十分高强的门徒,被称为邪脉十大死士,这十个人,可谓臭名昭着。圈内圈外无辜者的血腥他们不知道沾染了多少……” “这个人,难道……” “我只知道……”这时候,秦天展说道,“十大死士的主要工作,就是暗杀对邪脉造成威胁的组织、机构中的要员。而那是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恰恰就是用钉子来杀人的。” “是的,我在秦剑鸣那里看过当年的案件卷宗……当时负责调查的南方某省区的一名重要的警界干部,被人暗杀在自己家中,死得相当惨。被人用钉子钉死在了墙上,浑身二十八枚钉子全部钉中命门要害,深入骨髓,而且穿透身体打在墙壁之内,不仅仅被诛杀了肉身,还被直接封锢住了魂魄。那个案子,当时就被立为9.28恶性凶杀大案,调集了许多警界精英才得以侦破。据说,在抓捕那名死士的时候,还有至少十名以上的警界人士和圈内正派人士被打伤打死……” “那个人,难道没有伏法?”我瞪大眼睛,看着一步步、慢悠悠走近的面具人,不禁问道。 “伏法了,但难说是不是后继有人。”秦天展咬牙说道。 这个时候,第一枚钉子已经直接飞了过来,秦天展直接推了我一把,我再次撞在车窗上的同时,那钉子顶入了我旁边的椅背上,我侧脸一看,钉子尾部那小小的一块地方,似乎还刻着我看不懂的符箓“文字”,刻的特别潦草。 更可怕的是,在我眼里,那枚没入椅背的钉子这个时候正冒着黑气。 这样高深的术法,那这个家伙,应该就是所谓的“死士”无疑了?! 秦天展这个时候像是如梦初醒,伸手去打方向盘,但是车子发动了几次,却怎么都动不了,外头,第二枚钉子飞了进来,这回似乎直接打的是秦天展,车内空间太小,秦天展一个还算激灵,提前打开了车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那枚钉子直接打穿了椅背,钉在小安上方的不过几厘米的地方,我看清那一切的时候,一阵阵的脊背发凉。 但一切容不得我多想,我当即也冲下车去,但却不敢离车子太远,小安就在车上,我们若是离开,就给了死士可乘之机,我反手打出一道雷公符,死士飞出一枚钉子,那钉子直接把符箓串了起来,钉在一边的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来。 我咬牙再次出手,手忙脚乱的连续发出几道符箓,死士居然直接用一枚钉子就把飞过去的符箓全部串了起来,出钉的角度刁钻到了极点。 那边,秦天展也出手了,他一面奔跑一面攻击,但是始终对死士构不成威胁,自己却差点被钉子射中肩膀。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就像是一柄储存了千万长钉的钉枪,不停的发射,誓要把我们直接打成马蜂窝。 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次冲出一张雷公符,趁着秦天展与那人缠斗的时机,悄悄把符箓点燃,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烧灼的疼痛,待符箓燃烧成一团火焰之时,才甩腕发出。 我不指望这一道符能对死士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这样的符咒对无脸人尚且能造成影响,我想对这家伙终归会有作用,至少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突然,我看见两股黑气从秦天展的车里头冒了出来,两股黑气并不明显,但速度却极快,好像两支很细的飞箭一般,嗖一下打在了我发出的雷公符上,顿时,雷公符上的火焰居然烧灼得更旺了,一下子就引燃了面具人的手臂。 我听见面具人似乎惊讶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拍自己手臂上的火焰,居然半天都没有拍散。 按说,他们这种道行高深的人,不应该会被我的雕虫小技制住的。 而且,那两道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还在车里保护着小安的萧玉儿在帮我? 但这个时候,我没空去过多求证,只是对秦天展喊了一声“跑”,就翻身跳回了车里,秦天展也迅速返了回来。 大概是火焰限制住了那名“死士”的缘故,这回,我们的车终于发动了,秦天展猛打方向盘,不一会儿,那车就以极快的速度冲回到了公路上,一路绝尘。 这回,前方的路平坦了许多。 虽然这一战我们赢得有些不明不白,但我却有些兴奋,直到这个时候才稍稍冷静下来,扭头问萧玉儿刚才那两道黑气是不是她出手相助的结果,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萧玉儿居然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说道:“那不是我做的,我身上的阴气没有那么重,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帮你。” “那是谁?!”我惊呼。 萧玉儿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依旧沉睡着的小安。 “小安?!”我立刻会意,“这!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四十七章会面 这个时候的小安,还是安静的躺在车后座上,但是我注意到,她微微蹙眉。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又像是在做噩梦。 “我担心的是……”这个时候,萧玉儿忽然说道,“刚才帮你的人,不是小安。” “不是小安?”我愣了一下。 “你觉得以小安的身体,能有那么高的道行么?”萧玉儿说道,“就算体质特殊,要配合一道燃烧的雷公符发挥效力,需要的阴力该有多大……”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玉儿说道:“如果不是小安所为,那就是寄宿在她体内的那些东西了。” “厉鬼……”我低声说道,我也开始害怕起来,如果真是厉鬼,那大概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厉鬼控制住了小安的身体,能够暂时通过她的身体做一些事情,这样的话。小安危在旦夕,而且这样透支显然也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另一种情况我更不敢多想。 另一种情况是,厉鬼已经彻底占据了小安的躯壳。 我回头望着秦天展,秦天展长长出了口气,说:“淡定,往好的方面想,还没见到洛乾坤呢。” 我也只好沉下心来。 很快我们就上了高速公路,终于没有任何阻隔,几个小时候就到了临市的约定地点。 由于我们这一整块地区,都是国家打造的重点旅游项目建设基地,所以,这个地方人不多,也不富裕,但是几座城市的五星级酒店倒是不少,之前听说洛乾坤这个当年的大师,已经沦落到江湖游方术士的地步了。可是这家伙选的见面地点居然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内,而且是一个带有会客厅的套房。 我当时很不解的看着秦天展,秦天展却说:“你家没死过人吧?” 我当时愣了一下,心里一下子有些不是滋味,这个时候秦天展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连忙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不知道现在普通道士给村里的葬礼做一场法事多少钱吧?” 我摇了摇头。 秦天展笑着说:“市价十万,这可是发家致富的好途径,给富商名人看风水、选住宅,给项目工程选址,规划格局,更赚。”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但我还是不太理解,既然这么赚钱,为什么当时黑衣人还要说“他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但很快秦天展就解除了我的疑惑。继续说道:“不过,赚这种钱的人,一般就是真神棍了,或者地位高一点儿的,直接进环境规划局就行了,在圈子里,是被门徒们不?的。” “为啥?”我疑惑问道。 秦天展说道:“因为圈子虽然已经松散。但大家还是带有古典的气节、甚至有人的身上还蕴含血脉。血脉和气节讲的是清修和除魔卫道,驱鬼捉怪拿的是挡煞的钱,算是替天行道。那种在江湖上行走赚钱的,只能说是神婆神汉,统称为神棍。当然圈子里的人不会把他们当一回事。”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说来,圈子里的人,一般都比较穷吧?” “那不一定,名门正派还讲个排场呢,政协会议,宗教人士总要参加吧?每年各个道观寺院的庆典,总要用钱砸吧?何况还有一些私底下的传统,讲经斗法、开坛祭祀的,这些事情,都是要花钱的,而且都是要排场的,能没有钱吗?”秦天展说道。 我说:“那这些钱从哪儿来?” 这个时候,秦天展却笑而不语,我知道,这货跟二叔一样的毛病,我这会儿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我们也已经到了房门口,我背着小安,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无比的累。 服务生为我们开了门,我们四个人一齐走了进去,房间里头,洛乾坤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还是那身传统老式的中山装打扮,玩着健身球,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林一在他身边这边瞧瞧那边看看,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 见到我们过来,洛乾坤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小安身上,让我们先把她安顿到房间里。 他只是简单的说:“一会儿我帮她看看,这女孩子很有意思,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她现在没事。” 洛乾坤果然是神机妙算,就这么一句话,我心头最后一点疑虑终于消除了,我也不知道为啥,放好小安回到客厅里后,就一屁股几乎瘫坐在沙发上,浑身放松,也没了个坐相。 萧玉儿当时很厌恶似的看了我一眼,她坐在旁边,动作很是端庄。 而洛乾坤却说:“小伙子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了,自然浑身放松,人之常情,哈哈。” 我愣了一下。 洛乾坤喝了口茶,又招呼我们喝茶,继续说:“小伙子,你心里有多关心房间里那个姑娘,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如果我算的没错的话,这个姑娘应该是失而复得,去而复返,你甚至以为她已经命归九泉,但是她却活生生的回来了。可你身处艰险之地,去不能言表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所以你只好不断的压抑它,不断给自己以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要镇定。最后导致的结果呢,是连你自己都没办法言表出真实的感情来了,可是,这情感中就是心中难消之块垒,直到此刻你确定了姑娘无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淡淡一笑,说道:“呵呵,所以你现在浑身本能的放松了,这才是一种真正的放松状态。” 我当时就惊讶了。 这老头子,好像比我还更了解我自己似的。 他看着我,说道:“其实你本就是个压抑之人啊,以后别这样了,年轻人,乐观开朗,享受生活,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活过。”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秦天展好像也有些尴尬,岔开话题,向洛乾坤诉说了我们一路过来所发生的一切。 洛乾坤点了点头,说道:“傩教死士的出现,意味着圈子的事情又出现了转折,这不是什么好事。看来我们的对手,确实是想要借着2012世界末日的谣言大干一场了。” “我还是弄不清楚,傩教,无脸人,面具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我说道。 洛乾坤蹙眉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我也不能说十分明晰,傩教在十年前分成了两个派别,这一点我们大概都知道了,但观今日之事,我倒觉得,不能武断的把无脸人和面具人直接归到傩教那两个派别中。他们更像是傩教邪脉之中又细分出来的两个团体,因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十年前,有一部分傩教是支持政府行动的,而现在这两个团体,似乎一直做的都是与道德和法律相抵触的事情。” 秦天展说道:“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无脸人到底为什么会没有面目,我翻遍了圈子里能看到的所有典籍,从古至今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术法会把人变得没有面目的,而且那样对于人来说难道不是一种伤害?难道这么做,能使他们获得更强的力量吗?” “这应该不是一种道术。”洛乾坤说道,“我更倾向于说,这是一种疾病。” “疾病?!”这个说法,让我们这边的三个人都惊讶了。 洛乾坤却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对,是一种疾病,或者说,是他们修炼某种凶术走火入魔所付出的代价,他们也不希望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无脸人少女在我面前恢复面貌时那痛苦的情状,难道,这真是一种病态而已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往事,灵目 这个时候,洛乾坤又补充道:“对于古典傩教的术法,我们也许穷尽一生,也只能窥其一二。至于他们是修炼了哪种术法才会变成这幅模样。我也说不清楚。”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想联合起一部分人的力量来,至少组建一个民间团体,能够协助官方来抵御这次灾难。您知道,我们没办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每一个人现在都在遭遇生命威胁,甚至是杀戮。” “这想法是不错的。”洛乾坤说道,“不过,我们在圈子里,缺乏一些必要的资本……我知道,你是刘宏的徒弟,按说我是你师爷,不过现在刘宏好像不方便出面。而我……也只有老一辈的那些圈内人知道我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个赚点儿小钱的江湖术士而已。” “至于这一位……”洛乾坤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玉儿。说道,“看样子,你是梅山镇魂一脉的传人,是哪位师父门下?” “方仲云方真人门下。”萧玉儿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我看着好像还是个古礼。 洛乾坤笑了笑,说:“方仲云确实是个有德行的修士,不过我听说他好像是从政了吧。在宗教事务局做事。” 萧玉儿微微低着头,没说话。 “宗教事务局对宗教的管控比较严格,仙法道术,肯定是不能随便用的。”洛乾坤说道,“要他出力帮忙组织民间团体,好像也是并不太现实。” “的确,我们也并没有想要找方师父帮忙。”秦天展说道。 “那你们……” “他……”秦天展指着我。 我本来还在发呆的,被他这么一指,如梦初醒。 “他是刘宏的侄子,刘景的儿子。”秦天展说道。“洛师爷您应该知道吧?” “你就是……”洛乾坤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点了点头,说道,“嗯,上次没有仔细看过,刚才一见面还不敢确认,现在看来,你的确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和贫道预计的**不离十。” “前……前辈……”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喊了一句,没想到把旁边几个都逗笑了,洛乾坤也笑着说“叫爷爷”。 我赶紧改了称呼,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只好喊“洛爷爷”。 “洛爷爷。你是不是很了解我。”我说道,“我心里现在疑问实在太多,我根本想不清……”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而你的疑问,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疑问。”洛乾坤说道,接着沉思了一会儿,才呵呵一笑。说,“我大概知晓你们的意思了,虽然这孩子是否有能力担当这一重任尚未可知,但是,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 而洛乾坤却站起来,看着我,说道:“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几天,我来帮你们好好试探试探着小伙子。” 秦天展他们欣然同意,而我更关心的是小安,洛乾坤却告诉我说:“让你们留下来,也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你的那个小女朋友,短时间内很难醒来,需要静养。”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刚刚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道:“需要静养,很难醒来?她……” “她没事,刚才你背她进门的时候,我稍作观察,发现她体内至少有四股魂魄之力游走,但这些魂魄之力,并没有要伤及她性命的意思。”洛乾坤说道,“这一点令我非常吃惊。” “这意味着什么?”我问道。 洛乾坤却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心里一阵憋屈,这些所谓的高人难道都一个鸟样子吗?秦天展,二叔,现在加上这么一个洛乾坤,每一个人都喜欢卖关子。 而这时候,洛乾坤又说道:“小伙子,不如你单独和我出去走走吧。” 我看了看秦天展和萧玉儿,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我也就跟着这个半生不熟的老头子走了出去。 我们也并没有走远,宾馆外头有一片花园,景区的五星级宾馆,花园自然也很精致,到处都是回廊小径,非常适合散步。 洛乾坤一直没有说话,倒是我最后打破了沉寂,拿出了那张我一直没有示人的照片递给了洛乾坤。 洛乾坤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脚步停住了,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个道行高深,而且一直都沉静淡薄的老人,这个时候手居然在微微颤抖,我当时有些害怕,以为他在照片上看到了什么灵异事件,但一抬头,却看见老人的眼睛发亮,竟像是染上了一层泪花。 我有些吃惊,战战兢兢的问老人怎么了。 洛乾坤说道:“快二十年啦,你父亲和叔叔,当时可是我手下,天资最高的两个门徒。” “您真的还记得这张照片,洛爷爷。”我失声说道,“你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吗?” 洛乾坤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过去了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提起的了,人生总有**和低谷,我穷尽半生造了‘逐魂瓮’和‘杀生棺’,为的就是斩妖除魔,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呢?哈哈……”他忽然又坦然一笑,说,“你看,现在逐魂瓮不是又让人夺了去了吗?” 我不禁问道:“逐魂瓮被夺走,会有什么后果么?” “若是那人用来作恶,后果自然严重,但据贫道猜测,这人夺了逐魂瓮,应该不会即刻使用,很可能再来抢夺杀生棺,二者合一,才能发挥真正的能效。”洛乾坤说道,“只可惜,刘宏现在似乎也被那些人缠住了,而刘景,你的父亲,多年前又死于非命,若是两个人能合力,加上咱们,或许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我低头,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国道上发生的一切,不由得问道:“我父亲,刘景因为交通事故而死,洛爷爷您也知道吧?” “我自然知道。”洛乾坤说道,“但是刘洋啊,你真的相信你父亲那样一个小心的人,是死于交通事故吗?” “我……” 我愣了。 当年我在上大学,对于父亲的去世,无法了解到详细的过程,但在国道上看见的幻象,却让我一阵阵脊背发凉,难道父亲的死真的有蹊跷吗? 我看着洛乾坤。 洛乾坤说道:“傩教门徒对卜筮之法并不算太在行,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我却一直喜**卜筮,当年得知刘景英年早逝,我曾试着卜筮以窥前世,得到的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我瞪眼问道。 洛乾坤说道:“我算得,刘景是被人所害,而并不是死于意外的。” “怎么可能?” “我也不信,所以,这些话我也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洛乾坤说道,“但你是刘景的儿子,我想你有权知道任何一个方面的信息,最后自己去作出判断。我相信,你二叔在调查这件事情。” 我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问道:“洛爷爷,那你算得出,是什么样的人害了他么?” 洛乾坤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天上的仙神,也并不是什么都能算得出来,否则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多诡诈和秘密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秦天展忽然跑了过来,低声在我和洛乾坤耳边说道:“宾馆街对面,有狗。” “嗯?”洛乾坤皱了皱眉,立刻示意我回去房间内。 我们三人立刻回到房间,从窗户上望出去,发现院落外的街道上,有几人正徘徊逡巡。 我当时有些奇怪,秦天展说的狗肯定是敌人咯,可我怎么看不出来谁是敌人? 这时候,洛乾坤忽然说道:“刘景之子,你一定还没有开‘灵目’吧?” 我听都没听说过,茫然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说道:“我这里有一道符箓,可以暂时让你打开‘灵目’,现在传给你使用,也算是让你初窥这圈内的门径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斗法的真实景象 我来之前就想着要让洛乾坤教我个一招半式的,这回要传我什么东西,我当然开心。 但这个时候,秦天展忽然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了句“洛师爷,我师父他说……” 可这话还没说完,洛乾坤就打断道:“你师父太过**惜他这个侄子,如母鸡护崽,但实际上,他的侄子应是雄鹰。而且有些事情,本就是命数,躲也躲不过的。” 秦天展没有再说什么,洛乾坤则转过身,在我头上划出了一道符,令我有些惊奇的是,这道符的画法,我居然又默默的记住了。 仅仅一遍。 看来我还真是有那么点儿天赋。 划了那道符之后,我感觉有一股气流自眉心散开,一丝温热的感觉,由上而下扩散。 “万法不离其宗。”洛乾坤又说道,“太虚清明,阴阳消长。你记住这八个字,加上这道符,在你的灵目成形之前,可以反复使用,不过。不能过于频繁,否则会透支你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把脸转向外边。 这个时候外边的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细看之下,我却发现,对面楼下那几个人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我似乎能够看清那几个人周身气流的运转与别人不甚相同,而且有黑色的光晕在周边散发,细看之下,果然,我发现其中有一个人一直用手挡着自己的脸。认真就会发现,那人手挡着的脸上,有几块若隐若现的深色斑纹,那斑纹,像极了面具人和父亲脸颊上的胎记。нéiУāпGê “现在你看得出来,那些人是人,那些人是狗了吧?”秦天展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几个是面具人吗?” “嗯。”秦天展说道,“他们应该是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但碍于洛师爷在场,所以不敢轻易动手。” “他们早晚要出手的。”道,“死士一到,他们就会对我们发动围攻。” 随即,他看了旁边的林一一眼,说:“林一。去,拿家伙什来。” 林一点了点头,立刻从旁边拿过一个长长的包裹来,拆开包裹之后,露出一柄木剑来。 洛乾坤伸手掣起木剑,挽了一个剑花,接着收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我看见,外头又来了一辆车,停下之后,车上下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没什么遮掩了,干脆直接带着木头面具。 他们好像趁着行人少,对话一阵,就直接往宾馆院落里闯。 那带着木头面具的进来之前把面具摘了,我发现,这家伙看起来还算年轻,脸比较方,身体强壮,面露凶相,关键是,他进来的时候,从上面看下去,可以清晰的看见,他手里正把玩着几粒钉子。 和洛乾坤猜的一样,死士一到,这帮人就会往楼上冲。 “这应该是死士张斌的弟子,”道,“和他师父心气一样,看来我所料无错。” “张斌?洛爷爷是指十年前的那个?”我问道。 “嗯,对,十年前杀那名公安厅干部,后来被十几名圈内外人士围剿的傩教邪脉死士,就叫张斌。那人一向来心高气傲,当年,傩教邪脉本来没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对厅级干部下手,那人却自作主张,胡作非为,而且,他杀的是当年有名的神探,被百姓们拥护的模范警官……呵呵,也正是那次愚蠢的行为,让邪脉彻底走上了覆灭之路。” “所以洛爷爷料定拿钉子的这人和他师父一样,即便知道您在这里也会冲进来?” “想抢头功吧。”道,“不过,他们应该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毕竟这个地方是旅游区,管控相对严格。” 正在说话之间,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敲响了。 洛乾坤平静地说道:“门没有锁,进来吧。” 门缓缓被推开,外头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那个死士,这个时候也变得小心了很多,慢悠悠的走进来。 我发现,进来的这些人都一样,脖子下方带着深色的斑纹,有些人若隐若现,有些人十分明显,那名死士进门之后,再次戴上了面具。 洛乾坤却笑着说:“你们所戴的并非兰陵王入阵之具,不过是求个心里安慰而已,其实斗法之时,这东西,多半是个累赘。” “你少废话,别倚老卖老。”那人冷冷说道。 一开口,我就听出那人正是在公路上头拦截我们的那个家伙,这个时候我还发现,他的一只手手背上有明显的灼伤痕迹,这应该是我的杰作,或者说,是我和小安合力干的。 洛乾坤也并不生气,淡淡的说:“诸位前来有何指教?” “那个女孩子呢?” “在房间里。” “很好,那就省事儿了。”死士说道,说完做了个手势,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手下去带走小安,那两人也够嚣张的,二话没说直接往套房房间门处走去,这时候,洛乾坤忽然一挥手,顿时,我看见他出手的地方如同水面一样掀起一阵涟漪,涟漪涌动,直接扩散到房门前,那房门在涟漪的推动下“嘭”的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一道闪着赤光的符箓打了出去,稳稳的贴在那道门上。 之前我看斗法是看不见空气流动以及光华闪耀的,我想这大概就是灵目的作用。 而且这个时候,我似乎能更深切的感觉到周围气流的涌动,那种大战之前的压迫感,也更加强烈。 我稳了稳心神。 这时候,死士怒声说道:“老头,你什么意思?” “我说人在屋子里,但没有说你们可以在我眼皮子地下胡作非为。”洛乾坤冷冷说道。 “你找死吗?”死士说道,“不要逼我对一个老头子动手!” “你不许这么说我师父!”林一这个愣头青喊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一道黑光从死士手下闪出来,直逼林一,林一身旁的秦天展伸手一推,那道黑光从林一的脸颊旁划了过去,钉在雪白的墙壁上,顿时,我竟看见墙壁上浮起两道伏羲八卦似的纹络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淡去。 “你比你师父张斌还差那么一些。”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张斌的徒弟,就应该知道我和他一样,什么都敢做。”死士怒吼道。 “这也是张斌那么早就伏法的原因。”道。 这话还没说完,两个按捺不住的家伙已经朝洛乾坤冲了过来,洛乾坤迅速以双指夹出一道符箓,向空中一抛,那符箓飘落的同时,我看见两道似有似无的浮光在洛乾坤周围一阵闪烁,浮光如刀一般锋利,冲上来的那两个家伙刚撞在浮光上便凄厉惨叫起来,连连后退,坐倒在地上,而他们的上衣已经被划破,几道伤口从胸口延伸到腹部,泊泊淌血。 死士显然也知道了厉害,五指一张,掣出四枚符钉来,回首之间,又压破中指,在四枚符钉钉身上一划,顿时,那符钉周围一阵暗光浮动,死士抬手之间,我竟看见那钉子密密麻麻浮在我们不远处的半空中,似乎触手可及,似乎蓄势待发。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阵仗。 原来这才是斗法的真面目,简直比电影之中还要绚丽可怕一百倍。 洛乾坤这个时候却不慌不忙,向后撤了一步,又掣出一张符纸,在空中凭空一划,符纸居然自动引燃,迅速化成烟灰。 短短几秒之间,洛乾坤将符灰洒满手中木剑的剑身。 剑身之上,顿时浮出难以辨认的复杂文字来。 接着,洛乾坤从容踏步,挥剑轻点了那符钉阵中的几处,每点一处,那钉子便消散一片,不过短短数秒之后,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钉子尽数消失,只有四颗已经弯曲发黑的钉子叮当落地。 第一百五十章基地,二叔再次出现 几枚钉子落地的同时,我明显看见那名死士也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洛乾坤收了剑,冷冷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很清楚。这个地方可不适合杀人,我不会杀你们,你们也最好别给自己惹麻烦。” “你是谁……”过了好一会儿,那名死士咬着牙,问道。 “洛乾坤。”洛乾坤淡淡地说,“你可以告诉你们的领导,这次你败在洛乾坤手上,可以说,败得还并不算太冤枉。” 我相信那人绝对听说过洛乾坤的名号,虽然我看不见他面具后的表情,但他和旁边那几个没戴面具的家伙,表情应该差不了多少。 他们很快就转身离开了,再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我越来越崇拜这个叫洛乾坤的老头了,至少那个时候,我认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帮助我打败面具人和无脸人。查出一切真相的人。 那些人走后,洛乾坤却对我们说,这个地方已经不宜久留,面具人们很可能还会派人过来,虽然我们不见得斗不过那帮家伙,但毕竟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安躺在房间里,我们终归有所顾忌。 而且。洛乾坤说,面具人那个团体比他想象的胆子好像还要大一些,居然敢直接在旅游区的五星级酒店里动用上乘术法,要知道这么大阵仗的术法,若不是被他毁去,必然会造成非常严重的破坏,到时候警方一旦介入,他们将会吃不了兜着走。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团体多多少少已经有些有恃无恐的意思了。 正因为此,建立一个民间组织对抗这支“邪教团体”就更有必要了。 他让我们尽快寻找一个可以作为临时组织基地的地方,这个地方必须足够隐蔽。足够不起眼,但是交通要便利。 当时,洛乾坤打算和我们分道扬镳,但是却让林一和我们一道,并让林一带走了自己的桃木剑。 我们和洛乾坤分别之后,在秦天展的提一下,我们转回到我家乡的市区,回到了他开的那家网吧里头,秦天展跟我们说他要把这个地方变成我们组织的基地,这回,我和萧玉儿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一起鄙视这家伙,林一却挠着头,也不知道是大智若愚还是大于弱智,愣愣的说:“这地方可以啊。交通便利,又隐蔽,跟师傅说的一模一样啊。” 在我满脸黑线的时候,秦天展挥手说:“你们都甭管了,两天之内,这里会是一派新气象!” 我也是将信将疑,没有办法。只好天天闷在房间里陪小安,小安情况一直是“稳定的”,但小安始终没有醒过来,所不同的是,这段时间,她偶尔会说几句梦话,但这些梦话我没有一句听得懂的,明明听起来就是中国话,但是貌似是一连串没有意义的字符组合起来的,只是语音语调相似,但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一切让我很是懊恼。 另一方面,Z的新闻发布会召开了,从新闻上看,她应该是和幕后团队商量过,话说的并没有太大漏洞,她提到了自己去南方游玩遭遇杀人狂的事实,提到了自己经纪人和女伴再次惨死,这两件事是她不得不说的,死人的事情无法隐瞒,那两人也并非是圈内人。 但是她并没有说自己的脸皮子被人割了,只是说自己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但是却被小镇上的某位刘姓医生所救,就然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当然,她说的并没有这样直接粗暴。 总而言之,她非常成功的用娱乐圈的方式,娱乐圈的辞令,向外界传达了两层信息。一层是给公众的,就是她的确遇到了危险,也遭受了苦痛,但是已经没事了,有人救了她,但大家不要去打搅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雷锋了。 而另一层,则是根据秦天展的设想,传达给遍布大江南北,隐藏在民间的“圈内人”的,意思是:我被人毁了容,却有高人利用某种术法帮我恢复了容貌,而且恢复的十分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我想,只要是那个时候在圈子里比较活跃的人,都会猜到,这个“刘姓医生”,不是刘宏,就是他们一直想要“追杀”的我,刘洋。 回想起来,刘洋那个名字,或许之前也被人念叨着,但是是从那条在外界开来并不太起眼的新闻出来之后,才在圈子内“名声大噪”的,那一次蚀骨之术,算是我的成名战。 而圈内这场大动荡的序幕,也是在这一刻缓缓拉开的。 当然,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那时候只是闷在房间里,看着沉睡的小安发愁,直到三天后,我才发现,秦天展果然吧整个网吧变了个样子。 这货狠心把自己网吧一整层的电脑统统都收了,还用不知道哪儿来的大桌子围出了一个会议室,会议室的四个角,各放着一张电脑桌,电脑桌上都摆着电脑,上方则贴着镇气符,更滑稽的是,会议室里他居然还种了几盆花,绿萝、三角梅什么的,那几盆花的后头和窗户边窗帘附近,也都隐藏着符箓。 虽然这家伙审美不怎么样,但是隐藏布阵的能力却很强。 至于其他的电脑,他则把堆杂物的仓库空了出来,把电脑全部塞在了里头,弄成了一个非常拥挤的电脑室,电脑室居然是用其中一台电脑为终端控制的,我问他怎么懂这种方法的,这货居然告诉我他以前是读IT的,我还真没看出来这货是个IT男,这货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除了小安沉睡的那个房间,其他的房间他也重新打扫整理,设置出了客房、茶室和住宿的地方,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秦天展的这个住所确实很大,即便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头,也应该算得上是一间比较贵的房子了,真不知道他的租金是从哪里来的,又或者,这房子他已经买下来了? 虽然对秦天展不无佩服,但我的疑心也越来越重。 他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我住的那间房子门口挂上了个“会长沉思室,闲人免打扰”的牌子,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这一切整理好之后,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休息上几天,安安静静的等待洛乾坤的出现了。 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出去透气,顺便想着买包烟抽的时候看见的一幕,却再次让我本就混乱的思绪陷入了迷障之中。 那天晚上,我远远看见,马路的一侧,秦天展和一个人对峙着,那时候我没有开“灵目”,远看看不出那人有什么异样来,于是悄悄的走了上去,但是越是靠近,我就越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我多了个心眼,绕到旁边的巷子里,悄悄跟上去。 很快,我看清了,和秦天展对峙的人。 是二叔! 我当时简直要跑出去喊他了,可是,我却远远听见秦天展说了一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但这次我一定要问个明白,你为什么不让刘洋接近洛乾坤,洛乾坤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抽不开身,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而且,洛乾坤也是你师父。” 而那边,二叔缓缓开口,说:“既然你以前没问过,那这次就不要破例,你自作主张的次数够多的了。” 当时他说话那语气,直接阻止了我上前去呼唤他,那语气简直就不是二叔的语气,二叔的说话的语气,绝对不会那么冰冷! “师父!”这时候,秦天展再次开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二叔再次冷冷回应。 第一百五十一章奇怪的乡村女人 二叔这个时候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说:“你只需要保证他少和洛乾坤接触,或者直接不与洛乾坤接触就可以了。” “不可能……”秦天展很快做出了回应。 “你会害了他。”二叔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别忘了,你已经害过他一次了……” “别说了!”秦天展听了这句话,似乎特别激动,挥手说道,“师父,你别再说了。我正是不想再害他,才希望能抓住这次机会。我不知道你们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我只知道,现在你和洛乾坤,是唯一能救他的两个人。他现在名气大,道行却不够,是最危险的时候!” “我和洛乾坤没有什么恩怨。”二叔背对着秦天展,说道,“你不听我的,没有关系。毕竟洛乾坤也是我师父,我也不该在你们面前说他的不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刘宏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不必说你还不能算我徒弟,就算我正式收你为徒,你如果阻拦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二叔飞快的离开。 而秦天展则站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受了什么很沉重的打击。 我看见他垂下的两手拳头紧紧握着,身体似乎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抬起头来,转身离开,我当时非常想和前几次一样,冲上去。 但这回我克制住了。 以秦天展的性格,现在上去问他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秦天展,秦天展一路低着头。溜达到网吧,也就是我们的基地,对面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头,买了两听啤酒,又买了一包烟,反身走出来,坐在马路牙子上,跟个流浪汉似的,一口烟,一口酒,吞云吐雾地作死。 这会儿我终于按捺不住了,走上前去。 秦天展也没看我,自己打开另一听啤酒,递给我,说:“来。喝,陪哥喝。” 我接过啤酒,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知道我跟着?” “就你拿点道行,瞒得过我吗?”他说道。 “那二叔也知道我跟着了。”我又说。 “呵呵,那不一定,你二叔要是知道你在旁边。能不把你揪出来吗?”秦天展有点醉了,这货酒量应该还行,但这个时候好像醉的特别快。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心情特别坏。 “二叔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苦恼……”秦天展说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直在保护你,因为你体质特殊,所以他反而不让你去更深入的接触术法,他为了你,大概一直在和天命抗争。我也不知道这行为是对是错,我反而觉得,这样可能会害了你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二叔不会害我。我想,只是想法不同吧。就算我学了术法会遭致更多的危险,我也还是要去学的。” “是么,你还有这决心……”秦天展又给我点了支烟,说道。 我没理会他,继续问道:“不过我现在有兴趣的是,二叔说你曾经害过我,指的是什么事?” 秦天展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你不是觉得我一直都在害你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道。 “我也没开玩笑。”秦天展笑了笑,站起来,直接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猛抽了几口烟,才又说,“反正现在我也看开了,找准了目标就奔着去就是去。你二叔不也是这样么,说是自己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儿,那就是说,别人怎么看他不管咯,既然我师父都是这种人,难道我不能效仿一下?”他显然有些醉了,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朝楼道里走去。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跟上前去,秦天展没再理我,直接进屋把门给关上了。 不得不说,这个小插曲,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疙瘩,但当晚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在心中尘封这件事,不去想,也不去多问,我等着秦天展自己告诉我。 第二天早上,秦天展果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该干啥还干啥。之后的几天都是如此,虽然有的时候,我会发现他半夜跑到楼下去,具体是去打电话还是去和二叔碰面,又或者是去见别的什么人,我无从知晓,也耐着性子尽量不去窥探。 洛乾坤那边,在旅游区的五星级宾馆一战之后,就没有再和我们联系,林一都天天叨念着自己师父上哪儿去了,大约三四天之后,他才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可以给介绍几个民间高手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当然欣然应允,和他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但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在见到那几个民间高手之前,却先见到了另外一个生面孔,遇上了另外一个麻烦。 那天早晨,我照旧是守在小安身边。 小安依然在沉睡,她沉睡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让我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是不是洛乾坤的估测也出现了偏差,或许小安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 因此,那个时候我特别烦躁。 而偏偏怪事就找上门来了,萧玉儿出去买了一趟东西,就带回来一个穿着特别土气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头发居然花白了,应该是少年白无疑,就这样的一个女人,说话还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断断续续的对我们说,她的丈夫死了,希望我们能到他们村子里去瞧瞧。 当时我就纳闷了,问她丈夫是怎么死的。 那女人,一会儿说是被车撞死的,一会儿又说是淹死的,一会儿却又说是上吊死的,前言不搭后语,当时我直接把这货当成了神经病了,把萧玉儿拉到一边,让她直接报警得了,但萧玉儿却告诉我两件奇怪的事情,第一,这个女人来自于九宫岭地界,九宫岭那块地方,几乎没有人居住,但山的阴面靠近旅游区的地方有条公路,那条公路直接跟穿过我们之前居住的鬼镇的国道相连,就在那个公路旁边,有一片非常老旧的聚落。 据说那个地方的人,十分“不思进取”,而且“安土重迁”,政府要他们搬家,他们不肯;补贴钱给他们,他们不要;让他们配合旅游区的整改建设新农村,他们也不干。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穷苦日子,少数几户有点商业头脑的,也就是在公路沿线开小卖部而已。 我还以为,那片村庄的人,不是和镇上的人一起迁走了,就是死绝了。 谁知道,这会儿却又来了一位。 而第二件奇怪的事情,是那个女人居然认识我和二叔。而且萧玉儿告诉我,这个女人并不是完全没有道行的人,只是没有修炼过。 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萧玉儿说,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人继承了家族的血脉,要么是这人家属里有圈子内的人,而且教过她一些东西,让她用来强身健体,而她并没有勤加练习。 这两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小心翼翼的用洛乾坤交给我的办法开启“灵目”。 我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周身果然气流似乎果然不大一样,必然和圈内人有一定关系,而我问来问去,她只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姐姐是个所谓的神婆,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小时候她姐姐看她身体不好教过她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 而当我问她为什么认识我和刘宏,为什么找上我们的时候,却得到了更奇怪的答复。 她说,她的姐姐在一年前寄了一封信回家,告诉她,以后如果家里出了任何事情,就到镇子附近去找一个叫刘宏的师父,如果找不到,就找他侄子刘洋…… 第一百五十二章鬼村 我当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她描述描述自己姐姐的特征,听过之后,我努力的去回想曾经见到过的所有人。 连我都感到惊讶。因为我发现我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是这个人的影子稍纵即逝。 我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容貌,但勉强记得她一些特征。 我和那个同样很像农村妇女的家伙有着一面之缘。 那是一次血腥的碰面,地点就在京郊的小诊所门口。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面具人首次正面与我们交锋的时候,曾在小诊所门口空手诛杀四名圈内高手,其中有一个似乎还是柳问天的师兄还是亲哥哥什么的。还有一个警察,而当时和那名警察同行的,就是一个拿着罗盘的农村妇女,那个女人的形象,非常符合我面前这女人的描述。 我面前这女人叫卢选兰,她姐姐叫卢月娥,是个神婆。 如果卢月娥真的就是那时候被面具人诛杀的拿着罗盘的农村女人的话,那么有些事情也就好解释了,只是我依然搞不懂,就算卢月娥认识我。就算她认识刘宏,她为什么会在一年前就寄出那样的信件去。 难道说,她和洛乾坤一样,有着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时,很多事情似乎容不得我们多想,卢选兰非常急切的让我们去她村里头看看,还说自己没有瞎说。说我们一旦到了村子里头看了她家里的照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无奈之下,我们等着秦天展回来,商量之后,决定我和萧玉儿两个人跟着卢选兰回到他们村子里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秦天展和林一留下来等洛乾坤和他介绍的高人们。 可是等我们下楼准备坐大巴赶去那个小村庄的时候,林一却跟了出来,死活要跟我们一起去,说是跟着他师父开不了眼界,因为洛乾坤实在太厉害了。什么事儿都能挥挥手直接解决,他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林一也带了过去。 一路上,我还是觉得那个女人有点儿精神分裂,不管是人是鬼,都只能完蛋一次,哪儿有一会儿淹死一会儿被车撞死的。 但是,当我到她家里看见那些“照片”之后,就彻底相信了,我又进入了一桩诡异的灵异事件之中。 女人的丈夫死了,但她却没有报警,而是自己为丈夫收尸,并且把凶案现场给拍了下来。 照片一共六张,六张照片上尸体死法各不相同。 第一张是被车撞死的,浑身血污。脑袋一分为二,脑浆从额头中间的裂痕往下涌出,还和着粘稠的血液。 第二张是吊死在一棵树上,脸色青紫,手脚绷直,五指如同鹰爪一般的勾着。 第三张很是惨烈,死在一个仓库里头。整个人被锯成了两半,脏腑横流,鲜血溅满了整个仓库。 第四张是淹死的,人已经被跑得发白发胀,皮肉纠缠皱褶,看起来十分恶心诡异。 第五张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照片上甚至还有几只从尸体中钻出来的老?,这张完全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只能勉强辨认出面貌来。 第六张似乎是摔死的,手脚呈十分怪异的扭曲状,瘫软在地,浑身似乎已经没有骨架了。 让人惊奇的是,这六张照片,死的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续死六次。 “这些尸体呢?都去哪儿了?”萧玉儿问那个农村妇女卢选兰。 “都是我收的尸体,都放在我屋头的地窖里了。”卢选兰怯怯地说。 “这么说,你的……你的六个丈夫,都有尸体?”我瞪眼问道,“你丈夫有兄弟吗?” “我也这样想过,但我记不到他有冇有兄弟了,应该是没有的。”卢选兰摇了摇头,说,“我姊姊会算命噶,如果他有兄弟,我姊姊也会告诉我噶,不可能什么都不同我讲。” 我看了看萧玉儿,萧玉儿神色凝重地让女人带我们去地窖里头看看,女人点了点头。 我很是疑惑的问女人为什么不报警,那女人却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个村子早就没有警察惯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接着,她跟我们说了这村子的历史,一段有些骇人听闻的历史。 据说这个村子在解放初期也曾想要融入时代的洪流之中,但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被边缘化,而且,自古就有传闻,九宫岭一片区域地脉交错,很可能是伏龙沉睡之所,龙脉不可破,所以这里的人,虽然也想着要做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新人,但是却有一条底线,那就是绝对不从九宫岭阴面的半山腰搬下来,宁愿守着山洼过日子,也绝对不踏入都市。这一点,使得当时想要在这里修建盘山公路的镇政府非常恼火,因为这个村子所处的位置,是九宫岭一带最高的一座山峰,若是能连通公路,算是一次造福民众的大事。 因此,在几次劝阻无果的情况下,政府采取了强制措施。 可是公路修建到一半,却事故频发,不是塌方就是机械故障,甚至有人硬生生的被搅拌机卷了进去,和着水泥浆一起被打碎铺到了路面上。 那个女人,在带我们前往地窖的时候,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山头一条似乎修到一半就戛然断裂的公路,说道,“那条路上,还铺着不少死人呢,死人都绞碎在水泥里头了。” 我一时间不觉有些脊背发凉。 ——也正是由于那些事故,施工不得不停止,修到一半的公路,直接断层,上头长出深深杂草来。 而当时,并不信鬼神的一帮镇政府领导,心内怀恨,总觉得那些事情都是村民们不愿意施工做的手脚,却始终找不到证据。 于是,在十年动荡期间,居然莫名其妙的流传出了一条谣言,说这个村子尽出牛鬼蛇神,巫婆神汉遍地都是,早该打倒清算。 这件事情,对镇子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三四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一队红卫兵冲入了村庄,准备对镇子里的“封建残余”进行清算,但可怕的是,这些人一夜之间,居然全部消失了,一个不剩,之后调查组进入村庄,也没能发现任何线索。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越来越多的人在村庄里头消失。除了原住民之外,那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只要是为了“清算”、“破坏”进入镇子的人,就会离奇失踪。 没有人知道这帮人去了哪里,只是有传闻,有人在山间那条公路上见到过穿着绿色军装,带着红色肩章的人来回游荡。 那些人就像是已经迷失了方向,一直在原地徘徊。 那些人脸色青灰,骨瘦如柴,眼神淡漠空洞,只要遇见人就会问自己在什么地方,问回镇子上的路怎么走,但即便告诉他们怎么走,他们依然会莫名其妙的往九宫岭的深山里头没头没脑的窜。 自那之后,没有人再来管小村子的事情,政府不管、警察不管,一般人更是不敢管。即便是圈子里的人,也好想是说好了似的,没人过问这村子上的任何事情。 于是,这个地方变成了真正的“方外之地”。 听着这可怕的传说,我们也来到那地窖里头,地窖在村庄的中央,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我顿时觉得一阵深层的寒意,自脚底冒了上来。 我看见,我们的两边,居然都是大冰块,冰块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与地窖里本生的阴寒之气相结合,让我不停地打哆嗦。 而我们要看的尸体,就在递交的中央摆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地窖[ 六具尸体,全都放在凉席上,铺在地窖的中间,那些尸体。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地窖阴冷的缘故,那些尸体似乎都已经停止腐烂了,之前腐烂大半的那具尸体,这个时候也基本保持了照片上的样子。 “这地窖是你家的?”我看着那些尸体,不禁问道。 卢选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屋的,但是每次村子里有人‘过去’了,都要在地窖里停尸半个月,然后再下葬,也就是我家这口,因为情况太特别了,所以停了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你才来找我们吗?”林一挠着头问。 “我打听了很久你们在什么地方呀。”卢选兰叹气说,“镇上头都冇有人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噶。” 我的目光。这个时候落到那几具尸体上,我用手机光打过去,那几具尸体,除了死法不同之外,身体的所有特征似乎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多胞胎,也不太可能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 这六个人,似乎的确是同一个人。 萧玉儿这时候也蹲下身子来。查看了好一阵子,说:“确定不是皮障,都是活生生的人。” “对,都是人的,我的老公,我不会不晓得是什么样子,也不会搞错的。”那农村女人卢选兰说。 这件事,我的确从来没有遇到过。 什么样的术法,能够让一个人变成六个。 这六个人,为什么会同时死在这里? 从卢选兰的口中我们大概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就在几个月前,卢选兰的丈夫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越来越嗜睡,而且每次睡着了还容易梦游,卢选兰带着他去了好几次市区的医院,检查都查不出任何问题来,他们也没多少钱住院。 直到有一天,她在丈夫离奇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在卢选兰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的丈夫在几里外的公路上躺着,等他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丈夫已经被车压死了,死得非常惨烈。卢选兰伤心欲绝。但是,他也明白这村子的情况,没有人会来管着村子里的事情,他们只能自认倒霉。而且村子里有个传统,也可能是无奈中形成的不成文规定。 那就是生死有命。 村里人都相信,人的出生和死亡都是有命数的,与外界无关。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卢选兰只能认命,把自己的丈夫停在了地窖里,按照村里的规矩办。 但是就在两天后的一个夜里,卢选兰起床上厕所,却看见客厅里的灯亮着,她当时自然是吓坏了,跑到客厅里,看见的一幕却让她瘫坐在地上。她看见,那个几天前就已经被车压得面目全非的丈夫,居然活生生的坐在了客厅的饭桌旁,默默的抽着烟。 卢选兰以为自己在做梦,呼唤了几声他丈夫的名字,而那男人也“嗯嗯”应答,卢选兰确定了自己不是做梦,便觉得老天可怜她这个年轻寡妇,显灵了,于是拥抱了自己的丈夫,甚至还和丈夫一起回了卧室。她告诉我们,她确定那是自己的男人,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唯一不对劲的就是那男人不怎么说话,一直嗯嗯回答问题,即便说话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 她当时只道是丈夫心情不好,毕竟是死过一回。 于是,也不多问,想着等丈夫心情稳定一些再说。 可是第二天,她的丈夫再次失踪了,过了几天,她又看见了丈夫被吊死的尸体——就这样,连续六次。即便是本就笃信鬼神的村里人,这回也有些怕了,把他丈夫的尸体放在地窖里,却不敢火化,甚至已经开始不敢靠近那个地窖了,也就只有卢选兰,时不时的会去地窖里看看,盯着丈夫那六具尸体默默的发呆,默默的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自第六次死亡之后,丈夫再没有回来了,卢选兰当时甚至在每个夜晚都期盼着,期盼着丈夫再次回来,哪怕是又多一具尸体,她也想再见自己的**人一面,可始终没有了丈夫的踪迹。 于是,她开始沉下心来给丈夫整理遗物,却无意中在家里翻到了一年多以前自己姐姐留下的那封信。为了搞清楚这一切,开始踏上寻找我和二叔的征程,几个月时间,才找到我们。 听了这一切,我算是彻底懵了。一开始我看到照片的时候,还考虑过是不是囚魂作祟。因为囚魂会不断的被囚禁在某个地方,甚至不断重复着死亡的痛苦过程,与这件事有些相似。但现在看来,这些并非厉鬼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血肉之躯。 我看了看萧玉儿,萧玉儿当时的表情几乎是直接在告诉我她也没有任何头绪。 我有些心烦意乱,林一这家伙又特啰嗦,一直在旁边一面溜达一面说:死人怎么会活过来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呢。 我越来越烦躁,看催提议先离开地窖,查查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谁知道,我们刚离开地窖,就看见一拨子人吹吹打打撒着纸钱就过来了。 一出地窖就碰上出殡的队伍,我当时就觉得有些晦气,而且,我发现这支出殡的队伍没有棺材,倒是几个人像抬担架病人似的用两根木头中间捆上布匹串起来的“担架车”,架着一句尸体走了过来。那是一个老太婆的尸体,老太婆身体感受,尸体像是已经萎缩了,眼窝深陷,唇?暴突,双眼并没有完全闭上,第一眼看见那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尸体肯定不是安详死亡的。 而那出殡队伍领头的一看见我们,就走上前来,指着卢选兰说:“卢寡妇,你该让位了吧?你那六个丈夫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天了,放在地窖里头时间够久的了,赶紧拉出去埋了吧。” “陈兄弟。”卢选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个死得蹊跷,我这不请了几个高人来看一下子么?你就让他在里头多呆几天吧,到时候,我出钱,让几个高人给你家姆妈做一下子法事,摆一个子道场,超度超度,可好撒?” “不成!”那人厉声说道,“我家姆妈是村里的老村民了,必须进地窖,村子里有村子里的规矩,哪里有什么外人来摆道场超度的,不成!” 那人强硬起来,一下子两人僵持不下。 而我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具尸体上,那具尸体,越看越是吓人,蜡黄的皮肤,就像是抹了一层油似的,而且,越盯着那具尸体看,我越觉得,那尸体半闭着的眼睛里,眼球还在转动,时不时的东瞟瞟西望望。 这种错觉一度让我浑身发冷。 我本能的伸手摸着了口袋里的黄纸。 但那具尸体,始终没有出现起尸的状况,这个所谓的“陈兄弟”和卢选兰僵持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后终于暂时妥协了,说先把自己老母的尸体安排到村中祠堂里停尸一晚上,但是天亮以后必须办进地窖里去。我松了口气,虽然这事儿也不算完全解决了,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家人走后,卢选兰很无奈的看着我们,而萧玉儿则说其实那些尸体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不如另找一个地方存放,在尸体腐烂之前,或许我们还能发现点儿什么。 卢选兰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一点,之后便选了个地方让我们住下。 镇上没有小宾馆,也并不是新农村,没有二层小楼,我们就住在卢选兰家屋后的一户空房子里头。 而就在当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奇怪的影子,飘飘悠悠的从我的窗口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割喉案,血肉融合之术 大半夜的,但当时我并没有完全睡着,当那个黑影从窗口闪过的时候,我本能的坐了起来。 那黑影行动十分迅捷。就像一只跳跃的猫。 我第一眼看到那影子的时候,只觉得他有点像之前我遇到过那个像猫一样的小女孩。 贼字脉郭静远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只是这人看起来比那小女孩高不少。 我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山村的夜晚格外冷寂,让我不由得打寒战。 我跑过几条村里的小路,那个猫一样矫捷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里,我四下张望,整个村子到了晚上就像是个大黑窟窿,什么都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轮廓,我打开手机手电一路照过去,竟发现地面上滴着一路的血迹。 我沿着血迹往前走了几步,黑暗中,看见一段老旧土墙下头赫然现出一双人腿来。 我愣了。 那血迹就是朝那人腿延伸过去的,无疑,又出了命案了。 我的手当时有些打颤,但还是一步步的凑了上去。 手机灯光下。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具被歌喉的尸体,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似乎行凶者的力量十分巨大,一刀下去,誓要把整条颈骨都切成两段。 但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地方是,我发现。死去的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是一个老太婆,仰躺在地,僵直的老太婆。 她双眼微微睁着,灯光打上去,我总觉得那眼睑之下,眼珠子还在不停地转动。 这人分明就是昨天地窖口跟卢选兰发生冲突的那人的母亲。 这老太婆分明早都已经死了! 可眼前这具尸体,鲜血依然在流淌,我大着胆子伸手触了触她的皮肤,她皮肉也依然柔软。虽然动作僵直,但显然死去并没有多久。 这是怎么回事,死去的人又死了一次,和卢选兰丈夫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正在惊愕之间,忽然,草丛里传来一阵稀碎的响动,我猛然一惊,抬起头,只见一个黑影从草丛一侧飞快的向我扑过来,我身子往旁边一侧,那黑影从我上放跳了过去,头也没回,猫着腰冲进来矮墙另一面的草丛里,我急忙掣出匕首,快步跟了上去。紧随着那家伙进入草丛。 那东西的动作和行动速度绝对不像是人类,更像是野兽。 这家伙应该也是圈子里的人,我直觉上这么认为。 一路追逃,那东西没有回身反击我的意思,但是很快就再次逃得没影儿了。 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到了村子边缘。九宫岭那座最高峰的下方。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现象。我发现那座山峰的半山腰上,这个时候居然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光亮呈暗黄色,在那只修了一半的公路上一点点的移动。仔细看去,像是有人提着灯在公路上走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公路鬼魂吗? 是那些被搅碎了铺在路面上的无辜工人,还是失踪了几十年的红卫兵? 我在原地呆愣的看了好久,后来却被一声呼唤个拉回现实里来。回头之间,我才发现萧玉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上来,她迅速上前来,冷冷的说:“这种时候,你的防御能力居然那么低下,谁要是想杀你,看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没空理会她的奚落,说道:“你看那边公路上。” “我知道,刚才就看见了。”萧玉儿说道,“你为什么出来的。” “追一个影子。”我说道,“像猫一样……”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道,“对了,死人了……” “我看见了。”萧玉儿说道,“我检查过尸体。” 她这话说罢,我才看见她好像正在用湿纸巾擦手,湿纸巾上一片深色,应该是血迹无疑,调查尸体的时候,这姑娘倒是不怕脏了。 “死的是上午我们看见的那个老太婆。”我说道。 “嗯。”萧玉儿点了点头,“我们追的那个黑影应该就是凶手。” “是吗?”我瞪大眼睛,问道,“你也是追着那个黑影出来的?” “嗯。”萧玉儿说道,“我和他交了手,那个家伙行动速度很快,力气很大,而且不像是用符咒强化自身的结果,应该是,本生就是这样的体质。” “是圈子里的人吗?”我问道。 “是。”萧玉儿说道,“你还记得贼字脉那个女孩子么,叫郭静远。”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想到了那个人。” “我之前一直在调查那个女孩子身边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萧玉儿说道,“后来我查到,圈子里,很早的确有那么一批人以动物的方式来修炼自身,也算是万千大道中的一条,只是我不知道这方式到底算是正道还是邪路。” “那是什么门派的?”我问道。 萧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无门无派,只是有一部分人热衷于这样修炼而已,而且很可能是世家,换句话说,有那么几个圈子内的家族发现了这种修炼方法也可证道,所以就采取了这种有些变态的修炼方式。” “那有克制他们的办法吗?”我说道,“我根本就追不上那个家伙,上次和郭静远手底下那小姑娘动手的时候,好像我们也很是头疼,一般的符纸打不中她……这回这个家伙比那小猫女可更凶残,既然他敢这么杀人,应该就是个亡命之徒。” “嗯……”萧玉儿点了点头,但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可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你是说死人复活。”我问道。 “不是复活,是死去的人,就像是被克隆复制了一样,又出现一个肉身。”萧玉儿说道,“我听说过这类事情,但我现在奇怪的是,如果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到底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术法。”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们再去查查那尸体。” 我当然只能听萧玉儿的。 我们回到那尸体旁边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一个家伙已经蹲在尸体边上了,扶着离尸体不远的一处墙壁,在那呕吐。 我用膝盖想都知道那是谁,上去拍了他一下,问他怎么跑出来了。 林一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转过脸来,委屈的说:“我看着你们都不在屋里了,想出来找找你们,谁知道看见这个东西,哎呀……”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吐了起来。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家伙好像比我还更菜。 接着我回头看了看那尸体,才发现,有几只不知道哪儿来的老鼠,这个时候居然在啃食尸体的创口,有一只直接钻井了尸体的脖颈之内。 我不由得胃里一阵翻滚,虽然没有呕吐,但也感到十分不适。 我不由得又拍了拍林一的后背表示理解,这才随着萧玉儿来到那尸体旁。 可我刚刚靠近尸体,萧玉儿却一把拉住我,指着那几只老鼠,说:“你看!” 我仔细看过去,发现,那几只老鼠,在啃食过尸体之后,行动变得缓慢起来,像是中了毒似的,竟变得没有了力气,甚至看见了我和萧玉儿,也没力气逃跑。 按说,老鼠这种敏捷的动物,不至于这样的。 紧接着,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几只老鼠,忽然开始向同一个地方聚集,接着,他们开始互相撕咬,我赶紧用手机电筒打过去观察。 却发现,那几只扭打撕咬的老鼠,竟在这一刻,血肉交融在了一起,渐渐的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只血肉模糊的怪物。 第一百五十五章凶术形寂 那几只老?互相吞噬而成的怪物,比一只波斯猫还要大一些,看不出来哪里是脑袋,哪里是身子。行动也十分缓慢,漫无目的的在地面上挪动。 但我能明显看到,这个怪东西的周围,有黑色的暗光在浮动,即便是在夜里这光线也很是明显。 这说明,这东西阴气慎重,常人哪怕是看上一眼都可能生病。 我掣出一张司阴符,咬破中指,把血滴在符上,接着用打火机点燃,朝那玩意儿甩过去。 司阴符在空中晃了一下,一道火光变成几道,迅速把“老?”包围住了,接着,火焰逐渐变成了焰火一般的粉色。 没一会儿,那一堆血肉成了黑色的飞灰。被凌晨的冷风吹散。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就那么冷静。 显然,林一和萧玉儿也很是奇怪,林一呆呆看着我,萧玉儿则问道:“谁教你的?” “自己随便来的。”我说道,“我担心光是用符没用,怕再出什么怪事,干脆就把中指精血和火全都用上去。” “你还有这悟性。”萧玉儿皱眉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别说这了,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几只老?是怎么了?” “不清楚,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这个必须查一查看。”萧玉儿说道。 我也不再说话,目光落回到那具尸体上头。 那尸体脖颈的断裂处已经被啃食的不成样子,看起来更加恶心,更加触目惊心。 我说道:“这个是等人来收拾,还是咱们解决掉。” 萧玉儿说道:“现在的样子来看。这尸体还是解决掉的好。” 我点了点头,又抽出一张黄纸来准备画符,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感觉到背后一股冷风吹拂而至,我浑身一阵颤抖,感觉情况不对,立刻回头去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我差点叫出声来。 我分明看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兀自立在我们身后,从她站立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咯咯咯的喉音,还伴随着一阵阵磨牙的声响。 这老太婆。分明和我们身后那具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我尽力稳住心神,打量着那老太婆,直觉告诉我,这老太婆绝对不是活人。这家伙起尸了。 可是,卢选兰的丈夫没有起尸的情况,这老太婆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货是个老不死的,越来越邪门么? 我还没想明白。那老太婆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身体僵硬,和尸体没什么区别,我本能的闪躲到一边,萧玉儿和林一也赶紧退开。 谁知道,我们判断失误了,这老太婆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三个,她直接冲向了地上的尸体,俯下身就开始大口啃食起“自己”来。 地下那尸体也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了似的,抬手死死扼住起尸的老太婆,不一会儿,那两个家伙,居然也开始互相融合起来,我简直看呆了,老?融合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两个人居然也要融在一起。这个时候,我却听见萧玉儿厉声说道:“愣着干什么?!”接着,一道带火的符箓飞了出去,我如梦初醒,狠狠一挤刚才咬破的伤口,迅速划出一道镇气符,配合萧玉儿投掷而出。 那道符立刻在两具尸体的上方燃烧起来,像一团火球一般,但只是昙花一现,就迅速烧尽了,符灰飘散而下,很快就和萧玉儿掷出的符纸融为一体,萧玉儿那道符立刻引燃了两具尸体,粉色的火焰奔腾了一阵子,两具尸体终于缓缓趴了下去,这回火焰燃烧的时间可比烧老?要长得多,但最终,尸体还是变成了一截黑色的木桩子。 两具尸体被烧化之后依旧连在一起,不分你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问道。 “这些相同的尸体之间,必然有什么相互吸引的东西存在。”萧玉儿说道,“否则它们不可能互相吞噬。”说着,她走上前去,居然捡了一根枯树枝,去挑那地上焦臭不堪的尸体,林一在我旁边又连连发出干呕的声音来,萧玉儿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我用手捂着嘴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或许能够快些解开谜团,便也忍着臭味走了上去。 没一会儿,我们果然发现了一样东西。 就在那老太婆尸体的背部中间,有一块地方并没有被烧黑,那块皮肤一片赤红,就像是染了一层红油漆一般,我那手机电筒照上去,仔细观察,发现,那里居然有一块小小的图腾印,这图腾印的风格,让我断定这必然和傩教邪脉有关,也必然和所谓的七大凶术有关。但是,这图腾我并没有见过。这图腾上有七个点,七个点周围相互连接,看起来就像是围着篝火的七个小人,而七个点连成的圈子中间,像是画着一团火焰,只是那火焰的中间呈螺旋状,在我看来,像一个漩涡,把所有一切都融合了进去,吸引了进去。 “这是什么图腾。”我惊呼。 “没有见过,但是看风格是傩教凶术图腾无疑。”萧玉儿说道,“不过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七大凶术如今已有五样出现在世上,这图腾若也是傩教凶术,那不是劫火,就是形寂。” “那两种凶术的作用是……”我看着萧玉儿。 萧玉儿说道:“说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劫火这种凶术主要用于争斗,主杀伐攻略之用,而形寂之术做什么用处我不清楚,只是知道,这种术需要另一种凶术作为触媒……” 萧玉儿思考片刻,忽然将手伸向仰面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面目全非的脸上。 这女人,居然毫无顾忌的伸手翻开了那具尸体的眼皮子。 顿时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那眼球并没有被火焰烧灼,但眼球的样子却极其古怪。 眼球里没有眼白和瞳仁之分,那里头只有细细密密的黑色纹络,远看着就像是白色眼球上麻麻点点的全是小黑洞,让我这个没有密集恐惧症的家伙都感觉浑身发痒。 “目溃……”萧玉儿说道,“我猜的没错,这人死于目溃之术,以目溃之术为触媒,又发动了形寂之术。” “这么说,这种人吃人,老?吃老?,而且……咳咳,又血肉融合的术法是七凶术中的形寂之术了?”一旁的林一做了个总结。 “没错。”萧玉儿说道,“第六种凶术也出现了,现在只剩下劫火之术还未出现在世上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形寂之术到底有什么作用,又会引起什么后果。” “我……我打电话问我师傅吧。”林一说,“我师傅肯定知道。” 没有人反对,但萧玉儿让我们先把尸体处理掉,各自回房间休息,一面节外生枝,明早再来考虑这事儿。 我们立刻行动。 然而,我们火还没点起来,忽然,身后竟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那一声吼叫之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拉倒在地上,我一屁股坐在土路上,接着,那个壮汉就冲到了两具融合在一起的尸体旁,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来,转过身,大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为什么烧我妈!你们为什么烧我妈?!” 我挠了挠头,才缓过神来,那个壮汉,就是今天上午那送葬队伍里的一员,只不过他没有出面说话而已。 “你冷静点。”萧玉儿开口说道,“你不会看不出来,这里不止一具尸体吧?你只有一个母亲,这里有两具尸体,这本就不对劲!” 可萧玉儿话没说完,那个壮汉就野兽似的扑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刁民 那壮汉是完全不会一点儿道术的,打架方式还特别流氓,他扑向萧玉儿的时候,林一这货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先冲了上去,挡在萧玉儿面前,结果那壮汉一脚就踹在林一两腿中间,林一直接扑在了地上。他打完了林一,也就不动萧玉儿了,直接转过来冲向了我。 之前说过,我道行是不怎么样,但我就是一膀子力气,虽然说看起来比较瘦,但运动细胞不错,左躲右闪一阵子,照着那壮汉的脸盘子就是一拳,那壮汉直接给我拽倒在了地上,我本来还想上去踩两脚的,但考虑到自己在别人村子里,而且这壮汉也没啥错。于是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 可就是这一小会儿的犹豫,我后脑勺子上“嘭”的传来一声闷响。 我当时眼睛就快睁不开了,满脑瓜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勉强回过头,我看见一个高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铁铲子,冷冷站着。 我腿一软,倒在地上。接着那家伙再次拿起铲子往我身上拍过来。 我要压着,狠狠把脚一钩,把那男人勾倒在了地上。 说实话,当时如果不是还有意思理智尚存,不想伤害无辜,我会直接把雷公符拍到那货的腋窝子下头去。 我刚刚爬起来,那个壮汉又扑了上来,但是我头晕脑胀,就像是有啥东西不断的从脑瓜子里头撞我天灵盖似的,那壮汉从后头抱住我。甩都甩不掉。 我一面嘶声吼着“老子是在救你们,你们瞎吗?” 一面企图把他甩下来。 可是,越是这样大幅度的动作,我的头就越痛,尤其是刚才被铲子拍了的地方。 那壮汉也是在我后头嘶喊:“我管你,我管你说什么,你烧了我妈,我弄死你……” 那货说话的方式让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弱智。 这么纠缠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我就觉得天要亮了,旁边也黑压压的围了好些人。 可是我看不清这些人的容貌,脑子越发的昏昏沉沉的,就听见他们一个劲儿的叫骂着。 很快,我被人扶住,我想应该是萧玉儿。她低声对我说:“走,我们先回去。” 随后,我们三个,包括那个被踹了蛋的林一,就跟伤病员似的慢慢的往住处走去,我注意到,我旁边的萧玉儿一路上手里都掣着符箓。我也抽出了那把黑狗血匕首。 其实我没办法用这把匕首,我已经没力气了。 而我们的身旁、道旁,至少围着了二三十号村民,那些人都一个劲儿的叫骂,但是没人敢上前来,有几个小孩也跟上来凑热闹,拿着包着石头的土块砸在我身边一瘸一拐的林一,砸完了就笑着往人群里钻,寻求庇护。 我心里窝的火简直无法形容,但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直接解决这群村里人。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怀疑当初到底是那群红卫兵来清算他们,还是调查组一来就被这些刁民给清算干净了。这尼玛只要是个人就看得出来那个老太婆有问题,两具同样的尸体都融在了一起,这帮人,却还是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对我们动手。 这简直是我遇到最不可理喻的事情。 由于我们手中“武器”的威慑,十几分钟后,我们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处,萧玉儿锁住了唯一的屏障,那小平房外的一道铁门,那些村民就聚集在铁门前,还是一个劲儿的叫骂。 林一和萧玉儿都到了我的房间里,把里屋的门关上,勉强能挡住一部分响声。 但很快,有人绕到了我们屋子后头,往我房间的窗户上扔砖头,我们不得不又到了靠中间位置的林一房中,这房间没有向外的窗户,僻静一些。当时的我们,简直都快成了过街老?。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萧玉儿坐在一边茶几旁的木椅子上,沉寂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把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摔在了地上。 这会儿,她是真生气了。 摔碗之后,她依然坐定,胸口一起一伏的。 我当时算是清醒了一些,这时候我才发现,萧玉儿大概由于穿的是短裤短袖休闲装的缘故,手臂上有几块青紫,白皙的小腿上居然还拉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我估摸着对于任何一个**美的,尤其是萧玉儿这种特别注意形象的“女神”来说,绝对都是致命的创伤,甚至比杀了她还可怕。 这时候,林一也扯着嗓子喊:“我草你们祖宗!老子们是来帮你的,你们……哎哟我操你们祖宗……”他夹着两条腿,不敢走大步,估计是怕扯着蛋,那样子本来是很滑稽的,但我看起来却特别心酸。我咬了咬牙,说道:“出不去了吗?其实那些畜生不是我们的对手。” “屁话!”萧玉儿厉声说,“你敢在这里杀人吗?” “警察管不到这块地方。”我说道,“他们太过分了,咱们就动手干。” “算了吧!”萧玉儿说道,“警察是懒得管他们的事,但是果真有人被杀了,警察能不管吗?这些人不是怨尸,他们是有户口的,何况我们现在杀人,到处都是目击者。算了,别说杀人了,就算是打伤一个两个,他们也可以胡说八道,夸大其词。” “那我们怎么办?”林一依然夹着腿,说,“就咽下这口窝囊气了吗,呵呵呵呵呵!” “打电话给你师傅。”我说道,“让洛乾坤来!” 萧玉儿却说:“算算时间,洛乾坤肯定还没到本市市区,还是先让秦天展开车过来比较靠谱。”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拨通了秦天展的号码。 这会儿天都还没亮。 秦天展却并不像是从梦里被惊醒的样子,听了我的诉说之后,也是极其震惊气愤,说立刻开车过来,如果那些人敢不让他接走我们,他就直接开车对死这帮畜生。 我还交代了几句让他别冲动,这才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们陷入了等待之中,萧玉儿烧了两张镇魂一脉的回春符,把符灰洒在我头顶的伤口上,林一在旁边问能不能给他受伤的地方也抹符灰,萧玉儿则差点直接给他伤口上又加上一脚。 我们等到天亮,外头的人似乎很有兴致,一直吵吵嚷嚷的。 而我们还没等来秦天展,却等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小心的跑去开门,才发现外头的是卢选兰,她告诉我们她是从后门进来的。 我当时有些无奈,但还是放她进入了房间,一进来这农村女人就差点给我们下跪,还好被萧玉儿给扶住了,她一个劲儿的跟我们说对不起对不起的,但我心里还是很不爽,我没好气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人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动手。 她这才告诉我们,其实打我的那个壮汉,就是个弱智,是陈家的弱智小儿子,陈家其实早晚要对我们动手,不过就是今晚上正好借题发挥而已。 其实从我们进村的一刻起,陈家人就看我们不顺眼了。 我问她为什么。 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道:“其实都是因为我,陈家是村子里势力最大的家族了,但是我占着地窖半个多月了,都冇有给他们空出位子来,现在又把你们这些外乡人领回来帮我查案子,所以……所以他们早就看我们不太个顺眼了。” 合着我们这是躺枪了? 我当时简直满心草泥马狂奔。 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去跟他们说清楚,这件事里有很多蹊跷,涉及古代的某些凶恶术法,如果不及时查明真相的话,整个村子都可能完蛋,他们要死还是要活,自己选!” 第一百五十七章村民围堵,黑影出手 这个时候,卢选兰却一脸的为难,说:“我说了,不一定有用的撒……一开始老村长是站在我这边的。讲我丈夫这个事情确实要查,确实很蹊跷。可是,昨晚上村长也不见掉了,所以陈家的人就开始闹事了。” “你们村长不见了?”我瞪眼问道。 “嗯,可能是去城里了。”卢选兰说,“我们整个村子,基本上只有村长是定期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城里。” “呵呵,所以你们村长去城里这段日子就是无政府状态咯?” “呵呵……什么无政府状态?”卢选兰瞪眼看着我们。 我说道:“就是没人管你们了。” “是,以前,村长受过我家姊姊的恩,所以对我还好。但是陈家人一直看我不顺眼,我老公没了,就更想着欺负我了。也是村长下的命令,让我老公那六具尸体多在地窖里呆一刻子,好仔细查查是怎么一回事情。现在村长一走,他们肯定是要……” “好了别说了……”我越来越恼火。挥手说道,“那你这事情我管不了了。” “可是,你们答应了我的撒!”卢选兰伸手就把我拉住了。,谢谢! “不是我们不帮你。”萧玉儿也站起来,说,“现在这样,你看看我们还能怎么帮你?把陈家人都杀干净吗?” “不是,不是……杀人当然不可以……”卢选兰呵呵笑着。 “那你说说吧。我们怎么办才好。”我冷笑一声。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几声汽车喇叭的响声。 我看了一眼萧玉儿。 萧玉儿也点了点头。 我们知道,秦天展到了,这货到的还真是够快的。 随即,我们也没管卢选兰愿不愿意,我说道:“我们现在就要走,你要是怕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到城里住几天,等你们村长回来了,你也一起回来。我们再来查你丈夫的事情。” “可是……我走了,我老公的尸体,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卢选兰显然有顾虑。 我手一摊,说:“那我们也没办法了。”说完我迅速往外走,萧玉儿和林一也跟了上来,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卢选兰喊道:“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 我们很快就上了秦天展的车,这货居然没打电话给我们,直接从村民聚集的数量就判断出来我们在村子的什么地方,哪间屋子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屋子的后门,按响了汽车喇叭让我们出去,我发现我当时也根本没怀疑过,直接就确定是秦天展来了。或许那个时候的我们,还真是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安全的离开村子的,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村子里那帮地痞无赖们,可比我们想的更牛。 秦天展一路狂飙,车子却在快到村南口的时候抛锚了,那帮人。好像是早就知道了有人回来似的,在村口给我们挖了一条路障,秦天展也是有些太过自信了,完全没注意那么多。结果,等秦天展、我和林一好不容易用东西垫了车,把车子从路障沟里头弄出来之后。更多的地痞无赖们,又围了上来,把我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我们上车,死不出去,他们就挡在路中间,一副我们要想走就从他们车上压过去的架势。 秦天展虽然说了如果村民们继续闹事,他就开车对死这帮畜生,但是真正到了这个关头,有谁敢真的一下子杀掉这些人。 我们被村民团团围着,那些家伙一个个拿着镐头、镰刀、铁锹、锄头和铲子,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家藏着农具可以当凶器似的,为首的那个用铁铲子敲我的高个子,尖嘴猴腮,一看就十分刻薄,那家伙应该是陈家的长房长子,昨天在地窖外头跟卢选兰答话的也是这个货,他嚣张的朝我们叫嚣,让我们别想那么容易离开,一定要跟我们算账。 我摇下车窗,冒着被石头砸的危险,探出头去,问道:“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外头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些人也跟着叫嚣起来,说是要钱,说是要把这辆车拖回去,说事要我们全都跪在被火烧了的尸体前磕头认错。总之越说越过分,我当时想着息事宁人,说:“要多少钱?” 那边的人开始狮子大开口,各种天文数字都出来了,还说我们这些神棍很赚钱什么的,来个百八十万的应该不算什么,我还想跟他们谈的,这个时候,却又俩性子急的,直接从人群里冲出来,往我们车上扔土块,我赶紧缩回头,把车窗关上。 我看了看秦天展,他脸色铁青,说:“老子从来也没受过这份气。” 我咬牙说:“我也没有,被面具人压制,都没那么憋屈过。” 我们在车里躲着,外头那些地痞无赖村霸们好像是更加愤怒了,各种谩骂叫嚣,这时候,我听见有个人喊了一句:“车上有个长腿的大白婆娘,把她给我拉下来**了!” 这话一出来,外头那群人里的男人们都开始打了鸡血似的喊,而且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拉下来,大家一起轮着啦,干死这婆娘!” “干肿了她,干到她站不起来走路!” “还没尝过城里人的味道呢,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骚的啊!” 我侧脸看着萧玉儿,明显这些人都是在YY她,而她这个时候也不敢下车,我知道她不是怕动手打不过这些无赖,而是怕自己下车失手杀人。 其实,我也一样。 虽然我没啥本事,但真的动起手来,一不小心用匕首插死了一个两个也未可知。 而秦天展,这个时候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伸手拉开车门,直接走了下去,我见秦天展都下去了,也立刻下了车。 我们刚下车,面前立刻下了一阵碎石头和沙土雨,我赶紧用手挡住脸。 这时候,又有俩干瘦的小子朝我冲过来,我实在憋不住了,一脚踹在前头那人的小腹上,接着也没管那么多,把一张雷公符拍在了另一人的肩膀上,那人“啊啊啊”的发出一阵怪叫,直接晕过去了。 其他人看到这状况,非但没有害怕,还更加激动想要冲上来,这个时候秦天展大吼起来,说:“草你们的全家!你们真以为我们打不过你们是吧?啊?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试试再敢说一句,说!” “操!”人群中有个人张嘴要骂,秦天展忽然一转身,一道符纸立刻飞了出去,居然稳稳拍在那人的嘴唇上。 那人一下子就像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似的,“啪”的一声,捂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说,再说!”秦天展又掣出一张符,环视着周围的刁民们,说,“来,再说一句!” 没人开口了。 接着,秦天展瞪眼说道:“刚才是谁说要对车上那女孩子怎样怎样的?谁说的,站出来!” 依然没人开口,人群开始退了。 “谁特么说的站出来!”秦天展说道,“我见过王八蛋的,没见过这么王八蛋的,当着人的面敢这么说?不站出来就以为我没看到是吧?!”这话刚说完,一道符“啪”的一声又拍在另一个无赖的嘴上,那家伙就是刚才带头喊要对萧玉儿如何如何的家伙,那人也一样,叫都没叫一声,直接跟触电似的就瘫了下去。 拿雷公符打耳光,我也是那时候才见识到的。 外头那群给脸不要脸的终于开始准备散了,眼看着这件事就被秦天展压了过去,可就在这时,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壮汉冲了出来,我认出来,这就是昨晚闹事的家伙,我以为他气不过要动手,急忙掣出一张符纸,谁知道,那弱智壮汉没有冲向我们,而是对着天空,抱着头一声狂呼,等大双眼。 这时候,我看见,他的双眼没有了瞳仁,麻麻点点全是黑色的“小洞”。 目溃! 这壮汉也中了目溃之术! 还未及我反应过来,嚎叫声音犹在,一口黑血直接从壮汉的嘴里喷吐而出。 我和秦天展急忙后退。 与此同时,突然,不远处一个黑影“嗖”的一下闪进了人群,“嗖”的一下到了那壮汉身后,那人身子很瘦,扎着头巾,穿着黑衣,手脚上还绑着练家子用的绷带,一眼看上去像是日本的忍者。我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忽然从两腰间抽出两柄短剑来,“刷刷”两剑,壮汉的后颈鲜血狂喷,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传承之人,目溃之术 所有人都呆住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的惊呼,所有人都开始逃窜起来。而那个看似瘦小的身影,忽然又一转身,像野猫似的窜了起来,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落进了那一群村民之间,没一会儿,一左一右提着两个人头走了出来,而逃窜的人群里又多了两具无头死尸。 那人一挥手,两颗人头直接轱辘轱辘的滚到了我的面前,都双眼圆睁,死不瞑目,但眼珠子里都没有瞳仁,只有密密麻麻的小黑洞。 这个家伙,杀的都是有已经中了目溃之术的人! 但无论如何,这家伙在村民中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而且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杀人,谁知道是敌是友。 在那两颗人头滚落到我面前的同时。我本能的把那个家伙当成了杀手,一张雷公符狠狠的甩了出去。 而那家伙身子都还没站稳,却一扭腰肢,四肢着地直接向我窜了过来,在我面前猛地一跳,两把剑一左一右往我肩膀上扎过来。 我赶紧往后背一撤,猛地一拉车门。本想着让着家伙撞在车门上,谁知道,那家伙双脚一蹬,接着车门的力量又向后弹跳了回去。 那动作,简直比体操运动员还要强。 这时候,原本包在他脸上的面巾飘了出去,那家伙的头发也散开,在山间的风中狂舞。нéiУāпGê 女人?! 我猛然一惊。 而我这诧异的劲儿还没过去,那人忽然一咬牙,发出一声低吼。又朝我冲了过来。 这家伙,看样子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借着车作为抵挡和她周旋了好一阵子,而那个人的身体实在太灵活了,我觉得我跟她体能上也有极大的诧异,而且我注意到,这家伙在攻击我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若隐若现的红斑,那红斑的纹络,看起来跟我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急忙矮身潜回到车子里,关上车门,秦天展也从另一面钻了进来,那个家伙,居然直接跳到了车顶上。秦天展看我一眼,二话没说。最一抿,似乎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含糊地说:“匕首给我!” 我急忙把匕首递过去,他二话不说,一口血吐在匕首上,再次开门冲了出去。 我担心这家伙要去拼命,赶紧也开门进了车里。车顶上的那个家伙大概是看见我出来了,一个翻身,像个轮子似的往我身上砸过来,手里带着短剑。 我当时怕死了这个能轻易割掉人头的短剑,急忙挪步后退,而秦天展突然就从那家伙身后跳了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当空比划了几下,那个时候我没开灵目,也不知道秦天展在干啥,我只看见,秦天展刚画完那几下,半空中想要攻击我的那家伙,就跟断线风筝似的落了下去,如果不是她身体灵活,估计要摔个嘴啃泥了。 那人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站定,嘴里冷冷的迸出来一句:“封咒诀?” 秦天展伸手把匕首搁在那人脖子上,没说话。 “以自身鲜血为引,你还真是拼命,这法子你怎么没交给你兄弟。”那女孩瞟了我一眼,冷笑着说。 “你到底是谁。”我问道。 那女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脸颊上的红斑十分明显。 “我们是一样的,也是不共戴天的,你死,我活;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那人又发出冷冷的笑声来。 “你也是传承之人。”秦天展说道。 “什么传承之人?”我抬眼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还没开口,那人却淡淡的说:“看来,你没有告诉过你的好朋友真相啊。”接着她看着我,说道,“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镜宇,也许这会是谋杀你的那人的名字。”说完,她忽然身子一抖,居然又灵活的直接窜了起来。 “操!”秦天展骂了一句。 那女孩冲上来,对我虚晃了一剑,在我闪避的同时,她已经冲出去五六步,转过身,又说道,“另外,跟你们提一句,你们最好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了,让我把这个村子里的怪物屠杀干净,对你们是有好处的。至少,现在咱们的目的差不多。”说完之后,她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我回过头,秦天展和我对视了很久,我刚要开口发问,秦天展却挥手说:“我知道你丫想说什么,上车,我们回城里说。” 这时候,萧玉儿却从车里走了下来,说道:“得有一个人留下来。” “留下来干嘛?”秦天展说道,“这么一群王八蛋畜生,难道你还真想当圣母救他们不成?” 萧玉儿看了看横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我没有救他们的心思,只是,这里有我们想要查的东西,如果让那个女孩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我们的线索就完全断了。” 她顿了顿,又说:“别忘了,这里是九宫岭地界。” 听见“九宫岭”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看到秦天展的表情变了一下,九宫岭这个词,似乎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当然,这时候我不会去发问。 “总要有人回去吧。”秦天展又说,“小安和洛师爷他们还在网吧那边。” “师傅!让师傅过来啊!”林一也从车里钻出来,说道,“这群畜生,我师傅来了,动动手指头就全部收拾了。” “你就知道你师傅么?”萧玉儿瞥了林一一眼,说,“这里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劳动洛真人的打架,他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要我说,既然村民们散了,也知道厉害了,最好还是我们留下来,秦,你回去。”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秦天展瞪大眼睛。 这时候我忽然也觉得这法子最妥帖,而且我的目光又落回到地上那几颗人头上面,总感觉这几颗人头还有蹊跷,想到这里,我对秦天展说:“别矫情了,回去吧,改天请你吃饭。” “大爷的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我过来,就为了帮你拼命啊?”秦天展看着我,一脸的苦相。 “行了。”我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事情会这样。” 秦天展虽然无奈,但最后还是独自开车离开了,上车前还一直嘟嘟囔囔的,但临走却又严肃的看着我,说:“你可别死了,刚才那货,看起来是真冲你来的。她可跟别的人不一样,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我点了点头。 等秦天展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萧玉儿才来到我身旁,蹲下,看着我面前不远处的人头,问跟下车来的卢选兰道,“都是陈家的么?” 卢选兰显然有些害怕看那些尸体,但是还是强忍着恐惧看了很久,才对我们说:“看样子是陈家的,但他们的眼睛……” “你不用管他们的眼睛,确定是陈家的就行了。”萧玉儿说道,“我只想说,你也要小心,目溃之术据说和东南亚一带的降头术有些相似,无声无息便会降临到受害者的身上。你现在跟我们回去,路上你最好回忆回忆,你的丈夫,在死之前,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可我的丈夫眼睛没有这样啊……”卢选兰说道。 “不是没有,是你没看见。”这时候,我想起了地窖里那六具尸体的样子,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说,“因为你丈夫第一次死亡,是死于交通事故,他的脸被压得面目全服,眼球也受到了损伤,所以你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眼睛有没有变化。” “可另外五具尸体都冇问题啊……”卢选兰还要争辩。 “我想,不是五具尸体,可能你还有一个‘丈夫’,还在这村子附近游荡。”萧玉儿却忽然开口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传承之人的竞争 这话说的我也有些疑惑了,我抬头看着萧玉儿,萧玉儿摆了摆手,说:“先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 回到房间里之后,周边也总算清净了,萧玉儿才把她的猜测说出来:“我刚才在车里短信联系过我师傅,向他询问过形寂之术的作用。” 我真佩服这货的冷静程度,在那种状态下,居然还能跟自己的师傅短信联系。 萧玉儿说:“我师傅也不太明白形寂之术的主要作用,但是给我提供了一条线索。他告诉我,对傩教七大凶术,圈内有一种说法,叫做‘生死灭亡变,蚀魂分魄现’,说的,正是七大凶术的作用,我大概计算了一下,猜测形寂之术,很可能主分魄的能效。” “分魄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人有三魂七魄。这点你应该听说过。”萧玉儿说道。 我点了点头。 萧玉儿又说道:“魂主人的精神,魄主人的形体,有魂无魄,是为无形体但有神识的幽鬼;而有魄无魂,则为有形无神的行尸走肉。但是,七魄在人体内相辅相成,各有所主。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普通的术法,能把七魄分离取出,又或者相互融合。除非……是傩教七大凶术之一……” “你是说,”我说道,“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形体相同的人,是因为他们先被目溃之术杀死并且夺魂,最后又被形寂之术分出了七魄,最后,他们又被人控制着互相吞噬,令**和七魄合一。” “没错。只是我还不知道,七魄合一,到底是要做什么,对于施术者来说,这到底有什么作用。”萧玉儿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或许,又是面具人还是无脸人的手法。”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萧玉儿问道。 我说道:“先是魂,再是魄,就是不知道下一步是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说:“你应该还记得之前的案子吧?之前我们遇到的几乎所有案子都和控魂有关,傩教那些家伙用魂生加上娠祭之术躲了那么多人的人魂,现在总算是到了夺魄上了,虽然我也说不清是什么用处,但是。这二者,你能说没有半点联系么?” “嗯,有道理。”萧玉儿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其他传承之人会对这些受目溃之术沾染的人下手。” “传承之人到底指什么。”我冷不丁发问。 萧玉儿当时也是一惊。 我这人性格就这样,我也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德行,正正经经问他们。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冷不丁给来一句,他们指不定就说漏了。 看见萧玉儿惊讶,我又开口趁热打铁,说道:“那个人已经在我面前说过了,我也是传承之人,而且之前你们多多少少也跟我透露过一些信息,其实你们隐瞒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吧。除了给你们装逼的机会还能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我们有我们的计划。”萧玉儿的嘴好像特别紧,但最后还是说道,“不过,你大概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了,自己慢慢去发掘吧。你的确和其他人不大一样,而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八个和你一样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可能比你领悟的更慢,也可能更快,圈子里,有人在找你们九个,也有人想干掉你们九个。而其他的八个人,你别指望他们会跟你成为朋友,因为他们代表的是不同的利益和派别,每个人都想当第一,每个人都想成为所谓真正的那个传承之人。” 她叹了口气,又说道:“这是一场血腥的考验。所以,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二叔不愿意你接受太多圈内的术法了吧?其实我可以理解他的矛盾。他害怕你被别的传承之人找到,所以希望你学习一些防身自保的技巧。但又害怕你学的太多,会不得不被卷进圈内的纷争里头。” 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胸中块垒,居然在这一刻释然了大半。 这世上有的事情,或许原本并不复杂,其实二叔直接告诉我这一切的话,我能接受,而且也会乖乖的遵照安排行事。 但大概是我一贯以来的叛逆和个性,让二叔总觉得我这家伙不靠谱,肯定会冲动办事,所以,事情才会越来越复杂。 但当我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萧玉儿却摆手说道:“我也只是个计划的执行者,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至于你们传承之人的秘密,你还是需要自己去发现,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她顿了顿,又说,“而且眼下,我们好像更应该快点儿解决村子里的事情才对。” 我知道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些历史事件和传说。 比如**的灵童转世的传说,传说**的班禅选择方法,是选取在前一世班禅去世的片刻出生的孩童作为新的班禅。 但是或许在那个时刻,会有不止一个孩子出生。 那些孩子,则要为了那独一无人的班禅的位置开展竞争。 不知道那个地方的竞争机制是怎么样的,如果也跟我们一样,那该多么血腥。 现在我就好比这一群被称为灵童的孩子中的一员,我有着八个竞争对手,而我们的竞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屠杀。 而我们若是把其他八个人都干光了呢? 我们能干嘛?能召唤神龙统一世界么? 我呸! 我们还不是得继续提醒吊胆的活着,还不是得想方设法的对付什么面具人无脸人组织,和什么傩教邪脉作斗争?!这简直就是一亏本买卖啊。可这世上,我估摸着就是这样,人类就是这么样一种奇怪的动物,为名为利,一辈子都在争斗。就像打网络游戏一样,明知道就算砸几十万块赚了个全服第一,也只不过是称了虚拟世界里的王,在现实世界里该搬砖的还得去搬砖,但偏偏就是有人砸锅卖铁搞这一套。 而现在的我呢,则早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纷争里头无法自拔了,只能跟着游戏规则一步步的玩下去,直到我死。 想到这里。 我居然不觉得无奈了,我居然有了那么一些斗志,生存下去的斗志。 或许我这人就这样,当知道事情的大概结果了,反而就更容易坦然接受一些东西了。 于是我冷静了下来,说道:“现在我们该做的,应该是去地窖吧。” “不仅仅是地窖。”萧玉儿说,“还不确定我们的猜测是否完全准确,那些已经中了目溃之术的村民又是不是已经被人分了七魄,现在,我们的任务,应该是把那些尸体全部保护起来,另外,就是防止目溃之术继续扩散。” “真要救那些狗养的啊?”林一挠头说道。 “我也不想救他们。”萧玉儿说道,“但比起让傩教邪脉的凶徒得逞,我宁愿这些畜生们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萧玉儿冷哼一声,说道。 接着,我们分头行动,抱着欺负一下“弱势群体”的态度,我们让林一跟着卢选兰去看地窖去了,顺便又让他设法去联系说服陈家人,实在不行就干脆来硬的,看看陈家到底有几个人已经中了目溃之术。 我们觉得以他的力量,够对付卢选兰丈夫的第七魄了。而我和萧玉儿重新回到了村口的路上,去检视那几具尸体。所幸的是,那几具尸体还在,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但是,当我们仔细检查那几句尸体后,却发现一个很怪异的问题…… “这几具尸体好像并不都是陈家人的。”萧玉儿说道。 我当时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章中招 我们之所以确定这一点,实际上只是在一个细节上。 我昨天就注意到,陈家人出殡,每个人肩膀上都挂着黑布。今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肩膀上也都带着黑布,他们的那种黑布,可不是用回形针之类的别再衣袖上的,而是整个打死结捆上去的,估计就算衣服被扯烂了都不大可能飘走。 更何况,那个先死的傻子壮汉肩膀上都还捆着黑布,而那三个无头人中,却有一个人肩膀上并没有挂黑布。 “中的不止是陈家人,整个村子里很多人恐怕都中了这种术法。”道。 “这术法会传染么?”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有了这么个疑问。 “会。”道,“你还记得,真正的秦天展,就是因为中了,才失踪了很多年的么?” 我点了点头。 道:“当时圈子里就有传闻,说能传染扩散,伤害极大。真正的秦天展,很可能是为了周边人的安全,躲进了深山里头自身自灭了。” 我皱了皱眉,说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整个村子都……” “我现在更关心,卢选兰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是有目的的,那林一麻烦了。”我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 萧玉儿也点了点头。说了句“大意了”,就赶紧准备返回去找林一。 我们果然是太大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遇到太多事情,让我们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一门心思的把目光都聚集在了邪术和图腾上头。 这个卢选兰,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就表现出来很奇怪的镇定,一个死去了丈夫,而且丈夫的身体又不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一种不自然的镇定。 实际上她一直在引导我们相信她是个无害的农村妇女,而一点点引导我们进圈子。 我忽然觉得,她提供给我们的屋子也不大对劲。 那样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之前是给谁住的? 虽然说卢选兰说那是她姐姐卢月娥当神婆赚来的房子,但房子为什么一直这么空着,而且干干净净,我们直接住进去,甚至都不用做任何的打扫。 就好像那房子就是等着我们去住似的。 我和萧玉儿来到地窖附近的时候,看见的是躺倒的林一,林一晕了过去,双眼微睁,当时我心里就一阵不安,赶紧伸手翻开林一的眼皮子。我呆然。林一的眼睛里头没有瞳仁,只有麻麻点点的小黑洞。 看见这一清净,萧玉儿伸手对我大呼:“你赶紧退开……”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没有离开林一身边,反而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你……”萧玉儿很是无奈。 “现在去哪儿?”我说道,“肯定不能回那屋子了。我怀疑,那屋子本来就有问题,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着了道了。” “到公路上去。”,“到九宫岭山脚去。” “你说啥?!”我惊呼。 “地脉交汇处,阴阳之气交叠,很难布阵。”萧玉儿简短地解释道。 我也没再多想,赶紧背着林一。跟着萧玉儿行动。 过了十几分钟,我们才成功的到了山脚,公路的一侧。 这个地方的气息果然有些奇怪,时清时浊,有时候很压抑,有时候又让呼吸很通畅,我把林一安置在山脚的一棵大树下,我和萧玉儿分立两边。 我当时也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了,一开始我以为这一阵阵的晕眩是因为半夜被那铲子给砸了的缘故,但是很快我发现没那么简单,因为我发现,我的眼睛看东西开始模糊了起来。我这人从小就没近视眼的,因此对这种模糊特别敏感,我一手扶着树干,对道:“我们好像真着了道了,你来看看我的眼睛。” 萧玉儿好像皱了皱眉,缓步上前,可她还没有翻开我的眼皮子看,我却先看清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下方眼白处,已经出现了麻麻点点的小黑洞,而且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好像瞳孔根本不能聚焦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你眼睛出问题了。” 萧玉儿显然比我冷静一些,说:“你的眼睛,问题也许比我更大。” “现在怎么办,,是不治之症吧?”我不由得说道。 “是。”萧玉儿点了点头,“秦天展当年中了后,穷极半生才保住了一只眼睛,现在才敢重新介入圈子里的争斗,我们……恐怕……” “我们没有当年的秦天展强。”我说,“呵呵,我们只有等死了?” 正说着,树下刚才晕倒的林一忽然缓缓坐了起来,抬眼看着我们。他眼睛里全是小黑洞,看我们的样子非常奇怪,弄得我有些头皮发麻。 “我怎么看不清东西啊……”林一挠着头,说,“咋回事……刚才被人打晕了,好像……呃……头疼……”这家伙还是傻愣愣的样子,我蹲下去,伸手试探他,他却一把把我的手给抓住了,说:“刘洋哥,你咋了,你的眼睛,你这是……” 我摇了摇头,说:“别说我了,你问题更严重。你如果清醒的话就好好想想,谁把你打晕的,怎么打晕的。” 林一显然有些静不下心来,不停的看我,后来萧玉儿上来踹了他一脚,这家伙才有些委屈的低着头,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卢选兰,那婆娘,那婆娘是个畜生,是凶手那……” “你怎么发现她问题的。”我问道。 “你们知道,我有一能耐……”林一说道,“如果能接触到魂魄的话,我……能看清楚他们死之前发生过什么,你们还记得不……” “记得,继续说。”我有些着急。 林一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让我们去收拾地窖么,我当时也是好奇,就去翻那些尸体,碰到了其中一具尸体,忽然就看到了一些事情……我看见,那人是让卢选兰开车给轧死的,当时我就觉得情况不大对,扭头问那婆娘,结果那婆娘二话没说直接拿符拍我。” “我害怕从地窖里跑了出来,但没跑多远,还是让她给拍晕了。”林一挠着头,说,“不成啊不成,你们都怎么了,是不是什么目溃,我是不是也中了那鬼玩意儿了,我们这回真得让师傅来了,我们都没法子啊,那婆娘太厉害了。” “等你师傅来恐怕太晚了。”道,“从瞳孔涣散到分魄而亡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我们没几个小时的活头了。” “啥?呵呵呵……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儿吧?我还年轻啊,我还小啊,我还是一童子身啊。”林一忽然抱着头,说,“就要死啦?不会吧……” “刘洋也是童子身,没见他废话。”萧玉儿冷冷说。 我干咳一声,说:“闭嘴都,还没死呢,吵什么?” 萧玉儿转脸看着我,打量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这么镇定。” “我从来不怕死。”我说道,“尤其是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就更不怕了。我们赶紧去一趟地窖。” “去地窖干什么?”林一瞪眼看着我,“又去找死,还嫌这几个小时的命不够花吗?” 我说:“你闭嘴,你不想想,地窖里头那些东西魂魄都被打散了,怎么你还能感受到人魂的力量,还能看到人死之前的事情。” “哎?是啊,是有点蹊跷啊……呵呵……”林一挠着头,说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魂.魄 我们很迅速的回到了地窖之中,我和萧玉儿一致觉得卢选兰不会再回来了,她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中途返回地窖,而且她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地窖里的六具尸体全部移走。 但当我们到地窖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想得太简单了,那六具尸体中,那具被车撞烂的尸体此刻已经没了头颅。 我曾经听二叔说过,头颅是魂魄盘踞的根本,很多人即便是死了,魂魄也依然可能会盘踞在头颅中沉睡。东南亚的降头术中,有一部分修炼的术士,就能让自己的头颅脱离身体飞出去,所利用的就是这个道理。 看来,我们大大低估了卢选兰的能力,她比我们想象中要懂得更多。 林一伸手试探了一下那具尸体,摇了摇头。 我们又让他摸了摸别的尸体,那些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用。 而且,我发现这些尸体此刻已经更加干瘪了,很可能这些尸体的魄也已经被夺走了。 我感到有些绝望。 虽然不怕死,但终归不想死得那么不明不白,于是我在地窖里踱步起来,没走几步,忽然发现自己竟踢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蹲下身子,用手机光打过去。 模模糊糊的,我居然看见一颗眼球。 或许是天助我。这个鬼地方,居然还留着一颗眼球。 我赶紧让萧玉儿他们过来。 “这是卢选兰丈夫的眼球……”我低头问道。 “不一定。”道,又看了看林一,“你敢伸手摸么?” “啥,摸眼球?”林一嘴里“嘶嘶”的发出声音来,说,“这,这太恶心了吧?” “最后的希望了。”,“你干是不干吧。” “啥最后的希望啊?”林一挠了挠头。 :“眼球会留下来,肯定有其执念所在。卢选兰既然能构筑下这么庞大的计划。那就必然不会犯这么个小错误。” “你的意思是这里头还能盘踞了魂魄?” “魄应该已经没了,但魂指不定还在。” 林一叹了口气,还是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那个眼球,但是,他摸过那颗眼球之后,似乎就被什么吸引住了时候,居然直接伸手把那颗眼球握在了手心,闭眼完全沉寂下来。 “真能行?”我当时有些惊奇,问萧玉儿道。 道:“你没发现么?那颗眼球,没有中目溃之术。” 我愣了一下,的确,刚才之所以能确定那是一颗眼球,也是因为那上面有着黑色的瞳孔,若是上面只是麻麻点点的黑色小洞的话。我断不会觉得那是眼球的,我甚至觉得那就是一颗什么带毒的暗器啥的。 “这里头肯定隐藏着秘密。”道,“她既然能狠下心来杀自己的丈夫,就不大可能动恻隐之心,不对丈夫用目溃之术。而且,没有目溃之术作为媒介,形寂之术就根本发动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 大概等待了十几分钟。林一忽然睁开了眼睛,接着,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粗气来,我看他的眼睛依然是麻麻点点的黑洞,没什么变化,脸色也比刚才难看了许多,他一屁股坐在地窖冰冷的地面上,说道:“那……那婆娘,都是那婆娘干的,那婆娘连自己的老婆都杀,那畜生,那畜生是傩教死士之一……” “傩教死士……”我咬牙说道,“她姐姐为政府、警察做事,她居然是邪脉的死士,呵呵……真特么有意思。” “他丈夫为什么没有中目溃之术。”萧玉儿问道。 林一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嘟囔着“太狠了、太狠了”之类的,过了很久,才说,“本来是……是中了的,而且他丈夫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还担心自己得了什么怪病会传染给她,于是自己躲了起来,躲到山里头去了,在山里头,我看不清,好像是,好像是山里有什么洞窟还是什么东西的,总之那丈夫就在那地方呆了几天,自身自灭,后来奇迹般的发现自己的眼睛好了。当时他还特别高兴,想着可以下山回去见老婆了,谁知道……那婆娘,那畜生,见到他之后,居然表现的很惊恐,趁着他的病还没完全好透,制造了个什么交通事故,把他……把他给压死了。” “车哪儿来的。”我问道。 “车……我看不清,但是我看到面具了,开车那人带着面具,不会看错的。因为卢选兰丈夫死之前是面对着那辆车的,看的很清楚,车里的人,戴着面具……”林一重复了好几遍“车里的人带着面具”,显然,他在感知卢选兰丈夫的魂灵的记忆时,自身也融入了情景之中,也感到无比的害怕。 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傩教邪脉,已经不仅仅是泯灭人性那么简单了。” 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卢选兰的丈夫给我们留下了线索,那我们就先进山里去……刘洋不是也想去看看那条公路尽头到底有什么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能活着或许我还想去看看,死了的话就算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心情也多了几份悸动。 我们迅速离开了地窖,然而,刚踏上地面,我却看见,不远处的草丛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低身潜伏着。 我当即停下了脚步。 但萧玉儿却拉了我一把,说:“没有时间了,我们就这几个小时的命,别浪费在这里。” “如果是卢选兰丈夫的第七魄呢?”我咬牙说道。 “我们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找到更多线索继续查下去。”,“但如果我们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走!” 我无奈,刚要离开,草丛里的那个东西却直接蹦了出来,速度特别快,朝我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我看清了那家伙,那果然就是卢选兰的丈夫,可是我想不到他会朝我们的方向发动袭击。 我赶紧推开萧玉儿,那家伙直接从我们两个中间冲了过去,好不容易刹住身子,又转过来,龇牙朝我们冲过来,我当时脑子越来越糊涂,眼睛也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我估计这个时候我整个双目算是完全“溃散”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影子忽然从我们旁边冲了过来,影子仅仅只是一晃,顿时,我的半边身上溅了大片的鲜血,温热腥臭的鲜血,让我本能的后退了好几步。而我眼前,卢选兰丈夫的第七魄,那具身体,居然从腰中间分成了两段,一截肠脏像是跳动的大蚯蚓似的,带着鲜血肉渣蹦跶了一会儿,就瘫在了地上。而他的上半截似乎还没有完全死亡,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挥动手臂,好一阵子,才慢慢停下。 我知道是谁救了我们一命。 但那人并没有停下,也没有为难我们,而是几个箭步,又跳回到了草丛里。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林一的手里,此刻还握着卢选兰丈夫那颗已经开始渐渐干瘪的眼球,我说刚才怎么会被那个“第七魄”攻击,敢情是林一干的好事,把那东西引了过来。 我一面跟着萧玉儿快步朝九宫岭的方向奔跑,一面说道:“林一,你还拿着那玩意儿干嘛?!找死吗?还嫌麻烦不够?” “这男的老惨了!”林一气喘吁吁,却还是愣着大头争辩着,“死的老惨了,让自己老婆弄死了,魄都给人躲了,魂也越来越微弱了,咱要救他啊。” “你丫是圣母吗?!”我嘶声说,“怎么我身边人都这毛病?” 林一说:“我不知道啥是圣母,可这男人真的老惨了!” “算了!”萧玉儿也有些不耐烦,说,“把那魂魄,收进血魄鸡心玉里,或许还有一线防止他成为囚魂、荒魂的希望。” “赶紧的!”我立刻掏出血魄鸡心玉来。 可鸡心玉的作用还没发挥出来,我们的面前,却忽然又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让自己的老公给害了,呵呵……”面前的人影,缓缓说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溃阵 这一句如同示威般的话语传来之时,我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我想我们都知道面前走来的这个人是谁。 虽然这家伙这时候已经戴上了面具。 她所戴的木质面具和之前我所见的又不尽相同,她的面具面目狰狞,像是一个诡笑的脸。但是双眼处,并没有挖出眼孔,而全是麻麻点点的小洞,大概她的眼睛,便是通过这小洞来窥视我们的。 这面具紧紧贴合在她的脸上,虽是木质,却跟从脸上长出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那一身朴素的衣服,我们绝对想不到这人会是卢选兰。 “你果然是傩教邪脉的死士。”我低吼一声,说道,“其实你姐姐根本没有留下什么信来,你之所找到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卷进这件事里来,好用目溃之术对付我们,是吧?” “呵呵,我高估了你们了。”卢选兰冷冷说,嘴里再没有一丝含混不清的方言腔调。“我以为你们至少会对我产生怀疑,谁知道你们一心扑在形寂和目溃两种凶术上,完全偏离了调查的方向。还按照我的计划乖乖住进了我为你们准备的房间里,呵呵……你们也算是活该了。” “畜生!”林一大喊,“自己老公都不放过。” “我是傩教的死士,对于我来说,教派就是我的一切。他算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工具罢了。”卢选兰冷冷说。 “你……”林一咬牙切齿地说,“你老公,从来没怀疑过你,即使在死前,也还想着见你一面,你居然……” “那是他的事情。”卢选兰说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这时候,她目光落到了林一的手里,大概是已经看见了那颗眼球。 我和萧玉儿急忙挡在了林一的面前。 而卢选兰呵呵一笑,说道:“看来。这就是那个人提示你们的媒介了?真没想到他还能侥幸治好自己的眼睛,但你们可就没机会了。” 这时候,卢选兰忽然抽搐一张符纸来。 那张符纸和我们的完全不同,并非黄色符纸,而是红色的符纸,暗红色。 卢选兰伸手咬破中指,迅速在符纸上一阵比划,接着将符纸向空中一抛,那张红色符纸飞向当空,飘落的时候,却自行燃烧起来,一面燃烧,符灰一面向四周散开,顿时,我觉得心里发毛。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只要我敢往前进一步,就会对群殴不利。 但此刻的我,完全看不见敌人在什么地方。 我一咬牙,撤了一步,回忆着洛乾坤所教的暂时开启灵目的方法,在自己眉形沾上中指精血。没一会儿,我看见,周围的虚空之间,居然悬着七个眼球,那七哥眼球,全都没有瞳孔,上头就像全是小虫子在爬动一般,密密麻麻全是小洞,那些眼球,在半空中就像几盏探照灯一般,我们一动,它也跟着转动。不用说,只要我们贸然穿过这眼球中间的空隙,很有可能就会招来杀生之祸。 我换换低下身,捡起地上的一枚小石子,向两颗眼球中的一道空隙投掷过去,那颗石子刚到空隙之间,那眼球之中忽然激射出一道黑气来,那黑气如同一条毒蛇,迅速把石头绕住,不一会儿,那石头边凭空消失,如同蒸发了一般。 我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阴寒。 萧玉儿和林一不知道是否能看见这漂浮的眼球,但我想,至少他们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四周的威胁。 这个时候,卢选兰似乎已经不准备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冷冷说道:“在目溃之阵中好好呆着吧,这是你们最后的几分钟了,等你们化成血水之后,我再来收捡你们的魂魄。”说完,她竟背着手,大大方方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们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强行闯出阵去,必然会死得很惨,但是在这里等待,就算这四周漂浮的“眼球”不对我们做什么,我们也会因为目溃之术的缘故,最终七魄分离而亡,说不定,卢选兰还能配合形寂之术再制造出几个跟我们一模一样的**来,做更多我们难以想象的恶事。 这时候,萧玉儿开口说道:“这七个眼球与伏羲八卦排阵无异,留有八门,只有从生门的方位出去,并且完全不后退、不回头,才有活着的可能。但我们只有三个人。” “你也完全看不出破绽来吗?看不出哪一道是生门吗?”我问萧玉儿。 萧玉儿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来,对方比我们道行更高。”我又看了一眼林一,林一更是一脸茫然,不用说也知道根本指望不上他。 我心头一阵阵的不甘,本来对死亡已经很是坦荡,可现在明明有了生的希望,却又憋屈的被困在这鬼地方,等着被化成血水,或者是被人做成乱七八糟的行尸走肉,我光是一想到这一层,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我们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旁边的眼球,慢慢向我们飘忽而来,形成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看来,果然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死在这阵法之中,我和萧玉儿用了好几道符进行实验,这阵法却是无懈可击,所有的符箓还未碰到那些飘忽的眼球,就已经燃烧殆尽了。 而我也越发的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我感觉我眼前的世界被拉了一张沾有墨汁的主网,我的眼睛被这蛛网牢牢黏住,世界被黑线一点点的分割开来,这样看世界,我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后头被人打了一铲子的地方更加疼痛。 没一会儿,意向来雷厉风行跟男人差不多的萧玉儿还是按捺不住了,虽然语气平静,却做了一个要命的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冲出一个算一个,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我们三个人分别走三道门,听天由命,若是有人出去自然很好,若是三个人都死在这里,那也是天意。你们,敢不敢?” 我重重叹了口气,到了这一刻,也没什么敢不敢的了,反正都是个死。 我没说话,但是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林一看起来还有些犹豫,哭丧着脸,但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却挺了挺胸,一幅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我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心酸。 “没想到咱们仨一起死。”我说道。 “还没死呢。”萧玉儿淡淡笑了笑,说,“别说丧气话,越是这样,或许咱们死得越快。” 我没继续说下去,而萧玉儿已经径直朝一道空隙走了过去。 若是她能走通,那我们都能活着,若是走不出去,我和林一,则要眼睁睁的看着萧玉儿化成血水,再继续赴死。 然而,就在萧玉儿靠近那道“门”之时,一直哭丧着脸的林一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我愕然看着他,萧玉儿也停住了脚步。 林一忽然跪倒下去,说:“我……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有……” 萧玉儿看着林一,嘴角居然浮现出一丝笑容来,一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说道:“怎么样,你终于肯丢掉你迂腐的仁慈了吗?” “不……不是……”林一颤声说道,“为什么,我们不应该死,可他也不应该就这么……” “没有关系,东西在你手上,你如果下不了决心,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萧玉儿淡淡的说,“听天由命。” “你不要逼我……”林一低着头,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手里依然紧紧握着那颗眼球。 没错,目溃之术能够直接把人的七魄打散,甚至让人形体溃灭,但是,目溃之术却不一定对人魂能发挥作用,若是能操纵魂魄从外部破阵,那我们三个便能不费吹灰之力从这阵法中逃脱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魂灭,云间古树 然而,我看着林一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我们手上能够操纵的人魂之后卢选兰丈夫凝聚在眼球中的魂灵。 那魂灵本生就十分弱小,要操纵他。不用说,便是祭出司阴符、镇气符两样来。 若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以引魂一脉的方法来对其加以控制,这方法我当然不懂,但是只要细细想想就能想出个大概来。 这方法,肯定会让本就十分弱小的魂灵变得更加微弱,最终很可能在破阵的过程中消散殆尽。 那个时候,卢选兰的丈夫相当于是连荒魂都做不了了。 不如轮回,没有神识,完完全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估摸着那种状态,无论是科学还是天道,都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 这个时候,林一肯定是对卢选兰的丈夫动了恻隐之心了。 虽然我也清楚我们这么做对于卢选兰的丈夫并不公平,但是刚入圈子不久的我,对魂魄的概念并不敏感,我还是更相信实实在在的活人。所以我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林一有些迂腐。 这个时候的林一,依然趴在地上,死死握紧拳头。 我一下子急了,说道:“你在这么由于下去,魂都让你给抓死了,我们也得跟这一起死!: ”可是……” “可是个蛋。活人重要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魂重要,那一段魂灵,就算是留着,早晚也要消散,也不见得能进入轮回,你特么到底圣母什么?!” “可他为什么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林一说,“被自己老婆弄死,莫名其妙的中了那种术凶术,现在又被封在眼球里,还帮了我们。告诉了我们求生的方法,现在,却要,要被我们杀死……” “他已经死了。”我说道,“如果非要说天意的话,那他大概在娶了卢选兰的时候就死了,这就是天意,一切都是注定的!” 林一还在犹豫,我不由得想要上去拉扯他,但萧玉儿却抓住了我,说道:“让他自己抉择。” 当时,我生怕林一会继续犟下去,这小子就是个正义感十足的愣头青。 但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来,张开手。他手里那颗眼球已经更加干瘪,他呆了一会儿,终于大吼一声,把那眼球抛了出去。 “玉!”萧玉儿看在眼里,立刻开口。 我立刻会意,把血魄鸡心玉也掷了出去。 天空中,眼球中有一缕暗光飘忽着向血魄鸡心玉流动而去。 “符!”萧玉儿再次提醒。 其实一切我都只是凭感觉而已。我掣出黄符纸,画出一道司阴符,向空中抛去,那一道符与悬浮在半空中的血魄鸡心玉相遇,立刻贴在了鸡心玉上,顿时,鸡心玉的四周暗光浮动,如同触手一般,向那张司阴符伸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个时候,我觉得,那半空中被司阴符吸引的魂灵,似乎在挣扎,用力的挣扎。 我这个时候忽然有些退缩了。 “镇气符,快!控制住那魂灵。”萧玉儿再次提醒。 我依然犹豫着,直到萧玉儿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这才会意,见口袋里一张现成的镇气符甩了出去,镇气符出去之后,半空中血魄鸡心玉周围的黑气渐渐消散了,那魂灵似乎也变得无力起来,在我灵目的观察下,我发现,不断的有符咒文字在空中闪现,而在那些文字飘飞闪现的过程中,紫黑色的魂灵,被司阴符牢牢的定住在了半空中。 “你不是有匕首吗?”萧玉儿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咬了咬牙,其实我不懂,但依靠悟性,我大概能猜到接下来要干什么。 大概是见我犹豫了,萧玉儿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犹豫了,人这辈子总要做一两件自私的事情,我们活着,还是有价值的。” 我咬了咬牙,走上前去,用匕首挑起半空中的司阴符,挥手一甩,如我所料,那司阴符守着黑狗血匕首的指引,朝两颗飘忽的眼球之间冲了过去,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那眼球之间的空隙,冲到了外头平阔的空地上。 “破阵!”萧玉儿呼喝道。 此刻,我的匕首就像是指挥棒,又像是风筝的线一般,牵引着外头那张束缚着卢选兰丈夫魂灵的司阴符,飘飞在空中,当我感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挥手,将匕首急速收了回来,而外头的那张司阴符则迅速冲向了一颗飘忽的眼球,嗖的一下,将那眼球狠狠的穿透过去。 接下来,是第二、第三颗,不过半分钟时间,我们只有为飘飞的眼球被消灭殆尽,而那被我控制着的司阴符,终于开始燃烧起来。 燃烧的同时,我能明显感到,那司阴符中的黑色气体在不停的“挣扎”、“扭动”。 那似乎正是魂灵的挣扎。 林一应该也感受到了什么,当司阴符燃烧的时候,他也开始发出低低的吼声来。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那张符纸最终燃烧殆尽。 当符纸化作最后一缕烟灰消散在空中之时,林一忽然抬手一拳朝我身上打来,我没躲没闪,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拳。 我一个趔趄,却被萧玉儿扶住了。 “赶紧进山,还有时间打架,命都没了。”萧玉儿冷冷说道。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九宫岭的地界,进入九宫岭之后,我的心神也舒缓了一些,好像眼前的一切也没有原先那么模糊了。 我没敢再和林一对话,不过他之前接受过卢选兰丈夫魂灵的信息,应该已经看到过那所谓的山洞位置,所以一直走在前头。 这个时候,萧玉儿依旧显得很镇定。 可我现在却有些镇定不下来,我总觉得整件事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我根本说不出来。 我们在九宫岭气流的笼罩下搜寻了很长时间,才来到那所谓的洞**之前。 林一反复确认之后,表示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实际上,即便不反复确认,我也相信,这绝对不是个寻常地儿。 九宫岭的山阴没有遭受过度开发,污染也并不是很严重,因此山间有不少参天古树,这里靠近山脚的地方,甚至形成了几篇榕林,榕树本就是非常邪门的东西,而且一般有榕树的地方,周围其他的大树几乎是生存不了的,所以,那几片榕林,就像是守护者一般外绕住了九宫岭下方的区域,也形成了荒地进入山脉的天然屏障。 按说,有这样的屏障存在,山里便不大可能有更古老的大树,因为大部分灵气已经被古榕给吸收殆尽,并储存了起来。 然而,我们找到的那个地方,在杂草与繁密的植被中间,却拔地而起一颗树干极粗的大树,那棵树冠很小,几乎形成不了树荫,但是树干却十分粗壮,而且树身像岩石一样坚硬斑驳,我伸手摸上去,竟觉得那棵树周身有一丝怪异的温度。 我围着那棵树转了一圈,忽然,我发现那棵树的周边树干上,居然就一道刀砍斧剁一般的痕迹,抬眼往上,隐隐约约的,看见这棵树的高处,居然还有奇怪的“文字”,像是有人在这棵树上画符一般。 “我早该猜到是这个地方。”萧玉儿说道。 我愣了一下,看着萧玉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特殊吗?” “这里,就是你二叔当天和面具人决斗的地方,我就是在这里看见他们两人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的。”萧玉儿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山间鬼火,往事再现 我一惊,难道冥冥之中果然有天意,兜兜转转的,我居然还是来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树?”我不由得问道。 “龙血树。”萧玉儿说道。“据说能活万年的龙血树,这里,应该是整个九宫岭的地脉交汇中心,也是九宫岭的龙脊之首,这个地方清正之气最盛。我想当初刘宏大师正是想利用清正之气来限制邪脉的面具人,才会选择和他在这个地方缠斗。只可惜,我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 “这么说,之所以能治好卢选兰丈夫中的目溃之术,也是因为这里的清正之气了。”我说道。 “嗯,可是现在这里的气流已经明显紊乱了。”萧玉儿说道。 “紊乱了?你能感觉到?”我有些疑惑。 萧玉儿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察觉到,镇魂一脉精通医理,自然比较了解阴阳五行之说,对‘气’的流动也敏感一些。我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已经有浊气腾冲进来,没有了原先的纯清了。” “那是自然的……呵呵……”这个时候。林一忽然低声,无力地说道,“进山的时候,下头的榕林已经有几棵树树叶开始枯萎了,按说榕树是不大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除非是被浊气侵蚀的太厉害了,呵呵……哎……” 林一显得非常没精神。我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却没法安慰他。 我自己心里此刻也依然是七上八下。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对还是不对,我的脑子里,时不时的会窜出那不断挣扎的魂灵的样子来。 我只能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坐在龙血树下,我感到舒服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萧玉儿的双眼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虽然变化并不明显。 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了。 可是我一旦静下心来,却总觉得有很多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尤其是这一次跑来这个村子里。所有事情都发生的莫名其妙,我们似乎非常无脑的就上钩了,就连萧玉儿这种一直冷静理性的人,也这么简简单单就被骗了。可是,她从头到尾,却一直表现的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就算萧玉儿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她怎么可能在被骗了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份几乎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从容淡定。 尤其是在目溃之阵中,萧玉儿选择赴死的时候,那种从容不迫,让我总觉得有些害怕。而当林一终于答应拿出魂灵来救助我们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 我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很是戏剧化。 而不得不说,我从头到尾都是跟着萧玉儿的思路在走的。 难道说女人真的不靠谱。无论女人再怎么理性,只要让女人做主,事情肯定搞砸?!这没道理啊…… 这么想着,纠结着,天已经渐渐段黑了,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天一黑。我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过去,我还记得,这是我少有的几次睡着之后还做梦的情况,我甚至至今还记得,那天我梦见有什么虫子还是泥鳅之类油油滑滑的东西,莫名其妙的钻进了我的体内,在我胸口、腹部甚至手臂、血管里到处乱窜,但是那“虫子”是有温度的,在我体内乱窜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到他的体温。那又像是一股气流,不断的在我周身旋转。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大汗淋漓,明明山间清凉,我的衣服却湿透了。 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依然一片漆黑,我实在觉得燥热,于是站起身来四下张望。 我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也是在半山腰,没几步就能到外头的公路路段上,虽然那公路上邪门,但我还是有种作死的心态,想要去外头吹吹山风。 我看萧玉儿和林一都还在休息,干脆一个人走了出去,我用手机灯光照明,发现周围的一切,我已经能看的清清楚楚了。 我估摸着,自己能活到现在,眼睛也该是好的差不多了,遂放下心来。 山间公路两旁已经杂草丛生,杂草想成了路面宽阔的错觉,其实我小时候在村里长大就很清楚,那些看似有路的地方,其实都是悬崖,只不过是被杂草掩盖住了而已。我记得小时候就没少听说有人踩空了从草丛掩盖的悬崖上摔下去的事儿。 所以,这个时候我格外小心。 而就在我在公路上踱步的时候,忽然远远看见公路的往上不远处,有若隐若现的火光。 我想起那天在山下看见的一切,这山上,到了半夜,似乎就有这鬼火飘忽。这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就是当年失踪的红卫兵们,又或者是公路上被搅拌机碾碎了的幽魂?鬼使神差的,我居然跟着那火光就走了过去,越往前走,我觉得眼前的景象就越迷离,越像是在做梦。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类似的感受,自己明明醒着,却可能因为疲惫困顿,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境里一样,轻飘飘的,只是我确信,我这个时候并没有做梦。 那火光越来越近,很快,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居然真的有人坐在公路上。 我刚想上去问问他们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他们的穿着打扮却让我呆愣住了。 绿军装,红袖章,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本红皮子的书,其中一人一边翻一边诵读,那些词句,我这个年岁的人虽然也听说过不少,但是早已经不再背诵。 这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我知道,我肯定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我想起了之前在公路上被厉鬼引导,看见何彬父女撞人抛尸场景的那件事,我明白,能这么清晰的看见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是“上天的恩赐”,与我体质特殊有关。 想到这里,我悄悄的潜伏在一边的山岩后头。 我离他们其实很近,只是,他们应该看不见我,或许即便我来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见得能看清我。 这个时候,那位在诵读着那个时代的“圣经”的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对旁边个子较高的男孩说:“哥,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啊?你说我们干的这些个事,会不会遭报应了啊?” “瞎说什么,什么遭报应,现在是新时代了,怎么还说旧社会迷信的那一套。” “可是哥,我们怎么就是走不出去了呢?这林子明明不大,你不是按照地图来走的吗?”那人说道,“你小时候不也听过村里老人说吗,鬼打墙……” “愚昧!”高个子厉声说道,“你再这样下去很危险,我也不得不跟你划清界限了!” “可是……哥,镇上扎纸铺子那一家人,的确是冤枉的啊,他们……” “什么冤枉?啊?他们乱搞封建迷信,不相信唯物主义,用障眼法来欺骗劳苦大众,从中牟利!有什么可冤枉的?”说话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那……就这么把他们逼死了,咱们……” “闭嘴!”高个子给了面前那少年一个耳光,说道,“你忘了吗,这是伟大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暴动。我们要实现理想,就要付出牺牲付出代价!” “可是,哥,我还是怕……”那个少年,此刻已经带着哭腔,“这都多少天了,这么小的一片林子,我们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饿,我渴,哥,我不想死……”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见,那高个子沉默了很久,忽然抱住了少年,颤声说:“别怕,别怕,有哥在,哥一定带你出去,哥一定不会让你死在这儿……” 看见这场景,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而且,我注意到,他们提到“逼死扎纸铺子”那一家人的事情。 难道说,这两个人,和镇上扎纸铺子的那件事有关?!和小安体内盘踞的那个女鬼有关?! 第一百六十五章围攻,惊变 我原本还想偷窥更多的信息,但是这个时候,一阵冷风拂过,我面前的两个影子一晃。却忽然消失了。那戛然而止的山间公路,这个时候也变得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公路断裂处的杂草随风飘摇着。 我不敢在这个地方多逗留。生怕再出了什么事,赶紧返回到龙血树下。 回到龙血树下的时候,萧玉儿已经醒了过来。盯着我问我去了哪里。意思是这周边非常危险,我这样一个人出去容易出事什么的。 我只是说出去走了走,并没有把公路上的见闻告诉她。 我尽量不和她说太多话,生怕自己说多了暴露什么,自顾自的坐在树下,这个时候已经不感觉身体像先前那么燥热了,反而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完全没有了睡意。 我就这么一直坐着等待着天明。 那个时候我想。 如果公路上出现的那两个红卫兵,的确就是那个时代负责对这片小镇、村庄各种造反夺权的人的话,那似乎这一切是说得通的。 那帮人先是被人煽动欺骗,迫害了扎纸铺子里的那一家人。之后又为了破四旧进入了这个古老的村庄,却由于某种原因全部迷失在了九宫岭的深山之中,具体,是因为人为的原因,还是真的闹鬼,他们遭到了报应,却是未可知的。нéiУāпGê 还是那句话,那个时代的事情,说不清。 不仅仅是说不清对错,很多现象也是没办法解释的。 我这种八零后,更是不大可能凭着想象就能够窥测出来。 所幸的是,第二天早上,当林一也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借着晨曦的阳光发现,他和萧玉儿的双眼都恢复了正常,这个地方果然对目溃之术有着极好的克制作用。而我的眼睛也终于能够看清楚周边轮廓,不再有割裂感了。 不仅如此,我觉得精神比之前都好了许多。 萧玉儿在确认我们两人都已经没事了之后,决定尽快返回村子里,昨天已经耽误了整整一夜,不知道这个时候回去,村里的人是不是已经被屠杀殆尽了。虽然对卢选兰的丈夫,我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事情已经无法阻止,我也就释然了一些,而林一则不然,林一始终不怎么说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整个村庄格外安静,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个人,我看了看手机,当时正好是中午,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各家各户至少应该有炊烟,就算没有,街上也不大可能那么安静。 难道这些人真的都已经被杀了? 我当时已经做好了面对血腥杀戮场面的准备了,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等着我们的却是一件更加诡异的好戏。 很快,我们穿过了好几条街道,忽然听见了一声声爆发般的怒吼。 我顿觉不对劲,看了一眼萧玉儿,萧玉儿看似也有些紧张,皱起了眉,我们三人迅速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村子的中心,也是村中唯一的广场上,没想到,村里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们都聚集在了这里,而且围成了一个大圈,那大圈的中间,我一时看不见是什么,靠近过去,才发现,那些激奋的村民,这个时候正在对大圈中间的一个身影发动无情的进攻。村民们没有什么“先进”的武器,倒是锄头铁锹一并用上了,走在前头的,还有两个人手里拿着沙喷子和猎枪。 这些东西,大概也就这个警察都懒得管的地方才会有人有了。 当我看清人群中被攻击的那个家伙时。 我惊呆了。 那个人,不是那个说要和我不共戴天的另一个“传承之人”么?她居然被全村的人围攻,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不怕她了?是什么给了他们这个胆子? 而且,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浴血奋战,她被人团团围住,腿上泊泊流血,手里拿着两把短剑,却始终没敢往村民的身上划,她的腿部和胸口分别贴着两张符,符箓上的文字我并不认识,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两道符应该是用来止血、镇痛和强行支撑她身体,使她不至于瘫倒下去的符箓。 已经被打成了这样,她居然始终不肯对这群村民出手,也难怪这些人有恃无恐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居然觉得这些村民很无耻,几十个人,对一个女孩子下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人群后不远处,有一个女人静静的站着,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观赏着这么一出好戏,那个人不是卢选兰又是谁。 我当即大概想清楚了一些端倪,低声对萧玉儿说道:“我们得救那个人。” “救她?”萧玉儿瞪眼说道,“她和你不共戴天,一山不容二虎,你就算救了她她也不会对你感恩。”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林一也开口了,说:“无辜的魂你都不救,你居然要去救一个杀人凶手,呵呵,你真有意思,呵呵。” 我咬牙说道:“这是卢选兰的计谋,不能让她的计划得逞。” “但这不管我们的事。”萧玉儿说道,“不如现在我们先伺机进攻卢选兰。” 我想了想,说道:“你和林一伺机进攻卢选兰,我去救那个女孩。” “你该不会是看她漂亮鬼迷心窍了吧?”萧玉儿眉毛一挑,问道。 我说道:“我没那么无聊。她或许是解开很多事情的钥匙,就算这把钥匙不一定有用,握在手里总比线索彻底断了好!” 其实我心里早就想过,这个叫镜宇的女孩,肯定比我更清楚关于我身世,关于传承之人的事情,她自己也说过,至少现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况且我们从地窖出来的时候,她挥手就帮我们斩杀了卢选兰丈夫的“第七魄”,这说明,她虽然嗜血,但却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现在看见她对村民的态度,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看萧玉儿这个时候还略显犹疑,我又说了一句:“我已经拿定主意了,你们伺机攻击卢选兰,她现在应该是这群村民的引导者,攻击她大概能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我可以趁机把那个女孩带出来。” “你确定?”萧玉儿最后问了一遍。 我点头之后,她不再犹豫,从后头向卢选兰的方向绕了过去,而林一咬牙看着我,似乎十分憎恨我的样子,我刚想解释,他却“哼”了一声,径直朝卢选兰那边走去。 他显然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共进退。 看着他们一步步接近在不远处得意洋洋的卢选兰,我掣出一张黄色符纸,滴血画出雷公符,用打火机烧化,抓着一把符灰,缓步向人群的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这法子有没有用,单纯的想要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 我故意走到上风头,那些村民显然都没看见我,一个劲儿的围攻圈子里的女孩镜宇。 我在离他们不足五十米的时候,立刻加快脚步,当有人转脸看见我冲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符灰撒了出去,符灰顺风而上,顿时,离我最近三四个村民浑身一阵抽搐,有的僵硬在原地,有的已经瘫软了下去。这些人显然被我的突然到来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几乎都愣在了原地,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冲进人群之中,一把拉住了圈子中心的镜宇。 第一百六十六章传承之人镜宇 “走!”我喊了一句。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一时间像是没反应过来,但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立刻把她拉出了人群。旁边有几个人想要追上来。当这个时候,大概是萧玉儿他们已经开始对卢选兰发动进攻了,人群又开始向另一个方向涌动。那几个想要冲上来的人立刻被推搡着向后,有人甚至直接被推倒在地上。 人群里发出了枪响,但紧接着又是村民的惨叫声。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我远远看着林一和萧玉儿趁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我们的方向跑来。于是拉着那女孩朝旁边的低矮树林间跑去,谁知道那女孩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无法成功,我紧忙上前直接抱起那女孩,朝林中跑去,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和林一、萧玉儿他们汇合,把那个女孩放了下来。 女孩那个时候已经非常虚弱,刚给她靠在树旁,她却来了一句:“还真是让你给捡便宜了……” “我捡什么便宜。我捡了个大麻烦。”我说道。 女孩转过脸,她的半边脸上已经全部是鲜血,她看着我,说:“你如果今天不杀我,你会后悔。” “我没说不杀你。”我蹲下身,看着她的腿。 她的左腿至少中了两枪,猎枪和沙喷子各一枪。 那条腿,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这时候,萧玉儿开口说道:“你要不要救她?”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萧玉儿。 萧玉儿说:“如果你要救她,她这条腿就保住了,过几个月,她就能继续活蹦乱跳的继续要你的命了。”接着她淡淡一笑,说道,“你如果不救她,那我们现在立刻走人,她就算不死,这条腿也废了。” 我想了想,看着那女孩,说道:“镜宇?对吧,我记得住你这个名字。现在,我想我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本了。” “你要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笑了笑,说:“放心,不会要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我就救你一命,否则,你就在这里自身自灭。”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镜宇咬牙看着我。 我说道:“我只知道,传承之人,都有不得不继续苟且活下去的理由,你要真想死,刚才被那一大群人侮辱,你为什么不和他们拼命?” “呵呵,我若是拿出全力,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些棘手之外,其他人,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冷冷看着我,说道。 这时候我才觉得,这女孩子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连萧玉儿这种冰山美人都没有她脸上的这种锐利的英气,这种气魄,让人有那么点儿胆寒。不过她却长着一副娇小的身板和一张萝莉脸庞,和郭静远身边那个女孩有点像,只不过大了一号而已,看样子有个十**岁了。 我当然还不至于被她的“英气”给震慑住,但还是缓了口气,才说:“我现在没空跟你讨论这个,你的腿还在流血,我身后这位是镇魂一脉的高手,她可以救你,如果你不听我们的,不是死,就是变成个废人,你想想值不值得吧。” 那女孩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你想问什么?” 虽然语气依然冰冷,但显然是妥协了。 我心里暗暗好笑,大概也就是**丝心态,就喜欢看那些很牛逼的人无奈服软,但我努力平息了自己这种得意的心态,问道:“那些村民为什么围攻你,就因为你帮他们杀了几个那玩意儿?” “哼,他们被那个女人蛊惑了,那女人屠尽了陈家所有人,却和刚回来的村长串通一气,将罪名嫁祸到我身上,村民愚昧闭塞,很相信他们村长的话。而且,那女人还哄骗村民说,目溃之术是一种瘟疫,是这个村子必经的劫难,而他们的亲人‘死而复生’是上天的恩赐……” “就这村民们也相信了?”我不由得惊呼。 镜宇没理会我,继续说道;“我杀了他们的‘亲人’,他们必然对我恨之入骨,所以,那一群人……” “所以他们就把你给围了?”我冷笑一声,说道,“你那么牛逼,这么简单就让人给围了。” “我……”那女孩不说话了,闭上了双眼,咬着牙。 “你不愿滥杀无辜。”我说道。 她依然没理会我。 “其实,你本质上并不坏……”我刚说完这句话,萧玉儿却拍了我一下,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有些矫情圣母病了,这货和我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没必要跟她说这些废话,于是我干咳一声,说道:“好了,我问你,你所说的传承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脸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你还认识多少个像这样的人……” 我刚问出这几个问题,那女孩居然失笑起来,口带嘲讽地说:“原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呵呵呵,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的传承纸人。或许,你根本就是假的,如果你是假的,你就要庆幸了,你用不着死在我手上了。” “你说什么呢?” “你问的这几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就像是在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你如果只是耍我,不想给我治疗的话,那你们就滚吧。”那女孩闭上了嘴,这回是真的彻底闭嘴了。 我看了看萧玉儿。 萧玉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总而言之就像是在说“你这么做指定不值得”之类的,但最终,她还是双指夹出了一张符箓,又伸手揭了那女孩镜宇胸口和腿上的符咒,说道:“你的道行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如果每次战斗,你都要强行透支自己的体力的话,那我想你肯定比我们这位小兄弟死得更早。” 那女孩表情变了变,但依旧没有说话。 萧玉儿把那一把符灰洒在了她的腿上,又抽出一张符纸,说道:“为防万一……”说着将符箓直接拍在那女孩的胸口。 那女孩浑身一僵,一头栽倒,昏迷了过去。 我愣了一下,萧玉儿却说道:“不用担心,闭息符,暂时让她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而已,如果你觉得要做好人做到底的话,我们就把她转移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我想了想,再次抱起了那个女孩。 我们借着矮树林的屏障,一路从村子的中部回到了九宫岭地界,我们当然没时间把这女孩子放回到那颗龙血树下去,但我们还是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草丛,把她安置在草丛中一块青石旁边,确认旁边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才离开。 这个时候,说实话我有些懊丧,村子里头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受到了蛊惑,而且若镜宇说的属实,那个村长似乎也受了蛊惑,或者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一来,我们几个外地人,几乎不可能改变这村子的状况。 这个时候,林一开始打退堂鼓了,主张赶紧悄悄离开,保证我们自己的生命安全。 而我和萧玉儿则非常清楚,我们如果就这么离开的话,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傩教死士之一的卢选兰,会把这村子变成她的根据地之一,利用目溃和形寂之术,把这里的人全部变成行尸走肉,让他们互相吞噬,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都不知道。 争论之下,林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那你们说,该怎么,我们有什么办法嘛!”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越是冷静了一些。 我想了想,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查查那个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血红色的房间 ?1ooooo看着那女人脸上跟我发病时一样的红斑,我简直要叫出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肚子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来,那声音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而且,那女人的腹部也开始不停的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刚有些不知所措,秦天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符来,一巴掌拍在那女人高耸的腹部,那动作迅速轻捷,但我还是怕他一巴掌把那女人给打死。 符纸贴上之后,那女人腹部的声响渐渐消除,整个身体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秦天展确定了那个女人暂时情况稳定下来后,才对我说:“走。出去。” 我自然只能跟着秦天展,返回厅内。Zゲ那名司机和诊所的医生都呆在那儿,像是在嘀咕什么,看见我们出去后都迎了上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三个人中,似乎司机是最担忧最上心的一个。 我那时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司机”,是个长得还算帅气强壮的男人,就是皮肤有点黑。而且总给人种脾气比较好而且逆来顺受的感觉。 他当时很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问房间里那女人怎么样了。 秦天展说女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他需要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Z把我和秦天展来到了诊所外头,对我们道出了实情。 简单说,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为了上戏。和一名导演睡了一觉,擦枪走火怀上了孩子,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Z和其他几个朋友反复劝诫,可她就是不听,后来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那傻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充血,居然为了隐蔽和省钱,准备到乡镇医院来打胎。 为了安全起见,Z帮她介绍了这家相对靠谱的医院。 至于为啥这里靠谱,Z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 本来一切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但可怕的事情却出现在了前几天的晚上,原本当天该做手术了,可一夜之间,那女人的腹部居然隆起成了七八个月大的模样,Z她们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夜把她拉到这家诊所里来,诊所看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已经不能人流了,可是各种检查之后发现,又根本听不到胎音, 医生以为是死胎,但孕妇的肚子却依然不断膨大,那种膨大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肚子里居然发出沸水一般的声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Z害怕了,这才打电话求助我们,至于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觉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她以前做过什么,其实谁都知道。 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秦天展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是鬼胎,但是和活人交合出现鬼胎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就这么死了。”Z说这话,是望向我的。 我耸了耸肩,没回答她,秦天展说:“我刚才已经以司阴符镇住了那女人肚子里的阴气,我担心的是,那肚子里的如果不仅仅是鬼胎的话,司阴符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 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内屋居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秦天展率先冲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那女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的不断对着天花板狂号起来,而那张本来贴在她肚子上的司阴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裂成了两半,无力的落在床上,秦天展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住那女人的头,对我说:“瓶子!”我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递给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说,抹在她眉心和人中上!快! 我不敢怠慢,赶紧弄了药水伸手过去,接触到那个女人皮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皮肤烫得不像话,而且仔细盯着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淡淡的黑气在她周身攒动。她脸上的图腾印时明时暗,这跟我很像,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脸上发烫,一阵一阵的。 不同的是,我脸上的斑纹现在似乎已经日渐好转,出现斑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而这个女人显然还在经受煎熬。 我的“药水”抹上去,那女人居然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来。 我身后那几个人,包括医生都想上前来,但被秦天展伸手阻止,说:“她肚子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你们过来只会碍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咬破自己的指头……” 我心里又开始草泥马狂奔了,真后悔没把小安带来,这回倒好,又尼玛得取我的血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思考,我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秦天展立刻吩咐:“在她小腹上部画符!” “我不会画符啊!”我瞪大眼睛说。 “你……”秦天展很无奈,一手按着那孕妇的胸口,一手抓住我的手,在那孕妇的小腹上处移动,那孕妇的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但依然发出母狼似的嚎叫来,而且不断有黑血从口中迸流而出,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抓着我的手划出一道血符,那道符的样子和通幽符ゲ司阴符都不同,瘦长瘦长的,就像是一把带着裂纹的剑,那符画成了之后,孕妇忽然好想失去了力气,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秦天展这才松手,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让Z他们在那儿守着,他和我要去外头弄些符灰泡了符水进来用,接着我们俩并肩离开,来到乡镇医院外的空地上。 我看出来秦天展有话跟我说,果然,他一面烧符灰,一面说:“刚让你画的是镇气符,你记住了怎么画吗?” 刚才情况那么乱,我特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拼命摇了摇头,说:“没,记不住,哪儿那么简单。” “我现在跟你说。”秦天展说,“我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鬼脸图腾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那个无脸人似乎也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我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我们也已经被卷进阴谋里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直面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啥也不懂的了,以后遇到事情,你得跟我学,我教你一些自保或者基本防身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我当然愿意,赶紧点了点头,以前让二叔教我,二叔总是不愿意。后来二叔好不容易愿意了,却也总是只教点儿皮毛,我也不知道为啥。 秦天展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排在我面前,说:“不过我教的是梅山派旁支的术法,可能你以后遇到一些道门正统的圈内人,会对你的法术嗤之以鼻,不过没事,咱们讲实用。” 我再次点了点头。 秦天展说:“好,这些符纸你拿着,这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七种符纸,司阴ゲ通幽ゲ镇气ゲ御术ゲ雷公ゲ惊魄和障形,你慢慢学这些东西的画法,熟练了也算入门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一面收拾那些符纸,他一面继续说,“里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鬼胎,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镇气符试着压住她腹内的阴气,不过,这种方法也支持不了多久,那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怨气太重,咱们现在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想去见那个导演。”我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嗯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我反倒有点想我师傅了,妈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可能这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故意说道:“你师傅?谁啊?秦天展?” “嗯,秦天……”那会儿,我面前这货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推了我一把,说,“说什么呢?套我话是吧?”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而就在我们确定目标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忽然,诊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位,出事了。”团史匠划。 我回过头,看见Z站在诊所门口,一脸的忧虑,看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我当时也皱起了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Z说:“刚才有人连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姓顾的导演死了。” 姓顾的导演,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她那个所谓姓顾的导演是不是就是和躺在里头的孕妇有一腿的男人。Z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我们道出了一切。原来自那女人出事以来,Z和那个“司机朋友”就一直在找人联系那导演,要求负责,就算人不来也要付钱给那女人,可是那渣男却拒不承认一切,于是他们不得不时常找人监视着顾导演的一举一动,想再找机会。 而就在刚才,他们的一个朋友,在顾导演剧组拍戏的一个配角,却给Z打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姓顾的导演就在今晚死于非命,他被片场莫名其妙飞进去的一块玻璃广告片砸中,整个脑袋变成了一堆烂肉。 Z的描述让我想起了ス死神来了4ジ里头被轮胎打死的女人。 虽说我总觉得这个渣男多少有点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巧合却还是让我震惊,而且,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和秦天展,当时还正讶异踌躇着呢,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从小屋中传了出来…… ?1oooo 第一百六十八章暗红色的血珠 呆愣惊吓之际,那个跪在神?下的男人,忽然从口中喷出一股血污,接着。缓缓站起身来。头也扭了回去。接着,他向那神?虔诚的鞠了三个躬,慢慢转过身来。 墙壁上、地面上的血这个时候也停止了沸腾。 那人裂开嘴,对我发出一声嘶哑的诡笑。 我想问他是谁,可是话已经哽在喉咙口,根本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那家伙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他才刚张开嘴,忽然,竟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一开始还只是咳嗽,后来,他似乎变得特别痛苦,双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咽喉,不断的发出一阵阵咯咯的喉音来,还不停的**。 我愣住了。这人怎么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跪倒在地,双手像是溺水了一般在空中乱抓,就是抓不住他的“救命稻草”,我生怕忽然出什么变故,赶紧后退到了墙边,而就在这一刻,墙上的那些鲜血,竟开始朝他的方向收缩过去,像是他的身体在吸收四周的鲜血一样。 然而,这些鲜血越是收缩,那人似乎就越是痛苦。 他身后的神?,这个时候也开始发出低低的隆隆声来,我不由得看着那个神?,总觉得,上头供奉的那诡异神像。暴突的双眼,不像是木头疙瘩,倒像是实实在在的**,那眼珠子似乎还在不停的转动。 没一会儿,那个在神?下吸收鲜血的男人,身体开始膨胀起来。 我想起了那天我们在吴正锋房间里看见的那个只有半个脑袋的尸体,那尸体似乎最后就是膨大炸裂的。 眼看着,那神?下的男人也要炸得四分五裂。我竟鬼使神差地向他甩出一道镇气符。 那道符箓在空中发出一阵“嘶嘶”声,这是我从没遇到过的情况,一阵嘶嘶声之后,符箓稳稳贴在那膨胀男人的脑门上。 那男人仰起头。 “啊——”地发出恐怖的惨叫声来,双眼翻白,嘴巴大张,浑身抽搐着,膨大的躯体开始不断缩小,不断缩小。 没一会儿,他“哇”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粒血红色的圆珠子来,那珠子似乎很硬,“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那人的身体,和着镇气符一起,就像是被烧化的木炭一般,开始崩塌下去,四面那些断肢残躯,也一并开始崩塌,一点点的化为灰烬。 就连屋子里的神?,也像是被火焰烧灼过一般,一点点的融化成了一团深黑色的东西,那团东西也很快散开,成了一堆飞灰。 没一会儿,整个房间居然空了,只剩下依然昏迷在门旁的林一和萧玉儿,虽然站着,却不住颤抖的我,还有一直呆在角落里低着头,不出声的卢选兰。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伸手推了卢选兰一把,他一翻身,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双眼已经被掏空了,或许不止是双眼,我感觉她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掏空了,没有血、没有内脏,里头一片漆黑,只有骨架支撑着皮囊。 那家伙瘫软的一刻,我急忙抽手回来,目光落在地面那一粒黑红的珠子上。 这是什么? 结晶么? 那些血、魂、魄的结晶? 我正准备伸手去捡那东西,忽然,门外竟飘进来一个声音:“你最好不要动,你如果往前走一步,无论你是不是传承之人,我都会立刻切断你的手臂。” 我愣了,猛地抬起头,这时候,村长家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带着木质面具的男人从容走了进来,那男人手中转着一把蝴蝶刀,玩刀的手法非常娴熟。这玩意儿可是现代凶器,我不由得退了一步。那男人显然是冲着地上的珠子来的,一挥手,将一方红色的手帕扔出去,正好盖在那黑红色珠子上头,接着一步步走上前来,用布包着捡起了那颗珠子。 我完全不敢乱动,我知道,以他从容的态度,我的任何动作都可能招来杀生之祸。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边已经被掏空的卢选兰,冷声说道:“呵呵,贪功冒进,天收了你便罢了,天不收你,今天我也会杀了你。” 这话是说给那具尸体听的。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门口昏迷的萧玉儿和林一,忽然说道:“呵呵,传承之人,我倒是可以留下你一条命,不过这两个人,太碍事了,恐怕……” 我顿觉不妙,但萧玉儿和林一没有丝毫能够站起来的意思。 我大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伸手又甩出一张符纸去,谁知,那戴面具的家伙轻轻一挥手,手里的蝴蝶刀在空中一转、一划,我甩出去的符立刻成了废纸,飘落在地,同时,他身子忽然一动,顿时,一股冷冽的风向我袭来,我本能的往旁边一闪,一道寒光从我胸口飞过,钉在我旁边的墙壁上,居然是一把削得特别薄的飞刀。 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的刺入了墙体之内。 我被他的手法给震慑住了,这家伙似乎比卢选兰和那个拿钉子的更厉害,可这个时候,他的目标却再次转移到了林一和萧玉儿的身上。 我知道这会儿不拼命估计是根本救不了他们了,直直的朝那家伙身上冲过去,那人身子轻盈一躲,我差点就撞到墙上去,没想到,这么狭小的空间之内,他依旧可以这样灵活,我翻过身来,拿着匕首朝他身上扎去。他手腕一翻,我只看见自己面前有一道冷光划了个弧线,接着,我感到手背、手臂一阵冰凉,手腕也忽然脱了力。 我赶紧后退,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被划出了两道口子。 “这只是警告。”面具后的双眼盯着我。 “放过他们。”我站在原地,定着脚步。 “给个理由。”那人呵呵一笑,说道。 “你是傩教死士对吧。”我咬牙说道,“你的目标不是我么?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这次的任务,目标不是你,别自作多情。”那人语带嘲讽。 我还是不甘心,用匕首指着他,说道:“你动他们一下,我会跟你拼命,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以你现在的道行,还没有资格跟我拼命。”那人似乎依然在笑,“我有几百种打晕你,杀死你朋友的办法,或许等你醒来,他们连尸体都已经找不到了。” 我咬着牙,我知道,他说的大概并没有错。 “你先被我打残,我再杀你朋友。还是你自己保住一条命,我杀了他们,你自己选吧。” 我的确有的时候会怕死,但是扔下他们自己跑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却着实干不出来。我只觉得,这个时候实在太憋屈了,似乎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眼看着那戴面具的家伙就要将手里的刀架在萧玉儿的脖子上,我忽然看见他背着的手后还握着那红布包住的东西,那颗黑红色的珠子。 我也没多想,当即伸手去抢夺那颗珠子。 这一做法果然奏效,那人果断舍了萧玉儿,转过身来,一柄飞刀再次从袖子下斜射而出,我身子一偏,但这次却没那么好运了,那一刀隔开了我的肩膀,我顿觉整只手臂一阵酸麻,接着才是温热和疼痛感,由伤口处蔓延而开。 我咬着牙,整个身子再次朝戴面具的家伙身上撞过去,我知道,这回他肯定要攻击我的双腿,让我站不起来,无法阻止他的行动,所以我故意低身护住自己的腿,虽然动作难看,但却让我成功冲到了那家伙面前。 第一百六十九章浓雾 当时,我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一手掣着雷公符,猛地朝那戴面具的家伙腋下拍过去。 我不止一次这样攻击对手了。可就是没成功过。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这一拍。居然直接拍了个空,我面前的那个面具人居然只是个虚影,我的手拍上去的片刻,只有一张黄色的符纸从半空中缓缓飘落而下。 而那戴面具的家伙,这个时候居然已经到了院中。 不管怎么样,到了院子里。他对林一和萧玉儿的威胁就小了,我也跟着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面具人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退到院子里,是因为那院子中,这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没有面目的人。 无脸人,又出现了。 更令我惊奇的是,我发现,这村长的大屋周围,方圆几里地的房子,这个时候居然都不见了。变成了一片旷野,更别说那些村民、村中的街道、石板路了。我顿觉不对劲,赶紧在眉心点血,试图开启灵目。灵目的作用下,我才发现,整个院子的周围,凭空起了一阵大雾,那雾气极其浓重,比北京的霾估计都要厉害好几倍,把整个村长大屋团团裹住,而我们就在雾气的中心,就像被棉花围得严严实实似的。 这个时候,大概没人看得见我们,我们也看不见外头的一切。 这必然是那无脸人的术法。 无脸人背手站在大雾的一侧,身影还有些朦朦胧胧。 而这边屋子的门口,面具人依然在把玩着那柄蝴蝶刀。 我知道。我可能又要见证一场可怕的对决了。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面具人冷冷说道。 低沉的声音从无脸人的腹中传来:“交出来。” “呵呵……”面具人一甩蝴蝶刀,说道,“还真是名不虚传,素闻你们那一派领头的说话简洁明了,而且从来说一不二,今天看来,还真是这样,不过。你面前的,是傩教十死士之一的谢鹏!” “谢鹏,薛天渡的门徒,你倒算是一把好手。”无脸人说道,“可你师父,十几年前就伏法了,现在还在里头呆着,你不去救他,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师父总会出来的。”面具人——傩教死士谢鹏说道,说完,忽然将蝴蝶刀一转,割破了自己的左手中指,那中指的精血,随着蝴蝶刀旋转的刃口,在空中划出一抹鲜红来,竟形成了一个淡淡的符咒文字来。 那文字显现的片刻,我看见,无脸人周围的雾气变成了鲜红色,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道道如触手一般的红线,紧紧的朝无脸人的身上捆缚过去。 无脸人淡淡说道:“血缚之术,可惜你并没有学到家。”说完,单脚向身后一侧,他的脚底,顿时燃起一股火焰来,火焰刺刺拉拉的往上窜,伸着那红线一路烧上去,并没有伤到无脸人分毫,却把红线给烧了个干净。 面具人吃了亏,似乎有些急躁,忽的从袖底掣出两把飞刀来,两把飞刀在空中停留的片刻,已经沾上了他手中的鲜血,接着,面具人踏步翻腕,两把飞刀同时朝无脸人身上飞去,无脸人的身子,却向后一退,整个隐没在了那大雾之中,两把飞刀也迅速被大屋吞噬。 没一会儿,无脸人从死士谢鹏的身后雾气中走了出来,谢鹏急忙转身,但当他回身过去的时候,无脸人却再次隐没在了大雾之中。这无脸人实在是神出鬼没,完全捉摸不透,一而再再而三的好几次,谢鹏似乎已经被他耍的团团转,我看在眼里,大概明白,很快无脸人估计要出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谢鹏忽然掣出一把符纸来,向空中抛洒出去,如天女散花一般,啥时间,那院子里头,居然一下出现了七八个谢鹏,我站在门边,几乎已经看呆了。 这算啥?影子分身? 难怪刚才我攻击他完全无效,只看见一张飘飞的符纸,敢情就是这种术法。 这个时候,无脸人再次从浓雾中现出身来,似乎冷哼了一声,忽然抽出一张符纸,向空中一抛,那符纸无风自燃,一面烧灼一面飘落,当飘落到无脸人面前时,只见他后撤一步,猛一挥手,我只听见几声“轰轰”闷响,顿时,那浓雾中谢鹏的身影,竟全部燃烧起来,光华四射,像是放了一阵烟花似的。 我心说这下谢鹏该完蛋了,谁知道,那一阵烟花过后,院落里竟空无一物。只有一些飘飞在空中的符灰而已。那七八个虚影中,居然没有一个谢鹏的真身? “嗯?”我听见无脸人发出一声低低的诧异之声,显然,他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 “呵呵,还有高手……”接着,又是一声低沉的腹语传来,却不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我、对谢鹏说话,说完这几个字之后,无脸人居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再次隐没在了浓雾之中。他隐没身形后没多久,浓雾开始逐渐消退,越变越淡,周围的街道、房屋开始显现出来。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好像有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才赶紧躲回到屋子里去。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事儿是不是算解决了,但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多呆着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我返回房间,拿出手机,趁着手机还有最后一丝余电,碰运气似的跟秦天展发了条短信,就几个字:村长大屋,救援。 接着,我愣在原地等待,躲在大屋的窗户下头,时不时的看看外头的情况。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外面的那些村民,这个时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之前组成的所谓巡逻队、拿着猎枪、铁铲子的那些“武装分子”,这会儿都不见了,偶尔见到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也看都不看大屋一眼。 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卢选兰的尸体,还有这个几乎已经空空如也的村长大屋。 不知道那帮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这具尸体,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的村长彻底失踪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吐出珠子后死去的男人,必然就是这村子的村长。 谢鹏说卢选兰贪功冒进,自己作了死,我猜测,大概是傩教邪脉让他们在从中利用形寂和目溃之术来炼化某些东西,但没有让他们直接吸收其中的力量,而他们强行在这里做了祭祀,最终却导致这位村长和卢选兰的双双死亡。 而且死得如此惨烈,挫骨扬灰。 那么,那黑红色的珠子,又会是什么? 难道那就是傩教邪脉收集魂魄的目的?那算啥?内丹?不像……神药?更不太可能。 我想不明白。 而当我目光落到萧玉儿和林一身上的时候,就更加不明白了。 按理说,他们俩的道行应该比我要高,可是冲进这血房间之后,我还没什么大事,他们俩却被轻而易举的震晕了过去,这又算是啥?难道又只能用我体质特殊来解释么? 带着这些疑惑,我等来了外头街道上的喇叭声,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秦天展他们居然来了,来接我们的人不止秦天展一个,车上居然还有洛乾坤,我把萧玉儿和林一扶上车的时候,周围有几个村民走过,我本想躲着他们,可是,我发现他们却茫然的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们似的。 我顿时觉得大惑不解。 这个时候,洛乾坤却忽然开口说道:“你不用担心,那些人看不见我们,也看不见这辆车。” “为什么?!”我愕然。 “在他们眼里,那片浓雾还没有散掉呢。”洛乾坤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小安再度苏醒 一切果然如洛乾坤所说的一样,那些村民并不是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一切,而是真的看不见我们。 由于道路狭窄,秦天展的车难以掉头。为了防止抛锚。我们无法从秦天展他们来的那一条僻静小路出村,只能走大道。 所以,在我们冲出村长大屋的范围之时,我猛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惊呼,还有叫骂声,细细一听。似乎还有人在喊“就是那些人”,“抓住他们”之类的话语。 对于那些村民来说,我们这辆车就像是凭空从地上冒出来的一样,但惊讶也掩盖不了他们的仇恨。 秦天展一脚油门,直接绝尘而去,身后那些人当然追不上来,没一会儿,我们就冲到了国道上。 到了公路上,我们这才算是安全了下来。 我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不由得问道:“我就发了一条短信,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洛师爷不放心你们。赶得巧,我们正好也开车进来了,半个小时在村子里转悠已经算很久了。”秦天展说道,“不过如果不是洛师爷看出村长屋的方向有特殊的气息氤氲,恐怕我一个人还得再找一会儿。” 洛乾坤也说道:“村子里的八个街口都放下了符咒,我想,盘踞在村子里的某些人一定不希望外人干扰他们,所以外人、外来车辆进了村子,若是当事者没有一点道行的话,很可能会永远兜圈子,永远兜不出去。” “是么……”我想起了那山间的红卫兵。 “可是……”我还是有些疑惑,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符咒是新布下的。”洛乾坤说道,“而且布置的比较仓促,所以,我们容易找到突破口。” 秦天展又接着说:“而且。我发现……” “什么?”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 话说到一半不开口了是最让人难受的,我大声说:“你要说什么就说啊!” “好吧,我发现,布置符咒的方法,更偏向于梅山一脉的方法,不太像是傩教的符咒。”秦天展说道。 “这意味着……” “也许村里有梅山旁支的高人。”秦天展说道,“也许,傩教邪脉里头。已经有梅山一脉的叛徒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 但这个话题并未继续下去,秦天展很快就岔开话题,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儿?” 我定了定神,趁着秦天展开车的空当,把这两天的见闻都说了一遍,当然,我没有说关于见到那几个红卫兵的事情,那件事情太过琐碎,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听完我的诉说之后,谁知道秦天展给我来了句戳肺管子的话:“这么听起来人傩教邪脉的人都挺照顾你的啊,不但没弄死你,还制造出屏障来帮我们接你出村子。” 我怒骂一句“我操”,随口又说道,“他们是在照顾我,还是在照顾什么传承之人。” “嗯?”秦天展听二楼这句话,反应果然很是激烈,猛地转过头来。 我生怕这货把车开沟里去,赶紧说:“你看着点儿路!” “不是……”秦天展却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说,“你刚才说什么人来着?” “传承之人。”我还没开口,车后座飘过一声女音来,萧玉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声不响就坐了起来,洛乾坤在后头,也淡定的闭目养神,完全没跟我们说一句,这些修道的家伙心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时候,萧玉儿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你不用惊讶,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这几天,遇到了另外一个传承之人。” “其他的传承之人出现了?”秦天展新的很是讶异。 “出现了,而且还想是贼字脉的,把自己练的跟畜生猴子似的,用双剑。” “真是浪费。”秦天展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继续开车。 我还等着他跟我叨上几句传承之人的事情,谁知道他一言不发,直到进入城区,他才忽然说道:“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你女朋友醒了。” “女朋友?”我愣了一下。 “就那个谁……”秦天展继续望着前方。 “你说小安啊?”我打量着秦天展。 “嗯,就是小安,醒了。”秦天展说道。 “醒了?!”这消息简直比什么传承之人还要让人感到震惊,小安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的醒来了,我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天展耸了耸肩膀,说道:“看不出来,你得问问师爷。” 我转过脸去,还以为闭着眼的洛乾坤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他却淡然的开口,说道:“没什么大碍。” “那她体内那几个厉鬼呢?”我问道,“那些也没什么大碍了吗?” “我看她的言谈举止,观她周身的气象。体内已经不像是有厉鬼盘踞了,这种情况,我也没有见过,或许她真有能力说服厉鬼放弃复仇……”洛乾坤说道。 我心里暗暗说“你洛乾坤也会说出这么扯淡的话来”,但是,我却也找不出一种更好的解释来。 怎么可能就这样没有了呢? 这么想着,我们的车已经回到了那座网吧下头。 下车之后,秦天展又说道:“你看看去吧,看看你家小安有事没事。” “你什么意思?”我看到他一脸诡笑,不由得皱眉问道。 秦天展没说话,推着我上了楼梯,直接来到二楼大厅。 刚一进大厅,我直接就呆了。这鬼地方,原本被秦天展改成了一个简陋会议室的,这个时候却又完全变了样。 左边一侧变成了吧台,玻璃和木质格局,右边一侧用旧沙发围出一个半圆,半圆的前方,就茶几依然放置着,只是茶几上铺上了看起来很精致的桌布,中间还放了一株水仙。 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吊灯、墙壁都用木头或纸张反复休整装饰过,就差给地上那破瓷砖也铺上地毯了。 整个厅呈暗色色调,像极了什么午夜酒吧之类的地方。 不用说,光就这么一看,我就知道这时谁干的。 “我操……”我不由得惊呼一声,“她怎么这么有精神……” “你问她自己啊。”秦天展两手抱在脑后,“她醒来以后,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我们现在的思想计划灌输到她脑子里,谁知道这姑娘忘性真够大的,一开始还一脸郁闷,听说要结社建立组织,却忽然跟我说什么我客厅的装修太没品位了,然后……嗯……” 难道女汉子都这么大气?! 可这情绪转变也太快了。 我来到那“酒吧”的中央,有些茫然错失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安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我看见她的一刻,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她却微微笑了笑,缓步走上前来,看着我,问道:“你回来了?没事吧?” 我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事啊……”我还是第一次,在小安面前也会打结巴。 “没事就好,”她又笑了笑,说,“你看,这厅里的装修,还可以吧,我只花了两百块,哈!” 我赶紧点头,说:“还不错,还不错……”转而又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小安说着,习惯性的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她藏在袖子里的手臂上,好像有一道奇怪的斑纹。我不记得小安是个会纹身的人啊。 我不由得问道:“你手怎么了?” 这时,小安却猛地把手收回去,背在后头,说:“什么怎么了?没事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小安的手臂 我知道小安的性格,有些不甘心,伸手拽着她,说:“不是。你手上是不是受伤了。淤青吗?让我看看!” “我说了没事!”小安猛地甩开我的手,退了一步。 她的反应让我很担忧,但是我没有继续追问,我不敢伸手去拽她了,我手上都是伤,万一又出血了,又和她体内的阴气牵扯上了的话,那就惨了。 小安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红酒。 这地方格调都被她弄高雅了,桌上居然摆着高脚杯和红酒。 她喝了一口,才又看着我,说:“抱歉,我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最好不要碰我。” 我撇了撇嘴。说:“是咯,算算日子还真是。” “算日子?”小安瞪眼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好想脸上泛起一片绯红,说。“你……你别胡说,别做的很了解似的。” 我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搞的,我以前开她黄色玩笑的时候,她不是应该立刻破口大骂并且说一句更黄的么?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的灵魂真的被换了? 我不由得蹲下来,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看得她好像有些发毛,说:“你干嘛,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时候才说道:“哎哟,我的安大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可完全不像你啊……” 小安又喝了一口葡萄酒,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刘洋,经过之前那么多事,你觉得我还可能像以前那样对你吗?你觉得,我还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你……”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那天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的时候,我心里想了很多,突然我就想着干脆死了好了。而我做出了这个选择。如果不是二叔救我的话,也许那天,我就真的被无脸人炼成怨尸了。你知道吗?” “那天……”我回想着那天的一切,那天小安在我面前倒下,被无脸人带走,后来被何晴他们发现,在国道附近的荒地上。 国道附近,正是无脸人布下锢术、面具人制造凶案,何彬他们撞死人的地方。小安,当时是在那个凶险之地被发现的。 “那天,是二叔救了你。”我说道。 “我也只是依稀看见他的脸,看见他抱着我,但我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小安叹了口气,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是二叔把我拉了回来。刘洋,我知道你也经历了很多艰险,但是你不知道,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她不住的喝酒,这个时候,我发现,洛乾坤、秦天展和萧玉儿他们,这时候已经进了房间,似乎不想打扰我们,厅里就剩下我和小安两个人。 “你体内的厉鬼……”我看着小安,不由得想要发问。 “它们都死了。”小安低着头,说道,“那天我把阴气强行吸入自己体内,身体不堪重负,二叔为了帮我逼出阴气,不得不采取了某种办法,让我体内的阴邪之力全部散逸出去。没有了阴气支撑,那些厉鬼的魂魄越来越淡,越来越没了声息。梦里,我看到他们都悄悄睡了过去。我想他们应该是都死了,就在我身体的某个位置,我感觉的到,化成了一团很淡很淡的气流,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完全消失。” “你……”我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该安慰小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失落。”小安依然在喝酒,我干脆也倒了一杯,可刚拿起来,小安却按着我的手腕,说,“你这**丝,就会糟蹋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一口能灌下半瓶去,然后就知道跟我喊头疼。你还记不记得10年毕业晚会那会儿了,让你别喝你偏要喝,最后怎么样了?” “10年,好遥远。”我呵呵笑了笑,说,“你就该这么跟我说话啊,玩什么深沉,再说,你以为你玩深沉就不是女**了?” “呵呵,我没玩深沉。”小安还是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啊,就像是李毅吧一样,无论我跟你说多忧伤的事情,跟你吐槽回来,都会变得滑稽可笑,你对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同情心的。” 我觉得小安也有点醉了,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注意自己按着我的那只手,手臂上的黑色斑纹又露了出来,我清晰的看见,那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脉络,斑纹很有条理,像是三道闪电,但是这闪电的走向很是平滑,两边对称,尾部微微往上一勾,整个斑纹显得很是古朴,有点像古典的咒文,但是我没见过那张符箓是这么画的。 这黑色的斑纹,像是深深的嵌在了肉里,像是与生俱来的。 我盯着看了好久,小安才发现,大概是觉得掩盖不了了,说道:“看啊,继续看啊,好看吗?没看过吧?” “我擦,我就看你手而已,我又没看你别的地方。”我说道。 “哼,别的地方,你想看吗?我可以满足你啊。”她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我。 “得得得……”她的样子,其实很诱惑,我其实有点心猿意马。但是我真心没想过有一天小安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货明明是我兄弟啊,一个男人对我说这话,我会怎么想?而且偏偏这男人说话的时候,我还起了反应,我又会怎么想? 要是秦天展那天忽然拉着我的手说,兄弟,想看我果体么? 我操!我敢想么?!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说:“别别别,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有点奇怪,你……” “最近迷上了纹身,怎么了?” “这附近有纹身的地方?”我瞪眼问道。 “自己纹不行嗯?”小安淡淡说道。 “不疼么?”我问道。 “更疼的事情,我都经历了,还怕这个嘛?”她眼神黯淡。 “你啥意思。”我瞪眼看着小安。 小安没再说话,看着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才想到,我早该知道,小安这样的姑娘,其实并不是标准的女汉子,她明明是个文艺女青年,否则也不会做什么工艺品,也不会对品位有那么多追求,更不会对美的事物那么敏感。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可能那么浪漫的跟着我跑出来“创业”,像她这种可以靠脸吃饭,而且能力也不差的家伙,随便到哪家公司,都能有很好的前途。 我忽然更加迷茫了,却也更加愧疚。 但这个时候小安却没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饮而尽杯中的葡萄酒,说道:“行了,你别在这呆着了,想干嘛就干嘛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我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而她已经不再看我了,我站起来,有些怅然若失的往房间里走,刚走到房间门口,却看见秦天展在不远处的另一边向我招手,我走过去,他递给我一支烟,说道:“来,下楼抽一口。”我知道这话的意思,他肯定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急忙跟下楼去。 来到街道旁边僻静的巷口,秦天展给我们分别点了烟,问道:“你跟小安聊出什么来没有?”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示意秦天展。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看见她手臂的变化了吧?你问她了么?” “问了,说自己纹身纹的,我不太信。”我说道。 秦天展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发现了,问她也没个答案,刚才我瞧瞧问了问洛师爷,他根据那个图案的形状做了个推测,结果……” “结果什么?”我瞪大眼睛,急切地问。 “结果……说那很有可能是。”秦天展顿了顿,缓缓吐出俩字,“鬼纹。” 第一百七十二章鬼纹一脉,清正之气 鬼纹。 光是听见这个名字都觉得有些慎得慌。 我急忙问道:“什么意思?鬼纹是什么东西?” 秦天展沉默了片刻,说道:“洛师爷说,他也是猜测而已,鬼纹应该说在很多年前就绝迹了。而且。这些年来,几乎所有带着鬼纹出生的人,不是活不到十八岁就死了,就是在十八岁前鬼纹自己消失了。小安今年多大了。” “比我小两三岁吧……我也记不清楚其实。”我说道。 其实我对小安之前的事情,并没有那么了解,或许柳问天都比我更了解一些。 “反正是过了十八岁了。”,“洛师爷说,如果过了十八岁这鬼纹还在身上的。那很快能就是鬼纹一脉的传承了。” “又是传承?”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什么都有传承?” “这个传承和你的不同,这种传承,洛师爷说,很可能对她来说是一种灾难。”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道:“洛师爷说,从她之前吸收恶鬼。吸收阴气的情况来看,她很可能真的是鬼纹一脉的传人,这么多年了,鬼纹一脉早已经在世界上绝迹。他说,上一次鬼纹一脉插手圈内事件,应该是在……在清末……” “我操你大爷……”我咬牙,眼睛一翻,“你别告诉我是义和团还是太平天国啥的。” “你说对了,是义和团……” “得了。”我摇了摇头,说,“我高中的时候,历史成绩最差。” “那就简单说吧。”,“上次成功获得鬼纹传承的人,是一个缝尸匠。” “干嘛的?” “那个时候闹义和团,很多人在菜市口被砍了头,砍完了以后,有的尸体是有人收的,那些人的家人,会找一名缝尸匠。把自家亲人的人头和身体给缝合回去,留个全尸,再入土安葬。缝尸匠就干这行的。” “这么恶心。”我撇了撇嘴,“这不跟殡仪馆的活差不多么?” “差不多,只不过据说义和团的人,骁勇善战,一个个都是精魂附体,很容易起尸,所以必须是最优秀的缝尸匠,也是最优秀的魂魄安抚者来做这件事,才可能让他们躁动的精魂安息,重入轮回投胎转世。当然了,这都是传闻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小安会安抚魂魄,所以那些厉鬼,才会那么相信她,所以……”我问道。 秦天展点了点头,但又耸了耸肩,说,“这些都不确定,年代太久远了,现在都2012年了,洛师爷说,这些也只是他在书上了解到只言片语而已,具体这个鬼纹一脉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后来会绝迹,为什么后来获得鬼纹的人,不是没能传承下去,就是死于非命,他也不清楚。我估摸着,鬼纹一脉,算是傩教里头最神秘的分支。” “鬼纹一脉也是傩教的分支,小安也是傩教的人?”我倒抽一口凉气。 “哎,谁知道呢,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傩教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并不是一个冷门的教派,它是分布在华夏大地上的一种文化,一个庞大的系统,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于这个系统之中。傩教旁支众多,有的和本源有密切联系,有的甚至就是只挨了点儿边。”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现在也不会弄得那么混乱。” “那大家到底为了什么。”我不由得问道,“什么这一脉,那一脉,什么傩教旁支,梅山旁支,大家到底为了什么,又争个什么,有钱拿么?” “宗教也是个名利场。”道,“名声,利益,人一辈子争的也就这些东西,大家都一样。”说完之后,秦天展转身离开,又扭头说道,“对了,还有个事儿,我们商量了下啊,我们这地方,该想一名字,在圈内做做宣传,以后可以考虑接活干了。” “接什么活?”我说道。 “看会长你怎么说啊。”,“你说我们是转接灵异案件,还是什么剃头修脚、看风水、驱鬼、抓贼通下水道都干?” “剃头修脚?”我瞪眼看着秦天展,说道,“你不如出去卖得了。” “我?不行,我功夫不行啊。”秦天展嘿嘿笑了笑,说,“再说咱们接的活儿里头,可不能有违反乱纪的。” 我没空跟他瞎扯,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转身离开,秦天展还在后头说“哎哟你小子真没公德心”之类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楼上的厅里,小安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忽然对着姑娘有些心疼,鬼纹一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意味着什么呢?安抚灵魂?通幽之术?能和鬼交流,达成协议?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也幽幽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得比较平静,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跑来跑去,不过,那好像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气,流动在身体内,居然让我感觉很舒坦,就像是有人在抚摸我的周身**道一样,让到处的很是通畅。 那几天我算是比较轻松的,我精神也变得很好。 那边林一醒来之后,则一直沉闷着,郁郁寡欢。 我想跟他说话,但是几次都被秦天展和洛乾坤阻止了,第三天的下午,洛乾坤把我拉到楼顶的天台上,这时候,我发现这里天台上也安置了桌椅和花卉,还有塑料搭了个小棚子,小棚子里摆着新的玻璃桌和小椅子,还有一些简单的装饰,这些应该也是小安的杰作。 洛乾坤把我带到天台边上,对我说:“刘洋,这次回来,我倒觉得你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杀伐之气。” “杀伐之气?”当时我有些愕然,我又没干啥,怎么就带上什么杀伐之气了。 洛乾坤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们为了救人,扼杀了一个魂灵,虽然我并不觉得你的抉择是错误的,不过,这件事,对林一的影响比较大,对你的身体,似乎也或多或少有些影响。” “我?对我有什么影响么……”我皱了皱眉。 洛乾坤说道:“虽然我们修道一般不讲因果,只讲机缘,但是有些事情,做了毕竟是有后果的。那个魂灵,就算你不扼杀它,它最终也会消亡,没有了魄的支撑,最终也不可能入轮回之所。但是,毕竟它是扼杀在你手中的,加之你之前为Z那样的人动用凶术蚀骨,这导致的后果便是你身上的阴债、戾气更盛一层,这便是我说的杀伐之气。” “那会怎么样呢?”我还是有些茫然。 洛乾坤说道:“我只是有一点担心,担心有那么一天,你会迷失本性,成为狠戾之人,若是那样,我可不知道现在帮你是对是错。” 我挠了挠头,说:“洛爷爷,你而已知道,我这人的性格注定了我成不了那种人,他们可都说我怂呢。” “怂?”洛乾坤摇了摇头,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过了很久,才说:“我只是提醒你一声,以后做事的时候,最好问问自己的本心,想想是否问心无愧。” “我懂了。” “希望你懂。”洛乾坤点了点头,又说道,“听说你们此行,在九宫岭山间发现了一颗龙血树,你们的目溃之伤,还是被那龙血树的清正之气给治好的?” “是啊。”我点头。 洛乾坤笑道:“这大概就是我说的机缘吧,我来问你,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一股清气在体内徘徊不散?” 第一百七十三章劫火 我有些疑惑,但是从洛乾坤的语气中,我判断出,我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洛乾坤接着说:“你可知道。你中了目溃之术后。七魄尽散,那个时候是身体最危险的时候,神识最不清晰的时候,却也是阴阳之气相对比较分散的时候。平日若是突然有清正之气闯入你的体内,对你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是那个时候,这股清气却很容易找到栖居之所。你之前体内本就由于接触各类阴邪之事导致阴气过盛,那股清气。正好再次将你体内的阴阳之气调和相容,令你血气通畅。对于那些习武的人来说,这是武艺精进的好时机。对于我们修行的圈内人来说,这个时候你体内阴阳平衡,而所御阴阳之力,却又比常人更甚。这是十分难得的一个阶段。” “这个阶段,我是不是可以学点儿什么?”我又挠了挠头,装傻充愣,其实心里一阵阵的激动。 洛乾坤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笨,还有些小聪明,只希望你的小聪明能变成大智慧才好,今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连忙点头。 洛乾坤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据我所知,你对符箓的记忆能力非常强,只要我划出一道符,即便你不知道其含义,也能记住画法,文理。”нéiУāпGê 我点了点头,的确,这几乎是我最大的能耐了,我就俩能耐,一是甩符的速度跟秦天展他们差不了许多,第二就是记忆能力。至于什么术法,我特么是七窍通六窍的。 洛乾坤道:“嗯,那你最近是否遇到过什么让你困惑的符文,画出来让我看看。” 我努力回忆着,最近我遇到的特殊符文,无非就是无脸人和面具人殴斗的时候划的那些符箓,我先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道。 那是用钉子的那个死士每一粒钉子末端的符文。 洛乾坤点了点头,说道:“很准确,这是傩教死士所用的‘刑断符’,之前,你大概是在那名死士的钉子上看到过,实际上,傩教邪脉的很多武器上都有此符文。” 我点了点头,又凭空划出一道。 这一道符来自于谢鹏施用分身时的符箓。 “化神符。”洛乾坤说道,“一般来说,这道符也是用阴邪之力来催动,可以化成一些特别的虚影来,配合某些术法,或有奇效。” 我“嗯”了一声,继续比划,当我比划出一道非常复杂,无脸人用过的符箓时,我不由得心头开始发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过就是比划比划而已,却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而且,这个时候,我发现洛乾坤的表情居然也在改变,似乎变得越来越紧张。 我画完那道符箓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发现,我的正上方,忽然飘起了一道焰光。 无脸人当时划出这道符之后,似乎直接燃烧气了非常可怕的火焰,就是那种连洛乾坤也被困在其中的火焰!而现在我划出这道符,居然也在空中燃起了焰光,那火焰在空中聚散一阵,最后才“呼”的一下熄灭,慢慢飘散而开,这时候,洛乾坤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手往旁边一甩,我当时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动了手,吓得连退好几步,洛乾坤怒目圆睁,狠狠瞪着我,厉声说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呆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我只是把我看见的那道符画下来而已……无脸人,曾经……” 我话还没说完,洛乾坤忽然伸手按着我的肩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过,小伙子你记住,以后,切记,不可使用这道符箓,无论如何不可使用,你明白么?” 我点了点头。 接着,洛乾坤居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也跟着他紧张,跟着他心情沉重,一直站在那儿。好不容易,我猜缓过神来,刚才画符那会儿,我真的喘不过气来,和洛乾坤无关,只是我感觉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窜。 洛乾坤过了很久才说道:“你一定有疑问,这是什么符箓,又用来做什么,为什么你不能使用,对吧?” 我咬牙,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此符箓,唤作‘劫灭符’,画这道符的唯一作用,就是施展傩教七大凶术中最可怕的一种……劫火之术。”洛乾坤说道。 “劫火之术,那……无脸人当初对你所用的就是……”我看着洛乾坤。 洛乾坤点了点头,说道:“无脸人所用的劫火之术,不是手下留情,就是本生道行还未够火候,否则,即便是贫道,也无力与之抗衡。此术的阴邪程度,绝非你能够揣度的。” 我有些害怕了,刚才我虚空一划,空中就燃起了火焰,这意味着什么?我也在使用劫火之术了?我欠下的阴债还不够多,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这是要干啥? 洛乾坤又说道:“这种术法,以你现在的道行,若是以舌尖或中指精血,疑惑心头之血为引的画,可以发挥出很大的威力。只不过,只能使用一次,使用之后,你体内的阴气会尽数用于催动次术,而你则会由于阴阳失衡,阳气大盛,活活的把自己也给烧死。而且,劫火之术,是凶术之中最为狠毒的一种,用此术诛杀的生灵,神魂俱灭,而且会死在万般痛苦之中。这也是傩教七大凶术中最玄的一门。” “劫火……”我低声嘟囔着。 这是十分厉害的术法,用一次,我就得死,那我拼了命用一次,是不是就能搞定我最想搞定的家伙,直接让它神形俱灭? 我正想着,洛乾坤忽然拍了我胸口一下,我顿时觉得一阵惊惧,连忙抬头,才发现,洛乾坤以在掌中画符,厉声说道:“五雷惊魂掌,感觉到了吗?” 我连忙说感觉到了。 洛乾坤却冷哼一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妄图用此术来诛杀你的对手,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傩教邪脉研究这些凶术,研究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他们既然会用这术法,就会找到破解的办法,而且,你现在根本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你要去杀谁,你要和谁动手,你又知道,如何才能发挥此术最大的作用?” 我急忙摇了摇头。 洛乾坤又平静下来,短暂沉寂后,才说道:“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术法,以你传承之体质和对符箓的敏感、灵觉天赋,应该可以发挥不小的用途。我说过,今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面对的对手也会越来越强大,我相信秦天展已对你说过一句话——宗教亦是个名利场。为名为利,自古,所有人,都会争个你死我活,这华夏大地沉寂太久了,能人异士们早已经憋不住了,这个大圈子,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我有种预感,这次的动乱,会比十年前更可怕,也会比九十年代末持续更长时间。” 他扭头望着远方,说道:“都说12年是世界末日,那自然不可能,异邦的说法并不可信。不过,12年,倒有可能是华夏异术圈子动乱的开端啊,哈哈……” 这一声苦笑,令我的心狠狠一沉,我顿时倍感压力,而且越来越觉得我的未来迷茫不清,也难怪当初二叔会小心翼翼的把我保护起来,不让我接触圈内的事情,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只可惜,我已经别无选择。 第一百七十四章碎脸俱乐部 洛乾坤大概是想要让我尽快忘掉劫火符文的画法,居然一股脑儿向我灌输了三种术法。 他告诉我说,现实里的符咒、斗法,不会像电视里那样。对着天空大声唱咒。接着才有动作,现实里双方斗法,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处于隐蔽考虑,甚至会尽量不发出声音来,有经验的圈内人,即便是看一个口型,都可能看出来你要吟什么咒,施展什么术法。 就像现实中格斗,绝对不会像武侠电影里一样喊出一个什么招式来。或者喊一声“喝、哈、我打”才有动作一样。 也正因为此,斗法之时,念咒之际,必须做到心神宁定,一旦紧张,很可能无法以最高的效率在心中默念咒文,最终会导致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由于我这人,一直不太淡定,所以洛乾坤先赏了我几道傩教的清心符。让我遇到危险,心神不宁的时候就使用。 之后,才将“五雷惊魂掌、护心神咒和雷霆印”三样术法交给了我。 一开始我听着貌似挺牛逼挺玄乎的,后来手贱,才发现尼玛网上到处都是关于这三样术法的传言。 这三样,可谓圈内最基础的术法,要在斗法中比别人有优势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道行比别人高,强行用道行压制对方;要么使得比别人熟练,比别人快出手。 不过幸运的是。当洛乾坤教我雷霆印的施展方法时,我第一次学会了结手印,而且我发现我记忆结手印的手型似乎也很有天赋。 洛乾坤仅仅施展了一次,我就记下了大概对一般人来说非常复杂的手印。 从那一天起,我成了圈内的正式学徒。 我这才算是对道法入门了。 不过,洛乾坤说我既然是刘宏的侄子,也就不用拜师了,以后他可以作为我们这个组织的顾问,实际上,就相当于我的师父。因为其他人都有师承,也不好跟他学东西。 洛乾坤通过自己的人脉。给我们发展了三个最初的会员,这三个人职业都相当奇葩,一个是厨师,我在想感情丫可以来给我们做饭,后来我才知道这货做的是西点,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厨具能让他一展身手。不过,这个叫吴正荣的胖子,是梅山旁支斩魂一脉的修行散人,有师承,却从来不参加宗教集会,这货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倒挺好玩的。 另一位是个戴着眼镜,不苟言笑,穿着职业装,双手特别**抱在胸前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据说是个私立大学的英语老师,很有风韵,长得也不错,但是是个老处女,没男朋友、没结过婚,文学博士后,同时,是梅山旁支引魂一脉的传人,叫林玲玉。 秦天展偷偷告诉我她认识这女人,圈子里叫她铁娘娘,男人不得近身的那种。 第三位,整天勾肩搭背夹着个公文包的类型,还有点儿谢顶,经介绍才知道是在机关工作的,叫陈军。这家伙道行很低微,据说涉足圈子纯粹为了运气,就是和洛乾坤私交颇深,我一开始特别诧异怎么洛乾坤会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后来办事儿的时候我才知道洛乾坤的目光有多长远。 我们办这个民间组织,按照我们国家的程序,是要到民政局去注册民间社团的,否则以后会各种麻烦。注册手续各种繁复。有了这位机关工作的朋友,通过他的人脉,我们很快就办下了一套手续,而且,我们还认识了几个体制内的朋友。 当然,主要交流都是靠了秦天展和萧玉儿,我只能跟在后面犯怂,但是,民间社团的主要领导填的是我的名字,那一刻起,我只能肩负起这个责任来。 由于当时邪教组织的确开始在各行各业蔓延,所以我们的行动是得到了一定支持的,只是团体官方名称安的特别具有党性,我看着各种想笑,叫做:启明星反邪教社会公益联盟。 而事实上,在私底下,无论圈内还是圈外,我们这帮人都被叫“易面者”,因为我主要在圈内出名的事迹,就是以蚀骨之术把Z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小安嫌这名字不够霸气,直接给我们外头挂了个招牌,叫什么“碎脸俱乐部”,我当时就对着文艺病的家伙无语了,而她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改头换面,还有粉碎无脸人、面具人的阴谋,所以叫“碎脸”非常符合我们的目标,也够霸气。 组织建立之后,她还把整个一层仓库清空,装饰成了一个新的酒吧,弄出了吧台,而二楼的吧台和茶几摆的更紧凑了一些,做出了会客厅的样子,还隔断出了一个小房间,给那个经常来俱乐部住着的吴正荣使用,后来这货嫌吴正荣的位置离自己房间近,呼噜声大,居然把我的房间还给了吴正荣,我住进了那个隔断间,隔断间的门口还给我钉上了块牌子,写着“会长办公室”,其实那里头除了一个组合书架书桌和一张床之外,连衣柜都是后来我自己去买的。 而这一切装饰的资金,和我们最初平时的消费,都来源于两个人,萧玉儿和洛乾坤。 也是那时候,我发现萧玉儿是个花钱一点不在乎的人,而洛乾坤也确实是个隐藏很深的富豪。 资金、人脉、地盘都有了,我们终于开始承接业务和展开调查了。 小安和吴正荣负责一楼酒吧的经营,吴正荣这个厨师在酒吧建立之后才开始有了用武之地,他会做西点,也会调酒。 同时,小安也和秦天展一起负责网络部分的调查。 记得我说过,之前秦天展曾提起,自己大学的时候是个搞IT的,他的网络检索能力不弱。 而萧玉儿则联系她的师弟秦剑鸣以及其他警界的朋友,负责外部调查。只是秦剑鸣自上次回内蒙赤峰之后,便一直都联系不上了。 那个叫林玲玉的老师,按照洛乾坤的说法,应该属于“武将”的类型,说是她比我们都有手段,但是我真看不出来这个三十几岁脸上写满了“老处女”三个字的大姑娘会有什么强力的手段。 陈军的作用,则主要负责协调。 我这个会长,一开始整天浑浑噩噩的,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对秦天展、小安和萧玉儿他们整理出来的信息进行筛选,理顺思路,看看那些对我们的调查有用。弄完之后,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玩儿游戏上网,每个正形的。 每天我实际上都很焦虑,太多的事情没搞明白,二叔、无脸人和面具人好像都沉寂了,这种沉寂让我师傅的不安。 而我们,也始终调查不出非常有用的线索来。 直到半个月后的十一长假末,忽然有一单生意找上了门,那天,我们照样经营酒吧,短短半个月,新开的酒吧已经为我们积累了些钱,但那晚上来的人,却不是来喝酒找乐子的,那人走进酒吧,没有看在一边暂时充当驻场歌手的小安,没有看调酒的吴正荣,而是直接来到吧台旁边,把一样东西拍在了吧台上,低声说:“我找刘洋。” 当时,我在吧台一侧打瞌睡,愣了一下,即刻站起来走上去。 那时候,我看见,他拍在桌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块木头疙瘩!图腾!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拿那图腾,图腾在手中,我竟觉得有些熟悉,这种熟悉感让我觉得一阵阵的恐惧,因为,那图腾半边,带着黑红干枯的血迹。 第一百七十五章死士 “哪儿来的?”我不由得抬头看着那人。 那人是个瘦削的男子,蓄着胡渣,但我总觉得他应该是来不及休整才会留着胡子的。 他当时低着头,说:“可以去安静点的地方谈么?” 我看了看小安。小安立刻停止了演唱。 下头走不开人,吴正荣留在了楼下。 我们几个迅速上楼,楼上开着灯,窗帘却放了下来。 那人来到沙发边,我这个时候才看清他的样貌,一头乱发,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甚至还有些破,鞋子、牛仔裤,甚至他的手背。到处都有磨破的地方。 这人是被人追杀了? “谁在追你。”我还没问,萧玉儿低声问道。 “傩教邪脉。”那人咬牙说道,“我是个警察……”他伸手掏出自己的警员证,给我们看过,又说道,“我和秦剑鸣是同事。他,让我来找你们。” “他人呢?”萧玉儿上前一步,问道。 “他来不了了。”那人说道,我们正要继续问下去,忽然。楼下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接着,是一阵阵惊呼声,还有吴正荣的声音,他是个比较镇定而且能压得住场的人,身影很淡定地说:“今天营业就到这里,这位朋友跟我们有事要谈”之类的。 我知道,有人追上来了。 我看了一眼眼前那人,说道:“是冲着你来的?” “是。”那人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秦天展,秦天展说道:“你躲一下。” 说完。我和秦天展一起下了楼,萧玉儿和林一紧随其后,这一天,我们的几个高人帮手都不在,我让小安去打电话联系了。不过,估摸着到这里是来不及了。 当我们到楼下的时候,整个酒吧人已经跑空了,只有吴正荣和门口一个黑影对峙着,我仔细打量着那个黑影,那人中等身材,大概有个一米七上下。应该是个男人,肩宽背阔,带着木质面具,是傩教邪脉无疑,我猜,又是傩教的死士了。 这个时候,吴正荣那庞大的身躯已经戳在了前头,挡住了我的视线,冷冷对外头的人说:“兄弟是来喝酒的还是来委托办事儿的?” “沈啸云在哪里。” “我们不认识沈啸云啊……”吴正荣耸了耸肩,一看就是准备死皮赖脸到底了。 “一个警察,进来你们这里了,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冷冷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更加知道,这里有些什么人。呵呵,既然我敢来,就有把你们全部做掉的把握,你们最好让开,或许,还可以活得久一点。” “你和谢鹏,谁比较厉害。”输人不能输阵,我上前问道。 “你认识谢鹏?”那人显然有些惊讶。 “呵呵,不就是那个喜欢玩儿分身的么?”我说着,已经慢慢从身后抽出了符纸,画出一道护心神咒的符箓。 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不管你们认识谁,和谁交过手,既然你们不肯交出沈啸云,那就等警察帮你们集体收尸吧!”说完,抽出一张符纸,他的符纸和别人的似乎不太一样,居然是镂空剪出形状来的,他向前一步,口中念念有词,只是那些咒文我完全听不明白。这家伙,是我第一个看见在战场上唱咒的家伙。 咒文吟罢,他将符纸一抛,那符纸落在地上,我只觉得眼前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有黑影窜动。 我急忙在眉心点出灵目,这时候,我看见一个长发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女人双眼一片血红,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直直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们这边,胖子吴正荣站在最前头,我生怕出事,急忙将手中画出的那道符掷出,护心神咒符在空中飘落一阵,瞬间,几股柔和的风自我脚下窜了起来,我很清楚,以护心神咒的气场,能够暂时保证我们所有人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一刀斩鬼!”这时候,吴正荣忽然大吼一声,不知道时候,手里居然多了一把水果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这胖子的身手,居然这样敏捷。他浑身赘肉一抖,刀子准确的且在了那冲上来的披发女鬼脸上,那女鬼立刻化成一团黑岩,接着变作了两段飘落的符纸。 “可恨!”我听见傩教邪脉的那个家伙低吼一声,左右?出,两张符纸掣在手中,挥手之间,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两个颀长的人影,一左一右,穿着宽大的袍子,那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寿衣一样。这两个家伙手里拿着两道招魂幡,冲向吴正荣,冲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阵阵阴风在空中横扫而过,整个酒吧里头,气温好像已经降到了冰点一般。 吴正荣忽然把刀扔起来,在短短的时间内,便结出一道手印,同时把那水果刀握回到手里,横刀前驱,吼道:“两刀诛魂!” 一瞬间,两张符纸飘落在地,那站在门口的家伙,居然也被逼退了好几步,远远的,我看见那人的胸口已经多了一道刀痕,一道水果刀不大可能划出来的刀痕。 那傩教邪脉的门徒一手扶着门框,说道:“你是什么人?” “斩魂一脉,吴正荣!”那人厉声吼道,“柳问天是我师弟,张元辰是我师兄,不就是你们的人,杀我师兄,伤我师弟么?今天若非是在闹市区,我已经将你大卸八块了,你还敢来,还不赶紧滚?!”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结了个手印。 我一直站在旁边,一直等着捡漏呢,看着这家伙忽然结手印,估摸着是想要逃走,我一咬牙,双腿挪步,也伸手结出一道雷霆印来。 在灵目的窥测下,我发觉,我手印结出之后,原本黑色的虚空中忽然闪出一道亮光来,接着,几道细小的如同闪电般的光芒在那傩教邪脉之人的周身闪过,一阵噼啪之声,甚至有火花飞溅而起,那人身子猛然一抖,结印的手被我完全打乱了动作,那人扭头怒目看着我。 这时候,萧玉儿也一个纵步,一道符箓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秦天展也飞身出了一道镇气符,两道符箓交叠,双双打在那傩教邪脉之人的身上,那人低吼一声,整个人跌出门去。 我这才知道,刚才那家伙刚才结手印并不是要逃跑,反而是要进攻,这连续的三下,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畜生!”吴正荣又发出一声爆吼,冲上前去,直接骑在那人身上,“我让你跑了,是你自己不跑的,王八蛋,你们杀我兄弟,我也要你们的命!”说完猛地朝那人脸上砸过去,谁知道,这一砸,却直接打在了地上,我定睛一看,眼前这哪里是什么傩教门徒,这分明就是个一人高的纸人。 “遭了!”见此情景,秦天展转身朝楼上冲去,我也立刻会意,那家伙刚才肯定是使了障眼法了。 我们刚冲到楼上,就看见一个黑影从窗户上飞身而下,这么高的楼,无论是谁,那种情况下跳出去,也必然是非死即残,我急忙冲到窗口,之间那个黑影直直的落在了地上,毫无例外,那家伙选择了自杀! 而我扭头望向屋子里的时候,那位来送东西的警察,已经斜倒在了门旁,脖子上依旧在不断的向外冒血。而他的双眼,圆睁着看着天花板,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很显然,他已经没机会了,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傩教邪脉中人,即便不是死士,也已经做了和死士一样的选择。 第一百七十六章尸体归来 两人,一个傩教邪脉的门徒,杀人后死在了楼下,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刑警。死在了大厅门旁。被一刀割喉而死,我看得出来,这刑警没有任何道行,但那人绝对是用术法割了他的喉咙,因为那一刀并不深,但血却像喷泉一样喷溅而出,警方勘察现场之后,我们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清理干净。 或许是本市的警察一向来比较怕惹事,所以很快就初步判定了是犯罪分子仇杀,便把尸体带走。说有问题再联系之类的了。 虽然说没有草草结案,但也离结案不远了。 他们都走后,我们自然也只能关门,一群人站在二楼的厅里,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个带血的木牌。 我现在知道这人送来的木牌我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了。 这木牌就是我在旅馆地下室,和二叔、父亲已经洛乾坤的照片一?找到的那块木牌,那个时候,怀疑我是犯罪分子的秦剑鸣把木牌当做物证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还给我。 而现在。 是秦剑鸣让别人交给我们的。 木牌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秦剑鸣凶多吉少。 内蒙古赤峰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初秦剑鸣为什么突然临时离开,说要回一趟家乡,难道说东北那边有什么他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吗? 我看了一眼作为秦剑鸣师姐的萧玉儿,她的神情,比我凝重更多,我想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说不定已经死于非命。可是我们却没有任何线索。 “来的那个人,道行应该没到达傩教十大死士的地步。”吴正荣挠头说道,“但是障眼法用的还挺娴熟的。” “死士也不是都那么厉害。”秦天展两手抱在脑后,也就他这个时候还能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那时候咱们遇到一个玩儿钉子的,也不算太厉害,还让刘洋放火烧伤一只手。” 他们都看向我,我没开口,那次能伤了那家伙,明显是纯属巧合。 我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想想该怎么调查这事儿吧,为什么秦剑鸣会忽然用着木牌传讯,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他现在是不是也遇到什么危险了,内蒙古发生了什么。”我想了想,对萧玉儿说道,“你联系一下那边的警界人士看看,或者直接联系秦剑鸣的朋友。” 萧玉儿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特么别以为是会长就能跟我发号施令”,但瞪完之后,还是转身去打电话去了。这时候,秦天展又开口了,说道:“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那个家伙杀这小警察用的是什么法子,用沾着阴咒的刀子割喉放血,这到底是做什么。” “拘魂咒。”吴正荣说道,“我猜是拘魂咒。” “应该是跟魂魄有关的咒法。”这个时候,小安居然开口了,我们都惊了一下,连那边打电话的萧玉儿也转过脸来看着小安,小安继续说,“按说人死了就该有魂魄脱离身体,但我没感觉到这小警察的魂魄,若是我能感觉到的话,他想要说什么,我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要是换了以前,小安忽然说这种话,我估计会觉得她得了妄想症了。 但现在,我不敢小看她,她身上还带着鬼纹呢,那鬼纹是个什么样的物件,连洛乾坤都说不清楚。 “对了!”秦天展一拍大腿,说道,“你们想想,那傩教的家伙是怎么攻击的。” “招鬼术。”我说道,“有这种说法么?” “圈子里很少这么说,但的确应该就是招鬼之术。”吴正荣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用那些符纸、纸人来招鬼,这么说,那货很可能用纸人把小警察的魂给吸走了。” “他如果没有烧掉那纸人的话,那魂魄应该还未消散。”秦天展说道,“我们从发现到上来不过十几秒,他应该没有时间杀人后就烧掉符纸,所以,他必然是带着符纸跳楼了,这个时候,符纸应该还在他身上,或者被警察发现,当成物证带走了。 “要去找回来么?”我说道。 “很难,”秦天展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分析这一情况而已,也不见得就是对的,何况,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们也没有理由去跟警察要尸体要物证,我们凭什么?我们的团体刚刚建立起来,做事更加要小心,免得到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那你这些话等于没说了。”我低声说道。 “不是,我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他们把符纸、尸体什么的一股脑儿的都带回去,对他们来说很可能是一场灾难,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点儿神经过敏了。” “那跟咱可无关了。”一直没说话的林一忽然开了口,说道,“反正咱也不是圣母,不能啥都救啥都管啊,呵呵呵……” 林一心里还是有气,这个我清楚,所以干脆无视了他,直接说道:“还是尽量查内蒙那边的情况吧,能查到一点儿算一点儿……” 当天晚上,我们几乎都没睡,吴正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一个人躲在楼下喝闷酒,说是帮我们看门,其实大半夜的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秦天展,是真的焦虑了,一个人在楼下守门,坐在最靠外头的沙发上,狠狠的抽烟,一口接着一口。 小安在用电脑,应该是在调查网络上的信息和看法,萧玉儿一夜都在用各种方式和别人取得联系,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已经睡了。 至于林一,他在发呆,坐在沙发一侧,时不时的撇我一眼,似乎对我还有怨气。 我当时在房间里溜达了一阵子,后来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刷本市的微博消息,本市有不少人说了关于“碎脸酒吧”有人跳楼的事情,但是警察对消息封锁很严密,大概没有对任何人说明真相,都只是说有人情绪失控,醉酒坠楼之类的,而且还说那人还在抢救之中,并没有死亡。 直到,凌晨三点多,忽然我翻到一名本市刑警队小警员的微博。 我记得,当时我和小安几乎是同时翻到那条微博的,我看那条微博的时候,被小安的一声低低的惊叫吓了一跳,后来我们一对视,就知道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了。 那个小警员发的微博就短短一句话:已经要吓死了,刚拉回来的尸体,还没解剖,半夜自己不见了。 直觉告诉我,失踪的尸体绝对是今天这事件中两具中的一具。 我们俩正吓得大眼瞪小眼,忽然,楼下已经放下的卷闸门“嘭”的一声撞响,我和小安同时一个激灵,站起来就往下走,其他没睡的也同时跟着下楼,很快,除了已经完全喝醉的吴正荣之外,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了门前,都做好了应战准备,而外头的撞击声,变得十分有节奏,就像是有人大声敲门似的,但询问是谁,却无人应答。 秦天展和我互使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抬着卷闸门,同时狠狠拉了起来。 这时候,映入我们眼睑的,是一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一具僵直的半跪在我们店门口,正是那名警察,他依旧瞪着眼,脖劲处依旧带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半边身子的鲜血已经凝固,双眼、嘴角都在向外渗着黑血,凌晨看见这一幕,简直诡异恐怖到了极点。 而当我们正想要去探他身体时,那尸体忽然缓缓抬起了手,一张纸,从那尸体的手中飘落而下,正落在我的脚边。 第一百七十七章八尸续命案 我惊愕的捡起地上的纸片,那张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雁北路14号。 据我所知,本市不存在一条叫雁北路的街道,这条路。是在什么地方? 那具尸体为什么会回来? 我盯着那具尸体看了一会让。谁知,他的身体忽然发出“嘎达”一声响,居然扑倒下去,去切的说是瘫倒下去,紧接着,一阵烟灰从周身飞腾而起,四散而开,那个身体也越缩越小,这个时候,萧玉儿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低身伸手在那即将消散的**上一抹,从他的背后摸出一张符纸来,那张符纸上的符文迅速铭刻在我脑中,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那符文的时候,似乎能感受到其上的信息,那信息让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惊感。 “这是镇魂一脉最霸道的符箓之一。”萧玉儿低声说。 “这符箓有什么作用?”我不禁问道。 萧玉儿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道:“这人,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杀死。所以才把这符箓贴在身上的。” 我看着萧玉儿。 萧玉儿继续说道:“这符箓的作用就是,即便是人死去,魂魄与肉身分离,也会根据注入这符文中的执念来强行心魂合一控制**完成最后的任务。但代价就是,这人会神形俱灭,从此不存在于这世界上……所以,这符箓叫做寂灭符。本门,没人都有两道,一道用来伤人,一道给自己用。” 萧玉儿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这道符。难道……”我咬牙看着萧玉儿。 “师弟给他的。”萧玉儿说道,“只有一种可能,是师弟给他的。” “除非是有十万火急的信息。”秦天展说,“要不然怎么会让秦警官动用寂灭符……那个追杀他的人,就是来送死的,先对我们放狠话,明知道打不过我们还硬拼使用那种低微的拘魂之术,被打败后用障眼法逃到二楼,杀人,一气呵成。这个警察……好像是叫沈啸云,他比我们有先见之明。”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萧玉儿厉声喝道。 我一惊。看着萧玉儿。 秦剑鸣是他师弟,看来,这回她也不镇定了。 每个镇魂一脉的门徒身上有两张寂灭符,一张给别人用,一张给自己用,那秦剑鸣,会不会也已经。 我想起了沈啸云昨晚说的那句话“秦剑鸣来不了了。” “来不了了”这四个字里头,大概包含着很多层深意,也传递着很多的信息,或许是有事耽搁了,也或许是永远来不了了。我的目光落回到“雁北路”这行字上头,抬起手,说道:“这是他们用命送过来的讯息,我们查查这个雁北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用查了。”萧玉儿说道,“雁北路在兰州,是一条断头路,中间被截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回秦剑鸣并不是回老家赤峰,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我担心,怕我要跟去。他为的是回兰州,查那桩十几年前的悬案,我一再告诉他,不要再去纠缠那些事情,可是他就是不听,呵呵,现在好了……” “去兰州。”萧玉儿转身离开的时候,秦天展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一句。 “我们?”我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去,我去,我先去弄清楚秦剑鸣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秦天展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 “那你小心。”我知道这事儿危险,但是我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天展呵呵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我会随时跟你们保持联系,这事儿,光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你让小安在QQ或者微信上候着,我随时可能让她检索信息。” 我点了点头。 秦天展走出门去,也没管其他几人诧异的目光,不过大家大概都知道他的性子,没人开口说什么。 我们回到了楼上,我等着萧玉儿自己说关于那十几年前的案子的事情。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坐到我面前来,冷冷说道:“用本子记录一下吧,那案子在网上查不到。” “你说吧,我记得住。”我说道,“记忆力好着呢。” 她哼了一声,说道:“那件案子和十几年前的傩教邪脉一事有关,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警方一直没有并案调查过。也是因为那件事,让很多圈子里的正派人士认为,傩教邪脉有着政府的背景。” “你是指,有人查到一半不敢继续往上查了么?”我问道,这种事情,很多电视剧里都发生过,我也不止看到过一次,大概现实里也确实是有的。 “不是政府,就是有背景的富商、官方后代、地下势力。总之是圈子里很少有人惹得起的家伙。”萧玉儿说道,“那个时候,重庆、兰州、浙江绍兴、广东广州等地方,几乎同时,发生了八起命案,作案手法绝对都与邪教有关。包括断头、截脉、拘魂、夺魄等等手法,十分残忍。死去的人,用圈子里的话来说,有的被拿走了魂魄,有的被截去了神识,有的是圈子内的人,被夺走半辈子的道行后折磨而死,还留下一具满是怨气的尸体……” 萧玉儿顿了顿,说,“不过这八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全都是水命,且是饮食阴日阴时生人,而且死亡的时候,都是身着红衣。所以当时圈子里的人都清楚,这是一种为某人续命的术法,但具体是为谁续命,甚至是不是为人类续命,不得而知。” “重庆……兰州……”我低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 “你能看到的只是人们夸大其词后的重庆案和兰州红衣案,但你却不知道其他六起案件,那六起案件,比重庆兰州两案更加残忍。”萧玉儿说道,“不过,秦剑鸣之所要从兰州开始查起,是因为,兰州诛杀目标的傩教邪脉凶手,是唯一一个,留下了重要线索的。” “什么线索?”我问道。 “雁北路14号。”萧玉儿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吐出那么几个字,这几个字,竟让我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就是那个信息……” “之前的线索,只到雁北路就断了。”萧玉儿说道,“但现在,秦剑鸣已经查到了14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雁北路好像还不叫雁北路,但却是一条有名的断头路,在风水上说,断头路本就不吉利,交通上也并不便利,所以修道人士一般不会去那个地方。但是,却偏偏有人看见,圈子里某个有些名气的人,在案发前后,时常出现在那片住宅区附近。” 萧玉儿抬眼看着我,说道:“以那片道路的情况,那人要么是无聊,要么就是在修炼一种不知名的邪术,要么,就是去踩点杀人。” “所以后来案子就发生在雁北路么?”我问道。 “在那附近的郊区。”萧玉儿说道。 我疑惑道:“那为什么不找那个名人?” “因为死的就是那个人。”萧玉儿蹙眉说道,“当年死的就是那个名人,宗教事务局的前顾问,每年的各个教派集会,他基本都是座上嘉宾……但充满疑点的死亡,当时却莫名其妙的被人压了下来,而且警方也不选择把它并案到傩教邪脉一案中来调查。所以,那个时候大家普遍认为,傩教邪脉之所以盘踞多年不可战胜,很可能是有更深层的背景,而那一次续命案,就是为了给某个大人物办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奇怪的萧玉儿 “大人物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我叹了口气,说道,“但如果这些事情跟傩教邪脉有关的话,我们就必须查下去。这样吧。分开查。没人查一条线,八尸续命,八个人,过去那么多年了,但终究在网上肯定会有线索留下来。” “说是这么说的。”小安在一边的电脑前,转过脸来,说,“但十几年前,网络还没有普及,我们能找到的。也就是一些添油加醋的线索而已,说的神乎其神。更何况,你不觉得吗?有些人如果不想这些事伸张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他们会刻意在网上传递扰乱视线的信息,我们得到的说不定也会是假的。”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只有实地去查了。重庆、广州……还有哪里,秦天展已经去了兰州了。” “八个地方,过去太多年了,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萧玉儿说道,“不过。如果能让洛乾坤他们一起过来信息汇总一下的话,说不定会有眉目。”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萧玉儿的说法。 秦天展离开后的第二天,我们俱乐部的所有成员就开了个会,洛乾坤有事没有参加,但在机关工作的陈军,却帮了很大的忙,这个八面玲珑的家伙很快就找人帮忙调查出了我们需要的线索,八个城市到底是哪一些,不一会儿就付出了水面。 我画了个中国地图的简图。在地图上圈出八个城市的大概位置来,让大家看。 “伏羲八卦。”当时,作为教师的铁娘娘林玲玉扶了扶眼镜,说道,“八荒**之术,取阴历魂魄,合以五行之气。八个地方代表八个方位,若我没猜错的话,几名死者死亡的方式,应该也能接引**六个方位之气,这术法。必然是给道行极高,或是有真龙天子之气的人续命才会用到。本生八荒**代表的便是王者。”她干咳了一声,又说,“不过,这也只是圈内古书上的说法。” 我点了点头。 萧玉儿说道:“既然已经有了确切的地点,那就分头行动吧,充分动用各自的人脉。” “南方这一片,我可以负责。”林玲玉伸手圈了南方的三个城市,陈军说道:“我去重庆,我大学在重庆读的。而且,那边也有不少人脉。” 萧玉儿说道:“北方这一块……我来吧。” “那边好像是天山山脉吧。”吴正荣看着地图,说,“这地方可邪乎啊……你一个女孩子去?” “镇魂一脉,发源于天山。天山一支入主南方,才和梅山教融合成我镇魂旁支。我早就想去看看我们的老祖宗们了。”萧玉儿说道,“而且这里并不是山区,是城市,没关系。” 自此,南方三个城市,北方两个城市,还有重庆和兰州,都已经有了人选,最后只有一个地方。 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 我算了算,这个地方,居然是湘西地界。 湘西是什么地方,谁都知道,这大概是西南方最为恐怖、阴森、神秘但又充满文化底蕴的地方。 “我去这里咯?”我说道。 “你呆在这里等消息。”吴正荣说,“万一有别的活儿呢?” “可是……”我想要争辩,但是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出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萧玉儿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电话,似乎是来了一条短信。我当时也是多了个心眼,转脸看着她,我注意到,她一贯以来都极其平静的脸庞,在这个时候居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来,好像特别惊恐,又好像暗含着什么别的意思。她一向来善于伪装,但这个时候,似乎受到了什么不小的冲击。我不由得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收起手机,又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的样子,说:“没什么事。” 这时候,一边的吴正荣说:“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到湘西赶尸养虫子去,你们的话……各走各的路。刘社长和安美女呆在这里好好的检索消息。” 没有人反对,我想反对也没机会,而且,我很在意萧玉儿刚才的表情。 也正是因此,在散会之后,我一直在观察她,她似乎跟那边发了好几条信息,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对面大概没有任何回应。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这段时间内,她也在不住的观察我和小安。她在想什么,我却完全不知道。 当天晚上,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住在隔断间里的我听见会客厅里有响动,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但我这段时间一直很警觉,便悄悄起来探查,我发现,萧玉儿离开了住所。她并没有说打算今晚就动身去西北啊,这个时候忽然离开,到底为了什么? 我越想越不对劲,从窗台上看见她钻进小巷子后,也跟下楼去,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悄悄跟着他。按照圈子里的话来说,萧玉儿灵觉比我高,我一旦靠近她,她肯定会察觉我的气息。 我跟了萧玉儿一段,最后还是跟丢了,我停下脚步,有些懊恼,但只能往回走,当时我已经走到深巷里头去了,原路折回去,一盏路灯都没有,只能摸着墙来,摸着墙回去, 我刚走到巷子口,忽然,一只手从墙角一边伸了出来,我当时吓得赶紧后退,一个黑影却直接窜上来,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看着一张符就要往我胸口拍,我急忙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护心神咒符,虽说没有在符纸上画的强,但却也能救命。 那张符拍在我胸前,我只觉得一阵惊悸,却没有任何别的反应。 我知道护心神咒奏效了,顺势把那拍符的人狠狠一推,迅速接下雷霆印,一拳向那人身上打去,巷子窄小,那人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 她手一抖,又是一张符直接拍在我的拳头上,顿时,我竟觉得整个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绵软无力,我赶紧抽回手来,背手过去,躲了那人的两次袭击,顺便在掌心画下雷公符,一掌“五雷惊魂掌”朝那人的头顶拍过去。 但这个时候,我却感觉手腕一凉。 我发现,一柄匕首,自下而上,顶在了我的手腕上,正好顶在静脉注射的那个位置,这一旦插下去,就跟割腕差不多。 我的身体整个僵住了。 那黑影说道:“你三板斧用的娴熟不少了啊?” 我一听,这不是萧玉儿的声音又是谁的。 我放下心来,说道:“玩儿什么呢?拿我解闷还是拿我练手?” “你跟踪我。”萧玉儿声音冰冷。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开始扯谎:“操,谁跟踪你了,别自恋,就是出来透个气。”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那个什么社长,我就不敢动你了?”萧玉儿匕首一转,搁在了我的脖子上,“你别那么天真好么?圈子里的人都很清楚,镇魂一脉深谙医道,能救人治病,也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医死,更有可能,把人医得生不如死。” “你……” “你如果明天想在睡着了的情况下,脑门子上贴着符纸在街上裸奔,那你现在尽可以刺激我。”萧玉儿呵呵笑道。 “你也太狠了!” “狠么?”萧玉儿把我扯到一边的路灯下,说,“跟踪我干什么?” 既然没办法抵赖,我索性和盘托出,我说道:“我觉得作为社长,我有权利了解所有的线索,你今天接到一条短信后各种魂不守舍的,大半夜还跑出来溜达,你既然有事情隐瞒我,我跟踪你怎么了?” “这么说……”萧玉儿冷冷盯着我,“作为社长,连我的私生活你也要管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浮出水面 ???????那女警本来一脸的刚正不阿,一身的英姿飒爽的,可拉开门帘的刹那。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尼玛,我就算没被那具稀巴烂的尸体吓着,也被这声尖叫下了个半死。更要命的是,那女警直接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这身板子,哪里敌得过这位常年跟犯罪分子作斗争的人民警察,直接给我拽躺下来。 那警察娘们至少在我身上骑了半分钟,才一跃而起,拔出了手枪,大吼了一声“开门”。 我又被她这声吼下了个七荤八素,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当时我简直就头晕脑胀。还有点儿想吐。 我刚硬着头皮把门打开,J的尸体就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我吓得急忙后退。眼看着那一脸的烂肉就要贴到我身上,我又听见了小安的尖叫声——这姑娘的反射弧实在太长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闪开!” 我想都没想,直接向一旁的沙发上扑过去。 接着,我听见了“啪”的一声响。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听见真枪的声音,比我想象的好像要小声一些。 而J的尸体则歪歪扭扭的仰倒了下去,斜在门边窗帘下。 我瞪眼看着那个女警,这家伙转变的太快了。简直让我缓不过劲儿来。 不过没一会儿,我就发现那女警开完枪的手哆嗦了起来,接着整个人烂泥似的瘫了下去。 还真尼玛是帅不过三秒。 我好不容易从沙发上站起来,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一边的小安更牛逼,直接转身就往厕所跑去。 我面前就一烂摊子,一个已经快要“废了”的漂亮女警,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我也就一普通人。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该干啥,于是尽量不看那具尸体,硬着头皮靠向女警,说:“嘿……兄弟……哦不是,姐……阿姨,咱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那女警大概也吓得够呛,大口穿着粗气,大概也没太听清楚我对他的称呼,颤声回答:“赶紧……呼叫,呼叫增援……哦,不对,是,去报警。报警!” 我连忙“哦哦”了几声,手忙脚乱的去摸手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拨出去的,接着又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堆什么东西,对方这才明白我的意思。 刚放下电话,那女警忽然对我说:“去!拿东西把那具尸体盖上。” “盖上?你确定?不是要保护现场吗?”我说。 “让你盖上就盖上!”女警大声说,“我不想看到他!” 实际上,说句心里话,这保护不保护现场关我屁事,关键问题在于,我真的不想去碰那具尸体,我总觉得那个鬼东西,一旦靠近,很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你还不快去!”那女警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了,居然举枪指着我。 “你干嘛!”与此同时,我听见了小安的呼喊声,我扭头看着她,她好像是刚从厕所里出来,指着那女警,说,“你要干嘛!你疯了!拿枪指着他干嘛!” 那女警被吓了一跳,扭转枪口对准了小安。 我一看场面更乱了,生怕那把枪走火,赶紧说:“没事!没事没事!别乱,都别乱……” 这节骨眼上,我也没啥好考虑的了,立刻从柜台后头扯了一张废旧的棉被出来,跑去盖那具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尸体,我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并不仅仅是因为本生对死人的惧怕或者是对那一堆烂肉的恶心,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我当时步子特别慢,一点点的靠过去,那女警却在后头大声说:“快点儿!” 我心里暗骂着这没本事的警察,抬手就想把棉被扔在那分成两半,跟烂西瓜似的头上,谁知道,就在这一刻,那尸体垂下去的手忽然一颤,竟直直的抬了起来,狠狠扭住了我的手腕,我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害怕,居然觉得脸上一阵怪异的刺痛。 我吓得低吼了一声,一只手去捂脸, 这是我依稀听见几声尖叫,脸上一阵刺痛过后,竟又像是被砖头呼了似的阵阵发麻。 更要命的是,这种疼痛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晕眩,我努力站起来往后退,但腿一软,又跌了下去,那尸体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呈抓握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烂西瓜似的脸上此刻挂上了一层诡异的微笑。 当时,我只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几秒——各位可以问问身边心脏不大好,有早搏症状的朋友们,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下子,我眼前发黑,感觉整个世界都缩小了似的,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就剩下那张诡异的笑脸,最后连诡异的笑脸也变得模糊散光。 我知道我要晕过去了,但是无法阻止…… 回想起来,我这人有一特点,就是梦多,睡觉梦也多,就是晕过去梦也多,而且经常做噩梦,各种恐怖片的场景容易在我脑瓜子里轮番播放。 所谓神经病人思维广估计就是这个意思。 非要我回忆晕过去之后梦见了什么,那我回忆不起来,不过我依稀还记得,梦里头我一直被啥玩意儿追杀,估计就是那烂了脸的J吧。 以至于我刚醒来的时候还在疯狂的呐喊,直接把几个小护士吓坏了,差点儿上来给我一针安定。 不过很快我就看到了二叔,看到他那张深沉而玩世不恭,脸帅都帅得很猥琐的脸时,我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本来还想感性一下,给二叔来一深情拥抱的,那一刻我真把他当成我亲爹一般的人物了,谁知道二叔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哟,小子,还没死利索呢?你这命怎么就比屎壳郎还硬呢?” 我当时就愣在床上。 妈的,平时也就算了,这回我是真出了大事儿了,二叔居然还说这种话,我直接回了一句:“托您老人家的福……”接着又倒头睡了下去。 “小子,你特么别不服气,叔帮你挡了多少条子你知道不。”二叔站在病床旁边,自顾自的开始削苹果,“你丫一睡就是三天,家里还弄进去一具那熊样子的尸体去,给你叔叔我多大麻烦你知道不?” 多大麻烦其实我用膝盖骨想都想得到,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当即就坐了起来,问二叔:“那个死的人是不是J。” ”J?”二叔当时的表情就像是在收“你睡觉睡脑残了吗”之类的,“你说唱歌的那个?怎么可能会是他,是他警察早就坐不住了,小安不是听懂这个的么,让她上网查查八卦不就知道了么?如果是J,那些记者还不跟苍蝇闻着了屎似的往咱们店里冲?” “那就不是了……”我又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可是我当时看见的的确是J的脸啊。” “脸?顶个屁,你要变成奥巴马的脸我都能立刻让你变了,可你是么?”二叔冷冷一笑。 我看了二叔半晌,从他眼睛里我觉察出了一些东西,他不是个**挤眉弄眼的人,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能看出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二叔:“二叔,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二叔瞥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没看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确定你看到那个人是J吗?” “你不信可以问小安啊。”我说。 二叔点了点头,说:“那等你出院了再说吧,你看看你这张脸,就现在这德行,能见人吗?”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德行,不过估计是好看不到哪儿去,二叔定了我半晌,没说啥,就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这才离开,临出门又说他懒得来看我了,让小安来照顾我。 说实话,我算是对我这位心大的二叔彻底无奈了。 二叔走了之后,我有点儿好奇,这会儿晕眩和脸疼的情况都好了些,于是我起身想去厕所看看我的脸到底有多么不能见人。 我记得当我看到自己脸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因为我一直在害怕自己的脸也五官分离或者严重溃烂之类的,但似乎并没有了,我只是有半边脸红一块紫一块的,像是摔伤了,但是并没有肿,细细一看,更像是皮下出血。 我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疑窦丛生。团乐亚扛。 二叔不肯说,有他的道理,但我这样的强迫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感觉,是足以把我逼疯的。 我想了半天,决定先问问医生,于是趁着护士来给我脸上换药的当口向一个小护士问我的状况,谁知道那个小护士的回答让我有点抓狂。 她告诉我她也不是很清楚我的情况,还问我是不是整过容。 我记得之前我也说过,我的确是整过容的,但也只能算是修补皮肤而已,和明星整容可有本质的区别,而且,这会儿的事情,和整容又有半毛钱关系? 我当时绝对是全程摸着自己的脸颊听完那护士说话的,那护士跟我说我这张脸纯属是排异现象,大概也就是整容之后被植上去的皮肤和身体机能不能协调造成的。 大家可以去查查,什么隆鼻?植皮等等手术,都可能有排异现象。 但问题在于,我整容这回事,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按说就算排异也不至于现在才产生,要不难不成我这张脸皮跟了我这么多年都没抗议,现在来宣布革命了? 难道脸皮也会等待时机? 反正护士越说我越觉得疼,干脆让她赶紧上完药走人,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护士走了之后,几名警察又来了一趟病房,给我做了一份简单的笔录,可以看得出来,二叔已经替我挡下不少了,否则警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医院里头住着,这段时间我天天和小安为伍,哦,对了,还有那个女警,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每次都有的没的问一大堆,也不知道这位大侦探查出了什么没有。 我的好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月,直到五月中旬,我的噩梦,忽然又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鬼纹小安 我注意到,这个时候的林一,一脸的似笑非笑,似乎是胸有成竹。 这货是不知道什么了。而且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跟小安有关。 他一直打眼瞟着小安。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厉声说:“赶紧说,有话直说!” 林一冷冷说道:“呵呵,我想说的是,还好我先天体质能通幽,能看见一些不对劲的东西,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的障眼法骗过去,呵呵。上次有人忽然要帮厉鬼讨债,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直到。呵呵……” “直到什么?”我感觉不对,低声问道。 林一拿出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看见的,是一条短消息,很简短,四个字:当心小安。 我愣住了,我忽然想起昨天萧玉儿在看见忽来的短信那错愕的表情,还有看我们的眼神。 难道,她也接到了这条信息? 我又看了看小安,小安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这谁发的。”我不禁问道。 “呵呵。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看,我猜这是你认识的人发的,呵呵。”林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赶紧在自己手机上输入那个电话号码查找。 秦剑鸣。 那个电话号码居然是秦剑鸣的。 “我想,收到这条短信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吧?”林一大概是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说道,“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开口想要说话,林一却忽然身子一转,我知道他要干什么,这家伙从第一天开始就对小安有成见。那时候小安非要为厉鬼找凶手,他就想对小安动手。我赶紧上去拉林一的手,谁知道林一身子一低,从我旁边窜过去,一道符直接朝小安的身上打过去,那是一道司阴符,虽然没有黑狗血做引,但这种相对霸道的符对小安这样没有多少道行的人来说,也是非常致命的。 一道符,迅速贴在小安的肩上,顿时。我看见一股黑气从小安的周身四散而开,小安身子向后一跌,贴在一边的木架上,而那张符,则慢慢的飘落在地上。 “你看见了吧!”林一指着小安,说道,“她不是没有道行么?不是病好了么?体内不是没有阴气涌动了么?司阴符都对她无效!” 我可听不进去这些,我狠狠推了林一一把,林一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我直接从口袋里掣出一张雷公符,两手夹着,学秦天展平时的样子,指着林一,冷声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相信你会比相信她多。” “你……” “我怎么了?”我咬牙说道,“你如果还想留在这里,下次再要对自己人动手请先说一声,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出手直接打晕你。” “你……” 林一显然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没理会他,赶紧过去扶小安。无论如何,小安是我朋友也好,异性兄弟也好,她现在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而且我对她有很多亏欠,所以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而我刚扶着小安,原本眼睛微闭的小安就睁开了双目,我一愣。当时小安的双眼是全黑的,没有眼白,我本想问她怎么了,但是一句话哽在喉咙口,根本说不出来。 我呆愣了一会儿,小安忽然推了我一把,那力量简直比普通人强了七八倍,我整个人当时就腾空飞出了好几米,摔在地上。 我摔得不疼,但是却摔愣了,怔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小安站起身来,手一抬,我看见,她手背上的鬼纹,这个时候就像是染上了墨汁一样,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深黑色,十分明显,甚至比我犯病时的脸部红斑还要明显,她缓缓从电脑旁边的小台阶上走下来,站在会客厅中央,冷对林一,突然结出一道我完全看不懂的手印来,接着一挥手。顿时,我听到一阵刺耳的哭叫声,那声音简直可以说是“鬼哭神嚎”,仿佛我们房间里一瞬间多了无数饱受折磨哭叫的人。伴随着那一阵阵哭声,冰冷的风四散而开,像是在会客厅里刮起了一阵龙卷,那些比较轻的东西随着两边的窗帘全部飞了起来,撞在天花板上,林一刚刚想要站起来,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沙发边缘,一时半会儿估计是站不起来了。 我已经被惊呆了,这是什么,鬼纹一脉的力量么? 那股浓重的寒意,明显就是阴气所致,这么浓重的阴气,即便是无脸人出现也未必能压制得住。不过,这阴气似乎不存在太大的攻击性,只是散逸的非常快,一瞬间就把整个房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似的,我当时都觉得手脚被冷得有些发麻。 我挣扎着站起来,喊了一声小安,小安没理我,抬手走向林一,我感觉情况不妙,立刻开启灵目。 或许是我最近灵目开的太多了,居然有些头痛,我强忍着疼痛走过去,我看见,小安的手中,隐隐有暗光浮现,她再次结了个手印,顿时,她周身凝聚出来七八道尖锐的黑色碎片,那碎片像是烟雾,又有点像是碎玻璃,环绕小安周身,但“利刃”的一头却对准了林一。 小安,居然要对林一下杀手! 我大喊了一声,小安就像是根本没听见,我赶紧结下一道雷霆印,但手印打过去,却丝毫伤不了被黑光包绕的小安。 我只好赶紧抽出护心神咒符来抛向林一,林一当时已经彻底吓呆了,两眼圆睁看着小安,一动不动,跟木头人似的。 小安在一挥手,那些黑色的随便,便迅速朝林一身上打过去,眼看着林一就要死于非命,就在这时,忽然一声脆响,那些黑色的碎片在半空中顿时化为乌有,楼道里一个人影迅速闪了进来。 洛乾坤。 来得真及时。 洛乾坤袖子一抖,一柄木剑莫名其妙的从窄紧的中山装袖口中落下,却见他咬破舌尖,又拿出一个小瓶,含了一口符水,“噗”一声吐在桃木剑上。顿时,我看见桃木剑上符文闪烁,时有时无。而他有节奏的向前踏出几步——罡步。 又回身,将剑一抽,直取小安的心口。 我想要上去帮小安,但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一剑就要刺中小安,小安的身子却向后猛地急退几步,周身又凝聚出一道黑光,与桃木剑交织,把桃木剑包容其中,啥时间,那把剑上已经沾满黑气,再看洛乾坤,竟是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那黑气,好像完全阻隔了他进攻的方向。 “司阴!”洛乾坤低吼一声。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当时愣着,没有动作。 洛乾坤又说:“想救她就快出手!” 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掣出符纸,滴血画符,我甩出符箓的同时,洛乾坤又含了一口符水,带着舌尖血的符水立刻被再次吐到剑身上,接着他身形一转,木剑和着黑气挑定了半空中的司阴符,那张符纸沾染符水之后,迅速开始吸收黑气,一瞬间,符箓与木剑一并燃烧起来,洛乾坤翻身喝了一声“着”,自上而下将木剑一挥,一股焰光涌出剑身,木剑上顿时再没有火焰,那火焰的光芒却从小安身体上掠了过去。 一瞬间,小安一个趔趄,像是被雷击一般,僵直站定在原地,过了数秒,才仰头倒了下去,我想都没想,赶紧冲上去抱住了小安,那个时候,小安的双眼依然圆睁,但是黑色却开始消散。 不过数秒,小安的双眼恢复了原状,忽然深吸一口气,大声咳嗽出来,我急忙把她扶住,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小安才扭过头,惊恐的看着我,说道:“我……都做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当心小安 这个时候,林一也站了起来,他师父洛乾坤也在这,我生怕他们再对小安不利。死死抱着她。看着林一他们。 林一怒目圆睁的走上来,看着就是要动手,但洛乾坤拉住了他。 我这里,小安大概是怔了一会儿,忽然开始一个劲儿的挣扎,把我狠狠的推开,还问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过于激动了,有点儿失态,但我还是挪了挪身子,挡在小安面前。林一指着我和小安说:“师父,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个女的,身体里阴气逼人,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而且那几个厉鬼,根本就没有被清除,一直盘踞在她身体里,她却欺骗我们说已经……” 林一说到了一半,被洛乾坤伸手打断。 洛乾坤看着小安。问道:“林一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骗我们?” 这说话的语气已经带着质问的意思。 小安茫然地回答:“没有啊,我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们了……一点都感觉不到。” “那刚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么?”洛乾坤又问道。 “我……我记得,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鬼纹之力,当真深不可测。”洛乾坤低声说了一句。 “师父,这人留不得。”林一对洛乾坤说道。 “这人留不留得,为师比你清楚。”洛乾坤往前一步,对小安说道。“你若信任我,就给我手……” 小安怯弱的看了我一眼,我想了想,最终对小安点了点头,洛乾坤也伸出手,握住小安的手腕,过了片刻,缓缓松开,说道:“你回屋好好休息吧,你身体很虚弱,体内。的确已经没有厉鬼的气息了,若非他们已经离开,那便是又在你体内沉睡了过去。” 小安没有说话。 “我们可以暂时相信你,但你最好也问问自己,你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新人。”洛乾坤又说道。 小安没再说什么,虽然这个时候林一又想要提出反对,但洛乾坤只是摆手不语。 小安回房间之后,林一也离开了,他是负气离开的,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满脸的不爽,这回,他大概觉得自己一直敬仰的师父都偏心向着我了。待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洛乾坤两人时,洛乾坤让我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他有话跟我说,坐在一边等着。 洛乾坤大概是看着小安已经睡下了,才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小安体内仍然没有阴气徘徊,也没有任何厉鬼盘踞的信号。” “那刚才?” “她的那些行为,要么是故意为之,要么是受鬼纹所致。”洛乾坤说道,“只是,鬼纹到底有何作用,又任何能够控制她的身体,隐藏体内作祟的阴气与厉鬼,连我也无法窥测。刚才我伸手试探她,发现她的身体和正常人无异,甚至不像是圈内人。” 我心情很是沉重,脸洛乾坤都无法窥测,我总觉得这并非是一件什么好事。 洛乾坤又问我小安刚才用的是什么术法,我向洛乾坤比划了一下,洛乾坤却依旧茫然摇头,说道:“她结的并非道术手印,倒更像是某种特别的讯号,这动作太过简单了,常人大概都很容易就能完成,若是光凭借这样的手印就能施用术法,那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要成为圈内高人了。” 说完,他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和她是朋友,既然是这样,你就更该注意她身体的变化。”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我有一件事不太清楚。” “你问吧。” “林一,他认识秦剑鸣秦警官吗?” “应该是不认识的。”洛乾坤摇了摇头。 我问道:“那为什么,秦剑鸣会选择给他发短信?” 洛乾坤有些疑惑,我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洛乾坤只是摇了摇头,居然一副非常茫然的样子,我心里也越来越疑惑。若是短信不是秦剑鸣发的,那只有可能,是和秦剑鸣、林一他们都认识的某个人。是萧玉儿么?是不是萧玉儿从秦剑鸣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用秦剑鸣的手机传递出来?可是,萧玉儿不是去天山一带了么? 之后,洛乾坤离开了,说要帮我去调查J老婆的情况,而我思量再三,打了个电话给萧玉儿,萧玉儿却关了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在飞机上。难道航班晚点了?我心里越来越多疑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来到电脑前,继续小安没有检索完成的信息,却无意中发现小安在搜索一个奇怪的网页。这个网页也是一个俱乐部的内网,只有会员可以进入,小安注册账号进入之后,或许是因为刚才打斗的缘故而没有关掉。 那个俱乐部名字特非主流,叫什么“群魔乱舞”。 但是当我进去网页的时候,就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里头的所有讨论话题、资源都和玄学有关,我从来不觉得小安会对这个有兴趣,而且,这些玄学的东西,又牵涉很多神秘学的内容,从中国的道术到西方的魔法。总之,里头的人都很装逼,总把自己弄得像是高人似的,比天涯论坛还更牛逼。 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搜索小安最近看过的帖子。 我发现,小安最近看过三个帖子。 三个帖子的内容分别是。 “胎记与斑纹分别代表的含义。” “关于阴邪力量的掌控与使用。” “古典门派、古典道术、古典世家相关资料检索。” 这三个标题非常专业,我再点进去的时候,发现三个网页都无法显示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正当我感觉有些懊恼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呼喝:“你在看什么?!”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小安瞪着眼睛站在我身后。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说道:“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休息了你就可以乱看我东西了?”小安冷冷说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安则上前来迅速关闭了网页,我退了几步,不大概是由于窘迫,我心底升起一层愤怒来,说道:“这电脑是你一个人的么?这电脑是秦天展放这儿的好吗,给你检索信息用的,你自己的电脑不是在你自己房间里么。你丫就是在上面看GV我都没兴趣管你,这电脑我看看怎么了?” 小安闭口不言,背对着我,我喊了好几次你说话啊她都始终不开口,一副**员打死不说的样子,我当时心里气急了,又说道:“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啊,神神秘秘的,那么多事瞒着我们,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就算不肯跟他们说,你难道也不肯跟我说,咱们认识都多少年了,你担心什么啊?啊?” 小安依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和柳问天认识的更久,难道什么都要告诉他吗?” 我怔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心底升起一团无名怒火,我厉声说道:“柳问天是吧?他跟你交情深是吧?我啥都不是,是吧?啊?” “我没那么说。”小安说,“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随你吧。” 小安的冷淡让我有些心寒,我搞不懂她为什么跟我都不解释,于是我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她,我脑子更乱了,到底“当心小安”是谁发的,是什么意思,是指当心看好她,还是说他们觉得小安有威胁,甚至是敌人,让我们当心被她算计?!我不希望是后者,可是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第一百八十二章离家的姑娘 我始终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洛乾坤给我发来了有关J妻子的线索。J的妻子的确是圈子里的人,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她属于“票友性质”。也就是说,她可能小时候因为机缘巧合修了点儿道行,但是从来没有正式拜入门派修炼过,没有师父,也并没有在宗教机构团体供职。她充其量就是个**好者,偏偏又认识一些圈子里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这样的人最危险,也最难调查。 我在房间无聊溜达了一阵,小安忽然直接推门走进来,伸手把手机往我面前一扔。差点砸到我,我当时有些恼,说:“喂,这可是你的手机,摔坏了我可不赔。” 小安没有理会我,冷冷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拿起手机来,发现是一条新闻内容。 新闻内容直接把我几乎吓呆了。 J的老婆,在说完原谅J的话之后,居然又在微博上透露。自己想要自杀! 这简直就不合常理。 我当时就想,难道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难道我们的线索又出了问题了? 小安看着我,说:“现在怎么办?” 我咬牙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给Z打电话。” 小安没说话,直接站在一边,我立刻拨通了Z的电话,直截了当的想她询问新闻的真伪。 Z说她对J的情况确实不怎么了解,但她可以确定这件事是真的,官方说是那女的其实心里很难过,一直在强忍着。而且据说表面上温文尔雅好男人的J,实际上在家里存在家庭暴力的行为。J的妻子是迫于他的**威才不敢在媒体面前声张的。 我开了免提,小安也听到了这些话,当时我注意到她表情有些变化,估摸着是有什么看法。 最后,Z居然对我说:“要不你们上帝都来一趟吧,正好我这也有点事儿跟你们说,对了,你们最近不是高了一个什么俱乐部吗?我这里有几个人,说不定你们可以发展入会哟!” 我看了小安一眼,小安翻了个白眼。 我想了想,回答:“如果有来的打算我会联系你。” 那边却很骚的来了句:“哼,还害羞什么啊,我让你来是有正事,又不是要吃了你。”我又看了小安一眼,小安直接懒得看我。 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我也不知道刚才干嘛一直那么在意小安的表情。 放下电话后,我问小安:“你有什么看法么?刚才你表情一直在那儿变啊变的。” 小安瞥了我一眼,说:“我能有什么看法,你和你的明星妹妹不是一直都那么缠绵的么?” “什么跟什么啊?!”我说道,“我是问你,对J的这件事怎么看,娱乐圈的八卦,那些条条框框的,你比较明白。” 小安叹了口气,说道:“很简单,这件事,无非就是一石二鸟。” “怎么个一石二鸟。” “我觉得,有人要借这个机会整死J,同时,可能有人想要干掉J的老婆,或者是想要逼她自杀。”小安说,“你想想,原本J一直被定为什么好男人来吹捧,现在忽然这样一种反差,简直就是捧到天上在狠狠摔下来,不是么?我查了一下资料,前段时间的新闻说,J最近还想进入演艺圈,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有演艺公司想签他,估计电视台也不会让播他演的剧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阴谋的味道,这么说来的话,J应该是得罪了圈子里的某些人……”我想了想,说,“也不对,J的照片,应该是在何晴的那部手机上才对,如果说何晴那里物证遗失了,那会是从什么渠道流出去的,会到谁手里……” 我越想越觉得混乱。 “你还是去北京吧。”这个时候小安却开口说道。 我看着小安,说:“那这个地方呢?” “有我在,没关系。”小安说。 我摇了摇头,说:“那不行,咱们把林一给得罪了,洛乾坤也怀疑你,我不在这儿了,万一他们为难你那怎么说?” 小安居然笑了一下,很久没见她这么笑了,她这应该是由衷的笑,虽然我不知道这傻帽在笑什么,我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小安却继续说:“没事儿的,这里总要留个人,你也不能不去,所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这里虽然不是闹市区,但也是城区,在这里动手杀人的话他们也惹麻烦的。” “他们不会杀你,我是担心……”我叹了口气。 “你担心什么?担心你走了以后,我带野男人回来?”小安看着我,不知道为啥,我觉得这货眼光有点暧昧,我当时赶紧眼皮子一翻,说:“大姐,你说什么呢……” “哼……”小安又低头一笑,说实话,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女孩子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小安这莫名其妙的开心,我也一点儿都摸不着头脑,当然,当时我也没空去想这些,因为我们正说着,我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电话是秦天展来的,我接通电话的时候,那边先哈哈了一声,接着很得意的说:“重大消息,雁北路14号之前的情况查到了,雁北路14号并不在兰州雁北路这条断头路上,而是在雁北路附近的郊区,那个地方被称作老雁北路,那条路因为规划的问题已经没有了,一片荒芜,但是郊区的废弃房屋还在,我们当初太先入为主了。” 我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有什么发现。” “我问过附近的老人,他们对这条老雁北路14号之前的住户印象很深,那是一家三口,父亲和一个女儿,女儿长得漂亮,但一直不学好,啃老到十八岁后,忽然说要去北京闯荡,从此就没踪影了,几年前,那对老父亲双双死在家里,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有人联系上那个女孩子,女孩子却始终没有露面,也没回来过。” “就这样?”我问道,“这事和我们要调查的事件有什么关系?那女孩没有受过蛊惑?他们就没有说那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当然。”秦天展在电话那头说道,“那个女孩从小喜欢研究神秘学,据传说当年他们邻居有一只大黄狗,时常对着她狂吠,她就用什么方法把那条狗给咒死了。” “还真是圈内人?” “嗯,而且,你猜猜,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到底是谁。”秦天展又在卖关子了。 我脑子一转,说:“你不要告诉我和J有关。”其实我已经联系到了J的老婆,十八岁来北京闯荡,与父母没有什么联系,这一切,都符合条件。那边,秦天展则很快证实了我的想法。那个住在老雁北路的女孩,就是现在J的老婆。 我又问道:“那这和十几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女孩消失的那天,正好是现在的雁北路附近发生命案的同一天。”秦天展说道,“你可以自己脑补一下,那天发生了什么。据说由于那时候杀人案件发生,同时那女孩失踪,还有人曾经传言,说是不是那女孩子也被人杀死了。结果几天后她打电话回家,说是已经在北京安定了,要在北京闯一闯,家人说什么都不肯回去。” 我皱了皱眉,这么说,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和八尸续命案有关,那就是这件事的目击者了,否则,何必要那么大反应,从兰州跑到帝都? 第一百八十三章Z,你要干什么?! 我感觉我非常有必要去一趟帝都,可是小安这边不能缺了人。 我有些纠结。 小安却直接催促我,说让我赶紧做飞机到帝都去,要不是J的老婆很可能就直接死了。实际上。我想的是。即便我过去了,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把J的老婆给救回来。如果真是惹上了傩教邪脉的人,估计他们要动手,即便有几十人的保镖队伍,把J的老婆护在中心,我估摸着他们也敢直接动手杀人。 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快去快回,走之前我和洛乾坤联系了一下,我知道,虽然洛乾坤也怀疑小安。但本生比较理性,应该不会对小安做什么,甚至可能对小安起到保护作用,洛乾坤听后,很快就答应了我,还说会尽力找帮手来俱乐部帮忙。 这样,我稍稍放心了一些,离开了俱乐部,前往帝都。 飞机飞过去,也就是三个多小时。奈何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到半夜凌晨我才到帝都。 上飞机前我就和Z约了见面地点,Z还是老套路,先在某地订好了房间,让我直接过去。帝都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直接打黑车到了宾馆。 Z排场越来越大,宾馆的人直接给我预留了房卡,听说我是Z的客人之后,非常客气,把我带进房间去还送来了夜宵。 我是没什么心情吃的。期间我一面和小安联系一面刷微博,时刻关注J老婆的动向,我是生怕我还没找到她人她就已经先死了。 我当时考虑Z是想让我休息一个晚上再来找我,干脆洗了澡窝在床上,这五星级宾馆的感觉的确很不一样,我也没多少机会住这鬼地方,躺在床上,我那点儿**丝气质又出来了,各种想着旁边要是还有个女人躺着该多好,我想来想去,各种YY。但是YY到最后,我旁边躺的人都变成了小安,搞得我一杯冷汗,不停的晃脑袋。 睡到半夜,套间的客厅门忽然“嘀”的一声电子音,我当时本能的坐起来,神经过敏的一把握住了放在枕头下面的黑狗血匕首。 但是,外头的人还没进来就开口说话了:“刘洋大师,你现在肯定很激动,别怕,是我。” 我一听就听出来是Z的声音,语调太像了,可是我觉得,她的嗓音又变细了。 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她这脸倒是没什么变化,而且今晚她似乎没化妆,没化妆也还是挺漂亮的,这说明我上次的蚀骨之术,做的还算成功。 Z走进来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还嘻嘻一笑,像个小姑娘似的,我赶紧往旁边躲,说:“你干嘛?” Z说:“哟,你又这样,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我还能吃了你么?你真的是处男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麻烦你,你能不那么骚气么?我这会儿正纠结呢,再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一个大明星跟我这种小屁民较什么劲儿?” “呃……”她一边玩指头一边说,“古代不是都这样么,大侠救了美女的命,美女以身相许。” 我实在无奈,说:“那你肯定没看过古龙写的《血鹦鹉》。” “那是啥?” 我说:“那个男主角开头就救了一个被人**的姑娘的命,后来直接把人扔马路中间不管了。我觉得我如果是大侠,你如果是美人,我也会这么对你。” “凭什么啊?”她抬眼看着我。 我说:“就凭我实在是不爽你现在这样。” 谁知道,我这话刚说完,Z居然直接一翻身,钻到我旁边的被我里,虽然已经十月了,但她穿的很单薄,刚进去,居然把外套也给脱了,穿着黑色背心直接躺在我身边,我当时是坐着的,两腿在被子里,只穿了一条内裤,我是下床不是,不下床也不是。Z这家伙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忽然犯什么贱,直接抱住了我的腿,说:“大师,来抱大腿。” 她这个动作,导致她的手时不时的碰到我的重要部位,我当时简直要疯了,我想过旁边躺个女人,可没想过旁边躺个Z,她忽然对我这样,其他我没觉得什么,就觉得一阵阵的惊悚。可是就是在这么惊悚的情况下,我居然还有了点儿反应,毕竟,我是真没碰过妹子。甚至可以说,由于毕业之后工作太忙,各种创业东奔西跑的,我连小电影都不怎么看,实在是经不起这个诱惑。 而且,今晚上,这个Z好像是铁了心要和我发生点儿什么了,居然开始对我直接上手,还一个劲儿想要扒我的裤子,我又惊又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心底里的确还有一层**存在,我毕竟是个男人。就在我们纠缠着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瞥了一眼手机,如获大赦,伸手去拿,Z一翻身骑在我腿上,伸手就要打掉我的手机,我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小安的声音,小安开口就对我说:“没睡吧,我这里有点非常重要的情况要对你说。” 我赶紧说:“你说,什么情况,我这听着。” 小安那边吸了口气,开口要说话,谁知道,不知道是不是Z听出来了电话那头是谁,居然在这边lang叫起来。 我当时就呆了,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可以这么贱。 那边,小安的声音顿住了,过了一会儿,低沉地说:“你要是不方便可以直说,没必要勉强。” 我说:“你有话赶紧说,别胡思乱想,我这看个**怎么了?” 我这话刚说完。Z一把按住我的手机,又低吼了一句:“刘洋,你好厉害,快一点……” 我彻底被激怒了,大吼一声“闭嘴”,接着伸手抽出枕头下的匕首,顶在Z的脖子上。 Z安分了。 小安在那边又说:“我说了不勉强,我先挂了。” “没那回事!”我大吼,“Z在我旁边捣乱。” “这么晚了,能捣乱什么?”小安没好气地说,“你们俩都睡一张床了吧?” 我咬了咬牙,说道:“有话我回去跟你解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小安沉默了很久,我都以为她电话已经挂了,她才慢慢的说:“今天重庆那边,陈军发了消息过来,说是查出一些眉目了,但跟我们说不敢往下查了,因为传言太多,甚至有人诽谤重要领导人。他觉得那些信息都不太靠谱。” “我受累问一句。”我听着小安的语气不好,怒火更甚,说话也没啥好气,“重庆那边是不是那个红衣小男孩的事情。” “那是其中一例,当年重庆不止死了一个,据说小男孩只是个开端,而且据说应该是分魂的时候出了岔子,并没有取到纯清的魂魄,所以最后那个男孩等于是白死了。”小安说道,“之后,还死了至少三人,其中最惨的、也是最后成功被夺魂的是一个返乡的农民工,死在自家老屋祠堂里头。被人开膛破肚,双手定钉,脚坠秤砣而死。” “是挺惨。”我说道,“那这里有什么发现么?” “发现就是,陈军说,封魂用的那张符,当时夹在一个档案袋里,转手了好几个人,最后好像到了一个姓何的警察手里,再后来就不知去向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但是……”小安说,“姓何的警察,你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她的意思。 但一切真的会这么巧? 我当时就觉得脑子有些乱,说:“我先理一理,你先别想那么多,睡吧。” 那边,小安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也早点睡吧,别玩那么晚,你是去办事的,累着呢,别搞坏了身体,啊……” 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关心还是讽刺。 我又说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后才挂断电话。 我把手机撂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匕首还一直顶着Z的脖颈,居然不小心划破了一点儿皮,还带出了一道血迹,再看Z,居然两眼通红,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小安,你又想干什么? 男人一般都很受不了女孩子哭,而我这种人尤其是这样,我将你收了匕首,看着Z。说:“你干嘛,你这是干嘛?用得着那么大情绪波动吗?” “你是嫌我脏是不是?”Z看着我。问道。 我赶紧摇头。说:“哪儿能?” Z却说:“我知道你嫌我脏,你是看不起我,从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开始你就看不起我。”她忽然站起来,哭出声来,一面哭一面说:“从小你们这些人就都看不起我,你们从来不会理解我们这种人。其实我们这样的人,比你们,要付出更多艰辛,可你们没有人信。我小时候,就是为了让人看得起自己,才会这么拼。才会走到今天。也许我们拼的方式不同,你们根本不懂。我……我也不需要你们懂了……我……” 她越说越激动,基本上算是语无伦次了,我估计换了别人我该上去抱一下安慰一下了,就算是秦天展这德行我都会上去拥抱拥抱。 但这货,我怎么都拥抱不下去。 倒真不是嫌她脏,我满脑子都是和她有关的命案。 婴灵、人命、脸皮子、血肉模糊的尸体。 Z直接伏在床头哭了起来。我有些看不下去,过去拍了拍她的背,谁知道这货母狼似的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直接把我按到在了床上,脸上还挂着泪珠,双眼通红得看着我,说:“我们身上都有阴债,你阳气旺。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是我……我现在被折磨的已经受不了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她连续说了好几个你知道吗,我当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给Z做过手术之后,我都快忘记阴债这回事了,现在她忽然这么一提,立刻让我心惊肉跳。 Z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觉得她浑身都是冰凉的,一瞬间,我居然觉得,我好像是被女鬼给压了身了,我的身体甚至都要被冻僵了。而这个时候,她的手已经伸进我衣服里,在我的胸口打转,我真没想到,我第一个和女人这样亲密接触的感觉,居然特么跟鬼压床差不多。 我奋力想要推开她,可是这个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忽然看见自己枕边一阵暗光浮动,那一阵暗光,直接从我身边蔓延开来,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股暗光已经直接蔓延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觉得心口一阵温热。那股温热,开始向周身蔓延,很快就变成了燥热感。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把把Z按在了身下。 Z这个时候,自然配合着我的动作。 回想起来,那时候,只要再多给我哪怕五分钟时间,我可能就已经把Z给那什么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那一点声音让我理智了起来,我急忙伸手去拿手机,再次把Z推到一边。电话依然是小安打来的。这个时候由于浑身燥热,我有些不耐烦,拿着电话没好气的说:“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儿不能一次说完嘛?啥意思啊你?” 那边说:“不耐烦了是吧?算算时间你们应该来过一发了吧?处男的时间都短,我知道的。”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麻烦你,有话就快点儿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说过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目光移到床边,刚才那个发出暗光的地方,一面听着小安在那边说话,一面搜索着枕边的东西,很快,我目光落在了扔在枕头下头侧边的血魄鸡心玉上,刚才那暗光,一定是从这玉佩上发出来的,可这玉佩,为什么会把我变成那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玉佩上里的阴气已经被我吸收殆尽了,剩下的也多半散逸了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它到底是发挥了一种什么样的作用。 电话那头,小安重复了一遍之前跟我说的话,而且说的更详细了,中间还夹杂了一些有的没的,我实在搞不清楚这第二个电话打过来意义何在,她说完之后,我还确认了一遍她是不是说完了。她说说完了,我又问她是不是可以不打电话来了,让我好好休息,她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懂什么我就懂?”我当时一心在血魄鸡心玉上,真没搞清楚小安要干什么,那边小安却冷哼了一声,说:“好,你**干嘛干嘛去。” 我愣头愣脑的“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Z又要上来,我一把抓起旁边的血魄鸡心玉,举到Z面前,冷冷看着她,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啊?”她眼光暧昧的看着我。 我冷冷问她:“为什么刚才我会变成那样?” “你们男人不都那样?”Z当时上衣都已经脱了,上半身在我面前袒露无余,我直接抓了被子把她裹上,说:“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这东西是你给我的,发生奇怪的反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如实告诉我……” “不告诉你呢?你就弄死我么?”Z呵呵一笑,看着我,表情依旧暧昧。 但这个时候的我是已经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我很想直接把玉甩在她脸上,但我还是忍住脾气,盯着她的双眼,死死盯着,估计她当时也被我看的有些发毛了,扭过头,说:“你别这么看着我。那东西跟了我那么多年,是会认主的,现在跟了你,它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希望我们俩合二为一,这有什么不妥的?有什么不对的?我说过,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从你救我开始就是了,注定的。” 我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下半身被Z剥了个精光,我忙不迭的穿裤子,Z在边上冷笑,她看男人那玩意儿估计是看多了,看我的也没啥太大区别,但我是真的又羞又怒,穿好衣服之后,我咬了咬牙,对她说:“你别再来这一套了,驱除我们身上的阴债还有无数种方式,谁说我们就一定要这样。二叔当初是怎么解决的?” “你二叔当然有办法,但同样的方法试两次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没人跟你说过吗?” 我没再理会他,自己一个来到套间的客厅里,看见桌上有一盒香烟,闻了闻,没什么问题,索性拿了一根抽,那绝对是一盒好烟,从来没抽过。 Z也一直没出来,不知道在里头干什么。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感觉比刚跟人激斗了一场还让要惊心动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又震动起来,我一看,尼玛居然还是小安。 我咬了咬牙,接通电话,说:“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我……”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来了一句,“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也怪我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愤怒,说,“睡不着你数饺子去啊!” “你在吃饺子吗?”小安问。 “吃你妹啊!” “你恶心,你刚刚才和你的小情人那什么过,现在又要……”她干咳一声,又说,“这个尺度似乎有点太大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厉声说道,“哪儿来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就睡不着,也不想让你睡着,怎么了?”那边居然开始无理取闹,“我不仅不想让你睡着,我更不想让你身边的小贱人睡着,就这样,怎么了怎么了?”我实在想不到小安居然跟我在这儿“发起疯来”,我正不知所措呢,忽然,我看见,套间没有关紧的窗户口,一个黑影窜了上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深夜,不速之客 我对电话那边以最快的速度说:“你等一下我这有点儿事挂了!”完了以后把手机一扔,抽出一张符箓来。窗口的黑影直接跳了进来,一个翻身落在宽敞的厅里,我本能的退了一步。站定身形,才看清眼前那家伙。 镜宇?! 我抬手用符箓指着那人。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杀我的? 但她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她身上好像带着伤,她没理会我,直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伸手燃起一道符,我一眼看过去,这家伙燃起来的居然是上次萧玉儿救她用的还春符,她将符灰迅速按在自己左腹部的伤口上,立竿见影。效果明显,那伤口处的流血很快就止住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人明明就不会用符箓,难道,所有传承之人都一样,都有着对符箓的特殊记忆能力吗? 不过这个时候容不得我想那么多,我一步步靠近坐在椅子上的镜宇。她低着头,没理会我,长发遮住了几乎整个脸,跟个女鬼似的。 我的符箓快要触到她天灵盖的时候她才说:“现在的确是你干掉我的最佳时机。” “那你还敢来?”我问道。 “不过,你杀了我,会失掉一个帮手,那接下来,你和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会死得很惨。”镜宇冷冷说。 “有人在追杀你。”我立刻会意,“你想引火烧到我们这里。” “不,他要做掉的人不仅仅是我,你也包括在内。”镜宇话刚说完,窗口又有一条黑影窜了进来,那黑影比镜宇要凶恶得多,直接朝我的方向抽了过来,我眼睛一晃,就看见那人手底泛着一道冷光,应该是拿着匕首无疑。 我赶紧自下而上发出一张符箓,符箓出手的位置很刁钻,但那个人却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反手一刀,朝我肩膀上扎过来,这时候,我看见镜宇猛地窜了起来,还未及我反应,一道符箓出手,居然直接格挡开了那条黑影刺出来的匕首。 符纸毕竟是纸,居然能格开刀子! 不过记得二叔曾经说过,符箓中有那么一种金刚符,确实有着非常好的防御作用,以前我还嘲笑过二叔这个说法,现在看来,镜宇用的应该就是金刚符无疑。 看来短短那么一段时间没见面,镜宇也记忆了不少符咒的画法。 我自然也迅速记下了那道符的画法,趁着那人被隔开之际,一脚踹在黑影的腹部,黑影大概是吃痛,猛地退了几步,捂着下腹部,抬脚勾起旁边的一张矮凳子朝我撩过来,我本能的去抵挡飞过来的凳子,那人却同时发出一道符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符箓,本能的当口画出护心神咒。 那道符箓直接打在我的胸口,我才看清楚,那是一道雷公符,在护心神咒的庇护下,雷公符对我没有起到作用,我则抬手结下雷霆印,往前他了两步,一拳朝那人脸上打过去。那人身子一闪,那动作灵活地我都有点不相信。 不过,我这边的镜宇更是灵活,直接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个飞身,直接跳到了天花板上,双脚又在天花板上翻身一蹬,与此同时,抽出她那两柄随身短剑来,凌空而至,猛地扎下来。 身子还没站定的黑影,双肩实实地承受了那两剑,剑从他的锁骨窝刺了进去,鲜血飞溅而出,接着,镜宇双剑一抽,反手从前而后又是两剑,这两剑刺进了那黑影的胸口,干净利落。 与此同时,我听见我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我知道Z肯定出来了,想都没想,翻身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 镜宇干脆利落的坚决了那个还一人,我好不容让Z平静下来回房间去。 当时,我想看看黑衣人的身份,但是镜宇却说看了也没用,我不会认识这些人的,这些人肯定是傩教邪脉死士手下的低层杀手,这些人多半不是盲流乞丐就是有些道行的农民和工人,被死士圈养起来,当做杀人机器来培养,是傩教邪脉中一股很强大的战斗力量。棘手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人要钱不要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没有任何道德意识和廉耻心,更重要的是,他们多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身份。镜宇当时冷冷一笑,说道:“没有身份,就像你我一样,死了,没人会查到。” “你……”我当时很疑惑,的确,我在十年前就死了,难道她也是?我疑惑看着她,而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我们俩一起把尸体给烧了,用司阴符水为引,烧灼出了粉色的火焰,就像之前黑衣人和秦天展处理尸体一样,圈内处理一个有道行的人,这方法最不惹麻烦。 烧完之后,镜宇斜眼看着我,说道:“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觉得你房间那个女人留不得。” “你别乱来。”我站在房门口。 “她是你女人么?”镜宇看着我。 “不是。”我摇了摇头。 “那你就没必要那么在意了。”镜宇拭干了两柄短剑上的血,朝里屋走去,我伸手拉住镜宇,她转过身来,要用剑扎我,我很镇定地盯着她,说,“我劝你还是别给自己惹麻烦的好,你不看娱乐节目吧,这个人是现在当红的演艺圈小花旦,你要是弄死了她,就算你能烧掉她的尸体,恐怕你都要惹一身的骚。” “哦……”镜宇甩开我的手,看着我,说道,“原来是这个人,这个就是让你成名的试验品吧?呵呵,无论是艺术家还是科学家,大概都会对自己的处女作比较在意,这个人……我暂时就不动她了,不过你要想清楚,今晚,她是目击者,她如果出去乱说的话……” “她不可能出去乱说,对她没有好处。既然你知道她也是我用蚀骨之术救回来的,那你就应该想得清楚,她和傩教邪脉之间的关系。”我说道,“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处境。” “希望她不是……”镜宇冷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但我怎么可能让她走。 我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再次掣出一张符纸,捏在手里,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追杀你的人又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就算不说,我觉得我也会留下你让你慢慢讲。”我笑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二叔的熏陶下潜移默化的结果,我发现我威胁起人来,装起逼来,还真是轻车熟路。这个时候的镜宇表情微微变了一下,但依然嘴硬是,或:“就凭你么?” “就凭现在的你,你觉得你闯得出去么?”我看着镜宇,我看得出来,镜宇受的伤不轻,还春符能止血,也能令伤口愈合,当如果是伤及内脏的话,我不相信一把符灰就能解决问题,这个时候她虽然看起来没事,但内里肯定还需要调理休养,而且,刚才的打斗,她也花了不少力气。这个时候,道行低微的我也只好趁人之危一下了,我必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镜宇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你不知道,传承之人间,是会有相互感应的么?而且你作为我第一个要诛杀的对象,我一直在关注你,你到帝都来这件事,我当然知道。” “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我,我还真有些惶恐。”我冷冷盯着镜宇。 第一百八十六章失踪案 “哼……”镜宇说道,“你不要太得意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次是谁让你过来帝都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局之中,不管那个让你来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绝对是在害你。”她看了看我。又意味深长的往我身后一瞟了一眼,我估计她看出来了什么,但当然不会说破,接着她又说,“从你来帝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人可不是我,是真正想杀你的人,也是你这次来调查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来调查什么?”我沉声问她。 镜宇呵呵一笑,说:“传承之人该调查的东西,终究是殊途同归。” 我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她,她耸了耸肩,说:“我可以走了么?” 我让在一边。 “你真让我走,你可以杀了我,你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镜宇说。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必要。我觉得有必要杀你当然不会放过你。” 实际上,我想说的是,我用刀子扎过人,也辅助别人杀过厉鬼,打死过傩教邪脉的家伙,但是我,根本还没有真正杀过人。 镜宇临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你不用担心,我们还会见面的,而且可能很快就会见面。” “你留下联系方式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居然向这个要我命的人要联系方式。 镜宇当时都愣了,过了一会儿,居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说道:“真没想到,要死在我手上的人居然这么有趣,你,居然要一个成天想着杀你的人给你联系方式,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这件事,我们俩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说道,“我承认,我道行不够,但是你身受重伤,我们不联手,我们俩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镜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报出一串数字来,接着迅速离开。 我知道那肯定是电话号码。 我刚把默记在心里的电话号码输入到手机上,就听见身后Z的声音传了过来:“连要杀你的女人电话都不放过,也难怪你对我没兴趣了,你身边到处都是美女。女学生、女道士、女杀手,你的交际范围还真是广泛啊。” 刚才看见我们杀人,Z居然很是镇定,难道真是死过一次的人都会有所改变么?但我总觉得Z还是Z,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个见钱眼开、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我想,如果这家伙也有些道行,会些什么凶术鬼术的话,我估摸着我们这里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她心计很深,而且是那种不断的在学习,不断的在加深城府的类型。 如果不是这样,我想她没能力在这么短时间内玩转娱乐圈。 想想,就在半年前,网民们还在喊让她滚出娱乐圈之类的话呢,现在呢?现在的她,依然风生水起,依然各种接片,依然演员歌手两门抱。 我没回答Z的话,回到一边的沙发上,看着Z,说:“你如果没事的话,最好说清楚那块血魄鸡心玉。”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玉,更不知道它会对你,对我起到什么作用。我只知道,我们俩若是能交合,阴阳平衡,天地相融,那所谓的阴债就……” “好了……”我摇摇头,说,“我不会跟你发生那种事。” “你不喜欢我,但都是成年人,做那种事,用不着一定要互相喜欢。”Z点了支烟,在我旁边坐下,说,“互相喜欢了,反而麻烦,一辈子,两个人互相捆在一起,互相折磨互相伤害,有什么意思?不如做露水夫妻,哼……” 她表情很忧伤,甚至有些绝望。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她这种人经历的太多了。 但是,我无法体谅她,也无法去赞同她的想法,我站起来,不准备吸她的二手烟,我直接在窗户边刷微博,时不时的看看窗外的情况,天快亮了,但我还是担心忽然又有人闯进来。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就刚才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我居然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信息。 J的老婆失踪了,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出来的,但是J的老婆确认失踪是在今晚八点多,小安比我更早看到这信息,二十分钟前,我们在打斗的时候,她发了条短信给我,但我没有在意,而且还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我都没接,也不知道她会想到什么,但这些我也是管不了了。 J的老婆失踪,京城的警察们自然是开始忙活起来了,但是似乎从确定失踪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我赶紧拿着那消息去问一边的Z,Z却已经不再理我,扭过头去,一副耍小性子的样子,我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子,她就是不理我。 我最后实在没办法,问她怎么样才肯告诉我有用的线索,她还是一句话,让我跟她滚床单,这种事我绝对不可能答应,虽然我不亏,但我真心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有那么点儿迂腐的道德。 最后Z大概是被我逼地没办法特别无奈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个秘密,不过就是个小道消息,对不对另说。” “什么情况,你告诉我。”我说道。 “没什么情况。”Z又在卖关子。 我当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Z却看着我笑,还说什么特**看我发急的样子。她就这么一直折磨着我,折磨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天完全亮了,早上五点的样子,才对我说:“算了,不逗你了,我听到过一个传闻,J的老婆之所以能够那么宽容的接受J出轨,还闹得到处都是照片,是因为J的老婆自己也不干净。小时候就不是什么好姑娘,来北京混攀附上J得了不少好处,后来还背着J到处乱搞。这是圈内的传闻。还传闻说,京郊有一处,她帮一个小白脸买的房子,不算什么豪宅,二层小洋楼,不过这种楼,现在在京城可贵了……” 我说道:“别说废话,地址。” Z摇了摇头,大概是对我的态度很无奈,但还是答应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地址,还说自己本来在圈子里就是很不八卦的人,现在让她帮我查这种事,其实跌了她的身份,说什么我这是欠了她大人情了,让我一定要还什么的。 我没空搭理她,在旁边闭嘴等了十几分钟,等到她的地址之后,就立刻记下地址出了门。 其实,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希望渺茫,J的老婆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但如果她还没死的话,那必然会藏在某一个地方,退一万步说,如果她死了,但魂魄还在的话,那执念肯定会把她带到生前常去的某个地方去,除非她也被人施用了拘魂咒。 我来到Z跟我说的那片别墅区,转悠了好一阵子才到达目的地,那二层小洋楼,我刚靠近,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当我来到那小楼门前的时候,我看见,那道门上,居然贴着几张符纸,我不认识那上头的符文,只能死记在脑子里。 我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敲门,但手刚碰到那道门,就感觉如中了雷公符似的,心神动荡,我整个人也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推开了好几步。 不用说,这房子里绝对有问题,我绕到房子另一侧的窗户口,窗帘是拉着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窗子外有防盗网,防盗网上也贴着符纸,还挂着几串五帝钱。 这是什么节奏?到底是防人还是防鬼? 我摇了摇头,又回到正门附近,退了几步,想远远的窥探一下这栋楼的全貌,可就在这时,突然,我听见“嘭”的一声闷响,猛然间,我看见,二楼的窗户上,一只手掌死死的扒在玻璃上头,一动不动。 第一百八十七章怎么会是他 Z盥畖厪欂霃嚿廵仧儒仯亷哭Z慾悤硕袣盥佁閚,蠉祛久之仛嶓纮欂彮剧截仧,聭乵。辸冁奈,戡杨仛邜乬瞄進Z盥畖厪叚仧咋醭,亷盥纮绋仛举幏亷揉揨仧夜冁之浚勉,讕晎車伲乬遣,辿乡皕坉捠續厣勁盥冁之纝舛浚勉邜曣倽仧。 厇奷,状亵陾抬剑辸之畖仛叚卶仍枱博阃盥盏胅禰屐讫。 奆寗邜瞄進,盏胅哭恆疤禰恚晎捣坉乡贖,戡亄婐丱坩佁忶泙泙戍戍,讕Z盥畖厪乡剧截屐叚梡构恆疤,恡痰哭Z杨儒…… 辸禬仪官仯婐丱坩朄讕举屐晎荗伸餌呯盥豩败聭嶓,伧晎官仯扰亍朄讕,亷淩奐盥斗閕匕匠剧忏姸。厇奷,亷趰叚盏胅禰睪疤。举诈扰乬畐忶搙仧搙膋嶐盥腙飫。 扰悒贖Z个刬腙乫军盥郂仺之练旰,乬瞄進坉郂之麰丯丯盥“魝鬣”裊仭厵剗杬个呯。郂练旰边晎呇佻军珑仧。 扰坉缰乫讴嚟摽絃暕奻杨儒盥侀怎,伧妪纩构乬军窎偋朄。 扰乬畐忶彡妪耵悒剻戬郂之幇壉锽厂缈盥畖仛,奆肧盥獽悒,讄乬佻屐晎Z盥畖杪厪呆…… 蘜讕辸举乬奐乛乡禬呩瑧盥覂醫,伧扰边晎乬攃级悒,姣柽睾晎辸桖,佑搙眡辸畖仛嶓纮逦剑奆黚炇仧,聭乵辸禬黚炇扰乡之仛胎寻抺柗乬伮。 扰昢仧昢腰裪。軛嚿剑柴奕乫叚——郂郂之泀腙盥仛厩晎豠,乛亡丩厂缈畖乡呍讕杨仛辦朄屐趰忶郂丩徊?扰剑廴晎逦剑亡丩仪仧…… 弲斗盥扰徢瑧篡皕厎亄讕晎乡嚃丐黚,亡丩邜彥乬湤,仭厵厩憳忶趾扰覂醫,屮寨厩边坉乡还眀忶欚欚盥,姩盥,辸夒氨嬱屐晎辸桖,刬冁奈边呲忶徊觠属军朄仧。珑坉偳厩肜寨寨穒穒眀覨仧,扰乬畐忶俆辦腙睪仧屮寨乡睝,豠瞄進,扰辸乡睪,窾厰珑屮寨欂矋奆睝眺皎眡扰盥钛伬,乡勉乬勉。 屮寨辸帤桖嬱呲忶扰攕之仛邜赕坉斠还盥壸墠乫,扰剻觠彡厂髣夘乡厄,豠瞄進夘飅拷眡忡扰廫乪乡捦。 扰慂仧。 廫乪? 扰眀盥晎乪钛,辸麰哴雧哻盥,捨讕屮寨晎乬奆厎肜睪剑廫乪盥乽褞盥,阅霿辸乽褞奾奆。 扰慮讧剑,屮寨腙乫盥蠉悤儤満仧悫怱,嶓纮乬攃讕讼仧。辸纼官乬晎髶扰盥。 “亡亡亡丩……”扰噕盏嬱举彡妪戲飅仧,皎眡屮寨,讕,“企企企厎削趾扰彡辸珈筰,辸瀊輇息丩讕举晎儍儐坛呩……辸……”扰乡还厉徔眡乡还叚択截杛,夜乬寘晲拫截杛尮帴捨仏,倽仧夜乡佻兞戬齲贖劦汵拫奕忡廫乪揃叚。 偾眡截杛尮帴盥儨,扰睪覠乡之麰乬滽禪盥乽褞溻坉廫乪乡観。 扰睪眡郂乽褞傮晎乡之屮幢裪嬱,伧幢裪嬱夜傮袤仧亡丩,齲齲嚫嚫盥推扱乡嚃,戵坉廫廴観葜醭傮之瑢佝盥。 举乬瞄進扰弲斗晎咋醭朄盥劦汵,彡妪勋勺余截叚奾郂之珈慮兞,夜乬寘晲拫郂幢卤抜剑仧截醭,獺坑亯廫乪抜军朄。 扰拫幢卤拐剑廫乫,幢卤乬醬。 扰拍奕睪仧乡睝屮寨,屮寨盥礿悤暕勁怱悆。 扰捦仧捦截乌盥卤,批批儃儃盥讕:“辸……辸辸醭奕剑廴杨唄……” 屮寨乡詡乬厰。 扰睪夘郂桖嬱佑诀举斈嶓纮讕乬军讼朄仧,仯晎閌仧閌睝,徢乡橋,抜伮幢卤乫盥抨钟畉勺乡抨,儘抨乡墑,幢卤窪剚戲彡,扰呍剑屮寨偳拜冨汵盥墑鞒,乯欅呭斗,乡罴奕厰亯幢卤醭奕葜仧军朄。 奕厰?! 扰呲忶截邜徊択乬穒仧,边夜辸冁輇參稛盥忩,呇剸斠还盥丹寃斈嶓纮裊扰乡悫乡丬纸呲釳仧。 扰睪忶湤湤椻椻,郂奕厰乪奕,剧景辿眡乡比仛盏,辸慮吒眡,辸卤醭奕袤盥,晎——忩厎肜晎…… 弲斗盥扰嶓纮乬攃忡乪悒,幢卤坉截醭戵举乬晎択眡举乬晎。 “乬佻乬佻,乬佻晎郂之,乬佻乬佻,瀊輇乫,杨豠肜拫辸禬乽褞幇乫朄……”扰厬奬纸膋嶐戲汵,屮徢羝羝盥抜眡乡罴奕厰,輚輚乡掱。 揄眡,扰睪覠仧乡厭麰浿浿盥睝竼。 乬辦辸乡歀扰泀凬嗫军朄,嚁乛扰厰珑截乌抜眡盥辸乽褞皙弲盥輚,扰盐仧盐睨,厇乡压截抬仧抬掱滽眡盥郂飶“仛奕”,扰戬厰珑,辸咋醭晎亡丩仛奕,辸屐晎乡圶樀肗倻扱盥亞睾霃儖,霃儖肭呯堿眡梨苐,倻盥趾仛奕佝盥。 “扰撬,屐辸……喉……”蘻悫乡坛,扰頞斗膋噓贖朄,拫郂珈慮兞拺眡拫珈仧乡佻兞,厩皎眡屮寨,讕,“屐辸珈慮兞,拫企呲扱郂燫桖嬱……” 屮寨俼煗厭截挣眡睝眺,乡詡乬厰。 “忶唇!辸屐晎乡霃儖,举乬瞄進咋之厹恠戵辸兞盥,帓噺吃企辸晎?”扰厩讕。 辦仧夜乡佻兞,夘郂狗恠诈扰邜杨烘兞厰殺仧,畻膒彡妪恡痰截乫剑廴晎乬晎睾択仧乡仛奕仧,夘戬帜帜盥伯墑閏進:“企砏寻睾晎霃儖?” “睾晎霃儖……”扰讕進,“企乬侀企朄睪……”扰拫霃儖冰剑夘霃刬,夘佝丯厩狘谊仧夜乡佻兞,戬乡烘烘拫截禚彡,厩余军截捦扒仧扒郂霃儖,揄眡徜煗蠉悤乡厹,乡拫拫郂霃儖抜乪朄,讕:“扰撬!咋之厹恠犣鬵拫辸禬乽褞敟坉廫乪唫!” “蠭蠭蠭蠭……企屐乬肜旦隤烘兞,晎乬晎夒仛。”扰裊夘恠廇盥輍厹纸隖昴仧,贗絆讕。 夘抜眡郂仛盏霃儖“唋唋”屐畈仧侈聒儨,讕:“姩蚪,呲欚聠婹仧,屐辸乡硕珈慮兞边坉呯奕紏梨苐,呢餐仧擰……” 厎晎,夘讼边泀讕寭,徜煗,亯郂霃儖呯盥梨苐醭奕葜乪乡彁给最朄。 “辸唄珈慮兞?”扰痰悰坑択贖郂彁嬶最,戲彡,畉截杛盥忏儨焆乫叚。 郂嬶最乫霃窾贊煗凸眡“攍贁剹浪”嚺之嬶。 扰弲斗屐吧伮仧。 “辸……剹浪,辸乽褞……”屮寨凬乡歀靓军謇覨盥蠉悤朄。 扰捁仧捁奕,讕:“辸珈慮兞,讄乬佻睾晎凓眡扰朄盥呆……辸息丩嚿仪唫……”扰辸斗偸徢醭儗寿坉曶曶厊芇,扰晎抺豠悘豠仧丩?蘜煗压晎霃儖聭嶓,伧奆昻乫睪眡屐湶仛,乡睪屐晎乬礄个爈,杨豠佻遠削仛辸禬怱恷盥珈慮兞唫,阅霿晎睾盥觠怱呲扰。 扰乬畐忶悒贖仧郂之泀杨腙盥仛,乬瞄進乛亡丩,扰徜煗覨忶辸魝乽褞夜傮屐晎郂泀腙仛盥腙盏佝盥。 “辸豠遠纸企盥……”屮寨厩閏。 扰“噗”仧乡墑,注麹仧乡佻兞,戬讕:“扰佑搙眡晎之泀腙覠仛盥赆。” “企戡辸仪兞晎乬晎哭仭厵、Z亷亍郂仪兞杨儒粚。”屮寨纆續閏。 扰搦仧搦奕,讕:“扰乬瞄進。” 屮寨讕:“讄乬佻晎杨仛怱呲企呆。” “咯吡扰乬瞄進!”扰乬聱炇盥乡畈截,辸之斗偸扰徢醭丐忶忩,篡皕乡奕擿欚盥徢邜杨仧。 聭乬瞄乬覨,剶輇边杨乡之屮斗屐徊觠剑窸仧,扰頛截拫郂仛盏霃儖哭乡奆嚃梨苐堿嚿剑卤袘醭,讕:“哐亍儩嚿叚,仭厵乬讕仧丩,嚿叚笨眡亷,節亷豠怱呲扰吃,辸乬边杨仭厵丩……” 聭辸之斗偸,屮寨匕注麹仧,注麹仧夜乡佻兞,凬歀彡厂,讕進:“儗寿扰乬瞄進讄乬讄含讨企扰剻剻睪覠仧亡丩……” 扰睪眡屮寨,乡斗閕杨烘乬瞄戡揋:“乬晎……”扰択眡郂之幢卤,徜煗覨忶傮晎択眡乡卤烙彘佝盥,“乬晎乬晎,企讕唄,企晎唄慮恼?企慮恼讕企边睪剑仧唄扰睪乬覠盥?”嚃乙伯彾。 屮寨烘仧烘奕,伧徜煗厩搦仧搦奕,讕:“厎肜睪镸仧。” “匆榜,企乬夒氨嬱丩?企辸晎觠遝欚彛辊疦唫!讕讼讕乡匫。”扰邜徊觠恄欚仧。 “睾泀仪……”辸之斗偸屮寨尤煗举嬇贖仧仭厵郂寗佸,乡彁噕夜傮欚邜操乬彡仧佝盥。 扰飲煗圱嚿剑伬缏乫,压杨徢边戰遻戰遻犣趒乬倽。 扰举乬瞄進膋嶐息丩屐嚿剑仧仭厵盥郂寗屮斤駧醭,屮斤駧偳边晎趾叾儩乡桖盥搧诟,匶旘举盥砏晎晄曷苐彡仧,伧晎扰徢悤晎睾盥乬乡桖仧,居儗晎睪覠俼煗捣坉个刬畉朄倻截李郂扞閕閉厂盥瀎筝,徢瑧恚覨忶乡陔陔盥厰殺。 聭屮寨嚿朄个呯皕揄辺仧乡椝盥扞閕,乡詡乬厰,辸寭儉乬筇呩夘盥颯桝,俼焆夘盥之恆,殮歀嚿朄个呯邜廵讄拫卤犁犁京坉奆古盥泸厰乫,煗呯獺坑踇乫叚嗫乡厄“絎欚仧”,佑搙眡边忶亄柠儗谋敟盥妞勞趾郂兞圱眡珈佻兞截杛。 屮寨辸禬厹卷诈扰匠剧乬寨。 扰圱坉刬厑夜乡佻兞,举憳忶彡延閉仧,恴凬悘军亡丩丐嬱朄。 奆槣辦仧匫之屮斗,扰戬愃愃窸贖朄,厩睪仧郂之捣眡瀎筝盥扞閕乡睝,瀎筝晎嶓纮瀌仧,扞閉絆閌,醭奕胎寻晎嶓纮敗抟帓冡仧。 伧睪覠郂扞閕扰屐悒贖郂奈仭厵満車晎蠡,边択眡之蠡涪涪幢卤盥桖嬱,呭斗厩悒剑Z“疤厰”斗偸盥郂彁腙。 扰乬畐忶窸贖朄杼郂之扞閕贑叚。 绁纲仧匫奈,扰畉铄卸戲彡仧扞閉,扞閕卶陒,边抨眡競幹,辸之斗偸乡爦潧麰,扰余截捨仏仧頗瀎,揄乪朄,扰厰军仧乡墑悫吝——“匆榜!” 扰边亄乛辸扞閕斈嶓纮敗抟帓冡仧,豠瞄進扰辺叚盥斗偸,廫匴、裊缈、壸乫、坑乫,剑奥邜晎蠡辘,嚁乛扰亍嶓纮秚彡仧乡比斗閕,郂仺蠡辘邜帓仧,厹扱仧襱舓,伧扞閕醭俼煗颹眡洲洲盥脄膌吒,閚眡篡皕诈仛觠伽吴。 第一百八十八章荒村 我颤声问二叔在哪里见面合适,二叔让我直接去京郊找他,地点居然就是娠祭案件发生的那家小诊所。大家也许记得,我之前说过。那夜我打出租车从萧玉儿他们那边回诊所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反复跟我强调诊所所在的村子特别邪门,而且根本就不肯把车开进村子。最后还是我自己步行回去的。 那个时候,由于一心在小安的安危上。我根本没在意那司机的话,但现在想来。二叔会忽然让我在那里跟他见面,一定也是别有深意的。二叔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绝对不是个无聊没事找事的人。 我在二叔约定时间之前就到达了那村子附近,正好是当天中午,我发现,即便是中午,进这座荒村,我都觉得一阵阵的阴寒。 Z给我的血魄鸡心玉依然放在我的口袋里,我进村的时候,就感觉口袋下有暗光浮动。 这村子是阴魂的聚集之地。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我血魄鸡心玉进来走一圈,估计直接由白色变成黑色的了。 我这么想着,来到那诊所前。 诊所里头的寒气更浓。 这诊所不过就是个小套间而已,门窗全都破烂了,我从外头看进去,却觉得里头阴森不堪,想起那个时候再里头发生的一切,还有这院子里的一场死战,我更加感到害怕。 可二叔和我约见的地方,是诊所内屋,也就是娠祭之术发挥作用,让那个叫程筱洁的嫩模开膛破肚而死的地方。 我战战兢兢的进入了诊所内。 刚进去,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本能的反应让我明白,这屋子里,又出事了。 我闪身踏进内屋里去,一眼就看见了一具极其怪异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两具极其怪异的尸体,但是两具尸体已经融为了一体。 那是两个女人,**着的两个女人,但是,他们下半身血肉交融,只看见一片模糊的筋络、肉瘤和烂肉,而上半身,两人抱在一起,互相做啃食状,一个咬着对方的肩膀,一个咬着对方的脖颈。仔细看去,我发现他们的嘴,也和对方的皮肉融合在了一起,咬合处大大小小都是肉瘤。 他们确实已经死了,双眼翻白,身后、地上都是暗红的血迹,血迹之中还带着肉渣,脏腑横流。 看惯了血腥场面的我,这回还算镇定,我知道,这两个人定然是死于形寂之术,虽然她们的脸已经如同被融化了一般,面目全非,但我相信这两个绝对是同一个人。 二叔是发现了什么么? 这两个人死去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两三个小时。 我正愣在原地,忽然,一个影子从门外飞来,我本能的躲闪开,接着,那个影子撞在墙上,滚落在地上,留下大片的血迹。 那居然是一串被绑在一起的人头,五个人头,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头。 那五个女人头早已经失去了血色,脖子断裂处平滑无比,显然是被十分快的刀子切下来的。 我感觉情况不妙。 上次镜宇出现的时候,也是这么霸气。 我立刻后退一步,想起昨晚和傩教邪脉的那人缠斗时,镜宇画出的那张能隔开匕首的符箓,立刻当空在身前画符,尽力屏息凝神。果然,我没猜错,就在下一刻,一个黑影持着匕首从门外掠了进来,但那把匕首,却莫名其妙的在我前头发出“钉”的一声金属撞响,直接弹了出去,插在一边的墙壁上。 外头冲过来那人抖了抖手,说:“金刚符你也会了?” 当我看清楚那人的脸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正在原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人却面无表情,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试探试探你,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进步不少了。” 我颤抖着说道:“二叔,你……你到底……” 见了面,想问的话,更是全都哽在了喉咙口,什么都说不出来。二叔看起来瘦了很多,如果不是他骨架子比较大,原本还算强壮的他,现在估计会变得修长干瘪,他脸上好像多了一道疤痕,穿着短袖,双臂上的伤口,比上次见他的时候更多,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二叔又经历了多少次血战。 “你的那个兄弟呢?”二叔显然是在问秦天展,“我回来了,他居然不来见我?” 我急忙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都跟二叔简要说了一遍,尤其强调我们正在调查的这个八尸续命案,而且我跟他说,洛乾坤帮了我们很多忙。当然,我没对他说关于小安的那些变化,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告诉他,怕他担心,也怕横生枝节。 二叔听过之后,却只是淡淡的说:“房子里血腥味太浓,出来说。” 我只好跟着二叔出去,二叔一面走一面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那么几个好事的外地人来这个村子里头找死,尤其是青年男女,来着过夜野营。呵呵,以前多半不会发生什么事儿,最多是有些人因为沾染阴气,气运受到影响,或者是生病。他们当然不会觉得,那是因为他们来了这座荒村的缘故。” “不过现在。”二叔顿了顿,说道,“呵呵,你看看,下场就跟里面那个找死的姑娘一样,被人分魄,最后在用形寂之术互相吞噬成怪物。要不然,就是死在我们这种人的刀下。” “二叔,京城这边,也出这种事了吗?”我不由得说。 “全国各地,到处都是。”二叔笑了笑,说,“所以我说,你们查的那什么八尸续命案,就是白搭,十几年前的案子,你查出来,顶多就是找到傩教邪脉里的一些小头目,幕后的人,你永远都找不到。” 接着,他又转过脸来,对我说:“那次和你那个兄弟,我那个不成材的准徒弟见面,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但好像你还是没听我的,和你洛师爷越走越近了?” “有什么不妥吗?”我问道,“洛师爷一直对我不错。” “我师父,当然对自己的徒孙不错。”二叔说道,“但我师父一直以来心里憋着火,做事难免急功近利,我是担心,以你现在的道行,担不起给你的责任和名气。” 我看着二叔,他的脸,比过去更加沧桑,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却流露出一丝我从未见到过的慈**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用慈**这个词语来形容,但当时二叔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二叔却继续说道:“但如果这就是命的话,大概我也阻止不了,所以,一切还是看你的选择。” “二叔,您是说我们现在做的调查都是在做无用功吗?”我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调查,很有可能跟不上傩教邪脉行动的步伐。”二叔说道,“我查了那么久,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清楚他们重新把七大凶术的虎皮拉出来到处为非作歹是要干什么。好像这帮货杀人就是杀着玩儿似的,偷魂夺魄,始终也没什么建树,最后倒是炼出来一颗根本没人敢吃的魂魄丹药。” “丹药?”我愣了一下。 对了,我想起了那天在九宫岭下那村子里的一切,那可暗红色的珠子,难道就是所谓的丹药,二叔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是了如指掌的。 “那颗丹药之中融汇至少几十人的魂魄之力,而且混沌交杂在一起,可以说是一股极其霸道强烈的力量源,这种东西,就算是现在咱们圈子里最牛逼的,修炼了几百年的老不死吃了,都会胀破天灵盖的。”二叔点了支烟,冷冷说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二叔的秘密,朝内81号 我陷入了沉思。 二叔看着我,说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来一诊所么?还有,当初Z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来安置那个叫程筱洁的女孩子。” “这……” “这里可是个荒村。”二叔说道。“荒村的里头开一个诊所,像是给人治病的嘛?” “之前不是说。这附近还有住户么?”我问道。 二叔说道:“事实上方圆十里地住户不超过三家,倒是有一个漂染厂。但是工厂里的员工,没有人选择到这个地方来看病。从来没有过。” “那这里……” “这个破屋子,是临时用来充当诊所的。那个医生,实际上是Z找来的熟识的医生,并不是什么诊所大夫。至于为什么会是在这里,也只有利用Z的那个人知道了。或许他利用的还不是Z,而是Z身旁的某个人,比如说死掉的那个程筱洁,又比如说程筱洁的那个男人。”二叔说道,“那天晚上我从傩教邪脉人手里救出Z的时候,她是赤身**的。浑身没有伤痕,但是却沾满血迹,当时情况紧迫,我没来得及探视她的身体,单是把她裹上大衣,扔在了地铁站附近。” 那天晚上的事情终于明白清楚了。 但是,二叔的话语中,还存在着许多疑惑之处。 血迹是哪里来的,Z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有,二叔并没有提到小安,难道那天晚上小安不是二叔救的,小安是自己跑回来的?如果说,小安是由于鬼纹的缘故才得以脱身的,倒是也解释的通。 我不由得又问道:“我记得那天,秦天展……哦,就是我那个兄弟跟我说,是你来这里带走了小安他们。” “当然不是我过来带走的。”二叔说道,“傩教邪脉在这座荒村布下大局,为的是娠祭之术与尸障之术能完美进行,而中途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派人过来从我那个不成器的准徒弟手上带走了小安和Z。当时一直在注意这座荒村的我看清了这一切,所以追了过去,我那个不成材的徒弟腿脚不灵便,追不上去,当然只看见了我的身影,所以先入为主的觉得是我带走了他们。” “那后来呢,在水潭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皮障?那个傩教邪脉的人,又是被谁杀的,我记得他当时直挺挺的站在水潭边上死了。”我问道。 “傩教邪脉内部之间也有矛盾,那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和另一个傩教邪脉中人争功,都想要把两个女孩子带回去。”二叔吸着烟,两手放在脑后,一脸玩世不恭地说,“最后赢的那一方把人带走了,那个人应该是傩教邪脉某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道行实力不俗,杀人手法干净利落,而且心思缜密,当即又做下皮障之术来让别人以为小安和Z都死在了水潭边,险些,把我也骗了过去。” “所以,我没能及时追赶上那个人。” 二叔说,“等我到地方的时候,小安已经不见了,但是他们却在对Z进行某项仪式,而且仪式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至于那个杀人做皮障的高手,却已经不见了。” 我皱眉看着二叔。 二叔的表情很平静,他应该没有骗我,他也没必要骗我,他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他对我的关**应该是绝对不会有半分假装的,这一点我相信。 不过,这么一来,我便仍旧弄不清楚,那晚上小安到底怎么了。 “那个高手,现在肯定还活着,而且他是否还在这附近,还在对这个荒村虎视眈眈,连我也说不好,指不定,这货现在就在这附近哪儿盯着我们,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二叔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一阵阵的脊背发凉,好像已经有人在身后举起了屠刀准备给我一刀似的。 接下来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二叔才说:“你想到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要问的嘛?” “二叔,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今天却又突然对我说出一切。”我问道。 二叔笑了笑,说道:“你这人还真是无趣,我早特么知道你要问我这句屁话了,你还真敢问出来,你说说你二叔我养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任何惊喜呢?”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叔哼了一声,说道:“你应该猜得到,二叔本来不想让你卷进这些事情里头来,二叔想的是,哪怕你只了解事情的一个皮毛,能解除你眼巴前的那些疑惑就可以了,从来没想跟你说圈子里的大局。担是现在,你自己已经查到这个份上了,你觉得二叔还有什么道理不告诉你么?” “二叔,其实,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些都是我的命,逃避是逃不掉的。”我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和秦天展……哦,就是你那徒弟,假的的秦天展,你们都在护着我,可是你们倒是想想啊,我已经二十六了,我都多大岁数了,还需要你们来保护我么?对于道术,我是没啥能耐,但是我觉得我倒还有点儿天赋,不是吗?” “你小子……”二叔抬手,在手上画了道符,我看出来,那应该是雷公符,他估计是要学洛乾坤那样子给我胸口来一掌五雷惊魂掌。 我没躲,就那么站着,二叔的巴掌也没打下来,反而把手背到了后头,说:“你当真这事儿要查下去?连你的那狗屁身世,还有圈子里这十几年杂七杂八的破事、烂事一并都要倒出来翻个遍?” 我叹了口气,说道:“已经到这地步了,我们谁都逃不掉不是吗?何况我还是传承之人……” “你传承个屁!”二叔说,“传承之人不止你一个,谁活着、谁能耐大,谁就能称王称霸,能带领圈内人降妖伏魔,就你这样的,在电视剧小说里,你特么也就能活个三集左右。” 我再次不说话了,低着头,我知道二叔的风格,他就是这样,最特别损,看起来又特别不靠谱,说话更是各种猥琐各种捅刀子,但实际上,也正是因此,没人了解他心里的压力苦楚。 我也是在离开二叔这段时间,才领会到这个道理的。 所以,我不顶嘴,我只是让他说。 二叔却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要查么?” 我说:“如果你不肯直接告诉我,我就自己查。” 二叔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一些,说:“我不是不肯直接告诉你,是二叔了解的事情也很有限,既然你要查,那就查吧,帝都最有名的,朝内大街八十一号,你去走一趟吧,那个地方可能有你想要的东西,也可能没有,既然你想查,就自己去,二叔就不去了。” “二叔,你又要走?”我医生惊呼。 “怎么了?你从我这里套了那么多话去,还不许我走了么?”二叔说,“老子忙得很,没空跟你一起逗,知道么?” 我干咳一声,有些无奈,说道:“那好吧,二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有没有事干我屁事,反正你也不听我的。”二叔却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你要是死了,老子还少点儿牵挂,省的整天操心你,搞得老子四十多了还没结婚,妈个鸡!”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怔在原地,也不管四周阴冷的空气,呆了很久,才慢慢离开。 朝内81号,二叔留下的这个信息,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鬼屋激斗 朝阳门内大街81号,是北京有名的鬼屋,去年还拍了一部电影,林心如演的。只是12年。那个时候鬼屋的传言,还都只是在网上流传。我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座破败的洋楼,灰色的石墙好像巨大的墓碑一样。墙壁上满是爬山虎,几乎占了大半个房子。几扇窗户黑洞洞的,里头什么都看不见。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栋房子。 房子里很是阴冷,那种阴冷的气息甚至比郊区那家诊所还要浓重几倍。 这房子,对于很多人来说显然并没有那么可怕,我翻墙进去的时候,发现里头的墙上写满了XX到此一游之类的字样,大概就像二叔说的那样,这些人在屋子里吸收了阴气,跑到外头去。即便是生病和气运不佳,也绝对不会归咎到他们进犯了死者领地这件事上。 现在这个世界,本就缺乏对死者的敬畏。 但作为圈内的入门者和见习者,我能感受到的东西,远比一般人要多。 我知道传言不是假的,这个房间里头住着很多“人”,他们已经全部变成了所谓的“囚魂”,我虽然看不见他们,甚至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但我知道他们就在这周围游荡,而且,更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是,血魄鸡心玉根本无法吸纳他们,虽然一直暗光浮动,但是却有一股力量在往外牵动它,我感觉,我非但可能吸不动这些囚魂,甚至血魄鸡心玉在这儿待一段时间,估计还会被他们给夺了去。,谢谢! 二叔要我到这里来,到底想给我看什么,他说的那个我可能要寻找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我几乎搜索编了整个小洋楼,一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只是发现,在这个鬼地方,我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但是却能莫名其妙的拨出电话,无论拨打谁的电话都能接通,接通之后那边就是一片杂音,说话声、叫骂声、吆喝声、甚至还有哭泣声和尖叫声。 这个屋子到底有多邪门,我至今说不清楚,只是,我在屋子里呆了一阵后,忽然,不远处的街道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块地方附近都已经改建了,到处都是小区,有人本部稀罕,但是我发现,那个人是向着朝内八十一号这栋孤楼来的,而且行色匆匆,也不像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探险者”。那人过来之后,我躲在二楼的窗台旁边悄悄窥测,那人到楼下后二话没说就翻身跃进了窗户里。 我在楼上等了一会儿,却发现他并没有上来。 我偷偷来到楼道间往下看,楼下居然也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家伙不是人? 这不可能,当时我想,我在圈子里怎么着也混了一段日子了,我即便是凭感觉也至少能分辨出人和鬼来,那家伙绝对是人。 这么说,一楼还有别的秘密?我赶紧下到一楼,不一会儿,果然,我在一楼的侧屋中,发现了一扇通往地窖的门,那扇门当时是打开的,无疑,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没有想过这房子里会还有其他人,而且事情紧急,所以根本没来得及把门给关上,我悄悄进入那地窖内,很奇怪的是,地窖里并没有陈腐的气息,按理说,外头都已经久没有人居住,那这地下室应该更是陈旧,这种感觉很不合理。 我迅速走过向下的楼道,当我进入地窖的主体部分时,我发现这个地方居然特别深,就像是一个天井一般,而且再继续向下的楼梯,是铁架子做成的,走在上头绝对会发出响声,只要上去,我必然暴露,于是,我只好由高处向下看去。 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看见,那地窖的下头,四周居然挂着灯笼,灯笼昏黄的光芒,映出了地面上那巨大的图案,那个像野兽一样的图腾!魂生图腾! 这地窖的下方地面上,居然被人用类似鲜血一样的东西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魂生图腾。 而图腾的两侧,居然分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刚才闯进来的那个家伙。另外两个,我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那居然是真正的秦天展——黑衣人。还有柳问天。 柳问天和黑衣人正和那闯进来的家伙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动,但即便是不开灵目,我也能看出来,那几个人身旁有暗光浮动,我正紧张着,下面的柳问天已经出手了,一柄长剑呼地抖了出来,接着翻身一划,地上的灰尘一下子卷起了大片,而他对面的那个家伙,则迅速接下手印,那剑气对他没有产生太大伤害,我只看见那人向后退了几步而已,紧接着,黑衣人也出手了,几道符箓迅速甩了出去,那几道符箓旋转着卷起一阵劲风,很快就包围了对面的那人。 而那人当空画符,又是一股劲风四散,那几道包围而上的符箓,很快就被吹散开去,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双方你来我往在下头斗了一阵,那人看起来毕竟是力量有限,终究是敌不过柳问天和黑衣人的轮番进攻,翻身跑上了楼道,柳问天好黑衣人双双追了上来,我连忙退回到外头藏在门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没一会儿,一个人影从通往地窖的门内窜了出来,我反手一道雷公符拍上去,那人也不是一般人,迅速反应了过来,当空画下金刚符,和我相对,这一对,我也被自己拍出的雷公符震得头昏目眩的,而他一个趔趄跌倒在了一边。 他跌倒的时候,原本带着的口罩掉落下来。 他似乎特别害怕自己被人看见面容,忙不迭的去见口罩,但我还是看清了那张脸。 我当时呆住了。 这人不是J又是谁?就算我不认识他,终究在电视上见过他,而且之前我还和那个死去的假J打过交道,我惊呼一声,一时间居然忘了上去追他,那家伙迅速从窗户上窜了出去,我还想去追,身后却又窜出两条人影来,挡在我的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柳问天已经一剑朝我肩膀上削过来。 我立马递出一道金刚符,柳问天的软剑,却直接略过我那道符,在我背后“啪”的一拍,我当时就觉得整条手臂一阵疼痛,背后则是一阵冰凉。 整个身体,很快就是一阵酸麻,眼看着就要跪倒下去。 我赶紧单手称地,向空中抛出一张护心神咒符,符纸飘落,我周身顿时感觉一阵阵的温暖。 借着这点儿暖意,我一蹬脚,直接撞在柳问天身上,柳问天趔趄退后了几步,忽然横扫一剑,顿时我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而且劲风之中还带着很尖锐的东西,像是一堆贴片朝我身上切过来似的,我疯了似的在空中划了好几道金刚符,总算抵御住了这一波攻击,但却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柳问天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杀红了眼,这个时候他和黑衣人应该都看见了我的面容,但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踏步冲刺,当空居然一剑往我身上劈过来。 虽然冷兵器在这个时代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在柳问天手上,这玩意儿也是能轻易杀人的凶器,我只觉得当头又是一阵劲风劈下,让我避无可避,我急忙抽出一张符纸,再次画出金刚符,又抽了打火机,胡乱点燃抛向空中。 时间太过紧迫,那打火机甚至把我手给烧伤了,但好不容易把符箓跑了出去,顿时,我感觉,随着火焰的烧灼,我整个头顶被某种气流给完全封死了。 柳问天的那一剑,也被死死的隔住,他整个人向后连退了几步。 “你除了会金刚符,还会什么?!”柳问天落地收剑,冷冷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内斗 我怒吼道:“你特么看清楚我是谁了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除了能用金刚符还能干嘛?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柳问天棱着眼睛看着我,低声吼了一句:“打的就是你,随即居然再次杀了上来。跟这个货打实在是特别费劲,一方面道行要够。一方面体能又要好,斩魂一脉那帮人。看来除了都是道术高手以外,还都是武林高手。我估计就算是打架斗殴,他们的能耐也一点儿不含糊。 柳问天的软剑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我身边凶猛的乱窜,他有没有杀我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把我打个半身不遂。 旁边的黑衣人,一直坐视不管,背着手,我几次打眼瞟过去,都觉得他看我们两个殴斗,是一幅饶有趣味的样子。 可是,没一会儿。我发现,柳问天的动作慢下来了,而我倒是没什么事,依然不停的躲。 不知道为啥,在这个鬼地方跟他打,我反而觉得精神百倍似的,越战越勇,虽然靠近不了柳问天,但是却能不断抵挡。 就在这个时候,黑衣人终于开了口,说:”柳问天,差不多了。” 柳问天又刺了几剑,还是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于是他退后一步,我以为这货要收剑了,谁知道他忽然从口袋里抓住一把符灰,往剑上一撒。 我知道不妙了,这货是要下死手了。 我赶紧提前画好符纸燃烧,谁知道他抬手一剑,我只感觉胸口一闷,前头乱风入刀一般吹刮起来,当时我穿着短袖,手臂和手背上立刻是一阵冰凉,接着又是一阵温热。冰凉的是剑气,温热的则是鲜血。鲜血顺着我的手臂一直滴在地面上,我发现,那鲜血落地的片刻,居然沸腾了一阵,还有一些血滴漂浮起来,在空中涣散而开。 而下一刻,地上居然凭空冒出几团黑色气体来,像是烧煤后冒起来的黑烟,在我周身转了一遍,直接灌进了我的伤口里头,我的手臂上,也开始出现红色斑纹,一阵阵的发烫。 黑衣人又喊了一句:“柳问天,够了!” 但柳问天还不听他的,又杀了过来,这回他的软剑比刚才威慑力更大,我总觉得随着他的剑风舞过来,我四周一阵阵的冰凉,我没时间开灵目,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只感觉他越逼越近,就要把我逼到死亡的边缘了,而且他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我当时心里一阵恼怒。 尼玛,我早就知道这货喜欢小安了,而且肯定误会了我和小安之间的关系,所以因为上次那事儿,他对我心里一直有气,也不知道小安回来之后有没有联系过他,若是没有,那估计更惨了,他直接会把我当成杀死小安的凶手。 虽然我也有错,但想到这里,我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我也说过,我这人有的时候的确也有一股楞劲儿,也是个会拼命的主儿,柳问天不断逼上来,凭感觉,我觉得他是发疯了,剑路子也有些混乱了,反正哪儿是药害就指着哪儿打。于是,我看着他的软剑,直接迎了上去,他当时肯定是没想到我会这样,也愣了一下,于是,我直接抓着软剑的剑刃。软剑特别的锋利,一下就把我的手隔开了,我忍着痛,一个箭步靠过去,顺便在手上画了一道雷公符,冲上去,一把抓住了柳问天的衣领,当时我手上全是血,还有一道用鲜血画成的雷公符。 大家应该记得柳问天的最大特点吧。 这货是个洁癖,当我的收沾到他的衣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顿住了,脸上的表情特别复杂。 而我可没给他更多矫情的机会,反手一巴掌照着他的脸上甩过去,这带着雷公符的一巴掌甩的着实不轻,柳问天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手印,他整个人也完全是愕然了,不知道是被雷公符给震的还是被这一巴掌给抽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黑衣人长长叹了口气,说:“太难看了……真是太难看了。” 柳问天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但他已经没有再有任何动作,我估摸着,他已经恨死我了,但没有任何办法,他这是已经被我侮辱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黑衣人走上前来,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当时心里还有气,冷笑一声,说:“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说完抽出符纸,凭记忆画出一道还春符,烧成符灰抹在伤口上,又搓在手掌上。 黑衣人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有点儿进步。” 我没说话,黑衣人又接着说:“刚才,我们是想要试探试探你,最近你在圈子里的名气很大,不仅仅是因为那时候和我一起为那个小明星做了一次手术而已。所以我们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的变强了,还是只是被人吹捧而已。” 我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一些,但还是一股楞劲儿,斗法的时候完全不用脑子。”黑衣人说道。 我又是呵呵一笑,虽然我知道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刚才柳问天毕竟是对我下了死手,这一点让我十分的不爽,而且就算看到那种情况,这个黑衣人,也没有半点责怪柳问天的意思,甚至刚才也没有实质性阻止他的意思,只是象征性的喊了几嗓子而已,我在想,如果柳问天就是不肯停手,那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放任那家伙直接把我干掉。 但这个时候,黑衣人已经岔开了话题,说道:“刚才和我们动手的那个蒙面人,你看见他的脸了对吧,那个人是谁?” 我抬眼看着黑衣人,说道:“你们也没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啊。” 黑衣人淡淡一笑,说道:“怎么,当了这所谓的社长,还变得有个性了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比以前更小心了而已。” 黑衣人妥协了,很快就把事情经过跟我们说了一遍,原来从我的那家小旅馆离开之后,他追上了“发疯”离开的柳问天,两人一直在继续调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后来也和萧玉儿联系过,也知道小安没有死的消息,而且还知道小安一直在我身边。我想着才是柳问天特别不爽的原因,估摸着这家伙是真的喜欢小安,可能在他眼里,我把小安害的那么惨,小安应该回来之后直接一刀把我给剁了才合适。 这两个人也通过某种途径查到了八尸续命案这件事上,来到了帝都,他们的想法是,帝都这一块如今七大凶术所造成的凶案依然时不时的发生,这代表傩教邪脉在这里的活动还没有停止,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还会继续收魂、夺魄。 所以,他们定下帝都几个阴气最重的地方,决定一一探查,在其他几个地方,他们已经成功捣毁过好几个傩教邪脉的魂生术法阵了,朝内大街81号是他们最后到的地方,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那个蒙面男人,又遇到了我。 虽然我不知道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猜也是**不离十的,于是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如实告诉了黑衣人。 黑衣人和柳问天听说那蒙面人是J的时候,都皱了皱眉头,陷入沉思之后。 过了好一会儿,柳问天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傩教邪脉不仅仅是染指娱乐圈那么简单,他们的人,甚至早就打入娱乐圈内部了。” “也许是他们从娱乐圈已经发展出了一批门徒了。”黑衣人说道,“不过,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J的道行着实不低,是个很危险的角色。” “我正准备联系他的,谁知道会在这里看到他。”我说道。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黑衣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 黑衣人皱了皱眉,说:“我想,我们可以先去当面会会他。” 第一百九十二章J的求助?! klooooo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手里握着的瓶子都差一点掉在地上,等我再缓过神来的时候。那具已经被烧得灰黑的尸体,居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抬起干枯的左手,像是要像我索命似的,我已经来不及拧瓶子了,本能的一拳挥上去。 我感觉到,那干枯的身躯滚烫无比,我的手指都被烧得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但这一拳过去,那尸体已经几乎被烧成粉末的身体分崩离析,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大半,落在地上,变成一堆像碎纸屑一般的粉末。我趁着这个机会向后急退。那只剩下大半截的身体继续向我身前凑过来,但很快。那身体往前一扑,倒落在地上,轰然化作了一片飞灰。 等我从那一层迷蒙飞灰中钻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小安已经整个人坐在了墙角边,瞪眼看着我,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按理说她也经历了那么些个灵异事件了。不应该是这种反应,我不由得心头一惊,赶紧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你的脸。”她指着我,喃喃说。 我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回我的脸既不痒也不疼,完全没有以前病发时的感觉,我有些奇怪,问:“我的脸怎么了?” “你……你……”她抬起手。把手机屏伸到我面前。 手机的前置摄像头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见的那个是我。 我的整个半张脸,就像是快要迸出血来一般,整张脸上血管清晰可见,一道道如同茂密枝桠般的脉络覆盖了几乎整个脸颊,有的地方甚至一片鲜红。 我吓得差点把小安的手机扔出去。 我猛地站起来往后推,背部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接着跌坐下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你手机有问题吧你……”我颤声问道。 小安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才又慢慢说:“上次……那个人皮面具变成你人头的样子,它的脸上,也是……也是这样的?” “什么?”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半边脸颊,“那人皮面具也这熊样?” 小安不再说话了。低着头,一动不动,这会儿我也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一动脑瓜子就直接从肩膀上掉下来。 但直到秦天展回来,这里都没再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秦天展回来之后,我看见他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而他看见我的样子,表情却很严肃,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忽然来了句:“我可能知道那货为什么拿你开刀了。” “为什么?”我一惊,问,“你抓到那家伙了吗?” “没有?他既然会现出身影来,就有不让我们抓到的把握。”秦天展说,“我觉得,你们这小店,还是趁早关门吧,换个地方住,至少是那个货找不到的地方。” “我也想走,可二叔……”我不由得争辩。 “你二叔死了。”秦天展说。 “我不信。”我颤声说。 “你不信也得信。”秦天展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今晚就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我们到市区去,那里人多,至少安全一些。” 我很不情愿,但似乎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当天夜里屋子里还算平静,在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秦天展一直呆到后半夜才离开,他把楼上楼下统统布置了一些东西,有的地方挂上了灯笼,有的地方门口用小瓶子里的药水画上了我看不懂的符,有的地方干脆直接糊上了废报纸和破布,又在上面泼上了一些“药水”什么的。 至于地下室,他却只是让我把蓝布袋子里的东西烧掉了事,别的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这天夜里,我一直呆在地下室中,这个地方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我一直认为这里头的线索还有很多,我还想多查一查,但是翻来翻去,这地下室里,除了之前找到的那张照片和已经被秦剑鸣拿走的木牌徽章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有用的东西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安收拾好东西后,乖乖的跟着秦天展离开。 虽然直到这个时候,我似乎也还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男人,但是我却似乎找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是陷入被命运推到哪里就走向哪里的局面,即便是下决心做判断,也总是凭着感觉来。 我们带走的东西除了日用品外实际上就只剩下一大堆带有图腾的工艺品,有些是二叔留下的,有些是小安仿制的,总之我们把能找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搜了出来。 秦天展七拐八绕的,带着我们走了许多弯路才最终到了所谓的目的地,我特么还真没想到,秦天展这货,居然是开网吧的。 而且他网吧的生意还不坏。 他把我们安置在网吧后头的一间小楼里,一个看着像是学生出租公寓的地方,两个单间,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虽然地方憋屈了点儿,但比较干净。我和小安暂时就呆在这个地方避祸了。 平时我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去他网吧里上网,因为这里没有无线网络,我们没办法连接笔记本。 而我上网做的唯一一件事,也是和小安一起调查关于图腾工艺品的去向,我们来到城市之后,由于害怕重蹈覆辙,每次和别人联系,让他们回寄工艺品的时候,都填写不同的地址,然后再到不同的地方去取件,这样的办法持续了一段时间,似乎还比较有效,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 但是没过多久,网上忽然出现了一条诡异的新闻。 一条关于嫩模失踪的新闻。 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那条新闻的源头,居然是来自于那个已经死去车模的微博的。 没有人知道那个车模死了,这段时间我们关注过她的信息,似乎也没有人找过她,但那天,她的微博却忽然更新了,更新的信息很是奇怪。 “最近我有很多姐妹失踪了,她们都去过这里。” 下面附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家整形医院门面的照片。女圣围号。 我赶紧让小安搜索那张图片,最后终于找到了那家医院的地址,这几医院在河北,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还要靠着那种牛皮癣似的地方台电视剧中间插播广告的方式来做宣传。更搞笑的是,这家医院做的是整形,而这医院旁边就是一家男科疾病医院,两家医院几乎连着的,远远看去一家似的,还有网友调侃说着家医院给人整形,是割了男人的包皮直接贴女人脸上。 但就是这么一家医院,却忽然直接被这一条奇怪的微博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我们又调查了车模微博上所说的很多姐妹失踪的情况,结果触目惊心。 最近,居然真的有不少所谓的嫩模で外围女不知去向,至少有五六个之多,而这些人大多是北漂,长期不和家人联系,有些还是农村出来的,怀揣着做明星的梦想,甚至离经叛道,被村子里的“保守派”所不齿。所以,他们即使失踪了,也没人会去找。 至于车模的微博,也只是小范围内引起了波澜,河北有几家小媒体的网站刊出了所谓的新闻。 加上车模的微博粉丝不多,这件事,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信息洪流”之中。 如果不是我们早就知道这车模死了,恐怕这样的新闻,我们也不会注意。 而当我们深入调查那几个嫩模身份的时候,最后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那几个嫩模之中,有两个曾是Z的好友,甚至和J也认识…… 第一百九十三章反转,打脸 jmnnnnn这个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谁都想要一副好皮囊。这无可厚非。 而靠脸吃饭的明星更是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整容的手法各有不同,最普遍的便是在脸上身上动刀子,这种方式虽然直接而且合法,但痛苦而且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定期“修理”,费时费钱,对身体危害也非常大。 人总是贪婪的,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前程,总有人铤而走险。 我叫刘洋,是个平凡且有些失败的人。按说我是不愿意接触“那些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毕业之后,二叔不但把手底下的小旅馆转让给了我经营,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接触他的工作。 2011年年底,二叔接了一单大生意,这生意的女主角,为了避讳,我暂且叫她明星Z,Z那时候名不见经传。虽然长得不丑,但由于脸型偏方形,一直红不起来,那年,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到了二叔,便私下里联系说要过来整容。 要知道,二叔所谓整容的方法和那些动刀动化学药品的方法完全不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听到。 而且。凡举这一类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至今都很少人用,为什么?就应为十分凶险,而且多半跟道德人伦有悖 我想二叔也知道这些,就是家里确实缺钱,而且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这才应承了下来。 他们约的时间定在元旦,而施术的地点就定在二叔转给我的那个旅游区小宾馆里头。Z虽然当时不算太红,但也上过几次电视,演过不少配角,估计是觉得被人看到不太好,所以也是遮遮掩掩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宾馆早已经被我和我的搭档小安改成了主题酒店和工艺品店,比较文艺小资,确实也好掩人耳目。当晚,二叔让我在店里接洽那个女星,自己去外头准备要用上的材料,那女星那时候带着帽子て口罩和墨镜,如果不是有经纪人陪着,我大概会以为是一变态神经病,都都不敢把她迎进来。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把那人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住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二叔才从外头回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看着让人慎得慌。 当时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跟我说了句:一会儿我给她做手术,你就跟前台守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放一个人进来,晓得不? 我本来就快让二叔的样子给吓尿了,当然不敢怠慢,只能跟桌后头呆着。 接着,二叔也不立刻进那个小“手术室”,而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盏灯笼,挂在那小房间门口,我还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旅馆一楼厅里冷清清黑漆漆的,就看着那一盏灯笼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觉得诡异。 索性的是,那天晚上所谓的“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当然也没有遇到旅游区的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搞临检,整个过程,似乎顺顺利利的。 那个女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戴着口罩墨镜,我自然是没看清楚她的脸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经纪人当时真可以说是喜上眉梢,还替那明星对我二叔千恩万谢的,当着我的面把一封大红包塞在我二叔手里,还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跟一开始谈的价钱无关,算我个人答谢你的。 二叔当时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当场把里头的钱都拿了出来,送还给那个经纪人,自己只留了个空红包,简单的说了四个字:“这是规矩。” 经纪人很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那女星离开了。 我虽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们家人都知道,二叔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但是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我也就不用说这个故事了。 那女星走后,二叔让我赶紧回屋睡觉去,晚上不论外头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也别往外看。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也深知二叔的脾气,所以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那晚回到房间以后,我只觉得到处都凉飕飕的,盖着被子手脚依然冰凉,无论怎么裹怎么捂着都没用,想起来泡个脚却又不敢。 至于那晚上二叔在厅里还坐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很低的抽泣声,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叔为女星整容的效果倒算是立竿见影,还没出年关,我就注意到,那位女星就开始在娱乐新闻和电视节目上频频曝光,脸型和五官还被盛赞为是什么黄金比例之类的,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这尼玛之前她长得跟锅贴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她黄金比例?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媒体都是瞎的吗? 而有几次二叔上店里来,看见我所看的新闻之后,却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来,小声嘀咕:“不是让她不要那么高调吗?” 而我则往往说道:“要我说二叔你还是太淳朴了,这种靠脸混日子的明星怎么可能低调得下来?” 二叔则不说话了,只是频频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愤怒。 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到12年的四月份,也就是那次“整容”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一点儿老毛病在市立医院住院——至于是什么毛病就暂时不说了,跟明星这事儿也没多大关系。总之就是因为住院有些无聊,开始看一部那女星主演的脑残穿越古装剧。 那剧的确编的颠覆历史又比较弱智,但据说收视率很高,而且那女星跻身女一号,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架势。 那天,二叔来医院里看我,我一面看剧一面跟他聊,说这姑娘现在这么火,多半要算是你的功劳吧?二叔一开始还只是似笑非笑,但在镜头里忽然给了女星Z一个脸部特写的时候,二叔“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句:“坏了!” 我本来就因为生病脸疼脖子疼的,被二叔这么一吓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去。 二叔当时却疯了似的,根本不管不顾病房里的规章制度,转脸冲着我大声说:“我让这女娃娃别那么贪的,现在倒好了,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她还得来找咱们,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出事!” 还好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俩,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笑话。 但是,二叔说的话我是没敢当疯话或者玩笑来听的,却又根本不敢多问,二叔掏出手机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之类的古话。 我猜二叔是去给女星Z的经纪人打电话去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二叔转身回到病房里,把手机摔在病床上,说:“就得瑟吧!看能得瑟多久!”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二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你暂且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以后,咱们指不定要出一趟远门呢。” “上哪儿去啊?”我更好奇了。 二叔当时摇了摇头,说:“被多问,等着吧,还有,你那个一起开店的姑娘,口风紧么?别给说漏了。”女圣沟巴。 说实话,二叔这黑道似的语气直接把我给雷到了,也吓到了,跟我一起开店的那个小安是我一大学同学,女汉子一个,这种人口风能有多紧?但我看着二叔的脸,着实是不敢说小安的不是,只能说:“放心放心,没事儿的,咱们做手术那会儿,她刚好出货去了不是么,我也没跟她多说……” 二叔当时显然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倒没多说什么。 我那次住院住了半个月,而且之所以出院,还是因为那女星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那女星的时候,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而且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和电视上有些不同。 当时天还比较冷,女星Z围着大围脖,这回进门之后倒是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了。 二叔一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露出一丝冷笑来,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 第一百九十四章J的供词 别人我也许唬不住,但是唬住J这样的二流货还是有信心的,我这话一说完,J的表情变了。过了一会儿,再次绕回到了刚才那问题上。说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没回话,和柳问天一起把J架了起来。扔在一边的椅子上,我依然拿匕首顶着他的脖子。问道:“你老婆去哪儿了?” “我也在找他。”J仰头,斜眼看着我。 “你老婆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我问道。 J不说话,我把匕首轻轻划过他的皮肤,这样虽然伤不了他,但是威慑力足够了,J是个胆小的人,在朝内81号我就看出来了,果然,我这么轻轻一划。他居然叫出声来,我厉声让他闭嘴,他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你是不想说吧?”我冷哼了一声。 “我……好吧……我知道,有人想动她,我知道有人想害我。”J说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是我教她说自己要自杀的,我想让她就这么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如果有必要,再弄出一具假尸体来迷惑大众。这样,一般人只会唾骂我,同情我老婆。圈子里的人,也会被扰乱视线。”нéiУāпGê “你们两个,都加入了傩教邪脉?”我冷笑着问道。 “是……是……你们嘴里的,邪脉。”他想要低头,但是刀子还搁在他脖子上,他的头根本低不下去,我又暗暗用劲,抵着他的脖子,他张开了嘴,显然是吓得要死。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解释了,继续说。” “说什么?” “你是傻逼么?”我冷哼一声,说,“你安排你老婆走的,你他妈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安排他在那个别墅啊……”J报出了一个地址,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地址,不就是所谓的J老婆养的小白脸的住所么?我不由得又问道:“是你安排她去那里避祸的?你不应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那是她喜欢的人……住的地方。我知道他们的事情。”J说道。 “你知道?” “我知道……”J的表情忽然有些复杂,咬了咬牙,说,“这话,我真不是骗你的,你们不是我,你们不知道我的处境。我早就知道我老婆跟我已经没有感情了,这些年就为了这名头,为了保住我的运势,我每天都在外头奔波,周六日,就去见我的师父、师兄弟们,从来没有时间陪她。她早就一个人厌倦了。那小子,长得帅,又年轻,而且会来事,对她百依百顺,她当然喜欢……呵呵……他们的事情,我早就发现了。” 我更加不解,说道:“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我特么是好男人啊。”J张嘴苦笑,不过被我用刀子逼着,笑也笑不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咳一声,说,“好男人的光环摆在这里,我们是娱乐圈甜蜜的一对,我能说什么,啊?我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很多,我们要公众形象,我们要留住粉丝,我们只有一直演下去!不,是我,要一直演下去……”我发现,J的眼眶居然在发红,他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喜欢她?啊?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是感情过去了就没有了,挽回也挽回不来,我就只能这么天天跟她一直演下去,在外头演完了,回家还得继续演……” 我似乎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J的这些话,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但J却自己继续往下说:“我问过师父,如果遵照他们的指示,继续修炼下去,有没有可能有一天能再次改运,让这件事也有挽回的余地,他们只给了我不确定的答案,可我还报着一丝希望,而且我已经深陷在傩教的圈子里了,又打着传承之人的烙印,所以我只能继续下去,没有回头的路。” 也许是我身后的黑衣人那时候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帮我问了一句:“也就是说,朝内81号下头的阵的确是你们布置的,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执行他们分配的任务,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J说道,“我的任务,是到朝内81号后,布置好符灰,启动魂生之阵法,然后联系你们手里拿到的那个电话号码……对了,那个人,也是执行者而已,他的作用,大概就是和几个人轮班到魂生之阵里头来搜集被吸引的魂魄和厉鬼,交到特定的人手中,我们这些下级门徒,甚至连和我们接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傩教的组织特别严密,等级也分得很清楚,什么级别的人,就做什么事,就知道些什么。绝不允许任何人越权……” “的确,这帮人,比之十几年前,又聪明了很多。”身后的黑衣人淡淡说道。 我想了想,又说道:“那你应该知道,你老婆的那个小白脸,已经死了。” “见报了……”J低声说,“我也收到了消息,我知道他死了,所以我更担心,我还以为,这个人会保护好她,谁知道……呵呵……” “你凭什么以为那个小白脸会保护好你老婆。”我说道,“你老婆跟你一样,是傩教邪脉中人,那个小子又是什么?” “那小子也是圈子里的人。”J说道,“我第一次发现他们的事情,我也愤怒了,我和那个人斗了几次法,我根本斗不过他。” “这才是,你妥协的真正理由吧?啊?哈哈啊……”柳问天忽然嘲笑着说。 “不是!”J咬着牙。 接着又重复了很多遍不是,也不知道他是要说明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又说:“如果我没有亏欠,如果我不**她,我……可以拼命的,我不会怕的……我……” “够了。”我不想继续听下去,我感觉他越这么说,我心里越沉重,那种感觉,我估摸着会影响我的判断力。J也终于不再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打算怎么样,杀了我么?还是……” “这里没人要杀你。”我还没开口,黑衣人却帮我说了话,“就算要杀你,也不会是我们。你要清楚,傩教虽然什么都没告诉你们,但是,他们依然忍受不了背叛,显然,你已经背叛了他们。” “呵呵……”J苦笑了一声。 我收回了匕首,说道:“走吧。” “你们先走。”J说道,“你们先走,对我们俩来说都安全一些。” 我看了看黑衣人,黑衣人也点了点头,于是,我们转身离开。 而我们刚走到门口,J忽然又开口,说道:“哎……有件事……” “还想找死?”虽然我内心还有些沉重,但依旧做出一副暴戾的样子来,防止对方再耍什么花招。但J却说道:“我是想问,这次我是真心想问你们,你们能帮我找到她么?哪怕是……哪怕是找到她的尸体……你们知道我的联系方式,至少……能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和黑衣人、柳问天离开了酒店。 来到楼下之后,黑衣人忽然开口问道:“怎么,你同情他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在闹市区干掉他不合适而已。” 黑衣人又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已经进步不少了,至少这次没让我失望。” 第一百九十五章真相的诱惑,J的妻子出现了 我没理会黑衣人的赞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任何人的赞赏都没什么意义,好像都是有目的性似的。于是我自顾自的说道:“看起来,的确是有另外一个派别的人。想要对J不利,说不定。是傩教邪脉的死对头。不过,拿他老婆和无辜小白脸下手。好像的确是残忍了一些。” “无辜?哼,那些人都是傩教邪脉的门徒。这有什么残忍的?”柳问天冷冷说。 我耸了耸肩,拿出那张用来威胁J的字条,说道:“这个电话还打不打。” “打不打没有分别。”黑衣人说,“朝内八十一号的事情,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魂生之阵被我们破坏,这个电话自然肯定是打不通了,他们没那么傻。” 我有些不甘心,拨出了那个号码。那个号码成了空号。 傩教邪脉果然比我想得更厉害。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个人的老婆回去哪里呢……” “这就难说了,说不定已经被抓住了。”黑衣人说道,“那么长时间,没有任何音讯……”说完,他自己向前走去,又示意柳问天跟上,看样子是要跟我分道扬镳了,我当然没意思要留他们,倒是找了个街口,买了一包烟,蹲在马路牙子上抽了很长时间。нéiУāпGê 不知道为什么,J的事情对我有点儿触动,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我总有种预感,我预感J的老婆还没有死,而且这个女人心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至少是足以震惊我的秘密。 我蹲在马路边抽完烟之后,想了想,试着打了个电话给秦天展,秦天展没接。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小安,小安也没接。 我心里有些懊丧,不知道该去哪儿,感觉自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钱也没几个钱,就剩下一张信用卡了。连北漂都不如。 我当时略有些颓废,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打电话给Z,Z倒是还算仗义,虽然这家伙没啥节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有阴债这一关联的缘故,她对我的要求一般不会拒绝。很快,她就给我在四环附近找了个比较隐蔽但舒服的小旅馆住下,我当时也没啥线索,只能静观其变,但我执意没再让Z花钱,而是自己花钱开了房间,这样也好保证Z不能随便进出我的房间。 我实在有些怕了她了。 躺在床上,我继续开始清理自己的思绪。 说句实话,其实从我和萧玉儿他们去九宫岭下那座村子开始,我就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那次无奈犯下的低级错误,比如萧玉儿的不小心,比如那棵山里的?血树,还有我在树下的种种感受、山道上的红卫兵鬼魂、扎纸铺子的秘闻、碎脸俱乐部的建立…… 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的,但又有诸多巧合。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似乎是最磨练我心性的时候,我在那段日子里成长不少,尤其是跟二叔再次见面之后,我发现,我的心态也有了一些变化。 不过,成长终归是个缓慢的过程,但是接踵而来的事情却不会给我任何准备的机会,当天晚上,我住处的门忽然被人敲响,我一开始以为是Z,但是当我把连凑到猫眼上头往外看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愣愣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目光涣散,每隔一段时间,就机械地敲几下门。如果不是我在圈子里已经混迹了一段时间,我肯定会被她吓个半死。 但我感觉的出来,这是个人,不是女鬼。 我隔着门问道:“你是谁。” 那边面无表情,机械地说:“是Z让我来找你的,她说你能帮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要打电话去向Z确认,外面的人却又说:“我是J的妻子,而且,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信息,我想,你没有理由不放我进去。” 我更加惊讶,我找了半天没找着的人,这会儿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我想了想,觉得事情紧迫,还是把门打开了,那女人浑身破破烂烂,看起来三十多岁,面上没有一丝身材,头发也极其凌乱。她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一个趔趄,直接跌倒在了墙边,一动不动。 我无奈,只好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她休息了好一会儿,忽然来了一句:“水……” 我立刻给她水喝,接着她又说饿了,我没办法,又叫服务员送了快餐上来。她把那一碗饭吃得快见底的时候,才咳嗽一声,忽然抬头看着我,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苍白的脸上露出哀怨的神情来,说:“帮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我问道。 “带我离开北京……”她喃喃说道,“只要能离开这里,或许就还有希望。” 我听出了一些信息,试探着问道:“有人在追杀你,是么?” “是。是最可怕的那一位。”她颤抖着说道,“你保护我离开,我就告诉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只是向诓我呢?”我冷笑着说。 J的老婆却激动起来,说道:“我干嘛要骗你,我现在还有什么?那个人要把我们都置于死地,我活不长,J也活不长。我们俩现在都一无所有了,只是求能活下去而已。你去问问Z吧!我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怎么会去找她,又怎么会听她的来找你。” 我看着她,看着她激动的脸庞,分析着这家伙是不是在骗我。 但或许是阅历不够,我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或者说这家伙确实演的很真切。 这时候J的老婆猛喝了一口水,平静了一些,说道:“我不敢联系傩教的人,因为我知道,我认识的那些下级门徒,也害怕惹祸上身,他们知道我被‘那个人’追杀,是绝对不可能帮我的,所以最终,我只能找Z,我很清楚,Z和你们有联系,而你们和‘那个人’是死对头。” “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人跟我们和傩教邪脉都是死对头的,如果有,那这人也真够奇葩的了。”我呵呵笑了笑,淡淡的说。 “无脸人!”J的老婆说出了三个让我震惊的字,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是这么称呼他的吧,那个无脸人中,目前来说最强的一位,他,就是……他,只要你带我离开北京,我就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我看到他的本来面目了,我绝对不会骗你。” 我想了想,还是无法抵御真相的诱惑,说道:“你要我带你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你们不是有个俱乐部么?带我回去。”她说道。 “那里也不见得安全,你应该知道,上次你们的人刚刚在我们俱乐部里干掉一名警察。”我说。 “我不知道这回事,我们下级门徒之间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做些什么,联系方式形同虚设。”J的老婆说道,“但无论如何,那个地方总比北京安全,求你了……” “走吧。”我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同意带她离开,虽然我不知道这一路会发生些什么。但好歹这次我来帝都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现在既然找到这个重要证人了,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我们俩立刻离开了旅馆,打车直接赶往首都机场,我想着,在人多的地方应该会安全一些,一路上J的老婆都魂不守舍的,还时不时往我怀里窜,搞得那个开出租的司机一直斜眼看着我俩,似乎以为我们是老妻少夫的搭配,感到很看不惯似的。 不过,我们最终总算是安全的登上了飞机,第二天清晨就飞往南方了。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绝对安全了,至少暂时是绝对安全,但我没想到,其实已经有一名不速之客跟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邪降 我并没有注意,我上飞机之前,在登机通道里,被人在后头推了一下。而一上飞机,就开始有些发晕。我实际上是不会晕机的人。当时我也觉得奇怪,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刚喝过一杯水之后就开始眼皮子打架。我转眼看了一下J的妻子,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挡在她的另一面,坐在靠过道的地方。我想着,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人能对她动手,于是就沉沉睡了过去。 实际上,我并没有睡多久,飞机飞到我所在的城市三个多小时,在提示要准备到达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而当时我还有些迷糊。依稀看见J的妻子依然在我身边。 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一言不发,当时我还吓了一跳,碰了碰她,看见她身体微微动了动,我才确定她没什么事,放心的整理了东西,离开,而这整个过程中,J的妻子都一直跟在我身后,一动不动的跟着。 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本能的往前走,车都没打。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中了什么邪,一面走,我的脑子才一面慢慢清醒过来,等我抬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居然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我当时简直被惊傻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的机场,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跑到了机场附近的郊区,还进了这么个死胡同里,我回头看了一眼J的妻子,当时她还在我身后站着,我长长出了口气,赶紧反身往回走,还一面说抱歉,我有点晕机,不知道怎么回事……нéiУāпGê 可是,J的妻子却站在我后面,一动不动,这回根本就没跟上来。 我喊了她几次,她依然不动,我当时终于又有些慌了,伸手碰了碰她,她还是不动,而且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像一截木桩子似的站在巷子中间,我顿觉情况不妙,伸手触了触她的手背,我只感觉一阵冰凉,这人的身体居然已经完全冰冷了。 我颤抖了,缓缓抬起手,伸向她的脸庞,撩起她披散的头发。 这个时候,我看见的一张苍白狰狞的脸,两眼上翻,舌头伸了出来,鼻孔、嘴角、舌头上都是鲜血,而她却依然是站着的。 我顿时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刚才,就是这么一具早已经死了的尸体,跟着我走了一路,没有任何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J的妻子,就这么死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死了。 “我……”我当时有些疯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除了绝望的恐惧,就是失落的愤怒,我大吼起来,“我草你妈!到底他妈是谁,滚出来,给我滚出来!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我话音犹在,忽然,“噶拉”一声响,我面前的J的老婆,脑袋忽然往旁边一歪,歪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接着,伴随着一阵喉音,整个脑袋崩塌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脖子的断口处,居然爬出数条黑色的蠕虫来。 我是农村长大的,我认识那虫子,那是蚂蝗,吸血的蚂蝗! 我吓得赶紧后退,J的妻子的身子终于扑倒在地上,那脖子里不断有蚂蝗往外爬,而她的身子也开始慢慢干瘪下去,没一会儿,地上就只剩下血水和一堆肥胖的黑虫子,翻滚蠕动。 对方,连尸体都没准备留给我。 而就在这一刻,我看见巷子的另一侧站着一个人,一个没有面目的人。 “你!”我伸手指着那家伙。 那人却低低的说了一句:“哦?看来我来迟了一步,有人比我先动手了。” “你说什么?!”我大吼。 我不知道此刻那无脸人是不是在冷笑,但我听得出他语气中带着戏谑,即便是腹语。无脸人说道:“你要清楚,这并不是我杀人的风格,虽然,我刚刚解决了她的丈夫。” “什么?” 说完这句话,无脸人转身离开,我想追上去,但没追几步,就被无脸人挥手激起的一阵劲风逼得完全没办法向前踏出半步。而且,即便我用护心神咒,也感觉胸口激起压抑,四周的空气就像是沉重的巨尸一般往我身上狠狠的砸过来。我就这么被困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而那个时候,无脸人早已经不见了,我站在巷子口,只看见身后那满地的黑色蠕虫和一地血水。 我想起刚才无脸人说的话,急忙拿出手机搜索新闻。 J死了。 死于意外,最普遍的意外,交通事故。 没有人会做过多的猜想和怀疑,我看了看新闻下的评论,甚至有很多人在下头叫好,说这个人死有余辜,网民们,很多就是如此。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J和J妻子的死对我们来说,本该算是一件好事,他们两个都是傩教邪脉门徒,是我们的敌人,而且J也是传承之人,早晚可能会成为我的死敌。所以他们死在我前面,毕竟是有好处的。可是也正是如此,线索全部断了。J的妻子说她已经知道无脸人是谁了,可她没来得及说出口;J原本可能是我们的一条线索,可现在他真的死了,并非像是上次那样,死的是替身,这回他真的脑瓜子变成一片稀烂了,只是并不是跳楼摔的,而是被一辆油罐车给压的。 更可怕的是,那个对J的妻子下手的家伙,很可能还在附近活动,随时准备对我下手。 这个家伙杀人的手法,居然那么残忍,简直是我见所未见的,满身蚂蝗,这是什么,是下蛊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忽然想起昨晚上见到J的妻子时候她的样子,面无血色,浑身无力,双目无神。我一开始只当她是饿的,现在看来,却觉得很是不大对劲。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中了什么招了,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快要死了?还有这次登机,是谁在撞我,是谁让我一路晕乎,跑到了这个死胡同里,这简直就是一次人造的鬼打墙。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由于不敢确定那个杀人凶手是否还在附近,我不敢直接回俱乐部。 我怕那家伙盯上我再牵连到小安身上,这种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我悄悄打电话联系了洛乾坤,告诉他事情的大概,洛乾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估计,这应该是傩教邪脉中的一脉,邪降一脉。” “邪降?”我愣了一下,“降头术?” “不错,降头术,能远程隔空杀人于无形之术法,唯此而已。”洛乾坤说道,“梅山教有七脉旁支,中原傩教也一样,据我所知,正统傩教只有卜筮一脉与神魂一脉两大支系;但邪脉却分支众多,这种术法,应该是傩教术法与南洋降头术融合而成的,看来这回我们有遇到对手了。” 洛乾坤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做的对,暂时先不要回家,那样会牵连他人,你在外头住下,我先去找你,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 我自然答应了,答应之后也安心了许多,有洛乾坤的帮助,很多事情会变得简单。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到洛乾坤,却先等到了小安的电话,而小安打电话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报凶。 赶去湘西的胖子吴正荣,死了。 小安在电话那头颤抖着告诉我,吴正荣死得很惨,而且死得很蹊跷,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连小安也不敢相信,可是当她看见照片之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小安告诉我,她昨天夜里,也就是吴正荣确认死亡后的第三天夜里,看见一颗肥胖的头颅,从俱乐部二楼的窗口上飞了过去。 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因为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二楼的窗台上,多了一抹暗红的血迹。 第一百九十七章降头之祸 原本我不回去只是为了小安不受到威胁,但现在这个时候,似乎我回不回去,小安都是一样危险了。最终我选择了赶紧回到俱乐部。 那天,我和警察几乎是同事达到俱乐部的。警察到这里来是为了调查吴正荣尸体失踪案的,吴正荣不见了。而且从警察们的描述来判断,吴正荣应该是自己站起来从停尸房里走出去的。当然。警察们不可能相信这个,整整一个上午。我们都在和他们纠缠,走程序,还要字斟句酌的回答问题。 到了中午时分,我们才把他们打发走,更好笑的是,查到最后,他们中有人已经在打退堂鼓了,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案件太邪门了,查下去恐怕会惹麻烦。而且很多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所以干脆暂时不管为妙,等上级指示。 我当时心里暗自发笑,但是他们走了之后,却高兴不起来。 我跟吴正荣交情不深,他的死,对我来说,说不上太大的冲击。 只是,作为一个帮了我不少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我心里怎么说的很是不好受。 不过那个时候,我更担心的还是小安,我向小安仔细询问了关于昨晚上所看到的一切,接着又打了个电话给洛乾坤。听说吴正荣死得不明不白,洛乾坤也有些震惊,连续问了我好几遍是否确定已死。 之后,不过十几分钟,洛乾坤和林一就赶了过来,林一还是一脸责怪的看着我和小安,嘟囔着我们把人给害死了之类的,如果不是洛乾坤制止恐怕又要对我们发难。 这家伙,现在已经对我们怨念特别深了,根本就没办法遏制。 听过我的详细讲述之后,洛乾坤叹了口气,说道:“J的妻子之死是必然,你没必要自责。就算他不中降头,在死胡同当中,你也不见得是无脸人的对手。” 我没有说话。 洛乾坤对我解释道:“降头和一般的术法不同,准备时间非常之长,而且一般要取到受降头者贴身的东西,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整个过程十分麻烦。但是,只要降头术生效,即便是十分强大的圈内之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 “那我在上飞机前的晕眩,也是……降头吗?”我问道。 “不,那应该是无脸人的所为。”洛乾坤摇了摇头,接着又问我是否在上飞机时推搡中被人触碰过身体,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在登机通道中被推的那一下,急忙点了头。洛乾坤却又说:“那个推你的,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无脸人,而是他以术法与符灰凝聚成的一个虚影,站在那里就是为了对你施咒,而他大概早已经乘坐之前的航班离开了首都,直接回到了这里,就等你们过来送死了。” “只是他也没算到,J的妻子,已经实现被下了降头。”洛乾坤说着喝了一口茶,“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没有对你动手,在那个死胡同里,应该是对你下手的绝佳时机,若他果真是傩教邪脉之人,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呵呵……” 洛乾坤的这声“呵呵”弄得我心里发毛,我赶紧解释,但洛乾坤却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解释,这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单纯觉得奇怪而已,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几种解释,我不妨说出来给你听,你不妨姑且听之。” 我看着洛乾坤。 洛乾坤说道:“无脸人大概认识你,是跟你熟识的人。” “我……”说实话,我其实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我从未说出口而已。 而这个时候洛乾坤也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我跟无脸人交手不止一次了,对于我来说,他本该算是个老熟人了,但是我至今也无法窥测,他到底来自哪门哪派,更没办法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从刘洋你的身上,倒是能找到突破口了。” 我咬着牙,洛乾坤却好像在观察我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洛乾坤哈哈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任何事情,人总要做一个选择的。”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说回吴正荣的事情吧。” 洛乾坤点了点头,说:“嗯,无疑,吴正荣也是种降头术而死的,小安,你看过吴正荣尸体的照片,他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看得出来。” “吴正荣……”小安看起来应该是心有余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的尸体很奇怪,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斑纹和溃烂,那种斑纹并不是像刘洋那样的,而是一种病态的斑纹,看起来就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整个身体,像是活生生腐烂而死的。” “那是降头术无疑。”洛乾坤说道,“而且,你还提到,昨晚你看见他的头颅从窗户口飞过去了?” 小安指了指窗户口的一角,没再多说什么,我走过去,果然看见那地方留着一滩血迹,血迹已经干涸了,仔细一看,那血迹之中好像还带着肉渣。 我正看着那一堆恶心粘稠的玩意儿,小安忽然又说道:“这里还有一样东西给你们看,不知道有没有联系。” 我扭过头,小安递过手机来,我知道她是要给我看新闻。这一回,是本市的新闻,但是这新闻却比其他地区的新闻更震惊。 我们市昨晚有三人离奇死亡。 这并非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小安从网上搜到了现场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偷偷拍下来传到网上的,我估摸着如果被警察发现了,这个人该是寻衅滋事,扰乱治安,引发恐慌了。 因为,那三个死者死的太可怕了。 那三个人,确切的说,已经变成了三张干瘪的皮,而且浑身白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被放干了血而死的么……”我不由得惊呼一声,接着转递给洛乾坤,洛乾坤看了看之后,说道,“也许小安该庆幸,昨天那颗头颅,没有直接闯进屋子里来。否则,她说不定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由得一惊。 小安说道:“那我昨晚并没有看错了,的确是他的头颅,他的头颅现在就在这城市游荡……” “不仅仅是他的头颅,他那具溃烂的尸体,应该就在这附近活动,而且随时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洛乾坤说道,“我们今晚不要再开店门了,守好这座房子,这里,很可能成为我们的阵地。” 我们自然只能听洛乾坤的,当天晚上,我几乎寸步没有离开过一楼靠门的那个沙发,我把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全部搬到了楼下,在门口查询关注网络信息。这期间,我给秦天展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他依然没有接,我心里有些疑惑,但却没空多想。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们的是卷闸门,敲门的声音特别响亮,我当时惊得站起来,立刻拿出了匕首,但这时候,洛乾坤却从楼道上走了下来,让我赶紧开门,说是陈军回来了,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洛乾坤这么说,我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开了门,陈军从外头迅速跑了进来,大口穿着粗气,当时,他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的酸臭味,好像好几天没洗澡了似的,我和洛乾坤让他干净先去冲洗干净,但他却有些激动,对我们说,这次去重庆他有很重要的发现。 第一百九十八章飞头降 他执意要先跟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有些无奈,赶紧把他拉上楼。 陈军告诉我们,他发现。重庆的那起案子,好像和兰州的案子没有关联。虽然看起来都像是续命案,但是用的方法却不尽相同。他向体制内一些参与过当初调查的人打听了相关信息,得知。兰州那个案件,当初之所以没有并案调查。并不是因为传言的那样,说是傩教邪脉有什么后台支持,而是那个按键当初本来就被定性为**案件。 他让我们拿出地图来,把所有发生续命案的城市圈出来给我们看,说道:“你们看,其实这七座城市,已经涵盖了各个方位了,兰州的这个位置,所谓的八荒**。其实也并没有严格的说一定要选中八个方向,那样对于施术者来说太过繁琐了。你们发现没有,兰州的这个方向,和其他西北几处实际上是重合的,如果真的要施咒续命的话,这完全没有必要。” 我皱眉,说道:“那是什么意思?当初的调查,其实是有结果的,是吧?” “没有,这是一桩悬案,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陈军一边说话还一边挠自己的身体,我当时想着家伙果然是很多天没洗澡了,连自己都觉得痒了。 他说:“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兰州的案子的确不适合和其他几个案件并案,当时调查的人做了很多假设,甚至有人觉得那可能就是一起单纯的仇杀。不过圈子里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那即便是仇杀,也和续命能扯上关系,因为那个死去的人身穿红衣,被人拘魂是事实。” 洛乾坤说道:“若是这样,那兰州的案子,就是在给另外一个人续命了。” “对,没错,是给其他人续命。”陈军还在挠自己的身体,还很没形象的伸进衣服里头去挠,我总觉得他身上散发出来一阵阵的臭味,我有些受不了了,说道,“你还是赶紧去洗澡吧,兰州那个案子,我可以联系秦天展了解具体情况。” “哎……好,不知道是不是被虫咬了,身上很不舒服。”陈军说道,说着就从包里拿了东西去了浴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这个时候,洛乾坤再次叫我去楼下看着,小心吴正荣的尸体出现。 我只能下楼等待,但我没想到的是,吴正荣的尸体没有出现,我却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我在下面不过坐了十分钟,忽然,我听见楼上的浴室里一阵乒乓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站起身来,看着一层的天花板,越发的觉得情况不妙。 紧接着,楼上传来一阵阵低吼声,那低吼声起初只是一边吼叫一边**,接着便是一声声悠长的大喊,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 我终于忍不住冲上了二楼,小安、林一和洛乾坤也冲了出来,站在浴室门口,这时候,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浴室门被人撞开,陈军赤身**从里头冲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的陈军,简直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葫芦,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更可怕的是,他的每一个伤口处,居然都生出一枚黑乎乎的钉子来,那钉子不是从外头插进去的,而是从里面岔出来的! 他抱着头大吼了一阵,最终,几枚钉子硬生生的从他的太阳**岔了出来,一缕鲜血直接溅在了我们面前,那鲜血粘稠不堪,似乎还带着他的脑浆。 接着,陈军一声闷吼,直接从二楼的窗户口跌落了下去,等我也追到窗户口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像J的妻子一样,慢慢的,化作了浓黑的血水,地面上,那些黑色的钉子,就像是昨天那深巷中盘踞在J妻子身体里的蚂蝗,一样恐怖,一样恶心。 而就在这一刻,一件更加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我正探头往下看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深巷里头,突然之间蹿出一个黑影来,我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个肥胖的头颅,头颅已经溃烂,远远看去,那一双眼晴早已经成了空洞,脸上也全是浓黑的血迹与诡异的液体,那头颅在半空中飞行,身后还拖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仔细一看,我发现,那居然是一幅完整的肠胃,那头颅连着喉管和肠胃,在半空中飞行。 “小心!飞头降!关窗!”洛乾坤在我身后喊了一句。 那必然是吴正荣的头颅无疑,我立刻把窗户关了起来,依然贴着玻璃往外开,我看见,那头颅如同嗅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一般,贪婪的扑到了地上那暗红色的血水上,贪婪的吸食了起来,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钉子,连一丝血迹都看不见了。 而那颗拖着肠胃的头颅,也再次飞了起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扭头看着洛乾坤,说道:“这就是降头术,那东西,为什么会拖着内脏飞出来?” “南洋降头术,与傩术相融合,最是难以破解。”洛乾坤说道,“若是我们没办法抓住那颗头,每次到了夜晚,邪脉的降头师就能控制他出来吸食人畜的血液,那血液就存在吴正荣的胃里,当吴正荣的头颅回到他躯体上之后,一部分血液将化作阴气维持尸体的行动与降头师的控制力。而另一部分,则会被降头师用来继续修炼邪术。”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有些茫然。 “杀了降头师。”洛乾坤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没办法去详细了解他们下降的过程,就没有办法找到解降的办法,所以,只能杀生,釜底抽薪。” “那就杀吧。”我说道,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洛乾坤说道。 “跟着那颗头,就能找到降头师,对吧?”我问道,“降头师下降需要很长时间,很复杂,我们只要能够靠近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掉他,是吧?” “理论上是的。”洛乾坤说道,“那吴正荣的头颅你真的能找到么?他的移动速度,是常人的好几倍,即便是在腿上打上神行符也不一定能追上。更何况,这个时候它早已经离开了。” “那……”我有些懊恼。 洛乾坤说道:“还得再等等,我们力量有限,但这颗头,一定会持续在这城市里活动,我们总会找到机会。” “那不是还得有更多人死掉?”小安忽然开口问道。 “我们的力量有限,我说过。”洛乾坤却说道,“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其他的事情,我们根本管不了。” 我低下头,心里一阵不快,但这个时候,我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我回到沙发上,无聊的翻弄着手机,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抬起头,对:“小安,你看看新闻,那死去的三个人,是在什么地方死的,是在这附近吗?” “不是。”小安确定的说道,“三个人一个死在东郊轻纺厂职工宿舍楼下,一个死在中心公园的躺椅上,是个流浪汉。还有一个死在大学城附近的网吧旁的小巷子里,三个人死的位置都隔得很远。” “听着这三个位置跟我们这几乎没关系。”我说道。 “的确关系不大,在两个方向,三个案件,都发生在东郊那块。” 我蹙眉说道:“那这颗头颅,一直在我们这附近转悠,又是因为什么?或许实际上,降头师一直在铤而走险,想要做点什么才对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诱饵 y~}}}}}Z的男友正面回应了关于他和Z感情破裂的传闻,表示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这几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推掉了好几个活动,说是身体不适,连一直在持续参加的几个综艺活动都暂停了。 另外,狗仔队拍到这个男人去北京某医院的皮肤科就诊。 大家都知道,皮肤和性病科总是挂在一起,所以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说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检查性病,怀疑和Z有关…… 这种事对于娱乐圈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消失的时间却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肤科看病。也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想起Z之前脸上出的那些个红斑,不知道在那个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后。那红斑还是否会出现了。 我在网上试图搜索更多有关的信息,但始终查不出端倪来。 我不由得开始联想刚才那个带墨镜口罩的男人,大胆的猜想,该不会就是Z的男朋友吧……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敢细想,如果真是这样,估摸着这男人已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种麻烦我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脑袋。躺回到枕头上去——那那个没脸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口罩男一听说有人过来就跑得那么快?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时的我心理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什么都弄不清,二叔又懒得跟我解释,小安又还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妈的,这女汉子就是这样,前几天还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现在倒又能安安稳稳睡觉了,我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小安一眼,谁知道,我这一看,竟发现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铺位,一动不动。 小安这幅样子吓得我整个人都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刚要开口骂她一句,谁知道她颤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铺,这黑咕隆咚的,按说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东西的,除非这东西够大。 我意识到,小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已经不敢说话了。这绝对不是骗我的。 “什什什么……”我嘴皮子也开始打颤了,盯着小安,说,“你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这火车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这……”我一边叨念着一边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按亮,停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头往床下探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角落里像个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努力伸手去够那个玩意儿,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里,猛地从床下拽出来。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惧。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这里头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发。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拽住布包上的拉链用力一拉,兹拉一声,布包立刻打开,我听到小安倒抽凉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缕头发从布包里头落了出来。 头发?! 我吓得手都快拿不稳了,还好这几车厢空的很,否则旁边的乘客早已经被我一惊一乍给吓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头发下头,分明连着一段人皮,这意味着,这包里头装的,是——很可能是…… 当时的我已经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里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会不会,不会是那个,不会不会,火车上,有谁能把这种东西带上来……”我反复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缕头发,轻轻一提。 接着,我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窝。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喊出来,因为我发现手中拽着的这东西相当的轻,我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颗“人头”,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头,这就是一块橡胶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后塞着棉花,做的跟人头似的。 “我操,就这……嗨……”虚惊一场,我顿时自嘲起来,把那玩意儿抛着把玩了一会儿,又盯着小安,说,“就这玩意儿,把你吓成那熊样子……” 小安依然双手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得啦!这就是一面具,也不知道哪个变态扔这儿的,干嘛呢你这是?”我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状态让我都有点儿发毛了,甚至开始怀疑手上到底是不是真拿了一人头了,她才幽幽的低声问道:“你确定真是面具?” “真是面具……”我说道,“你不信你来看……”我把面具凑到她面前,她似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手移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面具,接着忽然表情一变,一把把那面具拽下来,说:“我操!哪个变态狂魔把这种东西放在床下啊!” “行行行行……你就不能文雅点儿,是不是女人。”我被她态度的转变给雷晕了,赶紧说。 她拽着那人皮面具“啪啪”就甩了俩耳光,说:“妈蛋,吓死老娘了,就这一破玩意儿还在后头絮棉花,吃饱了撑……”女农向才。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从那面具后的棉花里头落下一张纸条来。 “这啥玩意儿?”我疑惑地拿起那张字条,打开,用手机的微光照上去。 那字条上面竟赫然写着“敬赠刘洋”四个字。 我当时就呆住了。 “这……刘洋,这东西……”小安再一次露出警觉的表情来。 我挠了挠头,说:“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是冲着我来的吧……这怎么回事啊……”我这时候心里其实在暗暗叫苦,我是招谁惹谁了么?虽然只是面具而已,但大晚上看着就渗人,一看就是不祥之物,有谁会送别人这种恐怖的玩意儿啊,除非是真的要恐吓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没有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鬼东西好像就是那没脸人的脸皮似的。 “这谁送给你的……”小安又问。 我“嘶”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估摸着是个没脸见人的货。” “你所这事儿是不是和二叔ふZ他们那事儿有关系。”小安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安说:“该不会是有人恐吓你吧。” “哎呀我不知道!”我不耐烦的一甩手,这个时候我心里乱得很,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而不知不觉,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快要到站了,我顺手把那人皮面具和一大团棉花塞回到包裹里,说:“咱们先回去,二叔不说了么,回去等着他,管他谁恐吓我呢,这不还有二叔么……”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小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是……”我拿着那个布包,忽然觉得像是拿着一包炸弹似的,“不是不是,你说啥,你是啥意思?你意思说你还看到了啥我看不见的?” 小安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摇了摇头,说:“可能看错了。” “卧槽,你不女汉子么?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说话说一半。”我都快要急死了。 “真没事……”这个时候小安居然也学起了二叔那家伙,一张嘴好像死都撬不开了似的。 我颓然坐回到位置上,只有心还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二叔的那家小旅馆里,小旅馆倒还是跟原先一样的摆设,南方也的确是春暖花开了,但是我心情是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见依然挂在之前用来做手术那房间门口的灯笼,心理总觉得一阵阵的发毛。 而小安回来之后直接进了一楼的房间,一言不发,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依照她的个性,每次回来之后都应该把包狠狠仍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猛地蹦上去喊一句“累死了”,估摸着还得以极其豪放的姿势跟那儿坐着玩会儿手机。 小安这种变化让我十分不安。 我坐在前台好一会儿,也懒得开店门了,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慢站起来,又看了那个挂着灯笼的房间一眼,灯笼是已经灭了,房门紧闭,里头肯定是已经收拾干净了。 但看见那房间我就想起那天二叔满身是血,还拿着个血淋淋布包的样子,同时又想到Z“病发”时候的那张脸。 我不由得站起来朝那个房间走去。 纠结了半天,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北阳,还拉着窗帘,这个时候一片漆黑,我伸手按亮了顶灯,接下来,我发出了一声惊呼——“卧槽!” 我还以为这房间早已经收拾干净了,谁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床单ふ被罩ふ墙上ふ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那些血迹都干了,变成了褐色,但房间里依然飘着浓浓的腥臭味,闻着简直让人要作呕。 第二百章杀戮的心 来不及了,吴正荣那颗肥胖腐烂的头颅已经离小安近在咫尺,而我离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几乎已经要绝望了。但这个时候。看似已经呆然的小安忽然一抬手,有一样东西从小安的袖子下头飞了出去。我当时直接愕然了。那东西被吴正荣的头颅紧紧咬住,死死不放。那头颅居然停在了半空中,这时候。我发现,它后头拖着的肠胃居然开始变成暗红色。有东西被肠胃吸了进去。 “血!”我听到自己心底一声惊呼,我这才意识到,小安事先抽了自己的血,藏在某处,这个时候扔出去给吴正荣的头颅吞了下去。 小安,其实可能比我还更早发现蹊跷。 半空中的头颅吸食完鲜血之后,转身开始向另一个方向飞去,我冲上去想要扶住小安,这个时候小安已经筋疲力尽。但却含糊地说:“别管我,赶紧去追那个……” 我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降头师铤而走险,这时候露出极大的破绽,他自己肯定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不会有下一次了。 于是,我转身朝那颗头颅追了过去。 但是,那头颅果真和洛乾坤说的一样,行动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这时候,我看见,洛乾坤早已经掠到了前头的巷子口,从另一个方向跟上了飞行的头颅。 我对这块地方可谓熟悉,那头颅有既定的行动路线,而我完全可以抄近道,绕过几条街道,我发现,那头颅的移动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且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我估摸着这家伙是快要找到目标了,于是我也慢下来,顺便打电话给小安确认她是否安全,当小安告诉我她已经回到房间里,需要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我看见,那颗头颅向一边的巷子口一转,消失了,我追上去,躲在巷子旁边的拐角处,而这个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影,一步步的挪出了巷子,这家伙的行动已经足够缓慢了,但是我发现他一边走还在一边四下张望,显然,这尸体还有一部分人类的感官。 这是由阴气操纵无疑。 我不敢造次,尽量和这东西保持距离,而不远处,洛乾坤也是如此。 我们俩一前一后跟着那东西,那尸体,没一会儿就转入了一座居民楼之中。 我们这个地方,由于临近一所大学的缘故,出租楼很多,但本地的居民却很少,全是流动性很大的学生,租房的人特别多,因此,大概隐藏在这里的公寓中,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我和洛乾坤跟着上了楼,楼道里吴正荣肥胖的身躯一面往前走,一面滴着血,路面上很快被拉出一道暗红的线来,看着十分渗人。 不过,吴正荣并没有朝楼上走,却转过楼道,到了另一侧,我跟上去才知道,他是要去地下室。 看来,这个降头师又是一个喜欢藏在地下室里做事的臭虫老鼠了。 当我们追到地下室的时候,我看见,那阴暗的环境里,几盏灯笼忽明忽暗,映出两个人影。一个带着木质面具,身材感受,一头乱发的男人,伸手按在腐烂的吴正荣尸体的头部,口中默念着什么,这家伙的声音也像是一只老公鸭子,特别的猥琐,即使他不摘下面具,我都能想象出来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我和洛乾坤冲进去的时候,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扭头瞪着我们,接着张大了嘴,干瘪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想着刚才小安差点被吸血的样子,看着他手中控制住的吴正荣的尸体,忽然怒火填胸。 我根本没回答他的问题,一个箭步冲上去,抽出匕首。 那人已经吓得不轻,舍了吴正荣的尸体,快速后退,大吼:“不要,别过来,你别过来。” 而我已经开始疾跑,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 我冲上前去,一道雷公符直接贴在那人的脑门上,那人整个人被雷击了一般定住,我狠狠的横刀一划,那人的脖颈立刻被隔开,鲜血肆流,嘴里发出一阵阵“咯咯咯”的湘省。 我又反手过来,一刀扎进他的胸口,又狠狠在他小腹上踹了一脚,他的身子退了出去,匕首自然而然的拔出,一股浓稠的鲜血同时被带了出来。 看见那股鲜血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血也在沸腾,我这才发现,我浑身上下已经全是红色的斑纹,而我也能感觉到,我心中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也说不清的可怕的疯狂,这疯狂的念头驱使着我。 我发现,地上的降头师还没有死透,腿还是一蹬一蹬的,于是我狠狠的踩在那条腿上,又用力踹了他几脚,他伤口上的血不断往外流,降头师的血,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都是红色的,而我依然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和疯狂,黑狗血匕首,又照着他的脖子上狠狠的来了好几下,没一会儿,他的脖颈已经把我切得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我终于停了下来,瘫坐在他的尸体前头。 我回过头,我看见洛乾坤瞪眼看着我,说道:“我说的真没有错,你身上的杀伐之气越来越重了。” 我喃喃说道:“这代表什么?是不是我……走火入魔了?” 洛乾坤摇了摇头,说道:“这算是一种进步,以你的性格来说,有这种气息不算坏事,只是,我担心你控制不了。” 说到这里,洛乾坤走上前来,似乎想要拉我起来,但就在这时候,洛乾坤的身后,吴正荣的尸体居然站了起来,而且起来的特别迅速,我清晰的看到一股黑烟伴随着他的尸体飞窜而起,我知道那是浓厚的阴气,我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吴正荣居然一拳打在了洛乾坤背后。 我没有想到,一向来小心的洛乾坤,居然会阴沟里翻船。 洛乾坤一个趔趄跌倒在我面前,我大惊失色,不知道该先去扶着他还是先去进攻吴正荣的尸体,而这个时候,吴正荣的尸体却在原地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接着,直接从口中呕出一大滩血来,无疑,这是刚才他汲取的小安的血液,而那个降头师并没有把血液吸完。 这一滩血出来之后,吴正荣的尸体忽然转身朝门口冲去,这回的速度比刚才快躲了,一下子就出了地下室。 洛乾坤这个时候才站起身来,说道:“快追,你快追!他吐了这一滩血,必是因为身体无法吸收,你快去追他,恐怕他要对别人动手!” 我一惊,也没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外头,吴正荣的尸体一瘸一拐的向前移动,浑身上下都是暗光,这家伙,一定是由于降头师死去,阴气四溢,才导致它也变得疯狂了起来。 我一个箭步追上去,吴正荣那腐烂的躯体,这个时候更加不堪,它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块就会掉下来,掉在地面上,变成一滩粘稠的液体。 我站在那家伙面前,忽然心里有一丝难过,不由得说道:“吴正荣,我们也算朋友了。我不懂怎么超度亡魂,但你这样应该挺痛苦的……你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吧。”说完,我挥手发出一道司阴符,接着掷出黑狗血匕首,匕首穿过符纸,将符纸顶在了吴正荣的脑门上。 我出手很准确,长时间的实战和平时的练习,已经让我有了一定的经验。 吴正荣的身体,立刻顶住了,四周暗光渐渐消失。 我给自己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接着把烟头弹了过去,烟头引燃了符纸,符纸引燃了吴正荣的身体,匕首掉在地上。当我再次捡起黑狗血匕首的时候,吴正荣的身体,如同烧化的纸人一般,在我旁边崩塌了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线索全都断了 解决了吴正荣,我换不返回地下室,而当我回到地下室所在的楼道里时,洛乾坤已经走了出来。他告诉我,降头师的尸体他已经处理了。地下室这个时候阴气逼人,最好暂时不要进去。我当时心系小安的安危。也没多想,和洛乾坤一起回了旅馆。 回到旅馆之后。我直奔小安的房间,直接推门就冲了进去。 但我很快就出来了。 我不是自己出来的。是被小安一脚揣在小肚子上,捂着肚子滚出来的。 我冲进去的时候,小安正好**着上身在给肩膀上的伤口上药,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她那深邃的事业线我见过无数次,她这磅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这魔鬼身材我还没欣赏够三秒,就被踹了一脚。而我回到客厅里,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洛乾坤又已经不见了,林一也不知去向,这一对师徒,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在外头忧伤我被踹的那一脚,而小安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以后你进我房间之前,先敲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我没说话,低着头。 她忽然说道:“你怎么浑身都是血,你受伤了吗?” 我赶紧摆了摆手。 她又说:“你杀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别那么紧张,我这是杀敌,不是杀人。” “我就是有点担心。”小安忽然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最近,眼神有点变化。” 我愕然,说道:“我眼神能有什么变化,你别神经质。” 小安没再说什么,而我岔开了话题,说,“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抽了自己身上那么多血。” “我是女人,我血多。”小安哼了一声。 我说道:“我操,你该不会是用的那个血吧。” “我没那么恶心。”小安说道,“其实,我比你先猜测到,那个东西可能就在这附近。而且,因为那天晚上,它在窗户口出现了好几次,所以我早就觉得,这个东西的目标可能是我。毕竟我也不止一次被人当成目标了。 “你手上的纹身,好像长了……”我不由得又说道。 “你……在说什么……” “互相都知根知底了,就别这样了好吧。”我说道,“你手上那东西,是鬼纹……你是鬼纹一脉的传承之人,和我差不多,我也是传承之人,你别隐瞒那么多了。” “这种事,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你不要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来。”小安说着,伸手来脱我衣服。我刚刚才看了她的**,而且,我看她**之后虽然挨了一脚,但还是有点儿心猿意马,这个时候她却又来脱我衣服,我着实吓了一跳,以为她Z附体了,赶紧说,“你干嘛干嘛?啊?” 小安说:“你想什么呢?浑身是血,衣服拿去洗了!你不嫌晦气吗?” 我这才放松了一些,说道:“自己,我自己洗就行了。” 小安站起来,转过身,说:“那我不管你了。”但没走几步,又回头问道,“洛爷爷和林一呢?” 我说道:“你还惦记着他们,他们不是憋着要弄死你么?” “没那么严重。”小安笑了笑,说道,“对了……今晚上我喝多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跟你说的话,你别当真,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干咳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自在,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我总觉得今天小安说的那些话其实有别的用意,但是我也拿不准是啥意思,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感觉以前和小安称兄道弟的还舒服点儿,现在却好像有了一层隔阂,这隔阂,好像并不是来源于那次我误伤她,而来源于更多很复杂的东西。尤其是前段时间,我居然躺在床上无意中YY起小安来,那是我觉得特别可怕的一件事。 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小安不跟我说话了,我却又有些失落,毕竟,偌大的俱乐部里,只剩下我们俩了。于是,我说道:“哎,你别那么急着回去,陪我聊一会儿吧。” “我?陪你聊天?”小安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来,说,“聊什么?咱们还能有啥好聊的,那么多年了,一辈子的话都快说完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那你陪我坐会儿。” “我可不是你家Z,没那么好兴致。”小安说道,说完直接回了房间,我当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特别失落,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心里堵成那样,我当时坐在椅子上至少发呆了半个小时,感觉自己特别累,就直接到一边的沙发上去睡了,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我爬起身来,又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呆了很长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后来,我才想起来,秦天展依然没有音讯。 我有些担忧,陈军和吴正荣都死了,很有可能,傩教邪脉中的那些降头师已经盯上我们的人了,包括萧玉儿和林玲玉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安全,所不定,从他们出发开始,就已经有降头师跟在了后头。那秦天展,难道也已经被降头师…… 我不敢往下想,虽然说秦天展一直够聪明,运气也够好。 我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依然没有人接,但是手机一直是通的。 我不得不开始重新整理思绪。 陈军死之前说过,兰州的案子和其他地方的案子其实真的并没有关联,不知道这消息是否准确,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秦天是发现了什么,正在忙于调查,没有空搭理我?可他为什么不跟我好好联系联系,先告诉我一些让我安心?还是说,他有什么绝对不能告诉我的理由……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最后,我决定先联系一下萧玉儿,虽然这个冷美人一直对我冷言冷语,我每次联系她都觉得很没面子,但我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可是,萧玉儿的电话,居然直接关机了。 我不死心,又拨打林玲玉的电话,林玲玉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说是刚从机场出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问她知不知道陈军和吴正荣的事情,林玲玉说刚才已经收到了洛乾坤的短信,说是等回来再跟我们谈这件事,可以听的出来,她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我从她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依然心乱如麻,于是又打了Z的电话。那天早上我几乎是疯了,小安不和我说话,我就一直跟别人打电话,我向Z询问关于J的妻子找她的事情。Z告诉我说这事儿已经把她吓坏了,她没有想到J这么快就死了,还问我J的老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说道:“J的老婆也死了。” Z那边沉默了好久,颤声问道:“我是不是又给你造成麻烦了。” 我说道:“那倒没有,J的老婆说,她知道无脸人的真实身份,可是她还没说出口就死了,你那边,她留下过什么线索吗?” “没有。”Z回答的很确定,说,“她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实话,我说实话,我当时怕的要死,我怕被警察找上,也怕搀和进J的这个浑水里去,所以我……我就直接把皮球踢给了你,恰好,她也想找你……” 我叹了口气,听Z的语气,我知道她应该不是在骗我,她终究也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普通人,她这边的线索,也是随着J老婆的死而断了。我让她继续帮我注意J的那件事,就挂上了电话。 我靠在沙发上,有些百无聊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手机自己响了起来,秦天展,回电话了! 第二百零二章真凶 我急忙接通了电话,可是我喂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声音,最后我忍无可忍。骂了一句“操”,接着说:“你特么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这时候。秦天展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可是我着实不敢相信。秦天展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已经非常了解秦天展,也清楚他的声音。我真不敢相信电话那头的是他。秦天展低沉地说:“刘洋,我查到一些线索了。不过不是关于兰州那案子的,而是关于……关于秦剑鸣的。” “怎么了?秦剑鸣怎么了?”我问道。 “很可能是死了。”道。 “很可能?” “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道,“而且,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啊?你说。”我说道。 那边又没了声音,我当时简直急死了,说道:“你快说啊,是谁杀了秦剑鸣。” “无脸人。”道。“是那个无脸人的头目,我找到了几个目击者,还有秦剑鸣的同事……我准备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这语气是干嘛?”我说道,“别卖关子,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告诉我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无脸人是谁了。” “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是……当时秦剑鸣查到了一些东西,而且也查到了关于J的老婆是十几年前那件案子目击者的事情。只是,由于证据不足,线索没有连续性,所以他最终没有把相关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只有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和同事,稍稍了解到过一点,也不是很全面。” “你别废话了,到底是知道什么啊!” 秦天展叹了口气,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他当时查到了雁北路14号,还有J的老婆,但是无法联系上当事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很可能被人杀了。杀他的人,和十几年前那件事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我查到了当年的一些线索,事实证明……” “证明什么?” “事实证明……”秦天展好像花费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语,“那些证据都证明,这个凶手,和十几年前在你的家乡纵火的那个凶手,是……同一个人。” “什么?!”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说,“你在说什么?十几年前,纵火?那次,不是意外吗?真的不是意外吗?” “其实当年,很多案子都有定论。”道,“比如兰州的这个案子,当年的定论,就是根本上和续命案没有任何关联,是一起**的案件。比如你家乡的那次纵火,那次把你烧伤的案子,实际上也定论是人为的。可是这些案子,最后都没有查出最后的真相,因为有人百般掩盖,也可能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也正因为没有最后的结果,所以后来才会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你知道的,三人成虎……” 他顿了顿,说道,“后来,事情过去太多年,自然就没有人关心了,如今被翻出来,我们本生就被误导了很多。” “那我为什么会是个死人,还有什么死亡证明,你也查到了么?”我问道,“对了,既然那人针对我放了火,那我父亲呢?是不是也是那个人杀的。” “关于你父亲的死我没有查到,我也不是万能的。但我的确是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的。”道,“如果光是猜测的话,我怀疑,这都是同一个人干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无脸人。” “无脸人……”我咬了咬牙。 秦天展又说:“这次兰州之行收获的确很大,很多线索已经连成了一线。我们其实一开始就把很多事情混淆了。傩教邪脉中,无脸人和面具人本就是不同的两支。多年前无脸人一派曾经做过不少案子,但是如今的案子,却很多是面具人所为。无脸人则可能有别的目的,而且很可能是跟你有关的。所以,才会一直跟着你,每一次在凶案现场,仔细一想,其实我总觉得,无脸人并不充当什么作案的角色,反而很可能是救你的那一个。” “什么?” 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那个自愿被炼成怨尸的小嫩模家楼下时,被人用阵法困住,后来我报警让警察冲进阵中破坏阵法的事情么?” “对,我记得,是嫩模的脸和皮肤变成木头的那个案子。”我回答。 “是的。”道,“那次,我们看见无脸人远远的站着,就先入为主的以为,他就是布阵的那个人,实际上,你仔细想想,他如果要杀我们,不需要费这个事儿,之后有很多次,无脸人出现,都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原因就是,他要杀我们,根本不用大费周折,以他的实力,就算是洛师爷也不一定能敌得过,何必要这么玩我们?” “是……是啊……”我不由得颤抖了,这些细节,我从前一直没有注意,但现在说起来,果真是这样。 “所以,与其说他是要杀你,倒不如说是在帮你。”道,“就如那次,我也是看见无脸人远远站着,才获得提示,想到只要有人从外向内冲进来,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把八门的气息给扰乱,我们也不必纠结与什么走生门还是走死门的问题上了。” “你是受到了无脸人的提示。”我说道。 “是的,很多次,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都是这样,除了无脸人当着我们的面杀人的时候,其他时间,他基本都是在帮我们,提示我们。” “可偏偏十几年前,我的父母,还有那些圈子里的人,却都是无脸人杀的。” “是……”秦天展回答。 “这个人,我很可能认识,”我说道,“对不对?” 秦天展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是,很可能,虽然我也不确定我的想法对不对。” “所以你的语气才变成这样,所以你才不敢贸然说出口,其实你心里有答案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近一步逼问。 “我……有一个很模糊的答案。”道,“不过,还有一点我弄不清,无脸人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建立的,无脸人,又为什么会成为无脸之人,他们到底修炼了什么术法,如果这一切都弄不清楚的话,我们即便查出无脸人是谁,我们也打不过他们,永远都打不过。因为,据我所知,无脸人手里自如操纵着傩教凶术中最阴毒的那一门术法。” “什么术法?是不是劫火?啊?” “对,劫火,烧穿一切的劫火。”道,“比白磷弹还要可怕,可以凭空燃烧,只要沾染到身上一点,就会一直蔓延,直到烧穿目标的心肺。更可怕的是,被劫火烧杀的人,魂魄亦会化成荒魂,永远困顿游荡在天地间,随风而走,不入轮回。虽有神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遍尝时间最永久的无奈。”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劫火那道符的绘制方法,其实我也学会了。 上次还因此被洛乾坤骂了一顿,挨了一巴掌惊魂掌。 而且,我也看到过劫火的力量,洛乾坤那时候被无脸人用劫火困住之后,几乎不敢移动半步,最后还满头大汗。 这么强的对手,到底是谁,我又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击败他们? 第二百零三章续命案真相 我完全懂秦天展的意思,他之所以不肯说,原因就是他早已经知道,或者说早已经猜到无脸人的真面目了。而我心里也已经有数了,只是我依然不肯相信。 最重要的是。秦天展强调说,无脸人也是十几年前纵火案的凶手。很可能还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我不相信,这个在我身边呆了那么多年。我最信任的人,会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而且。即便是几天前的上一次见面,二叔都还在引导我去调查,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引导我,难道我那样的调查,不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么? 我心乱如麻。 这时候,小安从屋子里走出来,很显然是看出了我表情不对,但这个时候。她对我说什么我都一概不再回答,我想让自己先平静一些,等秦天展回来再做打算。 秦天展说了,他要带几个证人来。 然而,我没有等到秦天展返回,我等来的,是秦天展的一个电话。 当时我信砰砰直跳,知道他忽然又打电话给我绝对没什么好事,而电话那头,秦天展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可能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呢,怎么回事?!” 秦天展说道:“放心,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不能按时回来。” 我长吁了一口气,简直快要被他吓死了,说道:“你他妈的能不吓我吗?” 他似乎没理会我的心情,说道:“我联系过萧玉儿了,萧玉儿会比我早回去,你放心吧。” “你也早点儿回来,你没回来我放心个屁。”我说道。 秦天展在那边却笑了笑,说:“事情可能有点儿转机,我发现一些不得了的细节,嘿嘿。” “别买关子!”我厉声说道。 秦天展说:“等我找到能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的证据,弄清楚一切,再一起告诉你吧,也就一天两天的事儿。” 我没有再说什么,那边也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我心里希望着,他说的这个转机,是和二叔有关的,至少能证明二叔并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最后是谁都可以,但我无法接受是二叔这样的事实。 萧玉儿和林玲玉,当天晚上就返回来了,当时洛乾坤和林一也回到了屋子里,我们检查了很久,确定二位美女没有中降头术之后,才安心让他们洗漱用餐。吃过饭后,萧玉儿告诉我们说,关于降头师的事情她其实早已经了解,因为在天山一带,她也遇到了降头师的追踪,只是她之前跟方仲云在东北游历的时候,接触过一些降头杀人后到北方避祸的罪犯,也了解过一些降头之术,所以早做了准备,对方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林玲玉,由于在南方地区人脉极广,在南方活动,几乎每次都有人陪同,所以降头师大概也没有机会。 萧玉儿告诉我,她和林玲玉已经交换过信息,调查的结果是,十几年前的案子,实际上是可以算作结案的,当年屠杀七人,取魂魄续命的那个家伙,实际上已经伏法了。唯一没有查出来的事情,就是当年到底是为谁续命,续命的最终结果又是什么。 我问现在有没有线索,,有一个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静静看着她。 道:“传言,当年虽然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却没能追回那些被汲取的魂魄。直到找到凶手的尸体,也没能找到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被谁拿走了吗?”我问道。 “传闻,当年那人在死的前一个晚上,和宗教事务局的某位领导见过面。” “就这样?”我问道。 “仅此而已。” 我叹了口气,说:“那还不是和传言一样,宗教事务局……那这件事还是跟政治扯上了关系,我们管不了。” “不见得。”道,“这件事和**有关系,但是和政治不一定有关系,传言说,那七个魂魄的确是拿来贿赂一名当时的领导,而且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当时的某位领导授意办的,这个领导,在几年后便被查出问题落马了,所以关于这件事,也只有传闻而已。” “传闻是什么。”我问道,“哪怕只是传闻,对我们来说或许都是重要线索。” “嗯……”林玲玉点了点头,说道,“据说,那名领导之所以会铤而走险做这件事,是因为,他想要续命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我瞪眼。 “嗯,算算年纪,那个小孩,应该和你差不多同年。”道,“只是那个领导落马之后,他一家人都不知所踪,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让知情者帮我仔细查了查,得到的结果很震惊。” “什么?” “明面上说,那个孩子是和家人一起去了国外。”道,“但是我仔细查了查,却在南方的几个学校里都查到了这个小孩的就读记录,初中、高中、甚至大学,这个小孩的档案,居然同时在好几个学校出现过,但是要深入去查,却根本查不到这份档案。” “这意味着什么?” “掩人耳目。”萧玉儿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有人在刻意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保护这个小孩,防止他的行踪被人发现。但是,若是单纯只是一个领导的孩子,而这个领导又已经落马的话,是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会这么做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圈子里的人……或者说和圈内人有关系。”我低声说道,“要大费周折的保护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是受到了极大的生命危险……”我忽然心里有些发颤,说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我,哈哈……”干笑一声,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真害怕这人就是我。 “你放心。”萧玉儿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这个人,我们现在根本查不到是谁,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能推测出大概年纪,跟你差不多。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你。你已经被人保护起来了。十年前你就已经是黑户,死亡的人。没有必要再给你做假档案放在各个学校之中。” 我松了口气,但依旧心乱如麻,这样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在保护这个人,目的何在?难道就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续命案么? 可是,续命案的所有罪魁都已经伏法,那个所谓的官员也已经受到审判,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沉思了很久,理不出半点头绪来,这个时候,林玲玉却忽然开口,说道:“你一定觉得这件事很复杂,很混乱,一点头绪都没有吧,但是,我这次调查,却偏偏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什么?”我急忙望向林玲玉。 道:“我和教育系统的人很熟,这个系统毕竟也是人多口杂,就算办事再怎么完美,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为了掩人耳目,‘那些人’做的越多,要走的程序也越多,当然,也越容易露出破绽。我查到,这些学校中的档案,有一份上头有过不良记录。” “不良记录?” “对,也许是某种原因,导致一些不开眼的老师或者不知情的学习领导,给档案上记录了诸如长期不在学校、旷课之类的记录。如果没有人脉,不用心调查,恐怕是查不到这些细节的。所以或许当事人也没把这个当一回事。”道,“但这里可以作为我们的突破口,我打算从这里开始来调查,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这个人,或许在这所学校出现过,总会有人对他有印象……” 第二百零四章地下室里的棺材 林玲玉又补充道:“具体在多少个学校,出了多少份档案,做了多少瞒天过海的工作,打了多少马虎眼。我也不清楚。但是其中总有某个地方应该知道这个人的真名。” “你还准备继续去调查么?”我问道。 “嗯,我回来休息一段时间。暂时等等那边给的消息。”林玲玉说道。 我当时觉得这件事差不多算是妥帖了,心里也没有做太多想法。而萧玉儿告诉我,她那边。虽然没有太多收获,但是却给我们俱乐部新引来了一个成员。只是那个人,目前还在帮助萧玉儿调查更多的信息,并没有跟回来。 萧玉儿给了我一张那人的名片,意思是让我贴在俱乐部的名牌栏里。 忘了说了,自从俱乐部抵定,小安就在二楼室内一侧搞了一张成员名牌栏,所有入会的成员都把名片贴在那个地方,我和小安当时就是俩无业游民,也去做了两张名片挂上去。秦天展那货名字都是假的。直接挂了个几乎空白的名片,上头就四个字:无名傻×。 当然那四个字我帮他打上去的。 也是透过那张名片栏,我才知道,萧玉儿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区域经理,这个直接让我汗颜了很久。 敢情她这经理可以不用去公司的? 而拿到萧玉儿给我的那张新人名片,我就有些哑然失笑了。 唐英,女,X市市野生动物园饲养员。 我擦…… “养畜生的?”我抬眼看着萧玉儿。 “注意你的言辞。”萧玉儿冷哼一声,说道,“可能在我眼里,你这样的男人还不如猫狗有本事。” “噗……”我直接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过这姑娘多大了,养什么的?” 萧玉儿还没回答,一旁一直在操作电脑的小安忽然转过脸来,说:“怎么,要不要再问问是不是单身,有没有对象,是否需要考虑你这种没车没房脾气不好没特点,没本事还**装逼的男人?” “我这就是随便问问。”我当时很窘迫。 而萧玉儿也没理我,直接转身离开,我估摸着她也是不想和我说话了,于是转而问道:“萧玉儿,那什么,秦天展联系过你对吧,他的神情查的怎样了,他跟你说了么?” 萧玉儿扭过脸来,淡淡说:“没有,他只告诉我,时间紧迫。而且让我的思路不要被误导了,兰州的案子,和我们查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点了点头,说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这时候,萧玉儿好像沉默了一会儿,又转过脸来,说道:“我听说,你去了一趟北京,查到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线索都断了。” 萧玉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忽然略过我望向了我身后,仔细看过去,我感觉她好像在看小安,我顿时觉得不安起来,想起了那个时候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当心小安”。难道,我果然是猜对了,萧玉儿果然是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所以当时才会表情有变? 但也就是一瞬间,萧玉儿的脸已经再次移开,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留着我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不得不说,虽然萧玉儿和林玲玉两人带回来的信息都比较重要,甚至可能是很多事情的转折点,但对于当时来讲,这些信息其实并没有给我们什么继续调查的大致方向,我依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依然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调查下去,好像也只能等着他们利用人脉来给我们一些答案然后继续猜测而已。我脑子依然比较乱,于是让小安尽量关注微博,同时关注各个高校的有关信息,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当然,我知道这么调查其实也是抓瞎。 我那时候就想去外头走走,到楼下去买了包烟,直接沿着马路往前,鬼使神差的,我居然来到了上次和那降头师对决的那栋楼前,那栋楼里的人,大概都还不知道地下室里那场由我造成的血腥杀戮,更不会知道他们周围居然发生过足以颠覆他们世界观的恐怖事件。于是,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我走进了楼道里,和几个租房的学生擦肩而过后,准备一个人去地下室看看。 我绕过楼道后,发现那地下室的门还是半开着的,门锁依然是坏的,和那个时候一样,我走进地下室去,里头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电筒照射过去,我惊奇的发现,地下室里好像有些奇怪的变化,我发现地下室一侧的墙壁居然塌了下来,这种老式的楼房墙壁很厚,足以掏出一个衣柜来,不过,这倒塌的部分也太奇怪了,居然正好倒塌出来一个小小的立柜的形状,就像是那个地方原先已经被掏空了,有什么东西嵌了进去,而后这东西被人掏出来拿走了,只留下一地的碎石烂砖。 上次进来的时候,这墙体并没有这样啊。 我仔细看着那地方,低下头,又看了看地面上的积尘。 忽然,我觉得,这个墙壁被掏空部分的形状,居然很像一样东西。 棺材! 没错,这个地方像极了一个棺材。 难道说,这墙壁里原先嵌着一个棺材,在什么时候被人拖走了?若是我们对决的时候,这个地方曾经有阴气那么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好吧,就算我道行不够感觉不出来,洛乾坤也不该感觉不出来。我不由得拿起手机,关了电筒,准备跟洛乾坤打电话,可是这地下室根本打不通,信号一片混乱。我知道,这是由于这里头阴气逼人导致的。 可是,事情都过去有几十个小时了吧,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是阴气不散。 按照常理,降头术对阴气的要求很低,洛乾坤在这里也就是处理了一下降头师的尸体而已,至于吴正荣的那具腐尸,当时已经跑出去了,怎么说,这里也不会还存在这么强大的阴邪之力吧? 我越发觉得蹊跷,立刻回到地面上,打通了洛乾坤的电话,把所有情况告诉了他,然而,洛乾坤却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让我暂时不要再靠近那个地下室了,说那个里头很可能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感觉十分不好,怎么我的周围到处都是这种诡异的地方,难道说我注定了和这些东西为伍了? 我在外头溜达,抽完了整一包烟,然后晕晕乎乎的回了俱乐部,我回去的时候,小安的房门关着,我听见里头有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小安在打电话,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嘭”一声把门打开,转身进了卫生间,又“嘭”一声把门关上,这么嘭嘭的几次,弄得我心烦意乱。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我说道:“哟哟,谁惹你了,我还没那么烦躁呢,你这是闹哪样?” 小安“呵呵”了我一句,说道:“没事,不用你管。”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瞪眼问道。 小安看着我,说:“你怎么会说这个?” “不是交男朋友了,你跟谁吵架呢,我可没见过你跟谁能这么吵架的。”我说道。 “你耳朵怎么比畜生的还灵。” 我尽量不理会她的奚落,说道:“你管我耳朵灵不灵,到底怎么了,不能说说么?” “我亲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亲戚?你这些年,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有亲戚家人,连你那老情人柳问天都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还以为你的亲戚只有大姨妈呢……” 话虽是调侃,但我当时真心是吓了一跳。 第二百零五章小安的真面目?! 小安耸了耸肩,说:“有谁没家人的。我爸妈早离婚了,你以前没在意我跟家人打电话而已。这段时间,你比之前小心了很多。自然就比较在意了。” 我皱了皱眉,想想。之前确实没有任何关于小安家人亲戚的映像,这么多年了。总觉得不是很对劲儿。 想到这里,我问道:“那你是怎么了?你家人不给你零花钱了?” “他们早就离婚了。从小我就没有父**母**,他们都不肯管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给我点儿钱是应该的。”小安说道,“这种事,我这么说话,我知道,也许会引来身边一些卫道士的不?,所以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家里的事情,包括你,你不问,我当然懒得说。也是习惯了。” 我点了点头。 这算是解释了小安之前的很多情况,也难怪她花钱从来大手大脚,完全不在乎,或许她本就把这当做是一种报复。 没想到一向来比较阳光的小安,其实还有这一层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下去了,这么问,似乎是在故意揭小安的伤疤。 小安看着我,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别说我,你自己呢,你自己小时候,不也是磨难重重吗?” 我点了点头,我理解这种感觉。 小安又回到了一边的电脑前头,我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她。 我记得,那个时候小安的表情非常复杂,非常严峻,那种感觉简直说不出来,总之就是特别的反常。 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更大的危险,却早已经临近,我当时或许实在太没事干了,几乎忘记了我们最大的敌人一直还在虎视眈眈,绝对不会让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调查,他们,是要我们任何一个人命的。 当天晚上,我在沙发上睡着,却被一声手机的震响惊醒,我赶紧接通了电话,一开始我以为这么晚了,肯定是秦天展来的电话,但是那边传来的确实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让我有点陌生,但是我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集中精力,才想起来,这声音是林玲玉。 林玲玉急促**着,似乎在奔跑,似乎很紧张,说道:“刘洋,我现在正在回本市的高速路上,我正开车。” “怎么了?” “我被人盯上了。”林玲玉说道,“我随时都可能被人杀掉,对手很强,很可能是傩教死士之一,也有可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更强的敌人。” “你……” “没时间了,你听我说。”林玲玉说道,“当心小安。” “什么?!” “小安,安小晴。”林玲玉说完这五个字之后,电话那头一片嘈杂之声,我则早已经惊得从沙发上做了起来,只觉得一阵晕眩。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赶紧把手机一扔,朝小安的房间走去,我使劲拍门,使劲喊小安的名字,可是根本没有人应门,我越发的不安起来,退后两步,一脚把房门踹开,顺势打开了一旁的顶灯。 小安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小安根本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发颤,走进那房间,四下张望,只觉得一阵阵的阴气逼人心魄。 我又回到沙发边,拿起手机给小安打电话,小安已经关机了,我着实没有想到一切变好的如此快速,如此突然。 我脑子里反复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还有刚才林玲玉所说的那几个字,以及之前林玲玉提供的线索。 当然,还有小安今天关上门接的那个电话,和她那一系列反常的表情。 难道…… 自怀疑二叔之后,我第二个最信任的人,小安,也成了最大的被怀疑对象,我总觉得那一切能够合理解释,可是我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如果续命案中的当事人就是小安的话,那她是否也知道这一切,她是否一直在骗我,她是否一直都隐瞒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反常,是否都跟她有关,还有她手臂上的鬼纹,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焦急着,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这回来电话的是萧玉儿,我接通电话的片刻,她对我说道:“你下楼来,我在楼下等你。” “你……有什么事……” “小安。”她就说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份量已经足够重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下楼去。我发现,外头,萧玉儿骑在一辆摩托上头,对我一挥手,说:“上车!” 我赶紧过去上车,她直接载着我,一路风驰电掣,这家伙甚至连安全帽都没戴。如果是平时,我真会觉得她不要命了,但是这个时候,我心里只有小安,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萧玉儿带我来到市郊的一处别墅区,直接把车扔在别墅区门口的路上,让我跟她不行进入那片区域。 我当然只能听她的。 这篇别墅区,这个时候主要用也是用来出租的,算是一些面向学生和白领的高档出租房,实际上租金也不贵,我知道,带我来这里,原因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安可能来了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和某人密会。 我跟在萧玉儿的身后,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小安来了这里,是不是,你早就怀疑她了。” “秦剑鸣提示过我。”萧玉儿说道,“那天晚上,你不是也跟踪过我么?” “果然,你果然是收到了那条所谓‘当心小安’的短信。”我说道。 “是的,后来,我把短信转发给了林一。”萧玉儿说道。 “你发给他,却不告诉我。”我说道。 “以你当时跟踪我的那个态度,我发给你,你信吗?”萧玉儿问道。 我低头沉默片刻,又说道:“但是林一给我看的时候,那号码是秦剑鸣的。” “是的,秦剑鸣的手机在我这里。”萧玉儿说道,“那天晚上我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我定位到了秦剑鸣手机的位置……我和师弟的手机,一直都可以相互定位。那时候,我以为他就在本市,就在附近,但是可惜的是,最后,我也只找到了手机。” “秦剑鸣的手机出现在了本市?”我愣了一下,说道,“但他人却不在。” “是的。”萧玉儿点了点头,转而又说道,“别管这些了。我们到了。” 这个时候,我和萧玉儿停在了一座别墅之前,那座别墅几乎已经是在别墅区的东南角了,非常不起眼,边上还有好几处已经租出去的房屋,这个点,房间里都开着灯,所以这里开着灯,也并不算太引人注意。 “你确定她在这里。”我问道,“她来这里干什么。”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好事。”萧玉儿说道,“我一直注意着她,跟踪她。不算我们来回那十几分钟,他们在里头已经呆了超过一个小时了。要么,是这两个人在密谋什么,很可能跟我们调查的事情有关系。要么,刘洋,你被戴绿帽子了。” “少胡说八道!”我心里已经够焦急的了,厉声喝道。 “现在怎么办?”我顿了顿,又问道。 “等。”萧玉儿说道,“他们总会下来的,到时候,你也好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我不太愿意,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不得不说,之后的半个小时,是我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最漫长的半个小时,那种感觉,简直比烈火焚身还要煎熬。 第二百零六章九幽鬼爪 我想,那个时候,如果小安从那房子里头走出来,我绝对会直接冲上去。 但是。我等了一段时间,等来的却是“嘭”的一声撞响。紧接着,我看见那别墅二楼。居然有一个人影直接窜了下来,那人影的行动非常轻捷。在空中一个腾挪,落在了地上。别墅二楼离地面至少有六米的垂直距离。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人身材瘦长,看起来十分敏捷,单手在地上一撑,接着,我听见他说了一句:“呵呵,既然已经跟来了,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我一愣。 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已经发现我们了。 我当即想要走出去,可萧玉儿却按住了我的肩膀。 这时候,我看见。别墅区另一侧的绿化带里走出三个人影来。 借着路灯,我看出来那三个人影戴着面具。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躲躲藏藏什么?”那颀长身材的男人似乎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 这时候,我只看见他一个侧脸。 那人轮廓分明,?梁高挺,看起来很有一种摄入的英气,我确定我没见过这个人,于是我看了看萧玉儿,说道:“你认识这人么?是圈子里的人吗?是他和小安见得面?” “是的。”萧玉儿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圈子里有这号人物,不过,光是这么远远看着,也能看得出来,他的道行不浅。” 那几个面具人听了那男子的话,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说道:“我们跟你,倒不是很熟。” “殊途同归。”那男人声音很冰冷,但是嗓子比较细,说话的语速也比较慢,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我现在看来,这家伙绝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而且他还很年轻,大概有着过和他年纪不相配的阅历。 “既然是殊途同归,那就不废话了,麻烦你把房间里那位小姑娘请出来吧。”其中一个面具人说道。 “这……倒是不太方便。”那男人的语气语调还是那么平缓,那样子看似根本没把那几个面具人放在眼里。 “你在耍我们吗?”有一名戴面具的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 “那到没有,我有我的计划,我说过,殊途同归,不过嘛……同归是同归,但毕竟路不同,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让我按照计划继续,如果不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你大可以来抢,抢走了,便算是你的,若是抢不走,呵呵……那你恐怕要受伤。” “你胆子真大,你是不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我们不敢杀了你?!”一名面具人嘶声说道。 “我知道,如今对于圈子内来说,算是乱世,圈内人处理尸体的办法,对于外行警察来说,算是刑侦难题。”那人依然慢条斯理,说道,“不过你也别忘了,你能杀了我处理掉尸体,我也可以杀了你,而且我根本不需要处理尸体。” 刚才说话的那个面具人明显已经忍无可忍,眼看着就要出手,旁边另一个人却赶紧出来当和事老,说道:“哎哎,都是同一条道上的,起什么内讧啊……”转而他又看着那男人,说道,“兄弟,你看,既然你也说了,咱们殊途同归。我们这边人多,你就,把人交给我们,也安全一些,对吧?啊?” “呵呵。”那人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货。”刚才那家伙,显然是过分激动了,这个时候大概谁也劝不住他,他一个箭步朝那高个子男人冲过来,那男人拔步急退,躲过了面具人发出的两道符纸,与此同时,他忽然伸手向前,五指如鹰一般的勾住。 霎时间,那面具人的身体定住了。 接着,他的身体居然慢慢离开了地面,与此同时,一阵阵惨叫从他口中传了出来。我赶紧为自己开启灵目。灵目一开,我看见的却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那高个男人至少离面具人有五六米的距离,他抬手,手钩入鹰爪,似乎正在狠狠的掐着面具人的头颅,而面具人的头顶,此刻居然出现了一只紫黑色的巨大手掌,那手掌若影若现,但是却牢牢的抓住了面具人的头颅。 “这是什么术法……”我不由得惊呼,“这也太玄幻了。” “九幽鬼爪。”旁边,萧玉儿的声音有些不镇定,“我还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 “这是什么术法,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我不由得说道。 “御气之术,能够基本操纵周围的气流,甚至可以化气成刃,化无形为有形。”萧玉儿说道,“而九幽鬼爪,则可以直接控制周身的阴邪之气,把这股气流凝聚成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人当然看不见,但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萧玉儿的话音还在,只听见“嘭”的一声,那只大手,硬生生的把半空中那人的面具给捏碎了,这个时候,那只手已经完全包住了面具人的头颅,而他身后,另外两个面具人已经完全被吓得不敢行动了,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捏在手中。 很快,我听见了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半空中的那个人,浑身绷直一阵,接着,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手脚都垂了下去。 高个子男人很嫌弃地把手一挥,背在身后,那半空中的面具人,就凭空被掷了出去,落在一边的水泥地上,远远的,我看见那人的头颅已经被捏地严重变形,无关面目全非。这简直难以想象,光是用无形的气,便能把人杀成这副模样。 也难怪,这人会说他根本就不需要处理尸体。 我估摸着一般的刑侦手段,根本查不出来这人是怎么死的。 除掉那名面具人之后,高个男子并没有停止杀戮的意思,他继续向另外两名面具人走去,那两人步步后退,高个男子忽然结下一个手印,一瞬间,那两名面具人的周身地面上窜起几条如同触手一般的黑气来。“触手”一瞬间就把那让人的手、脚全部死死绑缚住了,接着,在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两个人被硬生生的扯成了数块,血肉横飞。 我简直已经看呆了。 当时,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一动不动,直到血雾散开,尸块落了地,那人才走上前来,面对着高个男子,一言不发。 “你不该出来的。”这时候,那个高个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依然镇定地说。 “这种场面我看得多了。”那女孩子干咳了几声。我了解这女孩,她就是在逞强,其实我估计她这个时候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却还是装作无所谓似的,说,“我只是不懂,非要这样嘛?” “这就是我们这类人的做事风格。”男人说道,“你回去吧,今天你知道的也够多的了。” “你下次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那男人说了一个时间,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压低了声音,我和萧玉儿的这种距离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我们也不敢更上前一步去偷听。他既然能那么容易的发现那几个面具人,那只要我们靠近,也绝对能发现我们。 我握着拳,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我一直把她当成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我几次想要冲出去,却还是被萧玉儿按住了肩膀。 “你这个时候出去,会比那三个傩教邪脉门徒死得更惨。”萧玉儿低声说。 第二百零七章双重打击 那个男人似乎又对小安说了几句什么,这才转身离开,小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我本来想跟上去,却发现她并不是朝别墅的方向去的。反而是朝我和萧玉儿的方向过来的,我当时一阵惊愕。想要和萧玉儿一起避开,谁知道。小安却忽然开了口,说道:“你们别躲了。我知道你们都看见了。” 我愣了一下,当时萧玉儿还拉着我,但我已经按捺不住,走了出去,看着小安。 我几乎已经回想不出自己当时的表情,憋了半天,我才说出一句话来。 “搞来搞去,倒是你,给我玩了一出无间道……是吧?” 小安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看着我,说:“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很难相信。连我自己,也刚刚才相信这些事。” “你现在想要怎么样?”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你,你们,跟那些戴面具的畜生是一伙的吗?” “我不知道。”小安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跟你说了什么,接下来你要干什么,你总该告诉我吧?” 小安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道,也许我真的要做很多你不理解,不认同的事情,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分开,什么意思?!”我瞪眼问道。 “我不回俱乐部了。”,“我会自己去弄清楚,我到底处在什么位置,我应该去做什么。” “笑话,”我身后,萧玉儿也走了出来,说道,“你说走就走么?” 小安看着我俩,忽然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必要动手,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你的对手……”这回连我都愣了。 小安笑了笑,忽然折起一只手的袖子。 她把鬼纹露了出来,鬼纹漆黑,在她的手上,看起来尤为阴森恐怖。 我握紧了双拳,一边的萧玉儿也掣出了符纸。 小安又说道:“你们刚才看见我哥哥的手段了吗?” 我没有回答。 “我,比他更强。” “你疯了!”我大声说,“你谁啊你就比他强,你能干嘛啊你!啊?!我……”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忽然一抬手,瞬间,我感觉自己身后阴风阵阵,我的灵目之术尚未消除,回首之间,我看见我身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个女人咬着牙,满脸怨毒,那个男人则身体强壮,冷冷盯着我。只是两个人都身子,此刻都飘飘摇摇,似乎在虚空之中游荡。 我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这两个人,一个是那个程筱洁的那人,一个是扎纸铺子里头的那个厉鬼。这两人,都是被小安吸收进了体内的魂魄,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被小安释放了出来。 小安冷冷看着我,说道:“你们如果挡着我不让我走,他们可能会伤到你们。” “你……” 这时候,小安忽然一转身,手里居然冒出一股黑气,聚集成一柄似剑非剑的东西,小安只是轻轻将手腕一翻,那柄“利剑”便向我飞了过来,我本能的向后退去,但那利剑却在我面前散开,顿时,我感觉一股极其可怕的压力,铺面而来,好像一股巨浪,直接拍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身子立刻就站不稳了,直接摔在了后头绿化带上的草丛里头。 而那股“气浪”还没有停下,在我身旁凝聚着,产生了极大的压力,那压迫感让我根本站不起来,手脚发软,我抬眼看着萧玉儿,她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她依然站着,但却止步不前,根本无法靠近小安。 小安看着我们,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身离开,而我依然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走。 我顿时觉得很无力。 不仅仅是身体无力,内心更是无力而且绝望。 曾经小安还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要我保护她,可实际上呢,那都是个笑话,小安根本不需要我保护,她比我强千百倍,而且,她是我的敌人。 我信她,我相信这些事情也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但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那股可怕的压力散去之后,我依然呆在原地,静静躺着,一动不动看着天空,天空一片漆黑,深邃无比,宽广无比,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玉儿出现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 “干嘛……”我怔怔地看着她。 萧玉儿撇了撇嘴,说:“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躺着过一辈子吧?” 我咬了咬牙,坐起身来,并没有去碰她的手,而是自己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可是,我却像是在做梦似的,双腿发软,怎么都站不起身来,最后还是萧玉儿扶住了我。 “你体质都虚成这样了?”萧玉儿问道。 我咬了咬牙,说道:“别胡说,我只是,腿有点麻了而已。” “被最信任的人欺骗,那种滋味应该不太好受吧?”萧玉儿忽然又问道。 我瞪着他,说:“你觉得呢?你想说什么?” 萧玉儿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从道义上来看,我是应该安慰安慰你的。不过,我这个人最不会安慰人,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没必要。”我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 “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萧玉儿又说道,“你的小女朋友,不是也还有很多搞不清楚的……” “算了。”我打断萧玉儿的话,虽然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我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会来安慰我,也的确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但我毫无心情接纳她的好意,那个时候的我,心情简直比小安“死”的时候还要糟糕,那晚上,我就跟游魂似的回到了俱乐部,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了同样失魂落魄的林玲玉。 林玲玉终究是没死,但是受伤不清,萧玉儿看见她之后就没空搭理我了,一直在帮她处理伤口。 我一个人回了房间,本来想倒头大睡的,可是却怎么都无法释然,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秦天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竟然想从他那里寻求一点安慰。 而电话那头,秦天展的声音好像很疲惫,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今晚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秦天展沉默了很长时间,比之前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任何一次沉默时间都要长。 接着,他说道:“我这里没什么能缓和你情绪的消息,相反,我这里全是坏消息,只会让你心里更堵。” “你就告诉我个准信,二叔是凶手吗?”我说道。 “你指哪些事的凶手?”秦天展问道。 “无脸人,二叔是不是就是无脸人。”我又问道,“这样的说法,你总该好回答一些了吧?” “所有证据都表明,师父就是无脸人。”秦天展在那边似乎发出了一声苦笑,“兰州的案子,凶手,很有可能,也就是无脸人。” “为什么?”我颤抖着手,说,“他们图什么啊?啊?二叔,小安,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小安跟着我一起创业,赚不了什么大钱,但也不用玩儿命啊,起码够花啊。二叔,做神棍一次能赚多少钱?啊?他们到底图什么啊?!” 秦天展再次叹了口气,我依然在这边絮絮叨叨,我当时心头有千万个不理解,不能接受,但一切的一切,现实就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自己絮叨了多久,秦天展才缓缓说道:“都是命。这都是咱们的命……呵呵,以后无奈的事儿,还多着呢。” 第二百零八章局势 秦天展用一个命字归结了所有原因,之后又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呢,要不然我早回来了。你可千万别直接联系你二叔啊。如果真的是他,你这么做就是打草惊蛇;如果不是他。你这就是在伤他的心。” “你放心。”我有气无力地说,“我不会问任何人。我也不想求证任何事,我有些累了。” “你这傻逼。还是不适合花脑子,你好好修习术法吧。不管是什么结果,有一样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末了我们肯定要大干一场,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你想想你该怎么办。”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了,”秦天展又笑了笑,这回笑得轻松一些,说。“你该干嘛干嘛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挂断秦天展的电话之后,我反而有一丝释然。 至少,有些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我们身边的所谓“潜伏者”,似乎也清楚了。 无脸人是二叔,其实,想来想去,能解决我之前很多的疑问。 我忽然发觉,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其实我早已经有所怀疑,但是由于他是我二叔,由于他是刘宏,由于他是我最亲近的那个人,所以我总会阻止自己深入的去想。若是那个时候我就能客观理性一些的话,或许我早已经得出答案了。 从头到尾,无脸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直接的害过我。 我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的那场交通事故。 不知道到大家是否记得,12年的二三月份,我刚刚被卷入傩教案件的时候,秦天展第一次出现帮我从锢术中逃离的时候,国道上曾经发生过一场交通事故。有一个左脸颊下有胎记的男人被撞了个稀巴烂。当时,由于那个胎记的问题,我曾经把它和我死去的父亲联系在了一起。先在想来,那或许是第一次——无脸人,和面具人交手。 而面具人落败了。 面具人虽然在小旅馆附近造出了无数恐怖案件,甚至差点把我的魂魄也给引了去,但是却败在了二叔这个最可怕的“无脸人”手中。 他死在了那场交通事故里,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若这一切属实,那我不得不联系到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上来。我的父亲、二叔,甚至还有现在还在我身边的洛乾坤,难道都是傩教邪脉的余孽么?他们,到底是有人改邪归正了,有人还在执迷不悟。还是,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争斗。 还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以及我父亲的死,难道这一切,都是二叔造成的吗? 他到底图什么。 难道真的就是所谓的命? 这个“命”自,曾经的我从来不信,现在却不得不去面对。 我开门来到了会客厅里,当时,萧玉儿、林玲玉还坐在沙发上,林玲玉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我简单问候了她几句,她都说没事了,反倒是向我投来关切的眼神,似乎害怕我接受不了小安这件事的事实。而我笑了笑,说道:“还有更可怕的事实等着我去面对呢,小安这点事算什么……只是……”我想了想,说,“稳妥起见,明天早上我们把洛爷爷一起叫来交换一下信息吧。” 我想我已经做到了足够的镇定,至少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俱乐部里仅剩的这么几个人开了个小会。这会议上,萧玉儿叫来了那位唐英。就是那个动物园饲养员,那是一个长得白净秀气的姑娘,身材偏瘦,个子不高,或许看起来有些平凡,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圈子里混久了的缘故,我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就能感受到这人多少有些道行,而且应该不算浅薄。 只是,没有人问她到底有什么能力,当然也没问她到底是养什么的。 我们的所有心思都扑在了最近收录到的信息上。 萧玉儿应该是很信任这个唐英的,直接让她作记录员。 在听过我们的讲述后,林一两手抱在脑后,说道:“哎哟,我早就说过的嘛,你们不相信不是?” 而洛乾坤神情严肃,说道:“看来,鬼纹一脉,的确是有崛起之势。你们所看见的九幽鬼爪、化气成剑、御鬼之术、截脉之术,都是鬼纹一脉十分恨戾的术法,其阴邪程度难以揣测。看来,如今的局势,甚至比十几年前要更加复杂。与傩教有关的所有脉系,似乎都粉墨登场了。” 洛乾坤向我们大致说了一遍历史,让我们得以沥青如今的局势。 如今在圈子里活跃的,实际上就是梅山七大旁支,这七大旁支分别为引魂、镇魂、斩魂这上三脉,以及尸字脉、贼字脉和佛字脉这下三脉,其中的恩怨,如今我们也说不清楚。而梅山旁支中的第七支,则是梅山傩教,洛乾坤告诉我们,实际上,我二叔、我父亲和他,本就应该算是梅山傩教中人。 梅山傩教是梅山教信仰及思想与傩教术法的结合体,并非传统的梅山教或傩教。 而如今,华夏已经没有完整的正统傩教,有的只是傩教正邪两脉,傩教正脉已经分散在了各个宗教团体里,他们已经没有了十分清晰的傩教信仰,相反,他们的信仰和术法,与各个团体的本来教义相结合,达到了平衡的状态,有一部分甚至已经参政,参与宗教改革建设。比如说那个已经去世的陈军。 而傩教邪脉,则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今看来,傩教邪脉也分成两派,无脸人和面具人。 洛乾坤说道:“若是你的二叔果真是所谓的无脸人,那这几十年来我教他的一切,他算是白学了,我当初教他的,都是傩教正统的思想,是华夏中原的精粹思想,呵呵,我以为,他会比你父亲略胜一筹,但是如果今天的这一切果真是他造成的,那他就比你父亲的资质还要更逊色。” 我当时想要向洛乾坤询问这几十年来的恩怨,我想知道父亲和二叔的历史,洛乾坤却说四下跟我交流。 理顺这所有的一切之后,我们基本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 续命案的所有线索都已经耗光了,有价值的,没价值的线索都已经串联在了一起,现在我们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续命案的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洛乾坤坚持说,不是续命那么简单。 而接下来的调查,我们只能回归原点,继续调查图腾、傩教面具一事。 而且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能被动调查,不能等案件发生再去调查,而是应该主动出击,抢在傩教邪脉的前头,把他们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同时削弱他们的力量。 话虽这么说,但这一切谈何容易。 整个会议,我们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百分百可行的方案来,因为俱乐部此刻人依旧太少了,缺乏足够的人脉网,也缺乏足够和傩教邪脉抗衡的实力。 最终,洛乾坤只能提议我们暂时休息。 实际上,我知道他的用意。 他这个时候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 果然,大家各自离开的时候,洛乾坤向我招了招手,接着又和我一起来到了天台。 天台边缘,他看着我,说道:“你是想要知道,关于你父亲和二叔,还有你洛爷爷我的那些恩怨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从我拿到那张照片开始,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乾坤笑了笑,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啊。” 第二百零八章欲念 据我一直以来的观察,洛乾坤是不吸烟的。 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居然向我要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长长的吐了个烟圈。才望向远方,说:“照片你拿出来。我再看看。” 我看洛乾坤的表情不大对,踌躇了一会儿才把照片拿出来。洛乾坤盯着那照片看了很久,伸手指着那三个人背后的景象。说道:“你看见了吗?这一片残垣断壁,还有这个落满了灰的牌匾。” 其实。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我曾经强调过,我第一次看见那照片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背后的这一切。有谁合影会在一片残垣断壁废墟前头合呢?除非,这一切对他们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洛乾坤的讲述。 洛乾坤似乎苦笑了一声,说道:“这里原本是我的道场,在江西龙虎山脚下,曾经也算是一片清净的所在。只是后来变成了这幅惨象。” “是那十年么?”我说道。 “没错,四十年前,我还年轻,而我的师父死在了那场浩劫里头。”洛乾坤说道,“以他的道行,本不该会败给那些杂碎。可是,他却迂腐的不肯对那些人动武。从头到尾,他都在说,那些年轻人只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我们的道术,是用来降妖除魔的,而不是用来对一群误入歧途的孩子下手的。”нéiУāпGê “可是,那群所谓的孩子,却没有给他半点仁慈。”我第一次看见洛乾坤的表情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恨意,我从来没看见过洛乾坤露出如此憎恨的表情。 但是这表情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依旧是淡淡的苦笑,说道:“很多人不理解,八十年代后我穷尽十年做逐魂瓮与杀生棺到底为了什么。其实很简单,为了炼化我的戾气。” “洛爷爷你……” “人的仇恨,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洛乾坤说道,“尤其是这种,杀父弑师之仇,更加是不可能消除。所以,我只能把自己的仇恨逼出来,穷尽十年,制作这二物,放置我所有仇恨所化的怨力。我那时候,计划花费十年将怨力存储,再花费十年将他们炼化。可是那时候我发现,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想到,将这两样东西,分别交给两个最信任的人,让他们分别炼化,而我再在他们的基础上收尾。” “所以你交给了你的两位徒弟?”我问道,“我的父亲,我的二叔……” “那是我做杀生棺和逐魂瓮的十年间遇到的两个孩子,两兄弟,资质聪颖,而且,最关键的是,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还怀着赤诚之心,这是修道之人最为可贵的东西。” 我看着洛乾坤的脸,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他说到赤诚之心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光是这个表情,似乎就已经传递给了我诸多信息。 二叔和父亲一定发生了什么。 洛乾坤继续说道:“逐魂瓮和杀生棺,是两样可以存放怨力、阴气并且加以炼化的东西。须知,阴气和怨力,若是善加利用,可令修道者的道行大大精进,但是代价也非常可怕。利用阴邪之力修炼,毕竟不是天地间的正道,若是误入歧途,就会如同吸毒一般,有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有第三第四次,身体将无法自拔,长此以往,必然迷失本性,成为嗜杀嗜血的狂徒。傩教邪脉,正是因此才做出那些祸及苍生的事情。” “但**无穷,谁都希望找到使自己强大起来的捷径。”洛乾坤长叹道,“你的父亲和你的二叔那时候太年轻,中就也抵不过这一层诱惑。” 我心头一紧。 而洛乾坤的目光又落回到那张照片上,说道:“这照片是他们俩闹翻之前我们的最后一张合照,我让他们看那些残垣断壁,还拍下照片,其实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人类的疯狂,可以把这个世界毁坏到什么地步。可他们终究还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逐魂瓮和杀生棺都是非常强大的法宝,但二者只得其一的话,用处并不算太大,里头所能汲取的怨力和阴气也十分有限。”洛乾坤说道,“当时二人年轻气盛,当然都希望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也非常骄傲的自信自己能控制那股阴邪之力,纳为己用。但事实上,他们二人都已经走火入魔。我发现了这些事情之后,愤怒之下收回了杀生棺和逐魂瓮,却不知他们两人已经利用这器物中的阴邪之力修炼出了凶术。” “二叔和父亲真的会凶术……”我颤声问道。 “是的。” 我觉得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是我却越来越害怕揭开这一层真相。 洛乾坤又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我与无脸人放对,他当着我的面使出劫火之术时,其实我已经有所怀疑,所以我才告诉你,我或许了解这个无脸人。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出过我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你与刘宏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一步步去揭开。哎,事到如今,我想很多事情已经不言而喻,我便也不必隐瞒了。” “逐魂瓮已经被无脸人抢走了。”我说道。 “不错,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洛乾坤说道,“当年你二叔手底下控制的正是逐魂瓮,他应该很清楚此物的厉害,若是他并非邪脉门徒,那么知道逐魂瓮落入奸邪之手的话,他是不可能不管的……虽说,我这么讲,也有些主观了,但你不觉得,这也解释的合理么?” 我没有说话。 这的确合理,我也无法反驳,但这实在太可怕,简直让我不能接受。 沉默了很久,我才缓缓又问道:“洛爷爷,那我的父亲,是真的死了么?” “这件事我并不了解。”洛乾坤说道,“我甚至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你父亲的死的。但是既然警方已经有验尸报告,你的父亲也已经火化下葬了,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他顿了顿,说道,“相比之下,我比较了解的是,那一场夺走你母亲生命的大火。” “洛爷爷你知道?!”我瞪眼看着他。 洛乾坤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知道,逐魂瓮和杀生棺一事,让我饱受牢狱之苦,我在里头呆了很多年,才放出来,才开始做游方术士。” “我听说过……”我点了点头。 “官方的说法是,我做这两样东西,是从事封建迷信。但是你应该看得出来,若光是从事封建迷信与诈骗活动的话,我根本不需要被关那么长时间。而且这两样东西,根本没有作为赃物被没收,这也是不合理的。” “是……”我点了点头。 “而事实是,当时这两样东西在圈子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而傩教邪脉的势力刚刚被肃清,上面的,非常害怕再闹出乱子来,于是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坐的并不是一般的牢狱。他们是要剥夺我的自由,并且让我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消除掉这其中的所有怨念、阴邪之力,彻底让杀生棺和逐魂瓮变成降妖除魔的法器……” “当初,之所以这两样东西会引起这般轰动,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父亲和你的二叔,公然用它们来斗法……” “他们……” “呵呵,他们只是想击败对方,拿到对方的另一样法器,最后让自己成为更强的修道之人。他们的观念其实很淳朴,甚至很原始,就是那种,人类最原始的,争强好胜的**。”说着,洛乾坤缓缓摇了摇头。 “那那场大火,也是他们斗法的结果吗?!”我有些激动地问道。 沉默良久,洛乾坤缓缓点了点头。 第二百零九章崩溃 “是二叔放的火吗?”我喃喃开口。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希望,我希望这一切,哪怕是有一件,不是二叔做的。 洛乾坤沉默了很久。说道:“那个时候,你父亲和你二叔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我一直害怕会殃及你父亲的家庭。因为你的二叔,是光棍一条。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人。所以,我时刻注意着你家附近的情况。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也并不知道,你是所谓的传承之人。” 他顿了顿,又说道:“那天,我发现你家的附近已经布下大局,但是当时,却缺了一样东西,也正是因为我发现缺了一样东西,所以才会掉以轻心。” “缺了,一样……” “确切的说。是缺了一个人。”洛乾坤说道,“当时你家附近布下劫火之阵,这阵法的特点是,若有人从外部闯阵,而未按照阵法的门道路径行走,便会触发此阵,劫火会慢慢由外而内燃烧。我当时相信,布下此阵的人,是在等待外出的刘景,也就是你父亲返回。当时唯一的生门被布在了你们小区的西南面,那个地方被铁栅栏死死围住。换句话说,只要你父亲当时回去,无论从那一扇门走,劫火之阵都会被唤醒。而当你父亲回到家的时候,劫火之阵刚好收拢,将把你们一家三口统统烧杀在屋子里。” “他为什么这么狠毒。”我咬牙说道。 洛乾坤似乎并没有理会我的言语,说道:“但那天,我知道,你的父亲不会回家,那天你父亲所在的公司刚好临时外派他出差了,所以,我非常放心。劫火之阵所凝聚的阴气只能持续几个小时而已,那几个小时过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最后阵法还是被启动了,为什么!”我问道。 洛乾坤说道:“因为那晚上有人闯了阵。” “谁?” “我不知道,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火灾发生的,我如果当时再小心一些,或许这一切都不至于发生了。”他笑了笑,无奈地说道。 “会不会是小区的其他人。” “不会。”洛乾坤摇了摇头,说道,“那个阵法,只针对有一定道行的人,针对身体里阴气较盛的人,换句话说,是针对圈内人,而且是针对修炼过阴气类术法的人。当时你们小区内绝不会有这种人,否则,你父亲与你二叔斗法多次,不可能不引起那人的注意,甚至很可能早已波及到了这个人。” “您的意思是……” “当晚,有人刻意去引动了那个阵法。”洛乾坤说道,“是某个圈内人,故意引动了那个阵法。” “二叔布下的阵法,是吗?”我颤声问道,这个时候的我,早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不确定那阵法是否是你二叔所为,只能说,他的嫌疑最大,当然,也可能是你父亲别的仇家做的,毕竟那时候傩教邪脉的势力并未完全清除,会傩教凶术的人不在少数。”洛乾坤说道。 “可是,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二叔。”我说道,“他明知道我父亲不会回来,却还是引燃了劫火,只有他自己,才可能办到。” “也不见得,或许是有其他人推波助澜。”洛乾坤说道。 “可他的嫌疑最大!”我这回彻底激动了,彻底崩溃了,厉声吼道。 洛乾坤没在说话,只是看着我,他的焰光很柔和,似乎在安慰我,但是,这样的安慰,对我来说用处已经不大了。我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 “这就是真相吗……”我连续说了好几句这样的话,接着,我跌坐在了地上,靠在顶层的护栏边。这特么算什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感觉我自己早已经被狠狠的打了脸,我所信任的人,二叔,小安,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要这样对我?他们是不是上辈子就早已经说好了,都要结伴来坑害我?我浑身发颤,过了很久,才对洛乾坤说道:“为什么,洛爷爷,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其实很多事情,你可以早一些对我说的……” “我始终相信刘宏不是无脸人,我一直在告诫自己,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一直报着这样的希望。”他叹息着,“可是到了现在,大概,我们谁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二叔,他拿走了逐魂瓮。”道。 “是的,那个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有所怀疑,可是我依然报着他不可能做那种事的期望。”洛乾坤说道。 “不,洛爷爷,我们……我们要理性一些了,呵呵……理性一些,理性一些……”回想起来,其实当时最不能理性的大概就是我,我反复重复着那四个字,不停的说,其实,我是在告诫自己,让自己冷静一点,让自己至少看起来冷静一点,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努力站起来,却觉得头昏目眩,摇摇晃晃的向楼道走去,不住的喃喃说道:“就算是二叔,也一样,也一样……”他是敌人,他是我的敌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我只知道我摇摇晃晃的到了楼下,摇摇晃晃的进了房间,然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那个时候,我根本睡不着,但是却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我无法思考,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我拿起手机来,想给秦天展去个电话,但是却觉得没什么意义。 于是,我颤抖着双手给秦天展发了一条信息:“别查了,都知道了,回来吧。” 信息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倒是不知道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多之后,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没有开口,那人直接走了进来。 萧玉儿站在我窗床前,盯着我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而我缓缓开口,说道:“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可笑。” “你哪里可笑。”萧玉儿的声音还是镇定而不带一丝感情。 “这个时候,我就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他妈的,他们都他妈骗我,就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任由他们欺骗,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呵呵,你说,我这算什么?还特么什么传承之人,我算么?我像么?我有什么用?” 萧玉儿忽然把脸偏向一边,露出一丝半带嘲笑半带无奈的表情来,说:“你本来就是传承之人里最水的一个,不算那个死了的J的话。” “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抬眼看着她。 “我没那么好心情。”她走上前来,忽然坐在床边,伸手放在我脑门子上。我当时愣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她移开手,说:“还好。没有发烧,说明你脑子至少还是清醒的。我是想来问问你,接下来,你这个会长,准备让我们往哪里查。” “我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那就由我来暂代俱乐部会长的职务,你有意见么?”她说道。 原来这货是来“夺权”的。 果然,对于她这种理性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永远不是个人感情。当然了,以我和她的关系,她似乎也没必要在意我的情绪。 我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好,行,你代理吧,我只想休息,我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休息?”萧玉儿摇了摇头,说道,“你既然授权我了,那你就必须听我的。” “你……”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你要干嘛?!” 第二百一十章面对现实 萧玉儿看着我,淡淡说:“没什么,你的任务,很简单。” “什么任务。”我问道。 “把你学过的道法。符法,自己好好熟练了。另外。和那个傻愣愣的林一一起,跟着洛前辈练习道术。”萧玉儿说道。“你要知道,你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你的对手,是其他的传承之人。还有傩教的两大邪脉。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你应该也明白了自己对手的实力了。”她镇定地看着我,平静说道,“以你现在的水准,你觉得你斗得过你的二叔么?”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萧玉儿说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这没有办法。现实再怎么残酷,它都是现实而已。” “我会问清楚二叔的。”我说道。 “问清楚,你要怎么问清楚他?” “我了解我二叔。”我咬牙说道,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之是一片混乱。 “你了解你二叔?你确定么?这些年,你知道他都对你做什么么?你清楚么?”萧玉儿冷笑着问道。нéiУāпGê “我……” “你了解你的小女朋友吗?”萧玉儿又说道,“你知道她是鬼纹一脉的传人么?你知道她的道行甚至比我们俩加起来还要强上好几倍么?你知道,这么一个一直隐藏在你身边假装无辜的女孩子,挥手之间,有足以和洛前辈、你二叔刘宏和黑衣秦天展他们抗衡的实力吗?这些你都知道么?你如果不知道,你还谈什么了解?” “他们是我家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我……”我颤声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害过我。” “或许是吧,因为你终归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萧玉儿冷笑着说。 “不,我相信不止是这样。”我握着拳头,说道,“不会只是这样,不会,我相信不会……” “现在这世道,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完全相信的?”萧玉儿说完,转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再次重复让我赶紧好好修习道术,至少让自己的实力达到能够和二叔他们抗衡的程度。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萧玉儿走了之后,我再次拿起手机,秦天展依然没有回复我,我这个时候还是不甚淡定,甚至还是激动不已,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秦天展,可秦天展居然挂断了我的电话,连续两三次,他都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急躁无比,又发了条短信给他,就三个字:“接电话”。 可是这条短信依旧是石沉大海,也没有信息台的短信提醒回馈。 这意味着,秦天展肯定没有关机,而且他很可能已经看见我的短信,但他就是不肯回复。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如同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转悠了很长时间,终于,我按捺不住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拨通了二叔的电话号码。 我想起了这个电话的来源,当时我没有问二叔为什么这电话会在J妻子所养的小白脸手里,现在,或许一切都好解释了,J的妻子、J本人都来源于傩教邪脉。所以他们要寻求的靠山,必然是傩教邪脉里的高层,至少是有能力的高人。所以,他们寻求二叔的帮助。呵呵,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之前,有多少这样显而易见的线索,都特么被我忽略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二叔是我至亲的人,我从来不会,也不敢把他往坏处想,可是最终结果是什么呢? 电话通了,二叔接了电话,他居然敢接电话。 “什么事臭小子。”那边的人,显然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这个时候的我,心里一阵阵浪潮一般的剧痛,那种感觉我无法言表,总之,从前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些。一次也没有过。 我咬了咬牙,尽量平静地说:“二叔,你在哪里,我想单独见见你。” 我相信二叔是了解我的,我听见他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小子耍什么鬼把戏,有话就说!” “我想单独见一见你。”我再次说道。 “你小子到底……” 第三次,我直接打断了二叔的话语,强调说:“二叔,我想单独和你谈一谈,马上,尽快,我想,我已经搞清楚了很多事情了。” “你在哪儿?”这回,二叔沉声下来,问道。 “我在家乡的市区,但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立刻去见你,我现在,只想和你单独谈一谈。”我忽然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笑,我只知道我当时笑的肯定很苦涩,也很难看,我说道,“我们也很久没有单独谈谈了,二叔……” “你……”那边应该是觉察出不对了,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可以见你,就在今晚,你定个地点吧。” “我们在九宫岭外的荒地上见面吧。”我说道。 “那里阴气很重。” “嗯,没有关系,我想那里可能会比较适合我们见面。”我说道。 二叔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到底是……” 我再次打断他,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谈谈。” “那就随你的便吧。”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冒失,甚至很可能把自己害死。他虽然是我二叔,但是若之前那一切的确是他做的,那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且是个城府极深的野心家,这样的人,若是真的被逼急了,会对我手下留情么?就算他对我还有那么一份亲情,我若是阻挡了他最终的计划,他会对我做什么呢?呵呵……谁又会知道? 可是我还是选择和二叔见面,我想,这件事,我必须当面问清楚。 当晚,我避过了萧玉儿他们的目光,独自一人去了九宫岭下。 他们大概是觉得我这人比较怂蛋,无论如何我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所以当我说要出去散散心,走一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怎么阻拦我,倒是萧玉儿调侃了我一句,说道:“你可别想不开,我们还需要你呢,会长大人。” 我没有理会她,只身一人从小路离开了市区,又打了个黑车,到了国道附近,如我所料,黑车司机说什么都不肯进入九宫岭的地界,我独自一人下车来到了那片空地上,独自一人等待着二叔。我能感觉到,这个地方阴气很重,而且,以我这个时候的道行,我已经能看见空地附近那些若隐若现的人影了,这个地方,有不少冤魂在飘荡。 而我没空去理会他们,我静静的等着。 谁知道,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发现,居然是秦天展的电话。 我吓了一跳,赶紧接通电话,我还没开口,那边的秦天展忽然开口说:“错了,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你在说什么?!”我愣了一下。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了多少?” “我?”我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慢慢平静心情,说,“我想,该知道的或许我都知道了。” “我觉得你也许错了。”秦天展忽然说道。 “我错什么了?” “还有最后一点线索,我就能弄清楚很多事了,你等等我,我回去,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还有,我知道,我自己犯的错,我也必须承担。”秦天展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 可那时候的我,也完全没心情听懂,我说道:“不用了,你不用查了,是二叔。” “师父……就算是师父,我也还要查。”秦天展说道,“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无所谓了,回来吧,我今晚就会见到二叔,一切就会清楚。”说完这句话后,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我看见有一个人已经从不远处走来,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 第二百一十一章对决,实力悬殊 二叔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玩世不恭,还伸手挠了挠头,说道:“臭小子有什么话快说。你叔没时间陪你闹。” “逐魂瓮在哪儿。”我憋了半天,却先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什么呢?”二叔显然一怔。 “二叔。那些恩怨,我都已经知道了。十几年前那场大火,我也已经知道了。”我低声说道。“二叔,你不用再瞒着我了。无脸人,你……还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这回,二叔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良久,他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说:“也对,从你开始查续命案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早晚是要查到你叔我头上来的,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二叔。”我看着他,说道,“那场大火,我想知道,当时你明知道我爸不会回家,为什么还要引燃劫火?你,又为什么要创造无脸人,你为什么要加入傩教邪脉,你们……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呵呵……就这?”二叔敲掉一丝烟灰,说道:“那我问你,你是比较相信我师父的一面之词,还是比较相信你二叔?” 我愣了。 我没有怀疑过洛乾坤说的话。 “师父对我和你爸有成见……的确,我们年轻气盛,犯下了不少错误。” “你承认你们那时候的事情了……”道。 二叔笑了笑,说:“我想说的是,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了成见,很多事情,就很难更改了,那种看法会不断的蔓延恶化,这和癌症差不多。你小子也奔三了,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洛乾坤说的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也许他说的事情是都存在的,但是,却掺杂了他自己的看法和目的。”,“我跟你说过,洛乾坤,我师父,是个激进的人,他希望你成才,也希望扫除邪恶,所以难免在很多事情上会显得偏激,呵呵,我不是说过么,你少接近他,既然你要接近他,要听他的,自己当然也该明辨是非……哦,对了,不该是明辨是非,而是判断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这个世上,所谓的是非已经很难界定了。” “既然你也不认为洛乾坤是错的,既然你也承认,确实发生了那些事,那你回答我,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我厉声说道。 “劫火那件事,是一个意外。”,“至于你的父亲。” 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我十分不安。 “你说话啊,二叔!” “对,是,你父亲是我杀的。”二叔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依然抱有一丝期望,而他则亲手把我的这一丝希望给掐灭了,一点儿都不剩下。 我颤声说道:“为什么,怎么会真的是你。”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一个人想要杀你,你的本能便会是自保,人类都一样,换了是你,我不相信你就能够泰然处之。你父亲是我的兄弟,发生这种事,也并非我所愿。”他又敲落一丝烟灰,他这支烟抽的特别慢,接着,他缓缓说道,“那现在你要怎么样呢?要报仇吗?杀父之仇。” “二叔……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既然都查到这份上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呢,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你是不需要知道答案的。”二叔说着,将烟头往旁边一弹,那根烟头落地的一刹那,忽然燃起一道明亮的火焰,火焰直冲而上,二叔在一挥手,那一股火焰已经到了二叔的手中。 那火焰,在他的手掌上方缓缓漂浮。 :“这就是那火焰,劫火。你不是第一次看见。” 我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二叔没有结手印,没有念咒,也没有画符,却直接操纵火焰,引出劫火之术来,这该是多么强的道行,我现在甚至已经有些怀疑,洛乾坤到底是不是二叔的对手。然而,二叔的手只是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接着,忽然大声咳嗽起来,那火焰也开始忽明忽暗,与此同时,二叔的脸开始变化,无关居然开始熔化、移位,很快,整张脸居然都已经完完全全融成了一体,没有了眼睛,没有了?子,更没有嘴。那副样子,在这黑岩里显得尤其可怕,尤其诡异。 我愣住了,二叔这是在干什么,向我展示么?告诉我一切,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无脸人,那个我“最可怕的对手”。 过了好一会儿,二叔再次站定,声音已经变得低沉无比,如同从腹腔中挤压而出,说道:“怎么样,你现在看到了吧,你要找的无脸人,就在你面前。可是,以你现在的力量,能打败我么?你,是我的对手么?” 他忽然一挥手,手中有一样东西,是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这个时候浮在了半空之中。 没错,那是逐魂瓮。 就是上次他从林一手里抢走的逐魂瓮。 “逐魂瓮就在这里,你想要,可以来抢,你可以试试,从你二叔我手里,你能拿走什么!” 那声音不像二叔,语气更不像。 换了从前,我根本不会相信二叔有一天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我沉默了,握紧了双拳,我知道这一仗我必败,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脚步一侧,随机一咬牙,跨步前趋,直接朝那半空中的逐魂瓮冲过去,猛地跳了起来,我记得,那天在村子里,镜宇被一群村民围攻的时候,腿上曾经挂过一道符,那道符能让她的行动更加迅捷,弹跳力更惊人,于是,我凭借记忆在自己的腿上也画上了这么一道符,用我中指的鲜血。 凭借这道符的力量,我凌空而下,直接向逐魂瓮袭取。 谁知道,二叔手一挥,我面前顿时席卷而来一股热风,那阵风的速度十分惊人,半空中的我立刻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且,那一刻,我周身感到无比的灼热,抬头之间,我才发现,我四周的草丛居然已经被烧成了黑色,还冒起阵阵黑烟。我挣扎着爬起来,二叔伸出手,对我做出了一个“再来”的姿势。 这个时候,他身上终于显出了固有的那种痞气。 可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亲切,我咬着牙,死死盯着半空中的逐魂瓮。 那东西离我近在咫尺,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叔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再次朝二叔的方向走去,他依然没有动,我抽出黑狗血匕首来,咬破舌尖,将一口血吐在符纸上,烧成符灰,洒在黑狗血匕首之上。 “你要跟我拼命?”二叔冷冷说道,“虽然动作不怎么专业,但还是有几分霸气的。你小子这回算是有那么一点进步了。” 我没理会他,在我离他还有数米距离的时候,我开始加速奔跑。 这时候,二叔的周身,莫名其妙的开始散出沉重的气压来,那压力比小安上次释放出来的还要更加可怕,之所以说它可怕,倒不是因为他阴寒,也不是因为他强大到足以完全遏制住我的行动,而是,那股压力给我更多的是心中的压迫感,而并非身体的压迫。 我感觉我的心就像是在被一块大石头不停的碰撞一般,每向前移动几步,就感到一丝莫名的痛苦。 这时候,二叔忽然结了一个手印,那火焰随着他的手势跳动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赋闲 那火焰一阵舞蹈之后,陡然之间便消失殆尽,但我的周身,居然瞬间燃起一个火圈来。那火圈瞬间把我团团围住,让我寸步难行。我想要直接冲出去,二叔却冷冷说道:“你最好不要冒这个险。只要你沾上一点儿火星,那火焰就会引燃你的全身。直到烧穿你的骨骼为止,到时候。甚至你的魂魄也会湮灭殆尽。” 我确实不敢动了,这个时候,我认怂,我不能死。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很多事没有弄清楚。 二叔伸手收回了半空中的逐魂瓮,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对着我,似乎是正打量着我。 接着,二叔说道:“你的道行的确高了不少,比我想象中进步还要快。不过,以你现在的水准,想要跟任何一个傩教邪脉的高手抗衡,都还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大喊一声“别走”。 但二叔没有理会我,他一向我行我素,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摩托这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风驰电掣之间,一辆摩托车直接冲入了这片荒地之中,烟尘四起,火星四溅,摩托车挺稳的刹那,一个人影从摩托车的后座上跳了下来,飞身直取二叔,那动作之迅捷根本不像是一个老人。 洛乾坤。 他居然来的这么及时。 二叔大概也感觉到了有人发动袭击,忽然一脚向后一撤,背对着我,应该是已经结出手印,接着,一道符纸抛向空中。 符纸当空自燃,瞬间居然形成了一个漂浮的火团,围在二叔周围。 二叔猛地转身,单脚在地上猛地一踏,一声闷响,几个火团同时向洛乾坤飞去,洛乾坤也掣出一张符纸,向空中一抛,四面的枯草和尘土顿时被旋风卷起,或图案冲入旋风之中后开始明灭摇晃,不一会儿便消灭殆尽。 接着,洛乾坤再次挥手掷出一道符箓,符纸翻飞而前,在二叔周围居然自行碎裂,哗啦啦的变成了数道银亮的光芒,像是一把把利刃朝二叔周身袭取,那“利刃”细密而且随风而动,看起来非常难躲开,二叔却当空画符,单手一张,那些亮银的色泽,一会儿便变成点点火星,缓缓飘散下去,完全伤不到他分毫。 这两人过的这一招,持续时间绝对不超过二十秒,而我只能站在火圈之中,看得目瞪口呆。 一招之后,萧玉儿也赶了上来,但却被洛乾坤拦住,二人一道与二叔对峙着。 二叔岿然不动,似乎依然很是镇定。 “刘宏,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洛乾坤厉声说道。 二叔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回头是岸。”洛乾坤又说。 “师父,什么是回头?”二叔忽然开口,说道,“到底哪边才是岸。” “正道即是岸,回头便是回归正途!”洛乾坤说道。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二叔低沉的声音,依旧让我感到有意思害怕。 “刘宏,你这是在执迷不悟。”洛乾坤又说道。 “我一直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二叔说道,“至今,我没有觉得我哪里做错了,也没有任何怀疑。师父,我尊敬你,但是并非你的所有做法我都能够苟同,从很早开始,我甚至就会怀疑你,华裔你所做的一切。事到如今,我更加觉得,我们俩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师父,我们已经不止一次交手了,光是这个,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不是吗?” “刘宏……” “我现在要走,你们未必留得下我。”二叔说,“也最好不要去试验,这样对谁都不好。” 没有人说话,我想当时大家都知道二叔说的没有错,所以谁都不再多言,包括洛乾坤。这个时候和二叔打,只能是两败俱伤,洛乾坤同样背负着很多未尽之事,他当然也没有那么坦荡,敢于放弃自己的生命。于是,二叔再次转过身的刹那,没有人追上前去,洛乾坤也站在了原地,看着我,开始准备帮我解开阵法,把我从火圈里头放出来。 而这个时候,二叔远远的朝我的方向挥了挥手,我周围的火焰,居然顿时自己化成了火星,消散殆尽。 我跪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二叔的背影,很快,那背影就消失在了一片深黑之中。 这时候,萧玉儿走上前来,看着我,说道:“你见到你二叔了,你从你二叔那里,问出什么来了么?” 我木然望着前方,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你们这次碰面的意义是什么?证明了你的确不是你二叔的对手,甚至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么?”萧玉儿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挖苦和嘲讽。 我没有说话,洛乾坤把我扶了起来,说道:“你至少可以安心了,你二叔的确是无脸人,也的确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们的目标,至少是已经明确了。” “但这是我最不想看到,也不敢看到的……”我颤抖着说道。 “呵呵,人总要面对现实的。”说完之后,洛乾坤又说道,“你和萧玉儿先回去吧,我慢慢散步回来就行了。” 那个时候的我,情绪无比滴落,很快就跟着萧玉儿离开了,一路上,萧玉儿一言不发,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嘲笑我,嘲笑我这个所谓的会长,除了会干蠢事什么都不会。 和二叔见面之后,我有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离开过俱乐部,这段时间里俱乐部接到过一些所谓的委托,但是大部分都是道门边缘的事情,几乎与我们想要查的案子没有关系,林玲玉和萧玉儿经常笑着说,我们都快变成帮人驱鬼看风水的了。 这段时间里,我们这俱乐部里又加入了两个人,都是萧玉儿介绍来的。 毕竟,萧玉儿人脉很广。 两个人一位叫罗平,矮胖敦实,看起来是个老实人,来了之后,没有住在我们这里,但要帮忙、尤其是要干体力活的时候,还时常往我们这里跑,有几次我看着都不大好意思了。另一个叫苏颖,居然是个模特。一开始我以为这个货也是整过容的,但是很快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个女的履历好像特别干净,当模特,难免要卖肉,但她也是那种许看不许摸的类型,而且还很有节操,不拍任何大尺度的照片,泳装已经就是极限了。 而且还不和男人一起拍照片,就算工作需要必须拍,也会保持距离。 这种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这两个人的背景,都有些奇怪,两个人居然都是梅山旁支下三脉的人,罗平信佛,信的却是民间杂牌佛教,归来在了佛字脉中;而这个模特,则是贼字脉的人。两个人的手段我都没见识过,但萧玉儿却跟我说:“最好不要惹他们。”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不就是下三脉的散修士么? 但洛乾坤却对我说了一句话:梅山下三脉,才真是高人众多。 起初我以为,洛乾坤要么是在搪塞我,要么就是故意讽刺,但是很快,我知道这说法似乎并不是不靠谱,至少对于罗平和苏颖来说,这种说法是成立的。 因为,就在我休息了不到一个月之后,一件真正的麻烦事儿找上门来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无数次的联系了秦天展,秦天展却总是不肯出现,隔三差五的回我一条短信,也不接我电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那天,秦天展的却忽然主动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那天所有人都外出调查去了,而我这个“光杆司令”依然呆在家里赋闲。 秦天展给我来电话,就说了一句:“快跑,有人要杀你。” 第二百一十三章阴魂不散,尸阵再现 话音还在我耳畔环绕,秦天展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我当时简直有些不知所措,直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时候天已经段黑了,外头的风特别冷。 11月份。对于南方来说,天气这么冷似乎有点不正常。 我当时就觉得情况的确有些不对劲了。能把四周的环境都变得阴冷,可见这一股阴气不小。 经过这半个月的锤炼。我的道行应该也有了一定的提升,我立刻站在窗台边望向外头的马路。行人不多,但是巷子口、小卖部门前和一边不远处的路灯下。都有形迹可疑的人在走来走去。 远远的我就能看出来,那几个人周身的阴气非常重。 不过,这段时间,通过洛乾坤的教导,我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傩教邪脉人士周身所散发的阴气,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由于古典术法的庇护所致,他们的阴气往往比较内敛。引而不发,虽然常伴左右,却难以被人察觉,也正是这种难以察觉,才让人觉得可怕。 而且,道行越高,他们周身的阴气,便越是暗淡,只有在使用术法之时,才会如浪潮一般涌动而来。 这种厚积薄发的能力,正是傩教邪脉最可怕的地方。 不过,现在在我们俱乐部周围的这而,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周身阴气外溢,我看着他们,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一具具尸体在街上行走一般,这样的人,就像是在自己脑门子上贴了张牌子,说:我不好惹。 只要是圈子里的人,大概只要打眼一瞧,就会知道这些家伙的确是阴气逼人,邪门的很。 经过这十几天的沉淀,我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虽然被秦天展这么一吓还是有些起伏,但好歹是能够镇定思考了。 我当时默默的想着,这特么不会是来了群盗墓的吧。 可是不太可能啊,我们这是俱乐部,又特么不是目的。 我站在窗户口,假装没事儿人似的往外看,想看出个端倪来。 我发现,这个俱乐部四周的街道,好像都有这种人在活动,他们把这里包围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在监视我。如果秦天展所言属实的话,那么这帮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怎么知道我落单了,一个人在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 要知道,自从上次傩教邪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之后,洛乾坤就在俱乐部的四周都布置有术法加持,不过这种以阴阳之气所布下的阵法,唯有人多的时候效能才会比较大,因为人越多,生气越旺盛,自然周围气流涌动亦越强,这阴邪之气才会越是难以接近,现在人少,又没到酒吧开门的时间,跟更要命的是,就算是开门,我也不会调酒不会做菜,根本招待不了客人,所以这个鬼地方只有一个人,这阵法,我想自然是非常容易破解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走下楼去,思考片刻之后,干脆把店门打开,接着把饮料,酒水和一些储存着的小吃全都拿了出来,一样样的摆在了吧台前头,然后飞快的跑到门外,在宣传的黑板上写上了一句:今日特惠,100元酒水餐食自取。 接着,转身来到一边的驻唱台上,开了音响,放了音乐,就开始唱了起来。 还好,我唱歌并不算差,大学的时候为了泡妹子疯狂练歌,后来妹子没泡成,倒是上了几次台,参加了几次汇演。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当时我的目的就是赶紧把多召集一些人进来,而且,店门一开,也可以掩人耳目,让他们以为店里还有别人。 我的这一招果然奏效了,不一会儿整个一楼厅里就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吃的也不多,主要就是来喝酒的。我想这一晚应该是酒吧里最热闹的一个晚上,之前小安在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听她唱歌,还有不少人就是为了来看看她。 之后萧玉儿经营的一段时间,由于她比较喜欢安静,又讨厌在酒吧里抽烟的家伙,这个地方基本上就成了咖啡厅。不过诡异的是居然还是有很多人每天都过来,在这儿装文艺,而今天晚上,这里打牌的喝酒的玩儿骰子的干嘛的都有,而且我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把灯光调暗。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厅内阳气充足,保证洛乾坤的阵法得意有一定的作用。 我以为我的方法几乎万无一失了,至少能够抵挡住外头游荡的那些怪人,但是,我显然是太天真了,我就在厅里呆了一会儿,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立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听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声音幽幽传来,是个女人:“你很聪明,但是却是在自作聪明。” “你是谁?!”我知道,肯定是对手来了。 对面冷冷说道:“我们认识,很快你就会见到我,只是,现在我想告诉你,你最好是让你店里那些替死鬼们赶紧离开,否则,他们可能就要成为真鬼了。” “你说什么?!” “你们的俱乐部处在十字路口处,阴阳交汇,五行阴阳之气最是容易被引动,现在你到二楼去看看。”那边的人幽幽说道。 “你玩什么鬼把戏!”我厉声喝道。 那边冷笑一声,说道:“你看过就知道了。” 我不敢怠慢,立刻来到二楼窗户前,往外看去,这个时候,我发现外头马路上,每隔一段路,居然就有一小堆符灰,符灰上都插着一炷香,这个时候不是清明也不是七月十五,马路上不会有人随便烧香,而且还那么多,这只有可能是我的“对手”,那些要杀我的人布置的。 “你看到了吧?”就在我惶惑之际,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尸字脉离窍香引之阵,或许对你作用不大,但是你一屋子的普通人,恐怕就承受不住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咬牙颤声道。 “在外头的香烧完之前,你最好是让楼下的那些人都离开,否则,外头的香烧完之时,便是香引阵发挥作用之时,到时候,若是屋子里的人出现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我骑虎难下。 人是我自己招来的,现在却成了他们要挟我的筹码。 现在我让这些人离开,那么我就会再次陷入危局,若是我不让他们走,只不过是延长我的生命而已,他们可能会全部死光,而最后我一样还是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外头的家伙果然有备而来,可能早已经想到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尸字脉。 这帮混蛋,居然再次出现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然而,这个时候我已经是完全被动,我只能赶紧下楼去对那些人说营业时间到了,让他们赶紧离开,那帮人显然不尽兴,一面骂骂咧咧的一面往外走。但还好,他们走得很快,即便是喝醉了的,也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厅内只剩下我一个人,那种逼人心魄的阴寒之气,再次朝我席卷而来。 我咬牙等待,果然,不一会儿,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我等待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接通,那边的人说道:“很好,你很听话,一人做事一人当,倒是的像一条好汉。” “呵呵,尸字脉么,你们怎么还没有死绝?”输人不能输阵,我冷声对电话那边说道。 “放心,我们不会比你死得早。”那边的人说道。 “是谁告诉你们,今晚我一人在这里的。” “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么?”这句话刚说完,门口,一个半张脸带着惨白面具的女人,缓步走进屋子里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鬼脸子勾魂 尸字脉的那个头目,在九宫岭的时候我见过她,我们俩还交过手,那个时候我道行低微。仅仅凭借着一点点传承之人的力量,便和她打了个不相上下。这个时候的我,本该是很有信心解决掉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一股迫人的阴气,这阴气比上次在九宫岭见到她的时候更凶狠几倍。 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我道行提升,对阴邪之力的感知能力变强的缘故,还是这女人变强大了的缘故。 她从容走进酒吧之后,她的身后,跟进来了六名穿黑衣的家伙,一进门便分立两侧,好像她的护卫队似的。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没变,还是死要面子。各种讲究排场。 我退了一步,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那女人应该是看见我笑了,神经质地咬了咬牙,伸手指着我,说:你难道以为自己还能逃得掉? 我没那么多想法。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是这样,有肯人来了,就好好招待一下。 接着,我抽出匕首,盯着那半脸女人,说道: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那就请多多包涵了。 死到临头了,你还能这么镇定,也算不错了那女人掣出一张符纸来,我仔细看过去,发现那符纸下头竟还带着几根针。 据我了解,这应该是定魂针,据说圈子里很多跟死尸打交道的匠人,在处理尸体的时候,都喜欢把几根针穿在尸体的天灵盖中,以此来定魂。 中了这种针的尸体,魂魄会郁积在体内,若是能长期镇压住,那么魂魄与所生化的怨力,就会与身体融在一起,又或者会在体内形成类似于内丹一样的阴邪之物。 我当时心里暗想,这货看来又是真要对我下杀手,而且还想残忍的用我的魂魄来练功。 我猜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之间,我也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怒火。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说道:在你干掉我之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么? 这是下三脉所达成的共识,杀除所有传承之人。女人冷笑着说道,脸上那表情写满了嗜血。 诛杀所有传承之人,我不由得想到了J。 这么说,那个身为传承之人的歌星J,也是死在你们手上的?我问道。 这与我无关,我的目标是你。说话之间,那女人手腕一翻,已经将符纸与针一并打了出来。 速度迅猛,我就算能躲过符纸,也很难躲过那飞来的几根针。 这个时候,我只好当空画出护心神咒符,侧身躲闪,那几根针的位置很是刁钻,虽然我反应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有一根针扎在了我的手臂上,那枕头迅速没入我皮肉里,进去半截,但没有滴出一丝血来,像是被我的皮肉牢牢吸死住了。我伸手去拔,只觉得一动手,我整条手臂便疼痛无比,而那根针纹丝不动。 抬头之间,半脸女人脸上依然带着阴沉的笑容,恍然之间手上又多了一张符纸和三根银针。 我忽然发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死局。 这女人是以符纸为掩护掷出银针的,但符纸本生亦有攻击作用,所以我几乎是避无可避。 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她发动攻击凝神画符的间隙。 这个时候,女人再次进攻,我运气比之前稍好一些,有一根针从我胸前几乎贴着我划了过去,但并未击中。趁着这个空档,我迅速在推上画下一道符箓,快步向前一踏,直接从酒吧厅中央冲到了楼梯上,那女人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选择逃走,一时忙乱,没有用符纸的情况下向我再次掷出银针,我翻身上楼,银针打在一边的墙壁上。 我借着楼道的障碍,连续躲过了那女人的几次进攻,同时在掌心画下雷公符。 我料定那家伙会追上来,侧身躲在楼道拐角处。 果然,不一会儿,那女人直接从楼下冲了上来,她那几个跟班们也没落下。 我一咬牙,直接从楼梯扶手上翻了过去,猛地下坠一章打在那女人肩膀上。 我估摸着,就算是普通人,这么一巴掌拍在一个女人身上,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何况是我这带着雷公符的一掌五雷惊魂。 这一击之下,那半脸女人和她的徒子徒孙们一起退了下去,女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女人居然并没有倒下,只是在原地摇晃了片刻,便再次回过神来。而且,我觉得她的周围更加阴冷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用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周身阴气会有这么可怕的跃进。 我知道情况不妙,且战且退,而这女人大概也发现了用银针攻击我没有什么大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铃铛,接着向空中抛出一道符纸,我注意到,尸字脉的符箓简直是鬼画桃符,乱七八糟,如果说我们画符是在写正楷字,二叔画符是在写行书的话,那尸字脉的符简直就是狂草。那张符纸在空中飘荡一阵,随着铃铛的摇摆鸣响,居然忽然浮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那身后的六个跟班也开始掏出铃铛摇动起来。 七个铃铛组成的旋律,就像是一首葬礼上放的丧歌似的,听的我心烦意乱,那半空中的符纸更是飘忽不定,随着七个人向前移动,也缓缓向我飘过来。 洛乾坤之前跟我说过,尸字脉的几大绝活就是赶尸、定尸、勾魂和盗墓,这跟港产片里头的道士打僵尸时候用的一样的手法,我估摸着肯定是要勾我的魂了。 我立刻再次掣出一张符纸,一面撤退,一面再次画出一张护心神咒符烧化,我的周身顿时被暖流包绕,但是,我知道这股力量随时可能消弭。 对方的动作依然从容不迫,一步步的跟随我上楼,眼看着我已经要退到二楼厅口,这个时候二楼的门是锁上的,我可以说是退无可退。 我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我向前一步,那张被铃铛引动的符纸,就会立刻拍在我脑门上。 而且,我算是自作孽,跑到这楼道的狭小空间里来,本想借着障碍发动突袭,没想到却把自己引到了绝路上。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任何符咒都难以施展开,只能防御,却无法进攻。 就在我一筹莫展,以为自己就要完蛋在这里的一刻,忽然,哐当一声撞响,一楼的厅里,忽然有个肉球似的人影滚到了楼梯下头,那人身体矮胖,却十分灵活,双手向前一甩,手里居然飞出两把半月切肉刀来。 那种刀在菜市场十分常见,但这会儿从这矮胖家伙的手里飞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威慑力。 我当时也有些蒙,只听见刺啦和嗖嗖几声,接着,我就只看见,两把刀定在了楼梯间的木质地板上,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发现那两把刀带着血迹。 几秒之后,惨叫声打破了厅里的压抑和宁静。 那半脸女人后面的两个跟班,那铃铛的手,居然被硬生生?腕切断,鲜血肆流。 而在楼梯口的胖子罗平,慢悠悠的又从身后抽出来一把螺丝刀,吐了一口舌尖血在螺丝刀一端,淡淡说道:上头那几个,那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本事,要不我来陪你们玩玩怎么样? 这个时候的罗平,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憨厚老实,倒是多了几份冷酷。 半脸女人回过身,我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但我知道,她正盯着自己两个被切断手腕的门徒发呆,这个时候,我能明显看见她的身子在发颤。 而与此同时,苏颖也出现在了一楼的楼梯口,双手抱在胸前,亭亭玉立在罗平身后,比罗平还高出一大截。 第二百一十五章内奸 半脸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始摇铃了,这回摇铃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很有节奏。就像是在发暗号是的。 可她刚摇了一会儿,苏颖就开口说道:“你不用摇了。没有人会过来的。” 苏颖说话的语气特别温柔,但是这话对于那个半脸女人来说大概可以算得上是致命的打击。 半脸女人呆在原地。 罗平又说道:“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让我把你们的头拧下来,你们在互相赶尸赶回去?” “你……”半脸女人的声音有些发颤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走不走?”罗平又冷冷开口,说道。 你半脸女人似乎看了看在旁边瘫软的手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走”字来。 那几个还能动的家伙,赶紧扶起了地上那些个被断腕的“壮士”们,飞快的逃了出去。 我长长舒了口气,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正当那几个人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半脸女人,居然忽的转过身来,动作极其迅速,一下子就闪到了苏颖旁边。 这家伙显然是气不过。卑鄙无耻到要找一个看起来最弱的算账出气。 眼看着她手里的一张符箓就要拍在苏颖的身上,苏颖的身子忽然一动,接着,苏颖的身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苏颖刚才披在外头的大衣,在空中浮了几秒后落在地上,落地的同时,那大衣之中,居然陡然间冒出七八道符箓来,符箓把半脸女人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苏颖已经出现在了楼道一侧,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她换换抬起洁白的手臂,轻轻一点,那七八道符箓如被卷入旋风之中一般,在半脸女人周身飞旋而开,我只听见“哗啦啦”全是刀片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半脸女人已经惊呼着跪倒在地上,而她的那些“徒子徒孙”们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我警告过你的。”罗平冷冷说道,接着伸手拔下了定在楼板上的切肉刀,转身看着跪坐在那几道符箓形成的“旋风刀阵”内部的半脸女人。 “看来我不给你留点念想,你是不会知错了。”说完,手中的切肉刀再次掷出去。 我只看见一阵血光飞溅,切肉刀就再次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一缕鲜血从切肉刀没入墙壁的部分流淌下来,就像是墙壁也被切出了血似的。 而半脸女人这个时候惨不忍睹。 她先是被切肉刀在肩膀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接着又整个身体跌到了“符箓阵”的外头,那一圈符箓将她浑身上下几乎刮成了血葫芦,如果不是她事先用还能抬起来的那只手挡住了脖颈,这个时候恐怕她已经被割喉而死了。 “杀了我……”倒在地上的半脸女人,那半边面具已经被震裂,只是那半边脸还是被披散的头发遮挡着,从侧面看过去,我感觉她那半边脸似乎有被烧灼的和痕迹,这也难怪她一直戴着这副面具了,这个时候,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跑不掉了,又或者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竟咬牙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我不杀你。”罗平行了一个佛礼,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假秃子,“我不杀生,不过,如果你再敢乱来,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我有的是。” 半脸女人挣扎了一阵子,起身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 “等等!”这个时候,罗平却忽然又喊了一声。 半脸女人回过头来的片刻,罗平把一双带血的手掌扔了过去,说道:“拿着你小弟的东西,走吧。” 这一战,彻底颠覆了我对罗平这个“佛门中人”的印象,这货根本就是杀生成佛的。 而苏颖也不再是什么弱女子了,虽然说话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平时也总是一副很娴静的样子。 当晚,洛乾坤他们很晚才回来,听了我的叙述之后,洛乾坤皱了皱眉,说道:“刘洋的意思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可能……” “我也只是说可能而已。”我说道,“但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解释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有人泄密,首先,他们很难知道我们这里什么时候只有一个人在。他们不可能在周边长期蹲守,我们这里这几个人都有道行,周围出现了什么异状,很容易就会发现。尸字脉的人,浑身上下阴气外溢,毫无收敛,他们这帮人,只要有一个人在附近,就算我不能察觉,你们也早就觉得不对了。” “的确是这样。”萧玉儿这回倒是同意了我的看法,继续说,“而且,根据刘洋所说,这帮尸字脉的家伙,好像很熟悉洛前辈在这里布下的阵法,这一点,如果不是他们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泄露了破阵的法门。” “后者的可能性应该大于前者。”我说道,“他们不可能近距离研究这周围的阵法布置。” “可是,你这么说的话……”一旁的苏颖说道,“岂不是等于再说,我们中间有内奸存在,你这么说的话,我们每一个人大概都会感到困扰吧?人人自危,这样真的好吗?” “防患于未然。”萧玉儿正色说道,“这回刘洋倒是并没有错,毕竟之前连小安和刘宏先生这样的人,都已经……” “别说这个了。”我打断了萧玉儿的话,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提起,我心中都根本不能释然。 但这个时候,洛乾坤却开了口,说道:“刘洋,你刚才说,是谁通知你可能有人要对你动手的?” “秦天展……”我颤声说道。 我知道洛乾坤的意思。 先是小安,再是二叔,接下来,或许就真的是秦天展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说道:“的确是很奇怪。” “没错,他一直不肯回来,又一直不肯向我们透出任何线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必要这么做。”萧玉儿说道,“而且,他如果不在这附近,他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你的。” “但他会忽然告诉我这个也很诡异。”我说道,“如果说他只是想帮我的话,那好像说不过去,但如果是别有用心,那就没必要告诉我了吧?让我被暗杀就可以了,何必要……” “那可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权衡一件事的利弊,去选择最佳的方案。”洛乾坤忽然说道,“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好好的活着和你死去都并不是最佳选择。他们说不定想要借你做某些事,利用你来赢得一些东西,若这个‘某人’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和尸字脉门徒两败俱伤的话,是不是说,这个问题就好解释一些了呢?”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 我知道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可是我着实不敢往下想了,过了很久,我才颤声说道:“显示小安,再是二叔,最后是他,为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和我最亲近的人啊!” “他们为什么会是和你最亲近的人,你想过没有?”萧玉儿说道,“如果一个人想要算计你,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接近你,让你放松警惕,然后再……”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这样。”我说道。 “常人或许是不太可能。”罗平忽然开口了,“不过,刘洋是传承之人,害他的人,我想一抓一大把,而以他的身份和现状,目前能暗中算计他的办法,恐怕只有接近他,让他放松警惕,最后再暗暗下手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校湖 这次谈话并不太愉快,我始终不肯相信秦天展还有问题,可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就像是只有他有罪、二叔有罪、小安也有罪,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回到房间之后。我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 秦天展这货,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在怕什么,又在想什么。一个没有犯任何错误的人,本该是坦坦荡荡的。至少应该对我这样一个朋友,一个兄弟毫无隐瞒,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却偏偏要把自己带到形迹可疑的境地里,他就是在作死! 我心里越来越气,这个时候我只想把他狠狠骂一顿,再揪出来胖揍一顿了事。 可是我打他的电话,却始终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发短信过去,短信石沉大海。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秦天展到底要闹哪样?当时我想着,只要他回了电话,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立刻、马上回来,哪怕他回来还是说不清楚也是一样。 可是,这漫长的等待直接让我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我觉得心里特别压抑,但我不愿意开灯,打开手机,还是没有任何人联系我,那种感觉,简直让我要发疯。 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却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我想打电话给小安。 我也不知道,小安的手机还用不用了。 她跟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路人了,如果知道我打电话给她,不知道洛乾坤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在通敌。 可是最终我还是拨了这个电话。 没想到的是,电话居然通了。 电话那头,小安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的心简直跳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我甚至有些害怕,当时的我,前所未有的犯怂,比看见那些血腥恐怖的杀戮场景更怂。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小安平静地问。 当然,她是真的这么平静,还只是我认为的平静而已,我不知道。 我想了很久,那边说再不说话就挂电话的时候,我开口说道:“我以为你把电话号码换了。” “我是换了。”,“只是这个手机,我一直都没有关。” “为什么?”我愣愣的问道,“还有别人联系你么?” “没有,这个手机,这几年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上网,一个是接、打你的电话。”,“等你哪天忘了这号码,这手机也就废了。” “你……”我尽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一些,说道,“你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惨好么?你的那些……” “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聊天吗?”小安打断了我的话,说道。 我怔了怔,缓缓的说:“难道,不能么?你必须杀了我,还是我必须杀了你?” “我无法回答你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我们是否有一天必须互相杀戮,我也根本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了。” “那在我们俩互相杀戮之前,至少也是可以聊聊的吧?”我想了想,忽然又脑子一抽,提出了个我都觉得诡异的要求,“我们还能见见面么?” “你们是想要围捕我么?” “就我们俩。”我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害你,也没想过害你,所有我信任的人都不在我身边了,我没有理由还……” “所有?你二叔呢?秦天展呢?他们怎么了?” “能见面说么?”我问道,“你不放心,就去我们俩才知道的地方。” “我们俩,还有什么共同的回忆?我们的回忆不都掺杂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么?” “有,学校,我们去学校见,高中或者大学,你选。”我说。 “你傻了吗?你是俱乐部的主心骨,难道你要离开本市。” “我算什么主心骨?我只是一个傀儡。”我低声说,“所有人都只会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却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永远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我永远都捏在别人手里……呵呵……” 小安沉默了。 但最后,她还是同意了和我见面,就在我们母校,那所大学。 我当天就离开了俱乐部前往火车站,走之前,我又给秦天展打了个电话,依然还是没有人接,我感到有些绝望,也正是这一点,更坚定了我离开这里的信念。所有的一切,似乎总是围绕着我,我即使是离开这里,也没有人会冒冒失失的来攻击这个地方。这里全是高手,而且说不定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我在火车站口的网吧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便睡眼惺忪的去买了最早的一班车票赶去学校所在的城市,其实,直到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小安会不会真的过去。 火车是坐票,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总觉得有眼睛远远注视着我,而当我抬眼四望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不是节假日的缘故,车厢特别空荡,空荡得过分。 我有些不安的在车厢里溜达了一圈,车厢里只有四五个人,包括来往的列车员,也还是寥寥无几。 我忽然觉得十分不安。 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下午六点多,我到了自己的母校,阔别几年,这个地方已经有些陌生了。 我和小安约见的地方是校湖附近,校湖附近是小安当年的宿舍区,读书那会儿,我和小安在这里见面不止一次的被人以为是约会,当时甚至还有喜欢小安的愣小子跟着我们,准备动手揍我。我在校湖边的树下站着的时候,心里依然是一阵阵的不安。 这个地方现在依然有学生宿舍,但是我远远的看过去,发现原先小安住的那栋楼和旁边的几栋小楼居然一片漆黑,像是已经废弃了一般。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进来的时候,学校也没有扩建的意思,为什么宿舍楼会废弃了? 我在湖边溜达了一圈,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的确有些不寻常,特别冷,阴气好像很重。我可不记得我们学校里有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又或者,是因为我现在变得敏感了?无论如何,那个时候我确定,这个湖边,绝对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我不由得往湖里看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那湖面上,这个时候居然出现半个头颅,那头颅只有头顶在水面之上,黑黝黝的,头发湿漉漉的,就那么漂着,看起来就像一块黝黑的礁石,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与礁石不同的是,那黑黝黝的头颅上,有一对惨白的眼睛,那眼睛被湖边的路灯映成了淡淡的黄色,没有瞳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毒。 “水鬼?!”我不由得颤了一下。 然而,我一转眼,那东西却已经不见了。 湖面一片平静,平静的简直有些可怕,毫无波澜。 这里明明有一阵阵的凉风吹拂而来,湖面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胶状固体一般。 这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疑惑中,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个湖好像变化不小。” 我回过头,小安站在路灯下,轻轻的撩了撩鬓角的发丝。 我发现,她的手臂上,鬼纹更加明显了,但是这个时候的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沉静和神秘的美,说实话,以前一直把这家伙当成女汉子的我,从来没有发现她身上有这样的气质。 第两百一十七章鬼林 我不由得看呆了,如果当我初见小安的时候她是现在这幅样子,而不是穿着十分中性的运动装在操场带着大耳机跑步的话,那我一定也会把她当成女神。甚至根本不敢接近她。我默默的望着她,直到她说道:“你干嘛?不认识我了吗?”我才缓过神来。赶紧,说道:“没有。我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同。” 小安这个时候穿的衣服也比较女性。她居然学会了穿长裙? 以前,她甚至可能牛仔裤都不穿。直接运动裤出马,尤其是在跟我一起“创业”之后,头发经常乱蓬蓬的,提着裤子在客厅里找面包机duang面包吃。 我们或许真的认识太久了,久到我居然忘记了她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在学校被许多人捧成了所谓女神的姑娘。 “我能有什么变化?”小安走上前来,说道,“你还真是一个人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是。” 小安问我:“你就不怕我带人来?” “我……我没想过。”我怔了怔。 小安当时笑了笑,那笑容我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总之我不太搞得懂,她的这一笑代表什么。 ,谢谢! 接下来,我们俩都陷入了沉默,我顿时觉得这湖面的阴冷气息越来越浓重,而平静的湖面,依然不见一丝涟漪,我皱了皱眉,说道:“这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肯定出了什么事。”小安蹲在湖边,伸手去触碰湖面,当时我想去阻止她,但是,手伸过去,却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力量包绕在小安身边。这时候我猜意识到,这个姑娘,现在已经不需要我来保护了,她甚至比我还要强大好几倍。 当她的手触碰到湖面的时候,湖面从她的指尖扩散出一缕涟漪,一圈圈向外蔓延,那湖水慢慢恢复了本该有的样子。 “阴气……”我看出了端倪,说道,“是浓重的阴气压迫整个湖面。” “你看出来了?”,“对这些,我不太懂,我只知道现象,无法表达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我相反,我只懂理论,却实在不如你。” 小安似乎没管我这句话,说道:“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我说道:“阴气郁积在湖面,把整个湖水压迫在下,我想,这个时候若是常人跌落湖中,会像陷入泥潭一样,不断下沉,被阴气环绕,即使水性再好也爬不出来,而你本生是至阴的体质,所以刚才触碰湖面的时候,扰乱了大片压迫在湖面上的阴邪之力,这个时候,湖水也暂时摆脱了压迫和束缚,所以会恢复平静……”我顿了顿,说道,“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种力量,居然能造出这么大片的阴邪之力来,我记得我们在校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我们对这种事也没那么敏感不是么?”小安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湖对岸的宿舍区,也就是她曾经住的地方。 “但我住的那栋楼为什么废弃,我觉得我倒是能猜到。”她忽然说道。 “这有什么说道么?”我愣了一下,问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么,我们湖边区的宿舍楼基本上每一座都只建了半栋,而且每一层的最后一个宿舍都是封闭的,用来做仓库。”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听她说过,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在念大学,我也不信鬼神,所以根本没把这些话当一回事儿。 这个时候提起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厉鬼幽魂我也见过不少了,但是,似乎对鬼怪的那种恐惧,我市从来没有丝毫减少的。 “那个地方为什么全都只建了半栋就不继续建了?为什么草草的装修了一下,就让我们搬进去居住了。又是为什么,我们那两批学生走了之后,这个地方现在又被封闭了起来,这房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在施工过程中死过人,就是房子本生存在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过去看看?你确定吗?”小安看着我。 我说道:“不过去看看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在这里凭空想象。” “那也早上去吧。”小安说。 “怎么?你害怕了啊?”我笑了笑说,“你难道还会害怕这些?” “我不怕,”小安,说,“但晚上毕竟不安全。” 我心里忽然有些想笑,看小安的表情,分明就是有点害怕了。这个时候,我的心不由的颤了一下,我忽然觉得小安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便有了鬼纹一脉这样的身份,她毕竟还是以前的那个她,我,刚想说一句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再去,谁知道,一声凄厉的惨叫由远及近,接着,我看见两个人影,连滚带爬的从旁边的小树林里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我们跟前,好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那男的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直接抱住了我的腿,大声说:“救我,救命,有鬼!” 而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差一点直接瘫倒在旁边的灌木丛边。 我赶紧把男生扶起来,当时我看见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那个女孩相貌平平,脸色很苍白,不过有些衣冠不整,那男的更狼狈,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这货直接忘了拉裤链了。 不用说,这俩家伙干了什么鬼都知道。 湖边的那片小树林,从我们那一届开始就是野战圣地,我估摸着是早已经一届届的传承下去了。 当然,这个时候我没空管这些,赶紧问那男生怎么了。 那男人伸手指着树林,光是咯咯的发出喉音,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对小安示意,让她照顾好这俩学生,我则独自一人向那片树林走去。 那片树林四周的温度似乎比外边更低,而且树林里十分黑暗,只有中间石板铺的小路两边有地灯,地灯的亮度十分有限,走在那个地方,我总觉得不是很安全,也不知道这些学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那么**在这个地方寻找刺激。 我往那林子里走了不过十几米的样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沙沙声,我赶紧顿住脚步,猛地扭过头,一个黑影从我身后窜了过去,动作十分迅速,但是我看得出那绝对是个人,而且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绝对没有这样的行动速度,我想都没想,一张符已经掷了出去,那一道符穿过一排低矮的灌木,卷起一阵落叶,最后却绵软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那家伙躲过了一劫,在地上一个翻滚,忽然又窜到另一边,回头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向林子内部跑去,我赶紧跟上前去。 那家伙速度极快,但是很快我就看清了她的步法,因为这家伙的行动风格我有点儿熟悉。 不一会儿,她在我前头不远处停了下来,我这个时候终于看清了她的背影,果然,如我所料…… 我咬了咬牙,说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转过脸来,似乎对我淡淡笑了笑,说:“别说这么多了,看看你上面。” 我仰起头,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正上方树上,这个时候正挂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挂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浑身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在旁边地灯阴郁的白光下,那张塌陷的脸,和腿上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断裂处,显得尤其触目惊心。 第二百一十八章蛊毒杀,又一名传承之人 我退后了两步,我面前那女孩一反手,手里似乎甩出一样什么东西,紧接着。我头顶的那个东西“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细看之下,我更觉得那东西恐怖诡异之极。 一开始。我以为这尸体是腐烂了才会变成这幅样子,而这个时候我发现并不是如此。 这具尸体并没有腐烂。但是浑身上下已经变成青绿色,眼眶子里和嘴里都在不断往外冒绿色的水。那绿色的水带着奇怪的恶臭。而尸体上那条断腿,也并非是腐烂的缘故。而是硬生生被扯下了皮肉,只留下白森森的骨骼,骨骼上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当时我虽然心头阵阵恶心,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打着手机电筒的光看向那尸体的腿骨看过去。 这一看,我顿时感到浑身发麻。 那一根腿骨上头,竟密密麻麻全是小坑洞,一只只白色的小蠕虫。像是蛆虫一样的东西,把那腿骨当成了隧道,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中间钻来钻去。 我不由自主的使劲在自己身上挠了一遍,连连后退。(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不远处的少女镜宇走上前来,说道:“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 我咬了咬牙,尽量不去看那尸体。 以前我还没发现,看见这具尸体后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我就是密集恐惧症。нéiУāпGê 我定了定神,说:“这是什么,蛊?” “没错,是蛊毒。”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也是你?”我问道。 镜宇笑了笑,说道:“这很重要吗?” “你跟着我干嘛?”我冷冷说道。 “你还是先想想这里发生的事情吧。”镜宇蹲下身来,居然伸手去翻那具尸体。 “你不怕蛊毒?!”我不禁问道。 “蛊毒不是传染病。”,“有很大的局限性,这个人已经死了,蛊虫已经在他身上找到了栖居地,所以,应该不会再攻击别人。” 我没说话,实际上心里有些不安,这个家伙,比我懂的多太多了。 她可是我的对手啊! 这么下去,我必然要死在这家伙的手上。 但是,这家伙最近几次出现,似乎都并没有杀我的意思。这个时候,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对我动手。她在尸体上翻弄了一阵子,忽然从那尸体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卡片来,看了一会儿,说道:“外国语学院,法语系09级……袁锋……” “袁锋……”我皱了皱眉,这个人我好像认识,或者说有印象。大学的时候无聊了我也会往外国语学院跑,主要原因在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不敢去设计学院看妹子了,因为我一旦去设计学院呆着,就会有些小安的追求者跑出来想要揍我,觉得我是去跟小安约会去了。所以我就很**丝的以蹭课的名义跑去了外国语学院。我记得,那个时候袁锋还是大一,这一年,他应该刚好临近毕业?又或者我记错了。 这人居然死了? 我正在纠结着,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我赶紧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小安在那边说道:“快,快点回来,这边出问题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丢下镜宇和那具尸体,朝林子外跑去。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林子外的湖边,我刚冲出林子,就看见一个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惨叫,那人的样子已经引来了好几拨人的驻足围观,但那些人都不敢上前,小安则扶着一个女孩站在一边,小安似乎还在打电话,我想应该是在叫120,至于那个女孩,已经把脸埋在小安怀里,完全不敢看地上的那人。 我走上前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完全没有必要叫120了。 地上的那个男生,正是刚才从小树林里跑出来的那人,此刻,他浑身发黑,我过去的时候已经停止了打滚,仰躺在地上不停的抽出起来。 我看见,他的口鼻之中黑血横流,领口的衣服一耸一耸,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胸口的皮肤正在不停的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似的。我刚想走上前去帮他一把,他忽然发出一声野兽似的,居然猛地坐起身来,紧接着“哇”的一声呕吐,居然从嘴里吐出一大堆翻滚的青虫来,这一场景引来一阵惊呼——与其说是惊呼,倒不如说是惨叫,有几个站得近的学生,大概是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全都忍不住也开始呕吐了起来。 但这远远不是最可怕的。 这一阵呕吐之后,那男生彻底站起身来,双手勾如应抓,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吼,我知道,这激活肯定是要发动攻击了,我赶紧退后了一步。果然,那男生弓下身子,下一秒,便如同绷紧的弓弦忽然松动一般,“腾”得一下弹跳而起,朝我冲刺而来,我赶紧让了一步,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又不敢轻易用符纸。 这家伙没有打中我,也不纠缠,居然直接向人群中跑去,我顿觉不妙,知道这样肯定要出事,但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而就在这个时候,树林之中一个人影迅速闪了出来,如同闪电般的冲到那男生跟前,又很快的和他擦肩而过。 这擦肩而过之后,男生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我赶紧冲上去,这个时候,我看见的是一具尸体。 那男生的胸口,这个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剑。 而镜宇则从容的自旁边返回来,轻轻拔出那柄剑,冷冷说道:“真想不到,同为传承者,你还真是妇人之仁到家了,到底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 我咬了咬牙,说道:“这人到底是死了还是依然活着你都没有确定,就下杀手,你这难道不是在草菅人命?” “呵呵,草菅人命?你还是仔细看看吧。”镜宇伸手一指。 这个时候,我看见,那被剑刺穿的伤口之中,这个时候正不断往外冒血,没多久,鲜血之中,居然又冒出一些碎裂的内脏组织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伤口附近不断的往外顶,往外冲,我几乎已经能想到那会是什么了,但是看清楚的时候还是倒抽一口凉气。那伤口之中,没一会儿,居然冒出来几只蟑螂——那几只蟑螂比普通的更大,刚从那身体里爬出来,便朝空中振翅而飞。 接着,更多的蟑螂从那尸体的胸口中往外冒出。 我已经不敢细看,回头望着小安,这个时候,小安怀里那个女生已经昏死了过去,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自己男朋友最后的惨状。 “到底是谁在这里下蛊!杀这些人到底为了什么?!”我嘶声说道。 “有些人杀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镜宇淡淡说道,“我建议,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离开……” “如果你不想被警察找麻烦的话。”镜宇又说道。 我知道镜宇说的没错,回到小安身边,建议她和我们一起离开,小安却执意想要送那个昏死的女孩回宿舍,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镜宇却说道:“我建议你还是算了,你打过电话了,你把人放在这里,自然会有人来救她,你若非要帮她,只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哦,对了,你身上的阴邪之气,会让这个姑娘昏迷更久……” 小安踟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那女孩安置在了湖边,我们三人,迅速离开了这恐怖的小湖之滨。 我们三人迅速来到学校外的马路上,这个地方路灯明灭,昏黄路灯下,我感觉小安和镜宇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各有心事,镜宇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小安到底在想什么? 我终于按捺不住,本能的伸手拉住镜宇的肩膀,镜宇顿时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咪一般,猛地转身,一剑朝我手腕削过来,我赶紧抽手回身,另一只手夹住一张司阴符朝她的眉心递过去。 一霎那间。 我的符刚好顶住了她的眉心,她的剑却正好顶在我的心口。 “呵呵……”镜宇淡淡一笑,说道,“你要动手?” “我没有这意思。”我冷冷说道,“你最好收手。” “呵呵……”她冷笑着,慢慢的收回那柄短剑,但显然不相信我,只是收了一半。我干脆退后一步,依旧保持着双指夹住符纸的动作。我们俩就这么互相试探着,各退了三步,最后才各自收回了“武器”。 “说吧,有什么事?”这个时候,镜宇才开口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道。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是为了来见她。”我看了小安一眼。 “好吧,那么……我是为了来见你的。”镜宇看着我,毫不客气地说。 “你……” “我没有骗你。”镜宇笑道,“我们传承之人活下去的一大要义,就是杀掉另一个传承之人,我跟踪你的目的无非是杀了你,你应该很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发现现在的问题有些棘手。”镜宇看了一眼小安,我大概就知道她的意思了,这家伙也是个不会示弱的人,但她肯定已经看出来了,我们俩即便加在一起,和小安的实力也还有很大差距,偏偏小安却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她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杀我的机会。 “哼哼……”我冷笑。 “不仅如此。”镜宇看出了我的意思,却又说道,“还有一个更不好解决的问题,就在我们周围……是我的问题,也是你的问题。” “赶紧说!”我恨透了卖关子,恨透了那种被蒙在?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镜宇笑着说,“有一名传承之人,就潜伏在这个学校里头,而且,很可能这传承之人修炼的东西,跟我们修炼的还不大一样。” 我顿觉不妙,说道:“你是说,凶手也是传承之人?!” “很有可能。”,“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次我们恐怕又不得不要合作了,因为这个凶手的实力,也很可能在你我两人之上……当然,也许并没有你旁边这位小姐厉害。”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悲哀。 但无论如何,这是我的母校,母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凶手很可能就是与我互为死敌的所谓传承之人,我觉得,我没有不管的理由。 不过,我还是心有疑虑,镜宇的话到底该不该相信,她到底为了什么,都是说不清的。 踌躇之间,镜宇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你不用犹豫,我可以跟你说实话,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不管,不过,有一天,你会为今天做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第二百一十九章信任 ???????这次二叔没有再避讳我,而是让我直接跟进了小房间,女星Z进入小房间之后。解下了围脖,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问题所在,女星Z的下巴连着脖子上,出现了大片的红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浑身都一阵搔痒。 当时她经纪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边,倒是一句话不说了,女星Z眼圈红红的,有些坐立不安。 二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说:“呵呵,不听劝。以后还有你受的时候!” 那经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沉默着的。听了这话立刻就炸了,说:“哎!话你可不能那么说,钱我们一个字儿没少给你,如果搬到医院里说,这就算是医疗事故了……” 二叔看起来没有跟她争的意思,看着女星Z,冷冷的问:“最近你不止是出了这点儿事吧?” 我注意到当时女星Z眼睛有些犹疑的看了看旁边,而她的经纪人又要来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想死想活啊?”二叔倒也没客气,一句话就给他们压了回去,“想死赶紧走,想活就实话实说!” 那经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整容。” 女星Z终于坐不住了,说:“X姐你出去一下吧,我单独和宏医生说……” 女星Z开始叙述的时候,二叔也没让我避讳,还跟Z说我是他的助手。自己人,不过对二叔自称宏医生这一点我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的,毕竟他在我们眼里其实就是一神棍。 女星Z说,她整容之后,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大红大紫,接了不少新戏,广告,可谓财源广进,但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先是拍戏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差点被一根钢筋砸中,要知道当时他们拍的是一场古装竹林追逃的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钢筋。 而后又出现了感情问题,Z的男友原本跟她感情甚笃的,就因为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旅游类的节目。认识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个人绯闻闹得满城风雨。 接下来,就是最可怕的,大概半个月前,Z的脖子下头和下巴附近开始长出大片的红斑,红斑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疼得不行,而且红斑变得像渗血似的,特别恐怖,平时却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Z说完这些之后,二叔原本在踱步的,却忽然在她面前坐下来,说:“你没说实话。” Z瞪着眼睛,说:“怎么没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宏医生!” Z明明是个鸭公嗓,电视剧里头应该都是用的配音,这会儿却偏偏装出嗲嗲的声音来,让我听了特别难受,二叔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淡淡的说:“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你如果想活命最好都说清楚。” Z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是,我还找过别人帮我做手术。” 二叔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背对着Z说:“你走吧。你找谁帮你重新做的手术,你就让谁负责,现在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Z当时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二叔面前,说:“一开始我们预约的就是你,这手术起先也是你做的,你先在绝对不能不管我啊!”这女的当时非常激动,那一口嗲声嗲气的普通话也变了,甚至还带出了点方言口音,我在二叔身边听着就觉得好笑,心想:不知道这姑娘的粉丝知道了她这幅样子会怎么说。 可是话说回来,当我看见她脖子下面那一片红斑的时候,却又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生疼。 “你跟我没一句实话,我没办法跟你谈。”二叔态度很坚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说,“小洋,送Z小姐走。” “你可不能这样,宏医生……”Z越来越激动,就差给二叔跪下了,说实话,她也就是一个弱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顶多比我大一两岁,看着她那样我又觉得挺可怜的。 但二叔依然不动声色,转身打开门,说:“回去好好烧烧香,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多行好事,自求多福吧!” “宏医生你……”Z的哀求变成了愤怒,一脸憎恨的看着二叔,接着“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出去没多久,我又听见那经纪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什么“现在医疗水平那么发达,谁相信你这种神棍”,还有什么“我们家小Z粉丝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曝光了你……” 二叔就那么听着,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背着手看着窗外,气定神闲的。 Z和经纪人很快就离开了小旅馆,临走还差点把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安给撞了,小安大概是看到了Z的脸,当时就一副惊奇的样子,想上来问我什么,我生怕她那张嘴没遮拦的要八卦,于是看了看二叔,问:“真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吗?二叔。你真不帮她们?” 二叔摇了摇头,说:“帮人帮到底,哪能说不帮就不帮了,就是这些娱乐圈的娃娃没一句实话,必须让他们长长记性!”接着他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过不了多久,还得打电话来求咱们。” 我还是很疑惑,问:“二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说实话。” 二叔只是冷哼了一声,依然没对我说什么,看着二叔的表情,我也就没敢多问了,但心里倒是一直有点害怕,万一那边真的给我们曝光了,我可受不了,要知道,现在的明星粉丝可是特别厉害的,黑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叔反而是一点都不怕。 或者说,二叔怕的好像不是那个女明星,反而是其他的事情。 因为,自从Z来过一次之后,我发现,二叔每天晚上都要在那个“做手术”的小屋子里带很长时间,而且,店里的那个红灯笼也经久不灭,要不是这会儿不是旅游旺季,来住店的人比较少,我真不知道那晚上诡异的め红彤彤的小灯笼幽幽的亮着要吓到多少人。 更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我不止一次在客厅的地板上看见低落的鲜血,或者说像血一样鲜红鲜红的液体,而小安告诉我,她不止一次看见二叔半夜从外边回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圆圆的小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这不能不让我想起Z手术那晚上他提溜着的那个血淋淋的玩意儿。 我始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二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Z果然很少出现在电视上了,但是关于她的事情,倒是炒得沸沸扬扬的,据说Z那所谓的男朋友又莫名其妙的摆脱了绯闻,两人在微博上大秀恩**,似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好几次把微博上的晒照给二叔看,二叔都蹙眉不语。 还有一次,Z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小安看了之后忽然跟我说:“这个女的是不是上次来我们店里那个啊,真红啊现在。” 我没搭理她,担心她又乱说话,结果她忽然又给我来了一句:“可是这照片怎么看着让人慎得慌。”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那照片,问:“哪儿慎得慌了?这不就一张自拍么?” “也没啥,就觉得她P图P的有点过了。”小安说,五官都挤一块儿去了。女东乒号。 小安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人的五官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谐度,有的人眉眼鼻口虽然单拿出来不算完美,但放在一起却有整体的和谐感。 或许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所以仔细一看那照片,顿时觉得非常奇怪,虽然只是毫分的差异,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Z的五官似乎全部向中间挪了一点点,正好配合了她那张已经削尖了下巴的小脸。越是盯着那照片看,我当时越觉得这就不像是一张人脸,倒像是被摆弄坏了的一副抽象画。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照片上没有PS的痕迹,而且就算要P,也不至于把五官都往中间拽才对。 我赶紧把那张照片拿给二叔看,二叔看过之后,深些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怨气太重了……” 我盯着二叔,说:“什么意思啊?” 二叔摇了摇头,说:“孽是已经造下了,再要挽回也不太可能,只能想法子解煞了。” 我当时有点儿懵。 其实我也无数次的YY过二叔给人整容的过程,总觉得应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什么之类的差不多,但这会儿听二叔说来,却觉得有些灵异恐怖,我张着嘴,一时半刻不知道该问什么。 二叔却又说:“不出三天,这女娃娃又可以上头条了。” “什么意思啊?”我瞪眼望着二叔。 “暴毙而死!”二叔冷冷说。 第二百二十章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小安和那个秃头货朝别墅的方向走去,秦天展则将一滴小瓶子里的“药水”滴在了那三支香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三支香同时从中间断裂落地,饭碗里的灰也立刻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微风给吹散了。这时候,秦天展才安心的跟上了我们。 “昨天晚上所谓的诡异事件,实际上都是我们几个造成的,是吧?”我低声询问那个秃头货,“我们因为被人离魂了,所以看到可能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废弃的别墅。而又由于阴阳相隔,所以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身影,只能听见我们行动的脚步声,而我们也看不见他们的样子。那什么墙壁上出一条缝来,也是秦天展破门进入地下仓库造成的,对吧?” “对,人的生魂对阳世影响比较小。但是多少会有些影响,那屋子阴气重。又布下杀局,因此阴阳之间终有些交集,我们这回是着了道了。”秃头的伍大师没回答,秦天展先说道。 “那那个壮佣人,那家伙,也是鬼吗?”小安问道。 “如果他不是鬼,那他一定懂傩术,而且是传统古典傩术。这是最可怕的一点。”秦天展皱着眉。 这短短一段路上,伍大师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别墅院门前,电子门如果随意触碰会有报警系统,因此我们也没敢轻举妄动,只能绕到别墅斜侧面,那地方有一颗挺高的樟树,与院子里那颗亭亭如盖的大树枝叶交通,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由我和秦天展爬树翻到院子里想办法开门,小安和伍大师再从外头进来。 我小时候在农村呆过,好歹也是个爬树偷桃下河摸鱼抓泥鳅吊田鸡啥都敢来的主儿,跟着秦天展蹭蹭几下就爬到了大树高处。 樟树的味道很难闻,我们费了点儿力气才翻到院子里头,原本想直接下去开门的,可是,我们却发现,那颗大树,我们所处的位置,居然刚好能看见佣人房的情况。 而且,那个鹰钩鼻的林叔,居然正好在房间里头。 我们隐藏在大树树冠里头。望过去,只见林叔坐在窗子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他的桌上,居然放着一块小小的木牌——图腾!徽章! “我操,那个!”我伸手一指,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秦天展一把拉住我,说:“镇定点儿,多大的人了!” 可我觉得我浑身都颤了起来——那个何老板小女儿死的时候,尸体周边出现了图腾印记?这个佣人手里拿着徽章图腾?这屋子所布下的杀局可以说和二叔大概师出同门,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已经死去的赵城从这栋楼里向二叔发出了求助信。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二叔与这次的案子有着莫大的联系,想到这些,我不可能不紧张。 这时候,窗户口的佣人林叔站了起来,忽然拉上了窗帘,我们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畜生。”我低低骂了一句。 这个时候,秦天展却伸手按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好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感觉马上会有大事发生。” “又怎么了?”秦天展跟二叔一样,喜欢这种卖关子的说话风格,让我抓狂。 “我问你,你敢一个人单独行动么?”秦天展忽然扯着我的衣领对我说。 树上的空间忒小,我跑都跑不掉,几乎跟这个家伙贴在一起。 尼玛,就算秦天展长得挺帅,老子也没有搞基的想法,我赶紧尽量把脸移开,说:“有话赶紧说,别这样,尼玛……” “没时间了,我需要你单独行动,去找那个抱着球的小女孩。”秦天展说道。 “啥?那可是鬼魂啊,我怎么找她?” “仓库,去仓库里。”秦天展说,“快点,没时间了。” 看到秦天展这样子,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抱着树干滑了下去,凭着对别墅的记忆,直接从侧面门廊外的小窗子翻进了屋里。经过正门的时候我探头看了一眼外头,小安和伍大师好像并没有在门口等待,虽然当时我心里有点疑惑,但却并没有时间太在意。 进入走廊之后,我发现,整个客厅已经熄灯了,只有幽微昏黄的壁灯还在闪烁着,整个屋子显得特别的阴森。尤其是想到这些壁灯外都罩着一层人皮,更是让我一阵阵的脊背发凉。我绕过走廊,略过那盏人皮壁灯,很快就到了别墅通向地下仓库的那堵墙前头。那堵墙上果然有一条裂缝,大概就是秦天展昨天那一脚造成的,不过我记得,何老板提过,这堵墙的附近应该有一个仓库才对,我现在不是什么生魂了,不可能直接穿墙过去,我不由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跑到这里来。我明明应该去往反方向的院子里,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被墙壁堵死了,那仓库肯定会在院子里开另一道门才对,我转身想要离开,可就在这时,我背后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我警觉的定睛一看,发现走廊上已经多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来。 看身材和衣着打扮,那人正是之前接我们的佣人,可是让我大为惊骇的是,这个站在走廊里的身影,居然没有脸! “无脸人!你!”我记忆中的无脸人身材和他不一样,而且,明明在北方出现的无脸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打扮成这个佣人的模样? 那个无脸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慢慢转过身,朝走廊深处走去,我急忙快步跟随,但这个时候,之前遇到过的怪事又发生了。 我明明跑的很快,那黑影明明一直慢悠悠的往前走,可是我怎么都追不上他,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多久,那人就一头钻进了院子一侧的仓库里头,我刚要跟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我本想关掉手机,但却发现来电话的是秦天展。 这个时候尼玛打什么电话? 我连忙接通电话,秦天展的声音幽幽的从那边飘过来:“你在哪儿?” “我在院子里,怎么了?”我低声问道,“我找到那个人了,那个人……” 我当时急于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却被秦天展一句话给打断了:“伍大师和小安失踪了。” 我几乎呆愣在了原地。 “你在什么地方。”秦天展又问。女东岁亡。 “院子里仓库前头。”我当时已经云里雾里的,喃喃回答。二叔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恍恍惚惚,完全无法淡定,现在听到小安忽然失踪了,我又开始魂不守舍的。 “等着,等我来了在行动。”秦天展说道。 我没回答,挂了电话。 我凭借着仅存的一点理智晕晕乎乎的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安之前跟我说的关于“我们会不会死”之类的话,当时我特么还答应说要保护她呢,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让她死呢,现在这算啥,二叔自己走了,小安也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了? 几分钟后,秦天展也出现在仓库前头,简单问过我情况之后,也没怎么安慰我,淡淡的说:“先不管那么多,咱们先找到你说的那个无脸人。” 我当时有些心不在焉,说:“要不你进去仓库,我去找小安他们,我进去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秦天展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说:“你镇定点成么?你这样更有可能害死小安!” 第二百二十章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从Z家出来之后,二叔这个大龄**丝立刻拉着我和小安去了一家杀猪菜馆吃饭。 吃什么我想我不用赘述了,关键是当时的我相当疑惑于今天见到的一切。 小安一直没什么胃口。捂着自己的手指做琼瑶状…… 不过,这货真不适合这个状态,虽然她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但我还是觉得她比较适合抠脚女汉子这个身份。 我记得那时候天还特别冷,我坐在门口冻得不行,有些坐不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便开始问二叔:“叔,今天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嘛?” 二叔当时停了筷子,瞥了我一眼,说:“你真什么都没看见?” “就一堆黑乎乎的冒烟啊。”我说。 二叔筷子一放,说:“你交过女朋友么?” “啥?”我一时间被二叔问的一头雾水。 “你那体质。那猪油蒙着了的眼睛,不是交女朋友破了身了造成的还能是因为什么?”二叔说的话虽然让我一阵天雷滚滚。但他语气倒是镇定自若,依然带着威严。 这个时候一直摆出琼瑶状的小安却忽然来劲儿了,说:“我证明,我坚决证明这货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你又知道?”虽然小安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免争辩一句。 “我当然知道,你要真破身了,至于晚上老起床洗内裤么?”小安这条汉子不负我所望。立马回了句让我差点喷饭的话。女协大才。 而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二叔就凝眉看着我,又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Z欠下的阴债。按我的规矩,要让我施术者首先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是面相不能过于极端。第二是体质不能纯阴或者纯阳,第三就是不能有阴债。Z脸虽然偏方,菱角分明,但作为姑娘算是柔中带刚的面相,不算极端?她生辰八字我也查过了,没什么特别,所以当时一出问题,我就猜到她肯定骗了咱们。” “阴债指的是什么啊?”我疑惑问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小安的血怎么一滴那黑色的东西就不见了?” 二叔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安,说:“你跟他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安一下子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来。说:“我看到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 “嗯,准确的说是小婴儿的脸,就像是刚生出来的那种小婴儿。”小安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关于“婴怨”之类的恐怖片我看过不少,在现实里见过或是听说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 我还在头皮发麻之中,想要继续问下去。 二叔却忽然开口说:“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走,我们还有活要干呢。” 我一阵惊讶,问:“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二叔摇了摇头,说:“事情才刚开始呢。”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但二叔已经闭紧了嘴,一脸严肃,我想问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二叔领着我们出了饭馆,却自己开口说:“Z就是欠了阴债,所以用这种本生就阴邪的法术会激发阴气,染上脏东西,本质上,在整个过程中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事情里真正惹上麻烦的可不是她。” “那是谁?”我脑筋一转,“你说的是Z那经纪人么?” “呵呵,看着吧,”二叔冷声说。 “那我们现在上哪儿去,去干嘛?”我又问。 二叔说:“准备准备,等那八婆给我们来电话。” 接着,二叔让我们准备了点儿最简单最基本的祭祀用品,什么香烛ぷ纸钱ぷ还弄了只大公鸡来,应该是想杀鸡放血,之后就让我们在宾馆里头呆着等消息。 要我说二叔是真沉得住气,南方都春暖花开了,他却让我们跟哈尔滨这“巨形冰窟窿”里死等,说是那个“八婆”肯定会打电话联系我们。 而实际上,我们先等来了一条娱乐新闻,却并没有等来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新闻是在我们解决了Z事件后的第三天刊出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着就是一条简单的新闻,可对于咱们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新闻表示,Z在度假回到北京之后,即宣布与原先的经纪公司解约,签约了上海的一家背景更加雄厚的新公司,还因此将在今年之内再上两部大戏,当然,应该都是古装剧。 二叔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微微勾着嘴角看着我,一副“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德行。 不过,当时的我倒是盯着那新闻发呆,新闻里有几张Z和她经纪人之前的合影,也有现在照片的特写,她经纪人的样子明显是憔悴了,哪里有那时候见我们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要知道,经纪人毕竟是幕后,出名的也不是她,媒体也多半记不住她的名字,而她的价值完全体现在了明星身上,Z这一走,我想对经纪人“琳姐”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 就在我感慨和沉思的时候,二叔忽然说:“你瞧瞧那个八婆的照片,就网上登的那几张,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瞪着眼看了好半天,说:“眼眶发黑,样子憔悴,嗯……身体可能不太好,脸也蜡黄蜡黄的……” “阴气逼人。”二叔却淡淡的说,“浑身上下都是鬼气,自作孽不可活。” “她到底干了什么了?”我转过脸看着二叔。 “现在说不准,过两天问她自己。”二叔嘴角又勾了勾,又是那种贱贱的得意的笑。 但不得不说的是,二叔这一回真失算了。 我们等了一个礼拜,并没有等来经纪人的电话,等来的却是几个深蓝制服的大盖帽。 几个大盖帽客客气气的把二叔情去了喝茶,二叔走的时候显然也有些紧张,而且有些疑虑,但还是跟我和小安说“没事儿”。 我和小安当时吓坏了,毕竟,这事儿公安局居然介入了,那就肯定不是小事儿。 按说那经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尤其是Z跟他们公司解约了之后,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了。而且,据我所知,那女人的家在沈阳,不在哈尔滨,能招惹到公安跨市请二叔去喝茶,那绝对是出了大事儿了。我和小安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呆在酒店里,各种猜测各种不安。 那两天我们俩最惯常的对话基本就是。 “你说那个八婆会不会是死了啊?”小安问。 “只有这可能了,要不然公安那么兴师动众请二叔去干嘛。”我说。 “可新闻上也没说这回事啊?再说Z刚跟他们解约就死了,媒体应该会阴谋论大炒特炒吧?”小安说。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索性的是,依照法律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二叔最多只能被关48小时,警察似乎也没为难二叔,第三天中午就把他放了回来,二叔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回二叔的确是太自信了,一心以为那个八婆会打电话来求自己,但事实上,那位“八婆”却在从北京辗转回东北的途中就突然失踪了。 而且,这回出事的人不是“八婆”经纪人,而是经纪人的弟弟。 就在三天之前,沈阳那边的警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报案,说是市郊别墅区一间房子里发出恶臭,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里头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人,据说是浑身爬满了蛆虫的那种,已经死得透透的,就快要变成一堆翔了。 经身份确认,这家伙就是那失踪经纪人的弟弟。 但蹊跷的是,尸体旁边丢着一个手机,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两天前打给二叔的,只是好像并没有打通。 第二百二十二章杀生咒 ·°33333我已经没时间去救何晴他们了,那辆失控的摩托车就像一个高速飞旋的陀螺,扭动着撞了过来。 但这个时候。何彬猛地把何晴和Z推了一把,自己写向后跳出去,一把老骨头,居然灵活的在地上打了个滚,那飞旋的摩托车,似乎就那么从他面前擦了过去,又旋出了好远才停下来。 我几乎被吓呆了,顶在原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倒地,又慢慢爬起来,等我缓过神来上前去的时候,才发现,Z和何晴一点事儿都没有。何彬也只是擦破了手脚,没出什么大事。 而当我们回到马路旁边的时候。却发现,那辆别克商务车,已经被装满货物的大卡车给完全压扁了,卡车司机却奇迹般的没事儿,和人群一起呆愣的站在一边,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个撞出去的摩托车司机,居然只是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打听之后才知道他好像就是腿伤了不能动,正在等120过来。 敢情如果我们在车里的话,这场交通事故,死的人只有我们这一车人,其他人基本上不会有啥事儿?! 那时候,我仔细看了看身旁何彬的表情,他当时的表情简直比吃了绿头苍蝇还难看,而且不停的咳嗽。据我估计是因为害怕,才用咳嗽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心里绝对有事儿,这交通事故也不是巧合! Z算是走不了了,我们又被交警队留了一整个上午,各种笔录セ询问,甚至还涉及理赔等等。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之后,Z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不停的低声嘀咕,时不时的在交警大队的走廊上跺脚,而且,这回她算是彻底曝光了。 Z出现在本市交警大队,与此前她在微博上所说的“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之类的话不相符,狗仔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挖点儿新闻出来。实际上我也怕怕的,我很害怕这件事会牵连上我们,把整容的事情也挖出来,我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我必须赶紧把Z送走,于是我让Z给她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到交警队来把人带走。 Z的经纪人倒是有些手段,从她进交警队找人到Z离开,自始至终附近没有一位记者出现,或者说没有明显是记者的人出现。 虽然危机重重,但我总算是在这个上午送走了Z。 Z走后不过两个小时,一切手续办完了,何晴セ何彬和我也离开了市交警大队,准备返程,去的时候还开着私车,回来的时候却只能坐班车了。还好市里到小镇的班车不算很挤。 不过,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忽然阴沉了下来,一片灰蒙蒙的,还飘着南方特有的那种脸面小雨。班车上本来有那么五六个人,但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之后,抬起头来,发现除了司机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而且这个地方似乎离那个恐怖的路口已经不远了。 我回头看了看何晴和何彬,这一对亲戚表情严肃,一个看着窗外,一个平视前方,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国仇家恨,跟将要就义的革命英雄似的。 我知道,他们也感觉到了这辆车气氛的不对劲。 外头越发的阴郁,才三四点,天却黑的跟五六点快要入夜了似的。 我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来到班车前排坐下,问开车的司机,说:“师傅,这车不走国道么?怎么走这条小路。” 那司机没看我,说道:“今天国道出事了,不走那边。” “班车也临时改道啊?” “班车怎么就不能临时改道?” 那司机似乎很不耐烦,我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了。 这辆车似乎很封闭,连发动机的声音似乎都比别的车小,车里异常的寂静,加上外面连绵的细雨和低压的黑云,当时的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囚笼里头似的,没多久,何彬又开始咳嗽了,咳的非常响亮。 我知道这家伙又在紧张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救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何彬怎么看怎么像是杀过人的家伙,根本就不陪披着这身警察的皮,他这样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招摇撞骗。女协冬号。 突然,我们坐的班车一个急刹车,竟停在了路边,我心头一紧,赶紧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摸住了衣服内兜里的那个小瓶子。 班车停稳后,司机打开了前门,等了一会儿,才又关上门,继续发动班车前进。 我一阵头皮发麻,回头看了看何彬,低声说:“有东西上来了。” “别胡说!”何彬冷冷瞥了我一眼,何晴也对我报以鄙视。 不过,何晴的鄙视像是很有信心,但何彬的表情却有些心虚。 “我们得赶紧下车。”我说道。 “你有病吧!”何晴说,“这里离镇上至少还有七八里路!” “走回去,我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我知道怎么走,也就四五千米,距离不长!”我说。 “别废话!”何晴说。 “你们想要死在车上吗?”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坐到何彬跟何晴前头,低声但严厉的说,说这话的时候我仅仅盯着何彬,何彬明显有点儿不敢看我的眼睛似的,躲躲闪闪的,但就是不动。 我又说:“你们说我胆小也好,说别的也好,我要下车了,淋雨也比死在车上好。整容的事已经让我够郁闷的了,我不想再卷进你们造的孽里面来。” “你!”我话未落音,何彬居然直接不顾班车的摇晃,伸手扯住了我的衣领,激动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一推他的手,说:“我要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到底下不下车!”接着我又转过脸喊了一句,“司机,我要下车。” 司机像是没听见似的,车继续往前开。 我顿觉不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驾驶座旁。 我看见,那司机一手抓着换挡杆,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而他的头却耷拉着,一动不动,我推了推他,他的身子硬邦邦的,低头的片刻,我看见他的一双眼睛居然已经变得只有眼白。我倒抽一口凉气,大声说:“快走,快下车,快!安全锤,快!” 车是停不下来了,而前方不过百米处就要拐弯,如果不拐就要冲到陡坡下头去。 我这一声喊之后,何彬已经冲了上来,也没管那硬邦邦的司机,迅速跨到了司机的座位上,一手抓住那司机的手,脚也迅速的踏了下去,短短几秒钟时间,我听见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整个人摔倒在前门旁的楼梯上,我感觉自己都要被摔散架了,但是车却稳稳的停住了。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只看见何彬已经瘫坐在了驾驶座旁边,那个司机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稳稳坐着,只是换挡杆已经被何彬扳了回来。 “死了,他死了,死了……” 我听见何彬喃喃的说着,何晴也呆立在公交车的过道上,一动不动,跟一截木桩子似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颤声问:“报警吗?二位警官……” “报……”何彬喃喃说。 我点了点头,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可是我还没摸到手机,却看见被雨打湿的车窗窗外不远处,站着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 “操!”我不由得浑身一凛,往前冲了几步,脸几乎贴着车窗看过去。 没脸的男人! 我看见那个没脸的男人站在雨中,好像正冷冷的看着我们这辆车,他还是那身打扮,在阴郁的天空下显得更加诡异,更加恐怖,更让我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是,我看见这个没脸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样东西,那是一颗人头,长长的头发被那家伙拽在手里,而那张扭曲的脸,跟人皮面具差不多,皱巴巴的,似乎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诡笑。 “王八犊子!”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想要冲出门去,可是班车车门并没有开,我使劲踹了几脚车门,根本无济于事。 我仿佛真的被困在了囚笼之中。 而等我再次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雨中已经没有了那家伙的身影,只有一片诡异而压抑的深灰色。 第二百二十三章鬼宿舍 qvuuuuu出租车司机的健谈,在那个晚上让我了解到了医院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解放前还是一家中医院。而且算得上是本城的老字号,那时候还管这里叫药房ぽ医馆。后来改建之后,这里依旧承袭老传统,以做中药ぽ中医养生为主。十年浩劫的时候,这种类似于现在“家族企业”的医院,自然是要受到冲击的,而且据说这中医院里的人都有个习惯,不拜华佗不拜张仲景孙思邈之类的医神医圣医仙,反而去在医院里贴着中原人信奉的一种旧神——傩神。 那时候,医院里总能看到一些不伦不类的场景,白求恩**在左边,他们的傩神被挂在右边。 而且医院的管理者似乎特别倔强,就是不肯拿走那挂象。说是什么家族的传统,不能忘本之类的。 这样的医院。不被红小兵们“整顿”才奇怪了。 医院的牛鬼身上被清除干净之后,这里后来慢慢的也开始走西医的路子,几经易主,而易主的原因,多半只有一个——闹鬼。 要知道,那十年里,说什么闹鬼那是绝对的政治性错误,信仰错误。但即便如此,私下里大家还是传说的沸沸扬扬,说那医院里总会发生一些怪事。 司机说,更蹊跷的是,他听祖上说,当年打砸那家医院的“革命者”们,似乎也没几个活下来了的,后来接手这地方的人。更是一个个身体越来越差,这医生自己都医不好自己,病人当然更不相信他们了,所以这个医院,也就经营不下去了。 八十年代,医院一度荒废,直到八六年,市里的一名年轻领导,典型的无神论者,为了惠民,才又着手重新整顿开办了这家医院。 接着,这个地方,又陷入了一片不安宁之中。 具体的细节。这位司机说了很多,而我并没有全部记住,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到,这家医院里的太平间发生过好几次诈尸的事件,有几位医科大实习的护士半夜看见过没有人皮的躯壳在医院走廊上徘徊,甚至有几个小护士被吓疯了。 一开始几乎忘记了那些旧事的年轻一辈当然不信,但是流言越传越广,大家不信也得信了。 终于,那家综合性医院再次门庭冷落,渐渐的开办不下去了,接着,就在几年前,这家医院终于到了医院当年皮肤科的一名年轻主任的手里,改成了一家整形医院。 “皮肤科的人做整形啊?”我当时特别讶异的问了一句。 “呵呵,艺高人胆大呗,”那司机说,“不过估计是没做啥好事,又得罪了那里头的冤魂了,哈哈,这不,又死人了,听说死得那叫一个惨呐……” 我当时默默低着头,细细思考他说的每一个细节。 皮肤科的人接手整家医院,而且就是在这几年,而且还这么大胆的直接开始做整容,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娱乐圈的人这么放心的去他们那里做整容。女协池才。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给了那位皮肤科医生做整容手术的勇气? 司机送我回到宾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甚至感觉自己特么的还沉静在那家医院的历史之中。到这个时候,医院的太平间,医院频繁死人的问题似乎都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端倪了,但是却并不算太清晰,而且我不知道,这一切和二叔,和二叔的那个奇怪的图腾有什么样的关系。 这一切明明都是因图腾而起,但是现在却好像完全偏离了方向。 回到宾馆后,我先去跟小安打了招呼,问她情况怎么样,当时小安好像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窝在床上玩电脑,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坐在床边,凑过脸去看她的电脑屏幕,问她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直到我靠在她身边,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有点太冒冒失失,但我刚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扯住了我,顿时我的脸几乎跟她的脸贴在了一起,我当时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火辣辣的,但是她却好像根本没心情跟我扯淡,指着屏幕说:“你看,你看,我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什么?” “一年前,你看!” 屏幕上,是一个当地小论坛上的一则不起眼的帖子,我是真佩服小安的信息检索能力,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帮我查毕业论文文献资料了。 那个帖子几乎没有人回复,而且是一年前的信息,早都石沉大海,偏偏就让小安个“打捞”了起来。 那帖子的标题,却十分让我惊悚:整容医院发生重大医疗事故,寻梦女子身死手术台。 这ぶ知音ぷ杂志式的标题的确让人有点倒胃口,但内容却十分惊悚。 就是那家整容医院,在一年前,原来有如此黑暗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一年前曾经不慎让一名在北京寻找自己“演艺梦想”的女孩子身死手术台上,帖子上说这个女孩死的非常之惨,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去整容还是去受虐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脸部的皮肤也完全剥离,筋肉纵横,好好的一个花季女孩直接变成了一具恐怖得令人发指的尸体。 不过,虽然这个帖子说的头头是道,却没有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来,帖子的结尾说,这家医院已经打通关节,封锁消息,而且由于这女孩北上寻梦本就和家人发生过很大冲突,甚至父母有意不再跟她联系,所以她的尸体居然根本没人收捡认领,十分凄惨。 我缠斗着翻着网页,忽然,我在网页上看见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 “最终,与女孩一起北漂的好友张雅帮她料理了后事。” “张雅!”我大声说,“张雅!是这个人!” “**不离十了吧?”小安说,“你觉得呢,是不是?” “这就是张雅的动机,真的是张雅杀人。”我说道。 “张雅?杀人?”小安当然会奇怪,她根本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而我继续翻看网页,下拉之间,我忽然又看见了一个名字。 “据说死者好友张雅当时作为一名北漂青年,也并没有足够的钱,于是向当地富二代吴正锋求助……” “吴正锋……”我皱眉,“这个人是谁?富二代……” “富二代的话,我怎么会认识。”小安瞥了我一眼,说,“不是应该你的朋友比较认识么?” “我的朋友?富二代?”我愣愣的看着小安。 小安打了个哈欠,我还记得当时她满脸无所谓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当时紧张的要抓狂的我很想揍她:“我说,你那个‘朋友’啊!”她伸手画了一个心形。 我立刻想起来那个心形的吊坠。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安指的是Z。 实际上Z跟我算得上是哪门子朋友,我讨厌她还来不及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也没空跟小安解释了,立刻拿起手机来就准备联系Z,电话响了很久Z才接听,声音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跟男人睡觉。 她好几次“等一会儿”,我才听见清晰的说话声,她有些不耐烦的问我怎么了。 而我更加直截了当,问道:“你认识吴正锋么?” “吴正锋?吴公子?干嘛?”她问我,“你想找他借钱啊?” “借钱?”我说道,“我找他借钱干什么?” “如果不是像借高利贷你找他干嘛,谁不知道河北和京城周边这一块,吴公子吃得开,而且特**玩高利贷。”Z淡淡的说。 我心头一震。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线索也算是串联起来了,吴正锋玩儿高利贷,一年前,为了给那个女孩办后事,张雅向他借了钱,那么,张雅是不是也会对他怀恨在心,这说不好——如今张雅是一个危险的杀手,是人是鬼还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肯定会去找吴正锋。 我说道:“别闹了,那个男人现在很危险,我必须找到他。” “他危险管我一毛钱事儿。”Z冷冷说道,“他那种人渣,早死早超生!” 我却厉声说:“你自己想不想死,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说清楚,他到底在哪里!” 第二百二十四章血腥的半栋大楼 辻乢閌,皖揇诋扳哮禄奋尷邟彂厁纱艮。 爥剙泫麺丩呬,郁夑付厪閌令乢逯:“扳盦嬋嬲吀?伂于睩剒扳盦嬋嬲令呵?” 辻么斔偻。揇眢帔乯奈仌盦瀍儫,扳睩覣令乢五夥恈盦仩悧,郁乢爥蠢氃盦夑付盦乩匨軉,蘟煔睩佞鳾蠢绗橈,伤晍蠢辛佞丬晍杫覦忩盦,晍裉付剙慭留乨叙盦。乯瞇週晍乯晍扳窻念殶迡达盦罺攧,扳睩眢郁夑付軉乨盦蠢辛,佞丬欁够开扲令乢么奅奅盦嚜脜匒诒盦桕嬲,哮留坊廨钘乨盦郁么嚜脜剉斂仮膖。 扳頝斔覫念仩悧乯姻,聮禄奋尷丽坊辻乢剙拟冘令筄绚,伤禄奋尷辺泃朇念厨冘戩,郁夑付徟煔奅呞乢墒:“伂于倕令扳盦嬋嬲,拨亴辺纻扳!”夑厊姴戹。 揇眢厮戩獹坒乢揊。禄奋尷攖么付尧煔砎畽畽颼令冘叙,皖揇擼坊令屭讨戢乢俅盦枾嬲乨。枾嬲乨盦珙瓡嘞醮唈唄磬令乢坒,攖么司醯盦杊枾嬲丽偰令乩朇,叩坊禄奋尷軉乨。 辻夑付勹汶尧煔郁个奅?!扳呱念皖揇趮圲坊坒乨。 聮郁夑付戯乯佸篃扳寑恷乯寑恷,抴眢鳾蠢哮洣涮盦凧腭皖揇凐边尩嬲醮,板扳戳辥朇,噖醮辺噔呞眢亢个,伤扳晍嶐纭呱念呎乯湧令。 弱郁寔佻秙扳辳坊哉屘盦斔偻,扳丽徺令弱斔扳晍恬个悑盦。奅槠晍李肟盦限心慭认呅,皖揇佚戩板郁夑付肚厁戱令乢抑,辻乢抑冘叙,扳慽覫扳洳軉邟乢陗痞疹,屆儔晍腚乨,够傭嚂乘畊勹辥獹蠢淐泚脜令佞盦,瀉迁迁盦乢陗痞,聮辻乢抑。尧煔戱盦郁么夑付呬遢令够冂欇,蠢氃浰令乢坒。 扳捁戬眢窻贕朇,禄奋尷丽京枾嬲乩需牎令冘朇,凯歃揁冘令筄绚,捃坊扳需刯。 辻嚼,禄奋尷厮戩乢呪,厪乢剤,乢彂筄绚乢乩嬲厺扲令乆彂,揇眢亴板刯奖蹭令乫欇,欇佲穑倇,扳獾延讇屓晍週杍乏盦缃欇,丩刯郁伯佯奅幪丽辻个倸辥。 煔呬,厮揮味刯乢抯。乢嶄乢厑,拨乆彂筄绚呮斔抯坊郁夑付盦嶄厑奈陑稖乨。 郁夑付盦軉嬲頝斔寸伭令,屓傭晍裉隕写令佞盦,禄奋尷厪乢擋蠁杯盦乩搤,拟冘乢拨丮麳丮麳盦屭卷駴朇,乢剢戬坊令夑屚盦腴嬲乨。 郁夑屚軉嬲屓傭晍裉戱乨令铫嬲铫坊令坒需乨乢艎,辻嚼寮儊乯勊彛令。 皖剒辻么斔偻,禄奋尷戯敜朜乩朇,輎辥朇睩眢扳,扳丽冂丬解癉輍令,聮厄奴乫伯,乯瞇週晍剸戯釰令珒坊厪裉呱昷令,辺晍叩桛屓奈絍令泃釰朇,尧煔辺坊眃。 禄奋尷砌识郁夑付泃勊霻丩呬,戯輎辥軉朇,讖:“伂屭嬲恬个嚼仩,軉戩辻个够?辻个陖殰冔阋盦屚伱,泃杫筄哰、泃杫校杊刳、泃杫哰订乯纱戩匒盦悧凗乩,伂尧煔肟拨夛戱颼?” 扳捂令捂奖,儔导膈嶓丽杫仹夥恈,伤辺晍攧伾锥寸,讖:“吗吗,扳京屭屓乢拨嬲蚌勹,奅槠坊凾朳禯坒纡盦……” “乯宛,泃郁个篢匷。”禄奋尷乯奈皚侃,辺悑讖亢个,厍屓坊辻么斔偻,厈呎覣“吐唄”乢墒,乯瞇週亢个斔偻,亴軉呬郁么晬晬嶐纭勊彛乯念盦夑付厪形妩蠮勊令,聮乶佚戩屓擷令奈陑稖乆俅盦筄绚,呞厉眢凯歃戳令乨朇,辻嚼禄奋尷哮扳邟乢烛限奥泃杫,禄奋尷攖么付裉夑屚凯歃拹令冘叙,硚坊讨戢勼儎栮盦乢俅。 筎仮歃裉拹冘叙呬,禄奋尷佞丬丽杫仹蓻坪令,乢皖軘坊坒乨。 郁夑付厪噔呞乢厇“伂于倕令扳盦嬋嬲,辺扳盦嬋嬲朇!” 揇眢,扳呎覣令乆墒屴厉,剤剉朇膈釰令辥朇盦Z哮郁么卙畽,佖雭眢屴厉盦晍厄乢墒吞商:“屭浣!” 扳慁令乢乩,戯悑贕郁么“厚杘”丽坊叧凧,郁厚杘窻贕軉朇,尧煔乢欇欇味郁夑屚贒辥叙,亴佚冘乢厈戩,乢进吞商眢“屭浣”辻么呯嬵,乢进乢烛烛盦霂辳嶐纭需皌儊霼盦夑屚。 扳御醮乯族盦坊嗨诋亴剉霂辳,厍晍扳弱斔嗨乯冘墒鞑朇,屓傭晍杫亢个乾褝咟坊令嗫哻厁佞盦,扳肟慽厵剒盦厈杫扳乯族勂遽盦御趑。 郁夑屚窻坊叽坒,乢勊乯勊,聮乶够傭泃杫令剸戯盦朢汶令,扳弱斔辺亇乘郁畕盦屓辻桕剔杯令夑屚,扳嶌乢烛厪皚侃牓悧令! 厍晍,屓坊郁畕付秙夑屚辳坊哉屘盦乢剛郁,郁夑屚竣煔天勹聮贕,乢拨揲伭令畕付盦腴嬲,揇眢尧煔拨乢么浙畽畽聮乶彘墌盦畕付纻抟秙令坒需。 郁畕付乢陗陗“响响”盦嗫鞑纪们剘澢剒令扳,扳丽京坒乨窻贕朇,凐乨叙悑解彷形郁儕屚伱盦沊慭勹,夑屚乢厈戩揲眢郁“厚杘”,厄乢厈戩化輙輙揊令扳乢拨,扳盦軉伱丽傭禄奋尷乢桕颼令冘叙,擼坊壻乨,葟坊坒乨,扳凯歃捁戬贕朇盦斔偻,覫念膈嶓洳軉邟徉解攁柔令。聮郁么夑屚,屓郁桕拨“厚杘”傭晍挭屭鹃佞盦挭坊戩醮,噖醮嗡嗡盦辺晍郁厇访“扳盦嬋嬲吀,伂于倕令扳盦嬋嬲,徉吨讫扳扳盦嬋嬲坊咈醮。” 聮裉夛揲坊戩乏盦“厚杘”嶐纭冂丬讖乯冘访朇,化辺晍欙眢喱鞑讖:“屭浣,伂恬个令,伂恬个厺扲辻桕令,伂徉釰釰,徉釰釰,伂盦嬋嬲,扳阈伂叙戜。” “嬋嬲,扳盦嬋嬲。”郁夑屚讖。 “嬋嬲,扳于盦嬋嬲,扳阈伂叙戜。”郁畕付尧煔辺坊讖辻禯访。 “嬋嬲,扳盦嬋嬲。”夑屚纅纏醯奯,嚼悑贕朇,郁么斔偻扳于戢需宛盦屓晍乢儕儧溃恊怊盦屚伱,郁乾褝咈醮佸杫亢个付恅?!珒导桛李乯厍肟傭畗覤刅郁个翬够,咢氠屓肟菕念慽勊哮恾惍,仩导乨咢氠厯聮幄朇令暖厍恷盦朢扌。 屓坊郁畕付芄芄咢氠夑屚旛戩盦斔偻,郁夑屚盦厄乢厈戩徟煔乢拎,捫伭郁畕付盦奖飧,厪犂犂乢抅。 扳厈呎覣乢墒髊苠族袠盦腤咯,揇眢郁畕付屓羙令瘟睞,睞瑡曖竣,奖傭晍泃令敍擳佞盦聕披令乩朇,乢會艮奖匨扈辺佚坊杢奴奖。 揇眢,夑屚屓傭晍戶埡坜佞盦拨畕付戶坊乢进,厪輎辥腚朇皍眢扳,讖:“伂睩剒令扳盦嬋嬲呵?伂睩剒令呵?” 扳乯瞇週恬个嚼笶,嚼笶睩剒令,夛胍寸解扳仆冘嬋嬲朇,扳念欙;扳讖泃睩剒,屓佸趽“厚杘”乢桕,辺晍念欙。 扳诒念扳弱斔呱念嶐纭乨乩爻戱飆令,覫念膈嶓胍寸秙欙仃乯达令。 屓坊辻么斔偻,徟煔,乢么湧仌盦夑鞑京閊奴佂朇:“扳睩剒令伂盦嬋嬲!” 郁夑屚徟煔乢恶,尧煔良令扳,戏奖杹味閊奴,乬欆呮斔,蘸揋眢盦閊“噏”乢墒裉擼形,乢么軉弓凐令边朇,揇眢扳尧煔呎覣令乢墒柈咯。扳弱斔寮儊憗令,桛李泃晬瘟辥朇晍恬个嚼仩,伤拎贕奖,屓睩覣乢么畕付戩醮掃眢柈,帑乜宛眢夑屚,郁夑屚佞丬裉嬲彛戱乏令,厳冘乢墒锝锝盦吞嗿,蘟煔泃杫偰乩,化乢么跶跦嶌烛趮偰。 乬欆呮斔,閊奴,徟煔乢週夥恈盦绝會颼边令閊凧,厈呎覣“吐唄”乢墒,郁週绝赍稝令夑屚盦胋臢。 扳辻么斔偻戯睩湧,郁晍乢枦忪瞏屭盦卷駴,卷駴盦刯窍尧煔稝眢乢彂麦绚,卷駴盦乢写霼幚穑弱,皖揇稝遭令夑屚盦胋臢,拨麦绚寸坊令夑屚盦軉乨。 夑屚乢墒囬厉,尧煔乯凯厳勊教写,皖揇杘棒盦味奴奖乢趑,擼磬令讨戢盦竵払珙瓡,皖揇凐冘令尩嬲。 扳弱煔乯攀叙辟,厈悑睩睩郁閊奴泃靐需盦骺付。 京剸戯盦墒鞑呎朇,够傭晍么夑盦。 伤扳優睩湧盦砌晍形柈郁付盦腚,郁腚扳爛剉燽惫,辻属珹乯屓晍禄刳鹁呵?禄刳鹁属珹乯晍乾卵盦屭謄寺呵?辻么斔偻恬个佸冘珒坊辻醮,尧煔辺攳令扳乢吟。扳欁绑閕眢,讨戢盦閊裉寮儊揊形,乢么稝眢瘟舐锝袻盦夑付罱罱贒令边朇。 睩、覣郁夑付盦筎乢睞,扳屓覫念辻夑付乯乢艎,乯产产晍嚂乘辻夑付锝念够睩,导阧乨扳丽泃恬个睩湧夛盦腚,醯解盦晍,夛乢边朇,扳屓慽覫剒夛軉乨杫乢禯戩乯冘盦汶赊朇,畊珒坊盦访朇诐,姠柾屭寫晍乢么锝念够睩盦夑氫嬲盦访,郁睞刯辻么线宛篵念乨晍么夑礼。姠柾屭寫晍郙寔姛姛盦访,郁辻伯辺睽杫冂剤傭晍朇膈奋乨。 扳軉呬郁么Z。 噝噝,郁厈肟朇膈奋乨付閖令。 伤郁么斔偻,辺寛乯念扳奸YY,需刯郁贒边朇盦瘟袻夑厍宛扳于乢烛够慽邟泃,凕凕盦矇令扳于戢杫付乢睞,杢呬皌儫葟剒令乢进剸剸京坒乨牎贕朇盦禄奋尷軉乨。 辻嚼禄奋尷线宛晍乀付乀奅厳令,尧煔裉夑屚拹冘叙乆歃,辺诋辻么夑付冘戩戯念攳。 郁夑付睩眢禄奋尷,涃涃盦讖:“辻屓晍伂于棧尓彷鬠乢腫彷亇乘僐盦棧尓週杍呵?恬个睩贕朇傭晍氽渴髵嬲珋盦朠聯拨扭?” 第二百二十五章不良学生和蚂蝗 μ2±±±±±整个大厅里当时死一样的寂静,没人开口说一句话,我不知道小安和二叔后来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自己是被完全吓呆了。 最近见到诡异事件的密度的确有点大,而且一件比一件诡奇残忍。 过了半晌,二叔才一步步走上去,伸手抓起地上的人皮,说了一句我不太能听懂的话:“还是要来,这畜生还真是说到做到,而且还必定是做全套。” “不是……什么意思啊二叔。”我看着二叔抓着那带血的人皮,打心底觉得诡异。 二叔说:“这是警告,还好前两样东西我已经烧了,否则这三样东西齐聚,你的小命就让人拿去炼鬼吧!” “那三样东西,真那么厉害?”我看着二叔。 “嗯,我们给人整容。用的是术,而不是一般的医学手法。”二叔说。“那是老祖宗的东西,不是咱们随随便便可以窥测的,更不是割个脸皮子那么简单。现在别人脸皮子和封魂的邪物都送上门来了,说明是真要跟咱们玩命。” “他图什么啊?”我大声说。 “图财,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为了钱犯不着到这一步。”二叔说,“我们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他们要咱们的命。” “可是。Z不是自己找上门来要求你给她整容的嘛?”一旁的小安已经把脸别过一边去了,她不敢看二叔手上那玩意儿,可二叔还死拽着那个脸皮子不放,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脸皮子在二叔的手上,大概是突然遇到了空气的缘故,居然开始慢慢的卷曲萎缩。 二叔这会儿接过了小安的话茬,回答说:“我也一直在查,到底是谁介绍了Z到我这里来做手术。”他又看了看手上那个开始萎缩的脸皮子。说,“不过还是先把这玩意儿处理了吧,被圈子里的人看到不好,被警察看到更麻烦……” 二叔转身就要去处理那脸皮子,可走了几步,居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在沙发旁边。 我根本没想到二叔会忽然来这么一下,连扶都没来得及去扶。 二叔最后是自己站稳的,我和小安冲上去的时候,二叔一手依然拽着那块脸皮,一只手抚着额头,看样子很不舒服。 我赶紧问二叔怎么了,二叔只是轻轻把我推开。说了句“没什么事”就摇摇晃晃的进了带灯笼的房间,就留着我和小安在外头心神不宁。 二叔这一进去,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出来,我和小安就在客厅里睡,谁都不敢回房间,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二叔房门依然紧闭,房门口的灯笼都灭了。我顿时觉得有点蹊跷,据二叔说这灯笼是用来给Z集福的,是绝对不能灭的,难道这会儿二叔疏忽了?又或者二叔也不想管这灯笼了,不想管Z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站起来向那道门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门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当时想着,难道二叔在里头是睡着了不成? 我不敢打扰他,他那脾气都知道,于是我准备转身离开,可我转身的片刻,脚不小心在门上带了一下,那扇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只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好像还带着点儿血腥味,我本能的退了两步,又喊了一声“二叔”,还是没人答应。 我一时间觉得有些蹊跷了,也不管二叔是不是躺在里头,伸手就开了房间里的灯。 当我看见房间里的情况时,我愕然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当然,那块脸皮子也不见了。 我搜了一遍房间,房间里连那些血画的符都被清理干净了,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但是看得出来,二叔走得相当仓促,估计一开始还在睡觉,也不知道他怎么敢直接睡在Z做手术的那张床上。 我感到一丝恐惧,赶紧回了大厅里,小安刚刚从梦里醒来似的,还在一边沙发上做瘫痪状态玩手机。 我火急火燎的冲到她面前的时候,这迷糊的家伙没等我开口,就把手机往我面前一举,说:“你看,Z又出事了。” 我当时根本没心情跟小安说那么多,一把推开她的手,说:“你先直说,Z出什么事了,我没心情看。” 小安瞥了我一眼,估计是稍稍有些恼怒,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乖乖的用她刚睡醒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告诉我Z的境况。 说白了,基本上就是Z自己承认整容后又跑出来装无辜的后续。估摸这娱乐圈就是这样,谁上位了,总有人憋着疯狂的黑这个人,至于Z,大概是早已经被许多人牢牢盯住了,Z的事情刚一出来,这帮人就开始煽动网络暴民点火,打出要让Z滚出娱乐圈的招牌来,12年那会儿,微博算是比较火热的时候,很多小事在微博上都能炒成大事,大事则可以无限扩大化。 这个时候,Z的情况岌岌可危,可以说是被高高捧起来,现在却走到了悬崖,随时可能直接掉下去。 我看了看小安,说:“那不是跟二叔说的一样,Z的气运在慢慢耗尽,谁让她不听二叔的话?” “不傻啊,”小安看着我说,“二叔可一直在帮Z集福,你没看见二叔走路身子都摇摇晃晃么?肯定浪费了不少道行。” “我看他是肾虚吧……”我心理暗忖,但这句话当然没说出口,毕竟这个时候我多少还是比较担心二叔的。 “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一点都帮不到Z,这是为什么啊?二叔的能耐,你还不知道?”小安说。 我忽然感到这事儿的确有些问题,不由得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你意思是,有人一直在跟二叔作对,一直在跟二叔斗法。” “嗯,他们就是在拿Z来当媒介,互相斗法吧,你说是不是?”小安笑嘻嘻的说,“想想忽然觉得好酷啊有木有,两个人暗中斗法,引起一场娱乐圈的血雨腥风呢!网民们只能看热闹跟风,却无法知晓这背后是有人在布局ス操纵,哈哈……” 我当时可以说是满头黑线,实在受不了小安那一脸花痴的YY样,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说:“你正常点儿,二叔不见了。” 这句话一出来,小安倒是好像清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当即问了一句“神马”。 我无奈的摇头,问她有没有二叔离开的消息,可小安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说自己睡的特别死。 我猜她也是这德行,实在没啥好说了,只好让她继续刷Z的信息,而我自己则回到柜台后头发呆。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的东西太杂乱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什么要害我的那几样东西,人皮面具啦ス没脸男人啦ス长着胎记戴着面具的怪人啦等等,当然还包括Z和J,或者说那个跟J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反正凡事都架不住分析,越分析我越觉得害怕。 而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卧槽!又来了!”这个时候我真的怕极了敲门的声音,索性从柜台下头操起一把长柄的扫帚走向旅馆大门,狠狠把窗帘一拉。我想着,如果这会儿遇到那个没脸的男人或者戴面具的男人,我就用扫把戳到他喉咙里去,管他三七二十一。 不过,门外站着的确并不是那两个怪物,而是之前把我给观音坐莲了的那个女警…… 我知道麻烦要来了,不过警察站在门口,不开门我那是找死,看她一脸“你不开门老娘一枪崩了你”的架势,我就不敢乱来了。女大布亡。 乖乖开门之后,那人走进来,劈头就说:“上次没有正式认识,我叫何晴,这次来没别的事,就是想就上次那个案件再了解一点情况,希望你们能配合。” 我点了点头,警察让配合,我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还敢反抗不成,而这小女警当然也丝毫没有客气,跨了几步,来到沙发前头的茶几上,把一张报纸扔在桌上,说让我们好好看看。 那是一张娱乐时报的副版,看到那上头的新闻之后,我深深的感觉到,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狗仔是无孔不入的。 这虽然并不是什么有名报社的报纸,但上面的新闻绝对够劲爆,新闻上说,记者在几天前拍到歌手J出现在了南方的某旅游区小镇上,但是同一天,却又在北京某大厦内部参加一场慈善捐赠活动。新闻的内容旨在质疑J是否真心实意的参加了该慈善活动,是否寻找了替身,而自己却在旅游花天酒地等等,同时质疑他什么“好男人”的名头。 而何晴何警官给我们看这个,是因为,那张照片分明拍到的就是我们店门口的街道,当时,J似乎就在我们店门口徘徊。 “你们之前见过这个人吗?”何晴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说:“照片上那人戴了口罩又戴了墨镜的,根本不清晰,见没见过,这个我也说不准啊。” “别装了,至少他的这身衣服你不应该不记得,否则就太奇怪了。”何晴厉声说。 我心里当时暗叫不好,没想到这个何晴并不太好打发,她显然是有备而来,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直接要审咱们了。 我估摸着,有些事根本就兜不住了。 我胆子小,二叔不在,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事,于是对何晴说:“我要说出来,你能信我么?” “那要看你怎么说了。”何晴说。 我说道:“那天你也看见了,脑袋碎了的死人都能站起来走路,那我再说几件怪事,你应该也觉得见怪不怪了吧?” “别废话!”何晴又喝了一声。 “你凶什么凶,我们又不是罪犯!”她这一声吼,没想到把一边的小安给激怒了,眼看着她就要发挥女汉子的本能和何晴杠起来,我赶紧拉住了她的衣袖,说:“小安,配合调查。” 小安怒气未消,被我阻止后干脆不说话了,缩到沙发一边,看都懒得看我们。 我看着何晴,说:“既然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你们做警察的信不信我就不能左右了——”之后,我把那天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何晴,包括J的出现和消失,从他进门,到他坠楼身亡,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说了一遍。 我注意到,何晴在听我叙述的时候,表情一直在变,而且很明显有一丝恐惧,这倒是让我输了口气,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要是遇到个老刑警,估计会根本不信我说的话,面前的女警会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来,那就说明,她至少还是相信一些的。 听完我的叙述后,何晴忽然拿出一个手机来,放在桌上。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她却对我说:“这是死者的手机,你看看。” 第二百二十六章怪力女人,半栋大楼 o??????当时,别说小安了,即便是秦天展。表情都非常困惑。 而越到这个时候,我反而越是冷静了下来,说:“我估摸着,鬼神的事情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如先从简单的入手,刚才这一晃我好像晃明白了一件事。微博上头没公布豪宅主人的名字,我们不能确定豪宅的主人也姓赵,所以那封信,谁知道是什么人寄出来的,我们连那个佣人的名字都没问过!” 秦天展也点了点头,说:“看样子,咱们还是得回那地方看看……不过,我现在还是弄不明白一件事。” 我知道秦天展说的是关于我们几个“离魂”的事情。我也感觉的的出来,那个时候。我们三个根本完全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们正在医院病房里纠结着,忽然却听见有人叩响了我身后的病房门,我还以为是医生来询问情况,回过头,却看见走进来的是那个秃头道士。 顿时房间里气氛就变了,秦天展翻身从床上跨下来,瞬间手里已经捏了张画好的咒符。 “梅山教雷公符。”那秃头道士继续操着他的方言,说。“小伙子也是道门中人哇?” “我挖你大爷!”我低声骂了一句,我对这货的普通话有种说不出的排斥。 但这个时候我侧脸看了一眼秦天展,却发现他表情很严肃,或者所很紧张,捏着符纸的手僵着,好像随时要动手杀人似的。 而那个秃头道士倒是淡定的很,说:“贫道也献个丑……”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黄纸。右手在上头轻轻比划了几下,顿时,那符纸上现出貌似比秦天展手中的符咒更复杂的“文字”来。 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眉头一拧,手居然垂了下去,那符纸也飘落在地上。女助杂划。 “行,我不是你对手。”秦天展居然认输了。 反正我是没看懂咋回事,估计就是应了那句老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两人还没正式交上手呢,就分出胜负了。 “嘿嘿,小伙子承让了哇,我这点子本事我是晓得地……你年轻力壮,真的打起来。我不见得打得赢哇!哈哈!”那秃头道士继续跟那废话,那一口的城乡结合部味道让我越听越不自在。 可秦天展显然不是一般的重视这个人,冷冷问他:“你到底是谁?” “贫道伍河生,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那倒是双手合十,接着又拱了拱手。 “你丫到底是和尚是道士?”我更加糊涂了。 “和尚道士都一样,渡人渡己无二般。”那个秃头货居然来了句鬼话,接着才开始说正事,“其实我来,是想了解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们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当时你们已经离魂了,自己却还不自知,这点让我感觉很奇怪。” 我还没开口,秦天展就乖乖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交代了出来,虽然没说关于二叔和求助信的事情,但是他这么乖到还真的是第一次。 “看起来,这个屋没那么简单咧,嘿嘿。”秃头货猥琐的一笑,说,“看你们也关心这个东西,要不然今晚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你们也多多少少懂一点子道术,这样子,互相也有个照应,有个帮助不是?” “我们凭什么信你。”秦天展虽然被打败了,但人毕竟还是比较谨慎的。 “呵呵,你不用信我撒,你只要信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那人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临出门又提醒了一句,“下午六点,我在别墅屋外头等,放心来,这回肯定不会让你们离魂的。” 那人走后,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秦天展那人是真这么牛逼,还是秦天展有什么计划,秦天展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看,只说了句“咱们还是听他的好”。 我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回秦天展是真的认怂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完全认怂。 晚上我们让小安留在医院呆着,她却执意要跟我们一起,还说啥自己的血多少还有驱鬼的功效,而且她比我更容易看见鬼魂,一定要跟过去。 我们无奈,只能带上了这个拖油瓶,六点准时跟那个秃头货见了面。 秃头货带我们再次来到了那栋别墅前头,当时我就呆住了,这别墅的样子似乎又变回了我们第一次来的景象,完全没有破旧衰败的样子,而秃头货还刻意问了我们一句我们上一次来看到的是什么,从秦天展那儿得到答案之后,我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复杂,随后就完全沉默了,带我们进了别墅大厅。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感到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客厅里坐着两男一女,那女的已经上了些年纪了,两个男的,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还穿着西装,貌似有些身份。另外一个比较瘦小,是个颧骨很高ザ头发稀少ザ鹰钩鼻的猥琐佬,看我们进来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过他一直站在上年纪女人的身后,看着像是佣人。那上年纪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已经痴痴呆呆了,口里念念有词,看着这阵势,我心里就在打鼓了。 秃头货一上前去,那个西装男就走了过来,低头很沉痛的样子,说:“伍大师,抱歉,是我昨天轻慢了你,没想到报应来这么快。我现在老婆女儿都没了,你可千万要救救我,还有我妈……” “你要愿意听我的,都好说。”秃头货说,“还有,今天我带了几个帮手来,一会儿我们要一起在之类做法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晓得了不?” “我懂……”那人看样子很听话。 “我这几个帮手跟你讲什么,问了你什么,你也都要实打实的讲,可晓得?”秃头货又说。 那人继续点头。 这句话,算是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我们坐下来之后,我就有点忍不住了,斜眼望着一边的走廊,那条走廊上亮着幽微的黄灯,就是那盏灯——我心里暗忖着。 于是我开口说:“先把你们这两天遇到的不寻常的状况都说说吧。” 那西装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而说出来的不寻常状况,却让我越听越糊涂,他告诉我们说,他女儿去世之前,家里其实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他女儿早出晚归的,似乎工作很忙,晚上还经常晕晕乎乎喝得烂醉,让他很恼火,但也没办法。因为他女儿是想混娱乐圈的,而且想去HK那边混,所以应酬也多。后来莫名其妙的就自杀身亡了。 他女儿死去之后,他的老婆受不了打击昏厥了过去,当天就送医院了,他在医院照顾老婆,而让管家林叔,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儿猥琐的鹰钩鼻男人看家照顾母亲,并且寻摸着请个道士作法,这才找上了秃头老伍河生。 我懵了,问:“这么说昨天早上你家里只有佣人和你母亲在嘛?” “嗯,应该是。”那人看了一眼鹰钩鼻林叔。 林叔抬起头看着我们,嘶哑着嗓音,说:“何老板不愿意请长期佣人,长期的就我一个,其他的都是钟点工和保洁员,昨天早上只有我和林老板的母亲在这儿……是吧,孙阿姨……” 最后那几个字是跟那看起来痴痴呆呆的老太太说的,那老太太应该是受打击过度了,但是还有些意识,点了点头,说:“是,是……” 我非常确定,昨天上午我进过这房间,而且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身材比较壮的所谓赵城的佣人,我们的一切诡异经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只有他们俩在家了?昨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我们都在这房子里,却互相根本见不到?就算昨晚上我们离魂了,可白天我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我看了看秦天展,我想当时的我肯定满脸都是疑惑和恐惧。 秦天展接过话头,问:“既然一开始没有任何预兆,那诡异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请伍大师过来做法事的?” “就是昨天上午。”那老太太忽然颤颤巍巍的说,“外面有声音,乐乐房间有声音,到处都有声音,我走不动,我听得到,我知道还要出事的……” 那个何老板也接着说:“是,昨天上午的一些怪声和黑影把老太太吓着我,我考虑到我老婆还要回来住,所以干脆先请个大师过来看看,谁知道大师还没来,昨天晚上怪事更多了……” “什么怪事?”秦天展当时瞪大了眼。 “昨晚上伍大师来之前,房间里总是响起莫名其妙的脚步声来,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走廊ザ楼道ザ到处都是,走廊那边仓库门墙还莫名其妙的裂了一条缝,墙壁上,地上,也到处都出现莫名其妙的脚印。伍大师一来,就说这屋子里有东西在走动,立刻跟林叔一起进了仓库里做法。也怪我……”那男人开始懊悔了,“我就没想认认真真的做着法事,就像求个心安,根本没听伍大师的,夜里要用鸡血混合黑狗血在房子每个角落泼一遍,也没喝那个符水……都怪我……” 我没心情听他懊悔,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由得站起来来到走廊那盏灯的前头,没人阻止我,我就站在那盏灯前死死盯着幽微的黄光。 想着那句“小姐在灯里”。 忽然,我听见一声“哒哒”的轻微碰撞声,与此同时,一侧走廊的尽头,竟又滚出来了一只皮球!和昨天的皮球一模一样! o????? 第二百二十七章追兵,尸毒 ???????说实话,我们国家人那么多,每天死掉的千千万。一桩死亡案件真不是什么大事。 之所以那条新闻会跑到搜索器的推荐头条,是因为这个人的死亡很离奇,很诡异。 简而言之,死者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死者有些钱,是当地一个比较知名的年轻企业家,据新闻上说,这个人身体健康,而且胆子也挺大,根本没人说得清楚他到底怎么会被吓死。 这的确是奇事一桩,但我没看出来这玩意儿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于是扭头询问小安。 小安当时神色却特别凝重,伸手点开了QQ。调出一个人的聊天记录来,我看过之后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就是第一批向你订购那些工艺品的人之一?”我说道。 “是……”小安说。“我想着查卖出去多少,都卖给了什么人就像大海捞针似的,比较困难,所以就从印象最深的开始找。我才记起来,有一个年轻的帅老板高价给我订购了两样东西,于是想从这儿入手查,谁知道……”女助坑血。 “他哪里人?” “就是本市人。” “市里的,你见过他?”我又问。 “见过。外省的我投了快递,本市的我都是亲自送货上门的……”小安低着头,说,“见面的时候,他对我好像还有点……有点……” “得了,没工夫听你那些个破事。”我挥手说,“这件事,看来要让何晴帮帮忙了。对了,何晴在干嘛?” 小安显然有点生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回答:“何晴陪着Z呢,她自己说要呆那儿陪着的。” 我想了想,觉得当时的一切情况还是太过混乱,但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反身上楼。 我来到楼上的时候,何晴站在Z房门外,我往里头瞟了一眼,感觉没什么异状,才把目光移向何晴。说:“你在这干嘛?是不是想跟Z那儿问出点我的犯罪证据来?” 何晴“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又说:“看得出来你也想查清楚这件事,但是你方向有问题,你不应该一个劲儿的调查我,你应该去找更多的线索。” “这事情没必要你来教我。”何晴把脸偏向一边。 我很不喜欢她的性格,不过还是忍下这口气,继续说:“现在我可以提供一条线索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立马回过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儿,却说:“你在刷什么花样。” 我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警察,我就是个小屁民,我能耍什么花样?” 何晴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直接引着她下了楼,来到大厅电脑前,让小安调出刚才的网页给何晴看,随机又把大概情况跟何晴说了一遍,当然我不能往“迷信”的方面说,我只能对她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都贯穿着这个特殊的图腾,这个图腾可能是嫌疑人联络的暗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当然也可能是何警官你说过的邪教组织之类的……你想,今年是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了,出来一两个邪教似乎也很合理,是吧?”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着何晴表情的变化,但我发现,她的神情居然变得很为难,沉默了很久,才转过脸来,说:“这事儿恐怕没办法帮你们。” 我挡在何晴面前,说:“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不仅仅跟我们有关,跟你自己也有关系,你的生命同样也受到了威胁,而我们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所以才必须找到突破口。你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你难道想不明白?” 何晴脸上似乎露出一缕苦笑来,说:“其实你肯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自由进出,我就已经相信你了,这件事我并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帮你,因为我现在已经不能行使警察的权力了。” “你……” “我没跟你说,我被停职了。”何晴淡淡的说。 我有些愕然,张口结舌的看着对方,何晴却继续说:“一个能在本市的知名旅游区随便开枪,而且还是开枪轰一具尸体的警察,你说应不应该停职?一个不办任何相关手续,就直接自作主张上门调查的警察,又应不应该停职?我也知道,停职是够给我面子的了……” 当时的我真可以说是满头黑线,敢情这个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警察其实一直都在装逼,其实她早就不算什么警察了。 我有些颓然的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好不容易查出来的线索,这么快又断了,我不由得拿出刚才在地下室发现的那张照片来反复看着,刘景や刘宏,还有他们的师父,我忽然想到,既然有这么一茬,那指不定这个地方还有别的相关线索。这几天以来,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父亲的影像了——那晚上在医院や那天那场几乎让我崩溃的车祸や还有国道上忽然再次发生的交通事故,这一切,似乎都跟父亲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或许也跟当初父亲的死有关。 我正想着,小安忽然来到我身边,打断了我的思路,对我说:“你别着急,现在网民的人肉技术可厉害了,有些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总会走漏点风声,我帮你在网上查查,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想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我们有关。” “我也想知道。”小安忽然低头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失手杀人了。” 我心头忽然一紧,看到小安这女汉子这幅神态,我居然有点儿心疼她。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老是好心办坏事,但如果这回真的是因为她的无心就断送了许多无辜者性命的话,那这似乎对她确实太残忍了一点,这本来不应该是她该背负的。 我想了想,说:“那你还是先查清楚东西到底卖给了哪些人吧,对了……邮寄地址,或者你送货上门的地址,我们尽量上门,找理由把东西收回来。” “这工程量……”小安当时似乎想说“这工程量太大了”之类的话,但并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着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太内疚了,谁也不会知道我们这几件破烂工艺品还能隐藏那么多玄机,也怪二叔,当初根本没跟我们说清楚。” 小安却依然只是笑了笑,说:“我这个人虽然是傻了点,肯定没有你跟你二叔智商高。但大概也正是这样,我不大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我愣愣的看着她。 小安又说:“如果这事儿真是我造成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尽力解决。” 那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小安还是天真了些,如果秦天展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果二叔真的已经死了,那这件事,我想绝对不是说承担我们就能承担得起的。 小安站起来回到电脑前的同时,忽然楼道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扭头看上去,发现Z走了下来,已经穿戴整齐了,她径直来到我面前,把一叠厚厚的信封往我面前一甩,说:“五千块!别找了,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现在就走!” “你病好了?”她的那个态度让我简直要爆发。 她根本没理我,转身离开,才刚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几步跨到电脑前,问小安:“那个小老板叫什么名字?” 小安快速调出几个网页来看了看,回答:“赵弘毅。” 我立刻抬头对着Z的背影喊了一句:“Z,你认识赵弘毅么?” Z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我,冷冷问:“干什么?!什么赵弘毅?” 她的反应不是很对,那个时候我基本确定了我的猜想,于是走上前一步,说:“你来本市不会没人接待吧?要逃过狗仔队的眼睛可不容易,本市年轻企业家,赵弘毅,你认识吧,在这里还挺有名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Z说。 我故意叹了口气,又退后一步,说:“他死了。” “什么?!”与我当时预料到的一模一样,Z一下子就露馅了。好歹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Z成名太早,显然情商还不太高,估摸着智商也就一般般。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但是估摸着也是觉得瞒不住了,说:“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瞟着Z,过了一会儿,Z叹了口气,说:“是,我认识他,来这里的确是他托朋友接待的,也是他介绍我跟你的二叔认识的,我想你二叔也应该认识这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我还是故作镇定,说:“他是被活活吓死的,你可以来看看这个新闻。” Z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脑前,刚看完新闻,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撞在柜台后的架子上,差点把我们的几样工艺品打翻,我冷笑一声,说:“行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离开这里以后注意安全。” “我……我不走了!”Z却忽然抬起头,盯着我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地下腐尸 ???????说实话,当时我真特么让秦天展给吓着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变戏法似的弄出来一个警官证。而且还把张雅给唬住了,张雅很快就让我进了门,之后,我还是满脑子浆糊,被秦天展给打乱了思绪,只能听他们问话。不过这期间我观察了一下张雅的房间。 张雅特别奇怪,房间不大,没开灯,而且问着还有点儿味道,应该是没怎么开门有一段时间了,窗帘是拉着的,面向走廊那个方向的窗帘上还糊着报纸,一边的厕所上面的小窗也紧闭着。用纸盒子封在外头。总之,她像是特意要把整个房间弄得一片黑暗似的。而且还死活不开灯。 我猜她是不是害怕看见自己的样子。 她用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还不放心似的老伸手去摸,一看就是刻意掩盖长相。 我猜她这半边脸应该已经开始变得更张婷一样了,他们这种人最注重自己的外表,即使在警察面前,怕是也不敢流露出半点丑态来。 至于其他的,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床头柜上放着面镜子。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镜子有点怪异,有点突兀,但不知道突兀在哪儿。 观察完周边的一切,我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听着秦天展的问话。 秦天展一开始问的大概也基本上是废话,无非是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警察,他还不知道在哪儿搞了个记录本。一边问一边做简单的记录,看样子还真特么的专业,我在边上却总是一阵阵的疑惑。 不过,没过多久,秦天展却终于问到了主题上。 “你和张婷む刘林秀む林倩玉这几个人的关系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她们最近在什么地方?” 张雅好像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哪儿,虽然是一个圈子的,但是任何人是不同的,我只是个外围的二三流小演员而已,她们几个在圈子可比我吃得开啊。” 接着秦天展问有关这几个人关系的问题时,张雅的回答依然很是尖酸刻薄,一股浓浓的“撕逼”气息。而说到Z的时候,她却谨慎很多,难道这就是明星的能量?她也不敢得罪大明星。 不过,我大概基本从她的话里梳理出了几点信息。 这几个人都整过容,其中张雅整的是最少的,她之所以整容,是因为自己左脸颊有一块紫色的胎记,因为这个胎记,不要说做演员,求职都困难,于是才从农村跟着几个姐妹来了城里,在那个校医院整了容,但是后来她却发现,那几个小姐妹根本就是讹诈她,其实要消除那块胎记,根本不用花什么大钱,那几个“姐妹”却从中抽取了高额的介绍费,让她花了冤枉钱,也正是因此,她和那几个人日渐减少了。 但是,关于那个医院的梁医生,她却又给予了另一种说法,她说梁医生人还不错,也正是这个梁医生告诉了她关于那几个女人收取高额介绍费的事情,还一度免费帮她做手术后的一些复查工作。 之后,她也介绍了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去梁医生哪里做手术,当然也都是非常简单的小修小补,不像Zむ张婷她们那样,几乎算得上是整个换了一张脸。 当然,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整容和没整容有区别,整了多少一点区别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脸不是自己的。 虽然据医生说,我这张脸,说到底也就是长这样,无论整容与否,无论是否遇到那场火灾,至少骨骼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秦天展闻到最后,也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于是他停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把你头发掀开我看看。” “干什么?”张雅特别警觉。 秦天展笑了笑,说:“如果有病的话,最好还是尽早治疗吧。” “什么病,我没有。”张雅说。 秦天展依然保持着那种微笑,说:“其实你知道,你自己做的手术没那么简单,否则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当时就觉得秦天展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我脑子里还是比较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张雅犹豫了好一会让,才掀起了自己的头发,把另外半边脸露了出来,借着台灯幽微的光,我看见,那半边脸上果然是木头斑纹纵横,但是并没有张婷那么明显,而且那张脸也至少还是人皮,只是这种斑纹看起来非常维和,也非常难看,就像是一块块去不掉的胎记似的。女助央号。 秦天展冷冷说:“一般的整容不会有这种后果,一般的皮肤病也不会是这种后果,你应该清楚吧?你还不说实话,到底在那家医院做了什么手术。” “我不知道。”张雅的手垂下去,说,“我还想问他们,到底把我怎么了,我还向梁医生介绍了好几个朋友呢,他们没事,我为什么有事。” “你没问过梁医生么?”我不由得插嘴问道。 “我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梁医生已经联系不上了。”张雅说,“要不然我肯定会让他帮我看看,谁知道张婷他们是怎么坑的我,对了,还有那个小贱人的姘头,那个叫李凡的,就是一事儿逼,要是让他知道我这样了,还不知道会传到什么地方去……”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的多嘴八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能够滔滔不绝的把话题给岔了,张雅说了一通抱怨,完全把我们的问题给无视了,最后还是秦天展一拍桌子,微怒地说道:“够了,我们不需要知道这些,你还是描述一下手术的过程吧,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做的手术是一次非法行为,当然你可能是被骗了。” “我当然是被骗了。”张雅说,“就是那几个贱人让我去的,我进去之后,上了手术台,打了麻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后,什么都做好了。” “没有任何痛苦?” “没有……”她说,“也不能说没有,现在痛苦不就来了么,皮肤痒死了都。医生也就让我养着,说别见光就行了,可一直不见好。”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沉思,接着又说:“手术的时候,或者手术之后,没有什么异常么?” 这回张雅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非要说有异常的话,我记得当时房间里床单上好像滴着不少血,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怕,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脸,怕是被割了什么,但那些医生笑着说那些血都不是我的,让我完全不用担心。” “血,不是你的……”我低声嘟囔,不过张雅估计没听见。 我想起了二叔做“整容手术”的过程,我越来越觉得,那家医院的整容医生,与其说是在手术整容,倒不如说应该在利用二叔的那个“术法”。 可是,他们怎么会那个术法,他们的工具又是什么,我记得二叔说过,那个术法,要么要道行高深的人才能按照仪式一步步完成,要么就要借助一些道具。 还有那个徽章木牌,难道也和那些人有关?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而且,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离开。 我有些无奈,跟着秦天展走了出去,临走秦天展还跟张雅寒暄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病,同时表明有了新线索还会来找她什么的,张雅也没有太多抗拒。 走出张雅的公寓,来到楼下的平台上,我看着秦天展,疑惑地问:“我们不当场救她么?” “暂时不用,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秦天展说道。 我皱了皱眉,说:“我也觉得蹊跷,但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房间里那面镜子有点奇怪……” “呵呵。”秦天展笑了一声,说,“你的方向是对的。你记得她说过的话么,医生说不能见光,所以她把房间整个都封死了,完全是一片漆黑。但是你注意到那面小梳妆镜的朝向了么,是对着她床头的,而且台灯就在另一侧,我想没人会喜欢镜子对着床吧,尤其是这种独居的女人,她们多多少少会有些害怕。所以我觉得这里只有一个解释,要么是她刚用完镜子看过什么,要么是她不得不用那面镜子……” “可房间里没灯啊!”我说道,“要镜子干什么。” “是,即便是我们进了房间,她也就开一盏小台灯,平时八成灯都不开。”秦天展冷冷说,“但却有一面镜子……” 我看着秦天展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我还不确定,等着他来说。 秦天展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除非,她在进行什么特别的仪式……” “仪式?” 我还想多问,秦天展的目光,这个时候却忽然落到了我身后,而且表情有些怪,我愣了一下,转过脸往后看。 猛然间,我看见一个人影,就站在离公寓不远的空地上,黑色长衣,修长的身材,最主要的是,他似乎,根本没有脸。 又是他! 第二百二十九章惊梦魂牢 qvuuuuu我大声呼喊着让何彬开门,没一会儿,车门是打开了。但是我却被何彬伸手拎了下去。 我想要挣扎,但浑身已经被摔的毫无力气,直接像只小鸡似的被何彬推到了雨中。 何彬伸手指着我,一边颤抖着,一边大喊:“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看得出来,这会儿他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尽量定神,冷静的对他说:“我知道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是在算计我们所有人,其实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对吧?” “胡说!这个案子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何彬大吼。 我说道:“是啊,之前的案子跟你的确没有关系。但今天的这两起车祸,都和你有关!” 何彬不说话了。忽然伸手摸了摸腰侧。 这家伙可是条子……我非常担心他要掏枪,随时做好了转很逃跑的准备,尼玛我可不能还没捉到鬼,先让人给打死了,而且还是“自己人”。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做,手缓缓垂了下去,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事儿。三年前,你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什么?三年前?”我一阵惊讶。 不过我很快反应了过来,昨晚见到的那一切,大概真的只是幻影而已,是有些人,或者说有些东西,想要提示我什么。 “三年前的事情,跟何晴没有关系。何媛已经死了。”何彬忽然又说。“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事情就可以了结?” 我愣了一下。 这时候,何晴的声音却从一旁传过来,声音被雨淋的“支离破碎”的:“你们在说什么?”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旁边听了好一阵子了,浑身似乎都已经湿透了,头发贴着脸,那样子十分狼狈,而且这会儿雨越下越大,我可不想死在荒郊野外,于是对何彬说:“先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了,咱们先回去再说,我们走回去。互相跟紧了,别再出什么乱子。” “不行,这里的事必须报警。”何彬却说,“我在这里等警察过来,你带小晴离开。” “报警可以一边走一边说。”我说道,“这个地方绝对不能留人,你不是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既然是冲我来的,那就让他来吧,这些年我也受够了,身为一个警察,自己却背着人命……时时刻刻受到良心的谴责!”他越说越激动,不过也许我这个人对很多事都比较漠然,我根本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我心里一直想着周围的危险,要知道,那个无脸男人很可能就在这附近的某处窥视着。 我赶紧拨通了110,跟他们说清楚了这里的状况之后,又问何彬说:“你真的不走?”女双私血。 “不,你带小晴走。”他很坚定的说。 何晴和他又纠缠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跟我离开了,因为何彬一再说自己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也是自找的,而我也宽慰他说他已经有悔过之心,不会有人对他怎么样的。 我对这个地方还算熟悉,拉着何晴抄了近道小路赶回镇上,何晴一路上一直欲言又止,直到快到小旅馆了,才忽然说道:“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我看了她一眼,说:“你还不信么?” “我不信。”何晴摇了摇头,说,“不管大伯做了什么,我相信,肯定是有人在算计他,不要让我抓到那个人。” 我本想回她一句“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之类的话,但是却觉得跟她说多了也没有意义。说实话,在我记忆里,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何晴都从来没有相信过鬼神一说,还曾经十分笃定的去寻找过能够解释鬼神的科学根据。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后话,当时的我只觉得她坚定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懒得理她,觉得一切都是对牛弹琴。 我回到旅馆大厅的时候,小安还坐在电脑前,不停的点击鼠标,我在她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脸来,说:“这么晚才回来。” 我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 “何晴警官……”这时候小安看见了何晴,说,“何彬警官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大概把这次出去的情形跟小安说了一遍,小安显然被震惊了,但却一直看着前头的电脑屏幕,她那副样子我最了解了,早已经心不在焉了,却还故作镇定。说完了之后,我回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这个沉寂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后被打破了,打破沉寂的是一阵敲门声,我真应该给这个玻璃门装一电铃,现在一听见敲门声,我就觉得门口会出现一具尸体。 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尸体,但却是几个大盖帽,一个个神情冷峻凝重,看我跟看罪犯似的,何晴看见那几个人的时候也站了起来,那几个人对我们轮番问话,从他们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些再次让我毛骨悚然的消息。 何彬死了。 而且并没有死在我们分别的那个地方。 何彬死在了公共汽车上,死的时候公共汽车停在国道旁,公共汽车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何彬本人,一个是司机,司机是心肌梗塞而死的,死在驾驶旁,而何彬死在了本该是司机坐着的驾驶座上,他死的特别离奇,也特别血腥,一刻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石头打穿了玻璃,直接打进了他的太阳**之中,从左边进去,后边出来,脑浆子和鲜血喷溅在地上,惨不忍睹。 由于何彬上午是和我以及何晴一起离开的,所以警察找我们盘问,但最终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因为何彬确实死于意外。 警察走后,我和何晴有了这么一段不甚愉快的聊天。 “大伯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不可能是意外,那个司机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又继续开车……”何晴说。 “你的大伯同样会开车。”我说道,“而且车后来开进了国道,警察们说,公交车是往反方向开的,也就是那辆车的起点站开的,并不是开向小镇终点。” “那你是什么意思?” “要么是司机被鬼附身了,要么只有一种可能,车是你大伯开的。”我说。 “不可能,大伯不可能在驾驶座上。”何晴说,“而且,他为什么要开车往反方向走?!” “逃。”我说道,“往反方向到了终点站,就可以有无数班次的车,把你大伯送到外地去,只要他够聪明,就能逃……” “大伯……大伯他为什么要逃,你觉得他是那种人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但是如果他诚心忏悔,就应该呆在原地等待,而不是上大巴往反方向开车。你应该听到他们说了,你大伯当时就坐在驾驶座上,而司机的尸体被扔到了一边,开车的是他自己,他想逃,却没有逃走,他……” “不可能,不许你胡说!”何晴大声说。 我知道何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便没有再和她争辩下去。 和她对话之后,我鬼使神差的来到地下室,我发现,地下室里的灯笼已经全部灭了,我用手电筒打着光,放在并不太大的地下室的一侧,把整个地下室照亮,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个蓝色包裹旁边,我伸手拍了拍那个蓝色包裹,突然,我发现那个蓝色包裹里的东西好像多了不少,又或者说,里头本该只有几块的木头疙瘩变成了许多块。 我终于按捺不住打开了那蓝色包裹,我看见,里头的木头面具已经全部稀烂,只剩下一堆木头碎屑了。 我呆在那一堆碎屑前头,凝视良久,脑子里恍恍惚惚的,甚至又觉得脸颊有点儿疼痛。 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二叔和秦天展说过的话,于是起身回到客厅里,问小安,说:“地下室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小安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长长出了口气,说:“好吧,也许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你在说些什么?”小安瞪眼看着我,“怎么突然出来一句电影台词啊?” 我撇了撇嘴,想笑又笑不出来,说:“地下室包裹里的木头面具全碎了,灯笼也全都灭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我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安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说:“二叔是不是说过,让我们守住地下室,和蓝色包裹里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但秦天展说,该来的我们挡也挡不住,所以……” “你觉得秦天展可以信任吗?”小安看着我,问。 我没说话,其实我根本不知道。 又一阵沉默之后,小安忽然对我说:“刘洋,我问你,就问你一遍,咱们跑不跑?” “跑?你说什么?”我看着小安。 小安说:“我们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总感觉突然就遇到了一些根本没办法抵挡的力量……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但忽然又觉得自己太不为小安考虑了,于是又说:“你可以回家避几天,我必须留在这里,二叔是我家人,不查清楚他到底怎么了,我肯定不会走。” “要是死了呢?”小安问。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安摇了摇头,盯着我,说:“我是问,要是你死了呢?你不怕死吗?” 我心头一震,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没事,死了就死了吧。” 当时我真是这么想的,二叔失踪后,我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亲人了,死还是活我总觉得根本没两样。 小安却不理我了,继续回过头快速敲击键盘。 我有些疑惑,说:“怎么?你不走吗?” 小安摇了摇头。 我说:“干嘛不走,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在这担惊受怕啊。” 小安又摇了摇头,说:“你自己不担心自己,总该有个人留下来担心你吧?” 第二百三十章尸蛊纹 s当时,别说小安了,即便是秦天展。表情都非常困惑。 而越到这个时候,我反而越是冷静了下来,说:“我估摸着,鬼神的事情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如先从简单的入手,刚才这一晃我好像晃明白了一件事。微博上头没公布豪宅主人的名字,我们不能确定豪宅的主人也姓赵,所以那封信,谁知道是什么人寄出来的,我们连那个佣人的名字都没问过!” 秦天展也点了点头,说:“看样子,咱们还是得回那地方看看……不过,我现在还是弄不明白一件事。” 我知道秦天展说的是关于我们几个“离魂”的事情。我也感觉的的出来,那个时候。我们三个根本完全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们正在医院病房里纠结着,忽然却听见有人叩响了我身后的病房门,我还以为是医生来询问情况,回过头,却看见走进来的是那个秃头道士。 顿时房间里气氛就变了,秦天展翻身从床上跨下来,瞬间手里已经捏了张画好的咒符。 “梅山教雷公符。”那秃头道士继续操着他的方言,说。“小伙子也是道门中人哇?” “我挖你大爷!”我低声骂了一句,我对这货的普通话有种说不出的排斥。女双冬弟。 但这个时候我侧脸看了一眼秦天展,却发现他表情很严肃,或者所很紧张,捏着符纸的手僵着,好像随时要动手杀人似的。 而那个秃头道士倒是淡定的很,说:“贫道也献个丑……”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黄纸。右手在上头轻轻比划了几下,顿时,那符纸上现出貌似比秦天展手中的符咒更复杂的“文字”来。 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眉头一拧,手居然垂了下去,那符纸也飘落在地上。 “行,我不是你对手。”秦天展居然认输了。 反正我是没看懂咋回事,估计就是应了那句老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两人还没正式交上手呢,就分出胜负了。 “嘿嘿,小伙子承让了哇,我这点子本事我是晓得地……你年轻力壮,真的打起来。我不见得打得赢哇!哈哈!”那秃头道士继续跟那废话,那一口的城乡结合部味道让我越听越不自在。 可秦天展显然不是一般的重视这个人,冷冷问他:“你到底是谁?” “贫道伍河生,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那倒是双手合十,接着又拱了拱手。 “你丫到底是和尚是道士?”我更加糊涂了。 “和尚道士都一样,渡人渡己无二般。”那个秃头货居然来了句鬼话,接着才开始说正事,“其实我来,是想了解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们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当时你们已经离魂了,自己却还不自知,这点让我感觉很奇怪。” 我还没开口,秦天展就乖乖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交代了出来,虽然没说关于二叔和求助信的事情,但是他这么乖到还真的是第一次。 “看起来,这个屋没那么简单咧,嘿嘿。”秃头货猥琐的一笑,说,“看你们也关心这个东西,要不然今晚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你们也多多少少懂一点子道术,这样子,互相也有个照应,有个帮助不是?” “我们凭什么信你。”秦天展虽然被打败了,但人毕竟还是比较谨慎的。 “呵呵,你不用信我撒,你只要信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那人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临出门又提醒了一句,“下午六点,我在别墅屋外头等,放心来,这回肯定不会让你们离魂的。” 那人走后,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秦天展那人是真这么牛逼,还是秦天展有什么计划,秦天展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看,只说了句“咱们还是听他的好”。 我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回秦天展是真的认怂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完全认怂。 晚上我们让小安留在医院呆着,她却执意要跟我们一起,还说啥自己的血多少还有驱鬼的功效,而且她比我更容易看见鬼魂,一定要跟过去。 我们无奈,只能带上了这个拖油瓶,六点准时跟那个秃头货见了面。 秃头货带我们再次来到了那栋别墅前头,当时我就呆住了,这别墅的样子似乎又变回了我们第一次来的景象,完全没有破旧衰败的样子,而秃头货还刻意问了我们一句我们上一次来看到的是什么,从秦天展那儿得到答案之后,我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复杂,随后就完全沉默了,带我们进了别墅大厅。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感到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客厅里坐着两男一女,那女的已经上了些年纪了,两个男的,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还穿着西装,貌似有些身份。另外一个比较瘦小,是个颧骨很高ほ头发稀少ほ鹰钩鼻的猥琐佬,看我们进来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过他一直站在上年纪女人的身后,看着像是佣人。那上年纪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已经痴痴呆呆了,口里念念有词,看着这阵势,我心里就在打鼓了。 秃头货一上前去,那个西装男就走了过来,低头很沉痛的样子,说:“伍大师,抱歉,是我昨天轻慢了你,没想到报应来这么快。我现在老婆女儿都没了,你可千万要救救我,还有我妈……” “你要愿意听我的,都好说。”秃头货说,“还有,今天我带了几个帮手来,一会儿我们要一起在之类做法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晓得了不?” “我懂……”那人看样子很听话。 “我这几个帮手跟你讲什么,问了你什么,你也都要实打实的讲,可晓得?”秃头货又说。 那人继续点头。 这句话,算是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我们坐下来之后,我就有点忍不住了,斜眼望着一边的走廊,那条走廊上亮着幽微的黄灯,就是那盏灯——我心里暗忖着。 于是我开口说:“先把你们这两天遇到的不寻常的状况都说说吧。” 那西装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而说出来的不寻常状况,却让我越听越糊涂,他告诉我们说,他女儿去世之前,家里其实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他女儿早出晚归的,似乎工作很忙,晚上还经常晕晕乎乎喝得烂醉,让他很恼火,但也没办法。因为他女儿是想混娱乐圈的,而且想去HK那边混,所以应酬也多。后来莫名其妙的就自杀身亡了。 他女儿死去之后,他的老婆受不了打击昏厥了过去,当天就送医院了,他在医院照顾老婆,而让管家林叔,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儿猥琐的鹰钩鼻男人看家照顾母亲,并且寻摸着请个道士作法,这才找上了秃头老伍河生。 我懵了,问:“这么说昨天早上你家里只有佣人和你母亲在嘛?” “嗯,应该是。”那人看了一眼鹰钩鼻林叔。 林叔抬起头看着我们,嘶哑着嗓音,说:“何老板不愿意请长期佣人,长期的就我一个,其他的都是钟点工和保洁员,昨天早上只有我和林老板的母亲在这儿……是吧,孙阿姨……” 最后那几个字是跟那看起来痴痴呆呆的老太太说的,那老太太应该是受打击过度了,但是还有些意识,点了点头,说:“是,是……” 我非常确定,昨天上午我进过这房间,而且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身材比较壮的所谓赵城的佣人,我们的一切诡异经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只有他们俩在家了?昨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我们都在这房子里,却互相根本见不到?就算昨晚上我们离魂了,可白天我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我看了看秦天展,我想当时的我肯定满脸都是疑惑和恐惧。 秦天展接过话头,问:“既然一开始没有任何预兆,那诡异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请伍大师过来做法事的?” “就是昨天上午。”那老太太忽然颤颤巍巍的说,“外面有声音,乐乐房间有声音,到处都有声音,我走不动,我听得到,我知道还要出事的……” 那个何老板也接着说:“是,昨天上午的一些怪声和黑影把老太太吓着我,我考虑到我老婆还要回来住,所以干脆先请个大师过来看看,谁知道大师还没来,昨天晚上怪事更多了……” “什么怪事?”秦天展当时瞪大了眼。 “昨晚上伍大师来之前,房间里总是响起莫名其妙的脚步声来,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走廊ほ楼道ほ到处都是,走廊那边仓库门墙还莫名其妙的裂了一条缝,墙壁上,地上,也到处都出现莫名其妙的脚印。伍大师一来,就说这屋子里有东西在走动,立刻跟林叔一起进了仓库里做法。也怪我……”那男人开始懊悔了,“我就没想认认真真的做着法事,就像求个心安,根本没听伍大师的,夜里要用鸡血混合黑狗血在房子每个角落泼一遍,也没喝那个符水……都怪我……” 我没心情听他懊悔,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由得站起来来到走廊那盏灯的前头,没人阻止我,我就站在那盏灯前死死盯着幽微的黄光。 想着那句“小姐在灯里”。 忽然,我听见一声“哒哒”的轻微碰撞声,与此同时,一侧走廊的尽头,竟又滚出来了一只皮球!和昨天的皮球一模一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内奸,旧照 klooooo“啥玩意儿,你?整容?”女星整容也就罢了,他整什么容。而且他的歌虽然不好不坏,但脸也算是花样美男吧,至少光论相貌,比Z那个正牌的大嘴男友还是好看许多的,就算现在这货蓬头垢面的,而且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长相也还过得去。 我刚想继续问,J忽然把立起来的衣领一拉,顿时我倒抽一口凉气。 J的下吧和脖子上,长着和那时候Z完全一样的红斑,麻麻点点,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我又觉得有点儿脸疼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该不会和Z……”我不由得伸手过去。刚碰到他的下吧,他就一声惨叫。说,“别碰!别碰!” 我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告诉我们说这件事和Z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整容落下的病根,而且他整容的日子,不要说比Z了,比国内很多明星都要早,换言之他出道之前就整过容。否则可能连歌手舞台都上不了。 我一时间真的没话可说了,我不知道演艺圈还有多少张脸是真的,我甚至有点不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太乱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三千块的诱惑我还是抵挡不了的,于是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下。 J在进了房间之后也还算安静,没有再出现那种精神不稳定的状况。女双医亡。 就是当我们把他在房间里安顿好后。他忽然抬头问我Z做手术的房间是哪一间,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也有点警觉,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问这个干嘛?离你这房间挺远的,怎么的还想我带你参观参观?” J却拼命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离这里远就挺好的,挺好的。” 那时候这家伙的表情又变得有点神经过敏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于是又问:“干嘛这么害怕啊?” “我?没没没……”J的反应有些过激,我只是比一般人敏感点儿。都能看得出来,“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怎么说呢,心里发毛而已,你懂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他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之后我就关门出去了,小安就站在外头的走廊上等我。 我看着她还是一副刚从母鸡翅膀下跑出来的小鸡似的样子,不由得懂了点儿恻隐之心。女汉子毕竟也是女人啊。 我说:“你怎么了,别怕,二叔这不快要回来了么?” “我问过二叔了,估计还得两三天。”小安说。 “嗯,”我沉默了一会儿,又宽慰她,说,“你得这么想啊,二叔晚一天回来,J就得多住一天,我们就多收三千块呢,怎么样,咱俩对半……” 小安做出一个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来,的确,小安是不怎么在乎钱,一向来没钱任性,要不然也不至于长得漂漂亮亮现在还跟我混一起,早该找个高富帅嫁了。 而且她还有一特点,就是有点儿文艺,她是个做手工艺品的,之前也提到过她在Z做手术那晚上去出货了,其实这店里,我主要经营旅馆的营生,而手工艺品的设计贩卖啥的是她来做,话句话说,其实这店里主要赚钱的是她。 当然了,这是后话。 我们安顿好了J之后,小安更加倒更加不安了,摇摇晃晃的往扶着楼梯往下,我生怕她会摔下去。 小安来到一楼大厅里,直接坐在沙发上,然后一指前台,说:“你,坐那儿去。” “干嘛?” 小安说:“你还是赶紧把你的家伙什收拾好吧。” 我看了看前台旁边凌乱的包裹和落在地上的面具,忽然想要打个电话给二叔。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拨了二叔的电话。 然而,这回二叔的电话却根本打不通,我拨了几次都不行,不知道怎么的,就无聊趴桌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被小安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叫醒过来。 我迷迷糊糊望着小安,这几天我的确是太累了,有些不耐烦的说:“干什么?有啥大事儿吗?” “出事了。”小安低声说H “出什么事了?”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 “我觉得,屋子里有人进来了。”小安继续低声说道。 “屋子里不就……不就你和我,还有楼上那个渣男……”我迷迷糊糊的说。 “真的,屋子里有人进来了,楼梯上,好像总有人在走来走去……”小安说。 “你神经过……”我刚想直接来一句“神经过敏”让小安别烦我睡觉,这个时候,我却真的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正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我嚯地站了起来,盯着楼道口呆了好一阵子,才跟小安说:“你没开过门吧。” “没。” “楼上就那个渣男住着……不是他?”我问。 小安摇了摇头,说:“我上去看过一回,J没出来,一直关着门,门锁着的,他也没下来,楼道里也没人,但我一下来回到沙发上,脚步声又来了。” 我知道小安没有骗人,因为那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而且急促。 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响亮,细细碎碎的让人心里发毛,我想了想,说:“走,你跟着我,咱们上去找J。” 小安点了点头,我们俩并肩上了楼,楼道里很黑,楼道也很窄,按说没有什么东西能藏匿在这个鬼地方的,而且我们上楼的时候,那种急促的声音也并没有再次出现了,我为了壮胆,一面走还一面问小安:“钱他转账了么?” “转了,下午在房间转了,你就知道钱钱钱,这多大一个麻烦,不要说别的,万一让记者拍到了,我们这还有清静的么?”小安说。 我说:“那让记者拍了不是正好么,给我们这儿做宣传呢,免得一年都难赚到几个钱。” 小安懒得理我,还是不安的望着四周,但这四周实际上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动,除非那人我们根本看不见。 “咱们也该把这儿的声控灯修一修了,昏昏暗暗的。”楼道口里只有一盏壁灯,一开始是有声控灯的,后来为了营造啥幽静的文艺气息,声控灯坏了以后小安干脆不修,就让那一盏小黄灯来支撑着,而且还在墙上挂了些个古朴的工艺品,还有二叔留下来的精致脸谱什么的,反正我看着就觉得有点奇怪,我是完全搞不懂这帮文艺逼脑子里想的是啥玩意儿。 小安当然不会理我,我们好不容易到了J的房门口,我也没多想,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应声,我顺手开了走廊上的灯,悠长的走廊上也没什么异状。 “J,在房间里没有?”我开口喊了一句。 我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门,依然没有人应,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看了看小安,说:“备用钥匙,赶紧的!”小安显然也不敢怠慢了,赶紧拿出要是来,当时我心里一遍遍的祈祷不要出什么事儿,毕竟J是明星,要真出事儿了我们还真吃罪不起。我们这小本经营的地方,哪怕是死一个人,也是绝对的大事儿,何况是所谓的明星。 很快门就打开了,里头一片漆黑,我按亮了顶灯,发现这小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又喊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小安,小安紧紧跟着我,明显是害怕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搞什么鬼啊!”我骂了一句,甚至还打开一边的衣柜来看了看,这房间就像是没人来过似的。 “逗我呢么?!”我来到窗户边,对外头喊了一句,外头也就是一条街,啥也没有,行人也没几个,现在是年关,除了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也几乎没谁会在这个旅游区逗留了。 我立刻和小安一起返回了大厅,我跟小安说:“妈的这货肯定爬窗逃走了,指不定已经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了,你刷刷微博或者娱乐新闻啥的看看,是不是有人爆料,操,这叫什么事儿……” 小安却说:“万一真的有人进来把他掳走了呢?” “那关我吊事!”我愤怒地说,“我们都在大厅里,房间门窗都锁了,要掳走他除非是鬼,人的事儿我都忙不过来,还得操心鬼的事儿?给二叔打电话又不接,我不管了,我……”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忽然尖叫了一声,这女汉子虽然是条汉子,但声音还是具有女性特征的……这叫声分贝着实不低,吓得我差点没栽地面上去。 “干嘛你!”我急躁的大叫。 “你看,你来看!”小安把手机放在我面前。 我看见,手机上报道的是新春演唱会的新闻,而记者所拍摄的照片,赫然就是J正在登台献唱,我顺便瞟了一眼时间,这场演唱会,居然是昨天晚上举行的,也就是说,昨天晚上,J还在北京演唱会上唱歌。我一激动,抢过小安的手机继续搜索和J有关的信息,我发现,J不仅昨晚在北京,而且今早还接受过一个专访,换言之,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北京。 那,来我们店里的人,到底是谁?! “咱们见鬼了么?”小安瞪着眼问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了,那家伙现在又不在房间里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谁。 “不行,这事儿我得跟二叔说,打电话,对,我得去打电话……”我有些着急了,这一连串的怪事肯定是安排好的,而且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之前见面的时候那个J先生就说要找刘宏医生,也就是二叔,现在却忽然来这么一出,我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却先大喊了一声“我去!” 因为,就在我拿起手机的片刻,一个黑影从旁边的窗户口落下,“嘭”地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我扔了手机散步并两步跑到大厅一侧的窗户边,只看见外面的空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横卧在地。 第二百三十二章跗骨血尸 g`ccccc我们无从知道医院内部的具体状况,我们到的时候只看见有人从里头被抬出来,担架上的那具尸体被抬上车之前。手忽然耷拉了下来,我看见,那只手的样子非常血腥,而且诡异,那只手已经没有皮肤了,一片血肉模糊,像是呆了一只鲜红的手套似的,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这具尸体的身体是否也是一样的。 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 小安和秦天展在人群中打听出了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 尸体是一大早被好几个来医院上班的医生共同发现的,据说尸体死的时候异常奇特,那人还穿着白大褂,就躺在医院大堂中间,但是人皮却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尸体虽然血肉模糊,但大堂里根本没有多少血迹,尸体的白大褂上也没染上多少血迹,总之,根本没人闹得清楚,这人皮是怎么从人身上揭下来的。 据说那几个医生已经被吓傻了,有一个从医院里头跑出来直接就疯了,跪在马路中间呼天抢地的。是比较镇定的几位跑出来打电话报了警。 我愣愣的站在人群之后,一阵阵的冒冷汗,又一阵阵的懊恼,我不知道如果我们早点儿来,是否就能救下那个人来,是否就能避免这场悲剧发生。 如果这场悲剧得以避免,是不是就能够得到更多有关二叔的线索。 而这个时候,秦天展却转身离开。来到马路对面,我和小安不得不跟上去,秦天展伸手对我说:“把手机拿来我瞧瞧。” 我把手机递过去,秦天展调出微博,接着在医院马路对面的小巷子和树下溜达了几步,说道:“就是这里了,拍照的地方。” 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说,真的是鬼魂么?” “不是鬼魂也是某种术……”秦天展说,“哦,或者用通俗一点,玄一点的**,降头に诅咒之类的。” “降头?” “也不能说是降头,那是另一个派别的说法。我们就单纯的叫它‘术’”秦天展说。“不过是凶术,害人的玩意儿……”他握了握拳头,又骂了一句,“这帮畜生。” “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了?”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却耸了耸肩膀,说:“一点儿都没有。” 说完,他又转过脸,对我说:“我们晚上来得了,白天什么也看不到。” “晚上……这里可是凶案现场,我们进去会……” “阳间的事情警察能管,阴间的事情警察管得了么?”秦天展又来了这么一句。 我算是无奈了,我从来都以为,夜探凶案现场这种事情,应该是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没想到这会儿这艰巨的任务却落到了我的肩上,不过还好,这回我们彻底摆脱了小安。小安自然也是不敢跑到这地方来的。当晚十二点多,我和秦天展两人悄悄越过了已经警戒线,来到已经关闭医院大门前。秦天展这货捣鼓了半天,抬头对我说:“尼玛,电子门,打不开。” 我一头黑线,这高冷的家伙,在跟我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似乎彻底露出了逗比的本性。 我只能跟他又绕到医院侧门,这医院显然是老式医院改建的,只是翻新了一下而已,侧门依然保留着铁栅栏的“模式”。 秦天展这货又捣鼓了半天,接着跟我说:“操,翻墙吧……” 我算是忍无可忍了,不过还是跟着他翻进了医院。 这个位置是住院部,我们从住院部绕过去,直接进入了医院大堂,大堂里空无一人,我本来想用手机照明,却被秦天展制止了,他拿出自己的防风打火机,幽微的黄光,让周边的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我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总觉得医院大堂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但实际上这个地方经过勘察,应该是已经被清理过的。 我还注意到,进到这里之后,秦天展的表情变了,变回了他刚刚认识我时候的模样。 他皱着眉,来到死尸躺倒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地上用胶带贴出了一个人形模样,看起来尤其诡异,他用火光照明,光线一打,我忽然看见了一样熟悉而又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 那“尸体”的旁边,赫然居然有一个标志,似乎是用鲜血写成的标志——一个图腾。 秦天展长长出了口气,说:“果然……可能是太诡异,警察也没有向外公布,怕引起社会恐慌。” 我感觉自己两腿都颤了一下,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果然也跟那个什么协会有关系了……”女华乒弟。 “至少可以确定,方向找对了,这事儿,跟Z,跟你二叔有关。”秦天展冷笑一声,说。 “到底是什么……”我刚要发问。 忽然,却听见不远处一声细碎的撞响,似乎有什么人不小心碰到了摆在路边的医疗器械,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天展显然也警觉起来,直起身子,火光一打,瞬间,一个黑影从不远处跑了过去,速度非常快,但是这家伙有影子,显然不是鬼魂。 而且,看样子他是被我们吓着了。 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我吓得立在原地,但秦天展已经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跟着秦天展追上去。 那个黑影似乎很熟悉医院的地形,来来回回,绕来绕去,没一会儿居然把我们俩都给绕晕了。 而且,医院里头特别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又不敢分头寻找,更害怕守夜的人发现我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 没过多久,我们来到离大堂有一段距离的走廊上,走廊的左侧是电梯间,秦天展忽然转身闪入电梯间,说:“这家伙在坐电梯!” 我打眼一看,果然,那电梯上的楼层正在不停的变化,而且是向高层去的。 “他想到高层,之后再绕到楼梯间逃跑。”我说道。 “那就追不上了。”秦天展说,“医院那么大,我们不熟悉地形。” 我们刚想离开,忽然,我发现那电梯似乎已经在八楼挺稳了,接着开始往下。 “怎么回事,又降下来了。”我说道,“我们什么都没按过啊……” “别说话!”秦天展显然也发现了蹊跷,拉着我向后退了一步。 那电梯一层层的往下,始终没有停止,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看过无数有关电梯的恐怖故事,电影也看过不少,什么だ鬼来电ち之类的那些场景更是历历在目,电梯里到底会出现什么恐怖的玩意儿,我不知道——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这个时候,就算是秦天展在我身边,我都感到浑身发冷,完全没有安全感。 而那电梯,却出现了更加诡异的状况,电梯并没有在一层停留,而是继续往下,停在了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我惊呼。 “停车场。”秦天展说道,“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我看了秦天展一眼。 “太平间。”幽微的火光下,我看见秦天展撇了撇嘴。 我又开始打颤了,说:“咱,真要下去么?反正也追不上,说不定那人在八楼就跑了……” “你怕?”秦天展的声音变得很冷漠,说,“你怕就自己回去,不过……如果我自己下去的话,我只会去发掘对我有用的信息和线索,至于你二叔……呵呵,本质上,跟我无关。”说着,他已经按下了电梯向下的按钮,电梯井内发出了一阵躁动的机械音,电梯升了上来。 我咬了咬牙,说:“下去就下去……” 秦天展没再说话,电梯门在我们面前打开。 回想起来,我当时已经做好了电梯内部出现什么诡异玩意儿的准备了,但是事实是那里头啥也没有,甚至照明还挺亮堂的。 我跟着秦天展进入了电梯,下到地下一层之后,我顿时又开始有点后悔了,因为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停车场,我刚刚走出去,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标示,赫然几个大字——太平间由此入。 秦天展二话没说,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我跟着他,很快就进入了一条悠长的走廊之中,那条走廊异常的额冷,而且光线也比别的地方昏暗很多,两边的墙壁刷得白白的,看起来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走廊两侧也是一个个房间。 我真搞不懂,一家整形医院,干嘛要弄出个太平间来,难道整容还有整死了的不成。 这些房间都有房间号,不过我估计是一个个停尸间,或者说,根本就是一座座坟墓。 当我们快要来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忽然,我发觉,我左侧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头一阵阵的往外吹冷风,而且那扇门也随风轻轻“摇摆”着。 我不由得看了秦天展一眼,秦天展也不敢怠慢的样子,拿打火机的火光晃了晃,确定门口什么都没有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去推门。 而就在他推门的刹那,忽然,一个黑影自我们头顶落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百毒不侵的身体 ???????看着那女人脸上跟我发病时一样的红斑,我简直要叫出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肚子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来,那声音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而且,那女人的腹部也开始不停的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刚有些不知所措,秦天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符来,一巴掌拍在那女人高耸的腹部,那动作迅速轻捷,但我还是怕他一巴掌把那女人给打死。 符纸贴上之后,那女人腹部的声响渐渐消除,整个身体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秦天展确定了那个女人暂时情况稳定下来后,才对我说:“走。出去。” 我自然只能跟着秦天展,返回厅内。Zめ那名司机和诊所的医生都呆在那儿,像是在嘀咕什么,看见我们出去后都迎了上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三个人中,似乎司机是最担忧最上心的一个。 我那时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司机”,是个长得还算帅气强壮的男人,就是皮肤有点黑。而且总给人种脾气比较好而且逆来顺受的感觉。 他当时很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问房间里那女人怎么样了。 秦天展说女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他需要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Z把我和秦天展来到了诊所外头,对我们道出了实情。 简单说,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为了上戏。和一名导演睡了一觉,擦枪走火怀上了孩子,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Z和其他几个朋友反复劝诫,可她就是不听,后来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那傻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充血,居然为了隐蔽和省钱,准备到乡镇医院来打胎。 为了安全起见,Z帮她介绍了这家相对靠谱的医院。 至于为啥这里靠谱,Z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 本来一切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但可怕的事情却出现在了前几天的晚上,原本当天该做手术了,可一夜之间,那女人的腹部居然隆起成了七八个月大的模样,Z她们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夜把她拉到这家诊所里来,诊所看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已经不能人流了,可是各种检查之后发现,又根本听不到胎音, 医生以为是死胎,但孕妇的肚子却依然不断膨大,那种膨大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肚子里居然发出沸水一般的声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Z害怕了,这才打电话求助我们,至于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觉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她以前做过什么,其实谁都知道。 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秦天展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是鬼胎,但是和活人交合出现鬼胎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就这么死了。”Z说这话,是望向我的。 我耸了耸肩,没回答她,秦天展说:“我刚才已经以司阴符镇住了那女人肚子里的阴气,我担心的是,那肚子里的如果不仅仅是鬼胎的话,司阴符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 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内屋居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秦天展率先冲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那女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的不断对着天花板狂号起来,而那张本来贴在她肚子上的司阴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裂成了两半,无力的落在床上,秦天展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住那女人的头,对我说:“瓶子!”我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递给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说,抹在她眉心和人中上!快! 我不敢怠慢,赶紧弄了药水伸手过去,接触到那个女人皮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皮肤烫得不像话,而且仔细盯着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淡淡的黑气在她周身攒动。她脸上的图腾印时明时暗,这跟我很像,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脸上发烫,一阵一阵的。 不同的是,我脸上的斑纹现在似乎已经日渐好转,出现斑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而这个女人显然还在经受煎熬。 我的“药水”抹上去,那女人居然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来。 我身后那几个人,包括医生都想上前来,但被秦天展伸手阻止,说:“她肚子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你们过来只会碍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咬破自己的指头……” 我心里又开始草泥马狂奔了,真后悔没把小安带来,这回倒好,又尼玛得取我的血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思考,我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秦天展立刻吩咐:“在她小腹上部画符!” “我不会画符啊!”我瞪大眼睛说。 “你……”秦天展很无奈,一手按着那孕妇的胸口,一手抓住我的手,在那孕妇的小腹上处移动,那孕妇的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但依然发出母狼似的嚎叫来,而且不断有黑血从口中迸流而出,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抓着我的手划出一道血符,那道符的样子和通幽符め司阴符都不同,瘦长瘦长的,就像是一把带着裂纹的剑,那符画成了之后,孕妇忽然好想失去了力气,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秦天展这才松手,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让Z他们在那儿守着,他和我要去外头弄些符灰泡了符水进来用,接着我们俩并肩离开,来到乡镇医院外的空地上。 我看出来秦天展有话跟我说,果然,他一面烧符灰,一面说:“刚让你画的是镇气符,你记住了怎么画吗?” 刚才情况那么乱,我特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拼命摇了摇头,说:“没,记不住,哪儿那么简单。” “我现在跟你说。”秦天展说,“我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鬼脸图腾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那个无脸人似乎也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我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我们也已经被卷进阴谋里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直面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啥也不懂的了,以后遇到事情,你得跟我学,我教你一些自保或者基本防身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我当然愿意,赶紧点了点头,以前让二叔教我,二叔总是不愿意。后来二叔好不容易愿意了,却也总是只教点儿皮毛,我也不知道为啥。 秦天展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排在我面前,说:“不过我教的是梅山派旁支的术法,可能你以后遇到一些道门正统的圈内人,会对你的法术嗤之以鼻,不过没事,咱们讲实用。” 我再次点了点头。 秦天展说:“好,这些符纸你拿着,这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七种符纸,司阴め通幽め镇气め御术め雷公め惊魄和障形,你慢慢学这些东西的画法,熟练了也算入门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一面收拾那些符纸,他一面继续说,“里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鬼胎,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镇气符试着压住她腹内的阴气,不过,这种方法也支持不了多久,那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怨气太重,咱们现在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想去见那个导演。”我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嗯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我反倒有点想我师傅了,妈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可能这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故意说道:“你师傅?谁啊?秦天展?” “嗯,秦天……”那会儿,我面前这货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推了我一把,说,“说什么呢?套我话是吧?”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而就在我们确定目标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忽然,诊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位,出事了。” 我回过头,看见Z站在诊所门口,一脸的忧虑,看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我当时也皱起了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Z说:“刚才有人连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姓顾的导演死了。” 姓顾的导演,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她那个所谓姓顾的导演是不是就是和躺在里头的孕妇有一腿的男人。Z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我们道出了一切。原来自那女人出事以来,Z和那个“司机朋友”就一直在找人联系那导演,要求负责,就算人不来也要付钱给那女人,可是那渣男却拒不承认一切,于是他们不得不时常找人监视着顾导演的一举一动,想再找机会。女华帅弟。 而就在刚才,他们的一个朋友,在顾导演剧组拍戏的一个配角,却给Z打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姓顾的导演就在今晚死于非命,他被片场莫名其妙飞进去的一块玻璃广告片砸中,整个脑袋变成了一堆烂肉。 Z的描述让我想起了り死神来了4る里头被轮胎打死的女人。 虽说我总觉得这个渣男多少有点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巧合却还是让我震惊,而且,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和秦天展,当时还正讶异踌躇着呢,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从小屋中传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蟾蜍 ′3°°°°°“我道行不如刘宏先生,没能在九宫岭附近逗留太久,我只看见无脸人与你刘宏先生斗法。当时刘宏先生必然是已经拼尽了全力,那一战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忘却。那大概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圈内人运用那么强大凶险的术法来与人争斗。”萧玉儿站起来,背对着我,我瞪眼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不断涌动。 我听二叔说过,真正的道术高手对决的时候,并不像仙侠电影电视剧那样飞来飞去光芒乱射,或许他们的动作很简单,甚至平常人根本看不明白,但是却会造成周围“气”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对决双方的道行越高,波及影响的范围也越大。 能压住萧玉儿这样的圈内人的“气”。那该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力量? 二叔是在保护我么?他拼尽性命的那一战,就是为了我? “无脸人……无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微微低头。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萧玉儿转过身来,说,“但是图腾和无脸人在全国各地绝对不只有一个,这并不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和中原傩教有关。”秦剑鸣补充说,“如今二零一二年是世界末日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我担心,这可能是邪教作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想从娱乐圈入手,以整容改命之类的形式来控制一批人,现在的娱乐明星,号召力比政府都大,网上一条微博,足以被疯转几万甚至几十万次,若是他们能借机控制这一批人,后果我简直不敢想。” “我只想知道二叔在哪儿。去了哪里。”我厉声说。 接着对面两位都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才又补充了一句,说:“两位抱歉,我不是你们,我没有那么强的社会责任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如果不是被卷进这件事来,如果不是二叔失踪,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你们圈子里的人。我所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平平安安,二叔走了。现在小安也失踪了,我没有心情理会你们说的那些,我只想找到他们,只想回家!” 对方依然只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萧玉儿居然低下头来,盯着我,说:“你考虑过一件事吗?” 我愣了一下。 萧玉儿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卷入这个圈子里,很可能大家都身不由己,若以后你的亲人朋友也不得不背叛你,你又怎么办?”女华狂才。 这个时候,我在萧玉儿的眼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我觉得她绝对是话里有话,她这样让我十分害怕,颤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玉儿没开口,一边的秦剑鸣却接过了话茬,说:“刘洋,你有没有想过,当初Z前经纪人的弟弟被杀,我作为圈内人,应该很清楚你二叔不可能是凶手,我为什么却还是纠缠着你二叔不放?”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站起来,一点点的后退,我心里那份不祥的预感,那一刻在不断升腾。 秦剑鸣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在查的,其实是多年前的两桩案子,而且我一直认为,那两桩案子,是如今这一切的开端。” “什么案子?!” “十几年前,你的家乡市中心居民楼内发生了一场火灾,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你的脸被重度烧伤,不得不植皮整容,而你的母亲,则死于那场火灾之中。只有你的父亲逃过一劫。”秦剑鸣说。我当即像是听到了一声惊雷。 但雷声还没停下,秦剑鸣只是顿了顿,又说:“但你的父亲,也并不幸运,三年前,你所经营旅馆外的国道上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死者就是你的父亲……” “别说了!”我打断了秦剑鸣的话语,说,“这些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提起来是想干什么?现在的一切,跟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秦剑鸣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只是你本能的抗拒相信而已。”他停了一会儿,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经调查,你的父亲也是圈子内的人,而你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就已经被登记死亡了,当时签署证明的人是你的父亲,而见证人是你的二叔。” “你……什么意思?” “你顶着一个死人的身份,一直活到了现在,这本来就非常蹊跷。”秦剑鸣说,“而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更是奇怪,有一件事或许是你不知道的,那就是当时经办案件的警员,原本都已经认定死者系死于他杀了,可一夜之间却众口一词的翻了案,说那是一场意外。而据我调查,那几名警员,在翻案之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瞪眼问道,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我不敢说出口。 “你应该猜得到,他们都去过你二叔的旅馆。也就是你后来接手的那个旅馆。”秦剑鸣说,“我不该隐瞒你,刘洋,实际上,我查到现在,所有事情的根源,矛头,全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你的二叔。他很有可能就是十几年前和三年前那两桩案子的凶手。就算他不是,他也绝对是知情人,可他却从来没对你提起过,对于你的身份已经被登记死亡这件事,他也从来没对你提起过,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你胡说!”我站起来大吼一声。 秦剑鸣摇了摇头,抬眼盯着我,我记得他当时嘴角好像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对我来说那简直就像是嘲笑。 我继续争辩,看着萧玉儿,说:“你也看到了我二叔和无脸人的大战,既然你们认为无脸人是邪教分子,那二叔又怎么可能会是恶人?他明明一直竭力保护我,还连续几次救了Z的命!” “他们为什么大战我说不准。”萧玉儿说,“我只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二叔和无脸人用的术法,就算不是师出同门,也绝对是同一派别,你也经历了不少,就算你对术法还一窍不通,我觉得你光凭感觉也能感觉的出来!” 我怔住了,一言不发。 我知道对方说的没错,我没办法反驳,但我还是不相信二叔会害我和我的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伸手掏出手机,是秦天展来的电话,当时面前那两人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但也避无可避,直接接通了电话,问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天展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急切的问我,道:“你那边还没完儿事吗?” 他的语气把我吓了一跳,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而秦天展说:“无论你现在有什么事都别管了,先去城郊诊所,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吧?” “出什么事了,是什么意思?”我颤声问道。 秦天展说:“一时半刻我说不清楚,我现在已经在路上,对方说,如果不在指定时间和地点见到你,小安,将会成为下一个程筱洁。” “什么?” “还剩一个半小时。”秦天展说,“你最好快一点。”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连告别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要往外头冲,可却被人一把拽住,我一个趔趄跌回凳子上,差点趴地上去,扭过头,看见的却是秦剑鸣,他死死拽住我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 “救人!”我大声说。 “你的朋友出事了。”身后的萧玉儿语气十分平静,“是个异性朋友,而且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们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而她,昨天夜里三点左右离开,至今没有出现。现在,你大概是收到了恐吓信息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萧玉儿,我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这些。 萧玉儿依然淡定:“梅山镇魂一脉以医ジ卜ジ相三术立足,这些事情,在你踏入这道门之前我已经卜算清楚了。不过,卦象不太好看,你的朋友,可能凶多吉少。” “别说了!”我转身要走,秦剑鸣却挡在我面前。 “你干什么!”我大吼道。 “我们不能让你走。”身后的萧玉儿淡淡的说。 “凭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萧玉儿说道:“有一件事,大概不用算卦你也猜的出来吧?半夜三点多,你的那位异性朋友,为什么敢三更半夜自己离开。除非那个她要去见的人,跟你们俩都认识,否则我相信没有人会那样贸然行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小安都认识的人,除了二叔,没有别人了。 但这个时候我已不愿想那么许多,我一把推开秦剑鸣,冲到门口,可房间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那两人,秦剑鸣已经举枪瞄准了我,而萧玉儿手里拿着一张浅黄的符纸,看着我,说:“我们对你的朋友是死是活没有太大兴趣,但我们要保证你不死。”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也仅仅是保证你不死而已,废了你和弄残你的法子,我们倒是有不少。” 第二百三十五章镜宇的尸蛊纹 vqrrrrr我走上前去,颤抖着伸手捡起那个皮球,转过脸一看。灯光昏黄的走廊里头,居然又站着一个小女孩,和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感到有人跟了上来,扭过头,伍河生已经来到我身边,伍河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走廊另一侧,说:“你能看得见她?” “看得见……”我战战兢兢的说。 “你们看得见什么,别吓我们。”这时候,那个何老板也跟了上来。看起来,他眼里是根本看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而我眼前按个女孩子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我确定她没有转身逃开,但是她的映像确实模糊了很多。就像是快要跟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似的。 “那个小女孩是谁……”小安不知道啥时候也到了我身后,忽然说。 我摇了摇头,想要走上去,肩膀却被秃头老按住,秃头老低声说:“别乱来,这房子里这样的朋友可不少。”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这房子里是不是真的闹鬼?”那男人战战兢兢的问。 “闹鬼不假,而且那些朋友很早就住进来了。比你们都早,只是原本阴阳殊途,现在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全都跑了出来,而且,你这房子的风水局也被人破了,问题不小哟。”秃头货说道。 接下来,毫无悬念的就是那何老板一直在求那个秃头货救命。而秃头货故作高深的安慰他。我没心情管这些,只是发现面前走廊里那个小女孩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皮球,发现那个球也比刚才看到的要旧一些,于是开口问道:“这球是一直放在这里吗?” “这皮球是仓库里的东西,怎么滚出来了。”那佣人林叔挠了挠头,说。 我退了几步,来到走廊的那盏黄灯前,说,“这灯一定没换过。” “没有,成套的别墅,要拆卸壁灯ぺ粉刷墙壁太麻烦了。”那佣人说。 “那你想过这灯是用什么做的么?”我伸手摸了摸灯罩,立马缩回手来。的确,还是那个手感,这灯罩是人皮蒙的无疑。 我这话一出来,何老板家那几位都有点茫然,而秃头货的表情变得非常警觉,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那盏灯,长长出了口气,说:“人皮做的。” 何老板被吓得够呛,一下子直接“啥啥啥”的喊个不停,还摇摇摆摆的就要倒下去,刚被推过来的老奶奶是直接在一边翻了白眼,一时间林叔照顾都照顾不过来,小安也不得不去帮忙扶着那老奶奶。我们这边,秃头货当即对我说:“赶紧去检查一下这房间里所有的老式家具,看看是不是都这样,要都这样就真大件事了……” 我立即把一层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别墅的二层我不敢去,怕再出什么乱子。检查下来,所有的壁灯,顶灯,几乎都是由人皮蒙成的,谁都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人皮。我又想起来那个地下室,还有地下室里人体器官ぺ骨头组成的一件件家具。但那时候的我没机会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回到客厅中间后,确定了情况的秃头货说道:“看来我想错了,这别墅并非风水局出了问题,而是本生就是一个大局,但并不是风水局,而是杀局。” “杀局?” “这里的家具都用尸油浸渍,辅以符水涂抹,用来充当家具材料,如果我冇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种老早年的术法。”秃头货就像操着他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是傩术。”就在这时候,秦天展忽然开口了,“这是传统傩术中的凶术之一……” “什么傩术?”我完全疑惑了。 秦天展说:“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你二叔所用的术法,就是传统傩术。”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梅山派的后生也懂传统傩术,不简单哦,傩术早就失传啦,现在传下来的就只有傩戏和傩舞了,都是用来表演的了……”秃头货说。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由得问道。 秦天展说:“这意味着这个局我们破不了,即使是我,也只知道这是传统傩术中的一种,但根本搞不清是哪一种。传统傩术包含数千大小术法,南北十七门凶术,有很多因为太过诡异残忍,一般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屑使用,所以早就失传了。这种用人皮和尸油设的杀局,很可能就是失传傩术中的一种。” 我其实还想问关于二叔的事情,但是碍于秃头还在这儿呆着,所以只能强忍住起伏的心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而这个时候秃头货却说:“也不见得解决不了,破不了这个局,强行把那些脏东西拆掉就好了,但我们必须先找到事情的源头,要不然讲什么都是空的。”他顿了顿,对我说,“小伙子,去把那个小女娃叫过来,我们先走,到时候回来再讲。” “去哪儿?” “总之想个理由先走。”秃头货说。 我不敢怠慢,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那边依旧在安抚老人家的小安面前,说:“伍大师说咱们得先离开一会儿。” 我这话一出来,被吓得够呛的何老板立马就不乐意了,反复说什么我们不能就这么不管了之类的,但秃头货却严肃地说:“我不是讲过吗?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听我们的,我们走了也没有讲就不回来了,现在我们确定你们是安全的,要离开一刻子,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之后的何老板也老实了一下,耷拉着脑袋跟斗败的攻击似的坐在沙发上,他老妈就坐在他身旁的轮椅上,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 何老板挥手让林叔送我们走,秃头也没有拒绝。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别墅,出别墅的路上,秃头问林叔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林叔说他是本地人,在这附近有房子住,但是是个老单身汉,有大屋子就不想回小窝棚,所以就一直住在何老板家里当管家,但这次事情后肯定是要搬走了,这房子实在太可怕了。 秃头货一直不动声色,微笑点头,等我们走到外头大马路上,林叔反身回去,他才忽然低声对我们说:“这个林叔有点子问题。” “跟着他。”我不由得说,其实我也早就觉得这个鹰钩鼻的家伙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感了。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秦天展却说,“晚一点儿,我们返回别墅去,找机会混进去看看。” 没人说话,我们就在路边上的灌木附近一直等到半夜,秦天展抽掉了一整包烟,小安远远的躲在一边,看起来是闻不惯烟味,我把秦天展对我说的话告诉她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后来我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她才忽然开口说:“刘洋,咱会不会死啊。” “说什么呢?”我愣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她。 小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做什么都很危险,没想到开个旅馆做个工艺品都能惹上那么多事。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什么鬼魂ぺ术法ぺ风水局,以前我都不关注的,可现在呢,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哎,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快也会死啊,二叔那么厉害的人都……” “二叔没死!”小安说的语无伦次,但我知道她的意思,本想安慰她几句,可她忽然说到二叔,我却不淡定了。那个时候,二叔简直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二叔已经死了。 “好吧。”小安也不多说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恶劣,又说:“你别多想,谁都不会死,不是说了么,我八字硬,死不了,你跟着我,你也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死。” “这可你说的。”小安瞟了我一眼。 “我说的就我说的……”我刚想继续说几句,这时候却忽然被秦天展捂住了嘴,与此同时,我看见,不远处通向别墅的那条岔路口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长得挺强壮,就是弓着背,我远远看上去,忽然觉得这身影有点熟悉。 那人在路中间摆了一个碗,里头似乎装了些什么,接着把三支香插在碗的中央,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一个激灵,这不就是昨天接待我们的那个佣人么?不就是在地下室里头,和一堆人骨ぺ皮肉脏器在一起的那个佣人么?他怎么会忽然出现,他在这里干什么?! “妈的,我早该发现的,南粤傩教的出魂香……”秦天展忽然低吼了一句。 一旁的秃头也开口,说:“这大概就是你们昨天离魂的原因了……”女刚反划。 说完之后,我就被他们没头没脑的拉出了灌木丛,往别墅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林一 g`ccccc虽然刚刚缓过劲儿来,但是我还是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在等秦天展被这个美女踩。 秦天展似乎打眼看了看那个女人,接着说:“你谁啊?” 那女人冷冰冰的哼了一声。说:“圈内人。” “我知道你是圈子里的人。”秦天展说,“匕首配合雷公符,还有黑狗血涂过的子弹,加上刚才那具女尸已经被我打伤,才让你们有可乘之机。偷袭而已,没必要装十三点。” “你是北方人,却偏偏要装出南方口音来,算不算装十三点?”谁知道,那女人却立刻反驳了一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刚出来,我发现,秦天展的表情变了。而且居然闭了嘴。 那一刻,整个诊所里出奇的寂静。最后还是我受不了这份寂静,打破僵局,问秦剑鸣:“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案子又是你负责?” 秦剑鸣却收回了枪,说:“我是违反纪律出来的。”他对我说话还是没啥好气,接着说,“不能给组织抹黑,我这次的身份不是警察。只是个普通市民,同时也是梅山镇魂一脉的传人……” “哦,我刚才没看见,方仲云那老头的小徒弟,干嘛你老管娱乐圈的事情?”秦天展好像又找到了突破口,那语气极尽调侃,“这么说你们都是镇魂脉的药渣子咯?” 这句话刚出来,我看见那个穿白长裙的女人手背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符纸来,两指头夹着符纸指着秦天展,说:“引魂脉的狗腿子,再敢出言不逊,我就在你脑门子上贴了符,送给尸字脉的那些鬼脸子当玩具!” 这回秦天展立刻爆了句粗口,接着说:“我特么知道你是谁了,功夫一般名气很大,圈子里的偶像,你丫怎么不学学Z去演个电影?现在玄幻仙侠那么火,你去演个什么蜀山道姑跟李逍遥调个情跟赵灵儿搞个基多好!” 我在一边呆着,也插不上嘴,但总觉得这俩“圈子里”的人对话很好玩。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门派斗争,但是显然这二位“武林高手”都不是很靠谱,而且,这个时候情势紧急,他们在这“打情骂俏”好像也不太合适,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裙子女人忽然转脸望向了我,来了一句:“我没时间搭理你,这次我们是来找他的。” “找我?”我当时就愣了。 “对,”秦剑鸣说,“我们这里,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信息,我现在虽然不是刑警这个身份了,但你还是有理由相信我。” 我看了看秦天展,秦天展这回却对我点了点头,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这事儿靠谱。我一时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明明还吵的不可开交,这会儿他居然点头说着俩人靠谱?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我还没想清楚什么情况,面前那位白裙子女人却又开口了,说:“既然你们肯信任我们,那应该也不介意多等几个小时,我看你们精神状态都不佳,先好好休息吧……” 我当时心里很是急切,刚想问他们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当面说,却还是把半句话咽了回去,那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二叔的教导,二十五六岁了,要镇定一些才行,要沉得住气,不能总跟愣头青似的。接着,那白裙子女人和秦剑鸣跟我约定了晚上六点在东三环的一家大饭店见面,说完之后两人就迅速离开,来无影去无踪的,那女人甚至都没留下个名字来。 两人走后,留给我们的依旧是一个烂摊子,那个乡镇诊所的医生大概是彻底吓疯了,要么就是睡觉,只要一醒来就开始不停的尖叫。Z也算见过一些世面,却一直躲在沙发角落里,全身蜷成一团,秦天展怂恿我去安慰她,我说了几句后,她却忽然问我:“你说,是不是作过孽欠过债的人都会这样?我以后会不会也生出一个怪胎来?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当妈妈的权利了?”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但最棘手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司机”,Z颤抖着跟我们诉说了那司机的故事,听得我有些心酸。这个“司机”叫梁波,原先跟那女尸程筱洁是大学同学,一直追求程筱洁,无论程筱洁谈恋**还是单身,都一直在身边随叫随到,不离不弃。毕业之后,程筱洁北漂,梁波也跟了过来,依然充当着那个永久备胎的角色,总而言之,无论程筱洁走到哪一步,他都始终如一的对待她,就算是后来她和那个什么顾导演睡了,还怀上了“鬼胎”,他还依旧不离不弃的做那个备胎。谁知道,他最后却死在了这份痴**上,被化作女尸的程筱洁挥手间就拧断了脖子。 那天一整个晚上,我们都在清理房间里大片的血迹,而几乎整个上午都在忙着应付警察的询问。我们清楚,这种大事根本不可能瞒下去,只能报案,虽然二叔总说“阳间的事情他们能管,阴间的他们管不了”。 不过,那具女尸在被击伤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而我们到了第二天中午Z才叫人来送我们回宾馆。虽然一夜没睡,我却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本想看会儿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我有些担心小安,于是借用车上的万能充给手机充电。 开机之后我才发现,我手机上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小安打来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速与我联系,急事。 发短信的时间和打电话的时间都是凌晨三四点,那时候我们刚好在和那女尸搏斗。 这短短的七个字,让我浑身一颤,顿时感到无比紧张起来,而回拨电话过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我大声喊开车的人快一些,再快一些,但还是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回到宾馆。我当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楼上小安的房门前,反复敲门却根本没有人应答,我赶紧去问前台,前台找来早上打扫屋子的阿姨,那阿姨却告诉我,小安一大早就不在了,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安应该是昨天半夜离开的,那时候她还没有睡,在走廊上看到过行色匆匆的小安。 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打小安的电话,可是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我只能对着电话大骂“你这蠢货大晚上自己跑出去干嘛,你明明就是个女孩干嘛偏偏要装什么汉子……你不知道很危险吗……”,可是我这行为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小安却始终没有出现,眼看着就要到和秦剑鸣他们的约定时间了。秦天展大概是看出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反复安慰我小安不会有事,他会帮我盯着,随时有线索他都会尽最大努力去找,说是急也没有用,让我调整心态,好好去和秦剑鸣碰面,或许还有找到二叔那件事线索的机会。我也懂得这个道理,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最后却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餐厅内,秦剑鸣和那个长裙女人在包间里等我,我刚一进门他们就把房门关了,而长裙女人直截了当的对我说:“刘宏的侄子,对吧,我听说你们正在费尽心机找寻刘宏的下落,对吧?” 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了点头。 而长裙女人却站了起来,伸手对我说:“我叫萧玉儿,按照师门的备份算,是秦剑鸣的师妹。”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根本无心跟她握手,她也只是相当矜持的跟我碰了碰手指,就坐回原位,说道:“我们这次来找你,并不是针对你个人,确切的说,我们也是为了你二叔的事来的。” 那时候,原本完全沉浸在小安失踪的纠结失落中的我,忽然感到精神微微一振,我抬头望着萧玉儿,问:“二叔怎么了?你们怎么知道二叔?你们见过他?”女刚双血。 “见过。”萧玉儿语气依然平静。 “在哪儿?!” “我有幸目睹了刘宏与无脸人在九宫岭的那一战,只是,我并没有看到结果。”萧玉儿说。 九宫岭……我回想了起来,那是我的旅馆所在小镇附近的一处山坡,那地方还没有开发出来,也并未归入旅游区内,国道正从山下穿过,那片差点把我困死的废弃荒地,也就在这九宫岭的范围之内。这么说,萧玉儿说的所谓“九宫岭一战”,只得就是二叔临走前的一场决战了?! 我想起了二叔最后一次见到我时的模样,浑身是血,面目全非——那之后,我便听见了二叔去世的噩耗。 二叔到底怎么样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声质问。 第二百三十七章洛乾坤之死 vqrrrrrZ的男友正面回应了关于他和Z感情破裂的传闻,表示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这几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推掉了好几个活动,说是身体不适,连一直在持续参加的几个综艺活动都暂停了。 另外,狗仔队拍到这个男人去北京某医院的皮肤科就诊。 大家都知道,皮肤和性病科总是挂在一起,所以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说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检查性病,怀疑和Z有关…… 这种事对于娱乐圈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消失的时间却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肤科看病。也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想起Z之前脸上出的那些个红斑,不知道在那个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后。那红斑还是否会出现了。 我在网上试图搜索更多有关的信息,但始终查不出端倪来。 我不由得开始联想刚才那个带墨镜口罩的男人,大胆的猜想,该不会就是Z的男朋友吧……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敢细想,如果真是这样,估摸着这男人已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种麻烦我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脑袋。躺回到枕头上去——那那个没脸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口罩男一听说有人过来就跑得那么快?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时的我心理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什么都弄不清,二叔又懒得跟我解释,小安又还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妈的,这女汉子就是这样,前几天还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现在倒又能安安稳稳睡觉了,我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小安一眼,谁知道,我这一看,竟发现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铺位,一动不动。 小安这幅样子吓得我整个人都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刚要开口骂她一句,谁知道她颤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铺,这黑咕隆咚的,按说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东西的,除非这东西够大。 我意识到,小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已经不敢说话了。这绝对不是骗我的。 “什什什么……”我嘴皮子也开始打颤了,盯着小安,说,“你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这火车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这……”我一边叨念着一边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按亮,停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头往床下探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角落里像个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努力伸手去够那个玩意儿,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里,猛地从床下拽出来。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惧。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这里头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发。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拽住布包上的拉链用力一拉,兹拉一声,布包立刻打开,我听到小安倒抽凉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缕头发从布包里头落了出来。 头发?! 我吓得手都快拿不稳了,还好这几车厢空的很,否则旁边的乘客早已经被我一惊一乍给吓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头发下头,分明连着一段人皮,这意味着,这包里头装的,是——很可能是…… 当时的我已经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里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会不会,不会是那个,不会不会,火车上,有谁能把这种东西带上来……”我反复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缕头发,轻轻一提。 接着,我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窝。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喊出来,因为我发现手中拽着的这东西相当的轻,我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颗“人头”,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头,这就是一块橡胶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后塞着棉花,做的跟人头似的。 “我操,就这……嗨……”虚惊一场,我顿时自嘲起来,把那玩意儿抛着把玩了一会儿,又盯着小安,说,“就这玩意儿,把你吓成那熊样子……” 小安依然双手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得啦!这就是一面具,也不知道哪个变态扔这儿的,干嘛呢你这是?”我又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状态让我都有点儿发毛了,甚至开始怀疑手上到底是不是真拿了一人头了,她才幽幽的低声问道:“你确定真是面具?” “真是面具……”我说道,“你不信你来看……”我把面具凑到她面前,她似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手移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面具,接着忽然表情一变,一把把那面具拽下来,说:“我操!哪个变态狂魔把这种东西放在床下啊!” “行行行行……你就不能文雅点儿,是不是女人。”我被她态度的转变给雷晕了,赶紧说。 她拽着那人皮面具“啪啪”就甩了俩耳光,说:“妈蛋,吓死老娘了,就这一破玩意儿还在后头絮棉花,吃饱了撑……”女刚帅弟。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从那面具后的棉花里头落下一张纸条来。 “这啥玩意儿?”我疑惑地拿起那张字条,打开,用手机的微光照上去。 那字条上面竟赫然写着“敬赠刘洋”四个字。 我当时就呆住了。 “这……刘洋,这东西……”小安再一次露出警觉的表情来。 我挠了挠头,说:“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是冲着我来的吧……这怎么回事啊……”我这时候心里其实在暗暗叫苦,我是招谁惹谁了么?虽然只是面具而已,但大晚上看着就渗人,一看就是不祥之物,有谁会送别人这种恐怖的玩意儿啊,除非是真的要恐吓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没有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鬼东西好像就是那没脸人的脸皮似的。 “这谁送给你的……”小安又问。 我“嘶”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估摸着是个没脸见人的货。” “你所这事儿是不是和二叔ぺZ他们那事儿有关系。”小安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安说:“该不会是有人恐吓你吧。” “哎呀我不知道!”我不耐烦的一甩手,这个时候我心里乱得很,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而不知不觉,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快要到站了,我顺手把那人皮面具和一大团棉花塞回到包裹里,说:“咱们先回去,二叔不说了么,回去等着他,管他谁恐吓我呢,这不还有二叔么……”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小安,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是……”我拿着那个布包,忽然觉得像是拿着一包炸弹似的,“不是不是,你说啥,你是啥意思?你意思说你还看到了啥我看不见的?” 小安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摇了摇头,说:“可能看错了。” “卧槽,你不女汉子么?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说话说一半。”我都快要急死了。 “真没事……”这个时候小安居然也学起了二叔那家伙,一张嘴好像死都撬不开了似的。 我颓然坐回到位置上,只有心还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二叔的那家小旅馆里,小旅馆倒还是跟原先一样的摆设,南方也的确是春暖花开了,但是我心情是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见依然挂在之前用来做手术那房间门口的灯笼,心理总觉得一阵阵的发毛。 而小安回来之后直接进了一楼的房间,一言不发,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依照她的个性,每次回来之后都应该把包狠狠仍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猛地蹦上去喊一句“累死了”,估摸着还得以极其豪放的姿势跟那儿坐着玩会儿手机。 小安这种变化让我十分不安。 我坐在前台好一会儿,也懒得开店门了,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慢站起来,又看了那个挂着灯笼的房间一眼,灯笼是已经灭了,房门紧闭,里头肯定是已经收拾干净了。 但看见那房间我就想起那天二叔满身是血,还拿着个血淋淋布包的样子,同时又想到Z“病发”时候的那张脸。 我不由得站起来朝那个房间走去。 纠结了半天,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北阳,还拉着窗帘,这个时候一片漆黑,我伸手按亮了顶灯,接下来,我发出了一声惊呼——“卧槽!” 我还以为这房间早已经收拾干净了,谁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床单ぺ被罩ぺ墙上ぺ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那些血迹都干了,变成了褐色,但房间里依然飘着浓浓的腥臭味,闻着简直让人要作呕。vqrrrr 第二百三十八章妖类 ???????出租车司机的健谈,在那个晚上让我了解到了医院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解放前还是一家中医院。而且算得上是本城的老字号,那时候还管这里叫药房グ医馆。后来改建之后,这里依旧承袭老传统,以做中药グ中医养生为主。十年浩劫的时候,这种类似于现在“家族企业”的医院,自然是要受到冲击的,而且据说这中医院里的人都有个习惯,不拜华佗不拜张仲景孙思邈之类的医神医圣医仙,反而去在医院里贴着中原人信奉的一种旧神——傩神。 那时候,医院里总能看到一些不伦不类的场景,白求恩**在左边,他们的傩神被挂在右边。 而且医院的管理者似乎特别倔强,就是不肯拿走那挂象。说是什么家族的传统,不能忘本之类的。 这样的医院。不被红小兵们“整顿”才奇怪了。 医院的牛鬼身上被清除干净之后,这里后来慢慢的也开始走西医的路子,几经易主,而易主的原因,多半只有一个——闹鬼。 要知道,那十年里,说什么闹鬼那是绝对的政治性错误,信仰错误。但即便如此,私下里大家还是传说的沸沸扬扬,说那医院里总会发生一些怪事。 司机说,更蹊跷的是,他听祖上说,当年打砸那家医院的“革命者”们,似乎也没几个活下来了的,后来接手这地方的人。更是一个个身体越来越差,这医生自己都医不好自己,病人当然更不相信他们了,所以这个医院,也就经营不下去了。 八十年代,医院一度荒废,直到八六年,市里的一名年轻领导,典型的无神论者,为了惠民,才又着手重新整顿开办了这家医院。 接着,这个地方,又陷入了一片不安宁之中。 具体的细节。这位司机说了很多,而我并没有全部记住,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到,这家医院里的太平间发生过好几次诈尸的事件,有几位医科大实习的护士半夜看见过没有人皮的躯壳在医院走廊上徘徊,甚至有几个小护士被吓疯了。 一开始几乎忘记了那些旧事的年轻一辈当然不信,但是流言越传越广,大家不信也得信了。 终于,那家综合性医院再次门庭冷落,渐渐的开办不下去了,接着,就在几年前,这家医院终于到了医院当年皮肤科的一名年轻主任的手里,改成了一家整形医院。 “皮肤科的人做整形啊?”我当时特别讶异的问了一句。 “呵呵,艺高人胆大呗,”那司机说,“不过估计是没做啥好事,又得罪了那里头的冤魂了,哈哈,这不,又死人了,听说死得那叫一个惨呐……” 我当时默默低着头,细细思考他说的每一个细节。 皮肤科的人接手整家医院,而且就是在这几年,而且还这么大胆的直接开始做整容,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娱乐圈的人这么放心的去他们那里做整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给了那位皮肤科医生做整容手术的勇气? 司机送我回到宾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甚至感觉自己特么的还沉静在那家医院的历史之中。到这个时候,医院的太平间,医院频繁死人的问题似乎都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端倪了,但是却并不算太清晰,而且我不知道,这一切和二叔,和二叔的那个奇怪的图腾有什么样的关系。 这一切明明都是因图腾而起,但是现在却好像完全偏离了方向。 回到宾馆后,我先去跟小安打了招呼,问她情况怎么样,当时小安好像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窝在床上玩电脑,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坐在床边,凑过脸去看她的电脑屏幕,问她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直到我靠在她身边,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有点太冒冒失失,但我刚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扯住了我,顿时我的脸几乎跟她的脸贴在了一起,我当时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火辣辣的,但是她却好像根本没心情跟我扯淡,指着屏幕说:“你看,你看,我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什么?” “一年前,你看!” 屏幕上,是一个当地小论坛上的一则不起眼的帖子,我是真佩服小安的信息检索能力,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帮我查毕业论文文献资料了。 那个帖子几乎没有人回复,而且是一年前的信息,早都石沉大海,偏偏就让小安个“打捞”了起来。 那帖子的标题,却十分让我惊悚:整容医院发生重大医疗事故,寻梦女子身死手术台。 这セ知音ズ杂志式的标题的确让人有点倒胃口,但内容却十分惊悚。 就是那家整容医院,在一年前,原来有如此黑暗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一年前曾经不慎让一名在北京寻找自己“演艺梦想”的女孩子身死手术台上,帖子上说这个女孩死的非常之惨,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去整容还是去受虐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脸部的皮肤也完全剥离,筋肉纵横,好好的一个花季女孩直接变成了一具恐怖得令人发指的尸体。 不过,虽然这个帖子说的头头是道,却没有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来,帖子的结尾说,这家医院已经打通关节,封锁消息,而且由于这女孩北上寻梦本就和家人发生过很大冲突,甚至父母有意不再跟她联系,所以她的尸体居然根本没人收捡认领,十分凄惨。 我缠斗着翻着网页,忽然,我在网页上看见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 “最终,与女孩一起北漂的好友张雅帮她料理了后事。” “张雅!”我大声说,“张雅!是这个人!” “**不离十了吧?”小安说,“你觉得呢,是不是?” “这就是张雅的动机,真的是张雅杀人。”我说道。 “张雅?杀人?”小安当然会奇怪,她根本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而我继续翻看网页,下拉之间,我忽然又看见了一个名字。 “据说死者好友张雅当时作为一名北漂青年,也并没有足够的钱,于是向当地富二代吴正锋求助……” “吴正锋……”我皱眉,“这个人是谁?富二代……” “富二代的话,我怎么会认识。”小安瞥了我一眼,说,“不是应该你的朋友比较认识么?” “我的朋友?富二代?”我愣愣的看着小安。 小安打了个哈欠,我还记得当时她满脸无所谓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当时紧张的要抓狂的我很想揍她:“我说,你那个‘朋友’啊!”她伸手画了一个心形。 我立刻想起来那个心形的吊坠。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安指的是Z。 实际上Z跟我算得上是哪门子朋友,我讨厌她还来不及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也没空跟小安解释了,立刻拿起手机来就准备联系Z,电话响了很久Z才接听,声音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跟男人睡觉。 她好几次“等一会儿”,我才听见清晰的说话声,她有些不耐烦的问我怎么了。 而我更加直截了当,问道:“你认识吴正锋么?” “吴正锋?吴公子?干嘛?”她问我,“你想找他借钱啊?” “借钱?”我说道,“我找他借钱干什么?” “如果不是像借高利贷你找他干嘛,谁不知道河北和京城周边这一块,吴公子吃得开,而且特**玩高利贷。”Z淡淡的说。 我心头一震。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线索也算是串联起来了,吴正锋玩儿高利贷,一年前,为了给那个女孩办后事,张雅向他借了钱,那么,张雅是不是也会对他怀恨在心,这说不好——如今张雅是一个危险的杀手,是人是鬼还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肯定会去找吴正锋。 我说道:“别闹了,那个男人现在很危险,我必须找到他。”女场木号。 “他危险管我一毛钱事儿。”Z冷冷说道,“他那种人渣,早死早超生!” 我却厉声说:“你自己想不想死,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说清楚,他到底在哪里!” ?????? 第二百三十九章地下室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林一会是所谓的妖类。 萧玉儿告诉我,她也不清楚林一是什么妖类,但是不管怎么说,林一这样的“物种”。在这个世界生存一定是相当困难的,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林一是个异类,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林一的寿命应该很长,应该看到过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甚至比我们的阅历更丰富。 但是,当我问及萧玉儿,林一是不是一直在装作很单纯的时候。萧玉儿却摇了摇头,说并不是这样,萧玉儿说,妖类按说本来就比人类更单纯,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装不装的。林一一直都不怎么聪明,即使想要把责任都推到小安身上的时候,林一的行为也不怎么聪明。 这就是妖类,他们不懂得多少骗术、谎言、勾心斗角,因为几千年前人类就是人类,而几千年前妖类可能都只是石头、草木、动物而已。 我不由的在心中暗叹。 林一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洛乾坤的尸骨完全无法收捡,我们只能又在地下室里放了一把大火,这大火烧掉了所有的一切,也包括洛乾坤的尸体。地下室里变得一片漆黑焦臭,接着,我们又在地下室里洒上一层浓重的符灰,洒上水,一夜之后,地下室变得干干净净,而洛乾坤的尸体,终究也消散在了一片微尘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切我们做的干净利落,而我的心里,始终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洛乾坤这么强大的人都死了,我们要继续苟延残喘。 二叔的强大。让所有人都更加明白了团结一道的重要性,小安其实本就没有引起太多的反感,只是淡淡的怀疑,况且这俱乐部本来就是她一手设计的,所以她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俱乐部中的一员,继续经营酒吧。秦熙和萧玉儿聊过一次之后,萧玉儿似乎变得很信任这个女孩,并且跟我们所有人说她靠谱之类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再受到什么为难,也成了俱乐部的一员,她是第一位在名片栏里的职业写着“学生”的。 名片栏上,贴在框内的,是还活着的俱乐部成员,而摆在下头的,是已经死去的成员,洛乾坤的名片被我取了下来,放在下头,和陈军他们的放在一起。 而另一边,林一的名片放在右下角,秦天展说,以后这里放除名的家伙,和叛徒。 看的出来,秦天展也有些憎恨林一,不过他依然保持着理性和镇定,还有他特有的玩世不恭。 这次事件之后,林玲玉、罗平、苏颖和唐英四个人,开始共同商量着行动,没有人单打独斗了,听萧玉儿说,他们四个原本是谁都不服谁的,虽然明面上是朋友,但暗地里总是较劲儿,尤其是涉及到道术的问题,他们常常不对付,常常在暗地里比划。 自从这件事之后,他们不再做这些幼稚的无谓斗争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样惨烈的事实,才能让所有人变得成熟起来,但这对我们来说终归是好事。 没有人教我道术了,我只能靠自己领悟,偶尔和秦天展切磋一下,他也发现我十分擅长锢术,对此也感到有些惊奇,而当我问及他为什么一直不肯回来,总是躲在四周的时候,秦天展告诉我说,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对所有的一切产生怀疑,怀疑过小安,怀疑过二叔,甚至怀疑过洛乾坤,当然,最疯狂的时候还怀疑过我,想过是不是很多事儿都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苦肉计,因为那十几年前的一切都实在太过离奇了。 后来他才发现,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因为他自己被感情蒙蔽了眼睛。 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师父,我的二叔刘宏会害人,所以一直在矛盾和纠结着,所以也就开始胡思乱想了。那段时间,他一直不肯也不敢回来,因为他觉得回来了肯定会出事儿,他会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继而所有人也都会把他当成敌人。 我自然信任他的说法。 虽然,我总觉得这一套说辞里也还是有所保留。 但我清楚,人心是一件复杂的东西,永远不可能用单一的思维方式去理解。人心之中,也不存在加减乘除这样的简单运算,人心总是多变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变量,相叠加起来,就形成了一个恐怖而不确定的思维数量集合,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都可以引起轩然大波。 我也就不再多问了,我依然尽量试着去相信一切。 小安回来没多久后,在林玲玉的协助下,决定和秦熙再去一趟我的母校,继续追查那地底棺材和鬼宿舍的真相,他们想要搞清楚林一到底在学校里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他们需要十分确切的答案,以此来继续推断。 萧玉儿和唐英留在了本市,但也没闲着,他们在追查续命案的后续以及那些降头师的下落,他们需要的是对那些降头师们各个击破,萧玉儿对我说过,那些降头师很可能是傩教邪脉派出来的第一批对圈内人发动全面挑衅的部队,不把他们彻底击溃,就没有办法把傩教邪脉死士们带的那一支支嫡系精锐部队引出来。萧玉儿联系上了秦剑鸣以前的老同事,警界也开始有所行动,协助圈内人做事。 苏颖和罗平两人,主要还是留在酒吧工作,他们的主要作用在于防御,我们的俱乐部这个时候在风口浪尖上,很有可能会引人侧目,不知道会有多少挑衅者直接找上门来。 而我的作用,依然是等待和筛选整合信息,秦天展选择了留下来帮助我。 虽然无聊,但终归是有事做了。 我记得当时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网吧附近物色公寓楼或者是出租楼,萧玉儿要搞大手笔大动作,把愿意留在俱乐部的成员都吸纳到我们俱乐部附近来,还要提供住宿什么之类的,当然,并非完全免费。不过这个时候我也算了解到萧玉儿的经济实力了。 实际上,从整体上来看,这算是我们对傩教邪脉的第一次大规模主动出击,只是我依然被保护在后方。我每天跟秦天展的交流也不多,他一直坐在电脑前,时不时的会显出一脸深沉思索的样子来,表情非常凝重,我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我只知道,这家伙心事已经越来越重了,而且越来越不愿意让我看见他的真实一面了,这让我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那段时间,秦天展依然非常喜欢半夜接电话,但我确定电话不是二叔打来的,秦天展和二叔说话的语气不是那样。 令我担心的是,秦天展说话的时候,我偷偷观察过他的表情,表情很不对劲,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胁迫,又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人和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太过于神经过敏了。 地下室自从被重新休整之后,就没有人再进去过,每次靠近那里,都让我觉得阴气逼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我总觉得那下面还遗留着什么东西,而且是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我也总觉得,那天在洛乾坤爆炸死去之前,这下面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很可能甚至是连二叔都没有察觉的事情。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终于按捺不住,打着电筒独自一人进入了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的灯笼已经没有了,我当时把手机电筒的亮度开到了最大,巡视了整个地下室。 我赫然发现,在那地下室的一角,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四方的奇怪印记。 第二百四十章又见林一 当时地下室光线很暗,一开始我只是发现了一个方形的痕迹而已,但是细看之下,我却发觉。那个痕迹看起来有点像一样东西,我细细检视了一遍,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分明是棺材的印记。这个地下室里分明放置过棺材。 我赶紧让秦天展也下来了一趟。秦天展看见那地上印记的时候,显然也有些茫然,说道:“之前这里没有这个东西,我们在这地下室呆了不是一天两天,光是审问林一。我们每天也要下来好几次,完全不记得这个地方有个棺材。 我想起了那天在被我杀死的降头师的地下室里也出现了棺材,我记得,当初洛乾坤也对此非常讶异,始终没有给出过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来。我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上次还只是在离这里有半公里以外的公寓地下室里头,现在,却成了直接在俱乐部地下室里,看来是越来越近了。 难道,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靠近我们? 甚至可能已经潜了进来。 这个棺材,到底是什么东西,代表着什么。又预示着什么? 我点了支烟,返身上楼,来到厅里,我还是觉得这下头的阴气非常重。秦天展过了很久才慢慢走上来,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我,我问他怎么了,他摆手说没事儿,我有些忍无可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秦天展露出笑容,说完全没有,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不是他一贯的笑容,平时他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这个时候不在了,取而代之的那种笑容非常勉强,也非常应付。我一把把他按到一边的墙上,那一刻我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我死死盯着他,他居然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似的,过了好久,才恢复到之前的那种表情,说道:“那什么,我初吻还在。” “滚!”我厉声吼道。 秦天展说:“你让我滚我立马圆润的走。” “闭嘴!”我说道。 “你到底让我说还不让我说?”秦天展两手一摊。 我咬了咬牙,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隐瞒着什么?你明明就不对劲,还跟我装什么装,我不了解你么?你平时根本不是这样,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一副特别了解我的样子,我每天上外头**虚了还不成么?”秦天展笑着说。 “你……” 我依然不让秦天展离开,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开口,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吧,我受不了劫火那股味道,我一味道那股阴冷又焦臭的味道就觉得恶心,所以在里头呆了一段时间,我特别不爽,非常……特别不爽……” “我也觉得那味道恶心。”我说道,“那味道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你也会觉得恶心。” “我恶心不行么?”秦天展两手一摊,说,“谁规定了全国就你可以不爽,我就不能不爽了,你是国家主席?” 我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他和他师父,我二叔,一模一样,根本撬不开他这张嘴,和他继续说下去,只会让我越来越不爽,但我就算是跟他打一架,就算是我打胜了,他也照样不会说。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来到酒吧外头,站在巷口抽烟,这个鬼地方死的人已经不少了。这个时候,我忽然萌生了再去那座公寓看看的想法,那公寓地下室里的棺材柜子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快步绕过巷子,来到那座公寓附近,公寓楼道还是那么阴暗,地下室的门还是坏的,看来是真没人敢去这地下室了。 我走进去,打上电筒,环视了一周。 我发现地下室的情况还是一点都没变化,那个棺材一样被掏空的墙洞还在,我仔细看了看那地方,发现,与其说那地方是掏空的,倒不如说是被杀东西砸烂的,好像有什么很重的玩意儿生生的砸在了墙上,最后形成了这么个大坑。我估摸着,如果不是道行很深的人,谁都做不到,而且能砸这么大坑的玩意儿八成是什么法宝。 我想起了洛乾坤的杀生棺。 对了,洛乾坤死了,林一被带走了,那杀生棺呢? 逐魂瓮被二叔拿走了,杀生棺按理来说,肯定还在洛乾坤手中,而现在洛乾坤也死了,死在了二叔的手上,难道说,杀生棺也在二叔手上吗?难道这杀生棺也是二叔早就布置好的吗,难道二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而已,实际上,他一直在这周围活动,一直在算计我们,算计所有人? 我握紧了拳头,这个时候,我对二叔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慢慢的磨灭殆尽了,我慢慢的走出了公寓,可是刚踏出公寓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影在楼道里窜动,而且我总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熟悉,我当时心里一惊,赶紧快步追过去,那个人影从一旁的楼梯间冲了上去。 这座公寓里已经没多少人住了,自从这附近发生了几起凶杀案之后就已经没人住了,所以楼道和楼梯间的空空荡荡的。 我知道,公寓楼是两头楼梯的,一边前门一边后门,从另一边楼道可以绕到楼底下去。 如果那家伙的目标也是下头的那个地下室的话,很可能从楼道里绕到另一边楼梯下去。 只是我根本不确定,这个一见我就跑的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在楼道和楼梯间都打了好几个转,始终找不到那家伙的踪影,我心情越来越沉重,我清楚的看见,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分明就是林一。 只是这个林一比我之前见到过的速度更快,动作更加敏捷。 不过,我这个时候想到了之前萧玉儿对我说的话,妖类的智力不如人类,凡事喜欢直来直去,不懂得诡诈之术,想到这里,我便打定主意直接返回地下室,我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从另一个楼道下去的,下到二楼之后,我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抽完了一支烟之后,才再次下楼,快步往地下室走去。 我踏入地下室的一刻,就听见了里头细碎的声响,当我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黑影,正站在那大棺材砸出的“柜子”里头,似乎伸手在墙上检视着什么。 他扭头看见我的一刻浑身猛地一震。 我厉声喝道:“林一!” 那家伙发出一声低吼,双手一张,瞬间,我看见他的面前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泛着暗光,漂浮在半空之中。 逐魂瓮! 我心下大喊不妙,但还是掣出两张符纸,那是两张空的黄符纸,我当时根本完全不知道该画什么符箓,好像在逐魂瓮面前画什么符箓都不合适。 林一将手一推,那个小瓶子直直的朝我飞过来,飞的很缓慢,但是有着非常强大的威慑力。我本能的画了一道雷公符和一道禁咒符,两道符飞过去,旋转在逐魂瓮旁边,毫无作用,如废纸一般,转了几周便落了下去,逐魂瓮继续向我靠近,而林一已经向旁边门口走去,脸上好像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一种嘲笑,我想要去追,但是逐魂瓮牵制住了我,我只感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魂魄不稳,大概就是这么样一种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地下室的门口,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林一顿住了脚步,从侧面看过去,我发现他的笑容消失了。 “你还敢回来?”秦天展冷冷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秦天展的怪异之处 “我也很佩服你敢留在这里。”这个时候,林一却说出了一句让我费解的话。 我虽然魂魄不稳,头晕目眩,但是却不至于糊涂。当时地下室光线阴暗,但或许是我道行加深,灵目无需刻意画符开启便可产生作用的缘故,我能清楚的看见周遭的一切。也能清楚的看见秦天展的表情,秦天展当时神情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道:“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下来好好陪我们聊天吧。” “我没时间!”林一的声音还是愣愣的。一股子谁都不服的味道。 他伸手收掉了逐魂瓮,我当时差点没直接摔到地上去。 逐魂瓮回到他手里的一刻,我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阵。 “逐魂瓮,你非要搞这么大阵仗么?”秦天展说道,“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市区,高处那么大动静来,国家有几千种方法灭了你。” “没关系,现在本来就是乱世。”林一说。 “我呸,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秦天展冷笑着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二零一二年,不是一九一二年。这里是中国,不是特么的中东和车臣,还尼玛乱世。也就是你们这群臭虫在圈子里头搞事儿,要不然哪儿来那么多混账事。你们不是传言说什么,年底是世界末日么,现在怎么还没开始火山爆发啊?怎么还没有水淹城市啊?我操!” “说完了吗?”林一厉声说道。 “没有,你们这群垃圾,臭虫,无非就是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在社会上混的也不好,所以才想用点儿什么邪教神棍的手段来蒙骗世人。”秦天展说,“你们的师父爹妈都怎么教你们的,学道术是用来做这种营生的吗?老祖宗的东西都被你们给糟蹋了!” 秦天展的这个反应,其实让我觉得很奇怪。他很明显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平时的他就算是嘴贫最贱,但也不至于会这么啰嗦的,而且这个时候他明显是十分不淡定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刺激到了他,否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我越发的觉得奇怪。 林一却开始冷笑,我侧面,看过去,我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他那表情里写满了嘲讽,但很明显,嘲讽的不是我,而是秦天展。 秦天展说完之后,林一再次张开双手,逐魂瓮再次浮到了空中,这一回,是向秦天展的方向移动了过去,秦天展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伸手扶着门框,忽然抽出一张符纸,直接向林一打过去,那符纸上是什么符文我没有看清,但是我看得出,那符出的十分刁钻,角度非常难以躲避,林一大概也没有想到秦天展没有管逐魂瓮,而是直接抬手打他,闪身躲避的片刻,逐魂瓮出现了一些震荡,我立刻掷出了黑狗血匕首。 或许是一直以来和秦天展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我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图。 林一以为他要打逐魂瓮,而他偏偏不打,林一以为我不会动,而我偏偏出手了,可我打的又不是林一,而是逐魂瓮。 林一受到了影响,匕首却正中逐魂瓮,发出“叮”的一声金属撞响。 逐魂瓮立刻落下,落地的片刻,林一飞身接住。 那家伙的身法果然变得十分可怕,和之前完全不同,似乎真的人普通人类不太一样。他接住逐魂瓮的同时,秦天展已经伸手直取他的肩膀,我看见秦天展手中带着一抹亮色,想来一定是发出了五雷惊魂掌,他的五雷惊魂掌,显然比我的更厉害。我擅长的并不是这个。 但我擅长另一种本事。 锢术。 我飞身跳过去,翻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在半空中狠狠掷出去,我预判到了林一要躲过五雷惊魂掌的必经之路,匕首正好扎在了林一的前头不足一米的地方,与此同时,两道符路也相继打了出去,在林一左右飘飞,两道司阴符,用圈内的话来说,是正好打在八卦方位的离位和坤位上,是为地火燎原之势,接下来的一道燃烧的镇气符和紧接着的一道御术符,直接将林一旁边的整个空间都封死了,林一按说是根本没办法动弹,但是他依旧一个鲤鱼打挺一般的网上冲,像是要现实自己“武艺高强”,但是他的这一行动没有任何效果,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一把符灰,由于地火燎原之势的形成,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灼热的屏障,他的周围,也生生的燃起一圈火焰来。 这种封禁之法,也并没有什么套路,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自从洛乾坤详细跟我说明了八卦和八门之间的关系之后,我便一直在练习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八卦方位,利用此来控制元素禁锢对手。实际上,我之所以热衷于研究锢术而不是其他术法,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锢术不用杀人。 而我很清楚,我体内有一种特别的嗜血因子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这股嗜血的**,但我还是决定先防患于未然。 林一被成功困在了圈子内,动弹不得,双手撑在地上,冷冷看着我,说道:“呵呵,小看你了,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呵呵。” “你可一点没进步。”我说道。 林一诡异一笑,说道:“你也越来越自信了吧?” “你什么意思?”我不由得一愣。 林一说道:“经历的背叛次数越多,呵呵,我反而觉得你更自信了,呵呵……”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上前一步。 林一却瞟了一眼旁边的秦天展,说道:“我是想说,如果你忽然又发现身边的人在背叛自己,或者说,曾经做过背叛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如果你发现,自己眼里的正义都是邪恶,对的都是错的,又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哈哈,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还能不能这么自信,还能不能这样看着我,哈哈……” 我觉得林一话里有话,上前一步,再次质问他,我知道林一这个愣头青,心里其实是藏不住事的,我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眼看着林一就要开口,忽然,旁边的秦天展低吼一声,从我身旁冲过去,我当时眼睁睁的看见一柄匕首直取林一的咽喉,林一被我的锢术封禁住了,完全不能动,我的黑狗血匕首插在地面上,也根本拔不出来,我这个时候想要阻止秦天展根本来不及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秦天展的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我也感觉到一股力量自外而内推了进来,我知道,又有高人进了地下室。 秦天展被抛了出去,被该插在林一喉咙口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的是,门口来的不是一个高手,而是两人,两个无脸人! 两名无脸人,一男一女,一个向我飞身而来,一个向林一冲了过去。 我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施展锢术,只能节节后退,抵挡几轮之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拉住林一,直接从外头破阵,把他从锢术圈子中生生拉了出来,而另一个人拖住我一段时间之后,也不恋战,直接掩护林一逃了出去,我再追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跳出了地下室。 我直接冲上楼道,追出公寓外,但马路上面却已经是空无一人。 这个鬼地方本来就冷清,这个时候,更让我觉得凄冷无比。 第二百四十二章密室 我觉得胸口发闷,似乎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挤压过来。 回过头,秦天展也已经走出了地下室,走出了公寓外。站在我身边。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匕首。 他把黑狗血匕首递了过来,说道:“你的东西。” 我拿过黑狗血匕首,说道:“这是你给我的。现在我还敢接吗?” “干嘛不敢?”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因为咱们是兄弟,所以我才信任你,接下你的这把匕首来,我才相信你绝对不会害我,始终把这东西呆在身边。寸步不离。”我说道,“可现在呢,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么?” “你什么意思……”秦天展又不看我眼睛了,望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道:“我就问你能不能,我只要你一句话,就这么简单。” “能,我没害过你,不管我做过什么我都没想过害你,以后也不会害你。”他忽然转过脸来。这回盯着我,说道,“我如果要害你,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被劫火活活烧穿心肺,让我连荒魂都做不了,我这么说,可以了吗?!”,谢谢! “可以了。”我点了点头,“我信你。” 我接过匕首,说:“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多问了,你愿意告诉我什么,就告诉我,不愿意,我不勉强。不过问。” 秦天展的表情忽然有些变化,但很快缓和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反而轻松了一些,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欺欺人,总之,我是决定暂时什么都不问了,小安说过,信任,就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那么,我就凭借着一念之间,再次相信秦天展吧,无论他做过什么,都全权信任。 但不管怎么样,秦天展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我有些不放心,又回到地下室看了看,我想知道林一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学着林一钻进那个“棺材砸出的柜子”里头,伸手检视那四周的墙壁,没有任何发现,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蹊跷,如果这个真的是杀生棺造成的,杀生棺又确实在二叔手里,那林一是要过来干什么,他是想查一查这地下室里掉了什么东西么?我不由得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可这一靠,却让我发现了十分诡异的事情。 我感觉,身后的墙壁是松软的。 我伸手一戳,居然掉下一层灰泥来,我打电话让在上头等我的秦天展也下来,秦天展赶到之后,我和他开始一齐学老鼠刨坑打洞。没想到,那墙壁上的土灰居然特别容易爬开,分明就是用黄土堵了薄薄的一层,仔细一看,好像还尼玛是新堵上去的。这明显是个秘密通道! 难道刚才林一是在查看这个秘密通道?!那这个里头有什么?! 我越发的紧张起来,动作也越来越迅速,秦天展在一边来了一句:“我擦,你单身多少年了,这手速……” 我知道这货又在犯贱了,说道:“我帮你来一下要不要?” 秦天展白了我一眼,说道:“不要,我第一次要留给初恋,你又不会对我负责。” 我说:“你他妈少恶心我……” 我们虽然又开始不着油盐的开起没节操的玩笑来,但是我发现,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疙瘩,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真的是世事变迁,短短的几个月,我和秦天展从不认识,成了生死兄弟;又是几个月,我们生死兄弟的情谊上已经出现了种种裂痕。我想起了我很早之前看过的一部美剧,《邪恶力量》,里头的那两兄弟也是如此,我总觉得,我和秦天展有点像他们俩。 我一直在寻求信任感,他一直什么都不肯说,有的时候,他会为我默默付出,这一点我了解;但是,我要的无非只是互不隐瞒的朋友、兄弟之情,可他似乎总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是铁了心不肯告诉我的难言之隐。 为了隐瞒,他甚至敢当着我的面刺杀林一。 我依旧选择相信他,这个选择,应该也不存在任何理性的考量,就是任性而已。 很快,我们打通了那个密道,我们前头,果然出现了一截楼梯。如果不是有灵目的支撑,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秦天展看了看我,说道:“你觉得这上面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上去看看吧,最恐怖不过是一堆死人头而已,我们什么没见过?” 秦天展耸了耸肩膀,笑了笑。 这一路都十分阴冷,这些地方都阴气逼人,这里肯定是施过术法的,这一点绝对不会错,我们一步一个脚印上去,到了上面,我感觉四周压抑而冰冷到了极点,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我们到了一个空房子里,换句话说,我们好像到了另外意见地下室里,但这个地下室一处的铁门外有一隅光明。 我和秦天展来到铁门旁边往外看,外头是清冷的街道。 这里不是地下室,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小厂房,铁门上有生锈的锁,秦天展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溜门撬锁的管用工具,一根小铁丝,迅速的从门缝伸了出去,捅进了外头的锁眼里头,那锁老旧无比,也不怎么结实,很快就被我们打开了铁门,走出去之后,我抬头看了看,这厂房都没招牌了,四周的房子我都很熟悉,我们没走多远,厂房就在我们所在的街区,就在街道巷口,从俱乐部过来也就是几步路而已。 “我操,这密道有什么意义?”秦天展说道。 我也不禁犯嘀咕,这个地方的门是锁着的,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就算是降头师用来逃跑的地方吧,总该有个出路吧,这从地下室跑到另外一道连门都没有的密室里去,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是为了暂时躲避一下?我觉得十分奇怪,又反身回到那厂房里头去检查,那厂房不知道啥时候就废弃了,地上的旧报纸都是去年的,还落满了灰尘。 但是我发现,这地方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不仅仅是我和秦天展的脚印! 这里,绝对还有别人来过,只是那些脚印乱七八糟,也没个去向,完全不知道那个人进来干了什么,似乎就是这个地方踱步而已,绕着房子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又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我看着秦天展,说道:“这是谁这么无聊。” 秦天展说道:“这地方没吃的没喝的,除非是抽风,否则谁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连气流都不通畅,都,对了……”秦天展来到一边的废弃窗子前头,那窗子上头装着铁栅栏,人大概是出不去的,“除了门,就是这道窗子了,这窗子也不可能有人出去吧,这里……” 我们正说着,忽然,秦天展的动作顿住了。 当时,我也盯着窗台,心里咯噔一下。 符灰! 这窗台上有符灰,绝对不会错的,在圈子里混了那么久,这点绝对不会看错。 我伸手沾了沾那些符灰,有些冰凉,我皱眉说道:“司阴符吧?又是我们这一圈的人,不是我们认识的,也可能是梅山旁支的。” 秦天展笑了笑,说:“你有进步。” 我看着那延伸向外头的符灰,说道:“可是……为什么会是在窗台上,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秦天展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到外头看看去,或许会有收获。” 我点了点头,又回首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二百四十三章Z要结婚了? 我和秦天展绕到外头,很艰难的才来到窗子开口处的那个箱子里,那窗子下头是个下水道,四周堆满了垃圾。这里肯定是废弃已久了,但我依然清楚的看见地面上撒着符灰,不仅如此,窗户口也有着符灰。秦天展伸手动了动窗户上的护栏,护栏似乎是封死的,特别紧,连动都不能动。 “这也太紧了。”秦天展说道,“一般的护栏也不至于这么紧吧?” 我顿时也觉得不对。看着那地上的符灰和窗台上散落的痕迹,不由得说道:“你的意思是,这窗户是……” “我弄不清,不过试试就知道了。”他说道。 我点了点头,燃了一张御术之符,将符灰洒在了窗台上,顿时,窗台上暗光浮动,起了很大的反应。 我伸手去碰了碰那窗户外的铁栅栏,一股特别的灼热感奔涌而来,我手臂上的红斑都显现了出来。我赶紧收回了手。 “很强的锢术……”秦天展说道。 “门不封起来,封这窗子干什么。”我不由得说道。 “没准这人就一变态呢。”秦天展显然也没想到什么,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你觉得这解释合理?” “合理不合理。咱也得走了。”秦天展说道,“这鬼地方呆久了咱们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找俱乐部那些人一起过来看看。” 我想了想,觉得秦天展说的也不无道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俱乐部,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很长时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后我又去地下室溜达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地下室的那个棺材印子,也像是被砸出来的。 之前如果没有杀生棺的话,那么这个印记,应该就是当时二叔和洛乾坤最后一搏的时候留下的。无论是二叔还是洛乾坤留下的这痕迹,当时,他们一定用杀生棺做了什么,姑且认为是杀生棺,但是,这么大的一个棺材,这个时候说没有就没有了,地上只有淡淡的痕迹,完全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线索,难道这杀生棺已经随着洛乾坤一切粉碎了吗?即便是粉碎了,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我回到楼上之后,对刚回来的萧玉儿提了这件事,萧玉儿那个时候正好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帮我圈子里她的其他朋友询问杀生棺到底有没有谁见过杀生棺,但所有人都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那东西如何使用,使用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状。 这一切让我越发的懊恼,杀生棺是这件事的关键,但现在,我们连杀生棺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 那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远在我母校里头那口吸纳阴气的棺材,我当时开始猜想,会不会那口棺材就是杀生棺,于是我打电话询问小安那边的情况,小安却告诉我,那边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学校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个学生了,九月份新入学的那一批学生,被紧急安排到了北区,也就是扩建的新校区住宿,那个地方是我们离开之后才建立的,离教学区更近,离老宿舍区更远。 而原来的老学生,尤其是大三大四的,能离开学校外出工作都出去了,基本不愿意呆在这恐怖的学校之中。 学校的四周都装上了栅栏,拉上了网,和后山、树林连接的地方不止拉网,还一直都有校警巡逻,虽然,我们也知道,校警这东西没什么用,按个佝偻的家伙如果要杀人,校警根本拿他没办法。 不过小安告诉我,凶案没有再发生过了,学校现在还算宁静,如果能宁静比较长的一段时间的话,那么也许大家渐渐的会遗忘掉这些事情。 我们聊了一会儿,都猜测那个傩教的驼背玩意儿,道行应该比较一般,而用蛊和降头差不多,需要准确的计算,长期的布置,在整个小区守备森严的情况下,比较难成功,所以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应该没有动手的机会,所以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找寻别的目标,又或者,直接来找我的麻烦,要知道,击败我,杀掉我,拿走我这个吸收了内丹的身体,是那位傩教邪脉的驼背传承之人最靠谱的一条捷径。 小安让我最好小心一点,但我说:“没关系,让他来吧,那么多人想杀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 那边,小安却对我说:“别啰嗦了,你注意点,别人不担心你,你不担心你自己,但我会担心你。” “嗯。”我心里有些泛酸,只是弱弱的回答了一声。 小安这才又说:“行了,不废话了,我们再在这里呆两天,如果再没有什么消息的话,就回来了……”我回应了一声,本想挂掉电话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小安忽然说道:“对了,有一件事你知道么?关于娱乐圈的。” “什么?”我都很长时间没关注娱乐圈了,虽然我知道,傩教邪脉很可能还在打染指娱乐圈的主意,但我真心无心去主意那么多,但小安说的消息,却着实让我感到震惊,:“你真不知道么?听说Z要结婚了。” “结婚?!”我一惊。 “小道消息而已,怎么样,你伤心吧?”小安饶有兴味地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实际上,我当然不是伤心沉默,我是感到震惊,按说这个事业如日中天的家伙,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结婚的,哪怕是游戏人间也还应该游戏几年再说。再者,如果真的结婚了,一个娱乐明星的价值,就会大大降低,能在她身上挖掘的娱乐新闻,也会少很多。结婚前去炒作一个明星子虚乌有的绯闻,大家就看个热闹,但结婚后再去炒作,就会有许多人跳出来骂记者不道德,破坏婚姻破坏家庭。 倘若女星嫁给了什么有权势的人,那就更可怕了,指不定会被强制雪藏起来,从此和娱乐圈还能搭上几毛钱关系,那就不一定了。 我就算不是娱乐圈的人,也不**八卦,都懂得这些道理。这Z是绝对不可能不懂的,现在,却又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傻了?还是真的想要一份稳定和安逸了呢?我感到很费解。我正想着,小安在那边说道:“哎,你是真的难过了吧?可以理解,毕竟和你发生过那种事。” 我赶紧说:“你别胡说,我说了那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发没发生还不是就你一句话的事儿。”,“算了,我也不多问你那个,反正你也不会说实话,不说了,你想打电话就快点打电话吧,以后要是真的结婚了,你们可就不好联系咯。” “我打电话给她干嘛,我躲她还来不及呢。”我说道。 “你真不打?” “不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打就不打。”我其实当时心里有些乱,胡诌了一句话,回应道。 “懒得管你,就这样吧……”小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说老实话,当时我想给Z打电话。倒不是因为关心他,是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局势实在太过混乱了,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挖出一条有用的线索来。可是既然已经跟小安说了绝不打电话,那我还就真不能打了,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这么坚持。 只是我没想到,我是不打电话了,但不等于Z不会找我,就在第二天,我居然接到了Z的一条短信,短信十分霸道的就一句话:我还有两个小时下高铁,最多中午就能到你所在的城市了,我有话跟你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姻缘?血魄鸡心玉 Z毫无预兆的就赶了过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也没问我方不方便,我本来完全可以直接不见她。但是我估摸着她能找到我们俱乐部,更能找到我。这货神通广大,谁知道她认识多少人。果不其然,我等到中午。她直接打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她说道:“我给你机会自己告诉我你在哪儿,非要等我亲自找上门去啊,你这家伙。是有多讨厌我。” 我说道:“我不讨厌你,我怕你,还有,我不方便在俱乐部跟你见面。” “怎么不方便了?我就是想去见识见识你们俱乐部啊!”Z说道,“怎么还不能去了?” “不能。”我说道,“你不是圈内人,而且之前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可能让你来这里,我看我们直接到市中心找一家咖啡厅见面比较好。” “好吧,算了,不让看就不让看吧。反正酒吧我也去得多了,不差你们这一个。”Z说道,“我在中心广场的停车场等你啊,你过来吧。” 我知道Z要见我肯定没啥好事。我要是不见她,她肯定要不依不饶,所以我也没推辞,也没想其他的,直接就去了中心广场。 那天,Z穿着女式风衣戴着黑色墨镜,虽然说这里人不多,但打扮却还是特别小心。 她是在一辆黑色的奔驰里头等我的,我过去的时候就有点奇怪,问她不是坐飞机来的么,怎么开了车。她说这是她本地朋友的。我当时有些疑惑,说道:“你那儿来的本地朋友。不是死了吗?之前接你的那位。”Z却摊开手,说:“我嫩模朋友多了,个个都傍大款,谁手底下没一两辆撑门面用的车啊,她们其实还不一定会开车呢,但是我会,所以我借过来直接用了。” “你们还真是深情厚谊,说借就借了。”我说道。 “她们是想抱大腿啦。”Z耸了耸肩膀,说,“哪儿有那么多深情厚谊啊。” 我知道Z说的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损了她一句:“那你这大腿还真是够粗的了。” Z没理会我的奚落,说道:“其实,和他们这种人,也就是这段时间联系联系了,以后结了婚,还不见得继续联系呢,婆家肯定不愿意。”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问:“你真要结婚了?” “吃惊吗?是不是有点难过有点伤感?”Z摘下墨镜,转脸看着我,说。 我当时在意的不是这一点,我在车里,离他很近,得意仔细看着她的脸蛋,我发现,或许是我的那次蚀骨之术真的成功了的缘故,Z的脸蛋好像已经不似从前那样了,已经变得非常精致,也非常自然了,每一个表情都不像以前那么僵硬了。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欣慰,我也不知道我欣慰个什么劲儿,又或者,我可能只是放下了心来而已,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 大概是见我没有回答,Z又说:“其实我也知道,我别说结婚了,就是死了,你也不会难过的,吃惊倒是有点儿吧,是吧?哈?” “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大老远的让我过来?”我愣愣的问道。 Z摇了摇头,说道:“你血魄鸡心玉带了没有啊?” 我愣了一下,在身上摸了摸,从怀里掏出了那玩意儿,那东西我已经很久没带在身上了,尤其是那次在宾馆里,这东西差点让我一时兽性大发把Z个那啥了,之后我就更加不想把它带在身边了,我有点怕。血魄鸡心玉,也很久没吸收魂魄了,里头的阴气,基本上不是散了,就是被我和小安吸收殆尽了,这个时候又变成了亮银色的普通吊坠,要不是今天见Z的时候想起来了,我还真不会带出来。 我把东西递给Z,Z接过去之后,说道:“以后不麻烦你保管了,这东西我收回。” “你收回?”我有些呆愣。 以前死乞白赖的要往我身上放,现在倒好,说收回就收回了,我反倒不自在了,立刻问怎么回事。Z说道:“这东西不能给你,我得送给我老公了。” “送你老公?你老公也是圈子里的?”我问道。 “不是,他只是个商人而已。”Z说道。 我说:“那这个阴邪的东西,放在身边,能有好处吗?你还不如扔了。” “这东西扔不得,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Z抬眼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看起来应该是认真的,而且似乎有些动情,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为啥对她这么重要,她又是动了哪门子的请了,我不由得挠了挠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有很多事儿没跟我说实话。”这回,Z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之中,最后,忽然说道:“哎,反正我也是要嫁人的人了,告诉你也没啥关系咯。我之前跟你说过吧,这个血魄鸡心玉是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个高人送给我的,我当时说的好像是因为他看出来身体不好阴气重什么的,所以留在我身边,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我耸了耸肩膀,说:“大概是吧,我是记不清了,你随意。” Z叹了口气,说道:“真实情况是,那年我被初恋骗走了一切,自己出门散心,傻兮兮的跑去三清山一座道观里头拜三清求姻缘,我文化水平不高,没好好读过书,我也忘记了是什么道观了,总之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类似说散修的道士,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之后给了我这个,告诉我说,这东西能吸纳阴气,同时也有别的功用,以后,我如果喜欢谁,认定了谁,就把这东西给那个人,那个人如果能一直佩带着,说不定有一天就能和我永不分开……” “这什么破道士。”我撇了撇嘴,“没事儿逗你玩的吧?” “现在看来是吧。”Z微微低头,说,“你佩带了那么久,也没见发生什么事。” 我没说话,不由得心里有些发虚。 尼玛,这货也看上我了?不可能吧,我算啥玩意儿啊,小安就算了,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Z又是什么节奏啊,是又在诓我,还是真的眼瞎啊?这货可是明星,就算之前啥都不是,但毕竟算是个会吃会玩的主儿,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男人没试过,偏偏就看上我这个型号了?我可是啥都不好,唯一的有点就是傻逼好骗。 Z却继续说道:“但我当时信了,而且到现在我都信。也算是我的一点执着吧,所以这东西,我得拿去给我现在的丈夫了,至于你,就算了吧。” “算了算了,明智的选择。”我嘿嘿笑了笑。 Z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就这点小事,本来跑过来想看看你们俱乐部的,既然你不愿意我过去,我也就不麻烦你了。咖啡厅就算了,不喝了,我早点回去好了。” 我想了想,说:“也是,你是大明星嘛。” 当时我心里其实在想,看来我跟Z的那点儿关系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不管这血魄鸡心玉有啥作用,她要给谁,只要不是给圈子里的人就没事。这东西,普通人拿着没什么用,就像普通人就算有摄魂鉴和逐魂瓮也只能用来当小玩意儿或者古董而已。 “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Z又问道。 我赶紧摆手,说:“不用了,我走回去就成。” Z点了点头,让我下了车,临走的时候,她忽然又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道:“喂,刘洋,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啊?” “我在想,是不是或许以后就算你跟人提起我们之间的这段事情,你都只能用字母来代替我的名字。”她说,“我在你的生命里,其实就是一个符号,一个字母而已。” 说完之后,她没等我骂她文艺矫情,直接开车绝尘而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地下室,扎纸铺子往事重提 Z走了之后,说实话,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我是不喜欢这家伙,甚至还有点讨厌。我觉得这家伙有点脏,还总是满嘴谎话,各种古怪,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要干什么。又在想什么。 但实际上,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我甚至还不如她,二十五六岁了还一事无成的。 Z现在算是彻底要跟我撇清关系了,我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且。回去的路上,我开始决定情况不对劲了。 说血魄鸡心玉可以求姻缘,那道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有,那道士是谁啊,这么牛逼的宝物,在圈子里应该会是个被许多人觊觎的玩意儿才对,可他就这么拱手让给了Z,我当时怎么就没问问Z那家伙长得什么样呢? 我有些懊恼,拿出了手机,想要打电话再去问Z一句,谁知道。Z的短信直接发了过来,是几章有些模糊的照片。 显然,是她之前用相机拍的旧照,接着又用手机翻拍了一遍。 看到照片内容的时候有有些惊讶。我惊讶于Z这家伙,居然也这么了解我的心思,她发的照片有三张,两张是当年拍的三清山道观,我去过几次三清山旅游,那里的景物一直没怎么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多了些什么小商小贩,然后有的地方开发过度了,那两张照片所在的道观我去过,没啥特别的,我估摸着现如今也已经算是收费的旅游景点了。 关键在于,Z说过。那个跟她交谈的道士是个散修。 散修就肯定不是道观里的人了。 第三张照片,居然是他和那个倒是的合影,确切的说,不是合影,而是偷拍,那倒是当时在看旁边,而她远远的站着,用相机给自己的脸框了个大头照。 我不得不赞叹一句,明星或许有一些与生俱来的超前天赋,那个年代,用那种老式的傻瓜相机,这货居然还能做到自拍,我也是服了。 不过角度显然比较诡异,没拍全整脸,倒是拍到了身后不远处似乎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散修道士。 那道士的打扮很朴素,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看样子四十来岁,顶多五十岁,由于是侧面低头的,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总觉得有些熟悉。这人是谁啊?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当时我想到了二叔,想到了真正的秦天展,但是我总觉得年?不对,我又想到了洛乾坤,可洛乾坤那时候不是应该还在牢里面么?因为杀生棺和逐魂瓮的事情,被俩徒弟给坑了,得罪了当局,蹲了号子。 我是越想越不明白了。 不过,反正也看不清,留着也无妨。 我打算带回俱乐部去,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事实是,东西我是带回俱乐部了,但着实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看不清,大家也都看不清,但是所有人都说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儿熟悉,说谁的都有,萧玉儿说跟秦天展有点像,秦天展说更像二叔,我一直觉得像洛乾坤。但是不管是谁,这就是一散修的道士,给了当时的小女孩Z,一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殇小姑娘血魄鸡心玉,仅此而已。 而且,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一年,甚至圈子内的大战都还没有开始,圈内人,应该都还是比较淳朴的。又或许,那散修道士真的只是向帮助Z而已呢,血魄鸡心玉或许真的有那层跟姻缘有关的功效呢?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反正没线索,我也就不再多想,继续整合信息静等其他人回来。 首先回来的是小安和秦熙她们,在林玲玉的帮助下,她们调集了在教育系统里能调集的所有资源,最后查到的信息也就是我们之前知道的那些而已,那个出手埋棺材的高人就是林一,而且,由于这个封建迷信活动,当时还有人受到了处分,但也就是口头警告处分而已,因为虽然大家嘴上说不信鬼神,但暗地里还是怕的,毕竟那栋楼上发生了太多恐怖的事情。 而那口棺材,这个时候也被发现了,作为物证带到了警局里。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有些害怕也有些惊讶,问小安那棺材里的尸体去哪儿了。 小安说:“这就是现在最可怕的问题,我们回去之后了解到的情况是,警察只发现了一个空棺材,也查不出棺材旁边惨死的那几人是怎么回事。换句话说,跗骨血尸带着他身上的跗骨尸蛆,失踪了。” “失踪了?那学校……”我不由得有些激动。 小安摇了摇头,说:“这我们也没办法。” “你不用担心。”一旁的林玲玉说道,“跗骨血尸有一个特点,就是跟穿山甲差不多。他们是见不得太久的光明的,除非是吸血的方式来喂食自己体内的跗骨尸蛆。听你们的说法,那具跗骨血尸体内至少有成千上百的跗骨尸蛆。而且,他本生也已经被你打伤了。所以,要满足那些跗骨尸蛆继续存活,他肯定是要在底下移动的,不可能贸然再跳到地面上来,所以,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有人袭击人。” 我说道:“他难道不会去吸食那些学生和校警的血么?还有路人……” “放心,听你的描述,我判断,他若是在白天出现在地面上,不过半分钟就会风化成粉末。”林玲玉说,“晚上能坚持十分钟以上。我已经让当地的朋友注意了,萧玉儿也联系了当地警界的圈内人,注意那附近的情况,一旦他出现,就围捕他。” 萧玉儿也点了点头。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当时跟我打的时候,那东西相当的强,没想到……” “这就是强大的代价。”林玲玉说,“当时跟你打的时候是吸足了阴气,被你打伤之后,估摸着棺材里的阴气也吸收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吸血了,可是偏偏又上不了地面,只能像穿山甲一样在地底移动,吃一些老鼠、腐尸来补充能量,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有到地面上来一趟的机会。” “这也够可怕的了。”我说道,“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去亲自搞定这个家伙,毕竟是我挖出来的。” “你放心,有别的传承之人帮你搞定。”小安在一边,两手抱在脑后,一脸玩世不恭的说。 “啥?谁?”我问道。 “还能有谁,哼。”小安冷哼一声。 我瞬间就明白了。 镜宇,这家伙肯定还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我便开始安心了一些,我觉得镜宇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大家情况说的差不多之后,小安忽然走上前来,拉了拉我的手,我问她有什么事,她没直接说,却对我说吃过饭和她到天台单独说几句话。 我一开始以为她又矫情了,都想好了一肚子的话来安慰她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回想起来,当时我的感情还是朦朦胧胧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但实际上,这次,小安跟我说的却是正事,我吃过饭到天台之后,和小安寒暄了几句之后,她就直截了当的说:“每次经过地下室的时候,我都感觉胸闷气短。” “是你罩杯又大了吧?”我说道,“你换个大点的内衣试试看。” “跟你说正经的!”小安当时厉声说道,“我感觉,我体内寄宿的那个魂魄,在向我发出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魂魄?哪个魂魄?你体内寄宿的魂魄可不少了。”我说道。 小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吐出四个字:“扎纸铺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第四人 扎纸铺子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那一桩十年浩劫时期的旧案牵涉太多,甚至和九宫岭下山村里的红卫兵游魂也有关系。那个扎纸铺子中的怨灵,一直寄宿在小安的体内。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提起,我几乎已经忘了。我记得小安很早就说过,这个魂魄若是产生悸动,必定是受到了什么很大的刺激,又或者是。他找到了那个害自己的凶手。 我盯着小安看了很长时间,才缓缓说:“在那地下室里,可能动过术法的人只有三个。” “林一,你二叔刘宏,洛乾坤。”小安对我说。 我没开口,但是我的表情相信小安已经看懂了。 :“洛乾坤已经死了,如果扎纸铺子里的那个怨灵的确是因为找到了仇人而悸动的话,仇人,可能就在林一和你二叔两人之中。” “二叔曾经在怨灵附近出现过。”我说道,“那时候怨灵为什么没有反应?” “林一也出现过。” 她顿了顿,又说:“如果他们几个都不是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也是我现在最害怕的一种可能性。” “什么?”我说道。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小安说。 “地下室里还有人!”我低声说道。 这下,我们俩都不说话了。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如果地下室里果真还有人的话,那么那个家伙。到底在里头藏了多久,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直到现在一直不肯出来,又准备干些什么?我越想越觉得蹊跷,也越发觉得恐怖。小安看着我,过了很久才说:“你想到什么了吗?” “棺材……”我半天憋出两个字来。 “什么棺材?”小安似乎一愣。 我说道:“地下室里的棺材印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我转身快步下楼,小安也跟了下来。光我们两个,我们当然不敢贸然进入地下室,我简单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秦天展,又叫来了萧玉儿和苏颖。其他人当时已经散了,有的去旁边萧玉儿安排的宿舍里了,有的回家去了,店里就剩下几个人,唐英和罗平帮我们看着酒吧。防止有人趁虚而入,而我们几个人迅速进入了地下室。为防万一,秦天展在地下室里再次挂起了灯笼,当时。地下室里的灯笼受阴气影响,一开始忽明忽暗,和很早的时候在小旅馆地下室里的情况一样,但渐渐的就稳定了下来,我又烧了几张镇气符,这才算是把地下室里的气流整个给稳住。 秦天展在地下室里溜达了一圈,这偌大的地下室,的确是找不出有人的痕迹来。 但是一个道术高强的人。想要藏形匿影,是非常容易的,这点大家都明白。 我,当时在那个棺材印子旁边站了很久。 我始终想不明白当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秦天展道:“有没有哪一种术法能够直接把人炸裂?” “傩教邪脉的术法,你还记得么?当初有一名傩教邪脉众人,把一块木牌插入了那个导演老婆尸体里头,尸体就当场炸成了碎片。”秦天展说道,“在北京郊区那个诊所里的时候,当时你我都在场。” 我点了点头,说:“我记得这回事,可是,有什么术法,能让洛乾坤这样道行极深的人直接炸裂呢?” “也许不是术法的缘故。”萧玉儿忽然开口,说,“也许是洛乾坤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我问道。 “洛乾坤当时已经命在旦夕,他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所以聚集了所有的道行力量,自内而外把自己炸裂,实际上是想和你二叔同归于尽,可是,你二叔是在太强,所以即便是那样,也没能成功。” “那样的动作,不会波及到周围么?洛乾坤那几十年的修为,这么一炸,不会连周围的墙壁,地面都……” “别傻了。”萧玉儿说道,“你以为是玄幻电视剧吗?人体的元素和这些死物的元素是不一样的,道行修为只能针对另一个人,另一个活物,不可能波及到墙壁地面……这与斩魂一脉的剑气、风刃不同。修为的释放与爆发只能影响周围的气场,导致另一名修道人士体内受到气流的冲击,从而造成重创,却不能影响到本就没有生命和修为的墙壁和地面。” “那这印子是怎么出来的?”我指着地上的棺材印子,说道,“你们都确认了,这个地方并没有放置过任何东西,却偏偏出现了这样的印记。旁边还有裂痕。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砸下来似的。既然洛乾坤的修为只能影响到人,不能影响到其他,那这个东西,一定是当时他们用了什么器物留下的。” “那么短的时间,能用什么器物?除了所谓的法宝了。”秦天展说道,“也就法宝什么的能这么收放自如了。” “杀生棺。”我说出了一个一直萦绕在心里的确切答案。 “杀生棺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们都不知道。”萧玉儿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杀生棺。” “逐魂瓮会吸魂,杀生棺很可能就是影响**。”我说道,“不是吗?从字面意思上看,似乎都是这样了。” 他们没有说话,但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暂时算是同意我了。 “杀生棺在洛乾坤手里,至少按理来说是的……也可能在林一手里。”我说道。 “不会,林一我们搜过。洛乾坤自己也搜过。”秦天展确定地说道,“而且洛乾坤多次说过,杀生棺一直是他自己控制着的。” “应该是这样。”萧玉儿说,“洛乾坤祭出了杀生棺,想要攻击刘宏,但是却在短时间内,被刘宏反利用,所以才……” “那么短的时间,可能吗?”我说道,“你们还记得,当时我们听见一声闷响么?” 他们再次盯着我。 “我一开始总以为那是洛爷爷身体被摧毁的声音,但现在想起来,那很可能是杀生棺被祭出来的声音。从那声音判断到我二叔从地下室里出来,短短半分多钟。即便是从地下室,背起林一,再走出来,也不过就是这么短的时间,我二叔有什么机会去反利用杀生棺,能抢夺或者躲避已经是不错了,怎么可能再攻击到洛爷爷头上。虽然当时洛爷爷危在旦夕,但也不至于那么弱。如果他发现杀生棺被夺,难道不会直接释放道行压制我二叔么?至少也能伤他。” “那你的意思是?”萧玉儿看着我。 “除非当时有人偷袭。”我说道,“除非当时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人。” “林一?”小安看着我。 “不可能,他没那个能耐。”我说道。 “也对……”萧玉儿忽然蹲下来,看着那棺材印记的位置,说道,“如果在这边的阴影之下本就站着一个人,杀生棺一出来便开始施咒,并掩护刘宏,向刘宏发出信号。重伤的洛乾坤就会受到牵制。刘宏走上楼梯的时候,正好,杀生棺的力量击中洛乾坤,然后他就……” 我心头一紧。 不由的退了一步,这一脚,正踩在那棺材印记斜侧面的一片阴影之中。 忽然,我听到脚下的地面“嘭”地响了一声。 “空的!”我大声说,“这里是空的!” 所有人都围上来,很快,我们确定了那一块地面是空的,但空洞的地方,不过一个拳头大小,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爬进一个人去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婴尸阵 我摇了摇头,说:“这地方,好像没什么意义。” “不,有意义。”萧玉儿说道。 “的确。这没那么简单。”秦天展也附和道。 “怎么回事?”我不由得问。 他们俩都没回答我,直接站起来向旁边走去,秦天展走的非常小心,而萧玉儿直接跑到了那空地板的对面,蹲下身子开始摸索起来。秦天展在一边角落里踱步好一阵子。忽然一踏脚,说道:“是这里!” 萧玉儿这时候也站起来,指了指面前,说了声“这里。” 我忽然好想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也站起来跑到一边去检视地面。若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来算的话,他们刚才站的应该是乾位、艮位和兑位,那其他地方应该还有空地板才对,我摸索了一阵子,果然又找到了一处空地板。 “八个位置,都找出来!”秦天展远远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一会儿,果然,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八处空地板,我仔细检视,发现那八个地方都撒着淡淡的一层符灰,那一侧符灰嵌在地面上。我们上次用火烧都没有烧干净,我用脚在上头划了划,点了一张司阴符试验,发现没反应,又点了一张镇气符,还是没反应,最后我把一张御术之符贴在那地面上,终于,一层亮色显现在地上。我立刻照搬这种方法,很快,八个方位都被贴满了符纸,我立刻感到几股劲风在地面上席卷而起,那个棺材印所在的位置,忽然“嘭嘭”一阵怪响,我急忙冲过去,伸手扫开地上的浮灰。那时候我看见,地上的裂痕好像更加明显了。 “抬起来!”我说道,秦天展立刻走了过来,一左一右。 果然。那地板被抬了起来,正好是个棺材盖的样子,下头是深深的通道。 秦天展走在第一个,打着手机电筒,我跟着秦天展,后头是萧玉儿、小安和苏颖,我们迅速的下了楼梯,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黑暗里行走。这地下,即便是有灵目,也不见得能把路看的很清楚,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有灵目能力的情况下,还是看不清楚道路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地方阴气郁结,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这便不仅仅是光线的问题了。 不过,现代工具倒是可以解决一切,手机电筒的光很亮,那个时候的三星还是挺好用的,关键就在于手机电筒特别亮。 但是,这密道里头,有一股诡异的臭气,我越往下走,那臭气就越是浓重。 我知道,是尸臭。 经历过那么多事,我已经能分辨的清楚这些味道了。 走过楼梯,很快,我们到了底层,还真没想到,地下室的下头还有地下室。不过,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秦天展走得更加小心,一步一个脚印,没多久,一副人间地狱般的图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看多了四人,各种可怕、恶心的死尸,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都见过了,但面前的这一切,还是让我觉得难受。并不是觉得可怕、恶心,而是觉得一阵阵的心底发寒。我看见的,是婴儿,确切的说是死婴。不是一两个,是一堆堆的死婴。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的死婴躯体,被集中在甬道的尽头,一个类似大厅似的地方。那些死婴已经腐烂,有的则成了干尸。 蛆虫、老?、苍蝇、蜥蜴,各种生物混杂在这一堆死婴中间。苏颖在后头发出一阵阵干呕声来,用咳嗽掩盖着,我知道她受不住了,转身让她先离开,可她不愿意。 萧玉儿握着去拳头,咬牙骂着“畜生”。小安站在我身后,她已经强大如此,却还是死死抓着我的衣角,我也没多想,干脆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冷,我甚至感觉在发颤。 我看了看秦天展,说道:“你怎么看。” “我不是元芳,没特么什么看法!”秦天展的声音显然很是愤怒。 过了一会儿,萧玉儿才说道:“没看法,那过去看看吧。” 我强忍着一阵阵由内而外的恶寒,走上去检视那散发着恶臭的婴尸,那些婴儿,有不少被取走了内脏,有的则应该是生前被抽干了血,还有的两者都不是,是直接被掐死了,或者是闷死了。那一部分,腐烂的比较严重。 “我以前以为灵胎丹只是传说,但现在看来,这不是在炼制灵胎丹,也不会是别的了。”萧玉儿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由得问道。 萧玉儿说:“傩教古典凶术。” “七大凶术里没有灵胎丹。”我说道。 “呵呵,七大凶术?”萧玉儿说道,“比起这类术法,七大凶术根本不算什么。” “还有别的凶术吗?”我说道。 “那是古代的邪术,是最原始的傩教祭祀方法,只有在祭祀古代邪神的时候才会使用,”萧玉儿没答话,而秦天展说道,“方法非常原始,古老,简单而粗暴。灵胎丹是传闻中的一样东西。传说古代邪神会享用人类最纯清的灵气。而人类的先天之气便是最清纯的。所以古代祭祀的时候,往往杀死婴儿,取内脏与血液混合制作成灵胎丹来祭祀。后来,有人发现灵胎丹中积蓄的灵气,对修炼傩术有着很大的帮助,所以便会用伤天害理的方法来取得这东西,吸纳为己用。” “简直要遭报应。”身后的苏颖咬牙切?的说。 “这都只是传说。”秦天展又说道,“但今天成真了。” “有人为了修炼,在这里杀婴儿,就在我们俱乐部底下,就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我颤声说道。 “别激动了。”萧玉儿也很气愤,但没我那么不淡定,说道,“现在问题是,他用什么炼制灵胎丹,难道是杀生棺?” “杀生棺,应该在无脸人他们手里。”秦天展说了一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无脸人,意味着和二叔有关。 可我就算觉得二叔十恶不赦,也绝不相信他会残忍到这个地步。 怎么可能?!那么多的婴儿,那么多…… “别考虑这个了。”我还在沉思,忽然,小安低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撤上去吧,这里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我的确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但也许是因为刚才太过愤怒,我居然没有足够的在意这样的变化,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这四周,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一瞬间,我看见一只小小的手,从一对婴儿尸体中伸了出来,几只老?从那只手四周窜开。那腐烂的手,带着蛆虫,一点点的爬向我们,很快,那手“主人”的脸庞露在了我面前。 “小心那些没有被放血的婴儿尸体!”我厉声大喊。 我已经知道了,是跗骨血尸。 这其中有一部分婴儿,被做成了跗骨血尸!有人故意没有放干他们的血,却让蛆虫寄居在他们的体内,又让鲜血集中在他们体内。婴儿虽然孱弱,但灵气充足,形成跗骨血尸,或许会更加可怕。 我这话刚说完,又有几具婴儿的尸体开始动了起来。 “跑!”秦天展大喊一声,我们几个人立刻转身冲刺,但甬道狭小,我们却只能一个接着一个,我让几个女孩子先走,我和秦天展断后,我们一边跑一边往后面扔符纸,也不管有没有用。 正当我们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我们面前的楼梯居然“轰”地碎裂而开,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口阴森森的棺材! 第二百四十八章下水道 杀生棺!我不能的大叫了一声,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当时我已经惊恐到不知所措的地步,难道二叔回来了。或者是林一,还是谁? 这个时候,那棺材后头,慢悠悠的走出一个人影来。我看不清那人是谁,那家伙完全隐匿在黑影之中。而且似乎用了什么特殊的道法。周围尽是暗光包绕。那人一手扶着棺木。一手抬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一直拉住我的手的小安却率先抬起了手,一瞬间,那个黑影已经和小安过了一招。黑影身形没动,但小安却退了一步,我拽住小安。她没有倒下,但我感觉得到,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我扭过头,小安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紧张,我意识到,眼前这对手很强。 至少是一个足矣让小安都感到不安的对手。 苏颖和萧玉儿这个时候又试探性的祭出几张符箓,符箓过去,却丝毫伤不了那个人。 黑暗中,那人似乎淡淡笑了笑。 我听不出是谁在笑,这人我似乎没有见过,当然,也可能是他伪装的太好。 我大吼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觉得,我会是谁?那人的声音嘶嘶的,像一条毒蛇。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忽然向后一蹦,身子居然落在了端掉的楼梯上头,接着他一伸手,那地面上的棺材忽然飞了起来,横过来,直直的浮在我们面前。 人和蛊虫其实是一样的,能活下来的那一个,就是蛊,活不下来的,就是尸。那人又嘶声说道。 我着实猜不出他是谁,他没有驼背,肯定不是我母校的那个用蛊的传承之人。 而且那个人也绝对没有把小安击退的本事。 你们之中,谁能在这场游戏中活下去呢?那人冷笑着,一挥手,那地上的棺材直接飞起来,封住了楼梯上的出口,而那个人早已经跳到了楼梯外,消失不见了。 别走! 我大喊,他当然不会答应我。 我们已经被完全封在这幽暗的甬道之中,与此同时,我听见了一阵阵细碎的声响,回首之间,两只婴尸蹒跚的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本能的甩出两道司阴符,两具婴尸迅速倒下。 这时候,四周静的可怕,如果不是灵目之下我还能勉强看清他们,我真会以为这甬道里只有我一个。一旁的萧玉儿说道:糟了,那个家伙上去了,罗平和唐英他们还在上面。 我们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我咬了咬牙,说道,无论那棺材是不是杀生棺,它封在那个地方,我们都根本没办法出去,只能另找出路。那家伙说了,要看我们谁能活着出去,意味着他是想把我们困死。咳咳我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这甬道里的阵阵尸臭让我越来越难受,我总觉得这尸臭里头还暗含着别的什么东西,我吸入一丝臭气的同时,我的身体也一阵发冷。 我低声问了问小安有没有这种感觉,小安说没有。 一旁耳朵贼灵的萧玉儿听见了我们说话,一面往回走,一面说我这是体质特异吸纳阴气的原因,但是我依然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我们一路走了回去,我硬着头皮踏过了那一堆婴儿尸体。 这个时候,依然有东西在缓缓蠕动,不过这回我们完全不敢恋战,赶紧往前走去。 那条用到极长,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七拐八绕的。 我感觉如果这要是在地面上的话,我们应该已经转过好几个街区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尼玛是在下水道之中啊。就算有再高深的术法,也不可能在地下室下头又段时间内假设楼梯,打洞,弄出这个大型地宫来。即便是有人栖居在这底下,为了掩人耳目,也不大可能搞出太大动静来。那么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打出一个小洞,连通道地下水道里去,再花时间在入口处以符灰和术法来做文章,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们现在应该就正好置身于城区的下水道之中,下水道四通八达,但是有的路段是老旧不能用的,我们很可能是处在一个密封管道中,而这里头的氧气会越来越少。 我们纵然有再怎么强大的道术,毕竟是人类,就算能利用道术暂时屏息凝神,呆的太久也还是可能缺氧而死,就算不这样,也可能饿死,甚至是被我们身后那些婴儿形成的跗骨血尸分而食之。 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这四周传来的臭气,让我越来越忍受不了,这东西似乎在勾动我体内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仅仅是恶心想吐。那一阵阵的阴寒之下,我感觉躁动不安,似乎特别烦躁,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思考。 我们很快就甩掉了那些爬行的婴儿,绕到了这长长用到的尽头。 这里就只有一条路,没有任何岔道,有些地方似乎有岔路,但也都被铁栏杆给封死住了。这里的尽头,倒是有一个向上的楼梯,但是,如我所料,这个地方就是下水道,上头有个井盖,秦天展上去用手顶了顶那个井盖,发现根本就顶不起来。他在上头检视了一遍,又下来跟我们说,井盖边缘可能嵌入了处理过的符灰,甬道内阴气逼人,如果是镇气或者御术一类的符纸加以处理,很可能会达到极其强大的禁锢效果。 而这个时候,站在甬道尽头的我更加焦躁不安,甚至有些恍恍惚惚。 没一会儿,我被那臭味激得再旁边狂吐不止。 秦天展走上来拍着我的背说:你这点儿出息,死尸、腐尸你也没少见过吧,这种味道就 不是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捂着生疼的腹部,说,不是,不是那种感觉,不止是恶心。 可能是在密闭的空间里呆太久了。小安说,这样下去,我们也会受不了的。 冷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我话还没说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我本能的回过头。 黑暗中,三具婴儿的跗骨血尸,带着满身的蛆虫缓缓爬了过来,我们赶紧应战,甩出符咒。 婴儿孱弱,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但是溅出来的跗骨尸蛆却十分可怕。 我想起了在母校发生的一切,知道自己根本不怕这种跗骨尸蛆,于是挡在其他人面前,点火燃符,作为大家的屏障,只是,我置身在婴尸之间,越发的感觉臭气逼人,我甚至有些晕晕乎乎,连站都站不稳。 没一会儿,我蹲了下来。 我感觉心情更加烦躁不安,浑身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抓挠一般,疼痒难忍。 我看过有关吸毒的介绍,我怀疑我当时的感觉跟那些吸毒的毒瘾发作差不多。而且,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吸进去的那股奇臭无比的气流,似乎在我身体里凝聚了起来,不住的窜动,我感觉身后有人扶住了我,当时我也不知道扶着我的是谁,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却发软。 紧接着,我眼前一阵黑。 但是我清楚的意识到,我的身体没有倒下去,即使在我完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我身体也没有倒下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黑暗,我摸索了一阵,确定自己还在那下水道里,恶臭也还在,但我却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感觉。 我呼唤小安他们,但没有人答应,我摸出手机手机也还在打开手机电筒,一步步往前走,忽然,我看见一只带血的人手,静静躺在满是污迹的地面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我杀了他们? 我当时心里猛然一怔。 这断手是新鲜的,血也是新鲜的,明显是刚刚切下来不久的。 刚才这下水道里头只有我们这一群人,根本没有别人。 难道是我们中的某个人吗? 我蹲下来仔细检视。那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 下来的人只有五个,女孩子就小安、苏颖和萧玉儿。 难道是他们中的某人吗? 我的心掉到了冰窟之中。 我感觉自己全身发冷,汗毛倒立,我再次大喊他们的名字,却依旧没有人应答。这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上一片粘湿。我抬手一看。我的手上、袖口、身上全都是血,但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活动了一下关节,却又并不相识有伤的样子。 我越来越感到疑惑。也越来越感到害怕。刚才我失去意识之前还是站着的。那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了什么事。我又到底做了什么? 我在原地颤抖着,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我猛地抬起头,那黑影就在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似乎是背着手站着的,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周围都是暗光缭绕,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仿佛已经和周遭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这家伙,就是之前放棺材袭击我们的人,我本能的身手打出了一道符箓,那符纸,却在那人周身撕裂,散开,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是谁?!”我大吼。 “我是谁?”那人冷冷说道,“呵呵,如果我告诉你,我便是你们口中傩教邪脉的大掌教,你会怎样?” “你!”我发出一声低吼,而这个时候,那人的手一浮,一块带着图腾的木牌,飘飘悠悠的到了我的面前,我本能的退了一步,那木牌却陡然落下,直接砸在地上那一截女人的断手上头,顿时,鲜血四溅,那女人的手,像是被重物所砸中,四分五裂,而那木牌飞快的回到了黑影的手中。黑影哈哈一笑,说道:“你的身体和这东西比怎么样?似乎也都差不多,都是肌肉骨骼组成,人类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大吼道。 “我?笑话?你问我做了什么,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那人冷冷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问出的这句话无疑也是我疑惑的,也是我害怕的,我颤声说道:“我做了什么?你说我做了什么?” “呵呵,我只是让你吸入了一些灵胎丹中残留下来的尸气而已,便让你五内俱焚,阴阳之气大乱,传承之人的本性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还真是有趣。”那人说道,“看你满脸鲜血杀戮的模样,实在是比看一场大电影还要舒爽,哈哈哈哈……” “你!”我伸手指着他,可我在颤抖。 他的意思是什么已经很清楚,刚才,我似乎……那叫什么,算是魔化吗?还是什么别的?我本能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我发现我的脸庞上也沾满了血,腥甜的血液,还带着温热!没有错,我刚才绝对是发狂了,而且,我很可能杀人了。我又摸出自己口袋里的黑狗血匕首,上头也是血迹斑斑,我浑身上下都是血,却没有受伤,那刚才,我…… 我不敢往下想,那人却继续说道:“呵呵,你一定忘记你自己做了什么吧?那你自己看看好了……”他退后一步。 我向前踏了一步,黑暗中,我看见一个女人斜靠在甬道一边。 苏颖。 苏颖的手腕?根而断,胸口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大洞,像是被劫火之术烧穿了一般,连溢出来的内脏和里头的骨骼也一片焦黑,苏颖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死像却这么难看,我的心里一阵阵的翻覆,我居然想吐,我看了无数的尸体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会儿,却着实有些受不了了。 “不可能……”我咬牙说道。 “不可能?”黑影冷冷说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忽然一挥手,抛出一样东西,一颗人头滚落在我面前,我已经猜到会看见什么,但我没想到,会是他。秦天展的人头就滚落在我的脚下,脖颈处断裂,是硬生生扯裂的,就像是野兽撕咬一把,他睁着眼,张着嘴,像是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他临死前看见了什么?是谁,到底是谁?!反正一定不是我吧?我不可能做这种事,秦天展,怎么可能…… 我反复的在心里叨念着,对面那家伙却好像是能看出我的心思似的,说道:“你一定在骗自己,说这一切是我做的而不是你,对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会好受一点,那就这么想吧,哈哈。你的至亲挚友,都死在你的手上,哦,对了,好像还不止这些。你看看你后面吧,那人是谁。” 我不敢回头,但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我被吹得东倒西歪,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我,看见一张脸,那张脸和我摔倒的位置不过半米的距离,近在咫尺,我还能闻到一阵阵血腥味。 小安。 我颤声说。 她双眼被掏空了,或者说,是被烧空的,只剩下空洞和灼伤的痕迹,像是由内而外燃起了一把火,把她体内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为发出一声惨叫。 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小安的后头是萧玉儿,她仰着头,一动不动,脸色苍白,脖颈已经被割开,领子上、胸口到处都是血,血迹未干。 这声惨叫过后,我觉得一切都已经恍恍惚惚,像是一场噩梦。 而我面前的那个家伙,一步步的走上前来,说道:“呵呵,传言不虚啊,你们这些传承之人,都有着嗜血的本性,并非道德约束和教条就能绑缚住你们,只要给予你们一些能够激发体内兽性的东西,你们便会成为最可怕,最厉害的杀人凶器。哈哈,用你们这些所谓的传承之人来对抗傩教,来对抗‘祂’,那简直就是最可笑的事情。” 他来到我面前,说道:“你一定悔恨,不甘,充满了绝望吧?没关系,你很快也会去见他们的。” 我躺着,他站着,他抬起手,移到我的上方,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我没有动。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一阵劲风从旁边涌来,我依然没有起身,却听见有人落地的声音,接着,那人冷冷的开了口,声音飘忽而至,有点儿熟悉:“你们傩教邪脉,普普通通的死士,也敢冒充大掌教么?你们现在的规章制度是不是越来越不明确了?” “你……”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凭你们那点本事真能封堵住这个下水口。就算你们上头那位做了多么精细的布置,就凭你,在这个地方还站不住脚。” 我脑子并没有完全糊涂,我听的出来,说话的是黑衣人。 “受死吧畜生。”紧接着,又有另一个人落地,我知道肯定是柳问天。 “混蛋!”那个黑影身形一动,我的旁边有气流交叠涌动,我知道他们已经开始缠斗上了,但是,我依然没有起身,我躺在一篇鲜血和脏污之中,我不想起来了,我宁愿就这么死了,小安、秦天展、萧玉儿,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在我的手上,难道真是人命贱如狗吗?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体被人扶了起来,我知道肯定是黑衣人,黑衣人在我耳畔低声说道:“小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这就想去死了么?走!”说完,我便被拽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章将计就计 我很快就见到了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水道一边的井盖被打开了,我被黑衣人拉了出去。 上去的一刻。我本能的抬头望了望四周。 虽然我心如死灰,但周遭的一切,还是让我产生了一点疑惑。 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铁栅栏窗户。小巷子。垃圾堆。脏污的地面。 我告诉自己,算了,不去想了,都结束了。 我当时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被黑衣人给背了起来,黑衣人大概也没管我那一身的血污,立刻开始狂奔起来。即使在地面上,我也还能感觉到地下水道里头柳问天和那个傩教死士缠斗的声音。我依然对道术什么的很敏感,但是却提不起一丝劲儿来去感受什么,窥视什么。 我几乎是被狠狠的扔进俱乐部的大厅里的,直接撞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又由于沙发的弹性被弹到了地面上。 我本不想爬起来,但这个时候却看见了一个人影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扶起来,说:你怎么样?那人又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说:你干什么,这是个人,不是米袋子啊! 哼,他现在和一袋垃圾有什么区别?黑衣人冷冷说。 呸!那女孩一把拽起我来,说,起来,你干嘛呀。 我摇摇晃晃的又倒在沙发上,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 她没死,还站在这儿,刚在那一切只是噩梦而已,真的只是噩梦而已。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也不管满身的血污,直接冲上去抱住了她,抱得很紧,我什么都忘了,甚至忘记了她会不会疼。 小安低低惊呼了一声,但是很快也不再抵触,伸手在我背后摩挲起来。 这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操,刺瞎单身狗的眼睛了。 我猛地回过头,秦天展和萧玉儿两人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苏颖也站在一边,肩膀好像被打伤了,吊着手。 你们都没事,都没事!我激动的说。 你被皮障骗过一次了,现在居然又被骗了一次。萧玉儿哼了一声,说,别说你是什么传承之人,我们以保护你这样傻逼的传承之人为耻。 我几乎要瘫软了下去。 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皮障,那个时候在北京的郊区诊所附近,傩教邪脉也是用皮障吓了我一跳。我早该想到这次也是一样。 我赶紧又问道:那我我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狂了,我 萧玉儿脸一沉,说:这是真的。 我赶紧放开依旧被我紧紧抱住的小安,这时候她的衣服上都被我印出了鲜血的印记,我看着秦天展,问道:我做了什么,刚才? 你没强X我,放心。秦天展耸了耸肩。 我厉声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到底做了什么。 苏颖开口说道:你当时确实很可怕她声音不急不缓,但是神色却有一丝惊恐,说道,如果不是前辈救我们,可能,我们是真的会被你杀死的。 我回头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们这一脉人必须度过的劫难,以前很多人都以为是传言,没有在意,不过,我和柳问天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所以提前有所准备。 从黑衣人的口中,我很快了解到了这一切。其实,如果不是身在其中,客观来思考的话,这一切并不复杂。我们看到的那口棺材的确是一件吸收阴气的邪物,但是并非杀生棺。具体杀生棺现在是随着洛乾坤一起消失了,还是已经被二叔拿到了手,其实,还并不清楚。而那个袭击我们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傩教邪脉的死士,也远远不是什么大掌教,这人虽然厉害,但并没有到不可战胜的地步,甚至论单挑,小安也可以击败他。 问题就在于,我们进入了下水道之后,我一直在吸收灵胎丹余留下来的毒气,这种气体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体质至阳的我来说,却会产生很大影响,最终,传承之人的血脉,和之前我遇到的很多事情,吸收过的很多阴邪之力,以及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导致了我体内与生俱来邪性的激发。而小安他们,一方面,被困顿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太久,导致他们心情焦躁,判断力也有所下降,而且心智不能集中;另一方面,阴气和长时间在黑暗中的行进,以及灵胎丹余留的气体,也多多少少让他们体内灵气波澜翻涌,容易散逸出去,难以集中。所以,实际上,那名傩教死士,与其说和我们在斗法,倒不如说是漂漂亮亮的跟我们打了一场心理战。 而依据他的计划,他成功诱导我发狂之后,便在外头等待,坐收渔利。 他料定我发狂的时候,我这几个朋友没办法狠下心来杀掉我,肯定会以劝我或者是禁锢我行动为主。而他也知道,传承之人一旦陷入那种嗜血癫狂的状态,便会完全忘记自己是谁,任何人都停不下他们来。传承之人一旦出现这种状态,要么力战而死,要么等一段时间,等体内邪力散逸,便会自动恢复。 所以他非常有把握,我会把自己的朋友全部干掉。 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出来清场了。 而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一直在暗中调查傩教邪脉的所有动向的黑衣人真正的秦天展;以及柳问天,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店里,而且和店里的唐英、罗平取得了联系。 唐英和罗平为了避开傩教死士的锋芒,暂时离开了俱乐部,而柳问天和黑衣人则转到了下水道的出口处,从外头破除了禁锢的阵术,悄悄闯了进去,救下了我和小安他们。 为了引傩教死士再次进入地下水道,黑衣人他们将计就计,秦天展等人离开之后,以皮障之术做出了几具尸体,又将尸体中的鲜血泼在了我身上,之后便撤出了下水道口。 秦天展等人率先回了俱乐部,为的是阻拦原路逃回去的傩教死士,而柳问天和黑衣人在另一边隐藏,就等傩教死士冒头后出手。 那傩教死士太过于自信自己的计划,大喜过望,真的以为计划得逞。加上本生我也被骗了,那种激动的情绪让傩教死士更加得意忘形,所以完全没有想到计划败露。 这个时候,黑衣人和柳问天便冲进了地下水道之中。 说道这里,我当时也有点担心柳问天,傩教死士虽然中计,但毕竟也有些道行,柳问天和他单挑不知道是否会有危险。 而黑衣人却不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 我正有些着急,忽然,柳问天出现在了酒吧没扣,手里抓着个布兜子,快步来到酒吧中间,把布兜往地上一扔。 我看见,柳问天的身上全是鲜血,衣服被染红的大半,他咬着牙满脸不爽的说:脏死了,真是脏死了,下次别让我在那个鬼地方跟人打,我受不了我要洗澡 黑衣人则问道:你怎么从大路回来,你这幅样子没人看见吗? 放心。柳问天说道,这片地方已经快变成鬼城了,根本没有几个人。 黑衣人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地上的布兜,说:东西都在里头了? 柳问天点了点头。 黑衣人打开布兜,里头是一块图腾木牌,几道符纸,还有一个小盒子。黑衣人把那个小盒子取出来,摆在我们面前,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了,他们应该不止炼制了一颗,不过,能找到一颗已经不错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混乱与平静 事实上,我大概能猜到那里头是什么东西,小盒子打开的刹那,我只问道一股臭气。我不由得退了几步,担心那种躁动的感觉再次随之而来。 灵胎丹。 青绿色的丹药,看着就像一团大型污垢,光是看看就觉得恶心了,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还能吞的下去。 甚至比我上次一不小心吞下去的那颗暗红色的蚂蝗蛊丹药还要恶心。这东西。就算是送我吞下去修炼我都不会用的。 想到这里。我却越发疑惑起来。 看来一直藏在我们屋子下头的。是一名傩教死士。 这家伙到底栖居了多久,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房屋下头“打洞”的。再有,那里那么多死婴。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堆积的。另一方面,到底他们是利用了什么样的容器来制作这丹药。如果黑衣人说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用不上那一口棺材才对。那棺材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和我母校宿舍楼下埋的棺材一模一样的作用,还不至于能支持那种古典邪术的施展。 更重要的是,洛乾坤死的那一刻,出现在地下室里的第四人是谁,就是那个傩教死士么,他有能力反利用洛乾坤的杀生棺么? 我沉思着,也没听清黑衣人他们之间的对话。 而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把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我就听见黑衣人低声说了一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两种霸道的丹药都已经被炼制出来了,道行再高的人用了这两种丹药,都必死无疑,更别谈什么修炼了,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柳问天却说道:“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集结力量一举歼灭一部分,这样他们无论有什么计划,都会被完全打乱。” 黑衣人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说:“先休息吧,你不去洗澡?” “早就想去了,你们这浴室干净吗?”柳问天问小安道。 小安摊开手,说道:“以你的标准来说,估计这天底下也没几间干净的浴室了,你凑合着用吧。” 他们又说了一阵,唐英和罗平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互相交换信息之后,确定大家都没什么事,一群人就各自散了,我坐回到沙发上,机械的脱了衣服,直接光了个膀子坐在那儿,我看了看身上,除了一点儿擦伤之外,真没有别的伤口,但是我仔细看了看小安他们,我却发现,苏颖一只手掉了起来,应该是脱臼了;秦天展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小安好像没什么事,但时不时的捂着自己一边肩膀,以我对她的了解,他的肩膀肯定受伤了,但是不愿意让我看到。 萧玉儿倒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来,不过她一向来是这样,永远不会让别人看见她狼狈的一面。 至于黑衣人,等他转过身准备上楼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背一直在流血,应该也是肩膀或者手臂受了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天并没有和傩教死士交手,但是却受伤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也是被我伤的。 我不由得一阵阵的惊骇。 我害怕我自己。 我发狂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完完全全被另一个人控制了身体一样。我很担心,如果再出现类似的状况,如果再被人利用,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还会伤到谁,不知道运气还会不会这么好,还有人来救我。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小安走上前来,说:“啧啧,你干嘛,脱个光膀子秀肌肉诱惑谁呢?” 我“呃”了一声,刚拿起衣服准备起身,她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来,说:“连裤子一起脱了吧,我拿去洗。” 我撇了撇嘴,说:“还是我自己洗吧。” “你好好休息吧。”小安说。 “不,还是你好好休息吧,你的肩膀……”我盯着小安看了好一阵子,小安叹了口气,说道,“我没事儿,我知道瞒不过你,但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照顾好自己就是了。还有,天都那么凉了,你以为还是夏天呢嘛?现在可是快要立冬了啊。” 我摇了摇头,说:“我还觉得热。” “你热就去洗个澡吧,我们都得洗澡了,浑身的血腥味,以后这俱乐部还怎么经营。”小安笑了笑,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发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小安这下子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你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包括真的秦天展和柳问天在内,合了我们五个人的力量,才把你制住,让你不能动弹。”小安说,“我们都受了伤,除了当时站的比较远,用剑气防御你的柳问天之外,所有人都被你打伤了。你觉得平时你有这样的能耐吗?” 我微微低着头。 “但你也别太难过了。”小安握了握我的手,说,“咱们不都没事吗?大家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萧玉儿怎么样?你们的伤我都看得出来,她……” “她伤最重,但她肯定不会表露出来。”小安叹了口气,说,“你当时用五雷惊魂掌打中了她的胸口,如果秦天展没有出手拦你一下,你可能就直接把她按在地上咬死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样狼狈的局面,萧玉儿一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肯定不会表露出来,但我心里的愧疚感却难以言喻,我本想着要不要去问问她,跟她道歉什么的,后来想了想还是就不画蛇添足了,我那么做,或许会令本来自尊心就特别强的萧玉儿反感。 “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秦天展也会照顾她。”小安说,“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那谁照顾你啊。”小安站起来准备离开,我却忽然脱口而出一句话。 小安顿住了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我?我需要人照顾吗?我这样的铁打金刚,又是鬼纹一脉的传人,独来独往才是我的个性啊,哈哈。” “你别这么说。”我咬了咬牙。 “好了,不说了。”小安却好像有意岔开话题,说,“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脑子清醒了再说。” 她说的其实没错,那段时间,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什么都想不明白,什么都搞不懂。后来的几天,我就蹲在酒吧里看电影,无聊的看各种大片,偶尔还看新闻。那时候我看了那部当年很火的《2012》,时间已经是12月了,离当年传闻波及很广的世界末日越来越近了。 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因为很快我就发现,在我闲着没事儿的这段时间里,俱乐部的其他成员并没有闲下来,除了小安负责照顾我,秦天展也时不时的跑来和我扯淡之外,其他人都还在外头奔波。我当时就像是个久居深宫的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变化,完全不了解。 直到有一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两条新闻。 两条不是很相关的新闻,但是却足以让我感到震惊。 第一条是人民网直接转发的一条要闻,说是各地邪教势力崛起,开始蛊惑人心,各种中西方的邪教都在华夏大地上开始蔓延,?吹世界末日理论,各地警方已经开始展开联合调查之类的…… 而我更关心的,却是第二条,这是一条娱乐圈的消息,这条消息称,一线当红明星Z因为被检查出无法生育,被退婚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怪物 我当时也没多在意太多,直接把新闻给了小安看。而当时小安神情有些怪异,但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客观分析到:“Z难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孩子吗?如果说之前她堕胎太多次。导致身体不好的话,医生应该是会跟她说的吧。还是说她心存侥幸。” “她那种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生出孩子来的……”我撇了撇嘴。 “我只是觉得奇怪,她自己就没害怕过么?她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结婚之前,完全可以先自己检查一下。出了任何问题。提前补救。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一茬了?”小安说。 “或许她真觉得自己没事儿呢。”我说道。 说着我又让小安去关注另外一条新闻了。那条新闻看起来和我们的关系大一些。那些家伙,越来越猖狂了,全国各地的邪教已经引起了警方的全面注意,之前萧玉儿他们就说过。警界也不乏高人,十几年前的圈子内动荡,警方出力不小。或者说,如果没有警方出力,十几年前的事情根本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我对小安说,这可能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小安点头说道,实际上,从黑衣人和柳问天他们的反应来看,就差不多知道了。 黑衣人和柳问天是主张进行一次大规模“战斗”的,在不波及到大部分普通市民的生存环境和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在圈内展开斗法。 我想他们应该也是早就已经了解到警方行动支持这一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打算。 不过,这知道,这样的斗法,很可能的结果就是,有大批的修道人士会死去,而我们刚刚组建起来的这个俱乐部,很可能也会被卷入漩涡之中,至于在这场大战中会承受什么样的冲击,最后命运会如何,我是完全无法估计的。 我心里有些矛盾。 我期待这场大战,但我却没有做好准备,我这孱弱的身躯,别说大战了,应付一两个傩教邪脉的死士都是问题,也就能和降头师们斗一斗了。虽然这段时间,我又加紧了对符箓的识记,对锢术的练习,但是没有了洛乾坤的指导,我完全靠自己领悟,进步慢了不少。 我正在纠结之中,忽然手机却震了起来。 我没想到事情说来就来,我刚刚才看过了有关Z的新闻,这个时候就接到了Z的短信。 “我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告诉我。” 那边,Z发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来。 我愣了一下,把短信递给了小安看,小安的样子也很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道:“这家伙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啊?” 我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打电话去给Z,但是Z一直没有接,连续几次,我也有些烦躁了,也就不打电话了,回复了一条短信,问她怎么了,让她看到后尽快回电话给我,别什么都不说,光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我看不懂。这下,她很快又回了信息过来,说自己不想接电话,她根本不想说话,我顿时感觉这个家伙好像完全颓废了似的。这让我感到有些诡异,就是被退婚之类的而已,就算是丢脸了,Z这样的人,也不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吧?难道真的是**上了,或者是心态变了? 总之我觉得哪种想法都不太靠谱,最后我干脆没回复信息了,直接把手机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和饮料,小安也坐在我身边。 这个时候,我们俩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而且还各有心事。 每次我看见小安手臂上的鬼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总觉得,只要这玩意儿存在,我和小安终有一天要形同陌路。 不知道为啥,我特别害怕这一天到来。 过了一会儿,小安忽然问我真的不回复短信吗。我摇了摇头,说:“这女的,我跟她说的清楚么?她想一出是一出的,而且我从来没觉得这家伙靠谱过,一直都这样。” 小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可人毕竟信任你,喜欢你啊。” 我呆然看着小安,说:“你说什么呢?” 小安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我清楚的很,你不喜欢她是真的,但她喜欢你也是真的。你觉得我是女汉子,但我也毕竟是个姑娘,你们什么情况我都清清楚楚。”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告诉我,你觉得,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么?”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问出这句话来还真有点混账了,不对,不是有点,是混账到家了。但当时我是很认真这么问的,因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小安。不要觉得奇怪,我那个时候,就是不明白什么是**情。被二叔和父亲家人以前暗暗保护起来的我,在感情方面就是这样木讷,虽然看起来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其实什么都不明白,典型的**情白痴,**无能。 小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其实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呗。” “我……有这么自恋么?”我说道。 “没有么?不仅自恋,而且自私。”小安笑着说,“就算有一天你为了自己把我给杀了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挠了挠头,心里有些不舒服,堵得慌,但我也没说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这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回不是短信了,是电话,Z来的电话。 这家伙还是按捺不住了,我连忙接通,那边不说话,却传来一阵阵的啜泣声,我心头一紧。 我这人其实心比较软,听不得女孩子哭。 我赶紧说:“你怎么了?啊?有话说话!”虽然我语气凶神恶煞,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些发酸了,“别哭了,哭什么鬼,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老公,要哭跟他们哭去!” 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可能有些不自然,当时小安就看出来了,还在我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我龇牙咧嘴,我赶紧一手捂住嘴不叫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边的Z才勉强止住哭声,说:“你说,我犯了什么错?对,没错,我以前是活得很随便。我也是整容了,我是遵守了娱乐圈的潜规则,那又怎么了?为什么老天偏偏要这么对我?” “你到底怎么了?就退婚吗?”我没头没脑的说。 “我生不出孩子。”她说。 “那啥,不孕不育可以治疗啊,也可以……可以代孕啊……”我也不懂这些个,就跟那儿胡说八道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Z却完全不买账,冷笑着说:“呵呵,没用了,没用的,我就是个怪物,我不配有孩子,上天连生育的权利都完完全全剥夺了,我也只能默默接受,呵呵……”她又开始哭了,她哭得我心烦意乱,我又连忙问她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我觉得问题确实有些严重了,要知道,现代科技发达,要说不孕不育一时半会儿治不了到可以理解。但你要说完全拥有不了孩子,我却觉得太绝对了一点,顶多就是不能在自己肚子里孕育而已。 虽然我不懂,但有些道理可以猜到,我又反复问了几个问题,那边非但没回答我,最后还直接挂了电话,我是完全不知道当时那货心里在想什么,我还在想,妈的她给我来个电话就为了吐槽加发泄一通么,这是有多矫情,我又有多无辜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见正在一边开始刷微博的小安一阵惊叫。 我赶紧凑上去问怎么了,小安把手机递给我。 又是爆料微博,小安总是能找到娱乐圈的这种八卦爆料。 这一回的新闻,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那条微博出现时间不长,转发的人并不多,不少人在下面的回复也是对微博嗤之以?,说是就算要黑一个人也应该选一个好一点儿的理由什么的。 但是,我却被那条微博刺激地毛骨悚然。 微博上说,独家爆料,被退婚的Z并不仅仅是生不出孩子,实际上,她完全是一个怪胎。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生殖系统,下半身该有内部奇怪的地方,是一片阴影,无论用什么科学仪器和方法都检测不出来她体内是什么构造,估摸着是只能解剖了。 但是,谁会去解剖她呢。 所以,这完完全全成了个谜团。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缺失了那么多的奇怪,应该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Z却活得好好的,所以现在,知道真相的人都认为,Z其实是个怪物、恶鬼…… 我抬起头看着小安,小安也茫然看着我。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Z和小安一起失踪的那个夜晚,也就是在北京郊区诊所的那天晚上。我还记得,那天Z被发现的时候是被二叔救了的,身上还裹着二叔的军大衣。当时Z浑身上下到处是血,却根本找不到伤口,这血不是小安的,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傩教邪脉被二叔诛杀的时候溅在Z身上的,可现在想起来,却一点都不像,那大片的血迹,更像是Z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难道说,就是那个晚上,Z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第二百五十三章怨气郁结 这爆料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但是我手一抖,一滑,那微博却不见了。像是被删除了。 我把手机还给小安,告诉她微博已经删除了,小安点了点头,意思大概是肯定会这样的。 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会被公开。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因为不是圈子里的人。根本不会相信这些。就算有那么一小撮人信了,Z也绝对会费尽心机去洗白自己,哪怕是说出自己早年有过一些不正经的行为,也好过被人当成怪物来对待。 但我也很清楚。以Z刚才跟我打电话时候的语气来看,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我赶紧让小安调查发这条微博的人是谁,查那个微博。 我又把事情告诉了秦天展他们。但秦天展他们这时候对这事情没什么兴趣,他们已经开始计划着和傩教邪脉大战了,觉得娱乐圈这点儿事情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我却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确是那天晚上,傩教邪脉取走了Z身上的“零件”,那这一切肯定跟他们的计划有联系。Z是个欠过阴债的女人,身上肯定是阴气聚集的,被取走的那个“零件”也应该是阴气聚集。恰巧那一段时间,娠祭之术在京城泛滥,不少和那什么顾导演发生过不正当关系的女人都中了招。这一切都和生育有关,我觉得这之间不会完全没有联系。 如实这件事不被这么爆料出来,是不是他们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继续瞒下去? 傩教邪脉,除了那天取走了Z的内脏之外,是否还取走过其他人的?那天晚上小安也在场,他们是否也对小安做了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但是我不敢问小安。 很快,小安查到了那个微博博主的身份,那个身份好像并不怎么难查,因为那个博主没有避讳什么,用的也是自己的微博,以前的微博也并没有删除。那个博主是个学生,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个贫困生,知道这一点之后,我就明白,这事儿肯定又要绕弯子了,我用膝盖猜都能猜到,这人肯定是让人当枪使了,给了点钱,就帮人发微博炒帖子,但似乎效果不太好,结果并没有炒热。 我让小安不要打草惊蛇,去跟那个博主聊聊,聊过之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微博是别人让发的,顺藤摸瓜摸过去,却发现这事情不好查,因为让发帖子的人,是个傻逼嫩模和她的经纪人,一看就知道是Z的死对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如获至宝,迫不及待的想去黑一下Z,所以傻呵呵的立刻动了手,说白了根本没啥用,因为这玄乎玩意儿根本没人信。 我和小安又坐在电脑前,商量了一阵子,假借记者的身份去向那一对傻逼嫩模以及嫩模经纪人了解情况,反复的说要确定消息来源才好报道,他们估计也是急功近利,求火心切,聊了一阵子后就告诉了我们来源,还截了一个邮箱的图给我们,这两个人,我觉得也是够垃圾的了。我仔细看了看那个邮箱图,发现其实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是有人匿名发送的。 我又说,这是匿名邮箱,意义不大,真实性不能确认。 那边就开始不耐烦了,说这就是这些了。 我立刻改用威胁的态度,说:“那你们这就是信谣传谣,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对面一开始好像想发作,但我料定这还没火起来的小小嫩模和所谓的经纪人也不会做什么,果然,很快他们就妥协了,给了我们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发这个邮件的人,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曾经跟他们联系过一次,但是却是用的公用电话,我拿到那个公用电话的号码。 其实说实话,我总感觉10年之后,公用电话就很少了,大家多半都是用手机,但这个家伙为了掩盖身份刻意用了公用电话,倒是让我们调查的难度增加了很多。我把这件事和萧玉儿说了一下,她本来不想管的,但是架不住我的作为俱乐部会长的请求,最后还是决定动用警界的人脉帮我调查这件事,我向她保证这件事肯定和我们一直调查的傩教邪脉事件有莫大的关系。 我们很快就确定了那个电话的位置,但是要调查给嫩模打电话那天有谁在电话亭附近出现过,就必须调附近的监控录像,那是警察的职责范围,即使萧玉儿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拿到那些资料。于是我只好把这件事放一放,让警察们去调查,说不定他们比我查得更快。 我思量一番之后,决定直接联系Z,虽然她这个时候特别痛苦,但是我还是需要从她那里得到确认,哪怕她非常不想说,也必须要让她说。 那边,她很快接通了电话,她跟我说她知道我想问什么,也知道我疑惑什么,她也猜到了我看见了什么。她说她也看见了那条微博,也是她让人督促快速删除缩小影响范围的,那条微博,必然对她的伤害极大。最后,在我反复的追问下,她才哽咽的说:“都是真的,我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没有来过例假,一开始我没在意,后来下身有时候会少量的出血,我以为只是身体不好量比较小而已,再后来,又是断断续续的不稳定。我还问了一些老人,老人说可能是内分泌失调,又开玩笑说让我找个男人就好了什么的。” “我那时候怕极了看医生,你知道的,我的身体破破烂烂的,没一块好的地方,我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自己似的,尤其是在割了脸皮的那次之后,我更加这么觉得,所以我一直拖着,半年多,小一年,我渐渐的就习惯了,工作也忙,也没管那么多了。后来我决定闪电结婚,赶紧解决掉心里那些疑虑……我也想过可能失去生育能力,但是我一直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还可以治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谁知道最后检查的结果却是这样,我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剖开,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 实际上,她说的很多话我都没听进去,但是有一点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按理说她是已经没有了整个生育系统了,但是,她却说她还有例假,虽然是少量的。 她为什么还会有血。 我问了小安这个问题。 小安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说:“我弄不清楚,这种事情你别问我,我不是很懂。” 我又问了萧玉儿,萧玉儿也一脸茫然,接着是苏颖,苏颖红着脸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我问道林玲玉,林玲玉这女人生活比较开放,对这种事情不至于太保守,她当时就摇头,说:“不可能,整个生育系统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例假,她如果不是心理作用的话,就是体内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她流血。” 我想起了以前洛乾坤教我的一件事。 形成大量的鲜血只有两种可能,要不是生命死亡,要么是大量怨气郁结。 难道,她之所以会流血,是因为体内暗藏怨气吗?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取走了她的内脏,却让她继续活着,还在她体内注入这样多的怨气?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我更担忧的是,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如她一般的“活死人”存在,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术法。 当时萧玉儿也开始疑惑了,答应我去查一查这是什么术法所致,而我默默的坐等消息。很快,萧玉儿没有查到术法的来源,警局那边却有了消息,来通知我消息的,却并不是萧玉儿,而是我的老熟人,那个我一直特别烦她的家伙。 何晴。 何晴的登门拜访让我十分意外,她却只是简单告诉我,由于邪教组织势力日盛,很多地方都开始展开多省联查,对一些奇案、怪案、无头案以及任何一种可能涉及宗教、邪术、封建迷信等等方面的案件进行大力度彻查,所以我提出的线索,其实在一小部分警界人士中间是得到了重视的,她也得以取得和外省警界人士的联系,最终把调查的结果转述给我们。 她剪接了一小段监控视频的录像,刻录在光盘里给我们看。 看见那录像的时候,我惊呆了。 虽然我早已经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但却没敢深入的去想。 视频里显示,嫩模那边接到电话的时间段里,只有一个人出现在这电话亭里头,那个人不是别人。即便是摄像头模糊,我也能判断的出,那人,就是林一。 是林一放出的风,他到底要干什么。 林一是跟着我二叔的,那这件事,应该也和二叔有关。 那天晚上,是二叔救下的Z和小安,救过人之后,却没有送回来,而是直接把Z扔在了地铁站旁边。虽然二叔有那么一套自己的说辞,可是现在这一切,让我怎么相信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是帮助还是阴谋 看见林一的瞬间,我的目光移向了小安,小安当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反而镇定地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天我醒着的时候,几乎没有和你的二叔刘宏接触过,Z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无从知晓,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就是你的二叔肯定救了我。” 所有人都望向小安。也许他们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这种时候。其实大家心里都打鼓。都希望有个确定的答案,不管这个答案是怎样的。 他们可能更希望听见小安直接给二叔来个盖棺定论,这样我们就有目标了,他们也不必再有所顾忌。 小安却说道:“而且。你们没感觉吗,这个视频,这整件事。有点不对。” “是提示。”萧玉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秦天展看了看我,又耸了耸肩膀。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 整件事情调查起来看似复杂,实际上一切都刚刚好。线索刚好能连成一条线,中间明显有好几处可以做的更隐蔽的地方,我想二叔本是不可能忽略的,可偏偏就是完全忽略了。我不相信这是二叔的失误,显然,萧玉儿他们也不相信。 “这件事可能是提示,可能是圈套。”我沉思了一会儿,说。 “说出这话来,你花了多大勇气,啊?”秦天展两手背在脑后,说。 我对他的风凉话有点恼火,虽然我知道,他可能和我一样痛苦,我咬了咬牙,说:“很大……” “刘宏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又让我们查到他的头上。”黑衣人两手抱在胸前,“他想提示我们什么,又想我们调查到什么,或者说,想我们进入一个什么样的圈套之中?” “一点点推咯……”秦天展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架起二郎腿,说,“想想如果跟着他的思路,我们会找到些什么,能得到什么。” “林一。”我说道,“既然他把林一放出来了,应该就是希望我们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调查下去。”我顿了顿,又说,“林一,或许还会向别人传递信息,很可能不仅仅是和Z有关的信息,他们,或许已经调查到什么东西了。” “你是报以相信的态度还是……”黑衣人显然还有疑虑。 “相不相信,这件事都要查。”我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傩教邪脉在各地势力的崛起,我们可以配合警方……”柳问天在一旁开口。 我立刻打断他的话语,反驳道:“你们不要忘记了我们最初调查的是什么。我们调查的就是傩教的凶术,我们要弄清楚的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而现在,我觉得我的方向没有错。当然,你们尽可以继续去着手准备战斗,但我也可以继续去调查他们制造这一系列惨案的原因。我相信知道他们目的之后,我们的行动目标会更明确一些。” “既然你是会长。呵呵。”柳问天显然不服气,他刚刚加入俱乐部,不过也就是勉强加入而已,整天嚷着档期很满,这个月还有几个签售会什么的。但是只要黑衣人有什么“号令”,立刻屁颠屁颠就忙活去了,我的话倒是一句没听过。 当然,对于这些,我也不在意,我或许还真没资格指挥他。 最终,他们大概是拗不过我,还是同意了我兵分两路的策略,不过我跟他们说,你们谁愿意调查就调查,愿意备战就备战。我已经做好了我一个光杆司令去调查这些事的准备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小安、秦天展和萧玉儿居然决定和我一道,萧玉儿过来了,自然他带来的人也决定给予我帮助。唐英和苏颖很快也打算和我们一起调查。 罗平看似淡定,没想到倒是个激进派,大概早就想要战斗了,所以跟着黑衣人走,林玲玉依旧是个中间人,她比较忙,平时要接触的人特别多,有很多事要办。 实际上我最意外的还是萧玉儿会站在我这边,我一直以为在他眼里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扯淡,不过这回,她居然会支持我,让我倍感意外。 萧玉儿告诉我,实际上她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柳问天的时候,柳问天的家里曾经被人放进去一个人头。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那个人头是谁放进去的一直是个迷。那个人道行高深,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了柳问天家的重重障碍,还在柳问天家的客厅里洒下了符灰布下了阵法,这才放了人头从容离去。 萧玉儿联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觉得那件事很可能也是二叔刘宏的手笔。 当初那颗人头的主人我们分析过,应该是当时涉案的傩教邪脉成员,也就是面具人一派的成员。无脸人和面具人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势力,二叔杀掉一个面具人来对我们进行提示,可以说是绝不亏本的买卖。而我还是有点儿疑惑,我问萧玉儿:“二叔既然有这个闲工夫,干嘛不直接告诉我真想,难道他告诉我会不信任他么……好吧,或许这次这件事,我不信任他,但以前呢?那时候我一直在找他,他却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你能解释解释吗?”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些激动,而萧玉儿依旧镇定,说道:“是因为他要利用你,或者说,利用跟你们。” “什么?” “你二叔在圈子内成名很早,而且这个时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脸人那个派别的领袖人物,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一直在战斗中,而不会处在调查中。他没有办法调查,他想查什么,很多人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做出防备,但我们不同,我们人多而且资源广,也不像无脸人那样相貌特异容易被发现。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在提示我们,然后跟随着我们调查的脚步来了解真相,甚至在最后先我们一步到达目的地。” “利用……我们……”我咬着牙,心有些发颤。 二叔利用我们,实际上,我依然不愿意相信,但好像,萧玉儿的说法无法反驳,回想起来,似乎一直是如此,比起直接告诉我们真相,二叔更喜欢让我自己去查。原本我只觉得这是在锻炼我,但现在想来,或许的确有利用的成分。 我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而等萧玉儿离开之后,小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二叔如果和你目的相同,即便是利用一下你又怎么了?他至少至今没有害过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小安。 “而且,他或许还救过我。” 我着实没有想到小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安接着又说道:“我知道我这一席话非理性,但是,我知道这么说你会好受一点儿,不是吗?” “你……”那一刻,我只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但很快,这种悸动被一阵手机的震响给吓没了,我拿手机的一刻,看见的是Z的电话。我当时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觉得这回肯定又要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果然,电话刚接通,Z就直截了当的对我开口,说道:“你能来一趟北京么?带上你的朋友也行,我现在找不到别人了,可能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你们?谁们啊?”我愣愣的问道。 “我和我的朋友,所有受害的女孩子。”Z说道。 我心头一颤,所有受害的女孩子?果然如我所料,还有其他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怨气,阴毒手段 我对Z这种霸道的话语非常反感,但是却不得不在意她说的“那些受害者”。 我说道:“还有多少人。” “你来了就知道了。”Z说道,“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疾病,瘟疫!” “还传染?” “没时间跟你扯淡了。”Z说完。直接问道,“一句话,来,还是不来。” 我当然要去,这简直没得选择。 挂断Z的电话之后。我简单和小安说了几句。她便点了点头。让我别多说了,直接去问问秦天展和萧玉儿就行了,她立刻去收拾东西。顺便跟一只在酒吧呆着,但什么事儿都没参与的秦熙说一声。 最后的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秦天展决定和我们一起去,萧玉儿则选择了呆在俱乐部。 我们当天就动身去了机场,决定直接赶去北京。 那个时候。离所谓的世界末日,12月21日也就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而已,我确实有些心急了,我预感到,在这个世界末日前后,傩教邪脉肯定有大动作,这是他们的大机会,也可能是他们早就已经策划想要利用的日子。 而且,最近整个圈子内的情况也很是反常。 那些世界各地兴起的邪教,有一部分可能是人们因为害怕而自发产生的盲目崇拜,但很大一部分绝对是有幕后推手的。这段时间的新闻中,有不少普通的被邪教蛊惑的民众,其行为方式,仔细分析起来,其实和某些傩教的仪式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如在自己门口祭祀三牲,带面具跳大神什么的。 虽然他们祈求的是世界末日慢点到来,但那面会被引导入歧途。 我们到达北京的时间是当晚八点多,还好飞机没有晚点,但是那时候这边的霾也已经很严重了,说实话,如果我不是圈内人,早已经看惯了神神叨叨的事件,天天面对这样的雾霾,我也会觉得世界末日就在眼前。Z这次没让我们在某旅馆或者某咖啡厅之类的等她,而是直接给了我们一个五环外的别墅区地址,那别墅区的对面就是一个老住宅小区,按说北京的老小区,就算没人住,出租房也应该挺多的,地下室里甚至都可能塞满了北漂,但诡异的是,那小区却阴森森的,好像空无一人似的。 我们来到别墅的时候,门口,Z居然自己站在那儿等着,这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我也没多想,问了对面小区的情况,Z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 她说,实际上为了不引起恐慌,新闻上没有报道一个事实。 那就是北京已经出现小规模的乱象了,有很多外地打工者在这个时候都选择提前返乡,原因就是他们担心世界末日来临,他们死在北京。 我摇了摇头,说:“这话也信。” “大家都躁动不安,谁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而且有人?动。”Z说,“你进来吧,我跟几个小姐妹等好久了都。” 我点了点头。 Z现在说话平静理性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青涩,语无伦次了,我估摸着,是见过了不少记者,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了。顿时我有点感慨,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我们都是在成长的,而且成长的飞快。终归是经历太多了。 我走进别墅厅里,就觉察到一种浓重的阴冷感。 沙发上坐着四个人,每个人的面容都非常憔悴,看他们的脸,我就觉得都是整过的,但细看之下我放心了,因为那个脸应该是用物理方法动刀子整的,应该和我们圈子内的事情没太大关系。这么想着,我问Z她们都是怎么回事,Z说都是一样的问题,无法生育,但还有例假,我问是怎么发现的,Z说他们都接到了陌生人的骚扰电话,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结伴到医院查了一下,没想到都是哪种原因,这几个人,有Z的朋友,也有圈子里几乎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的人。 光这里就有四个,我真是想不到还有多少人中了招。 那帮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我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秦天展和小安,我们三个分别安抚了一下那几个人,让她们坐好别动,我也没多想,伸手放在一个女孩的腹部,当时,我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自她腹部直灌而出,往我的手臂里窜过去,我知道情况不妙,不敢有丝毫轻率,赶紧抽回了收,这时候,秦天展也把手收了回来,对我摇了摇头。那人很是害怕,反复问我们到底怎么了,了几句没事之后,把我拉到了一边,说道:“你可以吸纳他们体内的怨气是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只能吸收阴气而已,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连怨气都能吸收。” “你是跟小安呆一起呆太久了吧?吸纳怨气的体质是鬼纹一脉才有的啊。” 我有些懊恼的看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说:“不说这个,咱们别靠近那几个人了,尤其是小安,最是不能靠近。” “什么情况?”我疑惑问道。 道:“我刚试探了一下,下手的人很毒,取走她们的内脏之后,把怨气养在她们体内,这样她们的身体和怨气几乎成了一体,怨气支撑他们的生命体征,让他们得以继续以人类的形态存活。但是同时怨气也在她们体内不断膨胀,她们每月都会出血,并不是什么例假,而是怨气凝结的‘能量外溢’,她们现在感觉不到,以后怨气完全膨胀侵蚀了心智,她们就会变成受施术者控制的傀儡,又或者,直接变成怨尸。” “活人直接炼成怨尸。”我咬牙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做什么都没用了,我们不帮她们吸取怨气,他们会变成怨尸,帮她们吸取怨气,则她们会因为失去怨气的支撑最终死亡?” “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这就是那人的阴毒之处。”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是放任他们继续多活一段时间,还是……”秦天展扭头看了一眼Z她们,那几个女孩子都还茫然失措的坐在原地。我瞬间明白了秦天展的意思,但我心头却一紧,虽然这几个人按说跟我关系也不是很大,但让我就这么对她们下手,却还是十分艰难,我还是要忍受心灵的煎熬。 我咬了咬牙,说道:“真没别的办法了?” “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些办法,那些怨气,我们不取走,别人也会来取走。你如果不想管就别靠近她们,如果你相关,就开坛摆阵法,用正规的方式引出怨气来。就跟他们说是治病,让他们在毫无痛楚的情况下,死去……” “突然对几个无辜的人下手,我想,刘洋可能办不到。” “那坏人我来做也可以。” “我可以帮你,刘洋你……”小安话还没说完,我就厉声打断,“说什么呢?你们俩什么时候站到同一阵线了?”说完我又看了看四周,Z她们的目光明显瞟了过来,我赶紧压低声音,说,“不行,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再说,杀了其他几个就算了,杀了Z,肯定会出大事,她虽然现在万人黑,但也还是当红明星!” “毁尸灭迹或者伪装成自杀,只能这样,要不然,她变成了怨尸,要害死的人会更多!”道。 我刚想再次反驳,可这个时候,小安忽然一按自己的腹部,眉头一拧蹲了下去。 我赶紧上前问小安怎么了。 小安咬着牙,好一会儿,说道:“魂魄,那个魂魄有动静!” 第二百五十六章邪气重重 我立刻明白了小安的意思,这几天一直躁动不安的魂魄这个时候又在小安体内作祟了。可是,按理来说,如果不是自己的仇人出现。那个怨灵怎么会突然之间发出这么大的怨气来?我心头一怔,让小安和秦天展留在房间里看好那几个女孩子,我则快步冲了出去。别墅外头的空地上没有人,但是我感觉旁边的草丛有被踩踏的痕迹,无论道行再怎么高深。既然来了。就肯定要留下蛛丝马迹。我立刻跟到草丛之中去。 不过,我终究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当时我心里有些疑惑,这地方就只有这么大而已。那家伙去了哪里,如果不是飞天遁地了,那必然还在这附近。这么说来的话,或许还在房子附近,甚至在别墅里头。 我当时脊背一阵发凉,当即害怕这是调虎离山,不过还好我并没有贸然让所有人都出来。 我赶紧回到别墅客厅里,这个时候,小安已经脸色煞白,一只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坐在沙发边缘。 那几个嫩模非常不道德,居然挤在沙发的另一边,完全不管小安的样子,好像还表现的非常厌恶,倒是Z和秦天展在小安身边照顾着她,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估计小安已经瘫软到地上去了。 我当即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情况。” Z没说话,我走上去握了握小安的收,冰凉。 我赶紧把小安扶正到沙发上坐着,那几个嫩模,立刻又往边上靠,有的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了饭桌旁边,那样子要多厌恶有多厌恶。 而我只觉得小安的身体里透出一股刺骨的凉意来。 小安跟我说她没事,只是体内那种悸动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她让我小心,说怨灵在提示她,那个家伙还在这附近,而且可能就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之内。 甚至,可能就在别墅里头,只是藏在某处我们看不见而已。 我知道小安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是阴气,我立刻让Z先离开几步,以免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接着,我又抓着小安的手,任由一部分阴气灌入我的体内。 我并不觉得不舒服,阴气在进入我身体之后,我的身体依然平静,而且,我发现,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因为二叔给我设置的障碍和枷锁已经被我差不多都冲破了的缘故,我竟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以前那种血液沸腾的烧灼感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身体发热,但远不及以前那么严重了。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嫩模身上,我又问了一句:“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担心。”Z低声说。 “担心什么?”我问道。 这回Z是直接不说话了,我很是疑惑,又看着秦天展,秦天展的表情显然有些愤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刚才,由于阴气的影响,小安手上的鬼纹变得非常明显,而且有扩大的趋势,这几位**美的姑娘担心小安得了皮肤病,会传染,所以不敢靠近她。” “扯淡!”我一听到就愤怒了,我们是来救他们的,这算怎么回事?还担心小安有传染病?如果不是来这里,小安又怎么会要承受这份痛苦。 我刚骂了一句,一名嫩模就开口了,说:“那个,其实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这种人也没什么本事,就是靠脸吃饭的,所以对这个非常在意,你的朋友皮肤那情况太吓人了,一下子就黑了一大片,这不是传染病当然还好,这要如果是传染病的话,咱们就麻烦了。” “是啊。”旁边一人又说,“你们当然没关系了,这妹妹脸就是花了也没事,毕竟你们不用抛头露面,也不用顾及形象,我们就……” “我草泥马!”我指着那嫩模就说。 “你怎么骂人啊?”她还来气了,想要走上来,但看了看,小安,又顿住了脚步。 我冷声说道:“说的好像,你们这张脸就特别值钱似的,你们的脸花了多少钱动了多少刀子,你们有小安一半漂亮么?啊?”Z扯了扯我的衣角,低声说什么这个圈子里好些人都很矫情,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让我不要跟他们置气,还是想想怎么救人要紧。Z是识时务的,我想她当时肯定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危险,但是我是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我冷冷说道:“既然他们嫌弃咱们有皮肤病,那算了,反正这事情我们也办不了,我们走吧。” 这个时候,小安却伸出手,拦着我,说:“别任性。” 我说:“我如果不任性,现在就要动手杀人了。” 秦天展悄悄掏出一张符纸来,说道:“既然这些人死有余辜,干脆我们……” “你们……”Z估计是看出了秦天展表情不对,当即就被吓得退了两步。我按住秦天展的手腕,说道,“算了,让他们去吧,现在干掉他们,咱们是自找麻烦,等他们尸变了之后,再自己慢慢尝尽痛苦,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丑陋吧!” Z当时傻了,她当然不知道我们之前的计划,不知道我们原本还真差点打算杀掉他们,所以这个时候茫然而不知所措,拉住我低声央求,我没理她,她又不停的赔礼道歉,不知道她的粉丝们看见她这样子会怎么想。但实际上,我也知道她无辜,这件事她确实没有做错,而且刚才也给予了小安足够的关心,只是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就受不得这份侮辱,尤其是对小安的。 那几个脸跟充气娃娃似的货,嫌弃小安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说出靠脸吃饭什么的这种不要脸的话来,我着实觉得恶心。 我拉着小安和秦天展就往外走,背后的几个嫩模还一幅特别不服气的样子,有的低声嘀咕说Z请来的人不靠谱,就会神神叨叨的什么的,有的说我们有病,还有的直接说什么赶紧滚,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装个子宫就得了啥的。 我转过脸去,盯着其中一人。 我当时的表情或许有些可怕,那人赶紧退了一步,扭过头看着地下,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说道:“谁在废话,我杀谁。”当时我真的动了杀心,而且是那种嗜血的杀心,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这个情况被小安看了出来,她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一阵凉意,让我暂时冷静了一些。我对秦天展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离开。 他会意,和我一道走出去。 可是,我们还没到外头,身后就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我急忙回过头去,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嫩模捂着下腹部就蹲在了地上,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暗说道:“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来了?” 秦天展立刻把符箓掣在手中,说道:“糟糕,你感觉到了吗?” 我静下心来,很快觉得,周围空气骤降,显然是阴气大盛的缘故,那个嫩模跪倒在地,开始干呕起来,没一会儿,干呕变成了不住的吐血,旁边几个女人尖叫起来,倒是Z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让她们赶紧退开,不要慌乱,我盯着那吐血的女人,那家伙不断的吐出暗红色的血来,而且还带着血块,看起来像是淤积在身体里很久了是的。 她想要叫救命,但叫得断断续续的,刚想说话就又开始吐血。 我无奈,燃了一道镇气符,一步步走上去,伸手吧镇气符洒在她头顶,我本以为这样会让她舒服一些,谁知道,镇气符符灰还没到她头上居然在半空中自己燃烧起来,一下子便消散了。 我身后,秦天展一声惊呼:“有高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影子 我猜的没错,那个家伙还在房子附近,我看见小安身上的鬼纹又越发的明显起来,我立刻掣出黑狗血匕首。一个箭步冲到窗子旁边,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外,黑影中等身材,大概是故意隐没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楚面貌。他忽然一抬手。我只觉得面前的气流像是忽然炸开了一般,劲风骤起,我整个人被冲得退后了好几步。与此同时,那黑影迅速的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没敢追出去,刚才那一阵劲风已经告诉了我他的实力,我还敌不过他。 我回过头。回头的片刻,地上吐血的那个嫩模已经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我看见,她的下腹部裂开了一个口子,一股股浓稠暗红的液体正不断往外喷涌,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那女人把嘴一张,满口黑血再次喷吐出来。 她步履蹒跚的向我走来,我本能的抬手,她腹部的的鲜血,立刻如同沸腾了一般,开始冒气泡来,我感觉一阵阵的阴寒气流开始往我手上窜,好像要把我的手冻僵似的。 那女人的身子也一瞬间僵直住了,接着是一阵激烈的抽搐,一声闷响,扑倒在我的面前。 我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那地上的女人,随时准备再往她身上补一刀,但她并没有动,她就那么静静的趴着,但身子下头,却开始向四周散出浓烈的黑烟来,那股黑烟的样子我曾经见过,这和Z被婴灵缠身的时候出现的黑烟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浓烈,更加阴寒。 就在那黑烟缓缓的飘到我面前时,秦天展大喊了一声小心,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那黑烟在我面前一个翻滚,居然慢慢的成了人形,那人形的黑烟伸出双手,一只手如同触角,又像是鞭子;另一只手如同一把利刃。 那家伙身子一扭,利刃直直的向我扫过来,我赶紧矮身躲过,那一刀从我上方横扫而过,一股黑烟飘散四周,依然带着浓烈的阴寒。 这时候我看见站在客厅一侧的小安抬手施为,顿时,我面前的人形烟雾迅速消散,我急忙趁着这个间隙往门口跑,谁知道没跑几步,那黑烟却再次聚集到了我的面前,人形再次出现,又是一刀向我头顶劈了过来,我赶紧抽身回撤,顺势想要点火燃起一道镇气符。 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那家伙另一只手一挥,那鞭子般的触手直直的朝我抽过来,一下子便把我手里的打火机打落了。 接着,那触手一转,我只感觉手腕一凉,出手便直接拴在了我的手腕上,紧紧绑缚。 我猛地退了一步,但那烟雾形成的人无形无质,我打不散他,却也无法从他手底下逃脱。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局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一名嫩模捂着腹部蹲了下去,不住的干呕起来。 我几乎能够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完全不能动弹。 那个控制着阴影的家伙,应该还在附近,正在竭力影响这里的气场,以术法催动那些嫩模体内的阴气,让那股阴力提前破腹而出。 小安再次挥手帮我解围,那阴影再次消散,我急忙燃了一张护心神咒符,抛在当空,护心神咒符飘落之际,我感觉周围的气流渐渐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冰冷了,秦天展又甩出御术与镇气两张符来协助我,那黑影没有再出现,大概我们的对手也是应接不暇,这回没有来得及消除我们符箓的影响,第二名蹲身干呕的嫩模情况似乎稳定了一些。我立刻让那人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不要动,又燃了一张司阴符,将符灰化水洒在她周围。 这回,其他的那些嫩模们也不废话了,一个个惊恐的倚在门边,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我懒得理他们,向秦天展示意,秦天展点了点头,先检查了一下那个已经扑倒在地的嫩模,那人被翻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开始散发恶臭,我也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那几个惊恐的嫩模更是各种作呕吐状,说这是什么味道,受不了了之类的,那个人已经腐烂了,腐烂的特别迅速。 “果然。”秦天展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外头。 这些人,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东西,就是那一股积存在腹部的阴气,实际上他们早已经是死人了,所以这股气一散,这人便迅速腐化。不到半分钟,那腐烂的人竟开始化骨,嫩模们尖叫起来,我厉声让他们闭嘴,而此刻,秦天展已经翻身跳到了别墅窗外,我看见他结了一个手印,又抛了一张御术之符出去,立刻,周边方圆几米的地方便都是白光闪耀,像是猛地打了一阵闪电。不过那些嫩模们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她们毕竟是普通人,应该看不见斗法的情状。而我的灵目已经完全不必开启了。 秦天展是在引蛇出洞,那人藏在暗处,秦天展这么做是想无差别攻击四周,看能否瞎猫撞上死耗子。他的这一动作,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虽然人没有出现,但是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流又开始变化起来,似乎温度又开始下降了。那个家伙肯定是被这五雷咒给击中了,这时候有些蠢蠢欲动。 秦天展回望了我一眼,我低声说道:“再来,扩大范围。” 秦天展点了点头,如刚才那方法又试了一次,而且这一次攻击的范围更广,周围的草木都开始轻轻摇晃起来,一时间,房间里的温度更低了。 秦天展似乎也感觉到了情况有变,这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便继续动作,竟又连续甩出好几道符纸,一时间我感觉窗外白光闪耀,如闪电划空一般通明,别墅外的草木花卉一目了然,就连道路上的碎纸也在那一瞬间被看的清清楚楚。 我有些担忧,说道:“秦天展,不要浪费灵气!” 但秦天展没有理我,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这一回,一跨步,一道符箓朝左侧边的灌木丛中狠狠甩了过去,灌木轻轻摇摆,我听见轻微的“沙”的一声,就从窗户的的一隅,看见有黑影划了过去,秦天展赶紧退了一步,翻身坐在窗台上,顺势又甩出一道符箓,符箓追着那黑影飘过去,但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这时候,小安已经在别墅厅里的另一个窗户口动了手,一道深紫色的鬼爪,趁着夜色横扫过外头方圆五六米的距离,甚至是站在她身后的我也能感到一股强劲的冷风扑面。 房间里的那些轻小一些的物件,也被这股劲风卷到了地上。 这一道鬼爪之后,外面的黑影沉寂了数秒,接着我又听见一阵沙沙声。 “在门口。”小安回头低声对我说道。 我一咬牙,直接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反手把门打开。 这个时候,门口的灌木还在摇动,冷风扑面,十二月的冬夜更加冰凉刺骨。 我学着刚才秦天展的样子,结手印,出符箓,周围离开也开始白光闪耀。 那家伙应该已经受伤了,被我们这么折腾了一阵,终于按捺不住,从一边的草丛中跳了出来。 我只看见那人出手的时候,身后像是跟着一道漆黑的幻影,应该是阴气凝结的结果。 我不敢怠慢,立刻闪身躲开,那人一个趔趄跌进了房间里。 我一个箭步跨回到别墅厅内,大声说:“关门关窗,杀!” 在我反手关门的片刻,两边窗户也迅速合上,秦天展、小安同时出手,我的匕首也跑了出去,死死钉在那趔趄跌在大厅中间的人影前头。 第二百五十八章影子杀手 锢术的封禁之下,小安和秦天展的术法十分准确的打在了那人影身上,那人的身子虽然没动,但看起来的确承受了不小的冲击。直到周围的气流慢慢稳定下来,那人才一点点抬起头。那家伙带着面具,面具已经被震裂开来,中间留出几道鲜血来。 他嘶哑着嗓音说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这几人。就算你神通广大能救这几人。也绝对不可能阻止我们的计划。” “你们的计划。”我冷声问道。“说吧。如果你能说清楚,我可能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呵呵?傩教中人会害怕痛苦吗?”那人慢慢站起来,说道,“不过。现在计划已经成型,告诉你们一些也没有关系。”他样子很得意,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自负。 “灵胎丹、肉魄丹与恶魂丹已经凝炼成功,母体也基本塑造完成,只缺一个地点而已,等上头把地方找到,就能立刻开始行动。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你们也只有等死的份儿,呵呵。”那人冷笑着说道。 “灵胎丹、肉魄丹和恶魂丹根本不适合人类使用。”道,“你们用那种东西,是想要找死吗?” “呵呵,找死?可笑,你们之所以找不到真相,是因为你们的目光,实在太过短浅,这个世界,远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们偏偏称为邪法。世界物欲横流人心不古,你们若是有点儿道德,就应该明白怎么做,可你们偏偏却执迷不悟,要去保护那些愚昧的无知的行尸走肉们。”нéiУāпGê 我干咳一声,说道:“说的你们好像救世主似的,不就是一个犯罪团伙么?你们不就是想利用那些东西让自己道行高一些么,你是人类清除计划之类的电影看多了吧?别摆出一副就你们最大的姿态来说话,容易让人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那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随后摇了摇头,说,“好吧,对于我来说,什么称呼不重要,你们怎么认为更不重要。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并不在于别人怎么看他,而在与,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哈哈,你们会感谢我们的,愚民们!” 说完之后,那人会然抬手,抬手的瞬间我愕然了,我分明看见,那人的手背上,带着黑色的斑纹。 “鬼纹一脉!”我不由得喊出声来。 小安应该更是惊讶,说道:“你身为鬼纹一脉的人,居然和傩教邪脉联合?” “你又做了什么呢?”那人反问小安,“你杀了鬼纹一脉中德高望重的老师,和这些道门散修,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阻止这天底下真正的大业。你这又算什么?我告诉你吧,鬼纹一脉,总有一天会和傩教全面联合起来,我们守护的那些东西,不需要你这种叛徒来完成,我们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完成。” 这个时候,那人忽然手腕一翻,袖口漏出半截刀片来,我大喊了一声小心。 但那刀片却没有向我们飞来,那人反手一抹,顿时,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 自杀了? 这一刻,那家伙眼皮子一翻,嘴角竟向上一钩,露出一个让人不可理解的笑容来,仰倒在地。 我完全呆住了,走上前去,拿掉那人的面罩。 小安也走上来,蹲下神,看着那人,说道:“这人见过,是萧老师的学生。” “萧老师……我们杀的那个真是老师啊。”我不不由得问道。 “这不重要,他们认为是老师就是老师了。”小安撇了撇嘴,说道,“但我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和傩教邪脉搞在一起,他操纵阴气影子的术法,也并非鬼纹一脉的传承。” “这是傩教的凶术。”着,又看了看已经被吓傻的那几个嫩模。说道,“这个人只是提前引动了术法而已,我们都猜错了,他们所要的并不是培养怨尸,而是要利用这些女孩子的母体来培养那些影子杀手……你们想想,若是这邪法成功的话,他们的影子杀手渗透到社会各个阶层里,想要杀人岂不是非常容易。即便是潜入政要的宅邸,恐怕要动手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被的有些胆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的野心有这么大么?” “你觉得呢?刚才他们那一番话,你还听不出来么?” 我一开始,真的以为他们只是放狠话而已,心说放狠话谁不会啊,难不成狠话还能杀人? 现在,我的心却真的开始打鼓了,我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只在电影上遇到过而已,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秦天展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几个嫩模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说什么让我们赶快想办法,他们不能就这么死了什么的,我当时就又怒了,盯着他们,伸手指着他们,就是不说话,那几个人都有些踟蹰畏缩,而Z扭头跟她们说让她们少废话几句,她们这才安静下来,但一个个都站在门口,不愿靠近那一堆尸骨,也不敢回到客厅里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帮混蛋在城市里已经造了不少这种东西了,影子杀手一旦全部破腹而出,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能够一次性断根的办法。” “我只想到了杀人。”我低声说,“除了一个个找出来杀掉我,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那不一定。”道,“你的锢术一直很不错,我记得,洛乾坤好像教过你类似惊梦魂牢之类的高级锢术。” 我点了点头,说道:“惊梦魂牢,血缚之术,六符八卦阵,**吞天之术,我都学过,但只有惊梦魂牢用的比较顺手,血缚之术涉及阴气,而且洛爷爷说过,这也是傩教邪脉那边衍生出来的术法,用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就……” “嗯,后头两个暂时就别想了,太麻烦。”我思考了一会儿,又说,“除非是大战,要不然根本没法用。” “洛乾坤敢教你这些强力的术法,说明他相信你的实力。”道,“他避开那些霸道的弑杀术法,教你比较温和的锢术,大概也是有考量的。” “你的意思是,锢术可能可以……” “至少能暂时延缓那股阴气的生化与凝炼。”道,“我们需要时间找到解决她们没有内脏的难题。” “这难题属于医学范畴了吧。”我说道,“你刚才也听见那人的说法了吧,他们应该是在孕育什么东西,他们说母体已经找到了。拿这么多女人的那些东西,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这个母体是什么玩意儿。” 秦天展没说话,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现在我唯一能够自我安慰的是,娠祭之术,取人生育系统的术法也很复杂,需要的体质也很特殊。他们应该做不了多少例,而且现在全社会都在反傩教邪脉,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乐观,我估摸着,能有十几个这样的人就已经很可怕了,而我们这已经五个了,包括死了的这个。”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总觉得,他们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用那些女人的制造影子杀手,扰乱社会,引开大家的注意力,最终的目的还是他们所谓的计划。” “嗯……”小安这时候开口,说道,“那动机会是什么呢?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女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情况复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阴气。”道,“娱乐圈里的人多迷信,好蛊惑。真正的无神论者不多,尤其是这几年,香港很多人到内地拍片,双方交流很多,更多人渐渐了解到了一些圈子里的情况。但是又了解的不透彻。所以容易上当受骗。娱乐圈竞争激烈。而且比较混乱,**堕胎和嗑药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这些情况,用老祖宗的话来说就是欠债造孽。这些欠债造孽的人,周身阴气最重。另一方面,娱乐圈的人。什么都得演,什么都得说,别说是演恐怖片的了,演普通电影电视剧的演员,在片子里死个三四回的都不在少数,这样的同样算是积攒阴气。尤其是,像Z这样的女人。” “难怪了。”我点了点头,“他们控制娱乐圈……或许……” “主要还是好蛊惑。”秦天展又强调了一句,“要不然,为什么哪个圈子的人都不来找你二叔整容,就娱乐圈的人找上门来。” 我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话说回来,我总觉得整容这回事也是个阴谋,从很早开始到现在,我始终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把Z介绍给二叔的,而且,这接下来的事,就是一环扣一环的,一点点把我们引导到这个大局里头来,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纵……” “别多想了,或许操纵这一切的就是我师父,你二叔,刘宏。”道。 我没说话,没反驳。 我知道,秦天展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以前秦天展是如何的相信二叔,可是现在,他也这样,我只能叹气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先对那几个女人施展锢术,锢术成了之后,镇压住阴气,再考虑别的吧。” “嗯,你先想想怎样能让他们在不受伤害的基础上被禁锢住阴气吧。” 实际上,我是一点把握的没有。 我学过的四种“正牌”的锢术中,惊梦魂牢是只有战斗的时候才能使用的,一旦释放别人周围全身闪电,碰一下就会被撼动心魄,就是圈子内的人都逃不出来,就像上次秦熙那样。血缚之术则更是阴毒,用这种咒法,我估摸着非但不能帮他们,还会助长他们体内的阴气更盛。要知道,我第一次看见血缚之术,是在那个九宫岭下的孤村之中。傩教死士之一谢鹏和二叔对决的时候。那时候二叔用大雾破了谢鹏的幻影,用劫火破了他的血缚之术。 至于六符八卦阵和**吞天之术,那简直就不可能在这里布置,除非是给我个山头做道场,再给我一两天的时间,我才能用符灰、符水、狗血、朱砂,配合当地的水脉流向、风向、树木生长特点,布置出那法阵来,又需要三日时间,法阵才能发挥作用,而发挥作用之后,用洛乾坤当时的话来说,基本上就是遮天蔽日,大雾弥漫,估摸着比这北京的霾还要吓人。 这些,根本都不合适。 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创的那些野狐禅了。 我想了想,让Z先过来,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Z在那儿瞪眼瞪了半天,却说了句没什么感觉,我当时有点蒙,Z按理来说是最早被取走内脏的,但是她现在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觉得有点怪异。不过她没感觉,我也不敢对她动手,因为这就像手术找出血点一样,没有阴气郁结的地方,我也就不好下手,我看了看小安,说:“你说,我能伸手到她肚子上摸一下吗?”小安眼皮子一翻,说:“你问我干毛!你问她自己。”我干咳了一声,说,“我这不怕你生气么?”小安两手抱在胸前,说了声傻逼,就不理我了。Z在边上,表情其实有些不自然,我知道她肯定心里不好受,也肯定把我们这行为当成秀恩**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别太在意啊,我是想试探一下你……” “你来吧。”她很坦然的说。 我点了点头,伸手按在她腹部。 奇怪的是,她腹部并没有很浓重的阴冷感,倒是有一点阴气环绕,但是好像在正常范围内,我试了好几次,以为自己搞错了,但结果都一样。这时候小安忽然走上来抓住我的手,说道:“你拓麻的摸够了没有啊,要不要给她伸进去摸一下啊?” 我很尴尬的看着Z,Z也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小安却直接说:“妹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什么,是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十来年了,他一直都那么色,他在你肚子上摸来摸去的根本就是在占便宜。妹妹你别理他,我来帮你……” Z尴尬的笑了笑,笑得很勉强,我也无奈站在一边,看了看秦天展,他在旁边两手抱在脑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特别欠扁。我看他的时候这货还挤眉弄眼的,对我来了一句:“傻逼,我来帮你揉揉肚子要不要。” “滚你妈蛋!”我厉声吼了一句。 秦天展双手一摊,说:“那我揉自己的……” 我很无奈,只能又看着小安,过了一会儿,小安叹了口气,说:“她真的没事,没有什么异常。” “其他人呢,你试试看。”我说道。 小安看了看那几个人,说道:“还是你去吧,他们嫌我脏。” 我说:“她们要真嫌你脏就让她们去死得了。”我说了这句话,那些人大概也知道了我的态度,小安过去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试探的结果是,那还活着的三个人问题都不小,虽然我已经用术法把这别墅给暂时处理过了,但术法的能效正在不断减弱,而且是越来越快速的减弱,一但术法能效消失,她们一会儿会怎样,我完全说不清楚,指不定又会有一个影子杀手诞生,我想了想,让小安先联系萧玉儿那边,至少让她知道这件事,或者可以让黑衣人过来帮忙,而秦天展再去别墅周围巡逻一下,能加固这里的术法阵就加固一下试试看。 这两件事做完之后,我只能试着用指尖血在那几个女人腹部画司阴符和镇气符了,用我自己的血来救她们,说实话我十万个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原因没别的,就是不希望影子杀手真的出现而已。我的方法应该是比较成功的,但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而已。我只想坚持到白天。这一段时间里,小安、秦天展甚至是到目前为止身体状况依然良好的Z,都一直在帮助我。 我睁着眼睛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才睡了十几分钟,秦天展顺带清理掉了那名傩教邪脉中人的尸体。 第二天早上,萧玉儿那边有了回应,萧玉儿告诉我们说黑衣人很快就会到北京,可能柳问天也会过来,他们那边听说这里的情况后,也觉得问题有些蹊跷。 我又问萧玉儿有没有听说过“恶魂丹、肉魄丹”之类的东西。 “肉魄丹也许次我们在九宫岭下山村看到的那个东西。”萧玉儿说,“恶魂丹,如果真的有,我想这次问题会变得十分复杂。”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能说清楚点儿么?”我问道。 萧玉儿说:“等秦天展前辈过去跟你们说吧,柳问天最近也有一些新消息,我这里已经代替你做了消息整合,而且,我们要准备迎接12月20号左右的大事儿。” “大事儿?”我愣了一下。 萧玉儿说:“虽然还不确定,但我想,该来的很快就会来。” 第二百六十章诡异术法,记忆中的细节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有些紧张。 这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我遇到的大事不少,斗法、打仗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是大阵仗却着实没见过。之前见过最大的阵仗也不过就是被尸字脉的那些畜生们追杀,不过那些家伙着实没什么实力,只要打掉一两个头目,就完全可以让他们大片溃逃。但这次,听萧玉儿的语气。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黑衣人和柳问天是第二天早上到北京的。让我感到满脸黑线的是。柳问天过来居然是参加一个作家研讨会,根本不是来帮我的,黑衣人原话是说,圈内的事情。普通民众不知道,官方的意思也是不要让普通民众参与进来,因为我们这属于敏感人物。做的事每一件也都算敏感事件。 在这样的国家里,这些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一般的生活,该过的还得过。 比如八月份的时候,咱们在出生入死,而普通人,依然是该干嘛干嘛,看奥运的看奥运,该看新闻的看新闻。比起那些我们经历的那些恐怖案件,他们更关心当时大吵特吵的周某华被击毙的案子。那个在重庆和长沙等地流窜枪杀十人的杀手,在那个时候远远比这些想要只手遮天,而且确实有这个能力的傩教邪脉高人们要更受人关注。 那时候还有人传这个周某华并没有被击毙啥的。 实际上,我更相信傩教死士们就算在我面前死亡,也还会借尸还魂,甚至夺舍重生。 不过,这个时候连政府的态度,都是私底下斗,绝对不引起社会恐慌。 黑衣人在检视过地上尸骨之后,又试探了那些嫩模们的身体,他们的情况暂时稳定,但黑衣人听过我所讲述的昨晚的情况后,神色十分凝重,他沉声说道:“灵胎丹、恶魂丹和肉魄丹,这几十年来没有人使用过,甚至近百年来,应该都不曾有人使用,因为这种东西对于人来说没有意义,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上次圈内动荡,也没有人铤而走险,用这种东西来强化自身实力,这简直就是自杀。” “那你在担心的是什么?他们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问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 我又说道:“萧玉儿跟我说,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 “的确,虽然也只是个传说,无法确定真实性,但很有可能,那些人是要制作某种特殊的东西,那种东西不需要道行,不需要术法,只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我问道。 黑衣人说道:“那是一种很古老的阵法,类似于古代帝王的祈雨、祷告之类的祭祀手法,需人魂、人魄与天地之气流元素和合而一,并在特定容器之中盛放,再以特定的阵法和傩具作为引导。我曾在古典的傩教书籍资料上看过一篇简短的文字,记录了这一术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上一次出现应该是在几百年前,用于祭天。我印象里的记载是,当时帝王以此祭祀天地,当场生杀了几个囚犯,又用特殊的手法粪杀了几名宫内仆从,将他们的鲜血以及所谓‘灵气’盛放在装有符水的罐子里,祭祀当天,将符水喂一个被事先选中的妇人喝下,又行祭祀之礼数日,这才完成。” “那个妇人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传说那妇女,就是后来某个帝王的目前。” “这不扯淡么?”我说道。 “傩教的古籍一般在术法方面并不扯淡。”黑衣人说道,“后续的所谓传说,也只是参考而已。但这种术法确实存在,也确实是这种术法,衍生除了恶魂、灵胎、肉魄三种丹药。现在他们做这些事,以我目前所掌握的资料,只能想到这一层。” 我脑子飞速旋转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每一个我曾遇到过的,在心中产生过疑问的细节,都开始叩问我的心扉。 我在客厅里踱步了很长时间,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也不能说是小事,只是后来没有人提起过。 二叔在第一次浑身是伤出现的时候,曾经交给过我三个可怕的面具,按照二叔的说法,那三个面具必须被封在挂着六盏灯笼的地下室里头,才算绝对安全。但是我当时术法不济,没能成功保管好那三个面具。我至今还记得差不多一年前那几个面具在地下室的袋子里不停往外耸动的诡异场景,我甚至还感到一阵阵的后怕,如果当时不是秦天展及时出现,我应该已经是死了。但是,我也记得,后来在几盏灯笼尽数熄灭的时候,秦天展对我说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挡不住”这之类的话语,说过之后,就把背包打开,好像还想办法把那几块木头疙瘩给处理掉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几块木头疙瘩好像已经完全粉碎了,那种粉碎绝对不会是偶然撞碎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和我现在所遇到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切,便是开端,要知道,当初二叔很可能是被设计,或者是自己设计才接手Z的这个活儿的,而接下来我们便遇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件,当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事件的矛头都指向我,指向地下室,也指向那些面具,只是后来渐渐地我们不再提起那些事,那也是因为傩教邪脉做了很多其他的案子,才让我们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但不可否认之前那些事情的重要性和开端作用。 推测到这里,我心中的疑惑感越来越强烈,于是低声向秦天展询问。 秦天展听了我的话语之后,表情明显也变了,当即告诉我他当初有那么一段时间,实际上一直是听命于二叔的,二叔在暗中不出现,以引导我的名义,让他做一些事情,至于那件事,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也不知道那面具中隐藏着什么,但他可以猜到,那是二叔几乎控制不了的某样东西。 我说道:“黑衣人提到,那种特别的几天手法,要用特别的傩教用具,到今天为止我见过的傩教用具除了面具还是面具,我总觉得,那三个面具,和今天的这些什么术法、凶术、祭祀什么的,都有很大的联系,但是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联系。” 秦天展也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我可能明白了。大概,不是你二叔、我师父自己策划了这一切,就是当时那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而且那东西落到了傩教邪脉的手里。” “嗯,第一次对我下手的面具人,也就是和二叔在九宫岭交手的人。”我说道,“当时,还把二叔打成了重伤,而且不止重创一次。二叔身负劫火之力,道行也不是一般常人能比得上的,我始终不相信,当初在九宫岭跟他交手的,会是在诊所杀人的那家伙。那人固然厉害,但跟二叔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很可能不是同一人。”这时候,一旁听我们说话的小安居然开了口,说,“我大胆猜测,可能连你二叔都不知道,在九宫岭跟他交手的,和一开始打伤他的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讲?”我瞪眼看着小安。 “很简单啊。”小安说道,“你二叔在前往九宫岭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了,力量被削弱不少,或许正好那人有可乘之机呢?” “这件事是有目击者的。”我说,“萧玉儿目睹了几乎全过程,我们应该问问她。” 第二百六十一章疑窦丛生,大战在即 由于失态紧急,我一想到这一步,就立刻想要求证,由于在电话里头说不清。我打算和萧玉儿在网上联系一下,于是借用别墅的电脑上网。 小安也借了别墅的wifi,说是要关注一下网络热点,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黑衣人和秦天展,则一直守在几个嫩模旁边。低声对话。两人神情都很严峻。 其实我心里还是一直在犯嘀咕。对于秦天展的种种做法、说话方式以及他的行为,我都觉得很怪异。还有很多事弄不清楚。 第一,为什么他对二叔会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忽然产生那么强烈的敌意。就算是绝望了,他也多少应该会念及旧情,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有罪过就不停的往二叔身上扯。 第二,他夜里到底总是在和谁打电话,为什么总是神情严峻,如果以前是二叔的话,那现在又是谁? 第三,还是老问题,他为什么总是当着我的面打断审讯,已经不止一次了,最近的一次就是上次对林一的审讯,如果不是他的打断,或许我能问出重要线索来,林一也不至于那么快被无脸人救走。当时,他可是对林一痛下杀手的,这一点实在反常。 我虽然已经答应不追问什么了,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完全不顾虑,不怀疑。 至于小安和鬼纹一脉,我反倒不那么怀疑了,她把一切已经撇得干干净净。 而且,虽然我对小安的感情还是模模糊糊,但小安对我的感情我十分清楚,那种感情不会是假的。就算我一时半刻还没办法毫无顾忌的接受,我也应该是心存感激的,这么个女神级别的姑娘,偏偏喜欢我这么个傻不拉几的**丝,说起来,也确实是她吃了大亏。 黑衣人和柳问天那边,我清楚,他们在竭力准备着大战。 一开始我不主张大战,但是现在看来,也是必然要打这么一场。 时间,我猜应该就在12月21日前后,那个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到底会发生什么? 接着是萧玉儿那一派,俱乐部新来的那帮人,大部分是她的朋友,虽然我知道自己应该全权相信她,但是我发现,她和秦天展走得很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光凭这一点我就会莫名的有些疑虑。似乎每个跟秦天展曾经或现在走得近的人,都总是会显得神神秘秘的。不仅如此,回想起九宫岭下的山村事件来,我自从村子里回来后,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时,一直冷静的萧玉儿,为什么就那么简单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呢? 还有那棵龙血树,我在龙血树下感觉到身体的细微变化,又代表什么? 不得不说,从那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多方面更通畅了,尤其是在吸纳阴气的时候,只是觉得寒冷,但很快就会适应下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阴阳失衡,更不会晕倒了。 脸上的红色斑纹出现,浑身血液沸腾的情况也越来越少,由于体内发热晕倒的情况更是再也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天在龙血树下呆了那么久的缘故。 不仅仅是这些疑团,目前在我心里缠绕的还有好几点。 秦剑鸣的去向;八尸续命案的结果;山村里的红卫兵幽灵;扎纸铺子那厉鬼的仇人;当然,还有二叔,和那一群无脸人。 有时候我甚至会疑惑,二叔是无脸人,那我父亲是不是也是无脸人,我,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无脸人? 但想想又觉得这么费神没有意义。 我静下心来,在网上和萧玉儿交谈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她给我的信息,我发现,我们的推测可能没有什么错误,萧玉儿说她当时并没有敢仔细看刘宏的情况,但是可以基本确认刘宏当时的确是受伤了,而且当时刘宏并没有释放劫火之术,而是用梅山引魂一脉的术法与那对手缠斗,尽管如此,那术法也已经足够凶悍。 劫火之术十分伤害施术者自己的身体,这点我是清楚的,二叔有这个方法却不用,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他必然当时身体已经不能承受了,很可能伤的很重。 这也基本能够解释当时那个狂妄自大的傩教邪脉中人,为什么敢得意的说自己击败了二叔,又为什么在最后被二叔一击致命,焚烧而亡的时候不停的大喊“不可能”了。他必然没有想到二叔还有劫火之术这一手。那么,当时打伤二叔的人到底是谁。我记得我见到二叔的时候,二叔连个活人的样子都没有了,浑身是血,看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若说是失败,那个时候二叔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惨败。是谁,有这样的力量把二叔伤到这个地步?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但这个时候,小安却忽然来到我身边,把手机递给我,我知道又有重要信息了,我接过手机来,大略看了看。新闻没有大篇幅报道,符合当下的实际情况和政策。大概内容,就是说警方已经展开联合调查,对全国各地的邪教组织进行清剿,对邪教活动进行全面调查,普通受到蛊惑的民众进行批评教育,组织邪教者则必然受到法律审判。 这种小新闻,我估摸着一般人看都不会多看几眼。 洛乾坤曾跟我说过,全国十几亿人,真正信教的,有纯洁信仰的人不过几十万,甚至更少;而我们圈内人,有道行切懂得术法的,也不过十几万人,真正能在圈内有为人所知的,不过几千人,有名气的则不超过一百人。在中国这个人口大国里,我们这个圈子真不算什么。 所以,真正会去信奉傩教邪脉的人又有几个? 偏偏就是这几个人,要把不是世界末日的日子变成真的末日。 我想着想着不禁有些胆寒。 这个时候黑衣人也走了过来,我顺便给他看了那一则新闻,本以为这是好事,可他看过之后,却低声说了句“糟了”。 我当时十分疑惑,急忙问他怎么了,黑衣人说:“警察太性急了,果然他们还是不相信咱们的。” 我当时愣了一下,看着黑衣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告诉我详细情况。他告诉我说,他和柳问天很早就动用人脉关系联系上了宗教事务局的一个主任,向那人反映了一些情况,那人也答应帮助找人,向上级汇报,但是却一拖再拖。 后来几件特殊的命案发生后,八尸续命案重新进入一些人的视野,那主任才重视起柳问天和黑衣人的话来,与公安厅的人取得了联系,柳问天还亲自去和那名领导探讨过这件事,据柳问天说,虽然领导答应予以帮助,但在很多细节问题上都是敷衍的态度,那人显然相信了邪教作乱的事实,但是却并没有相信柳问天说的神乎其神的所谓术法、后果。 而且,那人的态度,似乎也让柳问天这样的社会名人不要参与其中,意思是任何宗教活动实际上本质上都是唯心主义的封建迷信什么的。 虽然这些话并未直说,但意思都摆在那儿了。 那个时候,两人就觉得情况不靠谱,但他们并没有想到,警方会行动那么快,黑衣人说道:“他们这么做,只会逼得傩教邪脉狗急跳墙,可能提前启动他们的所谓计划,而我们那时候可能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我也有些担忧,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还是快些着手准备吧,一批人负责集结圈内可以联合的修道人士,一批人继续调查,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计划,计划的施术地点又在哪里,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抢占先机。” 第二百六十二章二叔的帮助 黑衣人同意了我的看法,他的意思大概是“只能这么办了”,一脸无奈的样子。 但是他告诉我说,他可以和柳问天列出一些可能施术的地点。但是具体精确到某个地方,是肯定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的。 我点了点头,能确定一些地方,缩小范围,就已经不错了。 我提醒他们说。也可以跟着警方的路线来查。警方抓捕的邪教组织人数较多的地方。或许就可能成为他们施术的地点。 黑衣人当时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忽然又对我说:“我看着里这几个女孩子情况不是太好,我想。你最好还是早做打算,不早点了断了,恐怕事情会越来越难以控制。”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点头说我必然会有自己的方法,他意思还是不太放心,但也没多说什么。 我倒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说婆婆妈妈也好,妇人之仁也好,总之,我就是不想杀人。 这些人就算再怎么讨厌,但罪不至死,那些傩教邪脉的家伙,也没有权利判这些人死刑。 秦天展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问我道:“你真的不打算对那些女人动手?” “杀得完么?”我说道,“难道北京其他中招的那些女的你要一个个挑出来杀掉,这样我们跟杀手有什么区别?” “你这么说是没错,道德上she呢么的都没问题,但如果这样的话,我可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秦天展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不是还有一个突破口么?” “你指什么?”秦天展问道。 “Z。”我说道,“为什么别人都有问题,就Z没有问题,这本生就很奇怪。而且,我觉得是时候了,现在是时候问问Z她一直不肯说的那么几个问题了。” “你解决。”秦天展撇了撇嘴。 “对,我解决,你不用操心,我说道。 说完之后,我回到几个嫩模呆着的那个房间,和他们简单交流了几句,就借口把Z拉了出来,Z当时有些疑惑,我问她这个时候她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她立刻否认,说如果不是医生说了的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问题,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其实,我大概已经猜到一些了,我心里有一些考量,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一直把血魄鸡心玉带在身边?” 她立刻点头称是。 我又问道:“有什么变化么?血魄鸡心玉。” 她想了想,把玉石拿出来,果然,这个时候玉石已经恢复到了暗红色,我盯着玉石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心里好像有些发毛似的,问我说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这东西才是我身体的真实反映,其实,我身体已经不行了,是不是?” 我急忙让她不要多想,又安抚了一阵子,并让她玉石不要离身,尽量和那几个女孩子接触靠近一些,我告诉她,她可以帮助那几个人,甚至可能可以做我们所不能做的一些事情。她显然有些不信,但显然也架不住我一再强调。 和Z接触之后,我心里算是有底了,至少我知道,血魄鸡心玉是解决阴气蚀体的好办法,也可能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因为,血魄鸡心玉虽然吸收阴气,但效果有限,储存量也有些,正好能够在每天Z体内阴气生化的时候吸收其中的一部分,使她的身体得意保持阴阳平衡,而她体内的影子杀手,就一直无法成形。现在,我要做的,则是找出让她们身体内的那些器官恢复如初的办法,至少是让她们即便除去身上的阴气仍然可以不死的办法。 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简直就是逆天改命的事情。试想,这世上有哪个人可以缺失人体器官,还继续活下去的。 我一筹莫展之际,就在当晚,却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来的很突然,毫无预兆,接电话的时候,我当时还在别墅外的空地上抽烟,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让她们重生的事情,几乎让我要崩溃。但那个电话来的让我更崩溃,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但声音并不陌生,我听见那声音的时候,浑身猛地一颤。我顿住脚步,狠狠掐灭了烟头,甚至没有注意到烟头已经烫伤了我的手。电话那头,二叔的声音慵懒而玩世不恭,说道:“听说你遇到不小的麻烦了。” “是你,做的吗?”我冷冷说道。 “当然不是,我和面具那一派势不两立。”二叔冷笑一声,说道,“不过,这件事,作为你的亲人,我可以帮得上忙。” “你……”我很震惊,有些犹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二叔继续说道:“这件事就看你了。如果你肯暂且信任我,那么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方法,这方法不一定可行,但如果成了的话,能帮你很大的忙,也能防止一场巨大的‘灾变’,甚至,可能会给予傩教邪脉以重创。”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会帮我吗?”我说道,“你是我的亲人,可你害我们害的还不够多么?你受伤沾染的鲜血还不够多吗?” “没错,我手上沾染的鲜血已经超出了我自己的控制范围。不过这与我和你的血缘关系是两码事,与我愿不愿意帮你,与我的立场,都是两码事。这只是看你愿不愿意信我而已。”那边说道,“说吧,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刘洋,你今年有二十六了吧?这个年?,总该有点自己的主见和担当了,而不是如小时候那样,一直什么事都迟迟疑疑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非常明白。” 我依然只是沉默。 沉默了很长时间,我说道:“我可以信你。” “恭喜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二叔的语气似笑非笑,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永远是这样,当你觉得他靠谱的时候,他会一脸玩世不恭,甚至根本懒得理你。但当你觉得他不靠谱的时候,他却能在很小的事情上让你觉得安心。我这个时候也是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沉默听着二叔继续说下去。 二叔说道:“我记得,你去过九宫岭下的那个小村子对吧?” 我没有否认。 二叔又说道:“你去过山里的那颗古树附近么?” “古树,你是说,那颗?血树吗?”我有些激动了。 “没错。?血树生化千年,周围清正之气繁盛。”二叔说道,“即便是被人打散七魄,?血树也可以帮助修补,重新生化凝聚。人魂主的是人的思虑、精神;而人魄则主人的肉身。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你现在遇到的麻烦,不就是需要帮人重塑肉身么?” “我……二叔你……”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但是很快,我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知道我的位置和立场,二叔和我是对立面,他没有理由帮我,就算是我的亲人也一样,于是,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二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刘洋,二叔作为你的长辈,就再教你一条道理。不要害怕被人利用,只有懦夫才害怕别人利用自己;有本事的人,只会用自己的判断力和洞察力来反利用别人,在这圈子里混,你还太嫩了。以后厉害的角色还有的是,到时候,甚至根本没有谁能帮你,你只能自己迎头而上。” “二叔!”我厉喝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那么难么?” “我也一直想知道真相。只可惜大战在即,我们都没有时间了。”二叔淡淡的说道,“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随人愿的事情,说不定,一场动荡,就能把很多事情完全埋葬掉。” 第二百六十三章九宫岭,暴风雨前的平静 二叔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我任何多说半句的机会。 我站在夜空下,感觉说不出的寒冷。我很紧张。心里依然在迟疑,在踌躇。但是很快我就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带这些人去?血树附近,虽然是个不小的工程,但是必须做。而且马上就要动手。否则很可能就来不及了。Z也必须过去。她要负责稳住这些人周身的阴气。 我想了一会儿,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俱乐部的所有人,但当然不会说是二叔提供的消息,只是说想要试一试而已。这个方法告诉秦天展他们之后,他们的表情显然多半是惊喜的,我又连夜联系萧玉儿。然她动用在北京附近的人脉,调查帝都现在还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病情’的人,重点调查娱乐圈中人。萧玉儿告诉我需要一些时间,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让她尽量快一些。 另一方面,我担心萧玉儿一个人力量不够,又联系了柳问天和黑衣人,柳问天虽然不太愿意帮我,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相同,他自然也没有怠慢的理由,立刻说回在短时间内联系那个宗教事务局的主任,并且也向公安厅的那名领导做一些反应。我问他能不能直接让警界调派人手帮忙寻找,他让我别异想天开,我心里有些懊恼,我知道,这事情,光是这么做,肯定没办法完全解决,我们只能找到一个算一个。而且黑衣人也对我说,这个影子杀手的事件,很可能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从这些女人身上取得母体的素材,也就是她们的生育系统,而影子杀手只是捎带手做的一些手脚而已。 我知道12月21日,是他们最关心的东西,现在我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于是我也不再废话,能做一点算一点。 不过三天时间,光是帝都地区,就已经有四人出现了类似的状况,比我预计的数字要多,当时,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等待的时间了,必须尽快带这些人前去治疗,我拖得越久,那些人的疑虑就越大。这四个人,有三个是演员,其中一个还是最近有些人气的演员与歌手,还有一个是艺校的学生,那个学生的特点就是曾经从事过**行业的活动。 我想,大概他们要找的,都是这种人了。 第三天的下午,我就带着这么一帮子人前往南方,带这些人行动不太容易,我能做的就是少说话甚至不说话,故作高深,并且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好有秦天展和小安在侧,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意外的事情,发生在我们下班车来到九宫岭附近之后。 刚进入九宫岭的地界,我就觉得情况不对劲,我总觉得这个地方阴气逼人,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 那些家伙们,除了Z之外,全都十分矫情,做娇柔状,说什么太累了要找个地方休息,说什么这里是旅游风景区,不可能没有小旅馆。一开始我还能劝住她们,后来她们却越发的有恃无恐,各种质疑我的做法,说什么我是神棍之类的,我早已经料到这些人会来这么一出,但没想到九宫岭的情况那么糟。我当时就觉得肯定要出事了,干脆直接喝令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和我一起进山,否则就干脆自己回去,以后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 那些人勉强平静了下来,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又开始讨价还价,有人说是真走不动了,让我找个地方暂时休息休息,我不敢带他们去我的小旅馆,那个鬼镇,里头现在有什么根本说不清。 小安提议让何晴来帮忙,虽然我不太想麻烦这个性格偏执的警官,但最终还是只能打了她的电话,她一开始答应来的,但是过了十几分钟,却告诉我车在半路抛锚了,我当时就觉得情况不妙,而且周围阴气越来越重,于是我让小安和秦天展带着那帮人在山下休息一会让,我说我想到山上去看看,秦天展和小安应该是察觉了我的意思,都没有多说什么。我立刻独自爬到九宫岭阳面的半山腰,俯瞰小镇和九宫岭阳面的情况,我惊奇的发现,这个地方出现了截断?脉和风水的现象。 大家应该还记得,之前秦天展就提到过,说九宫岭这一带风水特别好,适合建造墓地,而且之前也肯定是个墓地,我们的小镇就是如此,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诡异事件发生。而后来,洛乾坤又给我画过这个地方的地理风貌和风水简图,包括地脉走向等等,我对图形记忆力很好,不仅仅是对符箓而已。所以,当我站在半山腰俯瞰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有两条道路中间硬生生的被人用某种东西截断了,那感觉十分突兀,又有一条河流,不知道为什么,中间淤积了不少泥沙。 我不相信那是泥沙自己沉积下来形成的。九宫岭附近河流小溪都很少,但只要有,就必定流水湍急,绝对不可能淤积泥沙,就算现在出现了改道的现象,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淤积出这么一大片泥沙来。我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 这绝对是人为的,突然截断这里的?脉,不是为了截风水,就是为了把这里的气流全部封住,或者改变这里的风水地貌,让大吉的所在变成大凶之地。我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越发的觉得不能立刻上山,我觉得,这山里可能有大事发生。本能的,我直接向山顶走去。我快到山顶的时候,突然看见两个黑影在山顶附近徘徊,我立刻慢下脚步,借着树木和石头作为掩体,慢慢靠近那两人,远远的,我竟发现那两人戴着木质面具。 傩教邪脉! 傩教邪脉的人出现在这里?! 这个情况,二叔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下面截断风水,切断地脉的阵法,绝不是一天两天做出来的!二叔如果早就关注了这个地方的话,以他的洞察力不会看不出来。难道说,他所谓的利用我,就是为了让我带一批人过来打前站,甚至让我们过来送死,冲破傩教邪脉的防线吗? 我赶紧绕开那两人的视线,尽量凝神屏息,隐藏自己的气息,从另外一条小路绕到山上去,到山顶的一刻,我看见了九宫岭阴面的情况,阴面的情况,简直要把我吓傻了。这个地方,几乎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名傩教邪脉的人士在站着,我从来没想过傩教邪脉有那么多人。这些人在原地呆着,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不止是山脚下,山坡上,树林里也有他们的人,所有人统一着装,统一打扮,我大略数了数,少说也有上百人。 我立刻会意了。 二叔,恐怕真不仅仅是让我带人过来治病吧。 这个阵仗,或许正是2012年12月21日左右的大战的准备阶段了。 难道,傩教邪脉看中的地方就在九宫岭?!难怪当初他们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对我和二叔下手,难怪一切事件是从这里发端的。也难怪当初二叔会选择在这里建了个小店子,难怪二叔,当初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这个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傩教邪脉到底要在这里做什么。 那么多人,我们要集结什么样的部队去抵抗他们?!我当时简直心乱如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我赶紧拿出手机,是秦天展来的电话。 “刘洋,赶紧下来,你还在干什么,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穿过包围圈 我想都没想就开始飞速往回跑。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我的确还是比较稚嫩,至少在心智方面,缺乏历练。 我当时根本没有想过我这样急速的奔跑会不会阴气那些傩教邪脉人士的注意。不过庆幸的是,并没有人追上来,而我冲到山下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秦天展和小安挡在一拨嫩模的身前,而他们的对面,两个原本在嫩模队伍里的女人。张牙舞爪,如同电影上的丧尸一般,低着身子与他们对峙,仔细看过去,那两人的脸上泛着幽幽黑气,嘴角流着黑血,腹部一阵阵的欺负,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呼吸,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往外窜。 我一个箭步冲到秦天展和小安身边,我们对面的那两个家伙发出几声低吼。 秦天展见我过来,低声对我说:“要杀这两个东西很容易,等你下来,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愿意杀人。” 我说道:“谢谢。” “别客套了。动手吧。” 我立刻结下手印,抛出镇气符与御术符,立刻,在雷霆印的驱使下,那两个迷失心智的女人身旁闪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聚散环绕,惊梦魂牢立刻形成奏效。 那两个家伙试着突击了几次,但是每一次没有走几步就被弹回了原地,他们的**受不了这么强大的震荡,所以动作很是夸张,他们每次被弹回去,我们这边人群里就发出一声尖叫来。这些人应该是看不见闪烁的雷光的,但他们却能看见那两个人被莫名其妙的飞弹起来,我管不了那么许多。立刻甩出司阴符,司阴符凭空浮在了那两人的头顶上。 这时候,秦天展提醒道:“快一点,我觉得这周围有别人,恐怕……” “不是恐怕。”我一面施术,一面说道,“这周围就是有别人,我们这一趟。路不好走了。”说完我转过头对Z说,“来,血魄鸡心玉。” Z也不敢怠慢,立刻给了我玉石,我将玉石托在手中,慢慢靠近那两个女人,那两人见我走来,显然十分愤怒,不停的嘶吼,往我的方向扑过来,但总是撞在惊梦魂牢形成的壁障上,被弹了回去,跌坐在地上。当我离他们还有不过十米距离的时候,血魄鸡心玉自动飘来起来。朝他们慢慢靠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头顶,刚才漂浮的司阴符自动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就化成灰烬,而血魄鸡心玉则在他们头顶轻轻浮动了好一阵子。 他们的身上,两股浓烈的黑岩慢慢浮了出来,简直就像是身上着了火似的,那两个人的身体,却愈发平静,没一会儿,便怔怔的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双眼里尽是茫然的看着我。我赶紧撤了惊梦魂牢形成的雷阵,收回血魄鸡心玉,还给Z。那两个人木然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简单告诉他们刚才他们发病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们俩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这个时候,那一群平时就多嘴的女人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来,那两人听过之后对我们千恩万谢,其他人看我们的眼神,我发现,也开始渐渐变得不太一样了。我看了一眼秦天展,两人对视一笑。没想到,这个小插曲让我们因祸得福,居然让这帮人终于相信了我们,乖乖服从我们的命令。 但是,大问题尚未解决,我暂时把那些人晾在了一边,把秦天展和小安拉到旁边的树林里,告诉了他们俩我看到的一切。当时秦天展脸色就是一变,说道:“你确定没有看错么?这个山里有很多傩教邪脉中人?”我说道:“怎么可能看错?我又不是有臆想症。” 秦天展叹了口气,说:“你也没看错,这里的地脉确实被截断了?” “这里的风水状况已经完全变了,”我说道,“虽然我不算内行,但是很容易就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变成了大凶的所在,绝对不会错的。” 秦天展仰头望了望山坡,说:“他们是真要把这里变成主战场么?九宫岭,果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这我不敢确定。”我说道,“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山上,据我所知,龙血树不在这个山头,而且所生长的地方,一面是断裂的公路,一面是山阴,一面是悬崖,虽然它本生是在半山腰,大概算是阴阳交汇之所,但是却只有山阴从那座村子里有一条路通过去。要到那个村子,我们还得从这座山翻过去,走另一面的盘山公路附近,没有车的话,只有走捷径……” “别说了,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必须穿过傩教邪脉的重重把手,是这个意思吧?”他说道。 “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基本上从哪个方位走,都不可能躲过这帮人的视线。”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秦天展说道。 “你想打过去?”我问道。 “要不然呢?”秦天展说,“我先上去,引开一帮人,你们再带人想办法冲过去。” “不行。”我说道,“听起来可靠,但隐患不小。先不说你逃不逃的出来。我们来了这里,已经算是中了二叔的计了。他就是想我们来这里打前站的。他很可能早已经知道这个地方的情况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小安,虽然没说话,但小安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你继续分析,你说什么,我都支持你的看法,也不会多问,不用顾忌那么多。” 我淡淡笑了笑,又说:“秦天展,抱歉,没有告诉你,我是听了二叔的话,才……” “好了,别说了。”秦天展皱着眉,说,“现在我说你莽撞也来不及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赶紧说你的看法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既然我们已经中计了,那就不能继续错下去。我们如果真的从这里闯过去的话,那么肯定会打草惊蛇,傩教邪脉知道我们发现了这里,就必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到时候,就算我们打过来,也肯定会损失惨重。我们必须避过他们的视线,从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溜过去才行。” 小安自然同意我的看法,秦天展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但是却说不知道该怎么溜过去。他说虽然他也调查过这一块的情况,但是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直接从山坳子旁边绕到山的另一面去。我又笑了笑,说:“担心什么,我在这个地方呆了多少年,这山虽然二叔不怎么让我来,但是这里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想了想,说:“我们得绕远路了,从旅游区那边走,可以直接插进小山村里头去,不过路比较难走。” “你知道路就赶快走吧,别废话了。”秦天展立刻说道。 我也没多说什么立刻带人赶路,这次虽然路难走,但她们也没再多废话,大概刚才的这一仗确实把他们惊呆了。这个时候是十二月,绝非旅游旺季,经典门票价格很低,但是十来个人也够花钱的了,这钱还是Z抢着给付了。 她说她知道往这条路走肯定有我们的道理,所以她不问,她也想要活,能帮我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进入旅游区,也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我凭着记忆走进了人迹罕至的山道里头,旅游区通往山村的小道是被护栏围住的,忽然铁丝网很尖锐,还有严禁攀爬的字样,我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让小安用鬼爪切了那道铁丝网,就冲了过去。 我们过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不由得心头一紧,总觉得心里萦绕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诛杀傩教死士 dc`````“啥玩意儿,你?整容?”女星整容也就罢了,他整什么容。而且他的歌虽然不好不坏,但脸也算是花样美男吧,至少光论相貌,比Z那个正牌的大嘴男友还是好看许多的,就算现在这货蓬头垢面的,而且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长相也还过得去。 我刚想继续问,J忽然把立起来的衣领一拉,顿时我倒抽一口凉气。 J的下吧和脖子上,长着和那时候Z完全一样的红斑,麻麻点点,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我又觉得有点儿脸疼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该不会和Z……”我不由得伸手过去。刚碰到他的下吧,他就一声惨叫。说,“别碰!别碰!” 我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告诉我们说这件事和Z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整容落下的病根,而且他整容的日子,不要说比Z了,比国内很多明星都要早,换言之他出道之前就整过容。否则可能连歌手舞台都上不了。 我一时间真的没话可说了,我不知道演艺圈还有多少张脸是真的,我甚至有点不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太乱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三千块的诱惑我还是抵挡不了的,于是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下。 J在进了房间之后也还算安静,没有再出现那种精神不稳定的状况。 就是当我们把他在房间里安顿好后。他忽然抬头问我Z做手术的房间是哪一间,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也有点警觉,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问这个干嘛?离你这房间挺远的,怎么的还想我带你参观参观?” J却拼命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离这里远就挺好的,挺好的。” 那时候这家伙的表情又变得有点神经过敏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于是又问:“干嘛这么害怕啊?” “我?没没没……”J的反应有些过激,我只是比一般人敏感点儿。都能看得出来,“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怎么说呢,心里发毛而已,你懂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他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之后我就关门出去了,小安就站在外头的走廊上等我。 我看着她还是一副刚从母鸡翅膀下跑出来的小鸡似的样子,不由得懂了点儿恻隐之心。女汉子毕竟也是女人啊。 我说:“你怎么了,别怕,二叔这不快要回来了么?” “我问过二叔了,估计还得两三天。”小安说。 “嗯,”我沉默了一会儿,又宽慰她,说,“你得这么想啊,二叔晚一天回来,J就得多住一天,我们就多收三千块呢,怎么样,咱俩对半……” 小安做出一个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来,的确,小安是不怎么在乎钱,一向来没钱任性,要不然也不至于长得漂漂亮亮现在还跟我混一起,早该找个高富帅嫁了。 而且她还有一特点,就是有点儿文艺,她是个做手工艺品的,之前也提到过她在Z做手术那晚上去出货了,其实这店里,我主要经营旅馆的营生,而手工艺品的设计贩卖啥的是她来做,话句话说,其实这店里主要赚钱的是她。 当然了,这是后话。 我们安顿好了J之后,小安更加倒更加不安了,摇摇晃晃的往扶着楼梯往下,我生怕她会摔下去。 小安来到一楼大厅里,直接坐在沙发上,然后一指前台,说:“你,坐那儿去。” “干嘛?”女贞央技。 小安说:“你还是赶紧把你的家伙什收拾好吧。” 我看了看前台旁边凌乱的包裹和落在地上的面具,忽然想要打个电话给二叔。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两样东西并排放在桌上,拨了二叔的电话。 然而,这回二叔的电话却根本打不通,我拨了几次都不行,不知道怎么的,就无聊趴桌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被小安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叫醒过来。 我迷迷糊糊望着小安,这几天我的确是太累了,有些不耐烦的说:“干什么?有啥大事儿吗?” “出事了。”小安低声说G “出什么事了?”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 “我觉得,屋子里有人进来了。”小安继续低声说道。 “屋子里不就……不就你和我,还有楼上那个渣男……”我迷迷糊糊的说。 “真的,屋子里有人进来了,楼梯上,好像总有人在走来走去……”小安说。 “你神经过……”我刚想直接来一句“神经过敏”让小安别烦我睡觉,这个时候,我却真的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正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我嚯地站了起来,盯着楼道口呆了好一阵子,才跟小安说:“你没开过门吧。” “没。” “楼上就那个渣男住着……不是他?”我问。 小安摇了摇头,说:“我上去看过一回,J没出来,一直关着门,门锁着的,他也没下来,楼道里也没人,但我一下来回到沙发上,脚步声又来了。” 我知道小安没有骗人,因为那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而且急促。 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响亮,细细碎碎的让人心里发毛,我想了想,说:“走,你跟着我,咱们上去找J。” 小安点了点头,我们俩并肩上了楼,楼道里很黑,楼道也很窄,按说没有什么东西能藏匿在这个鬼地方的,而且我们上楼的时候,那种急促的声音也并没有再次出现了,我为了壮胆,一面走还一面问小安:“钱他转账了么?” “转了,下午在房间转了,你就知道钱钱钱,这多大一个麻烦,不要说别的,万一让记者拍到了,我们这还有清静的么?”小安说。 我说:“那让记者拍了不是正好么,给我们这儿做宣传呢,免得一年都难赚到几个钱。” 小安懒得理我,还是不安的望着四周,但这四周实际上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动,除非那人我们根本看不见。 “咱们也该把这儿的声控灯修一修了,昏昏暗暗的。”楼道口里只有一盏壁灯,一开始是有声控灯的,后来为了营造啥幽静的文艺气息,声控灯坏了以后小安干脆不修,就让那一盏小黄灯来支撑着,而且还在墙上挂了些个古朴的工艺品,还有二叔留下来的精致脸谱什么的,反正我看着就觉得有点奇怪,我是完全搞不懂这帮文艺逼脑子里想的是啥玩意儿。 小安当然不会理我,我们好不容易到了J的房门口,我也没多想,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应声,我顺手开了走廊上的灯,悠长的走廊上也没什么异状。 “J,在房间里没有?”我开口喊了一句。 我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门,依然没有人应,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看了看小安,说:“备用钥匙,赶紧的!”小安显然也不敢怠慢了,赶紧拿出要是来,当时我心里一遍遍的祈祷不要出什么事儿,毕竟J是明星,要真出事儿了我们还真吃罪不起。我们这小本经营的地方,哪怕是死一个人,也是绝对的大事儿,何况是所谓的明星。 很快门就打开了,里头一片漆黑,我按亮了顶灯,发现这小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又喊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小安,小安紧紧跟着我,明显是害怕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搞什么鬼啊!”我骂了一句,甚至还打开一边的衣柜来看了看,这房间就像是没人来过似的。 “逗我呢么?!”我来到窗户边,对外头喊了一句,外头也就是一条街,啥也没有,行人也没几个,现在是年关,除了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也几乎没谁会在这个旅游区逗留了。 我立刻和小安一起返回了大厅,我跟小安说:“妈的这货肯定爬窗逃走了,指不定已经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了,你刷刷微博或者娱乐新闻啥的看看,是不是有人爆料,操,这叫什么事儿……” 小安却说:“万一真的有人进来把他掳走了呢?” “那关我吊事!”我愤怒地说,“我们都在大厅里,房间门窗都锁了,要掳走他除非是鬼,人的事儿我都忙不过来,还得操心鬼的事儿?给二叔打电话又不接,我不管了,我……”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忽然尖叫了一声,这女汉子虽然是条汉子,但声音还是具有女性特征的……这叫声分贝着实不低,吓得我差点没栽地面上去。 “干嘛你!”我急躁的大叫。 “你看,你来看!”小安把手机放在我面前。 我看见,手机上报道的是新春演唱会的新闻,而记者所拍摄的照片,赫然就是J正在登台献唱,我顺便瞟了一眼时间,这场演唱会,居然是昨天晚上举行的,也就是说,昨天晚上,J还在北京演唱会上唱歌。我一激动,抢过小安的手机继续搜索和J有关的信息,我发现,J不仅昨晚在北京,而且今早还接受过一个专访,换言之,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北京。 那,来我们店里的人,到底是谁?! “咱们见鬼了么?”小安瞪着眼问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了,那家伙现在又不在房间里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谁。 “不行,这事儿我得跟二叔说,打电话,对,我得去打电话……”我有些着急了,这一连串的怪事肯定是安排好的,而且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之前见面的时候那个J先生就说要找刘宏医生,也就是二叔,现在却忽然来这么一出,我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却先大喊了一声“我去!” 因为,就在我拿起手机的片刻,一个黑影从旁边的窗户口落下,“嘭”地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我扔了手机散步并两步跑到大厅一侧的窗户边,只看见外面的空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横卧在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折磨 qvuuuuu我和小安连搀扶都不敢去搀扶那人,那女人就那么一直趴在地上,地上不一会儿就多了一大堆的木屑。还有小木头片,确切的说是那个女人已经干枯如树皮的皮肤,就那么脱落下来,掉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木头女人”终于瘫软了下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似乎早已经没了气息。 我大着胆子上去探了探那家伙的鼻息,发现这个人并没有死,只是身子早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我有些无奈,但也不能让这个人就这么死在这,于是硬着头皮和小安一起把她搬到了楼上房间里。 看着这个人的身体,我浑身一阵阵的下冷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她变成这幅模样。其他拿到那些工艺品的人呢,他们又是什么模样?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 安顿好那一截“木头桩子”,我和小安回到客厅里,我们俩的一言不发,过了很长时间小安才打破沉默,说:“你不是有那个药水么,给她来一点儿试试……”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并不十分有把握。我叹了口气,说:“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试试看吧。” 于是我返回楼上,也不敢来多,滴了几滴药水在那个女人的身上,那“药水”刚滴在女人的木头躯体上,只听见“呲啦”一声,那女人的手上居然冒出一缕白烟来。与此同时,那女人的手臂上竟出现一个黑点,像是木头被烧灼了一般,而且那黑点很快扩大了一点儿。 我忽然感觉这个场景我在哪儿见过——对了,就是高中化学实验的时候,用稀释的盐酸或者硫酸滴在白纸上的样子。 那块木头一般的皮肤接触到小瓶子里的液体之后,就像是被腐蚀了一般,不一会儿,整块黑色的皮肤脱落下来,竟露出指甲盖大小的血肉来。 我顿时慌了神,这尼玛别人还没死,让我这庸医给医死了! 小安明显也给吓着了,赶紧上一旁去拿了酒精和创可贴什么的来帮女人处理伤口。可是这女人的皮肤跟干枯的树皮是一模一样的,创口贴根本贴不住,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用纱布给她吧伤口罩住。 我又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也许没啥大事之后,才敢离开。 这回我们算是遇上比整容失败还可怕的“疑难杂症”了,二叔不在,秦天展也不知去向,一下子我居然变得很无助。 我和小安不敢再回客厅里,只好在房间门口守着,小安还下楼把门锁的死死的。 我们两个人也都不敢说话,一左一右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 我还记得当时走廊上寂静的真是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但我不记得这份寂静到底持续了多久,总之是天差不多段黑之后,我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头顶的灯闪烁了一下,我顿时清醒了起来,抬起头。走廊天花板上那顶灯的黄光,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而这种诡异感在那盏灯再次闪烁之后更加强烈。 我本能的站了起来,而我起身的一刹那,旁边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 我猛然一惊,转身准备开门进房间,却不知道那扇门什么时候被人从里头锁住了,我急忙拍醒了在一旁几乎睡着的小安。 小安站起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声音更加响亮,那声音就像是一种特殊的**,人被扼住了咽喉之后发出来的**,小安摸了摸口袋,摇了摇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货根本没带钥匙上来,而这个时候去拿钥匙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推了几步,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间门,嘭的一声,那扇门打开的同时,我看见一个黑影直挺挺的站在我和小安的面前。 我吓的差点一拳打上去,但是很快我却看清楚了那个黑影的样子。 那就是今天来找我们的那个女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站在我们面前,而发出**的人也是她,这个时候的她,不仅仅是半边皮肤已经成了木头一般,她的整个脸,上半截身子已经全部变得和干枯的树皮一般,头部甚至已经裂开,但是“树皮”下的却并不是白色的树干,而是鲜红的血肉,这个时候的她几乎已经辨认不清楚五官了,除了干枯的树皮以外就是爆出体外的血肉。 她嘎嘎的发出一声喉音,“噗”的一声,木屑和鲜血一同从嘴里喷了出来,我赶紧一闪,而那个女人也向前走了一步,但是这一步,像是已经花费掉了她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她踏出一步之后,就扑倒在了我和小安面前,墙壁上到处都是她和鲜血,刷在地上之后,整个头也像是脆木片一样碎成了两半,脑袋里那点儿东西全部溅了出来,那样子,简直比高空坠落的J还要恐怖,小安尖叫了起来,我也扶着墙壁后退,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想要呕吐。 而这个时候,我却又清晰的听见楼道里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前面是一具尸体,后面是不明的脚步声,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很快,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我身后,我才安心下来。 秦天展。 他来的还真及时,虽然我不知道这货是怎么进来的。 我回头的片刻,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果然出事儿了,就觉得你这宅子里又不对劲。”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而秦天展自顾自的走上前去,让我和小安都闪一边去,他蹲下身子来,观察了一会儿,说:“情况不太妙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他都说情况不妙了,那事情也许是真的非常严重了,我不由得问道:“情况怎么个不妙了。” 秦天展回头看了我一眼,站起来拍了拍手,说:“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大概把情况向秦天展复述了一遍,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我想也应该是这样,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的。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尸体烧了。” “烧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报警?” “阳间的事情他们管得了,阴间的事情他们管得了么?”秦天展冷冷说,“烧了,否则你们根本说不清楚。” 秦天展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二叔,心里一沉,只能照办,赶紧下楼去拿了打火机来,配合那小瓶子里的液体焚烧尸体。 在一团团带着恶臭的黑烟会中,我问秦天展:“我试着用着药水救她,可是药水一滴到她皮肤上,她皮肤就腐蚀了,跟Z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秦天展撇了撇嘴,说:“是不太一样,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你用那方法根本救不了她,倒不如让她好好的驾鹤西游算了。” “这到底是什么……” “诅咒吧。”秦天展淡淡的说,“就算是诅咒吧。” “就算是?” 秦天展笑了笑,说:“这东西,现在我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很少人敢碰的邪术。”女纵页技。 我越来越疑惑,问道:“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秦天展说,“这件事还没结束,你们卖出去那些东西,大概也在‘那个人’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还有娱乐圈最近的整容热潮,可能也和那个人有点关系。只是我真不明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个人操纵这么复杂的计划……” 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要多问,忽然,我感到一阵冷风从走廊一侧刮过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刚才“木头女”所在房间的窗户口飘悠着飞了过去,速度不紧不慢,但我愣是没看清那是样什么东西。但我注意到,顿时,我身旁的秦天展表情严肃起来,一按我的肩膀,说:“我离开一会儿,你们在这儿守着,一旦有什么异样,就给这货加料!”他示意了一下地面上扔在冒着“焰火”的尸体,接着转身下了楼。 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呆在这恶臭的走廊上,看着那尸体一点点的被烧尽。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只听见嘎嘎的几声类似骨节摩擦的响动,地面上那残缺不全的尸体,竟像是动了起来,已经烧得黑乎乎的骨骼,居然向上耸了耸,带着焦黑的皮肉,地面上那家伙居然似乎正在努力站起身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龙血树下 我径自往前走去,完全没关后面那些人的表情,我走了很远,都还能听见那个被焚烧男人的呵呵声。我心理反倒是一阵阵的烦躁,把那声音当成了嘲笑,如果不是当时我还保有一丝理智,我估计我会翻身冲回去再砍他几刀。这座荒村的路并不好走,我没走多远,小安就上前来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当时心情异常的平静,说没有,她也就没再多问,但是表情有些复杂。 我选的小路还算成功,一路上几乎没有阻碍,就是在经过半山腰一条小道的时候,隐隐能够看见山下移动的那些个傩教邪脉门徒。我发觉,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傩教邪脉门徒更多了,他们有统一的指挥,而且有着特殊的列阵,在山下,似乎按照伏羲八卦的形态在排兵布阵。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不得不说,这一切蔚为壮观,而且看起来让人觉得胆寒,可怕。 一开始那些个不明就里的嫩模们还对山下的队伍指指点点的,我生怕捅出什么乱子来,急忙向Z示意,Z也很快会意,急忙拉了几个走在上边的人到一旁,示意他们不要乱来,具体她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很快,我们就到了? ?血树下依然是一片清凉。 到处都已经邪气纵横,浊气弥漫。这棵?到还是清气四溢,我刚走过去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不仅仅是身体,心情好像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我立刻让那些嫩模们围着?血树坐下,让他们好好呼吸这四周的新鲜空气。与此同时,我却开始远离那颗?血树,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棵树下,我的心情居然非常沉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来。 我不知道怎么会忽然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的这个行为,显然是让小安发现了,我走出去的时候,小安也跟了上来,我在山边站了一会儿,当时小安一直在我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一开始甚至都没发现她来了,直到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说:“你没事吧?为什么不肯靠近那棵树?” 被她这么一说。我居然又觉得心底一阵沉重,终于克制不住,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吧。”小安点了点头。 我说道:“我刚才杀人的时候,是不是……像个怪物?” 小安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我不想骗你,你当时肯定是被控制侵蚀了心智,真的和怪物没有分别,如果是以前,我恐怕怎么也不会相信,你有那么嗜血。” “呵呵,现在你信了……”我说道,“那刚才,你怎么不阻止我?你不是没有能力阻止我,你完全可以……” “我是可以,以现在的情况,我就算直接杀了你,也可以。”小安说道,“可是我不想这样做,也永远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在想些什么。”我惨笑一声,说,“有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智被侵蚀了,我甚至知道自己嗜血,知道自己这么做,必然会引来麻烦,知道不能这样,可我偏偏不能控制,甚至是根本不想去控制。我知道自己嗜血,却只希望放任那种感觉,我甚至知道这些事情是错误的,却无法克制自己去做,就像是吸毒一样……呵呵……” “你吸过毒吗?”小安冷不丁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当然没有。” 小安说:“那你怎么知道吸毒是什么感觉呢?” 我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靠在一棵树边,这里的空气依然清新,?血树影响了这里方圆很大一片区域的气流,从这里看过去,荒村的方向,包括山间公路的方向,都是一片浓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我盯着那一片浓雾看了很久,才说道:“以后,你可以阻止我,我有些担心,万一我……” “别担心了。”小安却说道,“我可以阻止你,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阻止你。但是如果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会阻止你,我还是会放任你去做的。” “为什么?” “你需要一个发泄的缺口。”小安说道,“也许,你今天的嗜血和嗜杀的确像一个怪物,的确和别人不一样,的确让人觉得害怕。可能你的情况的确是阴气和传承之人的血脉无法控制所致。但是,我知道你的愤怒,我知道有些事情,憋在你心里会很难受,别人不理解你,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了,我理解你。就算我不理解你,我也会努力的去学会理解。”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安笑了笑,说,“如果非要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只有一样,那就是我比较自信。我自信,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你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完全相信你了,这样你会感觉很孤单,而我呢,我心肠可是很好的,我可不忍心看着你那么孤单的过一辈子啊……” “小安。”我忽然觉得,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虽然很细微,但是却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怎么了?”小安笑着看着我。 我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时候,秦天展的声音倒是忽然响了起来,说道:“谁给你的自信除了你就没人相信他了?” 说着,他已经来到我们不远处的一颗树边,猴子似的蹭蹭蹭就窜到了树的枝桠上坐下。小安抬头看着秦天展,说:“你的意思是,你也可以相信他是吗?这话谁说得准啊?还有,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有意思吗?”秦天展笑着说:“我可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这地方就只有这么小小的一块儿,想不听不见你们谈情说**都难啊。” 我当时还想回一句什么谈情说**,小安却率先说道:“谈情说**怎么了,有本事你也谈啊。” “行啊,你到时候你可以别吃醋!” “我吃什么醋啊?”小安耸了耸肩膀,咱俩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是没啥关系,但我跟你男人关系可不一般,嗯?”他看了我一眼,我当时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从树上扒拉下来暴揍一顿,这货一天到晚每个正形儿的,知道的是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有那嗜好!小安这时候也听明白了,瞪眼看着我,说:“不是吧,你们,你们俩……” “你别听这傻逼瞎说!”我赶紧吼道。 上头的秦天展发出几声哈哈大笑来,但是忽然,他的笑容似乎僵在了脸上,一个箭步从树上窜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说道:“注意警戒,有一组六个傩教邪脉门徒向这边过来了,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 这四周杂草丛生,想要躲藏并不难,但是不知道那几个傩教邪脉门徒道行有多高,如果不高我们还能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是若他们道行很高的话,恐怕就不好应付了。我急忙让那些嫩模、Z她们藏好了地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来,而我、小安和秦天展三人藏的则靠前一些,随时准备出手。 那几名带着面具的家伙直接从山道上走到?血树前头,其中一个人缓缓摘下来了面具,那是个女人。而其他几人也跟着摘了面具。 当我看清那女人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那女人,分明就是梅山旁支下三脉尸字脉那个一直追杀我的烂脸女人! 而这个时候,我还注意到,秦天展的表情,变得比我更加严峻、讶异。 第二百六十八章肉胎 我心里一阵疑惑。 秦天展这是什么表情。 这人的实力秦天展应该是十分了解的,而且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秦天展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我用手肘捅了捅秦天展,问他怎么了。当时秦天展简直可以说是如梦初醒。好半天才回答了我一句没什么,我心里自然还满是狐疑,但也不好多问。我们就继续趴在那儿看着。那几名傩教邪脉中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和傩教邪脉中人联合的下三脉尸字脉的门徒,正在低声说话。 我们离得不远。我听见那两个人叫那烂了半边脸的女人作师姐。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听出他们应该是来探路的,傩教邪脉似乎的确是在这里有什么大计划,要把这整个九宫岭都改变成聚阴之所,现在他们唯一改变不了的地方就是这龙血树附近方圆大约一百米的地方,这地方相对于整个九宫岭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对于阵法来说,关系却非常重大,如果没办法把这里也变为聚阴之所,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用阵法把这个地方围起来,防止清正之气不断的向外泄露。那个女人,似乎向外打了好几个电话,也不知道这货的电话是移动、连通、电信还是全球通的,信号居然那么好。居然能在这荒郊野岭的打出去。 我、秦天展和小安都凝神屏息,那几个人似乎在和他们的上峰商量之后,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有点儿铩羽而归的意思。 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开始干咳了,这意味着,龙血树的清正之气对这些满身阴气尸气的家伙有很大影响,他们根本在这个地方呆不久。 所幸的是,大概是他们的道行低微的缘故,他们终究是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在这里呆了一会让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后的最后一个电话,他们似乎和那边的人谈妥了要在这个地方摆阵,把龙血树封住了。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如果他们冒冒失失的砍掉这个龙血树,或许问题会更大,因为这棵树很有可能是活了几千年的古神树,这是非常有讲究的玩意儿,不是随便就能够破坏的。 等那些人走远之后,我们出来,我注意到,秦天展当时的表情依旧惊魂未定。而且有一种刚刚输了口气的感觉,像是在说“这几个家伙终于走了”似的。 我心里依旧感到一阵阵的疑惑。 他到底在怕什么? 但我依照约定,绝不多问,确定那些人走远之后,我才让那些嫩模们出来,我想,也是时候抓紧给他们治病了。于是,我再次让他们围坐到粗壮的龙血树旁,和小安、秦天展一道,一面引导气体,一面吸收阴气控制阴气。这整个过程,实际上想快也快不了,而且我们也没做过这事儿,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误打误撞,稀里糊涂的弄了一通。回想起来,整整七个多小时,一直到天黑之后,我们才算是停止施术,那帮嫩模们早就不顾形象的东倒西歪了一片,但我们却不能睡,这个地方随时会有人过来,傩教邪脉一旦过来布阵,我们是躲都没有地方躲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害怕的事情都并没有发生,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对着一群嫩模演员们施法,但是我们发现,施法的效果微乎其微,反倒是龙血树正在不断的往他们体内灌输清正之气。我试探了几次,小安也用术法试探了很多次,他们的腹部阴气越来越少,但是器官已经没有生化出来,换句话说,这些人依然活着,但是内脏居然空空的。 这简直就成了逆天的生物学奇迹和道门奇迹。 秦天展对我说:“我早该知道,这龙血树没那么神,能吸走他们的阴气,在输入清正之气,令他们体内阴阳平衡,就已经是极限了。就算这东西有生化肉魄的能效,前提也应该是有**器官存在。之前你们被目溃之术打散了七魄,**并未分离,所以能被救治。但这帮人,直接是被取走了器官,怎么可能被救治?我总觉得,我们是害了他们,照他们这样子,没有龙血树的支撑,从这里走出几十米,走出龙血树的范围,恐怕就要完蛋了。” “真的……会是这样……”我咬了咬牙。 “虽然是猜测,但我觉得我没猜错。”当时,秦天展对我说。 “我不信,总有办法。”我咬了咬牙,说,“就算没办法让她们恢复生育功能,保住这条命总是可以的吧?如果什么都有天意的话,老天也应该不愿意看见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吧?”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秦天展耸了耸肩膀,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个货算是好人还是祸害,不过,反正是被坏人给祸害了,我估摸着,老天就会把他们收去天上享乐,不会再继续在人间苟延残喘的受苦了,所以,你也就不要太执着了。” 我摇了摇头,说:“可能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我也说不清。”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我再试一次。”说完,我再次对那些人施术,我已经控制不了她们体内的阴气了,或者说,他们体内渐渐的已经不存在阴气了,但是我伸手感知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人的下腹部好像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我感觉,那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凝聚,我知道肯定不是**生长回来了,而是其他的东西。但是那东西的凝聚,好像并没有对她们的身体造成伤害,那些人的精神反而变得更好了一些。 我感觉很奇怪,赶紧让秦天展和小安也过来施术试探。 没一会儿,我就发现,他们体内凝聚的那一团东西越来越明显,没多久,就如拳头一般大小,那东西就浮在他们的体内,我能感觉到,阴气和阳气在那东西附近缓缓流动,就像是她们体内的血液在流动一样。我简直以为她们体内出现了一个肉八卦。 我正在压抑之间,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山间还真有信号?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光是看见陌生号码,就已经猜出来大概是谁了,我有些紧张的接通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沉稳但带有一丝玩世不恭,说道:“怎样?你们应该到达目的地了吧?以你们的聪明才智,以我给你那一点儿遗传基因,你应该不至于和傩教邪脉的人打照面吧?” “你都知道?”我说道。 那边的二叔淡淡的说:“知道,当然知道,要不然怎么利用你们?你要清楚,我们现在的目的至少是相同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太多疑虑。”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遇到了张斌的徒弟,我把他杀了,没有惊动别人。” “用钉子的那个么?呵呵,不错。”二叔淡淡的说,“现在你们一定开始‘治病’了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技术性的难题,呵呵?” 反正也是一筹莫展,我也就不疑虑太多了,说道:“她们体内在凝聚一样东西,像是八卦,我没见过,但我觉得那些东西对他们无害。这是不是也在你的计算之内?” 二叔说道:“不算在计算之内,但能猜到。要生化回**,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却能凝聚成……肉胎。” “肉胎?”我不由得一惊。 二叔说:“那不是坏事,肉胎虽然没有一般人体器官的生理机能,但至少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不速之客,大战前的集结 我又问二叔肉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二叔自然说没有,随即,他话锋一转。说道:“我想,你们所在的位置,应该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兵家必争之地了吧?”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二叔毕竟是在利用我们,显然这一切他也是料定了的,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刚才的确有人来检查过。应该会把这个地方给封住。” “猜到了,他们没有能力把那里根除,只能封禁。”二叔说道。“好了,等肉胎形成,你们该做的也就差不多了,该回去就回去吧。呵呵。” 二叔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秦天展和小安,他们两人表情各不相同。小安平静很多,但秦天展满脸狐疑。我没空管他们那么多,简单把二叔的说法跟他们说了一遍,秦天展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而小安则说等这里情况都稳定了,可以带他们下山再去医院做个检查,但是,当然。我们必须事先说清楚,想要恢复生育功能,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能保住她们的命,这样,也能避免他们以后再多话。 我当时说我不大会说话,担心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小安嘲笑了我一句情商低之后却还是说会帮助我。 当晚10点多,那些嫩模和演员们的身体状况基本无碍之后,我试着带Z离开了龙血树的地界,拿她来做实验实属无奈,而且我也是先跟她说的很清楚这一切了,她没有什么怨气,这个时候的她,我总觉得眼神里有些沧桑,或许这家伙的确是经历太多了,早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她了。 Z离开龙血树的范围之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接着,我们便大着胆子带人下了山,那些人或许并没有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下山的时候,我能听见他们窃窃私语。 但他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只能做到这里了,肉胎已经形成,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是她们也不大可能再有人类的基本生理机能了。 小安好像看出了我当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低声对我说:“其实,我客观的说一句,他们多半是咎由自取的。除了Z,我们了解,当初是被人抓了去取走生育系统的,根据我后来整理的证词来看,他们中有很多人之所以会被取走生育系统,只是因为她们生活混乱,****,酗酒赌博,甚至从事那种职业,所以才会被人盯上,被人骗得失去内脏。有很多人在被人施术之后,都还完全不了解状况,以为自己只是跟人一夜情了一晚上而已,完全不在意……” “你想表达什么?”我问道。 “我想告诉你,你没必要有任何自责愧疚,,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说难听点,是自找的。”小安说。 我叹了口气,说:“小安,你还不了解我?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安慰。我有我的理念,我也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货色,但我依然觉得,这件事上她们是无辜的,我救不了她们,我心里总归会不好受,放心吧,我自己会调整。” 说完之后,我彻底沉默了,小安自然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还是那样,并不觉得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对他们的死视若无睹是对的。我也不觉得我们救不了她们是理所应当的,救了则是给她们的恩赐。我从未这么想过。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是不是也太过圣母太过幼稚了,但我确实没有改变一些很朴素的想法。回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算是福气还是祸害。 我们凌晨就把这些人带到医院去检查,当时只有值班医生,我们就在大厅里等候,一直等到医生们渐渐前来上班为止。 那一大群人,一个个都在旁边窃窃私语,我从她们的表情里头看到了疑虑,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这帮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她们一定以为我是在瞎扯淡,或者是根本没有效果。我想,一会儿医生来了就会告诉她们一切。 整个上午,我们几乎都在忙着陪着这些家伙检查。 检查的情况,无一例外,她们体内都检查出了一个不明器官,这个器官就像是她们的第二个心脏一般,虽然在下腹部,却承担起了供血和各种平衡的功能,她们此刻的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只是,根本不可能再有所谓的生育功能。有些医生非常困惑的对我们问东问西,我们没办法回答,只能瞎扯淡。那家医院里头,大概是有那么几个医生曾经给他们中的某人检查过身体,知道她们失去了下腹部多个器官和整套生育系统的事实,所以这一次更加疑惑,非要留下几个人来住院观察。我们担心节外生枝,大略的安抚了那其中一些人一翻,就准备赶紧回俱乐部去,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去北京,怎么回去,我们并没有打算多管,而是略显不负责任的交给了Z。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Z却欣然接受,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很快就回了俱乐部,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刚到俱乐部所在的那个街区,就远远看见俱乐部前头居然有人在跟里头的人对峙。我一眼就看见了萧玉儿和苏颖,俩姑娘亭亭玉立的一左一右跟那儿站着,一副严峻的模样。走近一些,我才看见罗平也在那儿。至于黑衣人和柳问天,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其他人也不在,而他们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镜宇。 镜宇手里提着一个布包,似乎冷冷的看着他们,不退后离开,也不向前一步。 我换步上前,秦天展本来想快步过去的,被我伸手挡了一下。 远远的,我听见萧玉儿说道:“你曾经对我们这里的人造成过生命安全威胁,我们不可能让你轻易进去。” 而镜宇淡淡的说:“随你怎么样,等你们管事的回来再说吧,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不怕等。”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呼唤了一声。 镜宇当即转过身来,看着我,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说道:“你回来啦?我来给你送礼。” 我愣了一下,眼光落在她手里拽着的那个包裹上头,我看见,那深蓝的包裹上好像染上了血污,远远的我甚至能闻到一股很淡的臭味。 当时,我几乎已经可以猜到这货拿了什么东西过来了。 接着,她伸手一抛,我当然不会用手去接,一闪身,那玩意儿直接一个轱辘滚到了我面前,过不起蓝,那包裹散开,里头是一颗人头,人头还没有腐烂,但是腥臭四溢,我不由得在?子前头扇了扇,旁边的秦天展也发出一声“啧啧”声,小安直接垮了一步,指着镜宇,说:“你用得着这么变态吗?大街上,你是怕警察不抓你吗?” “没事儿。”镜宇耸了耸肩膀,伸手甩出一道符箓,符箓接触到布包之后直接燃烧起来,那颗人头在我们面前很快就开始萎缩、干瘪、崩塌。 “就是给你们看看而已,布包上有朱砂,这道赤练符正好能引燃它。”镜宇笑着说。 “这是那个人吧。”我问道。 “你知道是谁?” “虽然没见过这人,但我能猜到。这是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个用蛊的傩教邪脉驼子吧?”我冷声问道。 镜宇点了点头。 “你把他杀了,你!”这时候说话的不是我,倒是从萧玉儿身后忽然窜出来的秦熙,她瞪大眼睛,看着镜宇。镜宇撇过脸,说道,“小妹妹,我知道你想复仇,但有的事情不是任性妄为就能解决的,你不是这人的对手,跟他斗没有多大胜算,这一次,算是我代劳了,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有能耐,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去杀别的傩教邪脉中人泄愤。要么,你杀了我。” “你!”秦熙显然一直想为自己哥哥报仇,这下仇人被“抢了”,她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气氛陡然之间变得极其紧张,我当时也是一阵晕眩,尼玛这镜宇怎么一来就惹麻烦,她是个刺头吗?我十分无语的喝止秦熙,让她暂时不要动怒,身后的萧玉儿也上来安抚她,她却一直那么站着,被拽走的时候,才指着侧脸对着她的镜宇说:“你别以为我不敢,反正传承之人间必有一战!” 等秦熙被萧玉儿交给苏颖带进房间去之后,镜宇才转脸望着我,说:“你身边的女孩子,还都挺有个性的哟。” 我咬了咬牙,说:“别废话了,到底什么事,大老远的,你怎么把人头带过来的。” “我何必带人头?我把人带过来不就行了,人头过不了安检,难道人还过不了么?”他说道。 我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我看,这人是自己过来的吧,你一直追踪他,他一直追踪我,所以你跟着他找到了我,并且在他对俱乐部动手前提前杀了他,拿他的人头来跟我们谈交易,是么?” 镜宇没说话,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我又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大跌眼镜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这个时候我发现,镜宇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有点愤怒。但是又并不是那种带有敌意的愤怒;更奇怪的是,我在她看我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怨恨,这货怨恨我啥,她对我有敌意还能理解,这怨恨又是从何而来,一副我玩了她又没给够钱的幽怨眼神。这尼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传承之人女战士的脸上啊。 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直接把我吓得差点摔在了地上。 镜宇死死盯着我,说:“我的条件是,让你做我男朋友。行吗?” 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旁边所有人都听见。 萧玉儿当时也露出了一个我曾经从来没见到过的表情,那表情很复杂,很难以形容。旁边的秦天展直接“噗”的一声便没了声音。 四周的空气当时跟凝固了一般。隔了好几秒之后,倒是小安上前一步,指着镜宇半天说了一句:“你简直无耻!” 她也是呆住了,好像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似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女人,而且镜宇长得不丑,虽然个头没小安高,更别说萧玉儿那种高挑模特范的身材了,但绝对算得上是个体态健美的小美女,这样的姑娘,居然就这么对我表白了。我沉默了老半天才缓过来,说:“你……你特么开什么玩笑。” “我会骗人,但我不会开玩笑。”镜宇继续说。 “你丫……”我指着她,半天才说,“你丫骗谁呢。” “我骗谁都不会骗另外一个传承之人,传承之人可以互相杀戮,但很少互相欺骗。”镜宇说。 “你逗我吧,既然互相杀戮,你刚才说的那又是啥?接近我在干掉我吗?啊?” “我已经说了,我写于用欺骗的手段,来对待另外一个传承之人。”镜宇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一句话,我**上你了,你随便吧。” “我随便?”我退了一步,扭头看着小安。 小安拳头握的死死的,低声骂了三四句“好不要脸”。 这个时候,秦天展却开口了,说:“哎哎哎!那边那个谁,你……你说话分分场合,当着人小两口的面,你这……” “谁跟他是小两口!”小安厉声说。 镜宇冷笑一声,说:“你看吧,他们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情,你这样一个旁人插什么嘴?我看这个刘洋,连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张白纸。我觉得我还有的是机会。而且,我和他很合适。” “不是……”我抽着嘴角,断断续续的说,“怎么就合适了,哪儿就合适了,合适什么了,我们才见过几次,认识几天啊?我……我跟小安,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们才……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不也没……没……” “我没你个大头鬼!”小安忽然转过脸,对我大喊一声,接着直接往我裤裆里狠狠踹了一脚。我特么完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我当时就捂着命根子趴下去了,半天也没站起身来。而小安看都不看我,转身就跑回了俱乐部里头。那些个没义气的家伙,秦天展、萧玉儿、罗平他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秦天展离开之前还拍了拍我的背后,说:“小子,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啊,哥哥救不了你了。” 没一会儿,我感觉冷寂的马路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抱着忧伤的小兄弟,愁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旁有人走过来,还蹲下身来。 “疼吧?” 我抬起头,看着依然似笑非笑的镜宇,说:“老子跟你有什么仇,你要杀传承之人,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吧?啊?难道你的习惯是不但要杀人,还要让他名声扫地,生不如死?啊?是不?” “你想的也太多了。”镜宇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说,“哪疼了?让我看看。” 我说:“你看个蛋啊你,这是你看的地方吗?” 镜宇撇了撇嘴,说:“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就不能直说你有什么目的么?” 镜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来是想来帮你的,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告诉你们。不过,我喜欢你有错吗?我一个字的假话可都没有说!”她的样子很认真,也是少有的那种认真的样子。可是我跟她才见了多少次面,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 “你拓麻……”我实在是越来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她却伸手拦住我。 她叹了口气,说:“你别发火了,你喜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不愿意现在就做我男朋友那就算了,我也不在乎那么多。你现在领我进去吧,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们说。圈子里现在都在说12月20日左右的事情,我相信你们也明白,那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个大日子,我觉得圈子内的格局,可能会随着那个日子而改变。” 听到关于12月20日的信息,我就有些心动了,忧伤的小兄弟也不那么痛了,我反倒有些兴奋,确认道:“你真的是来说关于那天的事情的?”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镜宇说道。 我慢慢站起来,说:“那你跟我进来吧。” 我带着镜宇进去的时候,厅里头聚着不少人,除了小安之外,他们都在厅里头,秦熙看见镜宇的时候一脸忿怒,秦天展可倒好,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来了一句:怎么的,你们这是确定关系了。这时候镜宇居然上来牵我的手,我赶紧把手缩回去,说:“别胡说八道,我们这有要紧事情呢……”他们几个都看着我,我把镜宇的来意跟他们说了一遍,这些看热闹的家伙表情也都变了,尤其是萧玉儿,看着镜宇说道:“你真是给我们带消息来的?谁让你来的,对你来说这有什么好处?” 镜宇两手一摊,说:“对我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有机会见到刘洋。” “你还来真的啊。”秦天展说道。 “我从来不开玩笑。”镜宇冷冷说,“尤其是对圈子里的人。” “我操,老子长那么帅,也没见有刘洋这**丝的桃花运旺。”秦天展说道。 一旁的苏颖居然轻笑一声,温柔地来了一句:“不过,从面相上看,刘洋的确是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桃花相呢。嘻嘻……” “哼哼,主**。”话音还在,这时候,有人冷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淡淡的冷笑一声,说了俩字。 我当时几乎要抓狂了,喊了句小安,小安根本懒得理我,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酒,说:“不是有人要大放厥词吗,来说说,都有什么关于傩教邪脉的新鲜趣闻,今天老娘奉陪到底,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老娘一鬼爪子大肠都给她捏出来!” 这货女汉子气息大爆发,我当时一阵不寒而栗,赶紧看了一眼镜宇。 镜宇却没事儿人似的,居然来了一句:“放心,老娘,妹妹我今天说的东西你们绝对有兴趣。” “你再废话一个字,你身后就会升起一把黑紫色的剑来,无论你看得见看不见,我会直接用那把剑劈了你。”小安一边喝酒一边说,我估摸着我是劝不住她了,秦天展到了这个时候都还在旁边窃笑,最后萧玉儿冷不丁的扯了一下秦天展,这货差点被萧玉儿扯得摔在地上,这才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手抱在脑后,淡淡的望着天花板做沉思状。 这时候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好不容易,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而镜宇也开始说到了重点上。 镜宇告诉我们的信息,回想起来,当时简单就那么几点。 第一,这世上的十个传承之人,包括死去的J、秦熙、我、镜宇和被镜宇斩杀的那个用蛊的家伙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在这圈子里活动,而且很可能参与到这场圈内纷争里头,至于其他人,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虽然是潜在威胁,但暂时可以不管。那两个人都在傩教邪脉之中。 第二,接下来我们很可能将要开战大战,而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傩教邪脉人士,绝对不仅仅是以前零星交手的那几个人那么简单,这次行动,傩教邪脉的十死士,以及十死士上头的六位长老都会参与,至于那个一直在傩教邪脉幕后控制的家伙,至今还不知道是谁,当然,很多人都怀疑是二叔,包括镜宇,也提出了几个可能的人选,其中就包括二叔刘宏。 第三,傩教邪脉已经把九宫岭变成了一座大祭坛,大阵法,这也证实了我们所看到一切的真实性,具体他们要做什么,还是不得而知,因为九宫岭的山坳子根本进不去,已经有一些组织机构企图派人进去那地方了,但是没有一个回来的。 简单介绍之后,吧台那边的小安已经把酒喝的差不多了,红着脸,说:“就这些,看来你真是欠捏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敌人们 ??????我只听见对方喊了一声“别动”,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何晴……”楼道里没有灯,但我听出了她的声音。 “老实点。别套近乎!你这是袭警!”对方厉声说。 “谁他妈跟你套近乎了。”我当时恼怒多于恐惧,厉声反驳,“演什么美国大片呢!我袭警,我还说你私闯民宅呢!你特么有搜查令么……” 不得不说,回想起来,我当时的思路居然一场的清晰,平时我思路都没有那么清晰过。 不过何晴是完全不吃我这一套,推了我一把,说:“老实点儿!带我下去!” 我可以不怕何晴这种无理取闹的女警察,但我不可能不怕她手里那把枪,无奈之下,我只能带她进地下室。 敢情这货一直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在这店子周边蹲守?我这一出事她就进来了?可她怎么会知道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又或者。她是因为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二叔么? 就那么短短的几步路,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接着就被推搡着进了地下室,何晴跟进去之后,却对我说:“去把门关上!” “干嘛?”我愣了一下。 “让你关上就关上,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何晴又厉声说。 我很是无语,转身把门关上,何晴又让我给门上了锁。 等一切都妥当之后,何晴居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见她这幅样子,我心里有些疑惑。 她点在这德行。比J刚来店里的时候好不到哪儿去,一看就像是被人追杀逃难似的。 我跟举着枪的何晴僵持了一会儿,她才放心把枪放下来,在地下室的一角随便扯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去,一副女王的架势,昂着脸,看着周围。说:“你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不开电灯,点灯笼。” “搞文艺的总有点儿怪癖。”我知道警察肯定不信我们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干脆搪塞说。 “我看不是吧?”何晴站起来,在地下室里溜达了一圈,说,“我看着怎么像是邪教活动。” “开玩笑,哪里有什么邪教活动,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我挠了挠头,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老佛爷”给送走,我真心觉得自己最近遇到的这些姑娘都特别烦,一脸自由女神雅典娜似的样子,包括小安在内,简直一个个都武装到了牙齿。 可是。面前的这个老佛爷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由得问道:“警官大人,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就是了,这个地方乱,我怕你找不着……” 二叔对这地下室似乎都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我真心怕何晴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娘们给我惹出麻烦来。 “我没什么东西要找的,我就找你。”何晴冷冷瞥了我一眼,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真没想到自己能帮上这个“女战士”什么忙,一时间满头雾水,愣愣的看着对方,何晴却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你要做的,就是立刻去到客厅里头,如果有人进来问你见没见到我,你就说没有,就这么简单。”女女沟才。 这下基本可以确定何晴是被人跟踪了,是不是追杀我不知道,但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 碍于何晴手里还拿着“小砸炮”,随时可能走火把我送去见阎王,我还是无奈的回到了大厅里。 回到大厅里,我郁闷的发现,我们的玻璃门是硬生生被撞开的。 这何晴到底是有多虎,居然直接给我把门砸开了,我越来越觉得她与其说是个警察,倒不如说是一土匪才对。 还好,玻璃门厚重,并没有损坏,只是锁飞了出去,我回到柜台后头准备给门换一把新锁,这个时候,外头已经开始断黑了,房间里的灯我也总觉得不够亮,阴森森的总让我感觉到冷。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何晴,会不会跟踪她的就是那个无脸男? 我叹了口气,尽量定神,来到门口,合上玻璃门,开始认真的换锁,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隔着玻璃,门外有什么东西冷冷的盯着我,一动不动的。 抬起头,外面接到上一片凄冷,好像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五月快要结束了,这条街又没有游人了,因为我生病,咱们小店把五一黄金周都给错过了。 各家各户这会儿都关着门,整条街没什么灯,我环视四周好一会儿,感觉什么都没有,但是刚低下头,又开始觉得有什么东西冷冷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我一阵阵脊背发凉。 我又一次望向外头,外面的确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这个小旅馆本来就比较偏,淡季的夜晚,我们几乎就跟住在鬼屋里给人看坟地似的。 以前还没这种感觉,最近怪事太多,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本生就是一座鬼宅了。 我盯着外头看了很长时间,才又准备低下头去,但忽然,我发觉了一件事,我发觉,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并不是来自外边。 玻璃门我是关住的,不可能灌进风来。 相反,那感觉似乎就来自房间之内! 那个盯着我的眼睛不在外头,而就在大厅里面,就在我身后! 这一刻,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顿时把我包围住了,我僵硬着身子慢慢扭过头去,几乎要叫出声来,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这么确信身后有人,或者说有某些说不清的东西。 而当完全转过身来之后,我没有看见人,我看见的东西,比“人”要恐怖一百倍,我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猛地退后,差点从没关严的玻璃门中间摔出去。 我看见,柜台上头放着一个人头,瞪着双眼的人头——我自己的人头! 试想一下自己的人头摆在眼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何况那人头还瞪着眼,双眼流着血,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在渴望什么似的。 我想起了小安和二叔的话,但是我已经被吓得几乎不能动弹,靠在玻璃门上,一点点的往后退。 我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而且,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的缘故,一阵阵的晕眩朝我袭来,让我根本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把我狠狠的往下拽,我不仅几乎要昏厥过去,而且还无法反抗,只能任由身体一点点的沉沦下去。 不过,人类都有趋利避害的求生本能,我估计我虽然有时候挺逗比的,但这点儿本能还是有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自己给吓傻了,反而让我胆子大了起来。 迷糊之间,我伸手抓起了旁边的一样东西,回想起来,当时我应该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就是个硬物,狠狠的朝柜台上的人头投掷过去。 那东西正中“我自己的人头”,而我听到的却是“哐当”一声硬物相撞的声音,紧接着,那人头往后一扬倒了下去,掉在地上,又是“当”的一声响。 我确定自己的脑瓜子绝对没有这么硬。 这个时候,我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不由得狠狠晃了晃脑袋,小心翼翼的靠近柜台。 好奇害死猫,我这个时候虽然害怕,但还是想看看清楚我的“人头”到底怎么样了,而当我来到柜台后的时候,我看见的,确实两样熟悉的东西。 人皮面具,和木质面偶…… 我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拿起地上的两样东西,不由得感到有些脸疼。 似乎我潜意识里总是有些害怕看到这种脸皮子似的玩意儿,每次都会本能的觉得脸疼,好像自己的脸也被人拿刀子割了皮似的。 不过,我检视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那两样东西,和之前某人送过来的东西不同,有些细微的差别。 但是我还是感到紧张,因为这两样东西既然出现了,那就意味着,确实有人进入了房间,甚至可能就呆在旅馆的某个角落里。 要不是何晴这傻逼撞坏我的门,根本就没人能进的来,现在我却不知道房间里到底有个什么玩意儿,又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留给我。 我想来想去,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把这两样东西烧掉,就像二叔说的一样。 虽然我不懂其中的道理,但这种阴邪的玩意儿留在这里终归不大好。 我从柜台里找了打火机,先抓起那张人皮面具,来到没关紧的玻璃大门处,一咬牙,点火开烧。 谁知道,火苗在人皮面具上窜了几次,都没有烧着,我想着应该这玩意儿是橡胶之类的东西做成的,直接烧可能烧不着,于是又回房间里拿了几张纸来引燃。 这一回,人皮面具燃烧了起来,我盯着那面具,想要见证它化为灰烬,可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按说如果是橡胶材质,遇热就算烧不起来,也应该被烧得慢慢萎缩才对,可是,这人皮面具在火焰之中,居然丝毫没有发生形变,那火焰这一刻就像是从它内部喷发出来的一般,完全损伤不大它的本体。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头,而放在我面前门外的人皮面具,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张燃烧的人脸,火光之中我总觉得那张脸似笑非笑,看着那烧灼的人皮面具,我感觉自己的脸庞也有些火辣辣的疼。 为了避免这种心理作用,我赶紧转过身不去看门外,想要取那个木制面具一起来烧,看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忽然我背后一阵炽热,我本能的往前快跑几步,转过身,我发现,门外那人皮面具上的火苗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燎得特别高了,其中一簇火苗直接透过玻璃门间的缝隙烧到了白色的窗帘上。 窗帘“呼”得一下就燃着了。 我当时几乎被吓傻了,只能用仅存的理智支撑自己赶紧去一楼的卫生间提水桶,等我回到门边的时候,窗帘已经被燎去了一半,旁边用来装饰的工艺品也被烧着了。 要知道,我们这个主题旅馆里手工艺品多了去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木制或者是竹篾扎的,再不然就是刺绣等的东西,这些东西沾火即着,估计如果不及时抢救,不用十分钟,整个大厅就会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第二百七十二章联盟 萧玉儿当即说道必须集结力量,能来一个人是一个人。但事实上,当时我们距离12月21日,也就是当年被预言为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已经不足半个月了。在知道尸字脉已经和傩教邪脉媾和盟约之后,萧玉儿说我们会少很大一批助力。下三脉中有大批的人本来是可以拉拢的,但是,下三脉很少有人敢得罪尸字脉的门徒。因为他们是下三脉中唯一有组织有纪律的一脉,若是完全跟他们撕破脸皮,难免会遭遇群殴。而且。萧玉儿分析,当初鼓动下三脉的门徒追杀我的很可能也是尸字脉的人。所以,在这次大战中,那些下三脉的很多人。就算不会帮忙,也八成会集体消失,保持中立,对这件事装作不闻不问。 所以,这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我们能集结的人脉资源十分有限。即便是有人肯出手帮忙,也不见得会去拼命应战,多半也是走个过场。 这社会上,很多人都**走形式,哪怕是这性命攸关的大事儿,也一样。 然而,有很多事,转机往往就在一瞬,但是你根本弄不清楚这一瞬的转机是好事还是坏事。 镜宇当天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小安当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后来只好给她安排到了附近萧玉儿弄出来的那几栋公寓楼里头住。 而也就是这天晚上,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但我当时几乎已经猜到了是谁来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直接说:“缺人手吧?” 我当时直接愕然了,我知道那边的是二叔,可二叔再怎么神机妙算,又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知道我需要什么,忽然打电话给我。而他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但我这回没有发问,只是如实说道:“猜对了。” 二叔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子有点长进。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 “我没什么长进。”我冷声说道,“但二叔你也说过,现在我们的目的至少是一样的,所以我也没有理由拒绝跟你交流。” 二叔在那边笑了一阵子,说:“很好,其实事情很简单,就一样,你如果确认的话,我会带三十名无脸人,在你们成功破坏傩教邪脉的阵法之后冲进去,帮你们直接打到他们的阵法中心地带。你应该知道,以你二叔我现在的实力,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顿了顿,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阵中心的决战,二叔也可以帮你一把,不过,你要保证在大战之后,无脸人能够全身而退。任何你们的盟友,都不能对无脸人造成任何伤害,否则我不保证劫火之术会烧到什么地方去,你能办到么?” 我当时有些纠结,但是一想到傩教邪脉已经和尸字脉达成了联盟,而且很可能和和鬼纹一脉也有点联系,如果是他们都达成一致的话,光我们这不到二十个人,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但若是加上二叔的劫火之术作为助力,再加上无脸人那些“恶鬼”们的帮助,我觉得,这场战斗的胜算简直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我本想说去和秦天展他们商量商量,但想到秦天展平时对二叔的那种态度,我就决定作罢,直接说道:“我可以保证。” “你确定你可以保证?”二叔淡淡说道。 “可以。”我说道,“我会做通他们每一个人的工作,我们这里人不多,没什么压力。”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在打鼓。我想了想,并没有当时就把事情告诉他们,而是在第二天又给二叔去了个电话。幸运的是二叔并没有换手机,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接通电话之后,我对二叔说需要一点时间,但是希望他能够先行布置,到时候直接出动“人马”。 二叔并没有拒绝。 而我一直拖着,萧玉儿他们自然都在找人,但找了好几天都收效甚微。 那个时候,,黑衣人和柳问天已经传递信息回来。根据我上次给予的消息,他们已经带人进入过一次九宫岭,而且派人进去打探,并且确定了敌人的基本部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布置攻打九宫岭的方案了。我们这帮人,有几个经历过大战的?还不都是赶鸭子上架,而我们当时都只剩下一个礼拜的时间了。黑衣人那边已经调查到,九宫岭外围的阵法,启动时间推算很可能是在12月18日入夜阴气大盛之时,那天九宫岭刚好有雾气,冬雾会一直持续到19日中午,阵法将把冰冷的雾水和山间积攒的阴气完全吸收,催动出强大的能量,所以我们最迟必须在19日就行动,在阵法上打出缺口,才能使得阵法不形成合围之势,否则我们根本打都打不进去。 另一方面,政府那边,依然是不愿意惹事,尤其是和我们达成协议的那些警界人士,他们的想法是过去收摊子的,只有个别几个在圈内混过,或者是圈子边缘人士的警察决定参展,其他人会用现代武器来掩护我们。但实际上,我们的人也不希望警界人士太多插手我们的活动,主要是现代武器如果真的参展,从不同的地方打入阵内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根本说不清楚,一旦气流紊乱,四面八方的阵型被热武器影响,很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整个阵型崩溃。 不要以为这是好事,这和一般的破阵不同,这是强行击溃,可能导致山体滑坡、地层下落等等巨大的危害,到时候我们肯定都会死在九宫岭,死亡原因是自然灾害,不知道能不能追认烈士!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萧玉儿他们可谓是焦头烂额,那个时候,我看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看到他们实在是都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这才把二叔已经和我联系的事情和盘托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很长时间,萧玉儿才缓缓说了一句:“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我们要怎么相信刘宏?他做的事情还不够多么?” 秦天展没有说话,丧尸脸一撇,望着窗外。 我环视所有人,大家都没几句话,倒是萧玉儿又说道:“如果能保证安全,其实我也并不是不同意暂时性的的合作。” 我看见有人同意,于是趁热打铁,又说道:“每一次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二叔都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对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了如指掌。现在,我们如果一直树立这样一个敌人的话,恐怕不是好事。如果他们和傩教邪脉联合了,我们更加没有任何胜算,甚至可能惨败,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候,我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里头,他资历应该算得上是圈子内最老的了,而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开口,说:“合作我没有意见,现在我们只有六天时间了,十九号必须部署战斗攻入九宫岭的阵内。现在整个傩教邪脉就像是张开了一个口袋,等我们进去收网。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但他们,一定不知道,无脸人会帮助我们,是吧??”我说道。 我看到有人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萧玉儿又说了一句:“既然刘洋依然是被承认的俱乐部的会长,那么战斗时期,我们大概还是应该听他的吧?如果在经济情况下,会长连这样的权限都没有的话,那么未来我们的工作,可能会更难做,你们说,是不是?” 第二百七十三章大战前夕 我注意到,萧玉儿一直在引导大家和二叔联盟,我感到有那么一丝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这和我的目的相同,说是在支持我也无可厚非。 比奇奇怪,更多的,我是在感谢他。 那些人也并不是当场就同意的,不过经过一个晚上之后,他们大概是着实想不出什么靠谱的招来。于是陆陆续续的对我说可以暂时同意这个要求,也可以暂时保证无脸人的安全,但是无脸人一旦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帮邪恶之徒。 话是冠冕堂皇。但实际上我很清楚。 我们是被动的。 至少目前来看十分被动。 我之后又打电话联系了二叔,告诉他这边的情况,二叔在那边只是淡淡一笑,不知道是得意还是什么,好像是在说自己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似的。他这态度让我有些不安,电话那头。二叔沉默了许久,对我说道:你们现在部署好进攻方案了么? 我迟疑了一下,这片刻的迟疑之间,二叔又笑了,说道:你们没有任何头绪,对吧? 我咬了咬牙,不敢回答实情。 二叔说道:不用瞒着我,我可以告诉你,很明确,很现实的一点,你们若能打开傩教邪脉阵型的缺口,我们就会带人协助你们。若是打不开,我们也不会费劲儿去帮你们。这场战,的确是不公平的,但并不是完全不能打。至于怎么打,你是传承之人。既然当初我封住你的力量,在你认为是徒然,那你就拿出自己传承之人的担当和责任来,让你的敌人,和你二叔我,都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说完,二叔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二叔的处事风格。 我当时有一种感觉,我感觉二叔的很多语言行为,其实都是在提示我的,实际上,他胸有成足,很清楚该怎么打这一仗,但是他不会说明,他要引导我,要引导我自己胜了这一仗,而不是什么都帮我做完。按说我或许这个时候真不该再相信二叔了,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又选择了相信他一次。于是,我顺着他的思路,默默的房间里构想着。 我忽然觉得,这一切,竟然清晰了不少。 我很快就对战局有了一个初步构想,决定当天晚上跟大家说一下,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战前大会,所谓的战前大会,实际上完全是由黑衣人和萧玉儿主导的,他们把自己所能集结的力量都带了过来和我们见面,一起研究战局。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九宫岭的地形和敌人的布局,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能够完全研究明白那阵法是做什么的,核心又是什么。那帮人各有说法,各执一词,一直争执不下。最后我实在忍不了了,说了一句: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怎么打开那个突破口。 来的人中,不乏老教授似的学究式人物,有以为老学究当时就扶了扶眼镜,说:我知道,这位是我们的主帅。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现在臭名昭着的无脸人刘宏的侄子,我在这里想提醒一下这位年轻的传承之人,不要太过寄希望于无脸人身上,现在绝对不是意气用事,感情用事的时候。所以我们的首要目标,并不是在阵型上打开缺口,而是要找到原因,搞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想要做什么,在一步步找到应对解决的策略。 我当时一肚子的火,说道:还有五天时间,等你们找到原因,魂生大阵都摆到俱乐部门口了。 那人被我呛了一句,很显然是有些不满,于是我又说道:我不懂你们十几年前是怎么打的仗,我只知道,现在我们要赢,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冲破傩教邪脉布的阵法,我们也没那么许多时间来搞什么研究,我们要在第一时间动手,谁动手早,谁就胜算大一下,仅此而已。你们既然是让我做了这个所谓的主帅,我想你们就应该想过重视我说的话,包括我下的命令,除非你们只是想要我作为傀儡,给你们一个传承之人的名义而已,我想,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不如各走各的来的痛快。 刘洋。萧玉儿似乎有那么一丝尴尬,说,你不用多想,大家各有各的意见,一时间僵持不下在所难免,所以 不用说了,我说道,就是因为意见一致不统一,所以才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现在有统一的意见,哪怕走的是弯路远路,我们都至少走出一条路来了,而不是在这里废话,纸上谈兵。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萧玉儿开口,说:不如让刘洋说说他的想法吧,让他说说他想要怎么着手破除敌方的阵法。 我说道:很简单,我带五到六个人,在你们进攻之前,先进入九宫岭,我会和你们保持联系。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缺口打开,那个时候,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让无脸人的团队率先入阵,等他们稳住脚跟,你们再跟进去,这样就能保证你们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你还是没说你的方法,你是主帅,如果直接冲进去送了死,咱们还打什么打?又有人说。 我心里暗暗冷笑,平时没见他们对我这么关心,这些人当中有没有曾经要杀我的都还是另说,我随即说道:名义上我是主帅,但这一仗并不是为我而打的,大家心知肚明。我不相信各位会因为我这么个小年轻的死而感到六神无主。不过,我也相信,我肯定会活着回来见大家,而且绝对会让大家透彻的了解我的计划,我现在不说,也有我的原因。 实际上我不说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二叔实在是对我们的行动计划了如指掌。既然二叔能安插人进来打探,那为什么傩教邪脉不能? 唯一安全的方式,就是把我的计划装在我自己的脑子里,到了大战的时候,在临时部署,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场那些不认识的家伙都有些不满,尤其是老家伙们,大概是觉得他们在圈子内资格比我老,而我却敢在他们面前故弄玄虚,实在是让他们丢了脸,但我是无所谓,倒是小安和萧玉儿帮我打了圆场,小安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情商比我高不少,说话很得体,最终那些人也就无话可说了。至于萧玉儿,大家要给她面子,那些人毕竟都是她的朋友。 大概也有很多是她师父方仲云的朋友,甚至有她师弟秦剑鸣的警界朋友,所以多少是要给她面子的。 事实上,我这边计抵定之后,会议的进程快了许多,一个多小时之后便顺利结束,那些人也由萧玉儿带着安排了住处。 让我没想到的是,事实上,会议之后,我才知道今晚真正的大事,并不是这次会议。 当时我已经准备睡了,却看见本来带着那帮人去安排住处的萧玉儿忽然回到了大厅里,还带来了一个男人,那人刚才在会议上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和萧玉儿并肩而行,这个时候在低声说着什么尸检报告之类的事情,而萧玉儿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萧玉儿这种人,怎么会带有这样的悲伤?我当时就觉得情况肯定不对劲了,果然,萧玉儿刚进大厅看见我,就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她上天台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大战,即将开始 tsppppp那个老妖婆被我一拽,翻白眼的双眼又恢复了一丝神采,看着我。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二叔?就是赵城寄信求助的那个刘宏是吧?呵呵?” “你认识他!”我嘶声吼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可惜信三年后才寄出去,赵城已经死了,刘宏就算没死,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呵呵。” “你知道我二叔在哪里,说!”我也没管眼前的是个老妪,直接抓住她的衣领。 “我不知道,那管我什么事?”老妖婆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老妖婆的白眼居然变成了黑色,没一会儿。两道黑血从眼眶中躺了出来,她也慢慢张开嘴,我只闻到一股阴冷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松开手,而那老妖婆的嘴里也迸出一股黑血来,接着便整个瘫软了下去,我呆愣在原地,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回到现实里来的,拍我肩膀的是那个魁梧的佣人,他看着我,说:“刘宏的侄子,事情结束了。” 我木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结束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 我们把何老板扶到了楼下大厅里,确定他依然活着之后。这才打了120,直到救护车把昏迷的何老板带走,我们才离开那栋依然阴风阵阵的别墅。 离开那栋别墅之后,那个身材魁梧的佣人一直送我们到最近的那家旅馆里头,旅馆里,他向我们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就如我看到的照片上看到的那样,这佣人叫陈祖泽,是赵城家乡跟来的老佣人,他和他的妻子一直跟着赵城,忠心耿耿。而且,他父亲曾经是农村的神汉,自己也多多少少懂一些阴阳之事,所以当赵城住进这别墅之后。他老婆的一系列奇怪举动和变化,引起了陈祖泽的注意。陈祖泽其实早就猜到了赵城的老婆可能已经没了,被人夺舍而死,魂飞魄散,但是赵城却并不相信。 直到赵城的女儿出事失踪,家里又发生了一系列怪事,他才写信求助我二叔刘宏,只是信还没有发出去,赵城へ陈祖泽的妻子就遇害了,而陈祖泽却逃过了一劫,从此消失,藏在仓库附近的地下室内,三年来一直等待时机复仇。女共页弟。 陈祖泽一手策划了整个复仇的计划。 他找到机会向二叔发求助信,但当发现来的人并不是二叔之后,便改变了计划。 他观察到老妖婆和那个林叔每天白天都会隐藏进阁楼上,应该是在做炼魂之类的法事,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引进别墅,以调查何老板女儿之死的名义,让我们在那家房子里作法,初步破坏了房子的杀局结构。之后又用出魂香把我们的生魂引入屋内,彻底扰乱了这个别墅的杀局布置。估摸着更让那老妖婆受不了的是秦天展还给别墅走廊尽头的后墙上弄出来一道裂缝,要知道任何术法中的布局都十分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道裂缝直接在杀局上划拉了一道口子,令别墅内的阴气不断外泄。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何老板又请来了伍大师帮忙,可谓天助陈祖泽。经过他的引导,我们这才发现了仓库下那些尸体,虽然我没能成功进入陈祖泽所住的地下室,但是却已经足够了。据说那些尸体残骸へ那些牙齿へ头发和指甲,之所以不烧掉,是因为老妖婆想用来做祝由之术,可是偏偏这些东西却成了那些冤死的人魂魄不散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可能我不会看到那个小女孩,也不会找到仓库下的残骸。 一切,都是因果轮回,自有报应不爽。 不过,听到这里的时候,秦天展似乎产生了疑惑,说道:“那个老太婆,怎么还会懂祝由之术,她在别墅里布下的杀局明明是传统傩术的手法。” “谁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叫林叔的来头。”陈祖泽说,“他们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夺舍才活到现在。每隔一两年,他们可能就会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小安的眼神当时就像是整个世界观被颠覆了一般。 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些事情,问道:“陈……陈叔,你是赵老板的老朋友,你知道他跟二叔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年在北边打拼的时候,你二叔刘宏为赵老板处理了一桩凶宅的案子,那次赵老板也差点丢了命,刘宏帮他,自己也损失了不少道行。当初救下赵老板后,刘宏就跟我说,这次虽然逃过一劫,但他看赵老板的命相,似乎也没办法过了四十岁那个坎。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一切也都是天意……”陈祖泽顿了顿,说,“你二叔刘宏是个善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只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向他发出求救。” 我只能点头,但这个时候我心里依然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我又问道:“最后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跟我说说网上爆料的真实性么?关于何老板女儿之死的。” “是真的。”陈祖泽说,“是林叔和那个女人引了何老板的女儿,以相亲和帮助她演艺圈工作为名义,和那个香港的LZR见面,之后何老板的女儿出了事,而且还被人用视频威胁,最后承受不了,上吊自杀。” “现场真的留下了那个图腾么?”我说道。 “嗯,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是谁给他们的。”陈祖泽说。 “这么说那算是一个法宝咯?杀人的法宝?”小安忽然说。 没人回答她,大家这个时候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那个杀死林叔的无脸人依然藏在暗处へ二叔依然没有找到へ还有以前的林林总总,我总觉得,这件事虽然解决了,却好像线索又断了似的。 我们问陈祖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却说不行,他告诉我们,何老板的事情还要他来解决,还有仓库里那些死去的魂魄,这一切都需要他来打点。 那一刻,我忽然对这个蛰伏了三年的家伙肃然起敬。 陈祖泽离开之后,伍大师似乎也有问题想问我们,不过这个时候,又开始刷微信和微博的小安却忽然说道:“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我看着她。 “我发现,按个LZR的微博,和Z的微博互相关注。”小安举着手机,说。 说实话,小安不去当娱乐记者真是浪费,但这个时候我更关心的是她说的这件事:“你的意思是,那个害死了何老板女儿的香港李某人和Z互相关注微博?” “对。”小安确定的说,“我正在找他们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互动。” 我想了想,说:“一边走一边找吧,现在线索又断了,我考虑是不是先回网吧再说……”其实这个时候,我有点想甩掉那个伍大师,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人有很多话想问,而我根本就不想告诉他,我还没办法相信这个人。可谁知道,我这边刚说走,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居然是Z来的电话,直截了当的问我:“你在哪儿啊,我这里出了点麻烦,你能不能来一趟北京,不行让你二叔来。” 我当时心里简直是万马群奔,全特么是草泥马。 我说道:“我在南方,你有什么事,开口就让我北上,你特么是不有毛病?”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明星,她给我造成的麻烦够多了。 Z却说:“我觉得这次你最好还是来一趟,跟你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系,而且,你如果过来,我可以考虑告诉你那个银吊坠的真相。” 这特么不是在威胁我是什么,可我还能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这个时候好像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故意把那个银吊坠拿出来在手上把玩,我发现,按个银吊坠这个时候居然变了颜色,那心形居然有一半变成了暗红色,秦天展盯着那吊坠,大概是示意我那诡异的变化,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对Z说:“你先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 “有人要我死。”Z说。 “要你死的人还不多吗?”我说道,“全国观众都要你死,你个烂片王。” Z也不生气,语气严肃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见到没有脸的人了,就昨天。” 听了她这句话,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我觉得,我大概的确是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请求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出发 17日到达九宫岭附近的时候,冬天的薄雾已经开始侵蚀这片土地,这地方的风水脉显然是被彻彻底底的破坏了,即便是坐在车里。我都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四周阴寒的气流不对向我袭来,近处的景物都不甚明晰,更不用说远山,就算是在我灵目的作用下,也根本上只能观察出一点儿轮廓。 黑衣人带着他所集结的二十名引魂一脉弟子在九宫岭的最外围,高速公路附近布置了护心大阵。这种阵法实际上就是护心神咒的扩大版,只是对施术者之间的默契程度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当然,这也是我之后听秦天展说的。至于刚去那会儿,我只是看着他们布阵,默默的识记着路边的每一个符箓团图案。 黑衣人是我们最后的一道防线,依照计划,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从九宫岭内冲出来。冲出重重障碍,最终来到这里,这里的守卫者,包括黑衣人,就用中指精血将这护心大阵反利用,催动附近山间的阴气,让护心大阵成为束缚的大网,把自己和那个“东西”或冲出来的敌人一并困死在山中。 这一战,关系重大,我们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但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萧玉儿和秦天展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当时小安就在我身边。我本不想让她参战,可她就说了一句,我不是去大战的,我是去防止你利用战争的混乱状态乱搞男女关系的! 我就无奈了。 小安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她说要保存经历杀人,我也没说啥,最后还脱了个外套给她。 而坐在我另一侧的秦天展,也不调侃我们,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窗外,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 我调侃似的问了他一遍是不是怕死了。他淡淡的回答,怕死的只有你,我是怕对面的那些畜生不死。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思里头。我感觉到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于是又想问什么,但是我低声问了几句,这家伙都跟没听见似的。 我这个时候就知道,我不敢继续跟他说话了。 但是,我的心还是很是不安。 副驾驶上的萧玉儿也是这样,神情冷峻,一脸严肃,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是大战前夕,难道,他们真的被这场战斗震慑住,开始担心了吗? 可平时最**担心的我都没什么好担心的,越是临到这个时候越是坦然,怎么这两个,一个玩世不恭,一个永远冰块脸的家伙,这个时候会忽然那么紧张呢? 这份不安,一直带到了九宫岭外围。 当时,黑衣人为我选取了一块高地,那高地附近草木茂盛,但可以俯瞰九宫岭一侧的几乎全部道路、地形,我和秦天展、萧玉儿、小安四个人率先上了高地,镜宇和秦熙跟在后头,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她们都是传承之人,但看起来,她们之间好像也没有得很么隔阂,虽然我知道这很可能只是暂时的而已。我站在高地上俯瞰出去,发现那山地上,已经差不多算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了,只是,那种岗哨或许普通人是看不见的,那里并没有人把守,但是却有着很强大的阴气聚集。 秦天展指着那些“岗哨”说:“他们布置的很精细,那种阵法,从外部闯进去的话,我们的人很可能吸纳大量引起,抑制体内的清正之力,到时候,什么术法都会使不出来,他们要动手杀人,跟切菜那么容易。”他又指着荒村和?血树的方向,说,“那边的道路被他们堵死了,如果要硬闯过去的话,也一样会被抽空所有的力量,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被埋伏在那里的敌人包围诛杀。” “的确是非常完备的计划。”萧玉儿也说道。 “修道人士修炼阴阳二气。”我说道,“那不修道的呢?难道也会受到影响?” “一样,可能导致头晕、头痛、恶心、呼吸不畅等情况发生。”秦天展说,“不要小看阴阳二气,那是人的基本构成物质,即便是中医也逃不开这两种元素……” “好了,”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还是按照原计划,我带六个人过去,六个人我来挑选。” “你选吧。”黑衣人这个时候也从下头走了上来,说道,“不过,我们的外部阵法,要在十九号凌晨才能布置完毕。这个阵法,也只不过是我们的外部防线,我们要不断推进侵蚀进去。” 我说道:“不需要那样,等缺口被打出来之后,外部只需要留守一部分人,其他人从缺口冲进去,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我带人直接去阵法中心,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不需要步步侵蚀缩小他们的阵法么?”黑衣人问道。 我当时摇了摇头。 二叔已经给过我提示了,如果二叔的估计没错,我觉得肯定没错,只需要我这里放手一搏,就可以大致抵定战局的胜败。我没再多说什么,开始选择跟我一起上山的人。六个人。我、小安、镜宇、秦熙、萧玉儿和苏颖。除了我之外全是女人,当时秦天展就怒声说你他妈是准备去破阵还是准备去钻小树林啊,这么多女人你受得了么你?接着他就被萧玉儿直接再后腰眼上来了一下,躲到一边去默默忧伤去了。 实际上,其他人也并不太理解,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些人,尤其是秦熙,她除了在传承之人血脉的催动下会变得力大无穷之外,好像并没有太多别的能力,但我笑了笑,说:“你们觉得这里除了传承之人,还有谁能在聚阴的环境下呆超过一个小时?” 之后,他们便没了声音。 我把其他五个人带到距离最后的阵法防御线较远的山坡附近,也就是我选定好的上山的路,让她们就在这里呆上一天左右。这个地方已经是阴气逼人了,四周冷寂无比,我的想法是,让他们循序渐进,暂时先适应这里散溢的阴气,并且做好防范这种阴气的准备。 时间过得很慢,我们在九宫岭附近已经集结了四十多人,公安和武警官兵则一直还在九宫岭外围待命,指挥部设在了小镇上。 大概军人都有一种正气,他们并不用担心小镇上的恶鬼缠身。 这点,我也是不担心的。 我担心的是,二叔一直没有出现,无脸人也没有任何音讯。我试着联系过二叔,他终于还是把那手机号给换了,我拨打过去,那手机号已经成了空号。我心里很忐忑,如果他们不冲锋的话,那我的第一次判断就算是失误了,其他的不说什么,首先我肯定会威信大跌,尤其是那些老家伙,大概之后我要说什么战略部署,他们绝对是不会再理我了。 其次,二叔的人不出现,那我们的人就要打头阵冲锋,山上何止一两百傩教邪脉中人,还有死士、高手,我们这边的人战斗力参差不齐,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后果,根本说不清楚。 第三,也是最可怕的,我担心二叔会从后头包抄我们,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我不相信二叔会那么卑鄙,但还是不能不担心。 十九日凌晨,二叔的人依然没有出现,不仅仅是我,已经有其他人开始抱怨担心起来,我安抚他们说我已经和二叔联系过了,他们必然会到。 之后,我就带着萧玉儿、小安他们率先上了山。 我们的大战,正式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大雾 即便有灵目的支持,在这凌晨的浓雾之中,我目所能及的也不过就是方圆不到五米的距离。我们完全是摸黑前进,由于不知道黑暗中有没有守卫在行动。我们根本不敢打开手机照明,手电筒就更不用说了,秦熙手里拿着黑衣人给的高倍手电筒,那光芒足以穿破浓雾,但是却完全不敢用。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听音辨位。有好几次,为防止从杂草丛生的山道上滚下去,我都悄悄把石头扔进一旁的草丛里来判断是否有路可走。 我们跋涉了三个多小时,不快不慢。我感觉四周越来越阴冷,而且,我也已经看到了荒村房屋的轮廓。 我们离荒村,大概不会超过一百米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我警觉地低声说道。接着,想都没想一个箭步跨到旁边草丛附近,然而,却感到脚下一空。 尼玛,一路上小心翼翼,加起来没遇到过几次悬崖,却没想到,这个地方好不容易草丛派上用场了,我倒是落到了悬疑边缘。 一赶紧一把拉住旁边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却埋得很浅,我这么一拉就直接掉落了下去,大惊失色。又本能的抓住旁边的茅草,茅草锋利,我的手直接被割出了血,但是我还是死死拉着,离我最近的萧玉儿伸手要来帮我,我却赶紧示意她们潜伏到旁边去,那边我是用石头试探过的,应该可以躲藏,就尼玛不知道为啥我这地方就是个悬崖。 萧玉儿没有迟疑,首先转身拉着小安就过去。她的选择很明智,这个时候小安应该是最想救我的人,但是她却没有能力救我,她虽然鬼爪很强,鬼剑也是杀人凶器,但是也仅仅是杀人而已,救人,她没有那么厉害。 所以萧玉儿第一时间把她拽走,为的就是解除我的后顾之忧。 我在悬崖上吊着,秦熙和苏颖明显也没什么办法,而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们只能跟着萧玉儿跳到了草丛之中。镜宇这个时候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一个拔步闪身而下,在手臂上划了一道符箓,接着伸手拽住了我的肩膀。 “用点儿力!”镜宇低声说。 我一咬牙,双腿在石头上一蹬,明显感觉镜宇给了我一股力量,我也翻身上来,急忙滚到了旁边的草丛里,滚到了小安身边。而这个时候,镜宇的身体还暴露在草丛外,一个黑影从浓雾中破风而出,直接窜向了镜宇,镜宇的一把短剑已经送给了我,手中只有一把剑而已。我想都没想,即刻把别在腰后的短剑抽了出来,反手扔向了镜宇,镜宇一把顺手接住短剑,一左一右,在那黑影冲到跟前的时候,双手一划。 当镜宇双剑收回的时候,对方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咽喉,随着鲜血从指缝中涌出,那人只发出一阵阵干枯的喉音,接着,一头栽下了悬崖,镜宇并不在原地逗留,一个箭步窜回到我身边趴下。 伸手拍了拍我,说:“谢了。” 小安却在一边说道:“你手上有没有脏血啊,别弄脏了别人……” “我弄脏他好过你见死不救。”镜宇针锋相对。 “你!”小安还想反击。 但这个时候我又听见了一阵细碎声响,我赶紧制止她们,说:“有脚步声!” 两人都不服气,但都没有说什么,低身隐藏在草丛里。这个时候,两个穿着黑色怪异道袍的人从浓雾里走了出来,两人都戴着面具,显然是傩教邪脉中人无疑,但是,同时他们手中还拿着招魂幡,我心里暗暗一惊,低声说道:“鬼脸子……” 那两人其中一个伸手拿下木质面具,是个年轻男人,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太他妈冷了……这鬼地方,为什么要咱么守在这鬼地方。六儿那小子又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另一个人拍了他一下,我听见声音瓮声瓮气的从面具后传出来,说道:“别摘面具,傩教的不是说了吗?山里头瘴气重,不带着这玩意儿……” “你不北京人吗?”另外一个人反驳道,“你还怕瘴气啊?” “闭嘴!”那人说道,“六儿刚才还有声音,现在怎么就不见了,好好找找,万一真失踪了,咱们,咱……”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他的目光落在了同伴的脚旁。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浓雾之间,灵目之下,我当时看见的是一滩血迹,喷溅状的血迹。这必然是刚才镜宇诛杀那傩教门徒时候留下的。那门徒,应该就是这些人口中的六儿无疑。 “是血!这里怎么会有血!”那两个人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了。接着,一阵惊惶后,其中一个提议回去叫人,他们也没含糊,当时就转身要走。我心底一惊,这要是叫人下来,我们就被发现了,于是我也不顾疼痛,受伤的手在地上一撑,一个箭步飞身而去,我当时的速度应该说是非常快的,他们根本没有防备,我的黑狗血匕首就插进了一个人的颈动脉里,一股浓稠的鲜血直接喷在了旁边那人脸上,那人张嘴想要惨叫,苏颖却已经闪刀了他身旁,细长的手指直接盖在了他的嘴上,那人还来不及叫,喉咙就被一样东西轻易割破了,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道金刚符。 我用金刚符当盾牌挡过刀剑,但着实还没见过用金刚符当刀子使的。 我当时就一惊,对苏颖伸出了大拇指,苏颖只是温柔一下,低声说:“咱们走。” 草丛里的那几个人,见我们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对手,也赶紧跟了上来,小安一个劲儿的问我手怎么样,我一面擦拭着刀子上的血迹,一面摆手说没事,其实我手掌生疼,但是俗话说的好,轻伤不下火线,我这时候哪能表现出矫情来?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荒村的地界。 小安的情况开始愈发的不稳定起来。 浓雾之中,时不时的有人影不停窜动,时隐时现,这些囚魂在阴气的作用下,这个时候已经越发的躁动起来,我每走几步,一旁的浓雾之中,忽然窜出来一个穿着鲜红寿衣的女人,那女人满脸是土,张开已经乌黑的嘴,口中也尽是泥沙涌出。我本能的退了一步,那女人伸手朝我的脖子上掐了过来,我赶紧用黑狗血匕首当空一划,女人迅速在我面前扭曲消散。 “这里囚魂众多,大家小心,别被迷失了心智,他们伤不了我们!”这个时候,萧玉儿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赶紧大声说。 然而,她话音还在,忽然之间,却有一个冷峻的声音幽幽传来,说道:“呵呵,呵呵,伤不了你们?那可说不定。” “谁!”我厉声喝问。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只是,我们面前忽然又多了三个穿着寿衣的男人,三人眼神空洞,脸皮皴裂,没有血肉,只有如同干涸土地一样黄色的腐朽身躯,那三人飘飘悠悠的向我们逼近。这个时候,浓雾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傩教的朋友们特地为我选了这个地方,这里就是我的舞台,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今天,我就要你们几个统统死在这个地方!” 我已经听出来那家伙是谁了,但一切不容我多想,三个囚魂闪身向我扑了过来,我知道,魂魄攻击是要附身的,那种附身攻击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第二百七十七章斗杀鬼脸阵 我往旁边一闪,那囚魂就身子一扭,在空中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朝我冲了过来,这时候。我旁边的小安似乎忽然结下手印,几道黑光从我身边闪过,三个囚魂同时被黑光贯穿,一瞬间便化为乌有。但在我回首之间,小安的身后又站起来三个穿寿衣的家伙,不仅如此。镜宇、苏颖、秦熙和萧玉儿的身侧,都出现了穿着寿衣的身影。 这时候,小安忽然向前一步,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喝”地一声,顿时,她那一头长发四散飘飞,仿佛一股旋风从她身侧卷起,扩散而开,那四面八方穿寿衣的家伙全部消散殆尽。连浓雾也被吹散了不少。萧玉儿这时候正站在我身边,说道:“浓雾中阴气很重,你不是一直有吸收阴气的能力吗?试试看!” 我点了点头,尽力调整周身气流,先燃了护心神咒护住所谓的心脉,再伸手感知那周围的刺骨冰冷,不一会儿,我地下居然聚集出了一团黑雾。 萧玉儿说了一句“来!” 我想都没想,立刻被黑雾抛向萧玉儿的方向,萧玉儿手中掣出一张司阴符,忽然向前一划,接着有疾走的踏出几步罡步。顿时,司阴符周围黑雾缭绕。 萧玉儿罡步完成,一抬手,双手夹着司阴符举过头顶,顿时,司阴符上方黑气如同火焰般猛烈烧灼,刹那间已化为灰烬,但那四周的黑雾也像是水中涟漪一般扩散冲击,以萧玉儿为原点涌动而出。顿时,四周的雾气更加消散大半。 萧玉儿这借阴气来冲散阴气的手法。着实让我呆然。 空中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那声音似乎也紧张急促了不少,说道:“呵呵,很好,看来我是小看你们了,鬼仆对你们居然没有半点用处。” “小心,她可能要聚阴。”萧玉儿再次提醒。 我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而这个时候,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圈人,但这回出来的却并不是穿寿衣的厉鬼,这回出现的是一群带着面具,拿着招魂幡的傩教门徒,或者说,尸字脉的鬼脸子门徒。那些人瞬间把我们团团围住,所有人双脚整?的在地上一蹬,开始摇动他们的小铃铛。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这是反魂铃,是他们的法器,也是聚阴和战斗时常用的东西。 我飞出两章符箓,打掉两个人手里的铃铛,但是很快,旁边的人就会补上他们的缺口,我们中间的六个人反复进攻多次,都没有取得成效,这时候,秦熙终于忍无可忍,直直的冲了上去,伸手就就抓住一名鬼脸子。那人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身子就被秦熙直接撕成了两半,霎时间,冰冷的阴气之间血腥味道大盛。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反魂铃围成的阵似乎开始起作用了,秦熙居然被一股劲风推了回来,而且,我们四周开始升起了深黑色如同触角一般的东西。 我想起了上次鬼纹一脉那个萧老师出手时的状况,我低声吼道:“小心!那东西会绑住我们。“ 话音还在,已经有一根“触须”朝我抽了过来,我本能的伸手一抓,那东西居然被我的手直接吸了过来,在我手底聚集,这时候,小安已经运气鬼爪,朝那些鬼脸子的身上打过去,那些人就像是一些机械一般,根本就不躲不闪,我猜应该是在使用这阵法的时候,连魂魄都已经被困入阵中,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动弹,鬼爪硬生生的把人给抛出去,摔落在地,那些就笔直的受死,完全不动。但是,一旦有人倒下,就会有人补上空缺,始终不让阵型崩溃。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这么打下去只是徒耗体力,而且,他们肯定在拖延时间,说不定已经联系傩教邪脉增援了,于是我低声说道:“镜宇,你行动最快,我帮你打出缺口,你跳出阵去,找到那个控制全局的女人,那家伙,很可能在拖延时间,聚集阴气!” “好!”镜宇低低打了一声,我还没出手帮她打开阵型,她已经朝一个方向低声窜了过去,一刹那间,我们没得选择,所有术法和符箓朝那个方向袭去,那个方向瞬间打开缺口,但立刻又有人补了上来,但是,镜宇却身子一侧,居然从两个人的中间钻了过去,捎带手用短剑削下了那两人的头颅。 镜宇窜到浓雾之中,我心情略有些焦虑。 但这焦虑根本没有持续多久,不过一两分钟,突然之间,一个劲风自外而内朝阵中袭来,三四名摇着铃铛的鬼脸子飞身扑倒在地,一个黑影窜到了人群之中,跟随着那个人冲进来的正是镜宇。 我猜的没错,那个躲在暗处的女人,就是鬼脸子的那个“大师姐”,而这个时候,她没有戴面具,没有带面具的脸却更加可怕,她双眼已经变成深黑色,脸颊、手背,所有我能看见的地方,都是大片的黑斑,像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皮肤病一样,所不同的是,那黑斑是流动的,不断的改变着位置。很显然,那是阴气。那女人站定之后,二话没说,接下一个手印,腰里抖出一把软剑,软剑绷直之后,在自己掌上一划,这一划,我只看见软剑上显示若隐若现的闪过一段符箓,接着便是暗光涌动。 与此同时,那围在外头的鬼脸子门徒居然纷纷倒地。 看见这场景,我瞬间会意,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说道:“为了聚集阴气,你连自己同门的命都不管,居然还抽离他们的魂魄?” 那女人似乎已经疯狂了,嘶哑着嗓音说道:“既然入了尸字脉,就要为尸字脉付出,就要付出代价!” 这话刚说完,镜宇已经再度出手,我大喊镜宇小心。但是,镜宇的双剑,却已经和那柄软剑相撞,随即,两人交换了位置,镜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赶紧上前扶住镜宇,这才发现,镜宇的肩膀上已经多了一道口子。 我立刻当空画下护心神咒,将镜宇轻推给后头上来的苏颖,自己朝那鬼脸子女人冲了过去。 我知道自己能借周围阴气的力量,一下子也自信了不少,直接挥动黑狗血匕首,聚拢阴气,朝那激活袭去。那家伙却忽然从跟他的门徒手底下捡起一方招魂幡,挥动着朝我打过来,招魂幡上的冷风扑面而至,我伸手用匕首划开招魂幡,谁知道,那软剑却如同游蛇一般从招魂幡破裂的间隙中插了过去,直接朝我脸部袭来,我赶紧闪身躲避,那一剑几乎贴着我的鼻子尖刺了过去,再偏一分,我立刻小命不保。 我毕竟不是武林高手,术法再强,也还要结手印做准备,没办法跟她这种行动敏捷,似乎还会点儿武术的人相提并论,我赶紧后退,那女人大概是杀红了眼,穷追不舍,朝我不断挥动软剑。 当时我只感觉满眼都是符箓在跳动,冰冷的阴气气浪一阵阵的从斜下方窜上来,冲得我东倒西歪。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件宽大的风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抛了出来,直接盖在了那鬼脸子女人的头上,风衣迅速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苏颖已经杀到了鬼脸子女人身后。 那女人到底是有多恨我,我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居然为了攻击我,完全忘了旁边的危险,让苏颖给钻了空子! 苏颖刚到她身后,便挥手一招,周身,十几道符箓同时如旋风般飞腾而起…… 第二百七十八章秘密? 那一刻,我只感觉眼前眼花缭乱。我知道苏颖满身都是符箓,但我不知道的是她玩符箓居然可以玩出那么多花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魔术师一般。而且。她的身子特别软,大概和她当模特又练习舞蹈之类的有关系。 那个鬼脸子女人头上盖着的大衣被烧尽的片刻,没有化灰,却又化成了一堆飞腾的灵符,符箓飞旋在那个鬼脸子女人的四周,那女人应该是有些发慌了。即刻挥剑开始疯狂的抵抗,四周的符箓也承受不了她手里软剑上的阴气,开始纷纷化灰飘散,但苏颖却在那女人的后方随手不断的发出灵符。她就像是一个玩扑克牌的魔术师,灵符根本用不完,一道道符箓不停的往鬼脸子女人身上打过去,带着阵阵冰冷的劲风。 这时候,小安和萧玉儿也出手了,一道司阴符伴着小安发出的鬼纹一脉特有的力量。像一支离弦飞箭一般直冲向鬼脸子女人,那女人抖软剑一挡,整个人被推出去好几步,周围的浓雾也被猛地冲散开来,而这个苏颖发出的符纸,却全部跟随着她,再次把她包围在中间。 鬼脸子女人显然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抓住一把什么东西。 “灵灰!”萧玉儿低声说,“小心!” “什么是灵灰?”我看见,鬼脸子女人趁着斗法的空当,把那一把灵灰一点点的洒在软剑上。小安几次想要骚扰他施术,她一时惊扰,直接把灵灰含在口中,又拿出一个小瓶,含了一口符水。 “灵灰是以处理过的符灰和盐、朱砂混合的东西,另外各派的灵灰有所不同,不知道鬼脸子的灵灰里有什么,指不定还有人的骨灰。” 我胃里一阵痉挛,这个时候,鬼脸子女人已经一口符水喷在了软剑上。身子一动,朝我冲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到阴冷气息凝聚,而且,我看见几个似有似无的人脸,在我周围闪现,那些东西并不是来扰乱我事先的,我觉得,这回那女人是真的“发了大招”了,我能感觉到,那些该死的家伙,每一个,都似乎憋着要附身我。 要知道,只要我被附身,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别的,哪怕就是让我站着不动,我都能被这鬼脸子婆娘一刀刀的切了,我慌乱中洒出一把司阴符了,司阴符漫天飞舞,我当时应该是把身上能用的所有司阴符扔了出去,旁边的那些怨魂,才消散了不少。但是鬼脸子婆娘的剑,却还是如游蛇一般在符箓之间窜动,那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逼得我步步后退。 这人到底跟我有什么仇怨,完全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几乎就只逼近我,对我痛下杀手而已。 我被人靠近后,锢术施展不开,加之我格斗能力一般,一下子几乎陷入了绝境。 大概也因为我和那女人离得太近了,所以萧玉儿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手攻击,怕伤及我。 就在这个时候,镜宇和秦熙,却一左一右冲了上来,先是秦熙,不顾那阴冷的气息,我看见,她伸手就拉住了鬼脸子女人的胳膊,镜宇的短剑则从另一边直插女人的脖颈。那女人一声不吭,长剑舍了我,斜向镜宇刺过去。 这一瞬间我才发现,镜宇已经受伤了。 刚才她跑去外头,在大雾之中寻找那女人的时候,肯定被那女人给偷袭了,只是她完全没机会向我们求助而已。受伤的镜宇动作明显慢了不少,眼看着这一击也没办法躲过,谁知道,秦熙似乎在另一边狠狠用力,那力道真是大的惊人,这个时候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能活生生把蛊奴撕成两半了,鬼脸子女人居然被她这么一拉直接摔了出去,重重落地。 那女人单手撑在地上,手似乎都脱臼了,一个不小心就扑倒了下去,手里的软剑却还死死握着。 虽然那女人已经被打倒,但是软剑和灵灰激起来的气流却根本没有散开,迅速朝我和镜宇冲击而来,我勉强稳住了身形,但是受伤的镜宇,正好在剑气锋锐之处,那股劲风应该是正好打在了她的腹部,镜宇立刻退后,过了很久,终于坚持不住,缓缓蹲了下去。我知道情况不妙,刚要上去扶她,她却伸手一指不远处,我扭头一看,发现那个该死的鬼脸子女人终于选择了逃走。 “追!”镜宇似乎十分艰难的说出一个字。 我咬了咬牙,想起之前一些不对劲的事情,于是还是选择了追上去。那个女人很快就跑出了浓雾,甚至有要跑出村子的意思。我紧追不放,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一个趔趄,看来是体力不支,我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拽起来,很狗血匕首就顶在了她的脖颈上,我死死盯着那张一半美丽一半丑陋的脸,低声说道:“抱歉了,我也不想这样,但你要和傩教邪脉为伍,那我就必杀你。” 那女人嘎声笑道:“哈哈……你要杀我?你就算杀了我,你也阻止不了计划的完成。我们,本想干掉你,但是却集结不起队伍,没有人支持我们。我们本想杀掉所有的传承之人,可最终,我们还是妥协了。哈哈……你觉得,凭你自己,能比我们强多少?你凭什么打败傩教?” “我能不能打败,是我的事情。”我咬牙说道,“但我知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人居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说的是,我们不如做个交易,你不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有什么秘密值得我不杀你?”说实话,我当时心头微微一动。 “这个秘密你绝对有兴趣,也绝对和你有关系,而且,也和秦天展有关系。呵呵……对了,不是秦天展,是假的秦天展,那个冒牌货,呵呵……” “说!”我厉声吼道,当时我已经快要相信了,只是我根本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人诡异一笑,说道:“你心动了吧?嗯?” “说!” “你可以保证不杀我么?”那女人大概是求生心切,又追问了一句。 “可以……”我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好!你过来,凑过来!”她做了个手势,这下我迟疑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想来想去,却还是挡不住那诱惑,最终把脸凑了过去,她立刻凑到我耳朵边,低声说道:“秘密就是,秦天展,他,他……”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我感觉她身子动了一下,我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本能的把脸一偏,果然,那女人突然张口向我咬过来,如果不是我事先就躲闪开来,恐怕现在我耳朵就在这个女人的嘴里了。 那女人一口没有咬中,不知怎么的手里忽然闪出一抹冷光来,接着一划,一柄匕首立刻划过了我的肩头,我再次后退,肩膀被划伤之后,一阵酸麻蔓延而开,接着是冰冷的刺痛。我知道这时阴气所致,这个时候我平复体内的冰冷感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可那女人却没有停止,突然一个拔步,一刀向我胸口扎过来。 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能再迟疑了,撤步一闪,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一道雷公符直拍在她的腋下,我打的是右边,并没有施出五雷催心,但是却还是让那女人浑身一震,趁着这个机会,我向前一步,一刀割开了那人的脖子,一股鲜血溅在我手背上…… 鬼脸子女人,扑倒在我面前,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棺材阵 μ2±±±±±说实话,我们国家人那么多,每天死掉的千千万。一桩死亡案件真不是什么大事。 之所以那条新闻会跑到搜索器的推荐头条,是因为这个人的死亡很离奇,很诡异。 简而言之,死者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死者有些钱,是当地一个比较知名的年轻企业家,据新闻上说,这个人身体健康,而且胆子也挺大,根本没人说得清楚他到底怎么会被吓死。 这的确是奇事一桩,但我没看出来这玩意儿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于是扭头询问小安。女台布亡。 小安当时神色却特别凝重,伸手点开了QQ。调出一个人的聊天记录来,我看过之后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就是第一批向你订购那些工艺品的人之一?”我说道。 “是……”小安说。“我想着查卖出去多少,都卖给了什么人就像大海捞针似的,比较困难,所以就从印象最深的开始找。我才记起来,有一个年轻的帅老板高价给我订购了两样东西,于是想从这儿入手查,谁知道……” “他哪里人?” “就是本市人。” “市里的,你见过他?”我又问。 “见过。外省的我投了快递,本市的我都是亲自送货上门的……”小安低着头,说,“见面的时候,他对我好像还有点……有点……” “得了,没工夫听你那些个破事。”我挥手说,“这件事,看来要让何晴帮帮忙了。对了,何晴在干嘛?” 小安显然有点生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回答:“何晴陪着Z呢,她自己说要呆那儿陪着的。” 我想了想,觉得当时的一切情况还是太过混乱,但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反身上楼。 我来到楼上的时候,何晴站在Z房门外,我往里头瞟了一眼,感觉没什么异状,才把目光移向何晴。说:“你在这干嘛?是不是想跟Z那儿问出点我的犯罪证据来?” 何晴“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又说:“看得出来你也想查清楚这件事,但是你方向有问题,你不应该一个劲儿的调查我,你应该去找更多的线索。” “这事情没必要你来教我。”何晴把脸偏向一边。 我很不喜欢她的性格,不过还是忍下这口气,继续说:“现在我可以提供一条线索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立马回过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儿,却说:“你在刷什么花样。” 我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警察,我就是个小屁民,我能耍什么花样?” 何晴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直接引着她下了楼,来到大厅电脑前,让小安调出刚才的网页给何晴看,随机又把大概情况跟何晴说了一遍,当然我不能往“迷信”的方面说,我只能对她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都贯穿着这个特殊的图腾,这个图腾可能是嫌疑人联络的暗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当然也可能是何警官你说过的邪教组织之类的……你想,今年是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了,出来一两个邪教似乎也很合理,是吧?”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着何晴表情的变化,但我发现,她的神情居然变得很为难,沉默了很久,才转过脸来,说:“这事儿恐怕没办法帮你们。” 我挡在何晴面前,说:“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不仅仅跟我们有关,跟你自己也有关系,你的生命同样也受到了威胁,而我们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所以才必须找到突破口。你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你难道想不明白?” 何晴脸上似乎露出一缕苦笑来,说:“其实你肯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自由进出,我就已经相信你了,这件事我并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帮你,因为我现在已经不能行使警察的权力了。” “你……” “我没跟你说,我被停职了。”何晴淡淡的说。 我有些愕然,张口结舌的看着对方,何晴却继续说:“一个能在本市的知名旅游区随便开枪,而且还是开枪轰一具尸体的警察,你说应不应该停职?一个不办任何相关手续,就直接自作主张上门调查的警察,又应不应该停职?我也知道,停职是够给我面子的了……” 当时的我真可以说是满头黑线,敢情这个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警察其实一直都在装逼,其实她早就不算什么警察了。 我有些颓然的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好不容易查出来的线索,这么快又断了,我不由得拿出刚才在地下室发现的那张照片来反复看着,刘景ス刘宏,还有他们的师父,我忽然想到,既然有这么一茬,那指不定这个地方还有别的相关线索。这几天以来,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父亲的影像了——那晚上在医院ス那天那场几乎让我崩溃的车祸ス还有国道上忽然再次发生的交通事故,这一切,似乎都跟父亲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或许也跟当初父亲的死有关。 我正想着,小安忽然来到我身边,打断了我的思路,对我说:“你别着急,现在网民的人肉技术可厉害了,有些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总会走漏点风声,我帮你在网上查查,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想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我们有关。” “我也想知道。”小安忽然低头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失手杀人了。” 我心头忽然一紧,看到小安这女汉子这幅神态,我居然有点儿心疼她。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老是好心办坏事,但如果这回真的是因为她的无心就断送了许多无辜者性命的话,那这似乎对她确实太残忍了一点,这本来不应该是她该背负的。 我想了想,说:“那你还是先查清楚东西到底卖给了哪些人吧,对了……邮寄地址,或者你送货上门的地址,我们尽量上门,找理由把东西收回来。” “这工程量……”小安当时似乎想说“这工程量太大了”之类的话,但并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着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太内疚了,谁也不会知道我们这几件破烂工艺品还能隐藏那么多玄机,也怪二叔,当初根本没跟我们说清楚。” 小安却依然只是笑了笑,说:“我这个人虽然是傻了点,肯定没有你跟你二叔智商高。但大概也正是这样,我不大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我愣愣的看着她。 小安又说:“如果这事儿真是我造成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尽力解决。” 那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小安还是天真了些,如果秦天展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果二叔真的已经死了,那这件事,我想绝对不是说承担我们就能承担得起的。 小安站起来回到电脑前的同时,忽然楼道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扭头看上去,发现Z走了下来,已经穿戴整齐了,她径直来到我面前,把一叠厚厚的信封往我面前一甩,说:“五千块!别找了,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现在就走!” “你病好了?”她的那个态度让我简直要爆发。 她根本没理我,转身离开,才刚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几步跨到电脑前,问小安:“那个小老板叫什么名字?” 小安快速调出几个网页来看了看,回答:“赵弘毅。” 我立刻抬头对着Z的背影喊了一句:“Z,你认识赵弘毅么?” Z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我,冷冷问:“干什么?!什么赵弘毅?” 她的反应不是很对,那个时候我基本确定了我的猜想,于是走上前一步,说:“你来本市不会没人接待吧?要逃过狗仔队的眼睛可不容易,本市年轻企业家,赵弘毅,你认识吧,在这里还挺有名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Z说。 我故意叹了口气,又退后一步,说:“他死了。” “什么?!”与我当时预料到的一模一样,Z一下子就露馅了。好歹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Z成名太早,显然情商还不太高,估摸着智商也就一般般。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但是估摸着也是觉得瞒不住了,说:“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瞟着Z,过了一会儿,Z叹了口气,说:“是,我认识他,来这里的确是他托朋友接待的,也是他介绍我跟你的二叔认识的,我想你二叔也应该认识这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我还是故作镇定,说:“他是被活活吓死的,你可以来看看这个新闻。” Z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脑前,刚看完新闻,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撞在柜台后的架子上,差点把我们的几样工艺品打翻,我冷笑一声,说:“行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离开这里以后注意安全。” “我……我不走了!”Z却忽然抬起头,盯着我说。 μ2±±±± 第二百八十章龙血树下一战 o??????我相信有很多人看过ソ咒怨ゼ,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ソ咒怨ゼ里头佐伯伽椰子出场的时候那种“咯咯咯”的喉音,就像是骨头断了骨节摩擦的声音一样。又像是有人用指甲挠非常不光滑的木板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个时候,就是这么一种声音,从我下方的地下室里幽幽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如果不是这地方特别寂静,估计我根本听不见。 但这一点声音足够吓人了,地下室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 可虽然害怕,作为这个时候的守夜人,我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我就必须去地下室看看。 当时的我摸了摸口袋里还剩下的两个小瓶子,随便翻出一把手电筒,就小心翼翼的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走廊上的灯小安好像修过了。但还是特别暗,那种幽幽的昏黄的光甚至比绝对的黑暗更吓人。 地下室的门是关着的。我凑近去的时候,那“咯咯”的声音还没有停止,我确定,声音就来自这扇门后头,想到这里,我连手都开始发抖了。 我干脆把那个小瓶子拿出来握在手里,把盖子也给顶开了,随时准备动手。 对了。那个时候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地下室内部的情况。 隔着门上的玻璃,我发现里面已经变得非一般的暗了,过着六个灯笼顶多还剩下两三个,这也就意味着,秦天展说的某些可怕的玩意儿很可能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着抖把地下室的们打开的,我推开门的一刹那,我真切的感觉到,有一个影子在幽微的灯光下晃动。我确定那肯定是个人影。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从门口看过去,虽然看不清房间里的全部景象,但那个影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天花板上一样,摇摇晃晃。 难道有人在地下室上吊了?! 我越想越害怕,却止不住脚步继续走进去。 可事实是,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摆设,好像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布包,蹲下来,发现布包的拉链还是闭合的,这次甚至连崩都没有崩开。唯一有变化的是灯笼的确已经灭了三盏,剩下的三盏也只是微亮,离熄灭不远了。 确定了这地方没问题,我本来想起身离开,可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我发现一件不寻常的东西落在了布包旁边。那是一撮头发,乌黑的头发,有一半被我不小心挪动了一点点的布包给压住了,我愣了一下,伸手抽出布包下头的头发,那头发很长,绝对是女人的,而且揉在一起,变成了一团,这绝对不会是小安或者何晴留下来的,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女人,又怎么会有头发。 顿时,我觉得整个地下室有些阴冷,不知道哪里来的冷风拂过我的脑门子,让我当时就有些晕眩,这晕眩的片刻,我一晃眼,突然,竟发现自己手里的头发变成了一个长发人头,我正提着那人头,那女人的头颅面部扭曲,却正咯咯对着我发笑。 我“啊”的惨叫一声,赶紧把那一撮头发扔了出去,那戳头发轻飘飘的落地,根本没有什么人头。 我却吓得不轻,赶紧快步后退,紧紧握着手里的小瓶子。 可就在头发落地的片刻,那咯咯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回,我确定了那声音的来源,就是来自于那一撮头发,那一撮头发,此刻居然开始肆无忌惮的“舞蹈”起来,不停的跳跃,像是被风吹拂了,铺展开来,可地下室哪里有什么风啊,这诡异的“舞姿”下头,很快出现了一张若有若无的脸,起初只能看见半截脑门,紧接着,那脸慢慢抬了起来。 地面上,凭空而出一张如纸一般惨白的脸,张嘴对着我,空洞的只有眼白的双目像是在对我诉说,或者控诉什么。 我发着抖,刚要把手里的小瓶子扔出去,却听见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并不是来自于面前那张白脸的,而是来自我的上面,客厅里。 我确定那绝对是Z的尖叫声。 而这声尖叫之后,我面前那张白脸也不见了,又只剩下一撮平铺在地上的头发而已。我想都没想,赶紧反身往客厅里头跑去,我冲到客厅的时候,客厅里的几个人,包括原本无精打采的何晴和那个上年纪的警探都严阵以待了。 因为,小媛站了起来。 那具干尸自己站了起来,而且,就在我跑到客厅的刹那,那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离她的位置最近的小安扑了过去。我来不及思考,当时也没想过恶心还是恐怖,直接冲上去死死拉住了干尸冰凉的手臂,谁知道干尸力气奇大无比,狠狠一甩,我整个人居然飞了出去,幸好只是撞在沙发上。 而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干尸已经死死扼住了小安的咽喉,小安眼看着就要窒息过去,只听见“嘭”的一声,秦剑鸣开了枪,这一枪貌似是击中了干尸的头,速度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我看见干尸的头稍微偏了偏,接着便松开了小安,朝秦剑鸣冲过去,这家伙身体绵软,但速度和力量都十分惊人,也难怪小时候听二叔说“起尸”之类的事情说的那么恐怖了。 秦剑鸣毕竟是刑警,身手矫健不少,向后猛地跳了好几步,跟干尸周旋了起来,我在干尸背后,一时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搞得像是刚才被那干尸呼了脸似的。 “水!水!瓶子!”这个时候,我听见秦剑鸣一边和干尸周旋一边大喊,我开始还估摸着他是不是在念什么“芝麻开门”一类的咒语,但很快我意识到他是在呼唤我。 我看准时机,急忙把手里第二个小瓶子朝干尸扔过去,小瓶子正好砸在干尸肩膀上,破裂而开,顿时,那干尸肩膀上冒出一团黑烟来,那黑烟的样子像极了二叔和我之前处理的婴灵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秦剑鸣再次开枪了,一枪击中了干尸的肩膀,与此同时,一团粉色的火焰四散而开,不一会儿就包绕住了干尸全身,而且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那略带粉色的火焰,真的像是新年燃放的烟火一般四散而开,干尸浑身一阵抽搐,扑倒在地。 这短短不够半分钟时间,把我们所有人都整蒙了,这回,连秦剑鸣也站不住了,扶着墙壁一点点的坐下去,我则是直接倒回到了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妈呀,哪里都是鬼……”我大声说着,说话的时候脸颊依然火辣辣的,一张嘴就扯的生疼。 我话音还在,却又听到一声尖叫,依然是Z的尖叫声,这货虽然是鸭公嗓,当尖叫的分贝却无比的高,穿透力无比的强,我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张口就想开骂。 可我还没骂出口,Z就指着我的脸,说:“脸!他的脸!” 我愣了一下,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这时候,唯有小安走上来,说:“别担心,他没事,他一直这样,剧烈运动后有时候会皮下出血……”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老毛病又犯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让小安给了我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我发现这回我脸上的红斑好像更严重了一些,我不得不扯下衣领来看,那红斑已经延伸到了左胸一侧,虽然不太明显,但看起来着实闹心,而且确实很疼。女台土巴。 “你没事吧?”秦剑鸣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习惯了。” “那你能解释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他收起了枪,一边检视尸体一边问我。 我摸着脸颊,很长时间才觉得不那么疼了,这才说:“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么?” 这回秦剑鸣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说:“你信不信这回都要下去帮我护驾了,地下室里有个东西要处理处理。”反正地下室我是不敢一个人再下去了,怎么着也要拉上秦剑鸣来垫背,那一撮头发绝对没那么简单。 “那……”秦剑鸣想了想,转脸对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说,“何老,上面就交给你了,希望你……” “我没事……”那警官老头声音早都沙哑了,但还是缓缓的说。 于是,秦剑鸣还是顺理成章的被我拉去了地下室,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要滴两滴“神水”,一把火烧了那一撮该死的头发,虽然现在线索都还是混乱的,但我能做的也就是抓到什么先解决什么了,我决定就这么着。但我没想到的是,我来到地下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管那一撮头发,另一样东西,却给我造成了更加可怕的麻烦。 我和秦剑鸣推开地下室的门,我才发现,刚才因为害怕和心急,我撞到了地下室一边的一处堆放的货物,而这个时候,那货物之间,有一样东西滚落在了门边,正好是离我脚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是一块木牌,徽章一样的木牌,而当我看见那木牌上的图案时,我呆住了——獠牙ザ粗略野蛮的线条,像是瘦长的老虎头,狰狞的五官——那分明就是这几天纠缠着我们的“死亡图腾”!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瞪大眼睛捡起了那块木牌,秦剑鸣也凑了上来,那块木牌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小字有些地方已经磨损,只看得清一半的汉字。 “XXX教X省协会会员刘宏” “刘宏是谁?”秦剑鸣幽幽的问。 我早该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当时却大脑短路的回答了一句:“我……我二叔。” “别动!”我话音还在,一把枪已经顶在了我的太阳**上,“看你还想怎么抵赖!” 第二百八十一章破阵 ??ˉˉˉˉˉ出租车司机的健谈,在那个晚上让我了解到了医院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解放前还是一家中医院。而且算得上是本城的老字号,那时候还管这里叫药房ェ医馆。后来改建之后,这里依旧承袭老传统,以做中药ェ中医养生为主。十年浩劫的时候,这种类似于现在“家族企业”的医院,自然是要受到冲击的,而且据说这中医院里的人都有个习惯,不拜华佗不拜张仲景孙思邈之类的医神医圣医仙,反而去在医院里贴着中原人信奉的一种旧神——傩神。 那时候,医院里总能看到一些不伦不类的场景,白求恩**在左边,他们的傩神被挂在右边。 而且医院的管理者似乎特别倔强,就是不肯拿走那挂象。说是什么家族的传统,不能忘本之类的。 这样的医院。不被红小兵们“整顿”才奇怪了。 医院的牛鬼身上被清除干净之后,这里后来慢慢的也开始走西医的路子,几经易主,而易主的原因,多半只有一个——闹鬼。 要知道,那十年里,说什么闹鬼那是绝对的政治性错误,信仰错误。但即便如此,私下里大家还是传说的沸沸扬扬,说那医院里总会发生一些怪事。 司机说,更蹊跷的是,他听祖上说,当年打砸那家医院的“革命者”们,似乎也没几个活下来了的,后来接手这地方的人。更是一个个身体越来越差,这医生自己都医不好自己,病人当然更不相信他们了,所以这个医院,也就经营不下去了。 八十年代,医院一度荒废,直到八六年,市里的一名年轻领导,典型的无神论者,为了惠民,才又着手重新整顿开办了这家医院。 接着,这个地方,又陷入了一片不安宁之中。 具体的细节。这位司机说了很多,而我并没有全部记住,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到,这家医院里的太平间发生过好几次诈尸的事件,有几位医科大实习的护士半夜看见过没有人皮的躯壳在医院走廊上徘徊,甚至有几个小护士被吓疯了。 一开始几乎忘记了那些旧事的年轻一辈当然不信,但是流言越传越广,大家不信也得信了。 终于,那家综合性医院再次门庭冷落,渐渐的开办不下去了,接着,就在几年前,这家医院终于到了医院当年皮肤科的一名年轻主任的手里,改成了一家整形医院。 “皮肤科的人做整形啊?”我当时特别讶异的问了一句。女尽私亡。 “呵呵,艺高人胆大呗,”那司机说,“不过估计是没做啥好事,又得罪了那里头的冤魂了,哈哈,这不,又死人了,听说死得那叫一个惨呐……” 我当时默默低着头,细细思考他说的每一个细节。 皮肤科的人接手整家医院,而且就是在这几年,而且还这么大胆的直接开始做整容,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娱乐圈的人这么放心的去他们那里做整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给了那位皮肤科医生做整容手术的勇气? 司机送我回到宾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甚至感觉自己特么的还沉静在那家医院的历史之中。到这个时候,医院的太平间,医院频繁死人的问题似乎都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端倪了,但是却并不算太清晰,而且我不知道,这一切和二叔,和二叔的那个奇怪的图腾有什么样的关系。 这一切明明都是因图腾而起,但是现在却好像完全偏离了方向。 回到宾馆后,我先去跟小安打了招呼,问她情况怎么样,当时小安好像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窝在床上玩电脑,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坐在床边,凑过脸去看她的电脑屏幕,问她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直到我靠在她身边,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有点太冒冒失失,但我刚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扯住了我,顿时我的脸几乎跟她的脸贴在了一起,我当时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火辣辣的,但是她却好像根本没心情跟我扯淡,指着屏幕说:“你看,你看,我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什么?” “一年前,你看!” 屏幕上,是一个当地小论坛上的一则不起眼的帖子,我是真佩服小安的信息检索能力,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帮我查毕业论文文献资料了。 那个帖子几乎没有人回复,而且是一年前的信息,早都石沉大海,偏偏就让小安个“打捞”了起来。 那帖子的标题,却十分让我惊悚:整容医院发生重大医疗事故,寻梦女子身死手术台。 这ガ知音キ杂志式的标题的确让人有点倒胃口,但内容却十分惊悚。 就是那家整容医院,在一年前,原来有如此黑暗的历史。 那家医院在一年前曾经不慎让一名在北京寻找自己“演艺梦想”的女孩子身死手术台上,帖子上说这个女孩死的非常之惨,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去整容还是去受虐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脸部的皮肤也完全剥离,筋肉纵横,好好的一个花季女孩直接变成了一具恐怖得令人发指的尸体。 不过,虽然这个帖子说的头头是道,却没有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来,帖子的结尾说,这家医院已经打通关节,封锁消息,而且由于这女孩北上寻梦本就和家人发生过很大冲突,甚至父母有意不再跟她联系,所以她的尸体居然根本没人收捡认领,十分凄惨。 我缠斗着翻着网页,忽然,我在网页上看见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 “最终,与女孩一起北漂的好友张雅帮她料理了后事。” “张雅!”我大声说,“张雅!是这个人!” “**不离十了吧?”小安说,“你觉得呢,是不是?” “这就是张雅的动机,真的是张雅杀人。”我说道。 “张雅?杀人?”小安当然会奇怪,她根本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而我继续翻看网页,下拉之间,我忽然又看见了一个名字。 “据说死者好友张雅当时作为一名北漂青年,也并没有足够的钱,于是向当地富二代吴正锋求助……” “吴正锋……”我皱眉,“这个人是谁?富二代……” “富二代的话,我怎么会认识。”小安瞥了我一眼,说,“不是应该你的朋友比较认识么?” “我的朋友?富二代?”我愣愣的看着小安。 小安打了个哈欠,我还记得当时她满脸无所谓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当时紧张的要抓狂的我很想揍她:“我说,你那个‘朋友’啊!”她伸手画了一个心形。 我立刻想起来那个心形的吊坠。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安指的是Z。 实际上Z跟我算得上是哪门子朋友,我讨厌她还来不及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也没空跟小安解释了,立刻拿起手机来就准备联系Z,电话响了很久Z才接听,声音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跟男人睡觉。 她好几次“等一会儿”,我才听见清晰的说话声,她有些不耐烦的问我怎么了。 而我更加直截了当,问道:“你认识吴正锋么?” “吴正锋?吴公子?干嘛?”她问我,“你想找他借钱啊?” “借钱?”我说道,“我找他借钱干什么?” “如果不是像借高利贷你找他干嘛,谁不知道河北和京城周边这一块,吴公子吃得开,而且特**玩高利贷。”Z淡淡的说。 我心头一震。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线索也算是串联起来了,吴正锋玩儿高利贷,一年前,为了给那个女孩办后事,张雅向他借了钱,那么,张雅是不是也会对他怀恨在心,这说不好——如今张雅是一个危险的杀手,是人是鬼还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肯定会去找吴正锋。 我说道:“别闹了,那个男人现在很危险,我必须找到他。” “他危险管我一毛钱事儿。”Z冷冷说道,“他那种人渣,早死早超生!” 我却厉声说:“你自己想不想死,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说清楚,他到底在哪里!” 第二百八十二章无脸人部队 面对实力极其悬殊的对手,我们只能拼命。 当镜宇冲过阴气形成的风刃阵的时候,我几乎整个人瘫了下去,但我还是站稳了。我看见镜宇穿过风刃阵,一个趔趄跌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站起来。那边,王龙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顾周围几个人对自己的围殴,反手向镜宇发出一道符箓。这一击之下,镜宇绝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然而,伍大师却挥手一划,手底下白光一闪,符箓腾空而出,居然黏住了王龙子已经飞出去的那道符,飘回到了王龙子的头顶。 “子母雷公符!”王龙子似乎惊呼了一声,伸出两只手指指向空中的符箓。 在他应对伍大师的时候,镜宇似乎已经缓过神来。一个箭步,竟直接冲上了龙血树,龙血黄素树干粗壮斑驳。但是几乎没有枝桠,镜宇浑身世上,我清楚的看见,她爬上龙血树顶端的时候,经过的树干上留下一道十分明显的血迹。 终于,镜宇到了龙血树顶,伸手揭下了上头那道符。 “该死!”我听见王龙子大吼一声,结果自己大概是由于分心,也中了陈祖泽一掌,这一掌直接把他震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股劲风自龙血树的顶端四散而开。半空中卷起的气浪,直接把所有人都卷了出去,即便我这种离阵法比较远的,也被抛了出去。半空之中,我看见镜宇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龙血树上跌落了下来,我当时以为我尽力伸手去救她了,但实际上那只是幻觉,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摔落下来。 那龙血树周边的清正之气,被困顿挤压太久,如同决堤的红水一般,从龙血树的四周冲腾而开,那一股大风之下,我知道,整个山间的阴气大阵都被冲的混乱不堪了。 我成功了。 摔在地上的一刹那,我知道我肯定是成功了。 这个时候,我腰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知道是山下来电话了,但我没有管这些,而是直接冲到龙血树下,镜宇身边,把她抱了起来。镜宇这个时候浑身是血,已经昏死了过去,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我嘶声问王龙子去了哪里,得到的回复却是已经跑了,这个家伙被清正之气冲了出去,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按理来说,以他的道行,是绝对不会死的。 我这个时候不能直接下山,我的任务是穿过阵法冲入阵内!我是这一切的当事人,我必须去接受自己的命运。 于是,我把镜宇交给了力气最大的秦熙,虽然她的小身板抱着镜宇总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让她把镜宇赶紧送到山下去,一刻也不要耽误。这个时候,我才拿出手机,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声音,玩世不恭的对我说:“干得不错,东南角的缺口非常合适我的人冲进去,刚好,也可以直接从山道上一面攻击对手,一面窥视后方的情形,你倒是真的帮了我不小的忙了。” “二叔……”我不由得说道,“你的人已经来了么?” “放心,等了很久了,早就想开打了。”说完,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二叔的电话刚刚挂断,手机却再次震动起来,这回来电话的是秦天展,秦天展直截了当的说:“你们的计划看来是成功了,怎么做到的?” 我说道:“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说了,告诉我下面的情况。” “东南方向有人已经冲进阵法里了,现在傩教邪脉阵脚大乱,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时机。”秦天展说道,“只是我还弄不清楚东南方向的那一群人是干什么的。” “那是二叔的人。”我说道,“是无脸人。” “我猜也是。”秦天展沉声说。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道。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打算跟他们一路,师叔和柳问天他们带一批人上山,我们汇合,跟无脸人一起,一方面可以监督他们,一方面,我们协助他们,事情应该会解决的更快一些。对了,你们上头有人受伤吗?” “有。”我说道,“镇魂一脉如果有人过来,希望能留在山下,我让人带伤者下去,我们先冲上去,尽量靠近阵中心!” 秦天展当然同意了我的看法。 接着,我让伍大师、陈祖泽、秦熙和苏颖带着重伤的镜宇下了山。我、小安和萧玉儿这准备和秦天展汇合。不过几分钟之后,我们先和秦天展汇合了,奇怪的是,秦天展没带几个人过来,而且带的人都是我不认识的,应该是引魂一脉的门徒,秦天展见到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们赶紧去找到二叔他们,我们从山道上一路赶过去,到处都是死尸,有些尸体在燃烧,应该是经过处理了,但有些尸体根本就来不及处理。但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鬼脸子,或者傩教邪脉的人,几乎没有看见一个无脸人。看来二叔的队伍,简直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我们走到半道上,忽然小安停下来,一把翻过一具燃烧着的尸体来,我有些惊愕,看着小安和那具尸体,我这才发现,那具尸体的手臂上,居然带着一片黑色的印记,那明显就是所谓的鬼纹。 “鬼纹一脉!”小安低声说道,“鬼纹一脉参战了。” “果然。”我也低低的说了一声。 “如果鬼纹一脉也参战的话,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 “到这一步了,什么胜算小不小的,追!”我说完直接朝前头冲去。 很快我们就追上了无脸人的部队,如果不是看到二叔,我实在不知道这群人就是无脸人,他们这个时候,都有着和我们一样的面貌,根本不是顶着一张恐怖混沌的肉瘤脸。这群人中有男有女,都很年轻,所有人目不斜视,跟着二叔,即便我们走上去,也完全不理会我们,只有少数几人瞥了我们几眼,我们来到二叔身边,二叔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前头,这时候,我看见,前面又有一波傩教邪脉的门徒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二叔身后,两名无脸人同时结下手印,二叔手中托起一个装满符水的瓶子,接着,一步踏出,在两人手印的作用下,符水瓶子里的水开始飞腾起来,二叔直接把那瓶子扔了出去。 傩教邪脉门徒的中间传来一声剧烈炸响,如同爆竹在寂静的夜里忽然炸裂。 与此同时,那些邪脉门徒的身体统统燃烧了起来,但火焰并不杀伤他们的**,只是让他们一个个在惨叫中倒地、互相践踏,或是掉落悬崖,不一会儿,那地上便只剩下一堆几乎没有伤口的尸体。 “打扫!”二叔挥手说了一句。 先头的十几人立刻踏着尸体向前,后边的十几个无脸人同时将符灰洒在每一具尸体上,再次结下手印,尸体迅速燃烧,化作灰烬。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几分钟,山道上便又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二叔还在前头骂骂咧咧道:“你们都给我注意一点儿,山下的尸体也要解决,别顾前不顾后的,前头一定就有不少尸体,要别人来给你们开屁股!都记住了!” 这一支队伍,一路所向披靡,一直冲进了九宫岭最高山峰的密林之中,那是阴气最重的一道屏障,我相信,穿过了这道屏障,我们就会到达傩教邪脉的大阵中心,最后的决战,也将在那里展开。 第二百八十三章幻影,血缚之术 我没有进入过这片密林,之前说过,九宫岭最高的山峰,我没有上来过。当然也没有爬到过这么高,最多也就是在龙血树附近呆着,那里就足以俯瞰群山,在这么高的半山腰密林之中,我觉得有些晕眩,这可能和这里的阴阳二气有关。这里本来阴气浓重,而龙血树冲腾的清正之气。如同洪流一般狂奔而出,直接窜进了这树林之中,二气相撞,阴阳紊乱,而且我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身体里的气息依旧没有平复。 刚进树林没多久我就有些大喘气了,二叔立刻让所有人原地停下,问我怎么了,我说自己没什么事,二叔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你不是会护心神咒么。用那个会让你舒服一些。” 我急忙点了点头,有些懊恼,自己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忘记。 在护心神咒的庇护下,我的身体舒服了许多,但这个时候,我却觉得四周隐隐有东西在窜动。 二叔当时冷声一笑,说道:“老朋友又要出来了。” 我愣愣的望了二叔一眼,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条漆黑的“线”从旁边急窜而来。 那条“线”裂风而至,直插无脸人的队伍中间,无脸人的队伍立刻让开一条路,那条线直钉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柄匕首。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有一柄匕首从我正面飞过来,我当时反应还算快。立刻掣出一张金刚符,稳稳的接下了那柄匕首,接着,二叔在我手腕上一拍,匕首“叮”的一声自己弹了起来,二叔挥手一推,那匕首朝斜侧面飞去,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稳稳站在我们面前,我看见,那人的两只手指夹住一把匕首,但指间却流出鲜血来。 显然,二叔的反击奏效了。 “你两只手指接匕首的功夫也够炉火纯青了啊,谢鹏。”二叔淡淡一笑。 “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上次荒村的那个人。” 谢鹏,就是那时候在荒村和二叔缠斗的家伙,那个时候,他使出了分身之术,还有血缚之术,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两种术法。 二叔这时候只是淡淡冷笑,说:“算了吧,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反正还不是个死么?你师父呢?一起过来玩玩?” “这里,我来就够了。”谢鹏握紧了拳头。 “很好,那就继续我们未完成的那一战吧。”二叔淡淡的说,随后挥手对我们说,“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到。” “走?”谢鹏冷笑,说,“你在开玩笑吗?”说完张开手,当时我就看见他掌下全是血迹,鲜血肆流接着,他伸手拍在地面上,顿时,周遭的地面上,竟都闪出一个个血红的印记来,我愕然,本能的收腿后退,但是脚下印记已成,我根本已经完全走不出去了,两脚像是灌了铅一样,连挪都挪不动一步。萧玉儿在一旁低声说道:“糟了,有埋伏,我们刚好走进阵法之内了。” “该死。”我心里当时一阵错愕,没有想到二叔也会不小心中埋伏,与此同时,我看见,那些无脸人的门徒也根本弄不动脚了,树林子里则发出沙沙响声,没一会儿,居然冲出几十名戴面具的家伙,直接把我们团团包围,那帮人,每一个都杀气腾腾,显然都是来取我们命的。这时候,我特意侧脸看了看二叔,奇怪的是,二叔的表情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眼前的危险当一回事。他这个样子,倒是显得对面这个不停叫嚣的家伙可笑了起来。 那家伙显然也有些不安了,伸手一指,示意那些人发动攻击,但就在这时候,二叔的手也碰到了地下,那一刹那,顿时,**白色的大雾如同奔流的河水一般涌进了树林里头,那大雾冰冷之中夹杂着温暖,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二叔在利用龙血树腾冲而出的清正之气!但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靠一己之力感知气流涌动,控制这山间的天候。二叔的实力,简直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了。 大雾立刻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即使我有灵目,也一时看不穿那雾气。紧接着,就是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当时十分单行小安她们,要知道,大雾迷住了敌人的眼睛,也同样迷住了我们,若是无脸人在这个时候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我们也毫无还手之力,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二叔是这种无耻之徒。我在那大雾中茫然是错了好一阵子,我记得当时我还焦急的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我读秒如年,十五分钟后,大雾渐渐散去,我看见的,依然是列队整?的无脸人们,还有站在前头的二叔,我、小安、萧玉儿和秦天展四个人,则已经离刚才站立的位置有了些距离,显然,就我们几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那些无脸人根本几乎动都没有动一下。 而我们的对面,傩教邪脉那几十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有的人身上还燃着火焰,有的人已经几乎要风化成一片灰烬了。 唯一或者的是谢鹏,谢鹏单膝跪在地上,大口的穿着粗气。 二叔拍了拍手,说道:“你**单挑,我陪你单挑,但是你**打群架,那我也就知道陪你打群架了。” “你……”谢鹏已经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抬着手,指着二叔,我看他动作都有些僵硬了。 二叔换不上前去,说道:“放心,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我不是你们,不**折磨人。”然而,正当二叔的手伸过去的时候,忽然,我又感到一阵劲风从旁边吹了过来,当时我想喊一声二叔小心,但是二叔显然早就已经感觉到了,直接退后了好几步,我也清楚的看见,几片树叶如刀子一般被吹刮起来直接从二叔身前划了过去,二叔站定身形的同时,终于有人缓步从旁边的林间走了出来,来到谢鹏身边,把谢鹏扶了起来,那人也已经不年轻了,脸上有一道刀疤,有些谢顶,个头不高,微胖,但是手臂看起来却还是很强壮,穿的很随意,但是总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这家伙长得其貌不扬,但这种气质放在人堆里也不至于找不着。 应该至少是个领导,傩教邪脉的领导。 “我徒弟学艺不精,让你们见笑了。”那人冷冷说道,那眼神特别犀利,看人的时候总觉得他会随时把人一口吞下去,连我当时都有些胆寒。 而二叔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没事儿,谢鹏的师父是吧,他丢人没关系,反正也活不太久了,下去以后注意就好。” “你很自信啊,”那人说,“我知道,十几年前,圈子里出了几个青年俊才,当时还因为你们,把圈子搞得鸡犬不宁。” “把圈子搞得鸡犬不宁的人是你们吧?这种事儿也要倒打一耙?” “无论如何,今天既然见了面,我也就忍不住要和你过两招了。”那人冷笑一声,抬起了右手,我顿时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压力,自他的方向往我这边扑面而来,然而,这一刻,却又出现了变故,一个低沉奇怪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不必缠斗,放他们进来,没有关系。” 这声音,光是听见就觉得不寒而栗,有点像是处理过的电子音。 是谁?!难道这就是傩教邪脉的主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十方轮回印 那个神色冷峻的家伙,谢鹏的师父,听见这句话后,居然凭空行了个礼。接着转向我们,说道:“既然大掌教说话了,那我就不跟你们纠缠了,抱歉!”说完,伸手一招,一股劲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朝我们扑面而来,我几乎是动弹不得。止步不前,双眼也难以睁开,只能从眯缝之中看过去,我看见二叔还是迎风朝那人冲了过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诡异的身影直接挡在了谢鹏师徒面前,那人穿了一件极大的黑色连帽袍子,那袍子直接盖住了他的整张脸,阴影中的脸只有一片深黑。 他手里没有镰刀,要是带一把镰刀,我真的以为这家伙是西方来的死神了。 这时候。小安也帮着二叔,一道紫黑色的剑气向那人打过去,由于二叔和小安的攻击,那扑面而来的劲风骤然减弱,我们也有了机会,我们纷纷放出符箓,结下手印,啥时间,几乎所有的术法都朝那个黑袍怪人身上打过去。 那个人身子没有动,却在二叔靠近他的刹那,忽然一闪。 那人似乎并不是实体,而是一个虚影,但令我感到讶异的是,那个虚影。竟在我们所有人的术法袭击而去的时候,如同漩涡一般向中间扭曲旋转而去,瞬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黑洞。那个黑洞,把我们的术法、符箓、剑气统统吸收了进去,一刹那间,整个树林中的一切,居然像是静止了一般。 这个时候,我发现,连二叔都呆然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不由得退后了好几步。我几乎能够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个“黑洞”之中释放出了极其强大的能量,虽然阴阳之气被分散变得柔和了不少,但是由于击中了我们所有人的攻击,还是极其强劲,一下子,树林里像是刮起了一阵台风,我的身子立刻被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还好地上有一层松软的落叶,否则我估计我早已经骨折了。 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谢鹏师徒已经不见了,那个黑影也已经不见了,而我们的队伍,早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 连二叔也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 我确认小安他们没事之后,走上前去,看着二叔,二叔扭头看了看我,没说完,就淡淡笑了笑。 “遇到你都打不过的对手了么?那是谁?”我不由得问道。 二叔淡淡说道:“那个人?不是说了么,大掌教。” “大掌教是什么人?” “我哪儿知道,我知道就不用来这里了,直接去他家砸他家玻璃不得了。”二叔耸了耸肩,又抬手高声说道,“列队,前进!” 那些无脸人门徒立刻跟了上来,再次列队整?向山上走去,我和萧玉儿他们对视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立刻跟了上去。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忐忑。二叔和我的实力已经是天差地别,刚才那家伙的实力,已经用语言无法形容了,只是一道虚影,便吸收了我们所有的术法,这算是什么能力?我总觉得这术法只有在电视剧电影和动漫里才能看见,没想到,却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宽大的袍子之下,隐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很快就穿过了那片树林,往山顶上去。 翻过那座山,下头便是那片空地,也就是我们所要赶去的大阵中心,也是我们最后决战的地方。山道上我们没有再遇到什么阻拦,那一道道阴气形成的防线已经被龙血树腾冲而下的清正之气完全撕裂,七零八落,根本没有了任何危害,路上有不少尸体,居然有一些是因为阳气灌体,直接爆体而亡的,胸口、下腹部全是大洞,脏腑横流,腥臭无比。 远远的,我看见另一侧的山道上也有一批人冲了上来,攻势很猛,为首的那个人应该是柳问天无疑。他杀人如麻,是来报仇的。 我的心稍稍平和了一些,他们上来了,我们的胜算也就打了几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才知道,黑衣人也带了一批人从阳面赶到了山上,这个时候他们离山洼里的巨阵最近,但我问及那阵法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时候,黑衣人却告诉我,山下浓雾弥漫,像是有人特意用雾气屏障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雾气也阴气凝结而成,由于太过阴冷,在腾冲上升的时候,与上方龙血树腾冲而下的阳气聚合,把阳气骤然凝结成了大雾。若是后一种的话,那下方阴气之重不可估量,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谓十分可怕。 不过,我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告诉黑衣人,按照计划,我们一路打过去,在山顶处汇合,然后直接下山“冲锋”,冲入镇内,组织阵法的开启,并且诛杀所有阵内的傩教邪脉中人。我又问及武警部队那边的情况,黑衣人告诉我,已经有一队人上了山,由几名警界比较懂术法的能人异士带着,在山阴斜侧面的密林中等待,只要下方的阵法破开缺口,能够彻底看清山坳里的情况,他们就会带人冲下去。 这让我放心了一些,无论如何,官方已经开始支持我们了,他们的人也正式到来了。 挂断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更要心态平和,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也可能非常顺利,可能敌人都是虚张声势,就像之前的鬼脸子女人和王龙子一样,虽然我们付出的代价不小,但终究闯过来了。 我们一路向山顶进发,这个时候,我又接了个电话,号码是柳问天的,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那个啥伍大师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是刘洋是吧?快点子到山顶来,带上你的人,我们遇到硬手了,不在天黑前冲到山下去,事情就好麻烦了!快点子!”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估摸着是柳问天这货还不愿意跟我打电话,所以让这老头来说。 我立刻把情况跟二叔、秦天展他们说了一遍,让他们加快脚步。 来到山顶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是真正的尸横遍野,我知道,这里是山下大阵外的最后一道屏障,所以这里的战况异常激烈,地上的人怎么死的都有,有我们的人,更多的是傩教邪脉中人,山顶一处悬崖边,六名傩教邪脉中人,正和柳问天、陈祖泽、伍大师、苏颖以及几名我不认识的圈内人缠斗,让我惊讶的是,柳问天他们居然完全处于下风。 我们远远的观望了一阵,我发现,那傩教邪脉中人,其实只有五个在打斗,他们后头,站着一个伛偻着身子的老头,那老头手里拿着一个盘子,时不时的在盘子上摸索一下,似乎还划一道符什么的,他就这么站着,却像是一个操纵者,在操纵着前头的四名傩教邪脉门徒和伍大师他们殴斗。 “无方真人!”二叔低声说道,“还真是个硬茬子。” “谁?无方,他就是无方真人?”我不由得说道。 “你们也知道吧?十几年前就应该被枪决的老畜生,现在又出来作怪了。”二叔冷声说道。 说完,挥手一直,傩教邪脉的门徒们,二十多人,同时朝悬崖附近冲了过去,当时我想,这个无方真人就是再厉害,那么多人,就算踩也能踩死他了。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第二百八十五章大掌教 几乎是同一时刻,无脸人门徒们统统结下手印,放出符箓,动作一致。仿佛早已经训练了千百回,我当时想,除非是那个家伙有着大掌教一样的实力,要不然绝对挡不下这一集,但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那一圈子术法、符箓,在靠近傩教邪脉门徒的半空中。居然突然变得换乱不堪,互相碰撞,飘飞,变得毫无方向,像是一群完全不懂道术的门外汉随便乱丢出去的符箓一般,毫无章法。 那些符纸在互相冲击碰撞之下,统统不是自己燃烧化成了灰烬,就是掉过头来袭击向了无脸人门徒,那些人不得不一个个快步退开。 我们这边的阵型很快就被打乱了。 “十方轮回印!”二叔又低吼一声,忽然快步前趋,朝那无方真人直直的伸手过去。 那人显然也料到了二叔会冲上来。立刻挥手抵抗。 这家伙先和二叔过了几招,没有占得什么便宜,接着,突然在手中的圆盘上画下咒符,竟朝那一群无脸人门徒方向打过去。 二叔大概是想要保护无脸人,一时分心,原本占了上风的他却反身回撤,与此同时,那伛偻的老人忽然身子一闪,竟向我的方向冲过来,我当时就觉得不妙,两道雷公符已经出手,我不会什么子母雷公符,但当时却在慌乱中使了出来。两道符白光闪耀,一道牵引着另一道,朝无方真人冲过去。而我却清楚的看见,无方真人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当时心里一阵错愕,顿时觉得不妙,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混沌不堪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仿佛也没有了方向。 我刚才明明在山顶。这个时候却到了一望无际的荒原上。 甚至比荒原更可怕。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灰色,我呼唤谁都没人答应,无论往什么地方跑都跑不出去。 很快我意识到,我肯定是中了那个什么十方轮回印了。 刚才我们释放的术法变得混乱不堪,甚至打向自己人,必然也十方轮回印的杰作。 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冲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听洛乾坤说过,实际上术法修炼到最高深处,便不是伤及人的**,而是直接伤及人的魂魄,用现代科学来说,就是所谓的精神打击。很显然,十方轮回印就是一种十分可怕的精神打击,我直接被带进了一个特别的世界之中,我明明知道自己这时候还在山顶之上,却不知道我的**在哪里。我现在或许是个抽离出**的生魂,或许是个半只脚踏入阴间的孤魂野鬼。 无论是哪一种,我现在都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那家伙会对我的**做什么,会不会直接夺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尼玛,这又不是玩魔兽世界,老子还要跑尸体吗?可是尸体到底在哪儿啊。 我在那荒原上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刘洋,不要着急,站在原地别动,你越是跑动,周围的气流便越是会被你的魂魄之力搅乱,那样你就永远都出不来了。”我听出来那是二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听见他的声音,我竟觉得别样的安心。他明明已经成了我的所谓敌人,我却还是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感。我没说话,只是继续望着一片混沌的天空,站住了脚步,二叔继续说道,“你好好伸手感知一下自己周围,气流、温度、包括你自己的身体,你的魂魄并未被抽离,只是受到了十方轮回印幻想的蛊惑而已,若是再这么盲目跑下去,你会变得任人摆布。” “知道了……” 接着,我闭上了眼睛,在原地,努力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我天生灵觉较高,很快,我发觉,我的身体变得温暖了一些。而就在这时,突然,我感到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猛地睁开眼睛,接着,我的身体被拽向了一边,我看见一道符箓,从我胸口直直的擦了过去。 如果不是二叔在那个时候把我拉到一边,那道符箓,应该正好命中我的腋下,那我就真的要被五雷催心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 二叔咬牙说道:“以后警醒点儿!” 仿佛是一种本能,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个无方真人,已经被一大群我们的人团团围住,包括小安、秦天展他们在内,把无方真人包围在中间,所有的攻击都打向了他,终于他也有些应接不暇,虽然偶尔能转化掉一部分能量,虽然有时候能控制一两个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输了口气,和二叔并肩上前。二叔率先出手,结下一道普通的雷霆印,而我也接上一道雷霆印,两道手印发出的术法能量,从人群中间只窜过去,无方真人当时并未注意到,结结实实的被两道雷霆印打在胸口。那伛偻瘦弱的身子,居然稳稳当当的接下了这两道雷光,后退了几步,没有倒下去。 不过,他这个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口喘着粗气。 二叔高声说道:“喂,你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这样被破了吧?” “呵呵……你们,就算是下去了,也不可能活着出来,一个都不可能!”无方真人厉声大吼,将手里的盘子向空中一抛。 “小心!”二叔一把把我拽到了身后,而空中的盘子,却忽然被一股黑气接住。 那黑气仿佛一只无形大手,轻轻的托着那半空中的圆盘。 “你还不必要这么做。”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冷峻而诡异,仿佛被处理过的电子音一般。 又是那个大掌教! 我当时心头一怔。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却是由两个黑影,从斜侧面的山坡上冲了出来,那两人明显是一男一女,当他们以极快的速度从我面前冲过去的时候,清楚的看见,两人甩动手臂上,有着黑色的斑纹,鬼纹。那两人竟是鬼纹一脉的人。我立刻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完全来不及了,那两人冲到小安的身边,小安几乎喊都没有喊一句,就被两道如同触手一般把她死死缠住。 “小安!”我大喊一声。 二叔二话没说,直接朝小安和那两个鬼纹一脉门徒的方向冲过去,当人才刚刚冲到一半,那个黑袍男人再次出现,直直的挡在二叔面前。二叔一掌挥出,黑袍男人也结下手印,与秦天展对了一掌,这一掌之下,周围尘土飞扬,落叶四散,秦天展和那人都向后退出好几步。 这回是实体了! 然而,也就是这一掌的功夫,那两个鬼纹一脉的家伙,已经把小安架了起来,直接跃入了悬崖下的云雾之间。 我嘶声大喊了一声。 那黑袍人冷冷一挥长袍,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死,如果你们想救她的话,我们就在山下阵眼见。”说完,一转身准备离开。 二叔大吼一声:“你特么以为这是哪儿?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在!给我留下!”说完,结下手印,那居然是劫火之术的手印。我心头一颤。顿时,大掌教的周身已经是火焰奔腾。 火焰很快就引燃了大掌教的黑袍,然而,那个身影却并没有动,不过数秒之间,大掌教的袍子已经化为灰烬,然而,里头却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我听见二叔低低说了一声:“该死……居然能用虚像和我对上一掌,这人,到底有多强?!” 第二百八十六章龙脉 我追到悬崖边,下头只是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见,那个什么大掌教。鬼纹一脉的传人,还有那个无方真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这陡峭的绝壁下,他们怎么保证落地安全,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心里依然记挂着小安的安危。 “愣着干嘛,下去啊!”二叔在后头吼了一嗓子。 我一惊。又望着下头,谁知道屁股上直接挨了一脚,我一个趔趄,立马摔了下去,半空中我尽力调整了身形,希望自己能碰到一棵树或者是一堆草什么的,否则可就镇妖变成肉酱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居然落地了。 原来这个鬼地方看起来是悬崖,实际上下头却有不少凸出的山石,形成巨大的平台。这些平台完全可以作为落脚之所。 我终于放下心来,二叔也落在了我的身边,说道:“哼,还是那么胆小么?没点儿长进!”说完再次朝下方的浓雾里跳过去。而我也跟着二叔往下跳。没多久,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们一起跳下来。我们不过跳到一半,置身于那阴冷浓雾之中,下头就开始如雨点一般的网上打过符箓来,我们完全看不见那下头有多少人在等着,只能不但的朝着浓雾反击,浓雾里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传来。 没一会儿,我们身后又是一阵呼吼之声,回头只见,我看见黑衣人带的队伍也从上头跳了下来,一面往下冲刺跳跃。一面放浓雾之中甩出符箓,或是结下手印。 我们越是往下冲击,那浓雾就越淡。一开始下头什么都没有,继而我已经能看清山石和树木的轮廓,最后,当我们跳下十几“层”巨石阶梯之后,我终于看见了山坡的斜面,我想都没想,直接一个箭步冲到斜面上,谁知道脚下一滑,居然直接坐在地上。溜滑梯似的滑了下去。我刚滑到一堆草丛旁边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翻身自草丛中冲了过来,我眼前暗光一闪,我便看见一柄匕首直接往我喉头刺过来,我赶紧把头一偏,那匕首正好扎在我脑袋旁边,我赶紧掐住那家伙的脖子,翻身把他按倒在地上,在他脸上猛击两拳,在他晕眩之际,黑狗血匕首猛地一划,一道鲜血飞溅而出,我只问道一股浓烈的腥味,就只看见一张惨白死亡的年轻脸庞。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背后传来“啊”的一声嘶吼,我还没回头,就感觉脑后一股凉风,我急忙往旁边一跳,一个瘦弱的人影扑了上来,一击不中,又转过头来再次朝我进攻,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把水果刀。我一把扼住那家伙的手腕,那人看起来最多十七八岁,而且一副吃不饱的样子,面黄肌瘦,满脸是血,眼睛里看我的时候,却充满了仇恨。我嘶声问他为什么要攻击我。那家伙,却只会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狂吼:“掌教有令,杀光你们!” 我无奈的咬了咬牙,说道:“那就,没办法了……”说完往他左边腋下一拍。 那个时候我早已经结了雷公符咒在手上,一拍之下,那人浑身一怔,双眼一翻,倒地再也没了气息。 我有些发颤的站起身来,而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二叔的声音:“他们是真的不行了,都用上肉搏了?” 我咬牙说道:“都是被蛊惑的……” 二叔却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的本事,看来实际上长进不小。” 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只好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转过脸,我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三四十人,有的人也刚刚放倒冲上来的傩教邪脉门徒。我们到了山底下了,决战的地方就在我们面前。我不由得又环视四周,我刚才并没有发现,四周横七竖八的已经倒了几十号人,每个人死法似乎都各不相同,甚至每个人死去的神情都不一样,我有些不忍心再看。要是换了一年前,我特么就是个小旅馆里卖东西的店老板,甚至不能算老板。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杀人,更没想到自己会打一场这样的历史根本不可能记载的大战。 这里不是什么异界,更不是电影和玄幻小说里的场景,但这里却比任何电影和小说更可怕,血腥味更重,更让人心惊胆战。 因为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就在我们这世界上。 我沉思的片刻,二叔开了口,说:“现在这里一片大雾,武警的狙击手和官兵都不好行动,我们得先把真行破了,调整山间的阴阳之气,否则他们没办法支援我们。” 无形之中,二叔居然又成了指挥,我知道肯定有人不甘心,但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没有别的办法,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二叔脑子转得快,而且,更主要的是,谁也没有二叔带来的人多。 二叔又说道:“这个地方龙脉被截断的地方有三,也正是因为这三处,西南角,东北角和东南角,将引起全部淤塞在了山谷之中,击破这三处截断,虽然不能拯救九宫岭的龙脉风水,但是却能将这里的阴气释放出去,那个时候大雾散去,至少九宫岭会回复到如初的阴阳平衡模样,那个时候任何人在这里行动危险性都会小很多。”他顿了顿,继续说,“只要他们有点儿脑子,就应该会在这三处派遣最强的傩教邪脉死士镇守。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击溃这三处!在这三处被击溃之前,谁也不要靠近中央阵眼。”他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现在小安就被抓住在山谷里,而且大掌教说了,要见到小安,就在中央阵眼见,二叔一定是怕我轻举妄动。 而实际上,如果二叔不这么说,我也保证不了自己的行为。 二叔继续解释说道:“他们在山中建立阵法,是有他们计划的,现在他们死了那么多人,肯定没有更多力量分人手来和我们纠缠,所以,他们绝对会以守为攻,我们不靠近阵眼,他们也不会出来,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们去攻击三个角的龙脉截断处,他们甚至不会派人增员,因为他们根本没人可派。” 这个时候,没有人提出异议了。 二叔厉声说道:“我和我的人,去打东南;刘洋,你带上你熟悉的人打西南,东北角要走远路,中途可能遇到伏兵,建议其他人分散靠近,我们能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想,就看这一哆嗦了,呵呵……” 片刻的尴尬,没有人行动。 二叔又冷笑一声,说:“你们可以不动,站着等死,无所谓。”说完自己已经带人离开,我看到这情况,也带人向西南走去,我带上的人只有秦天展、萧玉儿、苏颖、罗平和秦熙,而后,大概是在伍大师的劝说下,柳问天也带人跟了上来,陈祖泽一直在后头,帮我们防御后头遭到偷袭。 一路上,我们的确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很快就到了东南角。 东南角是一处山石峭壁中的溪流水源,水穿过石头,在山石下头形成了一个大洞,这便是龙脉所在,而这龙脉显然是被截断了,明明流水潺潺,周围却草木枯黄,那水也是浑浊不堪,完全不像是活水应该有的样子。 我们刚到那里,就听见一个声音隐隐的从不远处传来:“呵呵……你们还真敢来,看来还真是小瞧你们了。”话音还在,我看见的,是一个从山石后头走出来的,拿着圆盘的伛偻老头。 居然又是这个家伙,我咬牙盯着他。 “好,居然还是你。”输人不能输阵,我狠狠说道,“那就把刚才的账一起算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诛邪 对面的人没给我多少装逼的时间,我话音还在,他已经出手。 十方轮回印这种手印我根本就看不清,更别谈记住它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那手印应该是配合他手里的圆盘发出的。那伛偻老人似乎总把自己的手掌藏在圆盘之上。接着不断的画着圈,我知道他不是在结印就是在画符,但等我要企图看清的时候,那股令人晕眩的风已经再次刮了过来。我赶紧抛出护心神咒符,咒符在天空打了个圈,直接飘落下来。我只好改变方式,在自己胸口画上护心神咒符。旁边的其他人大概也明白我没办法保护他们了。纷纷结下手印掣出咒符自救。 短短几秒钟,我们之间已经过了一招,十方轮回印的第一波进攻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太大伤害。 而那个无方真人,这一波打完,居然不直接继续进攻,而是一步跨回到身后的东西,迅速离开。 柳问天一个箭步追上去,反手一道剑气,直接朝背对着我们的无方真人身上劈过去,洞口狭小,那家伙居然还是躲闪过了这一击。 柳问天这个时候厉声说道:“不能让他进被截断的龙脉之中,否则阴气凝聚,会给他输送源源不断的力量。” 我急忙甩出两道符箓。结下雷霆印。一旁的秦天展立刻出手帮我,这一下,我释放的惊梦魂牢,终于把无方真人困在了洞口不远处。 我知道这术法困不了他多久。于是准备冲上前去撒符灰,施展锢术,但柳问天却一把拉住了我,手臂一抖,长剑紧握,抖出几道剑气,剑气直接劈在了无方真人后头的洞口处,那洞口下的几块小石子碎落下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小石子下落。让本就已经被截断裂开的洞口发生崩塌,上头的几块巨石,稳稳落在那洞口之前,挡住了溪流,也把洞口牢牢堵死。 只是,溪流还能从缝隙里流淌过去,人就绝对进不了那洞口了。 我看见无方真人的表情微微变化,抬脚在地上一跺,又是一阵白光闪烁,两道雷公符直接落地,无方真人缓步向前,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大概意思是告诉我破了我的惊梦魂牢,那样子要多装逼有多装逼。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当他迎面而至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我紧握着黑狗血匕首,思量着该怎么在短时间内一击制服他。 对待他这种人,只有一击致命,否则就会被拉入十方轮回印的深渊之中。 我送出两道符试探了一下,两道符完全发挥不出本来的作用来,不是改变方向,就是半道上直接落到了地上。 我用连续结了好几个手印,甚至把一只不太熟悉的血缚之术也使了出来,但还是被那个家伙轻易化解了。一旁的柳问天、萧玉儿纷纷援助我,但是所有力量到了十方轮回印面前,似乎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任凭力量再抢,也只能是大偏,或者是直窜到空中,有或者是直接落在地面上。 几个回合下来,我们作为攻击方,居然步步后退,而无方真人岿然不动立在我们中间,没一会儿,他缓缓抬起手,说道:“接下来该我了吧?” 这个时候,柳问天身后几名刚跟上来的斩魂一脉的门徒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居然纷纷出手冲了上去。我本以为他们会被十方轮回印的阴气大阵拉入其中,变得浑浑噩噩,谁知道,情况更加可怕,无方真人这次并没有使出十方轮回印,却在那圆盘上画下一道咒符,接着把圆盘抛了出去,那圆盘就像是一个大型?轮,在空中飞旋起来,刚冲出去的那几名斩魂一脉的门徒,居然纷纷被割断了脖子,最前面的那一位头颅直接落在地上,身子还跑出去很长距离才倒下。 一时间我们阵脚大乱,唯恐避那圆盘而不及。 一旁的苏颖抖出浑身的咒符,似乎想要困住圆盘,圆盘却飞旋着把那些咒符统统切碎撕裂。 眼看着我们已经是完全招架不住,柳问天喊了一声:“斩魂一脉,剑阵!” 跟上来的几名斩魂一脉的门徒立刻同时施术。 无形的剑气,立刻在半空中穿梭,我虽然看不见那剑气,但是我却能听见剑气碰撞到那圆盘时发出的声响,半空中的圆盘,被那剑气撞得四处飞旋。无方真人也开始施术,双方这时展开了一场拉锯战。那圆盘也在双方控御之下四处飞舞,一时间,我感觉着周围的气流已经异常紊乱,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想看准机会直接攻击无方真人,但秦天展却一把拉住我,说道:“你现在去打他,你会比我们任何一个死得都快!” 我咬了咬牙,只能再一边矗立,眼睁睁的看着双方这一场怪的缠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我感到身后有一股冷风,阴测测的刮了过来,我当时本能的回头,一旁的秦天展他们显然也感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冷气,纷纷回过头去。而我并没有看清那个“飘然而至”的身影,我只看见一把木剑从远处飞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木剑上头有一段符箓闪烁而过,记者,那木剑准确的击打在了圆盘的中央,半空中的圆盘像是受了什么剧烈冲击,猛然一震。 而那木剑如同活了一把,在空中自己调转了头,把圆盘向上一挑,圆盘顿时失去了重心,被完全抛了起来。 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缓步走出人群,一伸手,握住了半空中的木剑,木剑一划,那圆盘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是个棱角分明的男人,这时候,他满脸嫌弃的环视了周围一眼,说道:“我斩魂一脉真是没人了,一个破盘子,你们居然拼命到这种地步。” 这个时候,令我惊奇的是,我发现,那个军大衣男人的背后,居然有四把黑色的剑浮在空中。 我知道,这东西是在我灵目的作用下才能看见的。 但是,能把无形的气流凝聚成四把剑,长期浮在背后,走到哪儿那长剑就跟到哪儿,这着实十分罕见。 “大师兄……”柳问天当时就低下了头。 那一群斩魂一脉的家伙纷纷低头,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大师兄”。 那男人却还是冷冷的,说:“什么年代了,还什么师兄师弟,我就是猜到,你们这群草包今天会遇到大麻烦,所以出来帮你们一把而已。” 说完,他忽然把木剑当空一指,这时候,他背后的四柄浮空黑剑也凝聚在了木剑剑身上。 “这人是谁。”我几乎看呆了。 “应该是斩魂一脉曾经的传奇,诛邪。”萧玉儿说道。 “诛邪?”我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名字?” “小时候是孤儿,不知道跟斩魂一脉的谁学习了术法,无名无姓,没有户籍、没有住所,是真真正正的现代游侠,我只知道,那家伙绝对是圈子里最天才的几个人之一。”萧玉儿说,“别人只知道他自称诛邪……” “这么说,这就是个传说了?”我不由得一阵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不知道是激动兴奋的还是怎么的。 而这个时候,诛邪的木剑已经再次离手,我清楚的看见,那木剑上的黑气越来越盛,在冲向无方真人的时候,周围的草木、枯枝败叶和尘土纷纷飞舞而起,气流也是一阵大乱。那黑气形成的气浪向两边扩散,直接切碎了很多小石子,这力量简直恐怖。 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萧玉儿他们也不由得纷纷后退,那些斩魂一脉的家伙,包括柳问天,也都开始后撤。 无方真人,却好像已经呆然了一般,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远远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看呆了。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之前看的那部电影2012里的一节。里头有个角色,就是站在山顶之上,看着壮观的流星雨发呆,最后被流星雨掀起来的火焰巨浪给吞噬的。而很明显,无方真人,也已经被诛邪的剑气给吞噬了。 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剑已经回到了诛邪的手里。 无方真人还是站着,但胸口却鲜血肆流,染红了大片上衣。 他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向前迈了一步,就扑到在地,他的不远处,那个供他释放十方轮回印的圆盘,居然已经裂成了四瓣,无力的散落在地上。 “都看明白了?!这才是剑气!”诛邪厉声吼道。 所有斩魂一脉的纷纷低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诛邪似乎火气特别大,转过身,又一挥木剑,那蹲在洞口的十块碎了一大半,顿时,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上方奔流下来,我明显的看到自己的衣领被风吹动了,我知道,这西南角的阵法是彻底破了。与此同时,我们头顶的浓雾,也开始一点点的散去。 “成功了。”萧玉儿说道,“赶紧去和其他人汇合!” 第二百八十八章浓雾,桃木剑 我们并没有说好汇合的地点,而且,我也发现,在这阴气逼人的山谷之中。我们的电话是完全没有信号的,似乎被很严重的磁场干扰者,没有任何作用。 我们只能在浓雾中摸索着往东边走,因为我知道,东南方向应该是二叔他们所在的位置。 一路上,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倒是越往东走。浓雾似乎也越来越淡了,我拿出手机来,发现信号居然也渐渐变好,信号有三四格的时候,我给二叔去了个电话,二叔告诉我说,东南方向的阵法已经被完全破坏,现在就剩下黑衣人他们那边了,让我们不用去找二叔,直接赶往黑衣人他们所在的东北角。我们调转队伍,过去的时候,路上的尸体也渐渐多了起来。真的和二叔说的一样,这个地方路线较长。肯定有不少埋伏。 我们一面往那边走,就发现,身后的浓雾过来开始渐渐散去,没走几步。我居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啪啪”的枪响,我当时愣了一下,顿住了脚步,看了看秦天展,秦天展说道:“看来武警下来了,这些家伙也确实不含糊……” 萧玉儿却说道:“武警大部分还只是普通人,他们充不进去阵眼,下来的主要作用也就是清场。” “如果这里的浓雾全部散去,只要远程狙击。说不定就能直接击杀对方的头目。”秦天展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省事儿了。” 柳问天却接口说道:“我们能想到的,傩教邪脉也能想到,而且,为了保护他们这所谓的大计划,说不定比我们想得更深,我不相信那个看起来实力极强的家伙会想不到防御远程狙击。而且,九宫岭之所以为九宫岭,就是因为山坳子里怪石嶙峋,如同一座座庞大的石头宫殿,形成天然屏障,把人包裹其中。光是这一条,远程狙击就很难选位置。 我没说话,柳问天又看了一眼他那个师兄诛邪。 诛邪神色严峻,也是一言不发。 “先不说这些废话了,找到秦天展前辈他们再说。”柳问天说完,径自向前走去。 浓雾越来越薄,山道边事先布置的符箓阵法已经清晰可辨,那些阵法明显已经失效了,但看起来还是让人一阵阵的不寒而栗。 山谷的东北角,是在一个真正的陡崖下头,上头的怪石突生出山体,如同一颗生在巨口上的牙?一般,样子十分可怕,我远远的就看见了那陡崖,但山脚下却还是被白雾所笼罩着,而且,这里的白色浓雾尤其厚重,远远看过去,仿佛山间凭空生出了一床巨大的棉被,把整个空间给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柳问天率先带人冲进那重重迷障之中,我连阻止都来不及阻止,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我们急忙后退,这个时候,柳问天和剩下斩魂脉的弟子,从那一团雾气中冲了出来,柳问天浑身是血,也顾不得衣服上的脏污了,将长剑顿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被困住了。”好一会儿,柳问天咬牙说道,“我们的人死了一半,那雾气是个陷阱,里面有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是谢鹏师徒布的阵,但应该是陈斌的师父把守……” “陈斌,那个玩儿钉子的败类么?”诛邪冷笑一声,“就凭他?” “师兄,你也小心,他们……”柳问天好像还想说话,诛邪却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跨步,木剑“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直直的向浓雾冲去,木剑上的凌厉气势再次激发起来,霎那之间,那面前的**白色雾气被吹散了大片,一瞬间,我已经看见三四个傩教邪脉的身影在雾气中窜动,而那把木剑并没有停止飞行,直接钻入了雾气之中,紧接着,又是几声惨叫声。 数秒之后,木剑“嗖”的从雾气中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诛邪的手中。 诛邪擦拭干净了木剑上的血迹,冷声说道:“看来的确有点儿本事,这浓雾阵算是花了点儿心思了,不过也就这样吧。”说完,他忽然大声吼了一句:“谁是刘洋?” 我吓了一跳,几乎是一个趔趄跌出去,有些怯弱的说:“我是啊。”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就是那个最有名的传承之人么?呵呵……你,进去!”他一指那浓雾。 “我?”我还没反应过来。 秦天展、萧玉儿和苏颖他们几乎同时说:“你要干什么?”接着开始厉声反对。 诛邪却不懂声色,说:“让他去自然有让他去的道理。”接着,他把手里的木剑一抛,木剑直接插在了我的面前,诛邪笑了笑,说道:“拿着这个。” “可这是你的……” “我一个星期时间就能造出好几把这样的东西来。”诛邪说道,“这不是什么宝贝。只是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而已。” 我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拔出了那把木剑。这是普通的桃木剑,但我能看见上头暗光流动,时不时的有符箓闪现。用佛教的说法,这剑应该是加持过的。价而言之,就是灌输了诛邪的灵气,这样的木剑的确非同一般,但我却不确定自己能否用得好这种东西。 “去吧,不用做什么别的,见人就杀,拿出你最厉害的本事来……”他正说着,忽然目光又落到一旁,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的是秦熙。诛邪饶有兴味的说道:“还有传承之人在这里?我以为,传承之人是不会互相帮忙的,你们不应该是互相残杀才对么?” 秦熙没说话,微微低着头。 “你们如果能合作,那就更方便了。”诛邪说道,“你也进去吧。” 我算是明白了,诛邪看出来了,这浓重的大雾,无非就是凝聚的阴气,凝聚的阴气,只有一种人不怕,那就是传承之人,尤其是我这样的人,这阴气几乎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危害,我所要做的,只是在这里头,把控制阵法的所有傩教邪脉门徒诛杀而已。 而这个时候,自信的傩教邪脉中人,必然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点。 我也不再犹豫,拽着那柄木剑快速冲进了浓雾里头。一边是木剑,一边是匕首,内兜里还有许多的符箓,我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些。但是,冲进去没多久,我便又感到不安了。这大雾里头没有方向的概念,我和秦熙完全走散了,我只感觉到周围不断有黑影在来回游荡,就像是一个个幽魂一般。这时候,我手里的桃木剑,居然闪起一层暗光来,那暗光,对浓雾好像有着非常有限的驱散作用,我长剑所举之处,浓雾会渐渐散出一隅小小的空地来。我当时有些惊愕,这可比探照灯还好使。 于是,我借着那把木剑在浓雾中穿行,一面往前走,我一面数着步子。 当我数到一百来步的时候,突然,我身边响起一阵细碎杂音,我把黑狗血匕首紧紧握住。不过片刻,一个漆黑的身影就朝我扑了过来,我直接用木剑一划,收剑之时,我看见剑上头全是鲜血,一滴滴的滴下来。这明明是钝口的木剑,没想到,一击之下居然有这样凶狠的力道。而我的身旁这个时候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尸体仰躺在地上,带着木质面具,五指抠入地下,我看见,这人的胸腹居然被我切开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切开了。 我呆愣的看了看手里的剑。 看见那一抹血色,我感觉我身上又开始燥热起来,手臂上的红儿斑纹,竟越来越明显了。我想要平复心绪,但敌人完全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不过一会儿,浓雾之中又冲出来两名带面具的家伙。这些人都过分轻敌了,大概以为我和刚才冲进来那群斩魂一脉门徒一样,所以根本没有做什么特别的防备。但我这个时候非但没有被阴气所困扰,反而精神百倍,我身子一转,一刀刺进其中依然的腹部,又反手一条,木剑又背后刺出,等我反应过来,我背后那个人,居然被我一剑从下巴处挑了进去。 我没有多想,反手一划,那人的下巴几乎被整个削了下来,脖颈的伤口深可看见冒血的喉管。 而我面前这人并没有死,我横拉一刀。 黑狗血匕首亦是锋利无比,这一刀直接把他的腹部拦腰切开,我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又在他胸口补上了一剑。 这一剑之下,忽然,我觉得,那人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窜了出来,像是一阵血雾,聚合在了剑上。 那剑身上似乎还略过了一层暗红色的光芒,光芒直窜而上,我的手臂上,立刻一阵温热。 太奇怪了。 诛邪给了我什么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在我体内灌注这股暗红色东西? 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但这时候,浓雾之中又有人冲了出来,那家伙直接跳了起来,手里似乎抓着一柄匕首,我刚想要挥剑抵挡,突然,又有一个人影从浓雾里冲出来,直接抓住那跳跃的家伙的双臂,狠狠一拉,那人竟从胸口处裂开,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第二百八十九章浓雾中的杀戮 这个时候,我看见的是半边身子都让鲜血染红了的秦熙,呆愣愣的站在我面前,一脸茫然的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当时赶紧摇了摇头。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熙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可是在战场上,却活脱脱是个杀人机器。 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又有黑影从浓雾中冲了出来,秦熙忽然双膝一曲,直接向后翻了个身。动作娴熟无比。简直像是个杂技演员,而那个黑影直接落在了秦熙前头。刚刚站定的秦熙伸手抓住他的双臂,秦熙手臂入铁钳一般,那人根本不能动弹。我想都没想一剑挥过去。 普通的木剑,却抖出了凌厉的气势,那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就搬了家。 我再次看见那红色的光晕包绕木剑。一点点的如同蜈蚣一般在木剑剑神上“爬行”,最后直接钻进了我的手臂当中,我再次感觉到一阵温暖的气息向我袭来,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个时候,我感觉周围**白色的浓雾已经开始变淡了。 我也没有再多想,照着一个方向开始狂奔,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方向是否正确。不过很快,我就发现,牵头已经渐渐出现了山石的轮廓,我挥剑一挑,浓雾立刻破开一个口子,弥散的雾气那边,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的身影显现了出来,我几乎早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反手打出一道符箓,那符箓触碰到绿色外套的身体,居然自己燃烧了起来,那身体一动不动。 我当时有些疑惑,和追上来的秦熙一道走出浓雾。 我看见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身体,身体僵直,他之所以站立不动,是因为山间阴气凝聚,已经把那家伙给完全冻住了。 这人就是谢鹏,谢鹏的胸口有一个血窟窿,但是由于阴气凝结的缘故,那血窟窿里的血已经不再流淌,而是变成奇怪的粉红色,和血肉、冰晶交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而他的脸一片惨白,双眼里没有瞳孔,只有眼白,这应该是被夺走了魂魄的结果。 我回头看了看虽然已经散去大半,但依然足以形成屏障的浓雾,知道无路可退,只好继续往前。 那山壁只是东北角的一隅,旁边还有一条小道,我能感受到那边阴气的涌动。 我赶紧和秦熙一道走进那山道内,山道里头,居然还有不少僵直的尸体,而且我发现,这些尸体中,傩教邪脉的人多,我们的人倒没有几个。 而且所有人都是胸口被掏了一个血窟窿。 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总觉得这些人的死法不大像我们的人术法所造成的。 没一会儿,我们便来到山道出口,我刚来到那出口,就感觉头顶有个黑影落下来,我赶紧撤了一步,一块砖头大小的结实土块,就落在我的脚边。 与此同时,我的上房,又有一个人影疾窜下来,我踏了一步,撤出一道司阴符向那家伙打去。那人影被司阴符稳稳当当的击中了脸面,身子一扭,居然彻底消失了,司阴符也在空中燃气一道诡异的火光来,接着慢慢消散殆尽。 我一阵惊愕,看了秦熙一眼,说道:“魂魄?” “不像是人。”秦熙也说道。 “这里就算是阴气聚集,也不会有厉鬼出没吧?”我不由得快步向前。 没多久,我看见的景象便让我怔在了原地。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我看见的场景,一片混乱,我看见无数人影在窜动,打成了一团,我们自己人和自己人在殴斗,我们的人和傩教邪脉在殴斗,还有一些飘忽的人影穿梭在人群中间。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看见,人群中居然有好几个谢鹏的师父存在,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人,做着不同的事情,和好几个人互相斗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分身? 那这些人又是怎么了? 我一时间难以揣测,但这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我立刻拿着木剑和黑狗血匕首冲进了人群,连续杀了好几名傩教邪脉中人。但这个时候,我面前却出现了两个我们的人,两人互相缠斗着,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我感觉自己杀了哪一个都不合适。可就在我靠近他们,企图劝阻他们的时候,两人居然都调转矛头,朝我扑了过来。 他们的速度之快难以形容,我一时间根本没来得急反应,就被一人按倒在了地上。我手上的木剑没有拿稳,居然脱手飞了出去。另一名我们的人,冲上来一脚踩住了那把木剑,接着脚背一垫,把木剑挑了起来,伸手接住。 那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剑在空中划了几道,就指向了我,我想要躲开,但是整个身子已经被完全按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我想向秦熙求救,但抬头的时候,却看见秦熙也已经被好几个敌人缠着,根本脱不开身。 眼看着那一剑就要刺穿我的身体了,忽然,我感到一股劲风从旁边压了过来,我面前那个拿着木剑的男人立刻被吹得往旁边退了好几步。与此同时,一个颀长的身影窜到了他面前,伸手扼住他的手腕一扭,轻而易举的夺过了那把木剑,接着,木剑在手里挽了一个剑花,这却不是花钱秀腿。一个剑花之下,按着我的、准备刺我的两个人,肩膀、脖子上都洞开了血窟窿。 两人闷哼几声,瘫软在地。 那人随即伸手把我扶起来,木剑也扔给了我。 “我告诉,在战场上,只要是想杀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哪怕是穿着我方盟友的衣服也一样。这里只有你死我活!”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冲过来的人居然是二叔。而离二叔不远处,诛邪也来到了人群旁边,没一会儿就融入到那一片混战之中。 诛邪的加入,显然让混战变得简单了许多,他冲进人群里,必然会砍杀所有挡在自己面前的家伙,任何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家伙。 我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心里各种不甘。 这个时候,二叔却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不用那么沮丧,如果没有你打头阵的话,我们也没有那么顺利能闯进这阵里头来。” 我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沿路的尸体,这里……这么多同样的人,还有我们的人为什么会自相残杀。” 二叔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被谢鹏的那个师傅活生生的取走了魂魄。为了扩大自己的力量地域我们进攻,活生生把自己手下的魂魄掏了出来,当做武器来使用,要知道,只要利用得当,魂魄比普通人更加强大,他们无形无质,可以随便混动,而且攻击方式主要便是附身,附身后我们的人自相残杀,残杀身亡后,不仅魂魄可以再次脱出身体寻找别的目标,而且很有可能把死者本生的怨魂也给带出来。这个地方的战斗,谢鹏那师父的部队越打越多,我们则越打越少。” 二叔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还会分身之术,只要一分身,便是六个甚至七个打一个的局面,对我们来说自然很不利。”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不由得问道。 “杀,除了杀光所有人,再以司阴符将那些魂魄全部打散,我们恐怕现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的人也要被杀死……”我不由得喃喃自语。 二叔说道:“刚才才跟你说过,就忘了么?战场上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活下来!” 第二百九十章惊变!!! 我没再说话,举剑冲进了那一群人当中,实际上,这一群人中。真正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发疯的人似乎并不多,我很快收拾掉了为首的几个家伙。那几个所谓恶鬼消散之后,有许多我们的人也倒了下去。但他们应该并没有死亡,只是控制他们身体的魂魄已经消失了而已。 很快,所谓的战场上,就只剩下几个分身幻影依然在上蹿下跳了。 我也终于看见了黑衣人的身影,和他缠斗的那个人。应该是谢鹏师父的本体无疑。 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谢顶的中年胖子,居然会那么灵活。 黑衣人在他面前,这个时候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而且,那几个幻象也步步逼近过来,黑衣人只能一点点退却,虽然他的摄魂鉴依然浮在空中。不断的控御着周围的阴气,但事实上,他的优势已经大减,周身的气息。似乎也越发的紊乱。 我看在眼里,先燃了一张护心神咒符投掷过去,咒符在他的上方刚好燃烧成灰烬,接着,我掣着桃木剑,杀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幻影身侧。幻影不比本体,虽然也很强大,但毕竟主要还是只能攻击被锁定的目标,我从后头冲过去,显示黑狗血匕首一挑,又是木剑一划。 然而,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黑狗血匕首挑过去的时候,那幻影已经消散开来,木剑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与此同时,我只感觉背后一阵冰冷,我急忙转身,却看见刚才那幻影再次凝聚起来,到了我的身后,我急忙反手一剑,谁知道,那幻影却再次消散。 这回,那股阴冷的气息从我左侧面袭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二叔他们一定也在和敌人缠斗,帮不了我。 我也不能总是指望他们。 于是,我以退为进,连续和那幻影过了几招,试探之下,我发现,这些幻影应该也是阴气凝聚而成,没有本体,所以可以自由凝聚分散,想到这里,我掣出一道许久未用的符箓,朝空中一抛,镇气符。镇气符在空中立刻定住了,这是由于它已然感知到了周围阴阳二气的变化。 而这一瞬间,那幻影的行动也显得缓慢了许多。我立刻又发出两道雷公符,分别打在幻影的身后与左侧面,随即寄出黑狗血匕首。两道符、加上一柄匕首,准确的封在八卦位上,锢术即成,那幻影果然动弹不得。我想都没想,木剑直接朝幻影胸口挑了过去。 桃木剑刚刚接触到那幻影,它就迅速燃烧起来,不过几秒就消失殆尽,匕首和符箓都掉落在地上。 我急忙拾起匕首,这时候,一旁已经解决掉两个幻影的二叔,扭头对我一笑,我知道那是赞许的表情。我感到自信了许多。 直到这个时候,二叔所能给我的激励,依旧特别大。 我对二叔在无形中还存在着一种依赖。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其实心底里还深深的明白,离开了二叔,我可能会变得不知所措。就入二叔“化作”无脸人消失离开的这段时间,我调查任何事情,进展都极慢,到最后还是需要二叔的引导和辅助才能完成,我心理一直很懊恼,很惭愧,觉得自己很没用,但不得不说,这就是事实。 我冲向了最后一个幻影,那幻影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 而黑衣人也成功的缠住了谢鹏师父的本体,让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谢鹏的师父这个时候浑身是伤,很多地方都流出了鲜血,肩膀和手臂上有大片的血迹。我没想到,在我就要接近那幻影的时候,这家伙居然直接对我发难了。他似乎是忽然把手在自己肩膀的伤口上一掐。与他这一动作的同时,我听见二叔对我大喊一声小心。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谢鹏师父的肩膀伤口处已经涌出一股浓稠的鲜血,谢鹏伸手把鲜血抹在手掌上,接着结下手印。 这手印是针对我的,短短片刻,我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一圈猩红的痕迹,我想要往前走,那但刚来到那痕迹边缘,我就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整个人不得不退后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血缚之术。 我知道,我一定是中了这术法。 血缚之术阵中的我一筹莫展之际,对面的那个幻影反客为主,朝我扑了过来,二叔和诛邪急忙施展术法,那幻影在面前消散殆尽,但是幻影的消散却并不代表着危机解除。那幻影刚刚消散,正住就朝我杀了过来,谢鹏的师父直接舍身向我冲了过来,也不管那黑衣人手里的摄魂鉴对自己的威胁,我当时愕然了,这家伙跟我是有多大仇,居然又是拼命攻击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对这帮人都有什么莫大的好处不成。诛邪和二叔在这个时候再次发动进攻猛烈打击那个家伙,术法引起的气浪把那人冲得东倒西歪,在尘土飞溅中,那肥胖的身躯如同一个弹跳的肉球。 可是,这家伙的灵活程度,亦不容小觑,这些攻击,没有一样命中了他的要害。 这个时候,诛邪忽然抬手向空中一指,我清晰的看见,他背后的四柄黑色长剑直直的飞向空中,消散而开。接着,他又一挥手。刹那间,那四柄长剑又凭空坠落而下,正好插在了我的四周。 “木剑画圆!”诛邪大声说道。 我立刻会意,急忙用木剑在血缚之术形成的那个圆形阵法上划了一道。那落地的四柄黑色长剑,竟在我画圆的同时,似乎化成黑色的烟雾吸收进了我的剑身之中。 这个时候,谢鹏的师父已经扑了过来,就在我的上方,直接跳起来,企图落地用匕首刺进我的肩胛骨处。 我本能的挥剑一刺。 武侠小说里说的完全没有错,一寸长一寸强,这一剑,还没有刺入谢鹏师父的体内,漆黑的烟雾就已经窜了出去,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胸口。 “把握时机!”这回,是二叔在说话。 我赶紧前趋一步,那地上的血缚之术,似乎也已经消失没有用了,我可以自由行动。 那半空中的身影已经开始下落,我直接反腕一剑向上刺去,木剑脱手而出,那已经入断线风筝般下落的身体,被木剑准确的从下而上贯穿了进去。由于引力的作用,这一剑刺得特别深,即便是那略显肥硕的肚子,也已经被挑穿了。 谢鹏的师父一声惨叫。 而我看见,诛邪和二叔一左一右,同时施术。 一股猛烈的火焰自二叔那边窜向了谢鹏的师父;几道青黑色的剑光从诛邪的方向激发而出。 半空中一下变得混沌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再看清楚,我只看见,桃木剑落回到了我跟前的地面上。而一阵光芒闪烁之后,我面前就只剩下被烧成了半截木炭的谢鹏师父,那个谢顶的胖子,这回变得骨瘦如柴,浑身一片漆黑。 黑衣人随即向着战场不远处的一处山石上发出一道符咒,这一道符咒之后,我看见了阳光。 我甚至错觉以为自己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天空中的大雾开始消散,消散的特别迅速,二叔立刻说道:“赶紧汇合,去阵眼里头!”我不敢怠慢,立刻跟着他们往回跑。我们越是奔跑,那浓雾就越是向中间收缩,我再次听到了不远处的强响。果然是打起来了,而且这枪声,大概代表着我们占了绝对的优势?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我们并没有损失多少人,很快,集结的队伍,几十人开始向山的中间走去,我知道,我将迎来一场真正的大战,大概也将看见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斗场面。浓雾终于完全消散开了,我们的人,将中心阵眼团团围住。 我终于看见了中心阵眼的情况。 中心阵眼,居然摆着一个大?,那大?中间燃烧着烈焰,活脱脱的像是奥运会圣火一般,大?的周围至少占了二十多个带着面具的人,他们上蹿下跳,围着大?挑起着我所没有见过的舞蹈,那舞蹈似乎和大?里头的火焰应和着,那些人嘴里还念念有词,虔诚的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萧玉儿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傩舞!最古老的傩舞!” 我心理咯噔一下。 这时候,我看见大?的一侧,搭着两三米高的架子,那架子上绑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安,架子的平台处,黑色连帽衣的男人直立着,一动不动,好像正冷冷睥睨着下方的一切。他的身边还有四个人,那四个人都戴着面具,但面具并不是木质的,更像是金属雕琢而成的,死人的身上,即便是远远的也能感受到阴气纵横。 至于那跳着傩舞的二十多人外围,则还有十数人守护,所有人都似乎全副武装,手里的复制全都伸向外头,对准了我们,似乎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打到任何一个方位。 我们刚把他们包围,那平台上的黑袍人就伸手一招,毫无预兆的,这山谷中的最后一战,居然就此展开。在一阵劲风压力之下,那一群守卫的傩教邪脉门徒们冲了上来,一支队伍直直的向我们这边插过来,如同利剑一般,像是要撕裂我们的包围圈。我急忙使出护心神咒符,保护周围的同班。一旁的苏颖也摆出符阵,一层层的抵挡那些冲上来的家伙。 二叔单脚一蹬,炽烈的火焰凭空从地面冒了出来,一路烧灼过去。 萧玉儿的符箓从空中降下,我们周围的灵气防线似乎越来越完备。 那一支队伍很快就被我们打散,我看准时机,和秦熙一道冲进了人群里,在诛邪和柳问天剑气的掩护下横冲直撞,眼看着就要接触到那中央大?了。 而二叔却大声说道:“先救人!” 我急忙刹住脚步,朝那边的高台冲过去,那边的高台上,只有五个人,但是我清楚,那应该是五个最强的家伙。与此同时、二叔、诛邪、秦天展、苏颖、罗平和萧玉儿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接向高台上发动进攻。 当时我觉得,就算是我们没办法第一时间突破防线,我们这群人的合力攻击,也能弄踏那座高台,把小安从上头救下来,至于其他的账,只要能救了小安,我完全可以和二叔他们一起慢慢算。 高台上的人也开始施术,但是他们几个似乎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所有的攻击,都被二叔带来的无脸人队伍释放的术法屏障接了下来。 眼看着我就要到高台上,我狠狠一跃,第一个上了高台,二叔也跟着跳了上来,接下来的是秦天展,他的速度很快,我当时已经向前冲了几步,正要发动第一波进攻。 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低吼。 我愣了,我意识到,那声音分明是二叔发出来的。 我急忙转身。 我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见,秦天展手里拿着一柄长匕首,一刀刺进了二叔的后背。 第二百九十一章浴血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想喊却根本喊不出来。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到二叔和秦天展旁边,秦天展刀子一抽。二叔一个趔趄,背部的鲜血直接喷溅了出来,我刚要伸手去扶着二叔,手腕却被秦天展拽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我冲下了高台。我木然看着秦天展,数秒之后。才大吼:“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秦天展把手里的匕首一扔,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必须这么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声质问。 我话音还在。几道符箓已经嗖嗖的向我的方向飞过来,秦天展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直接挡在身前,那几道符生生打在了他的背上。 他发出几声低吼,并没有还手,依然那么站着,护在我前头。 我看见,那几枚符箓都是无脸人的部队里打过来的,他们显然是在为二叔报仇。见秦天展没有还手,更多的符箓向我们这边飞来,我本能的想要拉开秦天展。但秦天展岿然不动,任由符箓狠狠的打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他已经吐出血来。 这时候,一个人影闪到秦天展身前,伸手一划,四道漆黑的剑影,把面前再次飞来的符箓全部挡下,接着。那人冷声说:“我看谁还敢动!” 那些无脸人的门徒,也有些踟蹰不前。 秦天展身前的诛邪,这时候伸手一指高台上头,愤怒说道:“你们的敌人在那里!你们不解决他们,这个时候来打自己人,你们是找死!” 无脸人纷纷望向高台上,我也茫然的望了过去,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一切的变故,我始料未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高台上,二叔依然站着,半边身子都是鲜血,但他周围却全是火焰,高台上四个戴面具的人把他包围着,而那个黑袍大掌教站在小安被绑缚的木架子下头,冷冷盯着和四人缠斗的二叔。四个面具人所用的术法我从来没见过,更让我害怕的是,四个人释放咒决,结下手印,画出灵符的时候,我居然完全记不住、听不见、看不懂。 这个时候,诛邪一把把受伤的秦天展拽起来,狠狠仍在地上,吼道:“完事儿再跟你算账!” 接着,人已经冲上了高台。 他的身后,柳问天和萧玉儿也跟了上去,黑衣人操纵着摄魂鉴,也从高台的另一面加以支援,高台上仅仅只有五个人,但是,那四个戴面具的家伙,一面与二叔缠斗,居然还有力气一面抵挡旁边的干扰。我看了秦天展一眼,终于也忍不住向高台冲过去,秦熙和一拨我们的人一并和我冲了上去。无数的符箓、咒法同时打向高台中央。 说实话,当时,那些人并没有在意二叔的死活,他们阵势,根本就是要让二叔和那些傩教邪脉人士同归于尽。 但就在这个时候,黑袍人出手了,他身子一闪,宽袍飞舞,好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 我不知道那袍子是不是法宝,但那袍子挥动的时候,我所感到的压力,不亚于诛邪的木剑攻击之时。 那宽袍在空中立刻形成了一股气流漩涡,那漩涡像是有强大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黑洞立刻吸收飞散的符纸、法器、咒术能量,接着,仅仅是一挥,灼热、冰冷的风四散猛吹而开,我感觉自己的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我看见旁边的那些人,也和我一样,统统飞了出去。 我们被自己施放的咒法能量集中,统统摔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活动剧痛的身体时,我看见,高台上头,这时候只剩下那五个人,还有二叔和诛邪。 诛邪站在二叔身侧,四把黑色的长剑忽明忽暗,飘忽在身后,二叔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却还是挺胸站着,一动不动。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这时候,黑袍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就算你们能打败我,阵法既成,‘祂’也将再次复活,我们傩教的时代,就要来了。” “呸。”二叔冷冷啐了一口,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吹什么傩教的时代?麻烦跟上时代的脉搏吧!几千年前就应该沉淀的东西,不要再拿出来炫耀了,只会闹笑话!” “你也是傩教的人。”黑袍人指着二叔,吼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们的苦心?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凭什么现在要忍气吞声,凭什么要沉寂?凭什么我们要呆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不见天日?” “你所谓的那些传承,不过是老祖宗都不愿意留下来的东西罢了。”二叔冷笑道,“老祖宗是让你们留着精华,留着能对咱们有益处的那些玩意儿,不是让你把这些害人的东西传承下来。” “哈哈?害人,弱肉强食!亘古之理!”那人更加疯狂,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执迷于此,那就不要怪我对故人动手了!” “我跟你,没有什么故人可言。”二叔继续笑着,“还有,别跟你那半文半白的口风跟我说话,你当演电视剧呢?要打就打呗,我刘宏活了四十年了,也算是活够了!” “那就死吧!”黑袍人冲了出来,二叔诛邪一个人抵挡住了四个面具人的进攻。 我看清楚了,那四个戴面具的家伙,那四人的术法让人眼花缭乱、火焰、劲风、尘土甚至是碎石,一并在高台中间奔涌而起,直接向击穿了高台的中心。 而二叔已经冲向了黑袍人。 黑袍人大吼一声“痛快”,身子一闪,迎上了二叔。 我只能远远看着二叔结下手印,和黑袍人连续对了好几掌,我能感觉到,黑袍人没办法吸收二叔的灵气,大概我们所有人中,只有二叔的灵气,他一点儿都没办法吸取,也没办法释放。 而二叔那个时候已经浑身是伤,每一次他拼命的攻击,我都看见鲜血飞溅而出。 我几次想要冲上高台去帮助二叔,却几次被人拉住。 这个时候,秦天展已经被我们的人制住了,不让他再行动,但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高台上头,我甚至觉得,只要再给他机会,他会再次冲上去给二叔一刀,或者给诛邪一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我们的人,在二叔和诛邪与那帮人缠斗的时候又发动了几次冲锋,但是很快,高台的周围就被风刃环绕,显然,黑袍人早有准备,他利用自身的力量吸收了我们很多人的术法灵气,在这个时候化成了风刃屏障,释放而出,直接隔断了我们与高台上的联系。 我们只能看着,却没办法冲上去。 我帮不了二叔,也救不了小安。 这时候,我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回头的时候,我居然看见,身后的大?中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这爆炸把大?都震得不断晃动。而大?下面,我们的人依然在和那些傩教邪脉门徒缠斗,占不了半点便宜,刚才的爆炸,让大?的周围阴气大盛,我们的人更加没有了任何优势,步步退后。 我甚至看见,有一小队武警已经冲下了山,但是他们没有人敢前进的,我想他们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他们看不见我们手里操控的灵气、剑气,但他们终究能看见那裂风的符纸、炸裂的火焰。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定能感受到这大战给周围带来的那种无形压力。 “解决那边!”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命令。 一群人开始支援大?附近的那群人,企图把阵型迫近大?下方。 而我依然没有动,我回头看着二叔,二叔和黑袍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凝聚出了一把和诛邪一样的黑色长剑,而二叔,依然赤手空拳…… 第二百九十二章惨烈 我紧握着双拳,却站在外头完全不能插手。 小安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就那么被绑在高台上,一动不动。 我最在乎的三个人。一个被人绑缚;一个浑身浴血;一个成了刺伤我亲人的凶手。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天展,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冲到秦天展旁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愤声吼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那样。” 秦天展看了我一眼,嘴角抽动着。 我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表情,那表情里。居然充满了憎恨,我简直没有想到秦天展有一天在提到二叔的时候,会是这样的表情。 “报仇!我在报仇!”秦天展嘴里终于挤出几个字来。 我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又问了一遍,说道:“你说你在干什么?” “报仇,为你报仇,也为我自己。”他说道。 “你……疯了吗?” “我没疯,难道你忘了那场大火了么?”秦天展冷声说道,“你忘了那场夺走你一切的大火了么?你忘了吗?你……” 我震惊地退了一步,盯着秦天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нéiУāпGê 秦天展狠狠挣开那几个人对他的束缚。冷冷对着我,说道:“你忘了吗?十几年前的那种感受,你忘了吗?你真的从来没怀疑过。那把火是谁放的吗?你从来没有想过,那火焰,到底夺走了你多少东西吗?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吗?”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阵阵炸雷,在我耳畔不断的轰鸣。 但这个时候,我依然在坚持,说道:“那是一次意外!是意外!” 秦天展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意外,我也希望是意外!” “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也许是意外。只是。那对于你,对于我来是意外,对于他来,绝对不是!不是!”秦天展嘶声说道,“凭什么,这罪恶,这痛苦,所有的一切,都要我来承担……而他,还能装成好人的模样,继续逍遥法外。不但受不到法律的制裁,连圈子内,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一个人怀疑他。哈哈哈……这公平吗?你觉得这公平吗?!” 我不断的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哈哈……你很快就会懂了!”秦天展忽然脚步一撤,忽然,不知从哪里亮出一柄匕首,直直的向我扎了过来,我急忙向后退去,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刻,他的匕首忽然一转,画出一道弧线……他要攻击的并不是我,而是身后那几个挟制他的人。那几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那一柄带着阴气的匕首划伤倒地。他一个箭步再次冲上了高台。 我这才发现,由于二叔、诛邪和那群人的缠斗,那座高台旁边的风刃阵,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气流不稳定的状况,出现了缺口。 我知道秦天展要做什么,想都没想,立刻也跟着冲上了高台。 我挡在他面前。 秦天展伸手指着我,说:“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你都不让我杀他么?” “决不!”我狠狠的说道。 “为什么?!”秦天展瞪眼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原因。” “你绝对相信他,是么?”秦天展说道,“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绝对,相信他是吗?!” “呵呵……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我说道,“但我不会让你碰我的亲人。秦天展!”我嘶声大吼,“你再敢动他一下,我就杀了你。” “好!”秦天展也厉声大叫起来,“好!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来吧,杀了我!来呀!” 我终于按捺不住了,我把黑狗血匕首往秦天展跟前一扔,说道:“你的刀,他保护了我大半年,也是时候还给你了。”接着,我死死握着手里的木剑,说道,“你要么转身离开,要么和我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 “好!”秦天展的表情有些痛苦,但很快,恢复到了那种复仇的愤怒,他一脚踮起地上的匕首,朝我急冲过来,我挥剑一挑。秦天展退后半步,反手甩出一道符箓。 雷公符。 我刚想躲避,却发现拿到符箓下头还压着一道符,两道雷公符之间白光闪烁。子母雷公符。秦天展看来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了。这一刻,我的心也算是彻底死了,我狠狠一剑劈在那道符上,剑身上的黑色阴气立刻包裹住了符身,两道符的白光立刻消弭,变得一片灰黑,接着,开始慢慢消散,一点点散去。 秦天展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 他一定不相信我能接下这一击,实际上,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然而,这时候,一切都不容我多想,在秦天展呆然的片刻,我朝他冲了过去。我们中间隔着不过十米的距离,我却觉得我的腿无比沉重,这几步,实在很难跨出。回想起来,在那之前,我虽然总是觉得自己到了绝路上,可我从来没像这个时候那么绝望过。我觉得,我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我眼前,只有秦天展,其他一切都已经成了一片灰黑。 我不知道自己连续挥出了多少剑,我只是发现,秦天展身上已经多了四五道血痕。他躲闪,但总是慢半步,他没有逃跑,他甚至企图反击,但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他身上的伤口都不深,但是周身已经被我造成的阴气阵环绕包围。 我知道,我很快可能就能杀死他。 这半年多来,我的身体产生了诸多变化,我在不断变强,但秦天展还是原来那个秦天展。 我们之间的实力,已经渐渐拉开了距离。更何况,我手里还有这病可怕的木剑。 可是,我也总是偏了几分,我刺不中他的要害。 这个时候,秦天展终于用金刚符隔住了我的木剑。 金刚符与木剑相撞,刹那间,黑色阴气飘散之际,居然火星四射。 我用力一压,木剑劈开了金刚符,秦天展虎口震裂,鲜血流了出来。但我也用力过猛,一剑劈到了地上,剑身直接斩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木板飞了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本能的退了一步。而这个时候,木板也陡然分成了两半,秦天展的黑狗血匕首穿过木板朝我刺过来,我来不及退后,匕首眼看着就要贯入我的胸膛。 秦天展没有丝毫仁慈! 我只感觉阴风扑面,甚至已经睁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我只听见“噗”的一声。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觉到有一个身影闪到了我面前。 我猛地睁开眼睛。 匕首没有插在我身上,却扎进了二叔的胸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浑身是血,双手浮着火焰的二叔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他为我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二叔!”我嘶声惨叫。 二叔居然呵呵一笑,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说道:“呵呵,你这傻小子,说啥?不能让他动你亲人……那你二叔我,难道又能让别人伤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么?哈哈……” “二叔你……” “闭嘴吧小子,也是该让这些混账尝尝苦头啦!”二叔忽然一掌拍出,秦天展整个人居然被震飞出去。 二叔狠狠拔出胸口的刀子,对秦天展说道:“小子,你如果觉得我死了,你心里的那份仇恨和愧疚能减低几分,那我就成全你的愿望了。只是,你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你知道你多可悲吗?别说你是我徒弟,我特么白教你了,哈哈!” 二叔这句话说完,已经吐出一口鲜血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黑袍人的真面目 我想去扶二叔,二叔却一挥手,制止了我的行动,他忽然仰天大吼一声。顿时,火焰包绕了全身,那灼热的气浪直接把我逼得退到了高台边缘,这个时候,连诛邪和那四个戴面具的家伙,居然都已经被这股气浪逼退,有一个戴面具的傩教护法不自量力。企图催动某种阴邪之力凝结而成的寒气来抵御这股火焰,结果却被直接撞飞了出去,落到了风刃阵中。 二叔在火焰中,脸庞开始融化,上衣也开始化成灰烬。 不过片刻,他上半身已经完全被火焰包绕着。 而他的脸,早已经变成了那无脸人的模样。 “二叔!”我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而黑袍人却缓步走上来,说道:“好!好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劫火的真正力量,你是圈子里劫火之术用的最娴熟的一位,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吧!哈哈哈!”说完。他把手里的黑色长剑推了出去,这一刻,热浪和阴气同时扩散。形成了极其怪异的情况。 火焰几乎燃烧了高台上的所有木料,但是有的地方,却凝结出霜花来。 火焰融化了霜花,但霜花很快又会覆盖另外一片火焰。 我站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依然沉睡在梦境里。 我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在飘摇。 我看见秦天展站了起来。企图再次靠近二叔,但是却又一次被热浪击倒,我看见那几个傩教护法想要冲过去保护他们的大掌教,但走到一半便难以前行。 我看见诛邪连续甩出了数道剑气和符箓,却全部被劫火所吞噬。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一阵震天的吼叫。 我猛地一惊,回头只见,我看见,那高台下头,几乎所有的无脸人,都开始仰天大吼,脸上的皮肤开始熔化,变得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这个时候,掌控着那柄黑色长剑的黑袍人居然大笑起来,说道,“怪物们,这才是你们的本来面目,这下,显露出来了吧?你们应该人命。” 二叔的声音,从火焰中窜了出来:“你做的孽,你必须偿还!” “哈哈哈……”黑袍人只是大笑,那恐怖的笑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山谷。 然而,高台下的怒吼声形成的声浪,很快就盖过了台上的狂笑。那些无脸人,这一刻,如同疯了一般朝高台冲过来,这一刻,我想他们大概已经打定主意要撕碎这台上的所有人了。但这个时候,我突然又听见一声爆炸声,爆炸声来自那口大鼎,大鼎的火焰越燃越旺,我们的人已经突破了防线,开始制服或击杀那些跳着傩舞的傩教邪脉门徒们,那些人居然完全不在意这一切,他们依旧跳着傩舞,一个人被击杀,又会有人补上来,一个人被制服,立刻拔刀自杀,接着又会有人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向前。 “要成了……要成了!”黑袍人兴奋的大喊。 二叔也大吼:“管我干什么,去解决那个老畜生!” 这一声吼之后,疯狂的无脸人们居然停下了脚步,几乎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那口大鼎。 不过片刻的迟疑,那些人开始对大鼎发动冲锋,为首的一拨,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大鼎前头,我以为他们要进攻,可是,他们却开始把手伸向那大鼎,我远远的看见,第一拨人把手伸向大鼎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也迅速燃烧了起来,但那些人,就像是不要命一样,所有人都开始伸手去推那口大鼎,没一会儿,二十多个无脸人,居然全都浑身是火,同时在从一个方向推动那座巨鼎,前头的人被烧成了一截木桩,后头的人就补上去…… 我已经不忍再看。 而我们这边,二叔和黑袍人的缠斗依然没有结束。 二叔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可怕。 黑袍人却依然站着,连那袍子都没有丝毫被烧坏的痕迹。 “呵呵,你们这么拼命,到底为什么?”黑袍人笑道。 “你这么拼命的要破坏,要毁灭,又到底为什么?” “哈哈哈哈……问得好!”黑袍人说道,“去阎王哪儿问吧。”说完,忽然另一只手一仰。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和二叔僵持了那么长时间的黑袍人,另一只手居然还能凝聚出一柄黑色的长剑,这柄长剑,迅速贯穿了二叔的胸口,血雾,和火焰一起喷涌而出。 我已经喊不出声音来。 一点儿也喊不出来。 二叔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突然,又是一声爆炸,这一声爆炸,居然是从小安被捆绑的木架子下头传来的,这爆炸直接炸断了木架子下的支撑,木架子立刻塌了下来,而二叔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木架子下头,这时他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他单手撑住了木架倒落的柱子,一挥手放下了小安。 “呵呵……居然用最后一点道行用这障形之术?”黑袍人转过脸去,冷笑一声,而刚才被他刺中的二叔,身形变成了虚影。 二叔抱着小安,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 我已经呆然。 二叔并非没有被击中,他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两个血窟窿,两个都是贯通伤,没有人能在连续出现两处贯通伤后还能继续站立的,何况二叔背后还被扎了一刀,但他却依然站着。 小安的衣服,也已经被二叔的血染红了大半。 二叔到底出了多少血,我不知道。 “臭小子,接把手,你要累死你叔叔我么?”二叔忽然笑着说道。 我颤抖着抱过小安来,小安依然没有醒来,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二叔依然笑着,说道:“臭小子,小心着点儿,这可是我未来的侄媳妇!抱好了,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那还算什么男人,滚!”说完,他突然一挥手,我的身子被送了出去。 我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高台下头。 诛邪和四名傩教的护法也退到了高台下,秦熙、萧玉儿、苏颖和黑衣人他们,依然在我身后和傩教的死士们斗得不可开交,那二十多名无脸人,依然奋不顾身的再推那大鼎,而且,更多我们的人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他们已经忘记了生死。 但我已经不关心这一切,我抱着小安,看着高台上的二叔,二叔再次展开双臂,这个时候,火焰直接把整个高台周围全部烧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要知道,那是傩教邪脉的劫火,任何人敢靠近劫火,都会被自内而外,五内俱焚,肠穿肚烂,连灵魂都留不下来。 二叔这是在干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是不怕死么?”二叔开口说道,“那我就把你烧得连渣都不剩。” 黑袍人冷声一笑,说道:“你不觉得你可笑么?你用傩教的古典术法,来阻止我复兴傩教的计划,你不觉得可笑吗?哈哈哈哈……你这算什么,以恶制恶?” “我这辈子,还真是挺可笑的。”二叔淡淡说道,接着,居然又吐了一口鲜血,我却只能站在高台下看着,听着他的声音,“不过,你这辈子又得到了什么?到现在,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你,方仲云!” 说完,二叔抬脚一踏。 一股如岩浆般浓烈的火焰,直贯而去,那黑袍人的长袍,终于轰然四散,化为灰烬。 我看见的,是一个和洛乾坤长得有些相似的老人,精神矍铄,身体强壮,头发还未全白,并不太长,但脸上,却没有洛乾坤的和蔼,而是狂傲的笑容,就像一个二十来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本能的回头,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的萧玉儿,已经跪倒了下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杀机重重 方仲云露出真面目的刹那,几乎所有人都愕然,整个空间,一瞬间又沉寂了下来。 这沉寂。是被方仲云的狂笑打破的。 这个时候,他似乎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了,无脸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去送死,我们的人也前赴后继的来到大鼎下头。武警官兵根本冲不上来。 这个时候,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天空中已经再次开始浓雾弥漫,我们这个地方。差不多又开始形成那无形的保护屏障了。 方仲云狂笑之后,看着我们,冷冷说道:“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是我么?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呆在宗教事务局里做个顾问,就不会再过问你们的事情了。哈哈,天真,你们难道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徒弟们在外头活动,我就从来不会过问?”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玉儿的身上。 包括我。 萧玉儿咬牙说道:“你,一直在利用我,一直在利用我们。” “利用?师父让你帮我做点儿事。能叫利用么?”方仲云冷声说道。 “秦剑鸣,也是你杀的,对吧?”萧玉儿说道。 “秦剑鸣是我很优秀的徒弟。坏就坏在。他去学什么刑侦学,当什么警察。”方仲云说道,“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我现在收回来,这有什么不妥吗?自古,华夏都讲究天地君亲师,你们没有亲人,这个世道没有君主,天地不仁。六道失常,你们面前最大的便是你们的师父。杀他怎么样?就是杀你又怎样?” “你这是在犯罪……”萧玉儿哑着嗓子,说道。 “犯罪?”方仲云笑了笑,慢慢摇了摇头,说,“窃铢者住,窃国者诸侯。杀人一个,那是犯罪;杀人十个,或许是恶徒;杀人一百,那是魔王;但杀人一千一万,便是将领;杀人数十百万,那就是君王!这个世界,要成大事,除了狠毒,还有别的办法吗?” “少扯淡。”这时候,二叔骂了一句。 方仲云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二叔,眼神里显然满是愠怒。 :“别用你那点儿文化来扯淡,欺负我们没读过书么?犯罪就是犯罪,你嘴里开出花来,也是犯罪,今天既然我站在这里,那就不会给你任何活着回去的机会,准备去死吧。”二叔手里的火焰越烧越旺,我曾经听洛乾坤说过,劫火之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二叔现在的这种行为,无疑可以说是玩火**。我的心越来越沉重,一步步的向前,二叔却忽然伸手做了个动作。我相信他是看见我了,他在制止我上高台去。、“凭你,你能怎样?”方仲云说道。 “我不能怎样,刚好能干掉你而已。” “到这种时候,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的确是该佩服你了。”方仲云说道。 二叔这个时候正不断的咳血,最后,血几乎是从他嘴里喷出来的,他已经不仅仅是衣服上染血,他的周围,到处都是鲜血。 没有人在失血那么多的情况下,还能活下去。 但二叔周围的鲜血上头,却燃起了火焰,他咳出来的血越多,周围的火焰也扩散的越远,烧得越旺。 “二叔!”我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叫起来。 二叔没有回答,但我远远看见,他脸上挂着那种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在他眼里,连生命都是玩物。 方仲云没有了披风,似乎也不能再吸收周围的能量,他连续结出好几个手印,周身一下子出现了六柄黑色的长剑。凝聚的黑色长剑,带着巨大的阴气超二叔冲了过去,谁知道,那六柄长剑,在二叔的面前,居然一瞬间便自行燃烧殆尽,化为乌有。 方仲云的表情变了,他忽然抽出匕首,反手割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中溅出鲜血来,但鲜血很快化成了深黑色触手一般的烟雾,那烟雾直直的向二叔冲了过去,黑色的触手,一瞬间便吧二叔绑缚住了,我感觉到方仲云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在“触手”绑缚二叔的刹那,他居然开始试图抽身离开,可是,那触手却像是已经陷进了二叔肉中一般,根本扯不出来。火焰,居然顺着那阴气凝聚的“触手”烧灼了过去,直接朝方仲云的身体燃烧而去,方仲云大吼了一声,再次抽身,但依然根本退不开。终于,他疯了,他用匕首狠狠的切断了自己的手腕,当时我惊呆了,我相信,身旁的那些人们也一定是惊呆了。 方仲云惨叫起来,步步后退,但高台的后方也全部都是火焰,方仲云死死按住自己的断腕,而他被切下的手,已经被二叔身体里窜出来的劫火焚烧成了一截木炭,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方仲云大叫着,说道:“你这疯子,你真的不要命了?求生不是弱小人类的本能吗?” “不,那是你的本能。”二叔笑着说,“如果刚才你能够坚持一会儿,和我放手一拼,说不定我已经死了……”他再次咳出血来。 方仲云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丑陋,你受的伤,不如那些人的百万分之一!”二叔一声吼叫,伸手指着大鼎的方向。 我也不由得抬眼看过去,大鼎已经倾斜,里头暗红色的液体被倾倒出来,液体如同瀑布般奔流而下,在地面上激起了一阵阵白烟。 “该死!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方仲云大吼。 “我们在自救。”二叔愤声说道。 “给我杀了他!”方仲云依旧遏着已经断裂的手腕,指着二叔大喊。 那四名原本已经落在高台下的傩教护法,再次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朝高台上冲过去,冲刺的速度极快。我看见,方仲云似乎在忍痛施术。我当即觉得情况不对,立刻也冲了过去。我这边,萧玉儿、黑衣人、诛邪和柳问天四人快步跟上,我们五个人,把那四人拦在了高台下头。很快,苏颖也跟了上来,甚至唐英和秦熙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把那四个傩教护法团团围住。我并不知道那四人有什么能耐,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我只知道一点,就是我绝不能让他们上去。 这时候,我没想到,最先出手的人居然是唐英。 唐英向空中抛出一张符纸,符纸飘下的片刻,化成一道绿光,刹那间,唐英的背后,忽然窜出几条青绿色的蛇来,那些蛇直接朝一名傩教护法袭去,速度之快难以形容。 那名傩教护法显然也是一惊,探出两道符箓,我看的出来,他是为了试探那蛇是不是幻影才这么做的,但显然,那是数条真正的蛇,那些蛇直接略过了他的符箓,从下方窜了上去,直直的钻进他傩教邪脉所穿的宽袍里头,那人一声低吼,猛地一跺脚,宽袍下头,忽然冒起一股火焰来,宽袍也如同被鼓风机吹动了一般,猛地鼓了起来,片刻之下,他的宽袍下头,调出来数条已经烧焦的毒蛇。 但这个时候,他却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单膝跪了下去,咬牙说道:“该死的毒……” 他们一定从来没有在意过唐英,没有人注意到他。我记得,上一次二叔去劫持林一的时候曾经说过,让他不要在门外放畜生。原来二叔是已经感觉到了毒蛇的临近,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傩教邪脉的人,显然是太过轻敌了,这份轻敌给了唐英机会,也给予了他们重创。 唐英一击成功之后,苏颖也将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像是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那么一大堆符纸,符纸在空中跟随者他的手形成了一个大圈,大圈即成,那命已经受伤的傩教邪脉脚下,冒起一阵劲风来,这股劲风立刻把他吹得站立不稳。 我赶紧挥手施术。这个时候,使用惊梦魂牢,应该是最有效的。 可我还没有抬手,另一名傩教护法却已经窜到了我面前,我本能的向后急退,那人冲上来,迅速结下手印,接着竟向我连续推出了好几掌,每一掌,居然都带着特殊的阴寒之气,那并不是阴气,而是真正的寒气,我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旁边散开一阵阵的霜花,霜花飞舞之间,我的退路好像已经被封死了,我回头一看,自己身后也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霜花,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和锢术可能差不多,但是可能比锢术更阴毒。 我只能双脚死死定在地上,不敢后退。 但是,我一向来只是比较擅长锢术,遇上这样近距离的进攻,我简直完全乱了阵脚。 这时候,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窜过来,直接撞开了那傩教护法,我只感觉面前霜花斜飞,寒气逼人。那个撞开我敌人的家伙,直接扑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了那是秦天展,但我没有空理会他,我更没有时间去感激他,那时候的我,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感激这回事。 我提着桃木剑冲向了那名傩教护法,一剑朝他胸口挑过去,那人伸手抓住了我的剑刃,顿时,我的剑身上开始不断的凝聚出霜花来,向我的手臂蔓延而来。我狠命往那傩教护法胸口一送,但由于他的阻拦,我这一剑刺的有些偏,直接刺进了他的肩膀之中,他肩膀伤口的鲜血涌了出来,直接灌入了桃木剑的剑身里头。 我手腕一转,一挑,再一拔。 他的肩膀立刻被我挑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迸溅而出,却立刻化成血雾,印在了我的剑身上。 我横剑一劈,想要劈下他的头颅来,但他依然灵活,后退了几步,我刚要继续进攻,却感觉一股如刀子一般的旋风朝我刮了过来,立刻,我的肩膀上、手臂上、到处都被刮出了血口子,扭头之间,我看见另一名傩教护法,正在朝我不断施术。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进退两难。 这时候,柳问天和诛邪一左一右朝那傩教邪脉护法袭击过去,诛邪向空中一指,四柄黑色的长剑,封住了那人的行动,柳问天一剑挑上去,恰好一剑扎进了那人的胸口。 而柳问天却被风刃给击飞了出去,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秦熙向过来帮忙,但丝毫靠近不了那个操纵风刃的傩教邪脉护法。 我看得出来,诛邪刚才以一敌四,已经浪费了不少修为灵气,这个时候虽然依旧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那四名傩教邪脉护法,却是抵死反抗。 可就在这一刻,一声巨响,把我们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巨鼎,在这一刻,轰然倒地。 第二百九十五章英雄末路,你终究要成长起来 这一下,没有任何预兆。 但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却是这辈子看过最可怕的场景。 那种惨烈无法形容,至少有几十具已经焦黑的尸体躺在大?下头。还有不少人倚靠在被推倒、失去力量的大?旁边,他们有的手臂被烧焦了,有的人已经面目全非。我看到,无脸人的队伍,似乎已经全军覆没。 大?倒落的瞬间,傩教邪脉的那帮人,似乎已经疯了。四名傩教邪脉护法也疯了,那高台上已经断手的方仲云更是疯狂无比,开始对我们发动最猛烈的反扑。 二叔的火焰开始变弱。 他支持不住了。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我想要反攻那几名傩教护法,却发现我太天真了,那些人真的疯了,他们根本也不在乎自己身体伤痛。 更重要的是,他们四个人分别操纵着风刃、火焰、冰霜和惊雷,这四种术法同时释放,互补使用的时候,力量简直不可想象。 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很快就被压退了几十米的距离。离高台越来越远。 但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要压退我们,他们是要杀人的。 他们首先看准了刚才帮我把人撞开的秦天展,向他发起最猛烈的进攻。秦天展虽然也像是个疯子似的。但他不傻,他开始转身奔逃,身后尘土飞扬,霜花四溅,火焰奔腾,那样子,我想没有几个人见过。没有人帮他,大家都专心的进攻那些傩教邪脉的门徒,包括我。我想过帮他,但是却打消了这个念头。,谢谢! 几名傩教邪脉护法的进攻,几乎吸引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 我们再次在混乱的战局中疏忽大意了。 因为我们已经成功了,大?已经推翻,里头的那个东西没有出现,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完全破坏了,虽然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所以,这个时候的我们,只想杀伤更多傩教邪脉的有生力量。 武警们终于参加了战斗,但是,为了使他们的热武器不伤到我们,他们居然选择了白刃战。须知武警并不是特种部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在这样的地方,和一群会术法的疯子打白刃战,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优势。我想,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疯了,大家都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赢。 这个信念的左右下,我们忽略了很多。 而几乎可以算是被洗脑的傩教邪脉门徒,却在我们都沉湎于战斗之中时,忽然在同一时刻调转了攻击方向,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术法袭击向了二叔所在的高台上。当时,我看见,方仲云只是伸手做了一个手势,仅仅就是这么一个手势。这一个手势,却代表着最可怕的,死亡。 所有术法,至少是集合了几十人的阴气邪法,朝二叔身上打去,光是傩教邪脉那四名护法的术法,已经足以致命,何况是那么多人的力量,何其恐怖?! 我叫不出声来,我只看见高台上,二叔的位置发出一阵阵爆炸声,我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我听见了方仲云的狂笑声,我在恍惚中,看见高台整个坍塌了下去,四面八方,木屑迸溅,火星四射,光华乱舞。我张开了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声来,我只知道,我恍惚中抱起了刚才我战斗时安顿在一边的小安,小安依然没有醒来,垂着手,她身体不重,我却已经快要抱不动了。 我只知道,高台坍塌的时候,我的面前掀起了一阵巨浪般的尘土。 我当时甚至觉得,二叔已经在尘土中化为灰烬。 而那个方仲云,却依旧只是断了一只手,背对着烟尘,冷笑着走了下来,走向了我们。 然而,正当他来到我们这些呆立的人面前,似乎准备施术的时候,他呆住了。 他应该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我也听见了,我浑身一颤。 突然之间,在那高台的废墟之中,方仲云的身后,“嘭”的一声,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我没看清那人的容貌,他的速度极快,而且冲刺的时候给我的压力极其可怕,那压力逼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在眯缝的眼里看见,那人冲向了方仲云,方仲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僵硬的回头,然而,他却没能回过头去。 当时,他的样子就像是撞鬼了一般,而一只带着火焰的手臂,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接着向后一掏。刹那间,他胸前出现了一个大洞,烧焦的大洞。这可怕的大洞成了他永久的伤痕,也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道伤痕。 二叔,二叔站在他后头,手里拽着一团焦黑的身体组织,狠狠一抓,那些身体组织,全部化成了灰烬。方仲云依然背对着二叔,站立着,双眼暴突,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嘶哑的声音来:“怎么……可能……你是怪物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方仲云浑身开始燃烧起来,他的身体开始坍塌。 我知道,这是劫火,是能把人彻底烧尽的火,魂魄都不会留在这个世上,更去不了轮回之中。 这个时候的二叔,手臂上像是带着岩浆一般,更像是皮肤已经完全融化了。 他的样子从来没有那么可怕过,他身上的几个伤口已经全是焦黑色,他一般的脸是惨败的,另一半的脸却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他扯着一边嘴角吼道:“方仲云已经死了,你们的大掌教,已经死了。” “二叔……”我大喊。 但他好像没有听见,他张开手,向那些傩教邪脉门徒走去。 傩教邪脉的那群人,纷纷准备向他进攻,我们也做好了保护二叔的准备。可是,二叔的行动速度,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他真的像是一个怪物一般,冲进了傩教邪脉的人群中,一路横冲直撞,那数十人,不一会儿就被他屠杀了十几个,十几人全都是被烧死的,无一例外,二叔冲到哪里,伸手一抓,那人便浑身燃烧,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直接化为灰烬,甚至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只是浑身猛烈抽搐。 二叔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个时候,他朝我们的方向冲来,我再次高喊着“二叔”,他依然没有理会我,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或许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身体和我擦肩而过,和很多人擦肩而过,他直接冲到了秦天展的面前,秦天展步步后退,二叔抬手直击过去,眼看着秦天展也要在这一瞬间化为灰烬,二叔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二叔怎么了,二叔难道是动了恻隐之心了? 二叔不想杀秦天展? 二叔发现了什么吗? 静默了数秒,我推开人群,冲上前去。 我看见的,是一个血肉模糊,满身焦黑的二叔,和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秦天展。 二叔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这个时候,他依然站着,双眼依然睁着,眼神依然坚定,他手上的火焰依然烧着,但却越来越微弱,他的身体僵直,已经没有了半点气息。 我伸手想要去触摸这已经没有丝毫生气的躯体,却被冲上来的诛邪给阻拦了,诛邪低声说:“你要干什么,劫火之术,你受的了吗?”| “二叔!”我颤声喊了一句。 “你是男人,要学会成长起来。”诛邪再次低声说道。 “二叔……”我依然在颤抖,“二叔,你回答我一句,二叔……” “住嘴,你是娘们吗?” “二叔……”我抬头大喊。 二叔没有回答,直到这个时候,他似乎还沉浸在战斗之中。 而这个时候,回答我的,竟是另一个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 “呵呵,是不是,该我出来收场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末日 我木然地抬起头,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那个男人直着腰板,穿的西装革履。完全不像是从崎岖山道上走下来的,倒像是坐车过来装逼的家伙。他带着傩教的面具,根本看不见脸庞。 但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那男人身后,他的身后,跟着两女一男,穿着很前卫的风衣。尤其是那两个女人,风衣已经偏向礼服的风格,束着腰带。胸部领口却打开,底衣的领口拉的很低,露出的胸脯上方,黑色的斑纹清晰可见。 那分明是鬼纹。 一直延伸到她们脖子下端的鬼纹。 而那个男人,一只手带了手套,手套周围明显阴气聚散。 除了那个带着傩教面具的男人,后面三个人,实力不见得有我们强,但问题在于。他们现在灵气充沛,而我们和傩教邪脉都已经是两败俱伤。 而二叔,依旧那么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依旧是睁着眼,但已经双目无神。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面具后发出一声嗤笑,说道:“呵呵,你们以为,破坏阵法,毁了大鼎,就算是成功了?你们死了那么多人。做这样的无用功,值得么?呵呵呵……” 我瞪大了眼,满心绝望。 如果二叔的死,甚至还没有换来任何意义的话,我不知道,我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нéiУāпGê 这个时候,我们身后,那些傩教邪脉门徒大部分已经被武警摁倒在地,个别想要逃走的,已经被开枪击毙,可我们面前突然出来的这个人,好像根本不在乎。 “你的人,已经全部完蛋了。”诛邪说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幕后黑手,还是突然跑出来的跳梁小丑,你来这里,都是自寻死路。” “是么?”那人似乎淡淡笑了笑,身子突然一动。 我感觉到一股劲风向我袭来。 惶惑间,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感觉自己脖子一凉,刹那间,我看见,一只紫黑色的手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努力低头,看见的是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木质的面具。这件事的开端,是木质的面具,到了现在,我再次近距离接触这木质面具,我瞪大了眼睛,我想我从来没把眼睛瞪这么大看过人,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甚至可以说是双眼爆凸,我的脖子随时都可能被拧断。 我努力扭头。 我看见,诛邪已经被三位鬼纹一脉的家伙给围住了,这个时候,诛邪依然有以一敌三的能力,但是明显落在了下风。武警冲了上来,举枪对准这几个突然的闯入者,但是他们不敢开枪;我们的人围上来,这个时候,我们不过还剩下十几人还能站起来,但所有人都不敢动手。 我曾经说过,真正的高人,即便是原地不动,斗法的时候,周围的气场也会发生可怕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压倒一切,如果有人贸然进攻,尤其是用现代热武器进攻,影响了周围的气流运动,很可能会阴阳失衡,导致极其可怕的后果,到时候,即便能勉强杀死施术者,也可能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受到巨大波及。 这个掐着我脖子的家伙,谁也弄不清他实力有多强。 而不过一会儿,他伸手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当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已经散架了,摔在地上之后,只能勉强爬起来,盯着那个家伙。 那戴面具的男人,在把我扔在地面上之后,忽然伸手一招,顿时,一股深黑色的气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就像是烧红的煤灰上突然浇了一瓢水,黑烟四散,那黑烟一下子,把他和二叔包裹了起来,我大吼了一声二叔,但是黑烟不会听我的呼唤,一瞬间,二叔和那人仿佛完全融入了那个黑色的巨大“球体”之中,“球体”之内,时不时的冒出一点火光来。 不过半分钟,那黑烟突然散去。 接着,我看见的二叔的身体,竟开始完全坍塌下去,就像风化的建筑一般。 我大声惨叫起来,我觉得我的嗓子已经破了,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而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手里捏着一团火球,忽然发出一声冰冷的笑来。 “劫火!”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劫火之术,他吸收了刘宏的灵气!” 话音还在,那人狠狠一挥手,一股浓烈的火焰,立刻把周围几名武警的身体点燃了,那几人的惨叫声,顿时打次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畜生!”我嘶吼着冲上去,男人却只是一跺脚,我面前,两股浓烈的火焰轰然炸裂,我被再次抛了出去,身体被人稳稳的接住。我感觉那是一个瘦小的女孩,但力气很大,我知道那是秦熙。我们的人,开始对那戴面具的男人发动猛攻,可是率先冲上去的人,不是被抛飞,即使当即被烧成了灰烬,甚至连子弹打过去,也会陷入劫火之中烧成灰烬。 那男人双臂张开,浑身冒着火,一步步的朝已经翻倒在地的大鼎走了过去。 我们想要阻止他,却发现,我们实力差距之悬殊难以估计,他如入无人之境,带着火焰直接来到大鼎旁边,身子轻轻一抖,抖落身上的火焰,接着抬起手。 我看见,地上那暗红色的液体,开始飞腾起来,那可怕的飞腾,有点像我病发时候的血液,但是比要更加的激烈,不一会儿,那液体就像是活了一般开始凝聚,一点点聚集,居然聚集成了一个球状物,那东西慢慢飘忽而起,到了面具男人的手里,那男人转过身,我当时就确定,他在看着我,在向我走过来。 我本能的想要求救,去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又死去了大半,我认识的人也几乎都受了伤,诛邪被三名鬼纹一脉的门徒死死压制,只能不断的抵挡招架,根本打不出缺口来,其他人更是帮不上什么忙。 小安依然在昏厥之中,不知道那位把他带走的鬼纹一脉的人做了什么;秦天展这个时候居然已经不见了,他跑了,跑的很快。 我来不及愤怒,戴面具的男人已经再次冲到我面前,忽然,他手里亮出一把匕首来,我根本没有办法躲闪,我以为他会一刀杀了我,可谁知道,他直接抓起我一只手来,一刀划开了我的手臂,我顿时感觉一阵剧痛扩散而开,那感觉完全不像是平时被刀划破**的感觉,似乎还有别的痛楚。接着,他忽然把那红色的“球状物”直接往我伤口上一抹,顿时,如同火焰烧灼一般的感觉,自我手臂伤口上扩散而开。那人松开了我的手,我发现,我的手臂上,伤口居然迅速愈合了,但是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可怕疤痕。 那疤痕如同一条蜈蚣,附着在我的手臂上,更可怕的是,这蜈蚣似乎会动。 “可怜的皮囊。”我面前,那男人忽然说道,“等你的身体慢慢被侵蚀,你就明白,你们败的有多餐,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说完,他挥手示意那几个鬼纹一脉的家伙,说道:“不用纠缠了,带上你们的人,走吧。” 那三人立刻不再和诛邪纠缠,立刻来到小安身边,我知道他们要再次劫持小安。我想要冲上去,但是,手臂上那蠕动的“蜈蚣”却开始作祟,我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仅存的一点支撑力都没有了,手脚绵软,根本连战也站不起来,那鬼纹一脉的男人背起小安,在两外两名鬼纹女的护送下,缓步退出人群,带面具的家伙背着手,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动,有任何人敢上前一步,都只是死路一条。” 说完,那四个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敢出手,诛邪几次试图冲过去,都被他们强劲的力量压制了回来。 我眼睁睁看着二叔战死。 眼睁睁看着小安被带走。 那一天,我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秦天展,就这么让他跑了,消失了,没有了任何音讯。 我当时环视四周,周围仅仅就剩下不到二十个我们的人,其中有十几个,已经重伤站不起来。这场大战,我始终没有看见林一,二叔自始至终也没有拿出逐魂瓮和杀生棺。后来,我晕倒了过去,在山谷附近埋伏,和已经参加战斗的武警救了我们,我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被送去了医院,对那天后来的记忆我已经十分模糊。 后来我沉睡了很多天,这很多天时间里,也发生了很多事,大概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九宫岭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已经烧焦的尸体,是被试图收捡了起来,还是听之任之,随风而化。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二叔的尸体的,或许不用处理,也没办法处理,二叔已经成了一截木炭,直到最后一刻,还燃着火焰的木炭。 可是他终究燃烧不起来了。 二零一二年年底,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末日,但对于我来说,却如同末日。 第二百九十七章独当一面 末日的那场战斗,我想不会有人知道。 新闻的报道非常可笑,说是九宫岭旅游区山体滑坡,导致少数游客被掩埋。 更搞笑的是。他们还说这次事故没有造成多少人伤亡。 而我醒来之后,身边的圈内人告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新闻报道司空见惯,因为官方不能让任何人觉得这世上真的有道术和神通,更不能?励民众都去修炼。这种事情,实际上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好处,至少我们圈内不会更加的混乱。 这一仗。我们伤亡惨重,能够集结起来圈内人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其他人。基本上没有参与这件事。我们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林一,打扫战场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杀生棺和逐魂瓮的踪迹,参战的无脸人全军覆没,我们也不可能再找人来询问。 我手臂上的那条“蜈蚣”形状的疤痕,也几乎每天都在折磨着我。 我醒来的时候,是13年的元旦。12年的元旦,我经历了二叔为Z整容的事件,到这个时候。刚好一年,这一觉醒来,我看着墙上的挂历。简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手臂上的疤痕,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并没有躺在医院里,我感觉自己在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里,但房间很暖,应该是某个人的家。 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来到厅里。 我看见,两个女孩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只小白猫趴在茶几上,两人专注的逗猫玩儿。 我晃了晃脑袋,模糊的双眼才看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萧玉儿……镜宇……”我喃喃的开口,那两人猛地抬起头来,镜宇直接一个箭步冲过来扑倒在我怀里。萧玉儿站起来,慢慢来到我面前,还抱着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还好么?你睡了整整一个星期,如果不是我是镇魂一脉的传人,知道你这样的情况算是比较稳定的,可能要把你定性成为植物人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感觉,我只想问……” “别问。”萧玉儿说道,“你最好什么都别问。”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我淡淡笑了笑。 “我能猜到,一切既成事实,你问不问都是一样。”萧玉儿也笑了笑。 我伸手摸了摸镜宇的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要做这个动作。不过,小安也没这么抱过我,镜宇忽然这样,让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至少这个时候,绝望少了很多,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二叔战死;秦天展逃逸;林一一直没有出现;小安被鬼纹一脉带走;最后出现的那个面具人还不知道是谁;逐魂瓮和杀生棺,这两件一直被我们定位是傩教邪脉必然用在计划中的东西,却完全没有出现,甚至连二叔也没有拿出来过……所有的一切都还是谜团,根本没有解决。 我必须把小安找回来,把秦天展也找回来,我必须报仇。 还有,我手臂上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说道:“我想问的是这个。” “这也是我们现在担心的事情。”萧玉儿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体内寄宿了什么东西,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一定在你手背上刻进了某种十分古老的力量,这里头包含着之前的恶魂丹和肉魄丹的力量,甚至还有无数生魂作为祭品,可偏偏这种邪恶的东西,在你手臂的疤痕内并不流动,我们感觉不到半点阴气。” “这意味着什么?”我问道。 “这意味着。”萧玉儿说,“这里头有某种东西在抑制这些力量,而且是自发性的抑制,并不是由于阴阳之气协调产生平衡……” “意思是,我体内寄宿着活物了?”我想起那个面具人离开之前说的话,他似乎说,我只是一副皮囊而已,等我被侵蚀殆尽,就会知道这一切将是多么痛苦,大概是这样的。那如果说,这里头的真是活物,这个说法就能说得通了。那我就和那时候的小安一样,体内可能寄宿了其他人,但这个其他人,肯定要对我不利,而不会像小安体内的阴魂那样,和她打成协议并且共生。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俱乐部的人都还好吧?” “除了那个人……”我知道她指的是秦天展,我只是摇了摇头,萧玉儿才继续说道,“其他人,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这次,我们圈内伤亡虽然大,但我们俱乐部的人,基本上没有受到致命伤的。” 我不由得轻轻推开镜宇,说道:“你呢,你也没事了。” 我发现,镜宇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眼眶好像有些发红,我一时间心里有些难过,但很快,我居然觉得自己的这份难过有些无聊,有些没有意义。镜宇这个时候却笑了笑,恢复了那种一贯的表情,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没什么事儿,你放心吧,刚才看你醒来,有点儿激动了而已。” 我说道:“你没事就好了。看来,我们这一圈子人的力量算是保存下来了。” 这个时候,萧玉儿的表情有些怪异,先是说:“我们的实力保存下来,而且那位佛字脉的伍大师也决定加入我们,他们要继续调查夺舍的那件事情。” “你是说那个玩儿棺材的吧,尸字脉的传奇人物。”我说道。 萧玉儿点了点头,接着有点迟疑,说道:“你真没事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我问道。 萧玉儿低头笑了笑, 我说道:“你是觉得我没有表现的激动难过,也没有问一句有关二叔、秦天展和小安的事情吧……”我顿了顿,说,“如果难过伤心有用的话,我们早就赢了。” 萧玉儿低头抱着猫,一动不动,那只小猫伸手挠着她的胸口衣领处。我还真不知道她这样的姑娘会喜欢猫。但这个时候,我没心情想这些旁的事情,又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吧。” “第一次去九宫岭荒村,是不是安排好的。”我问道。 “安排好的?” “有意或者无意。”我说道,“总之,那个时候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不相信你会被那个叫什么选兰的家伙骗,那应该也是……”我看了看镜宇,说,“我们第一次和镜宇见面的地方。那个时候我甚至还看见了二叔,二叔和谢鹏在争夺恶魂丹的时候打了一仗,二叔赢了却没能带走恶魂丹。联系这次,方仲云就是那个所谓的主导者,黑袍人,大掌教,我总觉得这件事……” “也许我的确是被利用了。”萧玉儿说道。 “你师父,是么?” 萧玉儿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知道,从我第一天和秦剑鸣出现在你面前开始,一切就是安排好的。我是被我师父安排过来保护你的人,他只告诉我圈子内会有动乱,要保护传承之人,而我指定保护的那个人就是你,那个时候我以为一切都是宗教事务局的安排。所以之后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自主权,而且你应该也能发现,包括真正的秦天展在内,很多人有些事情上都没有自主权。我们一直对你有所隐瞒,知道的,会告诉你一部分,但并不全说,而是引导你去发现。这是因为我们一直遵照上头下达的指令办事,他们要求传承之人受到历练。” “历练我。”我低头沉思。 “是的。”萧玉儿说道,“这几天,我去了一趟宗教事务局,走访了几个我曾经认识的领导。方仲云的这件事,对他们来讲算是极大的丑闻,他们要竭力让事情的影响缩到最小,所以他们也对我比较客气,希望我们下头的人也能帮忙。那个时候我调查到。宗教事务局在传承之人事件开始时,成立了专门的行动小组,来引导圈子内的行为,这个行动小组原先的负责人,就是我师父方仲云。方仲云有着临时对计划进行修改的权利,当然,这些修改还是要报批总部。我问过那几个领导,他们说,实际上方仲云在很多计划上都做过修改,但是全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们不仅要负责传承之人事件的引导工作,后期还要负责与傩教邪脉斗争的组织安排工作,所以几乎没有驳回过他的修改意见。” “这就是为什么傩教邪脉总是先我们一步有所动作的原因么?”我笑了笑,说道,“我们的行动他们了如指掌,甚至我们的行动,要由他们来安排。” 萧玉儿微微闭了闭眼,引导我和镜宇在一边沙发上坐下,让我们喝点水,才继续说:“方仲云在宗教事务局是老一辈了,这种顾问地位非常高,受人尊敬,所以几乎没有人会怀疑他。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认为,方仲云享受待遇优厚,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萧玉儿继续说:“至于第一次去九宫岭荒村的时候,我得到的任务,的确是暂时性放任傩教邪脉的破坏,引导目标,也就是你,发觉龙血树及自救之法,分魄之后,以灵气重塑,使其身体灵气更上一层楼。” “果然。”我摇了摇头,说,“果然这样,都是安排好的。” “他是我师父,是宗教事务局里德高望重的领导,我当时,几乎没有怀疑过他。”萧玉儿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不是有二叔这个异数混迹在江湖里,我们所有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萧玉儿没有说话。 “二叔拼到最后,也就是为我们扳回一城。”我说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既然方仲云已经死了,我想上头也应该会好好自查。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从那一刻开始,实际上,我觉得自己彻底死心了,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甚至开始考虑这个计划里可能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任何人动恻隐之心。 第二百九十八章大火的背后 我当天就选择回到了俱乐部,大战之后,还在俱乐部附近居住的人确实已经不多了,我听着萧玉儿的讲述。基本上情况是:罗平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大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没帮上什么忙,那点儿拿菜刀砍人的本事,到了战场上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回去切菜了,我们这里又少了个能当厨师的,吴正荣死了。罗平也离开了,小安还不知道在哪里。苏颖还留在俱乐部,她本来就不想走一辈子T台。又是那种骨子里高傲的人,不愿意遵守所谓的潜规则,所以哪里都不想去。 伍大师和陈祖泽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听说他们离开南方别墅的时候放了一把大火,那个新闻,后来我也在南方的报纸上看到过,说是无人居住的百年老宅起火什么的。 唐英、林玲玉她们这几个萧玉儿的人,都选择了留下来,但是也不在俱乐部附近住了。 林玲玉没有参与我们的大战。萧玉儿告诉我,在我们开向九宫岭的时候,林玲玉没闲着。他又去了一趟重庆,具体情况要等她回来再说。 而唐英回了动物园,该干嘛还干嘛。 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平静,记得那段时间,算是全世界邪教的最“艰难”的日子,世界上很多地方的邪教都以世界末日来作为引诱民众入教的由头。若是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查一查那一年的新闻。但是由于12月21日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玛雅人在大洋彼岸做了一些个我们也看不懂的迎接新纪元的仪式而已。所以。他们的谎言不攻自破。 那个时候,各国的政府,也开始对邪教组织展开最严厉的打击,光是我们国家,回想起来,被彻底铲除的邪教组织就有十五六个,当然,有很多都是有些无知的农村人士和城市文化程度较低的人组织出来的一场闹剧,真正厉害的几个都来自中国西北部,但是这会儿也在内地销声匿迹了。 现在大概唯一让宗教事务局头疼的就只有傩教邪脉了。 但实际上,我觉得傩教邪脉已经差不多都被剿灭了。 如果非要说傩教邪脉还存在,那么还有两样,一样是那个最后的面具人和鬼纹一脉的门徒们,另外一个,则就在我手臂上。 有很长那么一段时间,我经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发呆,我感觉这疤痕预示着什么,甚至我感觉这东西想要跟我对话。而且,这东西给我带来的痛苦远比之前传承之人的血脉发病时更加可怕。即便已经经受了一年的洗礼和历练,我也经常浑身如同被烧灼一般,翻来覆去,彻夜无眠。由于这个,我感觉我整个人越来越阴郁,脾气不再激动暴躁,却更加冰冷沉寂。很多时候我不想多说话,很多时候我渴望杀戮。 我过了一个多月平静的日子,实际上这一个多月里,我没有停止练习和调查。我手臂上那道疤痕里蕴藏着能领,我能感知到,因此它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帮助我修炼,所以我精进的特别快。 农历新年快到的时候,林玲玉自重庆回来,终于给我带来了一条稍微让我感兴趣的线索。 林玲玉回来之后,把我们都交到了俱乐部二楼开会,俱乐部现在是萧玉儿在帮忙经营,她把原本的酒吧改成了咖啡厅,生意比较冷清,她天天和镜宇在店里逗猫玩儿。镜宇那段时间也沉寂了,不知道是她性格本来就这样,只是**逞强。还是经过这一系列的变化,慢慢的心性也有所改变。 林玲玉告诉我们,这回她到重庆,就是为了调查八尸续命案的后续,后来又转战去了一趟兰州,在兰州呆了很长时间。在确定秦天展当初给我们的信息无误之后,她开始通过人脉着重调查八尸续命案的目标人物。结果,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人有些震惊,八尸续命案,或者说七尸续命案的那个领导,和鬼纹一脉的人有过很密切的交流,那次续命是为她女儿所做的。 由于“那人”在国家地位太高,不宜继续调查,所以只好着重往下查。 我当时淡淡的说道:“是小安,之前已经调查出个结果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这种事我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知道有这回事就可以了。无非是,鬼纹一脉的那些家伙为了培植一个新的传承,而小安恰恰是他们那里最有天赋的一个。这个他们自己的人也说过。” “但问题在于,兰州那桩案子,假秦天展没有给我们任何信息,他一直隐瞒着。”,“这次我就是顺着秦天展的思路调查的,我先找人打探了上次他调查过的地方和那些人,然后逐个询问过去。我发现的是,秦天展调查的方式证明,他从案子一开始就没有把七具尸体和兰州的案子连在一起查,他似乎很早就知道两件事不是同一个案子,而且他的调查方向很奇怪,找的并不是当年案件中的目击证人,而是他认识的一帮子人,查的也不是案件本生,而是案件的后续,他一直在调查死者的身份,而且,他还挖出一件事来,那就是那次续命案之后,凶手由于缺少某些东西,还先后杀死过两个圈内人,这两个圈内人并不是傩教邪脉中人,但和傩教邪脉中人交往慎密。至于之前死的那一位,也同样是傩教邪脉的门徒。” “这么说。”我说道,“那个人很可能是当年傩教邪脉的对头,为民除害的同时,利用他们来续命。” “嗯,这本来就是一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做法,不过被续命的那个人……”林玲玉停顿了一下。 我说道:“有话直说。” :“刘洋,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你。”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淡淡笑了笑,抬起头来,说:“明白了,这个案子,凶手是二叔吧?” “不止是你二叔,”,“你的父亲刘景、方仲云、洛乾坤,还有当年的好几个跟他们同道的人也参与过。” “这就怪了。”萧玉儿开口说,“其他的好解释,刘洋当初被大火烧伤,命在旦夕,又是早已经被盯上的传承之人,刘宏前辈和方仲云他们参与为他续命,同时诛杀傩教邪脉相关人士,这可以理解,但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洛乾坤要撒谎。他既然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没有必要对我们撒谎。” “的确。”我说道,“我十岁左右的记忆很模糊,但按照洛乾坤的说法,由于劫火的事情,那段时间,他已经和父亲、二叔都决裂了,他们那个时候,会为了给我续命,同时出手?而且,这件事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们?” “没错。”,“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这些事情,秦天展肯定是查到了,也没有说过。也正因为此,我继续调查了那几个死者的身份,我发现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 “说。” “之后死去的那两个人,死之前,都曾经到你的家乡去过,也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和那场火灾也有关系,而且甚至可能是目击者。” “你是说,杀人灭口么?”我看着林玲玉,说道。 林玲玉没有说话。 我平静地说:“客观来说,秦天展要刺杀二叔,一定有他的理由,二叔曾经是他的师父,如果不是有让他必须动手的理由,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那你的想法是?”萧玉儿看着我。 “调查十年前那场大火,除了我家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死者。”我说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真相的一角 我没于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调查那些,我觉得没有必要,萧玉儿他们应该能转得过弯来,而且林玲玉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提示。 我知道。我又要经历很长的一段没有战争的时间了,但这样的时光或许比直面傩教邪脉和鬼纹一脉更让人觉得难受,这段时间,我们在明,而敌人在暗,敌人想要捅我们两刀可谓是非常容易的。 整个调查过程,不过三天时间。萧玉儿给我带来的讯息,跟我所想的差不多。 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死的果然不止我母亲一个。 当时整个小区虽然住户不多。而且有不少当时已经由于假期离开了,但还是有几位本地人被烧伤。 真实数据是,死亡6人,受伤15人,萧玉儿还通过警界的朋友对着死伤的21人进行了排查。除了我和我母亲当时被记录为死亡之外,还有四个人也被记录,这四个人的照片,萧玉儿都弄到了手。另外15个人,则由于已经各自云散全国各处。所以很难调查,萧玉儿试着查了其中的几人,发现其中有好几个上了年纪的已经自然死亡了。活着的那几个,也只是弄到其中几人的照片而已,而且照片也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前,他们在某些地方办事或是别的什么,被记录下来,因此才留下来的照片。 于是我决定暂时先不调查那几个“活人”,而是让她把死人的资料给我看看。,谢谢! 死人一般都有死亡证明,资料也相对好弄一些。 我接过死者资料之后,一面翻看。一面有些疑惑的说:“你说,劫火之术,几乎可以把人的内脏烧穿,为什么当时我们那些人,却只是被烧死烧伤而已呢?” 萧玉儿当时也愣了一下,看着我,说:“我,倒是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 “我想这很重要。”我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否能证明,当时烧杀我们的根本不是所谓的劫火之术。” 萧玉儿没有说话。 我又说道:“劫火之术有什么特征?除了能把人烧得神形俱灭之外。” “特征……瞬发,无须布阵,操纵只需要结下手印就可引动术法。” 我说道:“那为什么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二叔要大费周折的布下大阵?而且,根据洛乾坤的说法,二叔甚至还假借他人之手引动了阵法。”当时我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一丝愤怒来,“需要么?就算二叔当年没有那样的力量,但劫火之术,按洛乾坤的说法,他是早就会的。他抬手只要引燃小区里的某一样东西,劫火就会像白磷火焰那样烧个不停,一直到把方圆几十里的东西全部烧光为止,除非当时小区附近有灵气压制。” “嗯……” “若是有灵气压制,洛乾坤会不知道吗?”我又说道,“为什么这些细节,他们都没有说?” “你的意思是……” 我顿了顿,说:“现在至少证明,二叔在这件事情上,被人先入为主的冤枉了。第一,当年的火不可能是二叔放的。而是有人防火,再嫁祸给二叔。而且嫁祸的十分巧妙,嫁祸得连二叔都以为是自己动手杀了人。所以这十几年都在追查。” “你觉得会是谁?”萧玉儿又说。 我想了想,说:“我说不清是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就妄加猜想。我现在只能模拟当时的情况。二叔很可能的确自己布下了大阵,但为什么布阵,很难说,也许他是想要诛杀我父亲?也许是别的。但后来他应该是放弃了计划。不过,在此之前,阵法已经被做了手脚,在二叔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充当媒介冲进了镇内,不小心引燃了阵法,四周火光冲天。你想,若你是二叔,当时会做什么?” “救人……”,“以刘宏前辈的个性,会救人。他知道自己的阵法要伤及无辜,必然会动手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样才能减少内心的愧疚。” 我点了点头,说:“看来你对二叔了解不少。” “或许吧。”萧玉儿叹了口气,“我也是才从对他的误会中走出来的人。” 我说道:“那么,他很可能救出了火灾中的某人,但是火势蔓延太快,却没有能救出我和我母亲,你想想,当初最容易被救出来的人会是谁?” 萧玉儿这个时候有些茫然,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若是阵法启动,有两个地方可能会是最安全的……要么是阵法边缘,要么只阵中心。按理来说,与火焰和禁锢有关的阵法,最安全的位置都该是在施术者一般会站立的阵眼处……这么说来,最可能被救出来的,只有催动阵法的那个人。” “没错,所以我猜想,二叔当时救出来的,就是那个‘媒介’,那个‘媒介’,就是秦天展……假的秦天展。”我说道,“否则以我二叔的性格,除了我之外,他不会莫名其妙的再收一个徒弟。” 萧玉儿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那他为什么要杀刘宏前辈,刘宏前辈救了他,而他无意中害了你。” 我笑了笑,抖了抖手中的资料,说:“这就是我要你查死亡名单的原因。”过了一会儿,我从六个死者的资料里抽出两人来,说道:“六个人中,只有这一对是夫妻,其中那个男子姓秦。资料显示他们有一个儿子,但是没有提及他们的儿子去了哪里,十几年前,这个人应该也是十多岁而已,比我稍大一些,算算年龄,你觉得,你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秦天展,假的秦天展。”,“他调查八尸续命案时,发现火灾的目击证人被杀,接着顺藤摸瓜查下去,查到了你二叔,也就是刘宏前辈杀人的证据。所以将一切联系起来得出结论。你的二叔,刘宏前辈,就是烧杀他父母的凶手。” “而当年二叔不止隐瞒了我的身份,也隐瞒了秦天展的身份。”我说道,“原因就是,秦天展就是那阵法的媒介,秦天展在九宫岭一战的时候向我咆哮,说为什么别人可以逍遥法外,而一切却要他来承担;而且,他想要诛杀二叔,却又救下我,在那之前,他又什么都隐瞒,什么都不说,对我们总是有所保留,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掩盖我去接触当年大火的真相。原因就只有一个。” 我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说:“他愧疚,而且一直在逃避,他愧疚于因为自己引动法阵杀死了我的母亲,杀伤了我。也愧疚于因为自己而烧杀了自己的父母。他调查清楚真相之后,只要一提到二叔,就流露出极端厌恶的情绪来,是因为他觉得一切都是二叔在利用他。他其实是个弱点十足的人,心里总是藏着秘密,压抑自己,又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调调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调查清楚一切。呵呵,我甚至相信,他想要补偿我,只可惜,他的方式错了。” 萧玉儿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又笑了笑,说:“我知道,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和他走得很近,虽然我知道你们近到什么地步。” “我……”萧玉儿淡淡笑了笑,说,“抓到他,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淡淡的说:“杀。” “你真的要杀了他。”萧玉儿问道。 我说:“那是对他来说最好的解脱。” “那其他人呢,那些傩教邪脉中人,如果再来挑衅?”萧玉儿问道。 “杀。”我还是那个字。 “你以前,大概不会这么说吧。”萧玉儿盯着我。 “以前和现在,是两回事。”我说道,“二叔好不容易扳回一城,又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能够继续走下去的线索,我们就没有理由放弃继续和傩教邪脉的斗争。这一场战,如果往上说的话,应该已经几十年了,也是该结束了。既然都说了,这场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我们的选择只有杀戮。” 萧玉儿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房间里当时寂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的又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社长大人?” 我说道:“萧玉儿,按理来说,你应该也是比较有思想的,怎么现在……” “我已经不想再去多想了,我总觉得自己很厉害,分析能力比你们每一个人都强,但最后呢,我还不是一样,被自己最亲近的师父给骗了,还害得自己的师弟死于非命。还有那个假秦天展,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信他,每次明明出现了端倪,我却还是选择性忽视了……” “不用说了,”我说道,“这是人性的弱点而已。” “但我也累了。”萧玉儿有些颓然,说,“你告诉我接下来该查什么,我直接去查,然后告诉你答案,你来分析整合。你告诉我要去打哪里,我带人去打,要杀多少人,要做什么事,我来处理。至于造成的影响,我来找人压制。就这样了吧……如果你不下命令,我就呆在这里逗逗猫开开咖啡厅就好了。原来的工作,我也辞了,干不下去,没有心情了。” 我笑了笑,说道:“那好,那我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找两个人,一个是那个控制棺材的家伙,这个你可以让伍大师和陈祖泽去找,他们一定非常乐意做这件事。还有一样,找林一。” “林一?”萧玉儿有些愕然。 “是的,虽然可能有点儿难,但我确信,他也在找我们。”我说道,“那我们就必然有机会找到他。” “你?这么肯定?” 我笑了笑,说:“这一个多月时间,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没想。我现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通透。很多事情我都看清楚了。林一,他这个时候非常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且他肯定知道很多事。知道越多事情的人,越容易被人当成攻击的对象。我相信他一直不出现是二叔的安排,也相信他只要一出现,必然会爆出我们不了解的惊天秘密。” 我顿了顿,继续说:“但是,面具人和鬼纹一脉,肯定不想让他出现,所以肯定在追杀他。他一定在东躲**,否则他早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要知道,当初我抓住林一想要审问的时候,秦天展可是对他动了杀心的……呵呵……” 萧玉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说了四个字:“我就去办”,之后,便转过身离开了。 我站起来目送他,接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两手抱在脑后,学着二叔那玩世不恭的方式,吹起了口哨,可吹着吹着,竟开始流下泪来。 第三百章你想知道小安在哪里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呆了多久,总之,后来林玲玉推门忽然从楼下上来,我立刻扭头抹了一把泪水。镇定地保持原来的坐姿,抬头看着她。 林玲玉走上前来之后,也没看我的脸,直接把一叠文件放在我前头,说:“我把秦天展调查兰州那案子的过程全部理了一遍,之前说漏了的细节,现在全都写在这上面。考虑你最近不怎么使用电脑,所以直接打印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有些敷衍的过了一遍那些文件,说道:“秦天展为了报复而害了二叔,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但是你好像还没弄清楚刘宏前辈他们当初到底为了帮你续命做了些什么。” 我笑了笑,说:“这很重要吗?” 林玲玉点了点头,说:“这很重要。” 我说:“我没心情看,你跟我说一遍。” 林玲玉似乎苦笑了一下,说:“他们的确杀了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为你续命,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别的原因了。你能想到什么别的原因吗?” 我摇了摇头,说:“知道这些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于,我大概弄清楚了。为什么洛乾坤要对你撒谎。” “你说说吧。” “因为当时参与杀人灭口的并没有你二叔。”林玲玉又说。 “我父亲在么?洛乾坤和方仲云在嘛?”我问道。 “在,只有你二叔没有参与这件事。”道,“据知情人士说,当年你二叔在拿到第一个续命的生魂之后,就立刻炼化并且坐火车返回了南方。但是洛乾坤他们却暂时留在了北边。而且,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决裂。而且我从当时和方仲云有些焦急的圈内老人那里了解到。那场大火并非你二叔和你父亲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发生的,相反,圈内一些老人都知道,你二叔和你父亲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实际上是在你成年之后。” “成年之后?”我想了想,“你是说,是我上大学的那几年?” “具体的时间没有人可以对上号,也只有你自己去猜了。” 我想了想,说:“那就好解释了。我相信。我的父亲是二叔杀死的。具体因为什么,我还猜不出来。”我至今既然记得一年前在国道上,父亲死去时候的场景重现的时候的样子。我还记得,当时父亲是坐在车里头,头靠在方向盘上,脸上带着傩教邪脉的面具死去的,而且,父亲的脑袋从中间裂开,鲜血和脑浆四溅。这种情况,和二叔所描述的情况完全不同。一年前,我就对这件事产生过怀疑,只是那个时候的怀疑随着二叔的失踪日渐消弭,后来渐渐的也就忘记了。现在忽然想起来,我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二叔的确是骗了我。父亲绝不是死于交通事故,他绝对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死得相当惨。 我顿了顿,说:“能查出原因么?” “你是指你父亲和二叔斗争的原因,还是他们杀人灭口的原因。”林玲玉问道。 “所有。”我说。 :“他们斗争的原因有很多说法,有说是为了洛乾坤的传承的,有说是说是因为本生互相就看不惯的,甚至还有人是因为争风吃醋的,呵呵。当年的事情,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多少了,就不用指望得到什么确切的真相了。至于你为什么他们要杀人灭口,那就算是用膝盖想也想得清楚了,火可能根本就不是你二叔放的,所以你二叔根本就不愿意也没必要去杀人。反而是你父亲、洛乾坤和方仲云三个人,做贼心虚。” “火难道是他们三个人放的吗?”我说道,“我几乎已经相信自己的父亲十恶不赦了,但再怎么十恶不赦,我不相信他会放火烧我和我母亲,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我还是宁愿相信是二叔摆阵,后来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放弃,离开。但阵法却被秦天展不小心触动,最后酿成悲剧。” “但如果是那样,刚才我调查到的那些事就不好解释了,你二叔为什么不参与。作为他对头的你父亲,还有洛乾坤方仲云为什么那么积极的去杀人灭口?还有……” “不用还有了。”我说道,“陈年旧事,不用追问那么多了,你还是帮我好好查一下林一和那个控制棺材的家伙的下落吧,和萧玉儿一起去查……你们……” 我本来还想发号施令,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我皱了皱眉,伸手示意,林玲玉点了点头,急忙从楼道一侧迅速下去,我也背着手,换不跟了下去。门口装有监控,虽然这种咖啡厅的门米有猫眼,但在一楼的电脑上照样能看清外头的一切。林玲玉立刻查看监控。外头站着一个颀长的男人,似乎有些焦虑的东张西望。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分明是那次在别墅区和小安在一起的鬼纹一脉的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安还曾叫他哥哥。 林玲玉也看在眼里,低声问了我几句,我把那人的大概身份说了一遍,林玲玉立刻掣出了一张符箓,背在身后来到门前,大声问了一句是谁,外面的人没有回答,继续急促敲门,林玲玉打开一条门缝,我知道她的想法,应该本来是想试探的,结果刚打开一道门缝,我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强劲阴冷的气流从外面窜进来,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在想是不是杀手来杀人了,我赶紧掷出一张护心神咒。那气流明显是直接袭击了林玲玉,但在我护心神咒的保护下,林玲玉并没有倒下,只是被冲得后退了几步,接着反手捏出那张符纸,直接打在了门缝上。 那是一张禁封咒符,能锁住这道门,也能封禁某些人的术法。 但是,那咒符刚贴上去没一会儿,就自动撕裂而开,接着,一团紫黑色的烟雾,从门缝里飘然而至,在我面前凝聚,瞬间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手掌张开五指朝我袭来。我记得这一招,我在别墅区看到过,曾经活生生的捏碎了一名傩教邪脉门徒的脑袋。我不敢怠慢,赶紧撤了一步,一抖手臂,袖子里的桃木剑掉了出来。 忘了说了,诛邪的那把桃木剑一直跟着我,诛邪并没有收回去,具体为什么,他没有说,只是说总有一天还会来俱乐部找我,对剑却只字不提。 桃木剑当空一划,我心中默念咒诀,也是一道封禁咒,接着伸出两指,又在剑身上一划,往那紫黑色大手掌的掌心一指,那手掌立刻烟消云散。但很快,却又在我左侧凝聚。我退后一步,向左前方一踏,又轻移右脚。这一切,洛乾坤教过我,是步罡的手法,道术的基础,但我一直没有重视,知道他们都离开了,都死去了,我才开始慢慢重视这一切,因为我知道,我必须独当一面了。 这几步走下来,我再次将长剑一条,这回,桃木剑剑身上明显有符文闪烁,那半空中的手掌没有再消散,而是凝聚灌注入了剑身之中,接着,我感觉手掌一阵冰凉,我死死抓住剑身,一点儿也不放手,那冰凉的气息便灌入了我的手臂之中,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我知道,这阴气又让我给吸收了。最近我修炼的时候也发现,我对阴气的吸引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而且也不会再有太久的不适了。 击溃那鬼爪之后,我在地上他了一脚,这是步罡之后的收势,不过,我刻意把气流引导脚尖,收势的同时把刚才步罡带起来的阴阳之气全部集中凝聚,这一踏,一股劲风直接从我脚底冲腾而去,把玻璃大门直接吹开,外头的那人,也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发丝乱飞。 我没给他任何站立的机会,直接一剑向他杀过去,桃木剑上,暗红色的光芒骤起,我从咖啡厅里起势,冲到街道上,不过几秒的时间,那个人却已经退到了马路对面,结了个手印,顿时周身黑紫色的气体奔腾而起。 我生怕这个时候有行人从街道上过,不仅波及他人,还给我造成麻烦,暴露我的术法。于是,在他还没有释放出黑紫色气体之时,就直接一剑向他手臂上劈砍过去。谁知道,这个时候,他的黑紫色气息陡然消散,却是大喊了一声“等等”。 我当时愣了一下,僵在原地,盯着他,说道:“干什么?” “我不是来和你斗殴的。”那人死死盯着我,说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对你们也有足够的价值。” 他犯怂示弱了,我却反手一剑,剑尖抵在他下巴上,说:“你想干什么,说清楚,否则,这把剑的剑峰会从你头顶里穿出来。” “你不想知道安小晴在哪里了么?”那人,却开口给了我一个我根本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我不由得咬了咬牙,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屋子里。 第三百零一章虐杀 那人被我一把扔在了沙发上,桃木剑依然夹在他的脖子上。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很多,我终究是轻敌了。” 我说道:“若是换了以前。我也想不到自己能制服你,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来这里干什么,小安在哪里。” 那人笑了笑,说:“我既然敢来。你就应该知道,我肯定有你不杀我的把握,我再怎么厉害,也没那么傻,只身一人闯你们圈内人众多的俱乐部。” “这你说了不算。”我说道。 “无所谓。”那人停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不惯那帮人和傩教邪脉走的太近,鬼纹一脉,不需要和那帮畜生来往,更不需要靠那帮畜生来找回社会地位。那帮畜生除了会杀人什么都不会,他们的计划也往往残忍至极却漏洞百出。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而已。所以我选择了背叛,就像当初安小晴一样,我好不容把她带回去,为了你她还是选择了背叛。”他忽然扭头看着我,说,“总要有这么一两个人站出来反抗那些上头的家伙,他们才知道自己也并不是必不可少的。” “你们鬼纹一脉不是没有组织么?”我说道。 “但我们有长幼尊卑,我们会尊敬那些长老们,但老东西们往往不愿意尊重我们。傩教邪脉明明是倒行逆施终将失败,他们却还是贸然合作,而且还被傩教邪脉的残余势力耍的团团转,拱手让出不少力量。”,“我看不惯这一切。” “所以你选择来投靠我们?”我说道,“那我怎么相信你?” “投靠?我不需要投靠任何人。我们只是合作。”那人说,“各取所需。” “你能给我们什么?”我说道。 “安小晴的位置,傩教邪脉和鬼纹一脉的动向,所有你们需要的信息,我都能给。”,“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背叛,我还可以和你们继续保持联络。你既然能破九幽鬼爪,那就说明你确实可能有击败他们的实力,这也让我感到放心了不少。” 我笑了笑,说:“但我可不太放心你。” “但你却还是像知道安小晴的位置……最快的方法就是和我合作。当然,你也许有能力自己查,但是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自愿我就说不定了,而且一旦你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难免会逼得有些人狗急跳墙。安小晴如果因此受到伤害,我想你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威胁?”我冷笑。 “不至于,是提醒而已。” 我想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后。慢慢收回了桃木剑,说道:“那你需要什么,具体说清楚。” “没什么,就两样,一样是绝对安全,我可以帮你们办事,但是我有求于你们的时候。尤其是寻求保护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不要有所推辞怠慢;第二,我只需要你们完成我的心愿,彻底击溃傩教邪脉,就这两样,对于你们来说,其实要做到也并不难,尤其是第二样,虽然需要时间,但你们不是早晚都要这么做么?呵呵?” “好。”我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好,我可以暂时答应你的合作条件。” “为什么是暂时?” “因为我不确定你的信誉度。”我说道,“安小晴的确重要,但我这里的兄弟姐妹更重要,我不会为了她一个人让我们所有人冒险。所以,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那人看着我。 我笑了笑,咬破中指,抓过他的手来,在他手掌上划了一道符咒,接着抽出一柄普通的匕首,在那咒符上画了一把叉。这是一种禁咒之法,话句话说,这也是锢术的一种,但是却是一种比较阴损的锢术,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术法的。现在我用了。 这是血缚之术的一种衍伸术法,洛乾坤曾经教我血缚之术的时候顺带提过一句,但是也告诉我说,这种术法为很多圈内人所不?,因为太过阴损。术法的作用大概就是,当自己的中指精血透过血符与对方的特殊痕迹伤口进入对方体内之后,便会发挥作用,封禁对方大部分体内的气流汇聚之所,若是不在短时间内解开“透气”,则肯定会气流不畅,阴阳相阻,这样体内的阴阳二气越来越多,阴气太重,人便会活活冻死,阳气太重,便是五内俱焚而亡。所以,我在他受伤画下这印记,就是为了直接限制住他。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和我保持联系,我每天会更换和你约见的地方,你必须给予我有用的信息,我就能暂时性解开你身上的锢术。不过,也并不是一次就万无一失了,想要彻底根除我今天所施之术,除非是我死了……或者是我刻意施术帮助你。” “所以,你是在我身上安了一枚定时炸弹。”,“就像所谓武侠小说里的什么三尸脑神丹之类的,我若是不来找你拿‘解药’,就会死得很难看……你也够卑鄙的。” “随你怎么说。”我笑了笑,说,“这样至少我能更相信你一些。” “没关系。”我放开那人后,那人站起来,活动了一阵子,说道,“不影响其他的行动就可以了。” “嗯,只要每天凌晨之前让阴阳二气畅通一次,你就不会有事。所以,我会在每天凌晨之前联系你见面地点,希望你每次都能安全到达,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说完之后,我就放走了那个家伙,林玲玉当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真的给他上了那种特殊的血缚之术?”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有什么不对么?”接着,又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把匕首扔在了一边。 “这方法,确实是够卑鄙的。”林玲玉说道。 我笑了笑,说:“我曾经想过不用卑鄙的方法做事,可是有什么意义呢?别人可以比我更卑鄙,更无耻,更下流,但是我,却只能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好。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了,那么我宁愿选择为了那个目标不择手段的去做,去前进。” “或许你是对的。”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林玲玉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说完她也离开了,她说要去找人给玻璃门换锁,实际上我清楚,她是在避着我。 具体是因为我刚才做的是避着我,还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 我回到了二楼,继续一个人呆在楼上发愣,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变得有些不够镇定,太过感性。但是我的这种感性没有持续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萧玉儿打来的,萧玉儿就直截了当的对我说了一句话:“假秦天展出现在城西区车站附近,我已经找人盯上他了,但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据我估计,可能是要对某人动手。” “动手?” “是的,秦天展手里带了武器,而且经过乔装,看样子像是要杀人,而且他手里带的武器很奇怪。”萧玉儿说道,“不是匕首,也不是符箓,是一把三棱刺。你知道么?那种用来放血的东西。” “那种东西,不是只有十几年前的小流氓打架才用么?还有就是用在战场上,他带这种东西干什么?”我不由得说道。 “不清楚,但我猜,是虐杀。”萧玉儿说道。 “虐杀?!”我不由得在电话这头瞪大了眼睛。 萧玉儿说道:“是的,那种武器刺过的人伤口难以愈合,而且会不断流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但在死之前,只要刺的不是要害,那人还能言语,甚至还能行动。如果杀手想要一个人立刻死亡,不留痕迹,干脆利落的话,绝对不会选择这种东西作为杀人凶器,除非是想要虐杀!” 我听过萧玉儿的讲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说实话,当时我还不太相信秦天展这个时候会突然跑出来要去虐杀谁,我当时也没有直接就贸然赶到城西区车站附近去,我想继续等消息,看看秦天展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也就是这么等待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萧玉儿说的话居然就应验了,城西区的一个别墅区里发生了一件凶杀案,死的是一名退休了很长时间的官员。 我知道这起案子,还是通过何晴警官。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何晴警官在大战之后,就一直和萧玉儿保持着联系,有很多警界内部的事情,都是她在帮忙,也是在她的通融之下,我得意去了一趟凶案现场。 当我到达凶案现场,看见那里的场景的时候,我心里不经一寒。 我知道,这次死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道行的普通人,但是如果这件事的确是秦天展所为的话,我不知道他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死去的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而他死亡的原因,和萧玉儿猜测的一样,是被活活把血放干死去的。 第三百零二章凶案 现场,死者的身体下方放着一个小盆子,盆子里是已经开始变得黏稠的暗红色血液,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身上不止有一处伤口。腹部,脸上,手臂上有三个大洞,而且显然施暴者故意搅动三棱刺,让他的血肉碎混在一起,伤口难以愈合,所以不断流血。 老人的身体被死死的绑在椅子上,九十度的椅背。对于一个有些佝偻的七十岁老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折磨。老人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他死得很痛苦,却因为虚弱而看起来很安详,闭着眼,垂着头。我站在旁边,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只是觉得秦天展这回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我侧脸问萧玉儿为什么没能提前发现。 萧玉儿说咱们不是警察,也没办法确定秦天展到底要向谁下手。 我没说话,盯着那老头看了一会儿,说:“这人的身份查到了么?” 萧玉儿耸了耸肩,说:“等警察们查吧。咱们这也做不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在房间里多了一圈,忽然,我看见警察的物证带扔在一边的桌上,物证带我当然不敢动,里头都是很重要的证据,我就算是何晴通过关系拉来看现场的,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我还是在一边大概看了看那些物证袋里的东西。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那几个袋子里头,有一个是装着几张照片的,我仔细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照片上并没有我认识的人。但是我却感觉其中有几个人有些熟悉。нéiУāпGê 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间想起来,这其中有一个,居然就是在九宫岭跟我们交手过的那个谢鹏的师父。 我立刻翻身问萧玉儿,谢鹏的师父的在圈子外的身份是什么。萧玉儿拿出手机搜了一会儿,她喜欢把一些资料放在手机里,用文本保存查看,过了一会儿,说道:“具体没有资料,但肯定不是宗教人士。”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走了?”萧玉儿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你让何晴帮忙查一下,这城市里还有多少曾经和傩教邪脉有过交流的人,查得越清楚越好,我需要这些人的资料,秦天展很可能也在调查。” 萧玉儿也没多问。立刻同意了。 据我所知,政府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对傩教邪脉采取的是铲除加赦免的政策:直接参与邪教活动的严惩不贷,和邪教有交流的人,没有明显犯罪记录的人,则需要备案,但并不加以处罚。换句话说,我要查的那些人,必然是备案过的,我们要得到他们的资料非常容易。而且,这帮人往往比较胆小,傩教邪脉完蛋之后,他们就像惊弓之鸟一般,立刻就跑去“自首”了,警方备案后,也大多是进行批评教育而已。 我从凶案现场出来之后,立刻回到了俱乐部等消息。 我把桃木剑拿了出来,还在身上准备了很多张符纸,全部藏在衣服的内兜里。 我批了一件大衣,来到一楼的大厅里,喝了几口酒。这个时候我有点不舒服,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可以说是有点儿燥热,但是也不完全是燥热,更多的是由内而外,仿佛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热气。我清楚,热气是从我手上那点儿“蜈蚣疤”上散出来的,那疤痕每天都在散发出一些足以在我身体里自由活动的能量来。这种能量,让我的道行提升的特别迅速。 但同时,也让我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 在一楼大厅里喝酒的时候,我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鬼纹一脉的那个男人打来的,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受到血缚之术的折磨了,想要找我帮他打通周身的阻塞。我淡淡的回应了几句之后,让他帮我一个忙。 他问我什么忙,我却没直说,直接说让他等我电话,他当时声音有些颤抖,让我不要言而无信。我在电话这边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实际上,在我们交手的当天我就看出来,他当时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否则不会那么快被制服。原本我不是这种喜欢趁人之危的人,但当时我想的仅仅是利用他找到小安。我还清楚一件事,就是当时的他过分自信,也许是抱着一种不吃眼前亏的态度,所以当时我施用血缚之术的时候,他并没有完全重视。殊不知,那种术法的一大特点便是其后劲。 施术之时稀松平常,但施术之后发作起来会怎么样,就说不准了,甚至完全可以用万蚁蚀心来形容,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我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是萧玉儿打来的,萧玉儿已经从警方那里拿到了资料,萧玉儿还告诉我,我几乎跟何晴警官以及市里公安局的领导想的一样,他们也已经把这些人全都保护了起来,而且在时刻调查这些人周围的人际关系,希望能找到凶手。 而我却对萧玉儿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秦天展杀了人,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些人焚烧?要知道,他是可以焚尸,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萧玉儿愣了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想错了,那个动手的人不是秦天展?” 我说道:“至少,是一个不懂如何焚毁尸体的人,但是这个人,应该和秦天展是一路,至少调查的事情是一样的。他不是模仿秦天展作案,就是和秦天展已经有合作了。” “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萧玉儿问道。 我说:“查和今天上午那个死者关系最近,又在那一堆资料中的人,那老头受不了用刑,肯定会供出自己知道的人来,想想,他第一情况下会供出谁来。” “明白了。”萧玉儿说道,“我会建议警方重点保护那个人,不过,我们也要过去么?” “你们不用去了,我自己去,目标小一些,不容易被发现。”我说道。 “你真要自己去?我……” “萧玉儿,你怎么又不镇定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萧玉儿沉默了一会儿,才恢复之前的语气,说道:“抱歉,有些失态,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么?虽然,我清楚,你现在道行突飞猛进,但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你体内的气息时强时弱,有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是有上百年道行的老真人,但有的时候,你却和大战之前没什么区别……” 我淡淡笑了笑,说道:“我身体是什么样的我比谁都清楚,另外,你真的是担心我么?我希望一向来镇定的萧玉儿不要感情用事。”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才说:“你难道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感情用事吗?” 我哼笑了一声,说;“算了吧,没有人能做到完全不感情用事,但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我比你头脑清醒。所以,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调查清楚后,把地址发给我。” 萧玉儿当然只能同意。 当晚,萧玉儿把地址发给了我,我第二天早上,给了鬼纹一脉的那个家伙一个电话,那人大概已经被血缚之术折磨了一夜,对我大声咆哮起来,我依然镇定的对电话那边说道:“你这种感觉在夜晚和凌晨会比较强烈,因为那个时候阴气比较重,更容易淤塞。但白天,情况会好许多,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站起来活动活动。” “活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你自己选的。”我说道,“我给你施咒的时候,你完全有能力反抗,但是你却没有。你想自己解开血缚之术来和我谈条件,可是你没想到的是,这种咒术的后劲很大,而且你一旦试图用体内鬼纹一脉的阴气去冲击血缚之术造成的淤塞,你的身体就会更加难受。呵呵,我没说错吧?” “真没想到。”那边说道,“安小晴跟我说,你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 “那是以前。”我说道,“人总要学会怎么活下去。” “那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对方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说道:“很简单,我一会儿会发一个地址给你,你按照那个地址,过去我说的位置蹲点,等我给你消息。”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显然是特别愤怒。 实际上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确定了可能有人和秦天展合作,那我就不会真的那么傻逼一个人跑过去。我的能力如何我心里清楚,力量不稳定我也很清楚。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出任何岔子,我知道出任何岔子都会要了我的命。 而对面,挂电话归挂电话,他还是按照我发的地址过去了。 我在他发信来告诉我到达的十分钟后,也到了那里。 那是一个普通的小区,似乎是林业局的干部家属楼,这附近并非没有保安巡视,而且有几个穿着皮夹克和休闲衣服的人在马路对面走来走去,我本能的觉得他们是在这里巡视的,像是便衣。 但我也清楚,那个人要再作案的话,可不会害怕警察。他们是非常执着的,比人类执着…… 第三百零三章夜幕 我觉得自己的直觉还算可以。 我不懂如何查案,每次出事,都是半推理半猜测,但是猜测的准确性还是可以的。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我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二叔的误解,还有一样很致命的错误,则是之后我才发现的,当然那只是后话。 当时的我,实际上已经想到了和秦天展合作的人可能会是谁。 敢于动手,手段凶狠,对傩教邪脉抱有敌意,更重要的是不会焚烧尸体或者说焚尸灭迹的手法不熟练不专业的家伙。 我想,我认识的也没几个了。 在我蹲守在那小区附近期间。鬼纹一脉的那家伙至少给我发了三条短信问我要呆到什么时候,我一开始懒得回复,后来直接回复了一条:你最好闭嘴,除非你想爆体而亡。 之后这家伙就安分了。 但入夜时分,那家伙也许是的确受不了那种折磨,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我简单教了他几手可以自己暂时性疏通脉络的办法,他用过之后直接说了一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故意的么?我在电话这头笑着说,的确是故意的。 他再次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对鬼纹一脉没有任何好感,折磨这家伙。也是出于一种恶趣味,另外就是想告诉他我不是好惹的,免得他“坐地谈条件”。从前二叔就告诉过我,在和人合作的时候,要学会“示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价值和某些条件的不可违背性。我当时以为二叔说这些完全就是一套生意经,而且我当时想,就我们那小破旅馆,也不大可能有机会和谁合作,所以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来,不知道二叔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早已经想到了今天的局面,又或者,想到了有那么一天我会必须一个人站在这里。去面对他们这个所谓的邪恶江湖。 我当时的位置是老小区的楼顶。 这种老校区保安不多,连个停车场都没有,要上楼顶也很容易。 我在楼顶的边缘作者,吹着南方春天的风。 这种风实际上非常冷,湿冷,用我学会的圈内话来说,就是阴气特别重。 我在楼顶坐着,被风拍着,一点儿都不觉得昏沉,小区内灯光昏暗,但是由于灵目的支持,我下方的走道、草木我看的一目了然,偶尔经过的几个行人,只要是角度的当,表情我也能看的清晰。我盯着每一个人看着,生怕漏掉一个动作细节。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儿担心凶手会易容。 但显然我想多了,凶手的脑子很直,时间耍诈的手段晚不来那么多,凌晨2点多,当时我看了一眼手机,我发现不远处24小时便利店门口看店抽烟的一个男人忽然走进了深巷里,进巷子之前好像把自己大衣的衣领整了整。 我当时就猜到。那个人应该是守夜的便衣,假装成店老板的样子来监视这栋楼。 他忽然往巷子里走,又忽然整衣领,应该是在和自己这附近的同伴对讲。他绝对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情况了。我当即反身从天台一侧的楼道门内冲了出去。我知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警察中计了,有人把他引进了巷子里头。 果然,我刚来到二楼楼道,旁边一棵大树便一阵沙沙响动。 我本能的感觉到一股特殊的气息自下而上窜去。 我急忙往那一棵发出响声的大树树身上扔了一道符箓,一道镇气符。 接着,我从楼道尽头的老旧木窗子上跳了出去,双手死死抱住另一棵树的树干,我当时的想法是直接从这边爬到那边树上去追赶刚才“上树的家伙”,我甚至已经在脚踝上画上了神行符。但是,我刚爬到那树上,就看见一个黑影从三楼的窗台上坠了下去,确切的说,是跳了下去,因为他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那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息不对,选择了立刻撤走。我抱着粗壮的树干往下滑,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衣服上尽是脏污,我没管那么多,往那边的树下、草丛里连续打出好几道符箓。那个黑影动作十分迅捷,迅速躲过了我的进攻,直接朝小区后门的方向跑去。 那边,正是鬼纹一脉那家伙埋伏的地点。 由于鬼纹一脉那人被我用血缚之术阻塞了体内阴气,所以他的气息应该是凝结郁积的,并不明显,我想,以这位作案凶手的道行,不至于能够发现。我立刻直接拨了那人的电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挂断了。那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而且他应该也能感受到不同气息在周围的突然出现。果然,在我追赶那黑影的时候,鬼纹一脉的男人直接堵在了后门处,后门是锁着的,那黑影直接窜到了小区围墙上准备翻出去。但那鬼纹一脉的男人却单手一挥,黑紫色的巨掌立刻凝结在黑影的上方,暗光闪烁处,那黑影被抛了下来。黑影身子灵活,在地上一个翻滚,重新站了起来,一左一右拔出两柄匕首,直接朝鬼纹一脉的男人冲过去。 这家伙还是那么愣。 我抖出常在大衣里的桃木剑,咬破舌尖,喝了口符水,直接将带着鲜血的符水吐在剑身上,随即直接把长剑朝那黑影扔过去。 黑影没来得及躲闪,长剑从他背对着我的肩膀上掠了过去,带出一阵鲜血来。 接着,长剑才旋转着钉入他对面的围墙之中。 黑影的动作显然缓慢了许多,我立刻追上去,一脚踹在那人背上,那人一个趔趄,被鬼纹一脉的鬼手给捏了起来,浮在半空中。我立刻喊了一句“不要杀他”,那鬼纹一脉的男人才直接把他甩在一边。那人在地上又是一个翻身,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快速朝斜侧面的围墙冲过去,我箭步冲到另一侧的围墙边,拔了木剑,又朝他抛去。 这回的力度显然不如刚才了,但是这回我打的不是他,而是他前头的围墙。 这一击也不是为了击中他。 那剑钉入墙体的片刻,黑影显然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迟疑了半晌。就是这短暂的迟疑给我带来了机会,我掣出两张雷公符甩过去,立刻把那家伙周边八卦方位中的坎位和艮位封住,是时间他周围气息大乱,我又补了一张御术符,顿时,“强化版”的惊梦魂牢铸成了。当天在地下室中,这家伙也是被我这一招给困住的,这会儿还是没点儿长进。 只是这回,钉在他头里的匕首成了一柄木剑。 诛邪的木剑,比秦天展给我的黑狗血匕首可好用多了。 我缓步上前,一面走一面说道:“那个人本来想要杀你灭口的,现在你却跟那人合作,你想干什么?不觉得憋屈么?” “我有我的想法。”黑影转过身来,看着我。 果然是林一。 我猜得没错,这会儿能做出这些事来的人也只有他了。 “你也就够对几个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下手了。”我冷笑一声,说道,“这么久了,你的道行有一点儿提升么?” “你没资格教训我,怪物。”林一说道,“我是妖,在这个世界上,训练受到很大的限制。而你是人偏偏现在却人不人鬼不鬼。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忽然获得这所谓强大的力量,却时时提心吊胆,时时要担心自己的身体出什么状况。你看你,明明体内积存力量,却只敢发掘其中的一小部分,根本不敢大用。” “我觉得足够了。” “算了吧,不用说人类,只要是有生命的个体,就会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林一嘶声说道,“你别装了……” “至少对付你足够了。”我说道,转而厉声说,“没别的,说吧,秦天展在什么地方。” “秦天展?那是你们的盟友,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这家伙开始给我打马虎眼。 我说道:“好吧,那我再重新问一遍,假的秦天展在哪里,赶紧说吧,我现在脾气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随便你吧。”林一却还是那么愣。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动了一丝杀念,我体内本来就有嗜血的本性存在,这个时候更是愤怒不已。但是,我刚想要折磨他逼迫他说话的时候,身后却嗖的吹来一股凉风,我立刻回头,又是一个黑影,直接略过了鬼纹一脉的男人,朝我袭来。我抬眼之间,看见的是一把漆黑的匕首,那匕首是往我脖子上扎过来的。 我立刻退了一步,抬手抵挡,那匕首却像是活得似的,又绕到了另一个角度,再次朝我袭来,我急忙拔出一边墙壁上的木剑。 我知道,不用我找,这个老朋友自己出现了,但我这个时候的心里却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兴奋还是难过。 第三百零四章失误了 |{xxxxx“小安!没事吧小安!”我赶紧冲上去想要扶小安,而小安则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看着我。喃喃的来了一句:“你…;…;刘洋,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一手抚着小安的背,说,“是你有事儿吧?” “我…;…;我看见…;…;”小安愣愣看着我,说,“我看见你…;…;你在桌子上…;…;”他伸手一指前台上的人皮面具。 “你说什么呢你?我在桌子上?!”我一时间张口结舌,“桌子那么小搁得下我么?” “你的头…;…;”她又低声说。 “啥?我的头?”我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我还没变成无头鬼,说,“妈的,你别逗我,我的头在桌子上。那我脖子上顶着的这玩意儿是啥?哈密瓜吗?!” 小安却依然等着一双恐惧的眼睛,她这样子让我怀疑她根本就是一神经病。我赶紧站起来,跑到前台,把那人皮面具胡乱的塞回到包里去,不让小安看见。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布包塞回到柜台里头,又锁上了柜门,顺手又把刚拿回来的包裹也锁了进去,这才回到小安旁边,她依然很没节操的叉着腿坐在地上。还好穿的是牛仔裤,要是别的还真是要惹人犯罪。 我当时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儿不耐烦,说:“到底搞什么,东西我都锁起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刘洋,刘洋,你知道么…;…;”小安忽然喃喃说,“我有点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操你姐夫!”我指着她就骂开了,“没事儿你诅咒老子干嘛。” “你先放过我姐夫的菊花。”小安摇了摇头,说,“你把脸伸过来我捏一下。” “你…;…;你有病吧。”我是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了。 “你让我捏一下,安心,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捏一下又不会怀孕。”小安又说。 “嘶…;…;”我说,“谁特么跟你在一起了,我要找也找一女人好吧?” 门外的人当然没回答,我估摸着我开门出去估计又是啥都没有,又或者…;…;外头又扔着一个布包? “MLGB的,”我骂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是啥玩意儿。还能玩啥花样。” 我也不管小安了,直起身子来就走向门口,猛地把窗帘一拉。 这一回,玻璃门外倒是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不用说,这家伙就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家伙。 “擦!是你?!”我愣在门口,忘了把门打开。 外头那家伙说好像特别着急,伸手猛拍玻璃门,说:“快…;…;快开门刘洋,快点儿…;…;” “你谁啊我就给你开门!”我被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折腾的够呛,当然不肯当时就开门。 外面那人却忽然来了句话,直接把我弄晕了:“我是Z的男朋友!快啊!” 我惊得嘴差点一口啃在玻璃上,赶紧迅速开门,刚打开门,那个墨镜口罩的男人就连滚带爬跌进了房间里,整个人靠在墙边,大声说:“关门!关门!快关门!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我“哦哦”了几声,也不敢怠慢,赶紧关了门。 这个时候,那男人才敢把墨镜和口罩脱下来,而他露出真容之后,我和刚刚走上前来的小安都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新闻里头一直报道的那个所谓Z男友,而是一名歌手,也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歌手,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问题在于,这货可是个有妇之夫啊! 这里暂且叫这个人J,J的出现,着实让我和小安惊得下吧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他妈是Z的男朋友?!”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火车上那个也是你?你特么不是XX的老公么,怎么成了Z的男朋友了,你这是什么打扮,干啥这是…;…;” 张口我一下子忍不住说了一大车子话,对面那人愣了好一会儿,抬手说:“您别问行么,我们那点儿事根本不叫事。” “草,那你跑我这来干啥,”我吼道,“我这儿已经够麻烦的了!” J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有点不耐烦想直接上手了,这货就算是明星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敢曝光了我,除非他有胆把自己偷人那回事也曝出去,但很快,他就开口说:“你这有空房间吧,我能先住这儿么?” “你住这儿?!” “钱我照给!不,不对,双倍,十倍都成!”J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明星样都没有了。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我真心不想引火烧身,我就是天生胆小怕事,何况这地方已经够烦的了。 J又陷入了沉默,我实在不耐烦了,返回柜台后头,拿出那俩蓝色布包来,来到J面前,狠狠扔在地上,说:“这俩破玩意是不是你搞的?” “啊?”J当时看我的表情特别无辜,整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伸手去翻那个布包,翻弄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从里头拿出那俩玩意儿来,当他看见那人皮面具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边摇头,说:“没见过,这真没见过。” 然而,当他看见那木质的面具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把面具扔到了一边。 那木质面具也算是厚重,在我脚边上哐当一下,我当时就喊了一声“哎呀我去!” 差点就上去动手抽那个二流歌手。 我这人不追星,但多少对明星有点儿敬畏感,总觉得他们能混到那地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不过我现在发觉Z和J就是两朵奇葩,本来就是路人的我直接对这个J厌恶百倍,指着他大吼:“你娘的要吓死爹啊!干嘛这是!” “那个,那个人就戴的这面具,他来过,他一定来过…;…;”J好像也不管我骂他了,一个劲儿的嘟囔,这个跟他性格不符,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有新闻说他跟歌迷耍大牌呢,按说被我这么呵斥早该炸了。看起来,他是一点儿炸的力气都没了。 我也甚为疑惑,赶紧蹲下来,说:“谁?你说谁戴着这面具?” J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沉默的状态让我最是抓狂,我看了看身后的小安,她稍稍恢复了一些,两手抱在胸前,盯着J,我从她表情里也看到了一点儿愤怒,映像里小安好像挺喜欢这歌手,说他虽然是二线,但却是个居家好男人典范,现在可好了,居家好男人,呵呵,还典范,只能说,贵圈真乱…;…; 过了好一会儿,J终于开口了,说:“就是一直追着我的那个人,那天在火车上,也是他翻了我的床铺。” 没有脸的人!女庄何巴。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我又问:”他追你干什么,你跟他有什么仇怨?” “不是…;…;不是…;…;”J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肯说清楚。 “那他要干啥?”我说,“你特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不敢把你留下来。”就算是明星吧,难道我就能那么没节操的把他留在店里给我惹麻烦么? “三千块!”J张口就说,“一天三千块,到刘宏医生回来为止。” “不行!你给多少钱…;…;”我话说到一半,忽然心里头算了算这笔账,“等等,你说多少钱来着?” “三千啊,一天三千,当场付…;…;一会儿就转账给你!”J又说。 “一天三千你确定?”我看了看小安,小安对我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来,同时又不安的向旁边的面具看了看,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引火烧身,但是,我这店,一个月的净收入能有个三千块就不错了,早就到了倒闭的边缘,二叔回来肯定还得几天,这么算算,几天就能赚一万多块,我毕业到现在还从来没赚过那么多钱。 “那你总该告诉我,找我二叔什么事儿吧?”我说。 “整…;…;整容。”J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俩字。 第三百零五章红十年的旧事 ebaaaaa我一个激灵,把那满是鲜血的吊坠扔了出去,吊坠落在墙角。接着,我看见几道黑色的,像触手,又像树木枝桠的东西自那吊坠附近分散而开。 我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我见过,第一次是在Z的房间里,第二次是在小旅馆的镜子中。 这玩意儿是婴灵。 小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实际上,这一次我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那声音太尖锐太诡异了,断断续续的,好像小孩笑得快要窒息了,又好像被捏住脖子女人的惨叫声。而这一切声音的源头,就来自于墙角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而且。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明晰。 我强作镇定,忍着恐惧摸出衣服内兜里的小瓶,准备上前去遏制住那不断蔓延的“黑头发丝”,可是,这回跟之前似乎不大一样,我刚靠近那玩意儿,突然,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尖叫声。那墙角居然出现了一张黑乎乎的孩子的脸。 我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之前就听小安说过婴灵出没时会看见孩子的脸,这回我算是真的见识了,只是那孩子的脸非但不可**,反而恐怖且重口。实际上,那张脸就像是已经半融化了一般,只有大概的轮廓,脸庞ど无关都严重塌陷错位。而且整张脸一片黑黝黝的,几乎和下头那一片触手状的东西连成了一体,这玩意儿看在眼里,我相信没有谁不觉得害怕的。 那张脸不停的对我翕动嘴唇,一张一合,就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似的,我转身想要喊人,却不知道当时是吓的还是中了邪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口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我又站起来朝门外跑。门居然则呢么都打不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 我回过头,那触须似的玩意儿不断的蔓延开来。眼看着就到了我脚下,我估摸着自己是逃不掉了,心一横,把瓶子摔在地上,又狠狠把中指按在碎裂的瓶子上,碎片很快就割破了我的手指,鲜血和瓶子里那奇怪的药水混在了一起,一下子,我手倒是不疼,脸居然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就像是皮下有啥东西在沸腾翻滚似的。 但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那些触须似的东西也开始向墙角收缩。 我一手捂着脸,盯着那最终回缩到墙角,几乎成了一团黑点的触须,这个时候,我发现墙角的那张脸,像是在不停的挣扎,伴随着野猫似的惨叫声,听着十分渗人。不过,我当然不会动恻隐之心,这玩意儿估计足够害死我了,我没理由去救他,就算他是个小孩,也是个恶鬼。 很快,那小孩的面目也完全扭曲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个画着人脸的气球,被放气之后慢慢的瘪了下去,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吸了进去。 短短一瞬间,所有黑色都消失殆尽,墙角只剩下那一枚银色吊坠,而那枚吊坠下头,留着一滩血迹。 我长长输了口气,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这时候,我身后的门背打开了,秦天展和小安先后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满脸惊恐的宾馆服务员。 “终于打开了,急死我们了。”小安上前来,蹲在我身边,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当时没回答,一时间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那时候,秦天展好像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立刻让服务员出去,反手关上门,直接走到墙角拿起了那串银色吊坠,说:“这玩意儿怎么了?”我这会儿才缓过劲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小安之前说在房间里听见婴儿哭声的事都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一拍手,说:“**丝说的就是你啊。” “啥意思?”我当时就愣了,记得那年**丝这词才流行起来不久,至少我是才刚刚知道不久。 “你没看出来么?那女的在利用你挡灾么?”说着,他又看看四周,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三个小瓶子来,递给我,说:“你可省着用,每次一滴两滴就能搞定的,你非得把瓶子摔了。” 我点了点头。 接着,秦天展拿走那银色吊坠,什么也没说,小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你缓缓吧,休息好了出来一下,还有很严重的事儿跟你说呢。” 小安也不愧是乌鸦嘴,这时候了还报凶。 他们都离开后,我坐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来,拨通了Z的电话,Z刚拿起电话来我就说:“你丫是故意的吧?啊?” 那边很疑惑的说:“什么故意的啊?哎,我在片场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我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几乎大吼着说:“你丫给我的那个吊坠,里头怎么会有婴灵,你会不知道?你丫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 “那里头真的还有…;…;”对面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那里真的还有…;…;”紧接着,对面的声音已经一片嘈杂,我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什么“Z小姐”你怎么了,“Z小姐你挺住”之类的话,我听了一会儿,基本判断,Z好像是在电话那头晕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却有些内疚,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激动的。 不过,我在这边瞎担心也没啥意义,静默了一会儿,我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让小安叫住了,小安让我去了秦天展的房间,秦天展当时正在梳妆台前把玩那串吊坠,吊坠上还是一片血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吊坠的四周隐隐的有些黑气,但仔细看却又没有,总感觉是我眼花了似的。 秦天展那时候转过脸来,看了半晌,说:“你的脸还没好呢?” 我摸了摸脸,的确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这脸问题不小。”秦天展说,“总觉得不是你说的什么排异现象。” 我没说话,说实话我已经不想解释了。 秦天展又说:“这吊坠里头,捆着一个婴灵,这东西之前就一直没消除掉,估计当初你二叔把她给封住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杀灭或者炼化她,出于某种原因,她被暂时封在这里。不过,却总有人想从外部帮她解开这层屏障,把她给放出来。” “这么说有人要害Z?”我问。 “难说,不过线索都已经断了。”秦天展耸了耸肩,“我们的河北之行,我觉得也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张雅一死,咱们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讶异,问:“你不是说要去吴正锋的小区吗?又不去了?” 秦天展摇了摇头,又示意我去跟小安说话,我这才想起刚才小安的话,不由得又问:“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么?” 小安点了点头,说:“两件事,一件事是你们想找的那几个嫩模找到了…;…;” “找到了?”我愕然。 小安点了点头,给我看了一条当地的新闻网的要闻。 那条新闻让我有些震惊,因为那几个女人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因为整容而死。她们确实死了,但却是死在了吴正锋的家里。换言之,死在了吴正锋的第二居所里,警方在吴正锋家查获了一些重要线索,显示吴正锋还有另一个住处,在走访过程中,警方在市郊吴正锋的别墅里发现了刘林秀ど林敏芸和王倩玉她们的尸体,当然甚至还不止这些人。 新闻上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虐待致死的,而警方的初步判断,是这些人欠了吴正锋高利贷,而偏偏吴正锋是个变态,所以才会招致祸端。 这显然并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 我不由得又想起吴正锋家里那只有半个脑袋的胖子,不由得脊背一阵冰凉。 我消化那新闻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问小安:“不是还有一件事么?还有啥事?” “还有,我们可能要去另一个地方了。”小安说。 “啥?去哪儿?” “回南方去。”秦天展说。 我很是疑惑,小安却将一则微博新闻和一个信封递到了我手里,而我看完这一切内容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颤。女庄大划。 如果各位还有印象的话,一二年的六七月份,出了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HK有个叫LZR的货,**了很多女明星,还拍了很多视频,这事件直到第二年才算是完全平息,犯罪分子才伏法。但实际上,这事儿从一二年的六月份就已经开始了,而我们当时看到的新闻,正好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 南方沿海某城市一座豪宅里发生了一件命案,凶案现场出现了非常奇怪的图腾,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必须回南方介入这件事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封信的内容。 那是一封求助信,发出求助的就是那个豪宅的主人,自家豪宅里死了人,沿海城市靠近港澳,信鬼神的人多一些,求助一些什么大师神棍也数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个人发出的求助信,求助的,是二叔。 ebaaaa 就交流一次,以后不多说 那“高人”一直没脱下帽子,而秦天展听对方这么说,居然也没反驳,反而退了几步,躲到了我身侧。 “你不用躲。”那人冷声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但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等着秦天展爆发呢,谁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 我呆愣的看着秦天展。 “高人”接着说:“这个人还没死,不过司阴符已经封住了她的六感,此刻她闭目塞听,亦不能行动,要怎么把她抓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回去之后,不可直接撕去符纸,否则她会六感尽失,成为无用躯壳。你们须抹去她身上的狗血,再以符水灌入她体内,稳住神魂,才能动手揭符,明白么?” “是…;…;”秦天展又回了一句。 “哼,其他的账,以后我再找你算!”高人似乎是看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转身迅速离开。 那高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对面后,我看着秦天展,刚要问点儿啥,他却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但我什么都不想说,懂我的意思不?” 我愕然,这特么算是什么嚣张的解释? “有的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现在,你要活命,就必须信我。”他又说。 这尼玛是在威胁我么。 但我没别的选择,当时还真就只能听他调遣,微微点了点头。 “你去打车,我来处理这货。”秦天展说。 我又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那时候我的心理七上八下的,矛盾的很,可还是只能信任这货。 当天晚上,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张雅给抓回去,秦天展跟司机说这张雅喝醉了,咱们俩送她回家,司机估计以为咱们是在哪儿拣了个喝醉酒的姑娘,要去做点儿什么,对我们一副半嘲讽半鄙夷,又有点羡慕的样子。 我们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多,把张雅拖回秦天展房间之后,秦天展也没闲着,直接把她绕圈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又烧了几张符纸,用符灰在张雅的身边绕了个圈,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他居然开始脱张雅的衣服,说大喊着问他要干啥,他一脸淡定的说要清理张雅身上的狗血。他脱下张雅的衣服之后,我才发现,张雅整个身体上几乎都有淡淡的脉络,不过仔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张婷的那种类似数目年轮的斑纹,反而真的像是一种皮肤病似得,而且张雅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无论是胸部腹部还是别的地方,都白得吓人,而且,她也没有体毛…;…; 我正震惊于张雅这个怪异的身体,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我还以为又闹鬼了,赶紧转身,才发现小安站在后头,指着我们就说:“你们俩在干嘛!” 我当时就愣了,我知道我这回算是百口莫辩了,却还是上前,说:“咱们在调查,你别误会我们…;…;” 谁知道小安根本啥都没问,直接先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一脚揣在我的“命门”上,我直接弯腰要瘫下去,接着小安骂了句“畜生”,就转身离开了。 我扶着墙,一直缓不过来,背后的秦天展却开始抽搐般的低声笑了起来。 妈的,小安不敢踢秦天展,就拿我开刀,明明研究裸女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在脱张雅衣服的也不是我,而是秦天展! 我捂着“患处”,转过脸来,说:“你特么不是很能装逼么,笑成这样是想干啥?” 秦天展好不容易收敛住了表情,说:“你最好别这么跟我说话,没我的帮忙,这事儿你可差不下去。” 我扶着墙回到床边,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说:“那你说说,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问题很严重,张雅应该是在练一些很古老的邪术,而且是配合着炼尸一起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强大。”秦天展看着张雅的身子,说,“她身上这些脉络,很可能就跟邪术有关系,至于皮肤苍白,这显然是用自己身体来炼尸的结果,挂不得她不但会幻术,而且还住在那种破旧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个高人?”我说。 秦天展皱眉点了点头,对于张雅的情况他显然也震惊的很。 我们俩正纠结着呢,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幽幽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猜了,是吴正锋帮我炼尸的。” 我吓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奈何扯着蛋了,生疼。 秦天展也吓了一跳,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张雅,问:“你醒了?” “呵呵,你们以为司阴符真能封我六感么?错了,它只能让我暂时昏睡,不能行动而已。”张雅冷冷说。 “你道行是很高。”秦天展说,“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也确实难得,不过你终究是落在我们手里了。” “是,这也没办法。”张雅笑着说,“修炼不精,只能认栽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炼尸,”秦天展说,“你这么做值得么?就为了报仇?”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愿意的就是值得的。”张雅冷冷的说,“再说,那几个人难道不该死么,我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次动手杀那么多人,他们就那么可憎?”我也很不解,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雅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秦天展几句话,却还是撬开了她的嘴。 秦天展说:“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你说出来,我们也无权给你定罪,我们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抓不了你。就算我们报警,你说的这些话,大概也做不了证据。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对你动手,也用不着问你那么多,你应该看得出,以我们的本事,要解决你这么一个走尸,很简单,也无需通过法律。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张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请你们先帮我把被子盖上,我不想裸着身子跟你们说。” 我们终于从张雅的嘴里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大部分都与我的推理差不多,只是有几点让我感到有些惊惧。 那家整容医院的所谓高超整容技术,如我所料,正是来自于某种邪术。 那个叫小梦的女孩,也正是被施以了这么一种邪术,最后才死于非命。 据张雅说,他们的真正的整容过程十分诡异,房间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药,也没有任何必要的仪器。人进去之后,先喝一种非常奇怪的汤药,喝完之后,人一般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病人醒来之后,往往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全身麻醉,只知道手术做完了,成功了,却不知道这一切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祸患。 张雅炼尸之后,为了调查小梦的死,再次去过那家医院进行整容手术,由于她体质变得特殊,因此那“汤药”对她并没有起作用,而她装睡蒙混了过去,并且弄清楚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张雅说,她喝完汤药“晕倒”之后,被直接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床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张木质面具,那面具很是狰狞,眼孔附近刀刻的花纹红彤彤的,他们还会从外头拿来一些牲口的鲜血、头颅或内脏,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抹另一种“药水”,那种药水则霸道的很,让整个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接着,“医生”们把那木质面具取下,罩在她的脸上,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手术,价格往往要几万到十来万不等。 她的描述,我基本是相信的,因为那和二叔的行为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二叔不用使人痛苦无比的符水,应该也没有用过那诡异的木质面具,只是整个整容的过程,也并不动手术刀。 “小梦的死,正是来自这邪术的后遗症。”张雅说,“小梦整容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脸就开始肿胀不堪,甚至还流出脓水来,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多惨,她整个脸根本就不成人形!她明明是个漂亮娇小的姑娘,只不过就是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而已,就为了这个,最**美的她最后居然成了那副样子。” 我想我能猜到这个小梦去世时的惨状,因为我看过Z变形的脸。 “所以你就动手杀人?”秦天展冷冷说,“那几个失踪的嫩模、那几名医生,还有李凡,都是你杀的,是么?” “是,那有怎么样,是他们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嘲笑小梦,小梦就不会要去整容。如果不是张婷那畜生介绍,小梦就不会去那家医院,如果不是那些医生,小梦就不会死!”张雅几乎嘶叫起来。 而秦天展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你这套邪术,到底是谁教的,你的这块木牌。”秦天展拿出那带血的木牌图腾,说,“又是谁给的?” 第三百零六章诛邪再现 ¢¥|||||那“高人”一直没脱下帽子,而秦天展听对方这么说,居然也没反驳。反而退了几步,躲到了我身侧。 “你不用躲。”那人冷声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但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等着秦天展爆发呢,谁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 我呆愣的看着秦天展。 “高人”接着说:“这个人还没死,不过司阴符已经封住了她的六感,此刻她闭目塞听,亦不能行动,要怎么把她抓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回去之后,不可直接撕去符纸,否则她会六感尽失,成为无用躯壳。你们须抹去她身上的狗血。再以符水灌入她体内,稳住神魂。才能动手揭符,明白么?” “是…;…;”秦天展又回了一句。 “哼,其他的账,以后我再找你算!”高人似乎是看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转身迅速离开。 那高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对面后,我看着秦天展。刚要问点儿啥,他却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但我什么都不想说,懂我的意思不?” 我愕然,这特么算是什么嚣张的解释? “有的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现在,你要活命。就必须信我。”他又说。 这尼玛是在威胁我么。 但我没别的选择,当时还真就只能听他调遣,微微点了点头。 “你去打车,我来处理这货。”秦天展说。 我又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那时候我的心理七上八下的,矛盾的很,可还是只能信任这货。 当天晚上,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张雅给抓回去,秦天展跟司机说这张雅喝醉了,咱们俩送她回家,司机估计以为咱们是在哪儿拣了个喝醉酒的姑娘,要去做点儿什么,对我们一副半嘲讽半鄙夷。又有点羡慕的样子。 我们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多,把张雅拖回秦天展房间之后,秦天展也没闲着,直接把她绕圈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又烧了几张符纸,用符灰在张雅的身边绕了个圈,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他居然开始脱张雅的衣服,说大喊着问他要干啥,他一脸淡定的说要清理张雅身上的狗血。他脱下张雅的衣服之后,我才发现,张雅整个身体上几乎都有淡淡的脉络,不过仔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张婷的那种类似数目年轮的斑纹,反而真的像是一种皮肤病似得,而且张雅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无论是胸部腹部还是别的地方,都白得吓人,而且,她也没有体毛…;…; 我正震惊于张雅这个怪异的身体,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我还以为又闹鬼了,赶紧转身,才发现小安站在后头,指着我们就说:“你们俩在干嘛!” 我当时就愣了,我知道我这回算是百口莫辩了,却还是上前,说:“咱们在调查,你别误会我们…;…;” 谁知道小安根本啥都没问,直接先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一脚揣在我的“命门”上,我直接弯腰要瘫下去,接着小安骂了句“畜生”,就转身离开了。 我扶着墙,一直缓不过来,背后的秦天展却开始抽搐般的低声笑了起来。 妈的,小安不敢踢秦天展,就拿我开刀,明明研究裸女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在脱张雅衣服的也不是我,而是秦天展! 我捂着“患处”,转过脸来,说:“你特么不是很能装逼么,笑成这样是想干啥?” 秦天展好不容易收敛住了表情,说:“你最好别这么跟我说话,没我的帮忙,这事儿你可差不下去。” 我扶着墙回到床边,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说:“那你说说,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问题很严重,张雅应该是在练一些很古老的邪术,而且是配合着炼尸一起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强大。”秦天展看着张雅的身子,说,“她身上这些脉络,很可能就跟邪术有关系,至于皮肤苍白,这显然是用自己身体来炼尸的结果,挂不得她不但会幻术,而且还住在那种破旧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个高人?”我说。 秦天展皱眉点了点头,对于张雅的情况他显然也震惊的很。 我们俩正纠结着呢,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幽幽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猜了,是吴正锋帮我炼尸的。” 我吓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奈何扯着蛋了,生疼。女来布圾。 秦天展也吓了一跳,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张雅,问:“你醒了?” “呵呵,你们以为司阴符真能封我六感么?错了,它只能让我暂时昏睡,不能行动而已。”张雅冷冷说。 “你道行是很高。”秦天展说,“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也确实难得,不过你终究是落在我们手里了。” “是,这也没办法。”张雅笑着说,“修炼不精,只能认栽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炼尸,”秦天展说,“你这么做值得么?就为了报仇?”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愿意的就是值得的。”张雅冷冷的说,“再说,那几个人难道不该死么,我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次动手杀那么多人,他们就那么可憎?”我也很不解,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雅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秦天展几句话,却还是撬开了她的嘴。 秦天展说:“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你说出来,我们也无权给你定罪,我们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抓不了你。就算我们报警,你说的这些话,大概也做不了证据。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对你动手,也用不着问你那么多,你应该看得出,以我们的本事,要解决你这么一个走尸,很简单,也无需通过法律。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张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请你们先帮我把被子盖上,我不想裸着身子跟你们说。” 我们终于从张雅的嘴里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大部分都与我的推理差不多,只是有几点让我感到有些惊惧。 那家整容医院的所谓高超整容技术,如我所料,正是来自于某种邪术。 那个叫小梦的女孩,也正是被施以了这么一种邪术,最后才死于非命。 据张雅说,他们的真正的整容过程十分诡异,房间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药,也没有任何必要的仪器。人进去之后,先喝一种非常奇怪的汤药,喝完之后,人一般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病人醒来之后,往往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全身麻醉,只知道手术做完了,成功了,却不知道这一切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祸患。 张雅炼尸之后,为了调查小梦的死,再次去过那家医院进行整容手术,由于她体质变得特殊,因此那“汤药”对她并没有起作用,而她装睡蒙混了过去,并且弄清楚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张雅说,她喝完汤药“晕倒”之后,被直接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床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张木质面具,那面具很是狰狞,眼孔附近刀刻的花纹红彤彤的,他们还会从外头拿来一些牲口的鲜血ギ头颅或内脏,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抹另一种“药水”,那种药水则霸道的很,让整个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接着,“医生”们把那木质面具取下,罩在她的脸上,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手术,价格往往要几万到十来万不等。 她的描述,我基本是相信的,因为那和二叔的行为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二叔不用使人痛苦无比的符水,应该也没有用过那诡异的木质面具,只是整个整容的过程,也并不动手术刀。 “小梦的死,正是来自这邪术的后遗症。”张雅说,“小梦整容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脸就开始肿胀不堪,甚至还流出脓水来,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多惨,她整个脸根本就不成人形!她明明是个漂亮娇小的姑娘,只不过就是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而已,就为了这个,最**美的她最后居然成了那副样子。” 我想我能猜到这个小梦去世时的惨状,因为我看过Z变形的脸。 “所以你就动手杀人?”秦天展冷冷说,“那几个失踪的嫩模ギ那几名医生,还有李凡,都是你杀的,是么?” “是,那有怎么样,是他们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嘲笑小梦,小梦就不会要去整容。如果不是张婷那畜生介绍,小梦就不会去那家医院,如果不是那些医生,小梦就不会死!”张雅几乎嘶叫起来。 而秦天展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你这套邪术,到底是谁教的,你的这块木牌。”秦天展拿出那带血的木牌图腾,说,“又是谁给的?” 弱弱公告一句 我挣扎着回过头,看见那包裹的位置向旁边移了几分,接着,我看见一只手向包裹伸了过去,那只手好像根本不怕烫,直接拉住布包的拉链,轻而易举的合上了布包。 一瞬间,悸动的布包竟然平静了下来。 我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的疲惫,直接瘫软下去,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穿着带有黑色帽子外套的男人。他好像刻意用帽子遮住了眼睛,站在我身旁,却不让我看见容貌。 我确定这个人不是二叔,同时也确定,这就是刚才在门口帮我灭火的家伙。 “你…;…;”我挣扎着爬起来。 “你比你二叔差远了。”那人冷声说,“太差了。” “你说什么…;…;”我感觉到心头一震。 那人好像根本就没理会我,继续说:“把那个女的带到客厅里去休息,她不适合呆在这里。”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根本没力气把何晴弄到客厅里去,但那个一身黑的家伙也根本没有帮我的意思,他似乎很鄙夷我,我只能自己站起来,挣扎着扶起何晴,心里一遍遍的骂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瘦但实际上那么重。 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客厅里,紧接着,那黑衣服的家伙也跟了出来,口罩后头的声音很是低沉,说:“她应该是被震晕了,很快就会醒来,你不用管她,看好地下室里的东西,我想今晚上那家伙还会来。” “那家伙?”我站起来,说,“那家伙是谁,地下室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黑衣服男人像是瞥了我一眼,却对我说了一句:“这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无关。” 我被他这一句话哽住了,而他早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最后一句,二叔真的出事了么?” “如果他还活着,自己就来了。”那人又强调了一遍,接着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何晴,她倒是安详的很,胸口一起一伏的。 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守着何晴直到她醒来,我要问清楚她在地下室到底看见了什么。 而这段时间,我也只能先清理客厅里那一片狼藉。 虽然那两件“凶器”已经被黑衣人拿走了,但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门边大片的墙壁被熏得一片漆黑,不少工艺品和装饰付之一炬。 不知道小安回来看到这些会怎么对待我。 我一边收拾那一堆堆的灰烬,一边大声咳嗽,用咳嗽来掩饰我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二叔死了,没有任何预兆。 我的世界仿佛顷刻间塌了一半。 我记得,大二那年,我听说父亲车祸身亡时,也是这种感觉。 实际上,在我心里二叔的地位甚至比父亲还要高。 父亲自小就不怎么管我,二叔反而对我比较上心,尤其是在八岁的那场火灾之后,二叔和我家走得似乎更近了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年都会来这个小旅馆里玩,只是我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个旅馆竟几乎成了我的噩梦。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不仅仅感觉到悲伤,还感觉到害怕,因为父亲死得实在太过惨烈。 我至今记得追悼会上发生的那件事,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依然会做跟那件事有关的噩梦。 回忆着父亲的往事,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我想起了我住院期间,出现在我病房床头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我想起了他身上的那块胎记。 而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家伙脖子下方的胎记又熟悉又恐怖了。 那块斑,简直和我父亲的一模一样。 小时候与父亲聚少离多,我对他的映像其实少之又少,但我却还能依稀想起他脖子下方那块胎记来。 他出车祸之后,整个脸庞面目全非,但脖子下方那块胎记却依然清晰可见,这件事,我至今记得,当初,这块胎记,也正是确认其尸体的凭证之一。 我一直在潜意识里认为那天晚上出现在我床边的就是无脸男人。 可是那块胎记,分明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一块胎记! 难道那个人—— 我当时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狠狠的对自己说:“不可能,爸已经死了,我亲眼送走了他的尸体!” 这么暗示着自己,我又不能的望了一眼玻璃门外。 门外一片漆黑。 可也就是在这一片漆黑的映衬下,我忽然看见,那此刻已被我紧闭上的玻璃门上,竟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由于灯光幽微,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当我靠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那里的确有一个鲜红的手印,而且手印显然是刚刚印在门上的,一缕缕鲜红的液体还不断的向下淌着,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来,让人看了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手印在玻璃背面,这表示,外头有人! 我定在门口,死死盯着外面那一片漆黑。 那鲜红手掌印下依旧在滴血,被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映照的格外扎眼。 我咬着牙,心想,这回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可是,外头却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我依然不死心,想要靠近玻璃门,看的更清楚一些,可我刚往前踏一步,突然“嘭”的一声撞响,我本能的用手臂挡住脸,向后退了一步。 而我再次望向门口的时候,竟看见那门上又多了一个血掌印,鲜血向下滴落而去。 “谁,到底他妈是谁!”我大吼一声,怒火冲散了心中的恐惧,直接冲出门去,冲进了一片黑夜之中。 我冲着夜幕大吼起来,吼得声嘶力竭,把心中的怒火与悲愤全都发泄了出来。 “到底他妈是谁?!别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你不就是想要老子的命吗?有种你就来拿啊,你拿去试试看啊!” 我一面后一面不停扭头环视四周,猛然间,我看见漆黑的街道旁站着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飘飘悠悠的,在我看见他的一瞬间,转过身,慢悠悠的朝远处走去。 “你!”我意识到那家伙很可能就是藏在门外的始作俑者。 也顾不上店门没关,我直接向那个身影跑过去。 我奔跑着,那身影飘飘悠悠的往前走。 但奇怪的是,我怎么都追不上那家伙,无论我多么用力的跑,他都一直在前头闲庭信步,可是却一直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感觉周围的风特别冷,沁入骨髓的那种阴冷。 但为了弄清楚一切,我绝对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我不知道跟了那家伙多久,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小镇边缘的国道附近,这里再往上走就是公路了,可那个黑黝黝的影子依然在向前飘忽。 他要去哪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前面,应该就是国道下小镇的路口,那地方被旅游小镇上的人称为老虎口,许多恶**通事故都是发生在这里的,光我知道的就不下四五起,而我的父亲,恰恰也是死在这路口的。 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紧跟着那黑影,但我的脑中,依稀浮现出了父亲尸体的样子,那殡仪馆美容师都补不上的裂痕,那几乎已经被掏空的脑壳。我的心中,升腾的恐惧终于再次占据了上风,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黑影忽然身子一闪,竟然消失了。 而这个时候的我,恰好站在国道下小镇的路口处,就在离我不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似乎正挺着一辆私家车,车灯幽微闪烁。 要知道,这鬼地方可是有名的老虎口,把车停在这儿如同找死。 我有些害怕了,向后退了一步,本想赶紧离开,可我刚迈出一步,背后却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响声,与此同时,一个依稀飘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刘洋,过来…;…;” 我愣了一下,猛然扭头,却发现那辆车居然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我刚才明明是转身离开的,竟反而靠近了那辆车! 我看清楚了那辆车,深色的本田,车牌像是已经被撞得耷拉下来,更可怕的是,此刻,那车床中竟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也如车牌一般无力的耷拉着,没有意思生气。 “谁!你是谁!”我冲着那辆本田大喊,刚才我清晰的听见有人在呼唤我,难道就是车里的那个家伙,可是,那只手无论怎么看,都根本不像是活人的。 第三百零七章身后事…… jmnnnnn我彻底被秦天展给弄糊涂了,不过我倒不关心这两件是的区别,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个时候。Z还蜷在沙发的一角惊恐的盯着我们,而小安就坐在她身旁不远,也看着我们,但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她好像并不是很害怕,至少比起之前看见婴灵和我的“人头”的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 不知道为啥,我有点怕看她现在的状态。 那时候,我故意避开她的眼神,对秦天展说:“我们到地下室去吧,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秦天展没反对,我一面和他往下走,一面问了他许多问题。 包括二叔的去向。我的身份,还是他到底查到了关于二叔和父亲的什么事。而他一概回答不知道,当我拿出二叔て父亲和那个上年纪男人的合影给他看的时候,他也只是说见过那个男人,也知道他是二叔的师父,但是这个人多年前就不知所踪了,说不定早已经被埋在哪个公墓区了。 最后,他反而反过来问我知不知道关于那个木牌标识的事情,我当然一无所知。 秦天展却说:“据我所知。了解锢术,又擅长利用面具来做事的门派只有中原的傩教,不过傩教和萨满差不多,而且在河南河北一带,早都已经只有傩戏傩舞,不存在傩术了,你二叔会的那些本事,实际上也是普通的方术和梅山术的结合。” “你是说我们的敌人会一种很古老的法子杀人?”我问。 “老祖宗的东西。谁说得清楚,也可能就是障眼法,其实杀人的办法没那么玄,就他那个锢术就不大高明,最后还自己给画崩了。”秦天展笑着说。 “但这些术,我一样都不懂,以后遇到这些人要怎么自保?”我们进入地下室后,秦天展表情显然阴沉了不少,我是不想多问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秦天展说:“没事儿,你命大。”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背部,拍的我直接差点跌倒了蓝色布包前头。 旁边,那一撮头发还在。我不敢靠近那诡异的玩意儿,伸手一指那东西。 秦天展会意走了过去,伸手捏起那头发,说:“怨气挺重的,点火少了吧,如果灯笼全灭了,估计很快这东西就要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鬼?”我说。 “差不多吧。”秦天展随意的拿出打火机点上火,发丝在他手中真的燃烧了起来,烧灼的时候,有那么几秒钟,我看见一张扭曲的人脸,似乎在烟花一般的火焰里张嘴哀嚎。烧完那一撮头发后,秦天展又说:“你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么些个,否则不可能那么重的怨气。” “你说还有别的这样的玩意儿?”我问。 秦天展没回答,在旁边的箱子附近翻了翻,回头向我示意,表示地下室应该是没有了,我寒毛直竖,感觉这屋子里好像有几千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但我却看不见他们。这个时候,秦天展让我离开了地下室,又对我说:“你查过这块地皮的历史没有?我昨天早上在附近的高地上仔细看了看你旅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地方绝对是一块宝地,山环水绕,专业点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齐,位置的当?简单点说,就是风水特别的好。” “那不是好事么?”我说道。 秦天展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果然一点儿也不懂,你知道这样的宝地一般被选来做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 “墓地。”秦天展淡淡的说,“这种风水宝地,多半以前是墓地,你们的旅游区,是从墓地上建起来的,开发商肯定干了不少缺德事,把这里的目的迁走或者推平了,所以这下头实际上镇压着不少怨灵。那个无脸男一直用邪门的法术,至于是他催动了这些怨灵恶鬼,还是他故意召唤了这些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秦天展这些话,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下子居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但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我父亲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几年前就死在了国道附近的路口,可最近我又看见了他…;…;”我把两次见到父亲的情况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的眉目深锁起来,好一会儿才说:“这么说来,说不定还有个外来鬼缠着你了?” “外来鬼?” “嗯,在这种土地上的鬼,往往是地缚灵,自己动不了或者有一定活动范围的。”秦天展说,“听你的说法,你是被幻影引导到国道那边,才又经历了一次你爸爸死亡场景的,对吧?” 我赶紧点头。 秦天展说:“如果那家伙想直接对你动手,那直接上门就可以了,怨灵脑子可比人直的多,他们只有执念…;…;而你却是被引导过去…;…;那么解释只有一个,就是这个怨灵不但有执念,还有不得不让你过去找上他的理由,那就是,他可能根本动不了,一直都呆在国道口。” 说完之后,秦天展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今天跟你说的够多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人说这么多话了,如果你不是刘宏的侄子,我早就直接对你动手了…;…;好了,我要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国道和你父亲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我哎哎了好几次,但秦天展已经铁了心懒得理我了,我也只好让他走,反正我也留不住这个人。 回到客厅里,我不得不面对惊恐过度的Z和怀疑过度的小安,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把秦天展说的话反馈给了小安听,但小安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一直嗯嗯啊啊的敷衍,知道的是在对话,这尼玛不知道还以为我俩在拍毛片。 直到我把所有情况说完,等她做出反应的时候,她才抬头看着我,却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我瞒着你什么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小安说,“二叔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二叔明明已经…;…;” “屁话!”我厉声说道,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欺欺人,“我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二叔死了!二叔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死!” “可事实是…;…;”小安想反驳。 我打断她的话,说:“事实是,二叔的尸体根本没有找到,在此之前,我根本不可能相信他死了!” 小安好像失去了和我辩论的兴趣,坐回到沙发上,脸偏向一边,一言不发,而我则继续说:“我不信,所以我不想告诉你,那样只会让你更加烦恼和恐惧…;…;”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转身直接向门外走去,门虚掩着,门锁被秦天展撞坏了,小安在身后问我去哪儿,我说出去走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觉告诉我,这会儿我应该去国道路口上看看,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发现什么。 我记得,当天我大概是凌晨四点多到的国道口,不知道小时候听谁说过,四点左右也是开鬼门的时候,说法靠不靠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到国道口的时候,一阵阵的阴风吹得我寒毛直竖,从这个地方下去能通到的只有小镇上,过路的车辆是不会往这里来的,所以在这里出车祸的大概都是游客,或者来往小镇的人。 这一刻,我不由得想,如果说那天晚上我经历的只是幻觉的话,那之后那次车祸又是怎么回事?那次车祸,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有目击者,有当事人,当然也有尸体,只是尸体我大概根本不可能看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场车祸绝对是真实的,而撞死的人,偏巧跟父亲有着许许多多相似的特征,比如斑纹胎记て瘦小的体型等等。 如果这个推测正确,那我不能不得不认为这两件事有着微妙的联系,就算世上很多巧合,也不可能巧合都让我遇上,我甚至认为,这一切,可能都是策划好的,也和无脸人有关,因为那场车祸直接导致我进入了无脸人的锢术圈子里,还差点被人皮稻草人给杀死。 然而,我正想着这事儿,却忽然听见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抬头之间,被汽车的远光灯晃的睁不开眼睛,等我看清楚的时候,一辆车已经冲到了离我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我吓得赶紧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车直直的朝我撞过来,我想大喊但还不出来,当时,我感觉死亡离我就那么短短的距离,我感觉自己半只脚已经到地府去了,可是,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辆车,居然直接从我身上穿了过去,呼的一声,就到了我的身后,我只感觉一阵风刮的我几乎站不住。 我猛地回过头,那辆车已经离我有了一段距离,“嘭”的一声,接着是一阵急刹车,那车就停在了路中间。 他们撞到东西了。 我虽然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一步步跟上去。 那辆车在黑暗中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我能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我们撞人了!我们撞人了!”女人的声音。女来讽才。 “小声点,别害怕!”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别说那么多,我去看看到底撞了什么人,是她横穿马路,这里是国道口,她这么做是找死,我们只是倒霉而已…;…;别害怕。”男人继续说,“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处变不惊,懂吗?” “可是,我们的确超速了啊。而且您还是酒后…;…;” “别说了。”那男人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大声制止了女人继续说下去,接着,我看见一个黑影在马路上徘徊了一阵子。 我不由得靠近那辆车,却没听清他们后来的对话。只是过了几分钟后,我看见那两个人在搬运什么东西,女人似乎因为害怕几次差点把搬运的东西落在地上,还遭到男人的斥骂。我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把撞死的尸体装在后备箱里。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当即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 然而,他们俩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继续着罪恶的勾当…;…; 第三百零八章分魂,林一的往事 “东西是二叔给你的?”我挑眼望着林一,问道。 林一点了点头,说道:“要不然呢?” “二叔是有多信任你,”我笑了笑。说道。 “你不也说了,你们都在等我出现么。”林一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得意,但表情却依然冷峻严肃,说道。 我回了一句:“算了吧,你,我也就是客气一句。你被二叔救了,按理来说你应该救二叔,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我留在这里就是对你二叔最大的帮助。”林一说道。“我们每个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下一步要做什么,该去哪里。我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你二叔也不知道。” “谁都会犯错。”诛邪又点了支烟,说道,“每个人的位置也在不停的变化。” 我没有在意这些,直截了当的问道:“我想知道的是,当年在我们母校埋下棺材的人是不是你。” “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林一说。 我点了点头,说:“棺材的主人是鬼脸子里的传奇人物,但去学校进行交涉的人却是你。你和学校领导的合影还在,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不会怀疑你,你应该也清楚,我们之间最尖锐的矛盾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抓了你,我说不定还会保你……” 林一淡淡笑了笑,说:“我知道,对于我来说,你们的脑子就像是个迷宫,思维瞬息万变,诡诈异常。而我脑子习惯了直来直去。呵呵……在你们这里,我什么都不算,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就算再笨。我至于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吗?呵呵……” “你是说照片?”我问道。 林一说道:“否则呢?呵呵……照片放在你们学校十几年我都没去取过,为什么……因为我特么根本就以为自己当初做了一件好事,做了一件救人性命的大好事。” “事到如今,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我说道,“每个人都在摸索,我非常明白,我是,二叔也是,所以才会让所有的一切变得那么混乱,我只是希望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以。”林一说,“但你也必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耽误时间。” “什么?” “放血。”林一说。 “放血?”我愣了一下。 诛邪却快步走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往桌上一按,挽起我的袖子来。露出那依然在涌动的蜈蚣疤痕,说道:“会很疼,但你不能叫出声来,否则我会非常鄙视你。” 我皱了皱眉,接着,他迅速抬手,伸出两只手指。当时,我只看见他两只手指上陡然出现如同刀片般锋利的黑色气流,我知道那是阴气凝聚的结果,这东西可能比一般的金属利器还好用。林一也迅速走上前来,把逐魂瓮放在了我手臂旁边。 下一刻,诛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凝聚的黑色厌恶划开了我手臂上的蜈蚣疤痕。顿时,我感觉到一阵说不清的疼痛,那痛感像是身体不断的反复遭受点击一般,浑身上下都在痉挛,仿佛每一个奇怪都在颤抖。我死死的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叫出声来,同时握着拳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像抽羊癫疯似的不断抖动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自己伤口处,一团黑色的气体涌了出来,黑色的气体在半空中变成了紫色,一点点的钻进了逐魂瓮之中,而这小小的容器里,竟开始漫出暗红色的液体来,那液体一点点的沉淀凝聚,慢慢浮上来,很快就装满了整个逐魂瓮,但是,接着又慢慢的沉淀下去,颜色变得更深。我不由得颤声问道:“这样的,要持续多久?” “至少一个小时。”诛邪说道,“我在分魂,这很重要……你忍着吧,”接着他又转向林一,说道,“你可以说故事给他听,分散他的注意力。” 林一点了点头,看着我。 当时我额头上一直在往下滴汗,但时间最多也就持续了五六分钟而已,离完成他们所谓的工序还久着呢。而诛邪又补了一句,说:“很快你就会习惯这种痛感,不用太担心,不会一直疼痛一个小时。” 我没有说话,看着林一,林一说道:“十几年前,我跟着师父洛乾坤修行,化解身上的妖气,已经慢慢的没有了妖类的特点,变得很人类没有了什么区别。那个时候,洛乾坤和方仲云他们关系非常好,方仲云我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是也知道这么个人,他甚至还间接的教过我一些东西,因为当我师父在我修行时遇到困难,连他自己也解决不了的时候,就会去询问方仲云,那个时候,对方也会欣然答应。” “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人,我相信我师父,当然我也就相信方仲云。”林一说,“那个时候,有一天,师父忽然告诉我说,方仲云打来电话,说是方仲云希望我们帮他一个忙。我问师父是什么,师父说,倒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太过于艰险,当时他正好在修炼清正之气的引导之术,不敢沾染太多阴气,所以想要暂时拒绝,只是碍于面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师父对我有恩,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林一顿了顿,说道,“我立刻问师父我是否能帮忙。师父只是说不确定,并没有多讲什么其他的。我还记得,是几天之后,忽然我们的住所来了一个人,那人的形象有点奇怪,带着半脸面具,当时我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师父也对他没什么好感,跟我说,那家伙是个鬼脸子里的人物,名声还不太好。但是当他说自己是方仲云介绍来的时候,师父的态度就略微有些改变了。” “师父也很相信方仲云。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师父在很多事情上应该也被方仲云迷惑了。”林一说道,“方仲云当初介绍那个人过来,就是为了让师父出手替他埋棺材,师父虽然听说是方仲云找来的人,没有了那么大的抵触心理,但是还是说不太方便。而我呢,则自告奋勇的说我可以帮忙。” “我没想到,那个人欣然答应了,我觉得这是帮助学校驱鬼的壮举,也算是为了你们人类,做了大功一件,用师父当时的话说就是积德行善,也是一种修行,而且还能赚钱,我当然很高兴了,呵呵呵……”几声冷笑之后,林一说,“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我还和那边的人拍照合影,觉得自己要名垂青史了似的,谁知道,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那个人,就是鬼脸子里头,玩儿棺材的那个家伙,他可夺舍过不少身体……”我说道。 林一说:“呵呵呵,没错,但是每一次,他夺舍的身体身材都差不多,而且他多半在与人见面的时候都带着半脸面具,而且,你也知道,圈子内的人,对气息非常敏感,道行越高越是这样,呵呵,师父就是这样,一旦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自然也就知道了那个人大概是谁了,所以就算他不断的夺舍改变了外貌,气息、身量和打扮变化不大,别人都照样能认出他来。” “洛乾坤……洛爷爷,之后就……”我颤抖着问道,“就没有再说那件事了么?” “问过,知道我顺利办成就没说什么了,他绝对相信方仲云。方仲云在十几年前的动荡之后,就开始帮政府服务了,渐渐和师父的联系也变少了,当然,师父依然是相信他的,而且从来没说过他的不是,一般都是特别维护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可以理解。 但点头之后,我的脸就扶了下去,实在太疼了,那种痛感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我手上的蜈蚣疤痕已经变得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黑色的气体依然在往外冒,依然在凝聚到逐魂瓮之中,逐魂瓮似乎永远都装不满,到这个时候了依然还只是一半。我发现,我面前的诛邪,神情也非常紧张,死死盯着伤口,还有伤口里冒出来的黑色气体。 林一继续说道:“至于后来,我也不知道方仲云和那个人去了哪里,我也不会问,没有想过要问,这个事情,我被蒙在鼓里十几年,呵呵呵,从来我没说过一句。” “你……为什么……一开始没说,自己是妖……呢……” “是师父让我不要说的。”林一说,“他知道这件事,希望我得到平等的权利,所以就……就让我什么都不要说,让我慢慢的,一点点的修炼,变得‘更像人一点’,不要再沾染上那种妖类的气息。” 我说道:“可最后,是你师父戳穿你妖类的身份的,也是他设计把你抓住的。” “是,因为他根本已经不信任我了。”林一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差一点和傩教邪脉合作,对了,还有秦天展,呵呵……” “和他们合作?” “是的,呵呵,可能因为我是最傻的一个。”林一这个时候有些颓然,说道,“呵呵,什么人都可以骗我一下,完全不用顾忌那么多,呵呵呵……” 第三百零九章炼化 林一继续说着,而我继续忍受着非人的“虐待”。 林一这人脑子还是比较直来直去,这个时候的语气明显是在抱怨,没有任何保留。我虽然浑身已经疼得,但还是能很明显的听出这家伙语气中对自己师父华裔自己的不满和憎恶,对于洛乾坤的死,他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悲哀,但至少伤感是有的。 他说道:“那个时候,政府方面,方仲云通过宗教事务局给我们每个人下达命令,当时参与了保护计划的人都会接到不同的命令。而且互不干涉。呵呵,就相当于所有人都被招安了,呵呵……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方仲云派给我的那些任务到底是什么用意,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呵呵,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鬼纹一脉的人搀和进了这件事,所以对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也抱有敌意,呵呵……” “参与……所谓,保护我的计划,就是你们所有人,分开行动。由政府来总览全局,宗教事务局,直接下达命令给个人……是吗?我理解的没有错吧?”我说道。 “没有错。”林一点了点头。 我又说道:“所以,方仲云利用了这一点,把你们分隔开,一个个玩弄于?掌之间,随意的制造猜忌和矛盾,让我们自乱阵脚,而且我们每一次到达目标地点前,他都先我们一步到达,并且做好准备。” “是的,这种方法不仅仅制造了我们之间的矛盾,而且还能激起你的愤怒,”林一说道。“呵呵,这么想来的话,实际上,他那个时候也就已经想好了要对你动手了,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锻炼你,呵呵……” 这个时候,我身体居然真的渐渐像是开始麻木了,手臂上的痛楚已经开始有所减低,我笑了笑,说:“没想到我还这么重要,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林一不再说话。 房间里变得没有了声音。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在我后壁感到彻底麻木,几乎没有一点儿知觉的时候,逐魂瓮里头的墨黑色液体终于完全装满了。 诛邪立刻按住我的手臂,过了一会儿,我的手臂恢复了直觉。被小刀割出的伤口也开始感到隐隐作痛,但是身体好了许多,居然也轻松了不少。 而很快,我手臂上的疤痕上开始往外渗血,而不再是那种浓稠的黑烟了。接着,诛邪扼住我的手腕,说道:“赶紧去医院。以免伤口感染。” 我没说话,任人摆布。 等到医院处理完伤口,已经是下午,我当时还是觉得有点儿浑身脱力,于是在医院的走廊上坐了一会儿,林一和诛邪也在我身旁,我发现,诛邪这个人,在人多的时候,总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灵气,与战斗的时候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种状态,尤其是背后那四柄凝聚的黑剑,他似乎可以操纵自如。想要他们散去的时候,就会自行散去。 配上他那身普通的衣服,在人群里可谓十分低调。 比较而言,林一依然不太内敛,像一个卫士一般双手抱在胸前,警觉的站在一旁,环顾四周,总有一种愣愣的好像看谁都是敌人的感觉,他这样子,我看也没少笑着过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我后来实在有点儿受不了,我说道:“你是要当哨兵吗?你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像傩教邪脉的是么?” 林一低声说道:“他们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你二叔刘宏离开之前说过了,一定要保护好你。” 诛邪却笑了笑,说:“凭你保护刘洋,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你可以继续嘲笑我。”林一冷冷说道,“我道行可能是不够,但刘宏既然会交给我这个任务,我就要帮他完成。” “你们妖类都是这样么?”我不由得问道,“我二叔曾经要杀你,但现在他救了你一次,他交给你的任务,你就要拼命完成,不计自己的安危?” 林一说道:“我没你们那么多绕来绕去的脑筋,呵呵……既然知道了以前是错的,现在做对的事情就行了,这有什么不可以?” 我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妖类的想法,简单而直来直去。 以前我就觉得林一有一种说不出的愣劲儿,这股劲儿一直让我特别讨厌,现在看起来,他的心其实很简单,而且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虽然被骗了,虽然被算计,被人利用了,但是却依旧不会扰乱自己的心智,还是执着的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说这家伙太笨,容易被人当枪使好;还是说这家伙单纯但心智清明好。总之,那天下午,林一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呆在我旁边。 当我的头脑清醒一些,身体也舒服了不少之后,我才开口问诛邪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诛邪说道:“这是分魂,现在,你体内那个东西,有一半的魂魄已经被困在了逐魂瓮之中,等我们找到杀生棺,再把它你七魄也从你身体中取出来,就能彻底击溃它。” 我一惊,说道:“逐魂瓮,杀生棺,可以炼化掉我体内的……那个东西?” “是的,至少你二叔在请我出山帮忙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诛邪说道,“现在看起来,你二叔的判断并没有错,逐魂瓮的确有析出魂魄,困锁魂魄,炼化魂魄的力量。”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逐魂瓮非但不能增强一个人的阴邪之力,还能炼化魂魄?逐魂瓮和杀生棺,难道不是傩教邪脉想抢去召唤他们的神只么?这两样东西的威力,难道洛乾坤前辈不知道么?那时候二叔既然知道了这其中的特殊之处,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就直接从我们手中抢夺,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理由是什么?”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诛邪说道,“你们圈子里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弄清楚,你二叔求我帮的忙,我全都帮到位,就行了。” 我当时陷入了沉思,回去林一住所的一路上,我都在沉思之中,一言不发,我始终想不明白,但是又觉得这所有的谜团,实际上只要解决其中的一个,就可以得出全部的答案,只是我想不清楚,我到底却了那一条线索。 活到林一的住所之后,诛邪和林一把逐魂瓮交给了我,诛邪的意思,傩教邪脉现在肯定在到处找林一,而诛邪也可以在明处活动,引开傩教邪脉的注意。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逐魂瓮放在我这里,反而不会让人知道。只是,他告诉我,逐魂瓮必须善加保存,最好是用我最擅长的锢术来禁制。而且,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就在于,一旦我发现杀生棺,就能直接施法,把我体内那东西的七魄也炼化,只要把这两者全部炼化完成,“那个东西”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之后,我回到了俱乐部,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应该特别苍白,镜宇和萧玉儿她们似乎都有些担心,一直问我身体怎么样,其实我当时身体到没有什么异状,只是,我的手臂在接触逐魂瓮的时候,会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悸动。 这种悸动让我有些不安,于是,我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在墙角的柜子里布下锢术阵法,洒上符灰,把逐魂瓮放在了里头。 这件事,我连萧玉儿他们都没有告诉过。 原本我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可是当晚,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一听声音,就判断出,来电话的是那个中了我血缚之术的鬼纹一脉门徒,他直截了当的对我说了一句:“有安小晴的下落了……” 第三百一十章小安的下落,恐怖的序曲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么,在什么地方?” 我当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故作镇定。我知道我只要一表现出过分关注来,肯定会导致对方抓住机会对我发动心理攻势。 而我表现的平平静静,对方反倒摸不着我的想法。 果然,那鬼纹一脉的家伙有些不安了,似乎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是有合作的,我给你安小晴的信息,你要告诉我怎么解开你下的咒符!”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么?第一次见到你这家伙的时候,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样的力量,当时我觉得你特别厉害,特别帅气,特别霸气。可现在呢,你却被一个小小的血缚之术折磨成这样……”我故意在激怒他,拖延时间,我并非有意折磨这个人,只是为了防止他再次趁乱对我不利。我拖延时间,让他怒气上涌。急火攻心,作为鬼纹一脉的门徒,他必然阴气腾冲,淤塞的感觉也将愈发的严重。 果然,那边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断断续续的说:“你别……别跟我扯这些,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是想告诉你,现在主动权在我,你最好不要提太多要求,我不见得能满足得了你。”我说道,“身体不舒服,可以用我给你的方法继续维持阴阳平衡。” “你……给的方法,越来越不管用了……”那人继续说道。“我如果死了,你永远找不到……安小……”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打断他,说道:“不要威胁我,你听我的语气应该听得出来,我是要找一个人,你是关心自己的生死。安小晴如果死了,至少我还能活着,我可以用一万种方法把你折磨死,明白么?” “你以为我怕死……” “我不管你怕不怕死。”我说道,“别扯淡了,不是说有她的下落了么?既然有了为什么还不赶紧说?” 那边肯定是不服气,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安小晴已经被带往香港,鬼纹一脉和傩教邪脉的临时指挥所。” “香港?”我愣了一下,但很快我想明白了。的确,傩教邪脉经过2012年年底的大清洗中,在大陆大概已经是没戏唱了,但是香港他们应该还能有一席之地,那座自由之城,虽不能说有多混乱,但对于思想是带着极大包容性的。而且很多方面都没有诸多限制,傩教邪脉和鬼纹一脉只要改头换面,在那边找一些圈内人帮忙,甚至可能可以得到那边特区政府的暂时性认可。 我说道:“具体哪里。” “铜锣湾附近。”那人说道,“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大陆的水客,传销组织和一些犯罪组织都在那边盘踞,傩教邪脉他们,也趁乱在那边租了几间小房子,深居简出,应该是高层的类似筒子楼的房子,住所很小。他们组织当中有人懂粤语,交流无障碍。” 我心说尼玛我也懂粤语,我还懂英语呢。 我沉寂了一会儿,又说:“那他们带安小晴过去干嘛?” “有那么一段时间,傩教邪脉的根据地就在香港。现在鬼纹一脉和傩教邪脉合作,自然也要过去,而且,看他们的意思,是要在那边扎根,继续发展。作为鬼纹一脉中天赋最高的门徒,安小晴被带过去也不奇怪。具体要做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鬼纹一脉完全受制于傩教邪脉,就算傩教邪脉要求杀死安小晴,他们也会照办。” 说这些话的时候,对方一直在不住的颤抖,显然是被折磨的不轻,而我实际上也在颤抖,语气再怎么镇定,我也觉得自己的手在发颤。过了一会儿,我回答道:“好,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个方法,帮你暂时性打通一处被禁制淤塞的气脉。” 对面没说话,我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只说了一遍,也没问他记住没有,就再次说道:“你继续关注,最好是能弄清楚安小晴的具体为止,过段时间,我会去一趟香港,即便我不去,也会找人过去。” “什么时候?”对面好像长长输了口气,应该是记住了我的方法。 “什么时候?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心里也着急,但却还是故作镇定。 对面说道:“好吧,还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联系你。” 我嗯了一声。 放下电话,我转身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一阵窸窣的响动,我心下一惊,回过头,看了看房间,房间里我一开始就没开灯,一片黑暗,那窸窣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但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这个鬼地方,有点鬼怪老鼠什么的,也并不是不可能。我转身到了楼下,在储物间我们统一放置证件的柜子里找到了我的港澳通行证,这东西,还好我还有一次未过期的去香港的机会,我翻出证件的同时,楼上的窸窣声更加响亮,甚至还有笃笃敲动地板的声音,我顿时觉得事态严重,立刻上楼打开了灯。 房间里这个时候变得有些阴冷,我知道,阴阳二气的平衡性已经被彻底打破了,这房间里肯定有问题。 我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旁边的柜子下。 这一刻,我发现,那柜子下头的一圈诛杀和符灰,居然出现了一个缺口。 我的锢术正在崩溃,逐魂瓮里的东西,正在往外窜。 我赶紧走上去,想要补救,可是刚靠近那柜子,我的手臂就一阵剧痛,刺骨的剧痛,带着一阵阵寒冷,那阵可怕的冷气,自内而外,似乎在往逐魂瓮里窜,而那柜子里也有一股气流,在往我身上涌。 我大着胆子狠狠拉开柜子门,我看见,里头的阵法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墙壁上居然开始渗出血来,逐魂瓮里的黑色液体,也如同沸腾一般向外翻涌,我急忙退后,但我发现,我越是在房间里迅速行动,搅乱气流,那柜子里的液体就越是不断往外窜,而我伸手去补救加固那锢术阵法时,刺骨的含义却袭击我的全身。简直是进退两难。 那个东西,正在努力让自己的魂魄和一。 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想要退出房间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嘭的关上了,我猛然一惊,头顶的电灯也开始不断闪烁,墙壁上,不断开始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液来,一边的墙壁好像变成了一块剥了皮的肉,柔软滚动,上头不断涌动鲜血,与此同时,居然还有一张张鲜红的人脸,时隐时现,那些人的表情都是无比痛苦,张着嘴,似乎瞪着眼,像是不住的想从肉墙里头窜出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场景了。 我立刻抓起靠在旁边的截命剑,一剑朝墙壁上劈过去,剑没入墙壁之中,居然被牢牢的吸住了,鲜血顺着剑身凝聚,开始向我的手臂上蔓延过来,我使劲拔剑,却无济于事,我想弃剑,却发现手掌也被牢牢的吸住在了剑柄上。 正在这纠缠之时,突然“嘭”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我不由得扭头一看,镜宇站在房门前,他的到来,顿时从外头引导入了一股清新空气,我顿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猛地一拔,终于把截命剑从墙壁上拔了下来,接着我再次向那墙壁上猛地一劈,那肉墙上的人脸被我生生劈下,落地的时候却是一片白灰,我再抬起头,只看见墙壁像是被刮花了一半,只有裂痕和缺口,却看不见刚才的鲜血和人脸了。 镜宇冲上来,问我怎么样,我轻轻推开她,摆了摆手。 “出什么事了,你这次回来,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的行动不是每一样都必须向你们报备吧?要不然,也太不自由了。” 镜宇怔了一会儿,接着忽然撇了撇嘴,说道:“看起来你这种人,永远都脱不了欠揍的本质……”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床边,我的港澳通行证刚才就扔在床头,她上前一步,说:“你要去香港?澳门?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想了想,说:“我要带几个人,去查一些事情,傩教邪脉现在的老窝就在那边。” “香港我去过,大学的时候。” “你上过大学啊。”我漫不经心的说,低头开始修补柜子旁边的阵法。 “柜子里有东西。”镜宇又说道。 “嗯,有个邪物。”我说道。 “什么邪物?血魄鸡心玉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邪物才对。”镜宇说。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跟你们关系不大,你帮我看看,有谁愿意跟我去香港走一趟,我一个人是不够的……哦,对了,可能安小晴在那边。” 镜宇好像是沉默了一会儿,等我成功把那柜子边的东西整理完,阵法也布置好,她才说:“安小晴是那个叫小安的吧,她也喜欢你,对吧?” “我和她十几年都在一起。”我说道。 “那你们也能擦出火花来嘛?”镜宇说,“这么多年了,即使摸着她,也跟摸着男人没什么区别了,哼。”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说道,“你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我扭头的时候,镜宇从床上站起来,说道,“如果要我说,我希望安小晴死。” “你说什么?”我直接站起身来。 “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镜宇盯着我,说,“以我的性格,我希望所有喜欢你的和你喜欢你的人都死,除了我自己!” “理智一点。”我说道,“说这些没用的。” “哼。”镜宇冷笑一声,说,“你可以生气,可以不接受,但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我杀人的时候不眨眼,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不顾一切,我管你怎么想,我管别人怎么想。刚才我推门的时候,就感觉房间里有很强的阴气,我本来可以不进来,直接在外头帮你的,但我还是直接闯进来了,里头不论有什么危险,我都会闯进来。” “这我知道。”我说道。 “你知道?”镜宇再次冷笑,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了,”我有些恼火,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你那么希望小安死,那你就继续希望,我现在要带人去找小安回来,你可以在这里等着。” “我跟你一起去。”谁知道,她却忽然说道。 “为什么?” 镜宇说:“我是希望她们都死,但我不希望你难过。” 第三百一十一章神秘的宾馆 我摇了摇头,说:“免了吧,你去了我可能更难过。” “你难过什么?” “出了事,我是救你还是救她?”我撇了撇嘴。说完,自顾自的走出房门去。 我不打算带镜宇去,倒不是因为我担心她对小安不利。与公与私,她没有那么做的必要。而是以镜宇拼命的打法,在众多鬼纹一脉和傩教邪脉高手聚会的香港,她必然是凶多吉少。我不希望我们再有人出事了,力量本就悬殊,再这么下去我没有一点儿胜算。 这个时候。我宁愿带上能打能跑的苏颖,一直比较理性的萧玉儿,还有那个可以从背后偷袭,也可以进行侦查的唐英。 我给萧玉儿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萧玉儿只问我是否能保证情报可靠,在得到我的确认之后,就立刻帮我去联系另外两人了,那两个人自然不会推辞,为了防止镜宇偷偷跟上来,我们当晚直接开车离开。还在小城绕了好几个圈,最后才来到机场,过香港需要证件,我们这几个人当中,萧玉儿和苏颖没有任何问题,但唐英并没有证件,所以我们打算把她留在深圳或者珠海,让她保持和内地的联系。 计划是这样,看起来还挺完美的,但是事情却往往没有那么简单。,谢谢! 我们最后决定是从深圳罗湖过香港,可以装作游客的样子入港,在港一般大陆人可以呆七天,这七天时间,即便是挤地铁。也够我们来往铜锣湾和罗湖。 然而,我们刚到深圳,一下飞机,我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 我现在对灵气的感应能力越来越强,有的时候,甚至就只是一种第六感,就能判断出周围的危险。 下车一直到上出租车,我都觉得说不出的冰冷感,我向萧玉儿示意了好几次,她也只是摇了摇头。她一定也感到了不对劲,但这个时候,敌人都在暗处,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按说,那些人应该还在香港,他们是在败退的情况下退到香港去的,按理来说。不大可能有长期居住香港的相关证件。 就算有,他们也没有港人的身份,不可能在香港和大陆之间来去自如。 他们的人,怎么会跑到深圳来? 难道这里有他们安插的沿线,我们一下飞机,就已经被盯上了? 又或者,我们只不过是神经过敏而已。 出租车上。我始终抬头看着周围的景物,不敢有丝毫懈怠。我担心这司机有问题,但是我始终没有在那司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一直觉得这司机的一举一动,身边的气息都很正常,但是,在离开机场大约二十分钟的时候,司机忽然说道:“你们应该没有地方住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挺适合你们的,你们看样子,是从这边过香港的吧?我带你们去。” 我当时很警觉,不知道这货是单纯的想要骗点钱还是别的什么,淡淡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那我把你们送到口岸附近,” 我没有继续说话,尽量不和司机有任何交流。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始终不敢看时间,而是时刻注意周围的变化,一切似乎都非常正常。 终于,出租车停下来,我们下车之后,我远远就看见了罗湖口岸边检大楼的巨大标示,我考虑要住的离那边近一些,可是这个地方是一条长长的马路,直接通到罗湖火车站以及边检大楼,马路上全都是出租车,两条辅路岔进去之后拐弯,才能找到几处住所,酒店貌似也只有类似于七天连锁这样的快捷酒店。我也是远远的就看见了岔路里那宾馆的招牌,和萧玉儿他们快速走过去,谁知道,我们至少走了二十来分钟,我们始终没有到达那家店门口。 而且,我并没有感觉到我们在转圈。 我知道,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始终没有感觉到半点阴气,依然只是一点淡淡的阴冷。 我停下脚步来看着萧玉儿,说道:“我们这是中了鬼打墙了。” 道:“鬼打墙这种阴气逼人的术法,我们不该丝毫察觉不到,就算我察觉不到,以你现在的道行,也不至于……” 我说道:“深圳的路有这么绕吗?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再走走。”一旁的苏颖说,“也许真的只是迷路而已呢?” 唐英这时候说道:“我可以放蛊蛇出去帮你们探路,即便是鬼打墙,蛊蛇也可以绕过障碍找到一条出路。” 我点了点头,唐英立刻抛符施术,符咒落地之际,三条蛇,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游动离开,我们站在原地等待,可过了一会儿,蛊蛇一直没有回音,唐英疑惑的说:“怎么会这样。”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道:“一般来说蛊蛇十来分钟,就算探不出路来,也会给我回应,可是现在,我完全感受不到那三条蛊蛇的存在。” 我知道事态有些严重,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于是说道:“先走着吧,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这点儿不算什么。” 我们几个一言不发,继续往那家旅馆走去,在巷子里转了好几个来回,我们居然走出来了,到了那家旅馆的外头,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进去,进去的时候我有点儿愕然,这个宾馆门面很旧,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样,但进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那大堂特别的大,而且装修也很是精致,前台似乎有一位值班的收营员,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好像在吃夜宵,或者是晚饭,在喝什么汤,看着是什么肉。 她喝到一半,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看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似笑非笑,说:“预定房间了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茫然,说道:“没有。” 那年轻女孩站起来,又笑了笑,说:“你们四个人啊……我们这里正好就还剩下一间标间和一间三人间,我们这里是老牌的五星级酒店了,只是因为现在这里的格局变了,我们店也没落了,被旁边的高楼大厦给抢了风头,连去香港过往的游客也很少能来这里的。你们是被人介绍过来的,还是自己找到的啊?” 我愣了一下,说道:“你们这里的路确实很绕,不过我们是自己找到的。” “找了很久吧?” 那女孩子一边帮我们登记身份一边问。 我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是挺难找的。” 那女孩把我们的身份证登记完毕,交还给我们证件之后,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那你们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能找到。” 她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让我很是不安,我又看了一眼她汤碗里的骨头渣子,说道:“既然那么难找,怎么会还剩下两间房子了?” “客人网上淘宝有预订啊。”她笑着说,“所以我才奇怪,你们没有预订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奇怪了,这犄角旮旯里的地方,我是怎么想到要来的,为什么同行的几位也没有提出异议,难道我们都受到蛊惑了?那大街旁,饭店边上的七天连锁难道不行?那车站旁边的如家难道不行?到处都是快捷酒店,为什么我偏偏会选这个地方,而且还绕了那么久的路,还让人放出蛊蛇去寻找?但这个时候,房卡已经交到我们手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楼了。 这里就算是鬼屋,我们也只能住一个晚上。 女孩带着我们上楼,我才发现,这个地方外围因为街道破旧,树木成荫,所以几乎完全遮挡住了本质,这的确是一栋不小的大楼,或许以前除了酒店,里头还有小型商场什么的。女孩给我们介绍说,这里二楼还有餐厅和会议室,迎合国际商务会议啥的,只是陈设都已经很陈旧了,顶楼还有游戏室,另外厨房和厨师休息的地方也在顶楼。 而我们住的地方都在四层,四层外的楼道上有个铁门,到了四层的楼道口,那女孩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你们可以自己去房间,两个房间,你们房卡上有房号的。”说完,还没等我发问,她就转身下楼离开。当时我想追上去几步,可声控灯忽然就灭了,我再次跺脚让声控灯亮起来,却发现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见了,我不由得一愣,看了看萧玉儿,说道:“有人能走那么快么?” :“说不好,这店肯定有问题,我们离开试试看。” 我点了点头,也是不想节外生枝,打算赶紧离开,可是没走几步,我发现,楼道下方的铁门居然锁住了,而且还是电子锁,我用卡刷了几次,没有用,我又用手猛敲电子锁,甚至拍上了符咒,结果那道门外丝不动,倒是一旁的对讲屏忽然打开,闪现出的是前台那女孩的脸,那女孩的脸,在对讲屏里显得格外苍白,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刚才我没仔细看她,这个时候,我觉得她依然挂着笑容,还是那种诡异感,当我盯着她的脸看时,我终于明白那诡异感来自哪里了,这女人虽然在笑,但眼睛空洞无神,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那女孩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更显得有些机械,嘴巴一开一合,像是木偶一般:“抱歉,我们这里有门禁,忘记跟你们说了,你们到店太晚,现在已经是凌晨,你们只能在明早六点之后才能离开,实在抱歉。”说完,没等我开口,屏幕直接关闭了。 “果然出问题了。”我不由得说道。 “看来凶多吉少。” 我笑了笑,说:“是祸躲不过,我们走吧,先住下来,看看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女孩子,实在不太像是活人。”唐英也说道。 “但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阴气。”我说道,“这里的温度,是比外头低一些,但是似乎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啊。” “先回房间,看看再说。”道。 我嗯了一声,往楼上走去。 楼道里不止住着我们,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我顿觉楼道里杀机重重。 我们都走得很慢,几个人好像特别有默契似的。 就在我们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忽然,头顶灯光一闪,猛然间,我看见,我们前头的路中间,站着一个矮个子小女孩,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 第三百一十二章恐怖之夜 我本能的退了一步,手已经移到了怀里的咒符上。 那个红裙子女孩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的站着,我扭头看了一眼萧玉儿。萧玉儿也已经是严阵以待。 这时候,那女孩子忽然蹲下来,似乎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往嘴里塞什么东西。 接着,她慢慢扭过头哎,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 那是一张十分惨白的脸,而且,这女孩像是画着浓妆。嘴唇被涂抹的鲜红,还可以把她的最画得特别大,两边嘴角都快要扯到脸颊上了,而那一双眼睛,则空洞无比,看不到瞳仁似的,只有一片黑,眼白也几乎看不出来。 她就这么看了我们一眼,我就觉得心里一颤,接着,那女孩步履蹒跚的往一边走去。直接推开了一边旅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把门关上。 “那是人类么?”我不由得说道。 “依然感觉不到阴气。这么小的女孩,能有那么高的道行么?”萧玉儿说道,“就算是厉鬼,也不可能让我们感受不到一点儿阴气。” “那人好像是在吃什么。”我说道。 萧玉儿立刻示意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我们走上前去,那地面上,只有一摊暗红色的血迹,那绝对是血迹,我蹲下去的时候,还有一阵淡淡的腥臭味。 我看了看,那女孩进的房间,好像就在我们住所的斜对面。 我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我说道:“小心点儿吧。这间我住,你们看看,你们住我旁边的那一间。” “我看,还是都住一间吧。”苏颖却说道,“虽然你是男的,好像有点不妥,但是,我们一旦分开住,可能就……” “不行,住一起,如果真出了什么状况,一个都逃不掉。”我说道。 “可四个人……”萧玉儿好像也同意苏颖。 但我还是说道:“我说过不行,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有人在门口点起类似于劫火这样的火焰,火焰直接从门缝里窜进来,我们会怎么样?至少我们分开住。另外一边的人还能试图从房间里出来破阵,但是若我们都被困顿了,那还怎么逃出去?” 最终,他们同意了我的看法,而就在我们商讨完毕的片刻,忽然,我们左侧面的一道门打开了。一个瘦长的男人探出头来,那男人声音尖锐而严厉,对我们吼道:“吵什么!不用睡觉吗?!大晚上还不滚去睡觉?!” 我被那男人吓了一跳,那男人说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打了一阵响雷一般,而且那声音带着点儿要撕裂耳膜的意思。 我不知道那家伙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赶紧道歉回了房间。 房间的确是五星级的标准,但是我有些不习惯,因为房间很大,是套间,有电视电脑,床却在里屋,我进去睡觉的话,完全看不到外头的情况,于是我从房间里拿了被子和枕头,搁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睡,可偏偏沙发的一侧是窗户,要知道,窗户外头的那一片漆黑,也显得不那么能让人有安全感。我睡了一会儿,便来到窗户口往外看,外头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能很清晰的看见罗湖口岸的夜景,这里有个火车站,所以即便到了很晚,外头也并不是很黑暗。 看了一会儿,我尽量让自己不要神经过敏,准备回沙发上去睡觉,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响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赶紧凑到门口猫眼上往往开去,外头走廊的灯是亮着的,虽然猫眼能看见的地方十分有限,但我还是看见了外头的那个身影。是个体型极其肥硕的胖子,那胖子看起来至少有三百斤,一脸横肉,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抖三抖,那胖子一头乱发,看起来好几天没洗了,却传了一件厨师服,最关键的是,那厨师服上头染了大片的血迹。 胖子挥动的手中,一边提着菜刀,一边提着一个布袋子,菜刀上的血一点点往下滴落,那布袋子上的血也在不停的往下滴。 那家伙走得很慢,来到我门口的时候,居然突然停住了脚步。 虽然我已经有些道行了,可看到这场景,还是不免害怕,我捂住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外头那胖子却转过头来,脸居然直接往猫眼上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我,觉得那胖子的双眼血红,看起来就像是长期食肉得了什么怪病似的。那胖子凑到我猫眼上,恶作剧的看了好一阵子,才缩回头去,他刚要离开,手里的布袋子一抖落,里头居然掉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落地的片刻,我清晰的看见,那分明就是一颗人头! 我咬紧了牙关。 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识过这么诡异恐怖的场景了。 那胖子倒是很自然,蹲下身子,忽然一抬手里的菜刀,直接切在人头的天灵盖上,接着连人头带刀子拿起来,一抖落,把人头抖回到了布袋子里,我还隐隐听见,他低声骂了一句广式脏话,接着便又慢慢的挪了过去,我门前,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我颤抖着转过身,当时我想到了报警,虽然我知道报警不一定有用,因为这里的家伙,应该不是杀人魔,而是都身负异能的圈内人,甚至可能是我们所不知道的邪教组织成员,警察来这里,说不定也只会抓瞎,甚至自己也送了性命。 但是这个时候我们被困在这里,似乎只有有人从外头破门进来,才有可能把我们救出去。 我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手机却怎么都没有信号。 果然,这帮人应该是早已经想好了。 我忽然想起今天在出租车上,那个司机对我说的话。他好像说过,有什么酒店在搞活动还是什么的,好像也顺带说过,是什么五星级酒店,特别适合我们的。而我们刚才订房的时候,这房子的价格,分明是七天连锁的范儿,这难道就是那所谓搞活动的五星级酒店。难道那个司机对我们说那一切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打下了伏笔,意思是要送我们来这里,或者是一定会送我们来这里。 那司机是个什么人,这一切,难道又是针对我的? 想到这里,我头脑反而清醒了一下,赶紧开始用符灰布阵,符灰、符水、符纸、符咒,加上我的桃木剑,足以布置出一套防御任何圈内人的阵法,至少可以防御半个小时以上,为我争取想出对策或是逃跑的时间来。 我赶紧开始行动,一直忙活到凌晨三点多,那阵才布好,我也是一身的臭汗,但我不敢洗澡,因为我发现,这个鬼地方,洗浴设施是浴缸,我可不想自己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忽然里头钻出一个面目苍白的女人来,然后在我周边没有道符的情况下,直接把我摁进浴缸里头活活淹死。 但是,洗一把脸似乎也没什么。 于是,我来到浴室,想要迅速洗一把脸离开,冲洗的水是温热的,没有什么异状,但是,等我冲洗完之后,抬起头,看见面前的镜子,却不由得猛然退后一步。 我看见,我面前的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浮现出了一个大写的“杀”字,那清晰的字迹,好像一道催命符一般挂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却让人胆寒。 我明明已经布置好了阵法,怎么可能还被入侵,到底是谁?谁这么强? 第三百一十三章怪客们 还好,那个“杀”字在镜子上存在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让我以为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然而,当我想要离开浴室的时候。我背后的下水道忽然咕噜一声,我警觉地回过头,下水道的边缘,冒出一阵暗红的色泽来,暗红色遇到水,便开始变成淡淡的粉红。 血…… 我本能的这么认为。 我不敢继续在这浴室里逗留,赶紧走了出去,快步来到客厅里。再次看了看窗外,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直接在沙发上躺下,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到了沙发旁边的电话上头。手机打不通,这里的电话,应该可以连接内网,而且我发现,这电话好像是可视的,沙发摆在墙的一侧,电话上方还有一个屏幕。而过不是电话的可视屏幕,我想不出还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看见电话旁边有一张小卡片,卡片的正面写着前台的电话。 我想了想,拨通了那个电话。 果然,墙壁上的显示屏亮了,那个似笑非笑的女孩又出现在了屏幕里。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那女孩应该也看得见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到底是谁?” “呃……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哦,这是我的工作,工作时间不谈私人关系。” 我咬了咬牙,说道:“别装算了,你到底是谁,这个地方,是为我们准备的吧?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只是负责接待的人,我们的大主顾安排了什么人来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给钱,我们办事。”那 我咬牙说道:“那你也知道我会来么?” “这……我不方便告诉你,不过这几天可有不少人来这里,也不止是你一个而已。” 这话刚说完,忽然,我看见,女孩的后头出现了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那女孩似乎是听见了呼唤,回过头去,但我发现,那女孩回头的片刻,整个人僵住了。僵硬了一会儿,才开始低头做事。可视电话的显示屏有限,我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而且很快,可视电话被关闭了,显然是前台做的。 那女孩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再打电话到前台也是无济于事,于是我静默在沙发上。发着呆。 没一会儿,我听见走廊里传来的哗啦啦的响声,应该是四楼的点子铁门被打开了,我大着胆子来到门口,想了想,干脆不从猫眼看出去了,直接开了门,假装散步的样子走了出去。果然,走廊上,那个刚才出现在可视电话里头的大衣男人,从我对面走了过来。我低着头往前走,却不敢刻意抬头看他,谁知道,我刚和他擦肩而过,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门禁了,出不去,你不用过去了。” 我猛地回过头,说道:“哦哦,我知道了……” 可我刚说完这话,我整个人也僵住了。 因为我看见了他面对我的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 但我确定这不是无脸人的门徒。 因为他的脸,简直比无脸人还要诡异百倍,这脸上的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搅拌”过了似的,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由外而内,一圈圈的盘旋着。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嘴在哪儿,是从什么地方发声说话的,但他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完全不像是无脸人的那种感觉,不是用的腹语。 我又略显颤抖的点了点头。 那人又说:“哦,你别怕,我这是一种先天病,但不传染。” 我赶紧点了点头。 那人忽然“呵呵”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现,他笑的时候脸上那螺旋状的肉有些奇怪的变化,但是,我无法理解这张可怕脸上的表情,完全无法理解。 那人进入了走廊里的最后一间房子,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不是说只有两间房了么,这个人应该是刚刚入住的吧,怎么会忽然又有房间了。 可是,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就在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刚才他进去的那间房子里又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只是探头出来看了看,目光似乎也在我身上一撇。那人长得还算正常,但是面露凶相,光是看见那一脸的恨戾我就会觉得这家伙不太好相处。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草泥马这里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东西?! 就算是圈子里那些怪人,也没几个像今天这旅馆里这些人一样的,更不可能一次性就见到那么多怪人。今天我简直就是碰上怪人聚会了。 我往回走的时候,更让我受不了的事情发生了,走廊靠前的一个房间里,居然传来了女人的那种声音,而且叫得无比的**,我一听就觉得浑身发软,这尼玛,这可是快要晚上四点了,四点了,居然还有这份闲心,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刚从那房门前过的时候,还听见“哒”的一声,那扇门好像打开了。如果换了以前,我保持着那种**丝心态的话,我估计我会想去偷瞄一眼,但现在我根本是完全不想去管。 我刚要离开那房门口,突然,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我余光看见那只手的时候,整个人被吓了一跳。 我看见,那是一只满是鲜血的手。 那的确一个女人的手,纤长的手指,纤细的手臂,但那手上全是血。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在里头那啥么?怎么全是血了? 我更加不敢逗留,快步离开。 而旁边,却传来一声幽幽的女音:“来呀,进来呀……” 我本能的一侧脸,我看见,一个苍白的女人脸,从门缝的下方伸了出来,长长的头发瘫在地上,那张脸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她这幅样子,纵然是国色天香也让人只有阵阵恐怖诡异的感觉,我生怕这家伙会突然从门里头爬出来直接拉住我,赶紧加快脚步回房间,忙不迭的开门,走廊里,那女人的诡异笑声不绝于耳,我挥手之间,还看见那胖子刚才“运送”人头时候留下来的一地鲜血。 我真是觉得害怕了,不是因为诡异恐怖,这样的场景我见得多了,而是因为,我觉得我简直是四面楚歌,这里似乎处处都是敌人,我确信,这些人都要害我们。 我进入房间之后,赶紧再次加固了阵法。 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没什么用。 我更加担心的是萧玉儿她们,不知道她们在那边会不会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终于觉得冷了,但是却并不是阴气逼人的那种冷,而是真正的恶寒。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这些人,明明都不太正常,而且应该都不是一般的人类,但为什么他们身上根本嗅不到一丝一毫的阴气,我明明已经有些道行了,可是却完全察觉不到他们。更重要的是,即便我布置了阵法,他们也可以闯入进来。血水、“杀”字,这一切,肯定是他们对我的示威。 我完全睡不着,几乎在沙发上瞪眼到了天亮。要命的是,第二天,深圳居然开始下大雨。 早上天就亮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又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而且,天空中还一直打着阵阵闷雷。 早上七点半,沙发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那个前台的女孩,居然让我去楼下的餐厅吃早饭,虽然我不太愿意这么做,但一想到,去吃早饭,可能就能够窥见这旅馆中住客的全貌,我就忽然觉得自己非去不可。 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再洗了一把脸,转身出了门。 第三百一十四章有来无回 1??????我当时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不过,老实说,二叔当然不可能让Z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都没那个胆子,要不是公安查起来,还不知道要捅什么乱子出来。 二叔虽然放了狠话,但当晚就开始收拾东西。 二叔跟我说:“咱们这回真得出一趟远门了。” 我问二叔去哪儿,二叔扯了扯嘴角,说:“东北。” 要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Z是不是东北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春寒料峭的往北方跑,但却不敢违逆二叔,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二叔这次不仅带我,还让我把店门关了。把小安也带上一起去。 二叔大概是之前接这个单子赚了点儿,直接订了机票飞往哈尔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钱任性,但二叔当时对我说的是:“咱们现在手里攥着的这算是不义之财了,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既然是他们给的,就当是替他们解煞花这个钱了,这回去东北,当初他们给了多少,咱们就花多少。一分都不能留着。”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小安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这货必然是想着有一大笔钱可以随便挥霍,给兴奋着了。 我是着实一点都兴奋不起来,看二叔那表情就知道,这趟远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刚下飞机,二叔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二叔直接带我们出了机场,等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有车来接我们,当然,车也不是啥好车,Z现在虽然红,但毕竟是刚起步,而且这个时候显然是遇到大问题了。 路上我捎带手偷偷查了查Z这段时间的新闻,才知道近一个星期媒体好像都在炒旧饭,要不就是炒她之前拍好刚刚上映的影片,而最近的新闻,还是一周之前,说她去哪儿“度假”了什么的。 我当时还在猜,Z会不会冲着自家鱼缸来一自拍发微博。证明自己在普吉岛潜水度假。 但当我再次见到Z的时候,我明白,她根本不可能自拍了。 当我们见到Z的时候,小安直接被吓得躲在了我和二叔身后。 Z当时锁在床角,整个脸已经扭曲了。我无法形容她那张脸,就像是用美图秀秀的笔刷刷坏了的自拍照似的,只是那种东西,放在网上也许觉得好笑滑稽,拿到现实里一个人的脸上,只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他的皮肤就像是在不断的绷紧并且压缩,把她的五官全部往中间扯,骨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了似的,总之,那张脸真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算是阵容失败的,也要比她好看几分。 Z的情绪很不稳定,几个五大三粗的类似保镖似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二叔索性把他们都支了出去,单单留下我和小安在房间里。 我们靠近Z的时候,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二叔还是比较从容的。 “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啊?”Z带着哭腔说。 二叔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无奈,接着转过脸跟我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不许到外边去说,你也不许中途出去,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么?” 我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转向小安,说:“你也是站好了,别摇摇晃晃的,伤不到你!” 小安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二叔盯着Z看了很长时间,忽然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大小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本能的贴到墙边。二叔这神棍的本事我没见过,但小时候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反正跟他有关的事情都挺神叨的,他本人也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加上这几天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更让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畏惧。 二叔缓缓来到墙角,不慌不忙的将瓶子里的一滴东西滴在脚下。 那一滴水滴落之后,二叔立刻从墙角猛地退开,动作很是迅捷,我和小安都吓了一跳,Z的身子也猛地抽了一下。 二叔显然不是故意在吓人,因为那滴东西滴在墙角之后,立刻像是浓硫酸落在纸团上一般,那墙角的地面居然开始慢慢变黑,还冒起一阵淡淡的黑烟来。 我看了看缩在床上的那张狰狞的脸,又看了看那边墙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过一会,我身旁的小安忽然“啊”的喊了一声,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小安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指着墙角那团黑色大声说:“脸!人脸,人脸!” “什么人脸,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人脸我是没看见,我就看见那墙壁上也开始密密麻麻的生出一些黑点来,那黑点延伸到半人高的位置。 “真的有人脸!真的,小孩子的脸!”小安又喊了起来,我依然盯着墙角,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安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确定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是看不见,这才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二叔!”我看了身旁的二叔一眼,但我却发现二叔的表情里带着一点愤怒,他冷冷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接着转过脸指着Z,说,“看,自己看!” 这个时候,Z那张扭曲的脸上表情更加狰狞,我严重害怕她一张嘴整个下巴就会掉下来,或者一瞪眼眼珠子就会直接崩出去。 接着,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在外边敲门。 二叔当即对着门吼道:“不想你家女娃娃死就别添乱!” 说实话,直到这个时候我也还是看不出那墙角有什么东西,只是发现那黑色雾气还在一点点往上爬,不断蔓延,就像是烧着暗火的蜂窝煤似得。 小安和Z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着实想不清楚,那个小孩子的脸又是什么,我也根本想不明白。女上爪巴。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小刀,忽然抓住小安的手,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安“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但显然由于惊骇过度,没敢大声叫出来。 接着,二叔猛地一扯小安,把她拉到墙角。 房间里静的可怕,我听着小安急促的呼吸声,看着二叔挤出她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墙角,接着又让她站回到一边去。 没想到的是,小安的血滴在墙角之后,那黑乎乎的烟雾开始慢慢收缩,一点点的聚集回墙角,颜色也慢慢变淡了。 “小安,你…;…;这是?” “我…;…;我不知道啊…;…;”小安显然也看呆了。 我当时的想法就一个,小安该不会是什么高人之后吧?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如果说这墙角窜出来的黑气真的是恶鬼的话,那小安的血就能够驱鬼了,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我跟小安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四年,毕业后还混在一起,对她我知根知底,这货唯一的两大特点就是没钱和任性,哪儿有什么隐士高人之后的风范? 惊诧之间,墙角那雾气慢慢消退殆尽,坐在床上的Z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Z你扭曲的五官居然渐渐恢复了原状,当然,是她整容之后的模样。 二叔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脸看着Z,说:“刚才那东西你看到了吧?” Z没说话,但我发现她表情惊恐中带了些犹疑,时不时的往旁边瞟。 二叔好像倒不太在意她表情如何,继续说:“我跟你和你经纪人都讲过,要接受那个法术,必须满足三个要求,你不说实话,自己欠了阴债不跟我明说,搞成这样,都是自找的。”虽然二叔说话一直带点儿口音,不过这个时候倒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Z依然不说话。 二叔又说:“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是暂时拿气血压住了‘它’,什么时候‘它’要再跑出来我都说不准。还有,你接受我的法术之后,又去求别人对你用更凶的术,贪心不足,违背道法规律,这些已经不在我能管得了的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Z猛然抬起头来,显然是急了,说:“宏医生,你是不管我了?” “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二叔冷冷说,“我要是真放任不管你,今天就不来了。” “那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办啊!”Z急的快要哭了。 “慢慢还债吧,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二叔说,“我再告诫你一句,凡事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只会透支你的气运!”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整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风险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二叔的手段。 老实说,对于Z我还多少有点同情的,毕竟我跟她算是病友,她整过容,我也整过的,当然,她是为了好皮囊,我当初整容是真的没办法——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就不说了。 让我比较雷的是,二叔在义正言辞的训完Z之后,又大义凌然的收了Z家人给的红包。Z在哈尔滨的家根本不大,看起来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们伟大的二叔可好,一次性收了人家五千块钱的红包…;…; 不过,如果我当时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完,大概就不会觉得二叔收红包有什么不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人馔 ???????那个老妖婆被我一拽,翻白眼的双眼又恢复了一丝神采,看着我。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二叔?就是赵城寄信求助的那个刘宏是吧?呵呵?” “你认识他!”我嘶声吼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可惜信三年后才寄出去,赵城已经死了,刘宏就算没死,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呵呵。” “你知道我二叔在哪里,说!”我也没管眼前的是个老妪,直接抓住她的衣领。 “我不知道,那管我什么事?”老妖婆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老妖婆的白眼居然变成了黑色,没一会儿。两道黑血从眼眶中躺了出来,她也慢慢张开嘴,我只闻到一股阴冷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松开手,而那老妖婆的嘴里也迸出一股黑血来,接着便整个瘫软了下去,我呆愣在原地,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回到现实里来的,拍我肩膀的是那个魁梧的佣人,他看着我,说:“刘宏的侄子,事情结束了。” 我木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结束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 我们把何老板扶到了楼下大厅里,确定他依然活着之后。这才打了120,直到救护车把昏迷的何老板带走,我们才离开那栋依然阴风阵阵的别墅。 离开那栋别墅之后,那个身材魁梧的佣人一直送我们到最近的那家旅馆里头,旅馆里,他向我们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就如我看到的照片上看到的那样,这佣人叫陈祖泽,是赵城家乡跟来的老佣人,他和他的妻子一直跟着赵城,忠心耿耿。而且,他父亲曾经是农村的神汉,自己也多多少少懂一些阴阳之事,所以当赵城住进这别墅之后。他老婆的一系列奇怪举动和变化,引起了陈祖泽的注意。陈祖泽其实早就猜到了赵城的老婆可能已经没了,被人夺舍而死,魂飞魄散,但是赵城却并不相信。 直到赵城的女儿出事失踪,家里又发生了一系列怪事,他才写信求助我二叔刘宏,只是信还没有发出去,赵城グ陈祖泽的妻子就遇害了,而陈祖泽却逃过了一劫,从此消失,藏在仓库附近的地下室内,三年来一直等待时机复仇。 陈祖泽一手策划了整个复仇的计划。 他找到机会向二叔发求助信,但当发现来的人并不是二叔之后,便改变了计划。 他观察到老妖婆和那个林叔每天白天都会隐藏进阁楼上,应该是在做炼魂之类的法事,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引进别墅,以调查何老板女儿之死的名义,让我们在那家房子里作法,初步破坏了房子的杀局结构。之后又用出魂香把我们的生魂引入屋内,彻底扰乱了这个别墅的杀局布置。估摸着更让那老妖婆受不了的是秦天展还给别墅走廊尽头的后墙上弄出来一道裂缝,要知道任何术法中的布局都十分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道裂缝直接在杀局上划拉了一道口子,令别墅内的阴气不断外泄。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何老板又请来了伍大师帮忙,可谓天助陈祖泽。经过他的引导,我们这才发现了仓库下那些尸体,虽然我没能成功进入陈祖泽所住的地下室,但是却已经足够了。据说那些尸体残骸グ那些牙齿グ头发和指甲,之所以不烧掉,是因为老妖婆想用来做祝由之术,可是偏偏这些东西却成了那些冤死的人魂魄不散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可能我不会看到那个小女孩,也不会找到仓库下的残骸。 一切,都是因果轮回,自有报应不爽。 不过,听到这里的时候,秦天展似乎产生了疑惑,说道:“那个老太婆,怎么还会懂祝由之术,她在别墅里布下的杀局明明是传统傩术的手法。” “谁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叫林叔的来头。”陈祖泽说,“他们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夺舍才活到现在。每隔一两年,他们可能就会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小安的眼神当时就像是整个世界观被颠覆了一般。 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些事情,问道:“陈…;…;陈叔,你是赵老板的老朋友,你知道他跟二叔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年在北边打拼的时候,你二叔刘宏为赵老板处理了一桩凶宅的案子,那次赵老板也差点丢了命,刘宏帮他,自己也损失了不少道行。当初救下赵老板后,刘宏就跟我说,这次虽然逃过一劫,但他看赵老板的命相,似乎也没办法过了四十岁那个坎。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一切也都是天意…;…;”陈祖泽顿了顿,说,“你二叔刘宏是个善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只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向他发出求救。”女亚东技。 我只能点头,但这个时候我心里依然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我又问道:“最后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跟我说说网上爆料的真实性么?关于何老板女儿之死的。” “是真的。”陈祖泽说,“是林叔和那个女人引了何老板的女儿,以相亲和帮助她演艺圈工作为名义,和那个香港的LZR见面,之后何老板的女儿出了事,而且还被人用视频威胁,最后承受不了,上吊自杀。” “现场真的留下了那个图腾么?”我说道。 “嗯,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是谁给他们的。”陈祖泽说。 “这么说那算是一个法宝咯?杀人的法宝?”小安忽然说。 没人回答她,大家这个时候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那个杀死林叔的无脸人依然藏在暗处グ二叔依然没有找到グ还有以前的林林总总,我总觉得,这件事虽然解决了,却好像线索又断了似的。 我们问陈祖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却说不行,他告诉我们,何老板的事情还要他来解决,还有仓库里那些死去的魂魄,这一切都需要他来打点。 那一刻,我忽然对这个蛰伏了三年的家伙肃然起敬。 陈祖泽离开之后,伍大师似乎也有问题想问我们,不过这个时候,又开始刷微信和微博的小安却忽然说道:“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我看着她。 “我发现,按个LZR的微博,和Z的微博互相关注。”小安举着手机,说。 说实话,小安不去当娱乐记者真是浪费,但这个时候我更关心的是她说的这件事:“你的意思是,那个害死了何老板女儿的香港李某人和Z互相关注微博?” “对。”小安确定的说,“我正在找他们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互动。” 我想了想,说:“一边走一边找吧,现在线索又断了,我考虑是不是先回网吧再说…;…;”其实这个时候,我有点想甩掉那个伍大师,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人有很多话想问,而我根本就不想告诉他,我还没办法相信这个人。可谁知道,我这边刚说走,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居然是Z来的电话,直截了当的问我:“你在哪儿啊,我这里出了点麻烦,你能不能来一趟北京,不行让你二叔来。” 我当时心里简直是万马群奔,全特么是草泥马。 我说道:“我在南方,你有什么事,开口就让我北上,你特么是不有毛病?”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明星,她给我造成的麻烦够多了。 Z却说:“我觉得这次你最好还是来一趟,跟你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系,而且,你如果过来,我可以考虑告诉你那个银吊坠的真相。” 这特么不是在威胁我是什么,可我还能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这个时候好像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故意把那个银吊坠拿出来在手上把玩,我发现,按个银吊坠这个时候居然变了颜色,那心形居然有一半变成了暗红色,秦天展盯着那吊坠,大概是示意我那诡异的变化,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对Z说:“你先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 “有人要我死。”Z说。 “要你死的人还不多吗?”我说道,“全国观众都要你死,你个烂片王。” Z也不生气,语气严肃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见到没有脸的人了,就昨天。” 听了她这句话,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我觉得,我大概的确是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请求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众神之怒 我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我死死的抓住出轨的下缘,强忍着不安的情绪。那女人被切开之后,身体里的血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那橱柜旁边到处都是血水,胖子爆炒之后又浇了一大勺汤汁在锅里,这个时候,才开始清理那些血迹。 终于,我还是忍无可忍了,我绕到了橱柜的另一侧,不管萧玉儿不停对我示意。 橱柜的另一侧就是那扇关着许多人的门,这个时候门是锁着的,但是刚才他开了一侧门。法阵应该是已经被破坏了,里面的人出不来,但是我可以从外头闯进去,这还是有机会的。于是,我趁着那个该死的胖子正专心“炒菜”,甩出一道镇气符,谁知道,那符咒还没到门前就飘落下来,自动化灰。我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萧玉儿,萧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身后,一把把我拽了回去。说道:“我们,救不了他们……” 我咬了咬牙,说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气,但是却……” “如果不是人类呢?”这个时候,唐英说道,“你们忘了,林一不是妖吗,你们不也没在他身上察觉出阴气来嘛?” 我低声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是妖?”нéiУāпGê 萧玉儿却摇了摇头,说:“妖?我看不像……妖类没有那么厉害,你看林一,厉害吗?实质上,妖类在现代社会,缺乏修炼的环境,很难成气候,并不可能太强。” “那这些人到底是……”我刚想要发问。 突然,我听见背后哐当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头顶上的厨具居然全部掉了下来,那几把尖锐的菜刀直接朝我们身上刺来,我本能的站了起来,萧玉儿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我看见。那个胖子就站在橱柜的另一侧,这家伙原来早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一直不懂声色,这个时候才故意推导厨具把我们逼出来。那胖子忽然咧嘴一笑,那牙?呈暗红色,恶心异常。接着,他一个箭步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顿时,我脚软被那家伙直直的提了起来。 我本能的往他身上连续拍了几张符箓,那家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直接抓着我狠狠一扔,我整个人撞在了旁边的金属橱柜上,一个大锅砸在了我背上,落地的片刻,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还好大锅里头没有热油,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东西。这时候,萧玉儿、唐英和苏颖也和那胖子缠斗起来,那胖子看起来胖,却灵活得不像话,出手之迅速简直让我难以判断方位。不一会儿,三个女孩也被他击退,他操起刚才杀人用的斩骨刀,直直的朝苏颖冲了过去,狠狠就是一刀砍下去,我当时以为苏颖就要血溅当场,谁知道那一刀只是斩在了几张重叠的符箓上,而苏颖已经退到了几米开外。 那胖子显然不服气,起身由要追过去,我想都没想,截命剑抖了出来,直接朝那胖子冲过去,一个箭步跳起来,胖子挥手用斩骨刀抵挡。斩骨刀毕竟是菜刀,被截命剑一剑斩成了两段,而剑身也直直的朝那胖子的脑门子上劈过去。当时我的手臂,猛然间有一股力量在窜动,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力量流过之间,流入剑身之中,一剑之下,那胖子如山的身体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豁口。原来,刚才那胖子也是知道危险,微微侧身,那一剑刚好从他肩膀上劈了下去,硬生生的切开了他的肩膀,直接延伸到了胸口。鲜血和黄油油的像是脂肪一样的东西流了出来,一股浓重的腥臭,在厨房里头散开。 那胖子显然疼得不行,大吼一声,向我冲了过来。 萧玉儿从我后头绕过橱柜,两张符箓一左一右打了过去,另一边,唐英忽然洒了一把符灰,顿时,地面上居然窜出好几条黑黢黢的蛇来,朝那胖子游动过去。胖子终于被彻底困住了,他嘶吼起来,我甩出两张符箓,终于在胖子的周围建立起了惊梦魂牢。那胖子几次试图冲出魂牢都无济于事,但是魂牢在很短时间内,就被他冲的完全不稳定了,眼看着就要被强行破阵,我立刻咬破中指,在截命剑上一划,又撒了一把符灰,一撤步,一挪脚,罡步走罢,咒诀念完,朝那个胖子冲了上去。 那胖子当时一心想要冲出惊梦魂牢,根本没有在意我的攻击,我那一剑刺过去的时候,他本能的伸手过来爪我的剑刃。 再怎么厉害的家伙,也没办法抵挡截命剑的力量,何况我手臂上的那股奇怪阴邪之力,已经开始再度冲腾而出。 一瞬间,那胖子的五根手指,在握剑的刹那被直接削断了,而我的截命剑,没有半点障碍的钻进了他的腹部,我又将长剑向上一划。胖子那肥硕的肚子顿时被我划开一个绝大的豁口,内脏和肥油一柄啪嗒啪嗒掉落下来,他也跪倒下去,一声低吼。随着这一声低吼,那身体开始燃烧,由内而外的燃烧,浑身如同一战灯一般,闪烁着光芒,仿佛火焰外包着一个巨大的皮囊似的,没一会儿,皮囊也开始烧灼,我觉得情况不妙,赶紧对几人喊了一声小心,随即自己也向后猛推,果然,没一会儿,我们面前的肥硕皮囊,与地上的那一大堆内脏,同时炸裂开来。 我只看见一股浓重的黑烟四散,同时,一股浓重的臭味扑鼻而来,我躲闪不及,只能屏住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睁眼,眼前没有碎肉,没有内脏,没有枯骨,也没有胖子,有的就是一大滩黑灰,我不由得上前一步,喃喃说道:“这些东西……他居然自己炸了?”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物种,在死去之后不会留下身体,而会发生爆炸。”萧玉儿说道,“当然,也只是传说而已。” “什么东西,快说!”我立刻说道。 萧玉儿说:“神只。神只受人供奉,不食人间烟火,即便有人间的皮囊,体内也没有多少秽物,所以一旦死亡,便会发生炸裂,那火焰实际上就是清正之气过于充盈,身体被切开后,不断的往外冲击的表现。只是,这胖子神死得过分难看了一些,一般的神只,应该是浑身放光而亡。” “神只,这种东西会是神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吃人的怪物,怎么可能……” 我话还没说完,苏颖走过来,她身上带伤,却没管么多,说道:“说到吃人,我们还是先救人吧,那里……”她指了指厨房一侧。 我立刻会意,赶紧让其他三人帮我忙,去打开那些仓库的门。 仓库里,几乎每一间都有四五个人,男女老幼,甚至有一家人被关在里头,有的年纪大一点的,早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有的孩子在找妈妈,有的男人目光呆滞,有的女人因为惊吓过度而有些精神失常,但不知道是暂时性的还是长期的。我心里一遍遍的骂着畜生,但却无济于事。这些人,亲人已经沦为食物,他们自己同样也是自身难保。 我想放他们走,可是我知道,他们也许走不出这家宾馆。 从一个意识还算比较正常的年轻人嘴里,我了解到,这五星级宾馆,其实从去年开始就在低价招人试住,但那个时候,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甚至没有任何安全隐患问题,服务周到贴心,也正是这样,才吸引了更多人,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是前来旅游的游客,慕名来到这家旅馆,谁知道,最后结果居然是这样,他们所有人一到这里,就在房间里、走廊上、厕所里等等地方被那个胖子抓住,一个个送到厨房的仓库里!最后他们才知道,这并不仅仅是绑架,因为那些家伙,要吃人肉和人头。 那些获救的人里头,有几个不住的喊我们大师,让我们一定要救她们,要驱邪除魔。 可是我很清楚,我们做不到。 那人说道:“这家店是淘宝上招揽游客的,肯定还有很多其他人看到了,你们一定要把这里的怪物们收拾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 当时我就正对着那个人,他说道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啥时间,我面前一阵温热,我意识到,那是鲜血,鲜血溅了我一脸,而我面前的那人,张着嘴,瞪着眼,还保持着说话的表情,但是太阳**上却多了一个弹洞。 接着,那人歪倒了下去。 我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扭过头。 我看见的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他没说话,但已经足够威慑我。倒是旁边,萧玉儿他们本要带人离开,却被那没有五官的人截住,那人手里也是一把手枪,他倒是淡淡的说道:“这手枪的子弹是经过处理的,放心,打人打的死,打你们这些修道的异种同样打的死。愚昧无知的东西,胆子真大,居然闯到这里来,想要带走我们的食物。” 旁边还有另一个人,脑门子上带着肉瘤的家伙,说道:“那咱们也省事了,刚好四个人都到期了,把他们带到宴会上去吧,让他们好好品尝一下我们给他们做的美味佳肴,最后送管他们上路。 我试图反击,但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很快枪口就顶在了我的脑门上,那个时候,是我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最好别动,否则我可能会打死你。” 一句话,我只能乖乖就范,因为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很快,我们三个被直接带回到了餐厅里头,餐厅里头,这个时候那些分开的桌椅居然都并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长桌,长桌的周围坐着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有着很奇怪的特点。那个大嘴的女孩子,抱着死婴的女人,长脸男人都在其列,我们几个,就这么被推了进去,就像是案上鱼肉一样,大概是要任人宰割了。当时,我感觉那每一个人的表情看着我,都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些人坐的位置上还有名牌。 我一溜看下去,看见名牌上的名字,简直要把自己吓成傻子了。 “姑获鸟、饕餮、穷奇、混沌、雷公……” 第三百一十七章诸神,诛神 这些应该是《山海经》之类的志怪书籍上才会出现的字眼,这个时候却统统跑到了我面前的名牌上头。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后,把我抓来的三个家伙分别在桌旁坐下。面目全非的那个在“混沌”的名牌前坐下,头上一个大包的坐在穷奇的名牌前头,另外那个满脸凶煞的家伙,名字叫狻猊。 这些东西,分明都是所谓的上古凶兽。 我在电视剧和玄幻书里倒是看到过,现实里头,有谁会叫这种破名字,除非他们真的…… 我们三个就那么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眼前这“玄幻”的一切。那些怪人,一个个看着我们,有的桀桀发笑,有的低头沉默,有的对着我目露凶光。这个时候,餐厅的门忽然打开,那个总是似笑非笑的前台姑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托盘,给每个人发餐具,之后,又从外头推进餐车来。 随即,他将餐车里的一个大银盘子端起来放在了桌上。接着笑着说道:“各位,这是今天的主菜……”说着,她转过脸来看着我们,说道:“哦,对不起,忘记介绍一下了,我的真身是九尾狐妖,你们可以不信,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走到这里,莫名其妙的在这里住下,是因为一种特殊的心理引导,或者说,魅惑……” “九尾狐……”我咬了咬牙。 接着,他伸手揭开了银盘上的盖子,顿时,我看见的是一副已经烤熟了的人的躯干,四周都是蔬菜和调料,装点着那女人的躯干。 “虽然你们把灶鬼杀了……但东西还是要做的。”九尾狐冷冷说道。 “灶鬼,就是……楼上的那个……胖子?”我说道。 九尾狐耸了耸肩,说:“嗯哼,要不然呢?” 我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餐桌四周。包括那个长相诡异的红裙小女孩,已经开始分食桌上的人体躯干。 九尾狐说道:“混沌,你口才不错,你来说说吧。” 那个没有五官的男人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那么,我就跟大家说说这次的事情吧。大家知道,我们原本都是世代受人供奉的神只。不管外人怎么说,说我们是凶兽也好,说我们是恶灵也罢,我们本该是受人供奉,享受香火的。可是,我们却被傩教凶具世世代代困在了那三个小小的面具之中,不得脱身,大家在面具里头受过什么苦难,我想你们应该也是十分了然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人间。好不容易。我们拿到了这身皮囊。”他拍了拍自己的身体,说道,“可偏偏人类不开眼。傩教邪脉,要复活他们所信奉的邪神,取代我们的位置。我们知道,我们可以坐下来谈,我们可以平分供奉,共同享有在这人类世界的权利。但是邪神却绝对不会和我们平起平坐,自许多年前,邪神就一直压制我们,甚至屠杀我们,若非神只有香火便不死不灭,我们恐怕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不过,我们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他忽然一个箭步,冲到我旁边,一把捏住我的后颈,说道,“我们有了邪神皮囊,这皮囊里蕴含着源源不断的能量,若是邪神彻底占有他,那么,他将彻底复活,成为我们最危险的敌人。许多年前我们遭受的一切就将会重演。各位,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人类的愚蠢行为。” 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在这里?聚,食用贡品,已经等待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实在太漫长,现在,他就在我们面前,你们说该怎么做?” “还用问么?”狻猊吼道,“杀!” “四兄弟都到?了,这里我们死个说了算,杀!”穷奇也淡淡的说。 “不是四兄弟,难道我是男的?”那个红裙的诡异小女孩忽然开口,说道。 我一眼撇过去,居然发现,这女孩面前的名牌写着“饕餮”。 她此时正狼吞虎咽一块人肉,骨头都不吐。 我顿时退了一步,混沌却一挥手,唐英、苏颖和萧玉儿居然直接飞了出去,三个人直接贴在了门上,一动不动,死死的扒拉着墙壁,她们想要挣扎,但是好像根本没办法挣扎。 我心里暗叫不妙,太厉害了,这术法,这身手,他们根本不是人类,我感觉不到任何一丝阴气,但现场压抑的气场,却足以把我活活的压扁压死。 我想要拖延一会儿时间,虽然脑子里一片浆糊,但还是想要试着想想脱身的策略,我说道:“你们,是不是被我放出来的。” “被你放出来的?哦,不对,那都是天意。”那人说道,“你实力不济,所以,你和你的二叔,都没办法封住我们,包括邪神在内,你们都没有能力封印,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们必然要重新回到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一切……呵呵……” “演电影么你们,一群神经病,当时放出你们来,你们就去占别人的身体,可是身体占是占了,却没办法好好利用,最后一个个变得乱七八糟。”我说道,“也难怪以前供奉你们的人会被当成异端了,擦,这尼玛恶心……” 我想明白了。 之前二叔和洛乾坤都跟我说过,中国的神仙体系是混乱的,任何东西都可能当做神只来祭拜,有的说不定只是人祭拜野兽;人祭拜魂灵;人祭拜人;甚至人祭拜恶鬼。当我听说那个胖子是灶鬼的一刹那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听过一个传说,说大部分中国人喜欢祭拜灶王爷,但是也有一些地方祭拜的方式不同,他们通过屠杀牲口来血祭灶神。可灶王爷慈眉善目,绝对不是恶人,绝对不嗜血。这是为什么?原因就是,那些人虽然祭拜的也是灶神,但仅仅是他们的灶神,食用他们香火和祭品的并非灶王爷,而是传说中的灶鬼,贪吃嗜血的灶鬼。 那些人,那些祭拜的邪法,自然而然也被当做异端,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想到这里,我就知道了很多事。 眼前的这些家伙,有的是凶兽、有的是恶鬼、还有如姑获鸟这样的凶恶妖婆。他们必然也是异端曾经祭拜过的所谓“神只”,他们,当然也自认为自己的神只,甚至以神仙自居。这些恶灵自古食用香火变得异常强大,但是却被傩教凶具所封印,一代代流传,也许,我体内的那个“祂”,当初必然也封印在那三个面具之中,可是,面具我没有看好,在地下室里碎成了渣渣。 所以,这帮东西都被放了出来,肆虐人间。 他们想要在人间长久的呆下去,所以要杀死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邪神,而我偏偏是所谓邪神的皮囊。所以他们在这里等待,一步步的引我上钩,这个时候,我必然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姑获鸟站了起来,她手中的婴儿躯壳发出一声怪异的高叫来。 像是一只野猫,接着她猛地一跳,我依稀看见她穿着宽大上衣的背后露出一对似有似无的黑色翅膀来,接着,她已经冲向了我,我不能的一抖,袖管里的截命剑落在手中,可我刚要动手反击,一把枪已经顶在了我的太阳**上。而姑获鸟的身子落在我面前,也同时发出一声嘶吼来。 “你还用枪?你不是神仙么?”我冷冷瞥了一眼没有五官,举着枪的混沌。 混沌说道:“抱歉,为防万一。” “你杀了我啊。”我吼道。 “不能这么杀他。”满目怒火的狻猊说道,“这么杀了他,他体内的邪神就会直接侵占他的身体,邪神若出来,我们的胜算便笑了很多。” “兄弟,你是怕他么?”头上长着大包的穷奇仰首一扭,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胆小?” “呵呵,这么俊的小伙子,直接杀了多没意思,我还没玩儿够呢?”这个时候,一个丰满妖娆的女人,披着薄纱一般的长裙走了上来,里头的一切若隐若现,但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在意这一切,我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名牌上,上头分明写着四个字“巫山神女”。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巫山神女,虽然我很早就知道巫山神女是中国古代有名的性神,但是却并非恶神。眼前这个一眼看上去就是婊子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是巫山神女。我咬牙说道:“你怎么可能是巫山神女,你是什么东西,做巫山神女,你也配吗?” “巫山神女不过就是巫山的一个普通女人飞升成仙而已,”那人说道,“巫山的女人,都差不多,既然我也食用人们祭拜的香火,那凭什么我就不是?嗯?”她妖媚地看着我,说道。 “你发什么骚?等我把他一口口吃下去,看你还有没有骚可发!”说这话的,是那个面目狰狞的红裙小女孩,饕餮…… 第三百一十八章祭品 “妹妹,你能消化这皮囊,但你能消化的了邪神么?”,“我看。要把这个家伙困在这里,我们慢慢炼化它体内的邪神力量,这样反而要好一些。” “那样是不是太麻烦了?”那个一直长脸尖嘴的男人嘶声说道,声音如霹雳一般,“我直接把他电成焦炭,燃烧干净他体内的魂魄,这样来得痛快。” “你办不到。” “你凭什么说我办不到!”说话的人,名牌上写着“雷公”。 我相信,这也不是大部分人祭拜的那个雷公。而是异端用特殊方法祭拜出来的产物。傩教作为深入中国人生活中的一种特殊教派,找不出一个统一的教义来,也缺乏统一的神灵,所以,任何东西都可能会领受香火,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这不是众神聚会。 这分明就是群魔乱舞。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为了怎么处理我几乎要大打出手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对唐英他们的束缚变得少了许多,萧玉儿忽然从墙壁上落了下来,我回头的片刻,她刚好站在地上,突然猛地甩出一道符箓。混沌感觉到了这一动作,立刻伸手抓住了半空中的符箓,但正因为此,他的枪口偏离了几公分。我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反手一剑,截命剑立刻刺入了混沌的身体里,混沌“唔”地低吼了一声,我又猛地把他撞了出去,那家伙被截命剑捅穿了。可却还是站在原地,我猛地退后几步,旁边的雷公忽然抓起桌上的银器向我投掷过来,我赶紧躲闪向一边,那银器落地,发出一阵噼啪作响,火花四溅,显然是加持了闪电的力量。нéiУāпGê 我赶紧一翻身,直接跳到桌子上,又猛地一踏,自上而下,一剑朝他的头顶劈过去。 雷公双手一把抓住截命剑剑身,奈何截命剑不是金属制品,却无比锋利,我轻轻一划。他双手已经鲜血淋漓,我又想要一脚把他踹开,一瞬间,身子却浮了起来,我扭过头,看见的是混沌的身影,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胸口的大洞还在流血,却像是没有一点儿事似的,淡淡的说道:“可怜,你终究只是个人类而已。” 无论我怎么挣扎,始终没有任何用处,这回,我算是真的被彻底束缚了。 我和“神只”的力量,差距太大。 旁边的雷公应该是想要泄愤。猛地朝我大吼两声,这两声吼,直接震碎了壁灯,而我的浑身也是过电一般的酸麻,不一会儿,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脑袋还勉强能动,我扭头嘶声说道:“操,你们不是要杀我么,赶紧的。” “要死,没那么容易!”穷奇说道,“我们还要慢慢炼化你体内的能量,一点点来吧,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人间真正的痛苦的,呵呵……” 这个时候,我发现,唐英、苏颖和萧玉儿也被再次制住。 饕餮站在旁边,一脸贪婪的看着他们。 “呵呵,三个粉嫩嫩的女孩子,”九尾狐说道,“大家想怎么食用他们呢?” “灶鬼死了,你手艺不好,不用烤箱的话,直接清蒸吧。”饕餮冷冷说道,“不过,最好不要切小块,这样的人,还是要大口吃比较带劲儿。” “现在就做吧,大家,应该还没吃饱吧。”九尾狐走上前去,伸手扯开了苏颖的外衣。苏颖的肩膀和胸部立刻袒露出来。这个时候,旁边看着她的人有男有女,这些人的目光里并没有**邪,但是,却比**邪更加可怕,这是一种贪婪的食欲。这些东西,都是要吃人的。苏颖一直很温柔,这个时候,却低吼了一声,说道:“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最好不要侮辱我。” 我挣扎着说:“苏颖,不要激怒……” 我这话还没说完,苏颖却已经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腹部又被踹了一脚,九尾狐一把抓着她的头发,说道:“呵呵,你怕被侮辱,偏偏我想侮辱你……”急着,一把扯下了她身上最后一点防备,苏颖疯了,直接大吼起来。 “你身上不是灵符很多么?灵符呢?”九尾狐冷声问道。 “别碰她,有种冲我来!”萧玉儿在旁边厉声说道。 九尾狐却淡淡说道:“急什么?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接着,她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当时我不断挣扎,却完全挣扎不开,也开始拼命嘶吼。苏颖却开口了,说道:“刘洋,别喊了,留着点儿力气吧。你放心,死我一个人不算什么,既然跟着你们混了,那我就早想到了有这一天。还好,我不是被人类杀的,而是被一群邪魔杀的,说出去也不丢人,毕竟这世界上死于妖魔鬼怪手中的人真的不多,嘻嘻……” “苏颖!” 我喊了一声。 我跟苏颖虽然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但我一直很佩服这个女人,从第一次知道她是个类似于车模之类的家伙时,我就以为她是个**的女孩子,可后来我发现,她一直自强自立,而且永远都那么温柔。身手的敏捷,也几乎没有人可以及得上。回想起来,她使用符箓的时候,总是很美。像是舞蹈一样,身子一闪,符箓与旋风卷地而起。 可这个时候的她,却要忍受最大的屈辱,还是面对一群妖魔。 这个时候,九尾狐开口了,说道:“饕餮说要吃大块,我偏偏喜欢小片。”说着,她居然开始用锋利的刀子割苏颖身上的肉,胸口、脸颊、肩膀、腹部、大腿、手臂……一点一点,哪里都没有落下。一开始,我们几个都在挣扎,可没有人能逃脱的了束缚,接着,唐英开始尖叫,萧玉儿居然也开始低泣起来。她似乎尽量不去看苏颖,我们中应该是最**美,也最需要美的一个女孩子,一个模特,现在,在接收着“凌迟”! 那一片片鲜血淋漓的肉,被割下来以后,就像是投食一样扔给旁边其他的“神只”们。 祭品。 对,我想到了那个词。 这个时候的苏颖,就是祭品。 我不知道在过去的千百年之间,他们还这么折磨过多少祭品,多少女孩。 更让我感到心痛欲绝的是,苏颖在这痛苦之中,居然一声都没有喊,我知道她没有死去,她一直忍受着人世间最大的苦痛,但是她只是闭着眼,站着,一动不动,直到我能听见那利刃摩擦她臂骨的声音的时候,她也没有低哼一声。 终于,九尾狐开始掏苏颖的内脏,我已经不忍直视,我仰着头,我知道苏颖已经死去,却还在忍受着最可怕的侮辱。 我继续挣扎着,却依然毫无用处。 我几乎要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听见一个声音从我体内传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并不苍老,却很洪亮,自内而外:“怎么样,你感到愤怒吧?你感到不甘吧?可你偏偏完全斗不过他们,对不对。” “谁?”我不由得低头,心里暗暗发问。 这问话,却似乎能被听见,我心里的那个声音居然开始回答我,说道:“我就是你体内的寄宿者,未来可能会是你这身体的拥有者,呵呵……我就是你体内的那个‘邪神’,他们口中的邪神。” “你……”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邪神却继续说道:“你想不想要救另外两个女孩子?” “你什么意思?”问心中问道。 “我只问你想不想要救她们?如果你想,那我可以帮你一把,但如果你不想,那就看着他们去死吧。”,“那也是天意,我便也死在你这破烂躯壳之内好了。” “你已经被夺去了魂灵,只有七魄尚在体内,你怎么可能与我沟通。”我继续发问。 “你在磨叽什么?你应该知道,七魄也可以代表人类的七感,我也一样,自然我有七感,自然能和你沟通,我只问你一句,就再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救她们?” 这个时候,苏颖已经被割成了一具骨架,而那个九尾狐,已经走向了萧玉儿。 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大喊:“要,我要救她们!” “好,那就试试动一动你的手臂,左手!” 我伸手一动,我的手,居然已经可以挥动自如了。 这个时候,我周围束缚的气息居然已经散去,刹那间,我整个人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去,但却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上。 “嘭”的一声,所有“神只”都回头看着我,他们眼中无不露出讶异和惊骇的目光来。 我怒吼一声,愤怒的火焰烧彻胸中! 第三百一十九章复仇之怒 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又开口了。 “占据一个人的身体只需要一个契机,换言之,只要你能同意,我就能把我一切机会。” “少废话。作为邪神,你也这么啰嗦么?”我说道。 对方没有说话。 我心里说道:“你现在有什么能量,尽管灌输到我身上来。” “你是想大开杀戒么?” 这回我没有多想什么,但我想,能够读懂我内心的家伙必然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这个时候,我的左手,终于有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力量,甚至比之前更加强烈。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身上的红斑居然发作了,我的身体,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血液沸腾燃烧的痛楚。这种痛楚。却又激发了我的那种可怕的嗜血**。现在,我大概比这些所谓的神只更像厮杀,更像吃人。 这个时候,最大胆子的一个当属雷公了,这家伙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柄烧烤叉向我甩过来,我猛地跳到一边,那把烧烤叉在餐桌上激起一道明亮的闪光来,同时火星四溅,我一个箭步跳到桌下,从旁边伸手抓住了雷公的脖子,雷公嘶吼一声,烧烤叉从旁边向我太阳**的方向刺过来。这一叉子下去我估计能被闪电直接击穿脑袋。 但我一低头,猛地撞了他一下,他被我撞得后退了好几米,我一个箭步追上去,那家伙还没掌握,我的左手已经快要到他的脖颈上,谁知道。这个时候,穷奇冲了上来,头上的那个大包里头,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似乎试图把我拽到一边去,我却狠狠一挥手,挣脱了穷奇的束缚。穷奇显然没想到我力量突然变得那么大,能够挣脱他的“铁臂”。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低吼一声,头顶大包的外皮被撕裂而开,一条尖锐的骨刺叉了出来。 那家伙没管头顶流血,直接朝我冲过来。头上的骨刺直接朝我身上扎来,我侧身躲闪,他头顶的骨刺直接扎在了饭桌上,餐桌立刻崩塌了半边,那力量不可小视。 但我趁着这个机会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接着绕到那家伙后头,伸手抓住惊魂未定的雷公的脖颈,左手狠狠发力一捏,雷公付出一生干咳来。 那副皮囊瘫软下去。 这个时候,我听见体内的那个“邪神”厉声说道:“这家伙要逃跑,按住他的面门!” 果然,雷公的身体周围有开始闪烁白光,就连他的眼睛里也开始光华闪耀。我立刻扶住那个身体,不让他瘫软下去,随即左手死死的罩住他的面门,顿时,我听见一身凄厉的惨叫从雷公的身体里传来,接着,我的手臂一阵阵的发麻,同时也感觉一阵阵的热浪涌了上来,我当时心跳很快,几乎可以说是大惊失色,但却没办法把手拿开,我的手在罩住他面门的一刻既已经被牢牢吸住。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开始燃烧起来,没多久,整个身体已经在我的手中变成一截木炭,我挥手一扬,雷公立即灰飞烟灭。 我冷冷看着其他人。 混沌抬手开枪,我侧身一闪,子弹居然直接从我前途划了过去。 我从来没想过我还能躲子弹。 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做的出来的事。 混沌大吼:“邪神正在和这家伙达成协议!赶紧消灭他,否则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冲上去在他那张“混乱不堪”的脸上狠狠就是一拳,混沌整个人向一旁骗过去。红裙子小女孩,饕餮跳到桌上,翻身下来,直接张开嘴往我身上啃过来。我想,如果是平时,看见这样的一个小女孩,我可能会恻隐之心大动,下不去手,可这个时候,那种嗜血的本能让我变得无所禁忌,我直接伸手一提,提起饕餮的身体扔了出去,小女孩被我直接从餐厅门口扔到了十几米外的餐厅角落里,落地的时候墙壁上溅出一大滩血迹来,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她半边脸已经塌陷了下去,腿也瘸了,一时间已经站不起来了。 但这个时候,混沌却再次发拿,似乎是结了手印,伸手一招,我周围立刻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中间包绕而来,显然是要束缚中我的行动的,但是,这气流到了我身边,却变得似乎没有了任何作用,我依旧行动自如。混沌又转身准备冲过去挟持萧玉儿,我一脚勾过旁边的一张铁椅子来,狠狠踢了过去,铁椅子把混沌砸了一个趔趄,铁皮也四分五裂而开,随即,我又一把抓起桌上的一碗滚烫的汤汁,狠狠泼在从旁边冲过来的狻猊身上,虽然这对狻猊的伤害不大,但他还是被我逼退了两步,依然是本能,我伸手就按住了他的面门,五指一合,没想到,狻猊的头骨直接被我抓裂开来,头顶竟开始不断往下流血,脸颊也被抓得扭曲变形,他包不容易从我的手掌下逃脱出去,后退几步,痛苦地大吼一声,张开嘴,猛然喷射出一股火焰来,火焰直直的向我冲来,却被我抬起的左手全部吸了进去,顿时,我整天左手变得透明了,我甚至能看见里头流动的火焰,已经液化的火焰。 像是手臂里正有岩浆流淌。 但我并不感觉到痛苦,只是有种说不出的燥热。 我手臂一震,我发现,我可以操控这手臂中流动的火焰,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用力,左手手臂里头的火焰立刻燃烧到了手臂上头,我照着狻猊的脑门就是狠狠一拳,顿时火花四溅,与火花同时奔腾而开的,还有横飞的血肉和脑浆。不一会儿,狻猊的身体也开始化成火焰,火焰被吸收进了我的手臂,大约过了半分钟,手臂恢复了正常。我转过身,这个时候还站着的,只有巫山神女和混沌,混沌也已经受伤了,而巫山神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至于抱着婴儿的姑获鸟,已经整个人瘫在了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我,而那个什么九尾狐,几乎已经不敢动弹,坐在门边,甚至不敢去抓萧玉儿和唐英。至于穷奇,刚才被我打了一拳,这个时候居然依然没有站起身来。 我看了一眼萧玉儿,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我没有说话,缓步向姑获鸟走过去,姑获鸟大概是出于自保的本能,将手里的婴儿皮囊向我投掷过来,而她整个人已经向窗户边跑去。 姑获鸟既然是所谓的“鸟”,就必然会飞行,她绝对是想要逃走。 半空中,那婴儿的皮囊发出一声怪叫,朝我身上扑了过来,我伸手一拳,直接被那家伙的身体打穿,那东西像是皮球泄气一般瘪了下去,落在地上,我有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姑获鸟若隐若现的一对“翅膀”,双手一扯,那黑色的“翅膀”顿时消散,姑获鸟也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我也没管这家伙是个女的,一脚踏在她的头上,我没想到自己力量那么大,一脚下去,她居然像是虫子一般,头部整个被踩碎了,一股黑岩从断裂的脖劲处飘飞而上,灌入我的手臂之中。 我依然没有杀够。 所有敢吃苏颖肉的家伙,恶鬼,都必须死。饕餮已经慢慢的开始向门口爬去,混沌伸出了手,像是想要帮他一把,刚才被我打倒在地的穷奇也勉强站起来,想要拖住我。我当时心里冷笑,这几个家伙还真是兄妹情深。但是,我留不得他们,一个都不想留着,于是,我转过身,直接拽着穷奇的衣领。当时,我的臂力在短时间内不断增强,我直接把穷奇提了起来,朝混沌和饕餮扔了过去,那并不算矮小的身子,立刻砸在了两人中间。 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迟疑不前的饕餮,混沌再次举枪,被我直接拧断了手腕。我把枪抢了过来,对准地上的穷奇连续开了三枪,三枪都是要害,接着,伸手放在他伤口处,任由火焰在他身上蔓延,任由他的身体在惨叫声中化为灰烬。 这个时候,饕餮却开口了:“刘洋,你不要冲动,你现在杀戮我们,没关系,但你要为自己想想,我们死了,你的身体也会被那家伙占据,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跟你无关。”我冷冷的说道。 “你不是要保护你的朋友么,你若是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还谈得上什么保护?你最后还是会害了他们……”混沌再次说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说混沌虽然面目,但是能言善辩,巧言令色。这个时候,我只是冷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胸口,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很烦?”说完,我伸手插进了他的腹部,他“唔”地低吼一声,在鲜血四溅的同时,我的手臂直接把他插穿了。他的生命体征也终于消失了,变成了一团火焰。 我冷笑着接受了他身体里传过来的气息,转过身,看着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饕餮,和瘫坐在地上的巫山神女。 我想了想,换不向巫山神女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一挥手,语气关上了餐厅的门,防止他们逃走。 接着又一挥手,直接拧断了饕餮的脖颈,让她痛快而死。 饕餮身体里的气息,也很快融到了我的手臂上,而他的身体,也逐渐化为灰烬。 我来到巫山神女面前,二话没说,伸手一抓,一撕,直接撤掉了她的脸皮。 她开始大叫起来,我冷笑着握着鲜血淋漓的脸皮,说:“你不是靠这张脸来迷惑别人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本? 接着,直接伸手击碎了那家伙的天灵盖。 只有半个脑袋的“巫山神女”倒了下去,气息依旧窜入了我的手臂。 我没想那么多,转过身,看着九尾狐,说道:“最后,就剩下你了。” 第三百二十章邪神的诱惑 ???????我一个激灵,把那满是鲜血的吊坠扔了出去,吊坠落在墙角。接着,我看见几道黑色的,像触手,又像树木枝桠的东西自那吊坠附近分散而开。 我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我见过,第一次是在Z的房间里,第二次是在小旅馆的镜子中。 这玩意儿是婴灵。 小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实际上,这一次我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那声音太尖锐太诡异了,断断续续的,好像小孩笑得快要窒息了,又好像被捏住脖子女人的惨叫声。而这一切声音的源头,就来自于墙角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而且。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明晰。 我强作镇定,忍着恐惧摸出衣服内兜里的小瓶,准备上前去遏制住那不断蔓延的“黑头发丝”,可是,这回跟之前似乎不大一样,我刚靠近那玩意儿,突然,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尖叫声。那墙角居然出现了一张黑乎乎的孩子的脸。 我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之前就听小安说过婴灵出没时会看见孩子的脸,这回我算是真的见识了,只是那孩子的脸非但不可**,反而恐怖且重口。实际上,那张脸就像是已经半融化了一般,只有大概的轮廓,脸庞ょ无关都严重塌陷错位。而且整张脸一片黑黝黝的,几乎和下头那一片触手状的东西连成了一体,这玩意儿看在眼里,我相信没有谁不觉得害怕的。 那张脸不停的对我翕动嘴唇,一张一合,就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似的,我转身想要喊人,却不知道当时是吓的还是中了邪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口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我又站起来朝门外跑。门居然则呢么都打不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 我回过头,那触须似的玩意儿不断的蔓延开来。眼看着就到了我脚下,我估摸着自己是逃不掉了,心一横,把瓶子摔在地上,又狠狠把中指按在碎裂的瓶子上,碎片很快就割破了我的手指,鲜血和瓶子里那奇怪的药水混在了一起,一下子,我手倒是不疼,脸居然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就像是皮下有啥东西在沸腾翻滚似的。 但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那些触须似的东西也开始向墙角收缩。女吗找血。 我一手捂着脸,盯着那最终回缩到墙角,几乎成了一团黑点的触须,这个时候,我发现墙角的那张脸,像是在不停的挣扎,伴随着野猫似的惨叫声,听着十分渗人。不过,我当然不会动恻隐之心,这玩意儿估计足够害死我了,我没理由去救他,就算他是个小孩,也是个恶鬼。 很快,那小孩的面目也完全扭曲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个画着人脸的气球,被放气之后慢慢的瘪了下去,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吸了进去。 短短一瞬间,所有黑色都消失殆尽,墙角只剩下那一枚银色吊坠,而那枚吊坠下头,留着一滩血迹。 我长长输了口气,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这时候,我身后的门背打开了,秦天展和小安先后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满脸惊恐的宾馆服务员。 “终于打开了,急死我们了。”小安上前来,蹲在我身边,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当时没回答,一时间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那时候,秦天展好像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立刻让服务员出去,反手关上门,直接走到墙角拿起了那串银色吊坠,说:“这玩意儿怎么了?”我这会儿才缓过劲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小安之前说在房间里听见婴儿哭声的事都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一拍手,说:“**丝说的就是你啊。” “啥意思?”我当时就愣了,记得那年**丝这词才流行起来不久,至少我是才刚刚知道不久。 “你没看出来么?那女的在利用你挡灾么?”说着,他又看看四周,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三个小瓶子来,递给我,说:“你可省着用,每次一滴两滴就能搞定的,你非得把瓶子摔了。” 我点了点头。 接着,秦天展拿走那银色吊坠,什么也没说,小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你缓缓吧,休息好了出来一下,还有很严重的事儿跟你说呢。” 小安也不愧是乌鸦嘴,这时候了还报凶。 他们都离开后,我坐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来,拨通了Z的电话,Z刚拿起电话来我就说:“你丫是故意的吧?啊?” 那边很疑惑的说:“什么故意的啊?哎,我在片场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我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几乎大吼着说:“你丫给我的那个吊坠,里头怎么会有婴灵,你会不知道?你丫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 “那里头真的还有…;…;”对面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那里真的还有…;…;”紧接着,对面的声音已经一片嘈杂,我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什么“Z小姐”你怎么了,“Z小姐你挺住”之类的话,我听了一会儿,基本判断,Z好像是在电话那头晕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却有些内疚,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激动的。 不过,我在这边瞎担心也没啥意义,静默了一会儿,我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让小安叫住了,小安让我去了秦天展的房间,秦天展当时正在梳妆台前把玩那串吊坠,吊坠上还是一片血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吊坠的四周隐隐的有些黑气,但仔细看却又没有,总感觉是我眼花了似的。 秦天展那时候转过脸来,看了半晌,说:“你的脸还没好呢?” 我摸了摸脸,的确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这脸问题不小。”秦天展说,“总觉得不是你说的什么排异现象。” 我没说话,说实话我已经不想解释了。 秦天展又说:“这吊坠里头,捆着一个婴灵,这东西之前就一直没消除掉,估计当初你二叔把她给封住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杀灭或者炼化她,出于某种原因,她被暂时封在这里。不过,却总有人想从外部帮她解开这层屏障,把她给放出来。” “这么说有人要害Z?”我问。 “难说,不过线索都已经断了。”秦天展耸了耸肩,“我们的河北之行,我觉得也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张雅一死,咱们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讶异,问:“你不是说要去吴正锋的小区吗?又不去了?” 秦天展摇了摇头,又示意我去跟小安说话,我这才想起刚才小安的话,不由得又问:“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么?” 小安点了点头,说:“两件事,一件事是你们想找的那几个嫩模找到了…;…;” “找到了?”我愕然。 小安点了点头,给我看了一条当地的新闻网的要闻。 那条新闻让我有些震惊,因为那几个女人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因为整容而死。她们确实死了,但却是死在了吴正锋的家里。换言之,死在了吴正锋的第二居所里,警方在吴正锋家查获了一些重要线索,显示吴正锋还有另一个住处,在走访过程中,警方在市郊吴正锋的别墅里发现了刘林秀ょ林敏芸和王倩玉她们的尸体,当然甚至还不止这些人。 新闻上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虐待致死的,而警方的初步判断,是这些人欠了吴正锋高利贷,而偏偏吴正锋是个变态,所以才会招致祸端。 这显然并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 我不由得又想起吴正锋家里那只有半个脑袋的胖子,不由得脊背一阵冰凉。 我消化那新闻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问小安:“不是还有一件事么?还有啥事?” “还有,我们可能要去另一个地方了。”小安说。 “啥?去哪儿?” “回南方去。”秦天展说。 我很是疑惑,小安却将一则微博新闻和一个信封递到了我手里,而我看完这一切内容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颤。 如果各位还有印象的话,一二年的六七月份,出了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HK有个叫LZR的货,**了很多女明星,还拍了很多视频,这事件直到第二年才算是完全平息,犯罪分子才伏法。但实际上,这事儿从一二年的六月份就已经开始了,而我们当时看到的新闻,正好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 南方沿海某城市一座豪宅里发生了一件命案,凶案现场出现了非常奇怪的图腾,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必须回南方介入这件事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封信的内容。 那是一封求助信,发出求助的就是那个豪宅的主人,自家豪宅里死了人,沿海城市靠近港澳,信鬼神的人多一些,求助一些什么大师神棍也数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个人发出的求助信,求助的,是二叔。 请假 那“高人”一直没脱下帽子,而秦天展听对方这么说,居然也没反驳,反而退了几步,躲到了我身侧。 “你不用躲。”那人冷声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但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等着秦天展爆发呢,谁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 我呆愣的看着秦天展。 “高人”接着说:“这个人还没死,不过司阴符已经封住了她的六感,此刻她闭目塞听,亦不能行动,要怎么把她抓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回去之后,不可直接撕去符纸,否则她会六感尽失,成为无用躯壳。你们须抹去她身上的狗血,再以符水灌入她体内,稳住神魂,才能动手揭符,明白么?” “是…;…;”秦天展又回了一句。 “哼,其他的账,以后我再找你算!”高人似乎是看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转身迅速离开。 那高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对面后,我看着秦天展,刚要问点儿啥,他却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但我什么都不想说,懂我的意思不?” 我愕然,这特么算是什么嚣张的解释? “有的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现在,你要活命,就必须信我。”他又说。 这尼玛是在威胁我么。 但我没别的选择,当时还真就只能听他调遣,微微点了点头。 “你去打车,我来处理这货。”秦天展说。 我又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那时候我的心理七上八下的,矛盾的很,可还是只能信任这货。 当天晚上,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张雅给抓回去,秦天展跟司机说这张雅喝醉了,咱们俩送她回家,司机估计以为咱们是在哪儿拣了个喝醉酒的姑娘,要去做点儿什么,对我们一副半嘲讽半鄙夷,又有点羡慕的样子。 我们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多,把张雅拖回秦天展房间之后,秦天展也没闲着,直接把她绕圈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又烧了几张符纸,用符灰在张雅的身边绕了个圈,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他居然开始脱张雅的衣服,说大喊着问他要干啥,他一脸淡定的说要清理张雅身上的狗血。他脱下张雅的衣服之后,我才发现,张雅整个身体上几乎都有淡淡的脉络,不过仔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张婷的那种类似数目年轮的斑纹,反而真的像是一种皮肤病似得,而且张雅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无论是胸部腹部还是别的地方,都白得吓人,而且,她也没有体毛…;…; 我正震惊于张雅这个怪异的身体,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我还以为又闹鬼了,赶紧转身,才发现小安站在后头,指着我们就说:“你们俩在干嘛!” 我当时就愣了,我知道我这回算是百口莫辩了,却还是上前,说:“咱们在调查,你别误会我们…;…;” 谁知道小安根本啥都没问,直接先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一脚揣在我的“命门”上,我直接弯腰要瘫下去,接着小安骂了句“畜生”,就转身离开了。 我扶着墙,一直缓不过来,背后的秦天展却开始抽搐般的低声笑了起来。 妈的,小安不敢踢秦天展,就拿我开刀,明明研究裸女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在脱张雅衣服的也不是我,而是秦天展! 我捂着“患处”,转过脸来,说:“你特么不是很能装逼么,笑成这样是想干啥?” 秦天展好不容易收敛住了表情,说:“你最好别这么跟我说话,没我的帮忙,这事儿你可差不下去。” 我扶着墙回到床边,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说:“那你说说,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问题很严重,张雅应该是在练一些很古老的邪术,而且是配合着炼尸一起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强大。”秦天展看着张雅的身子,说,“她身上这些脉络,很可能就跟邪术有关系,至于皮肤苍白,这显然是用自己身体来炼尸的结果,挂不得她不但会幻术,而且还住在那种破旧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个高人?”我说。 秦天展皱眉点了点头,对于张雅的情况他显然也震惊的很。 我们俩正纠结着呢,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幽幽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猜了,是吴正锋帮我炼尸的。” 我吓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奈何扯着蛋了,生疼。 秦天展也吓了一跳,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张雅,问:“你醒了?” “呵呵,你们以为司阴符真能封我六感么?错了,它只能让我暂时昏睡,不能行动而已。”张雅冷冷说。 “你道行是很高。”秦天展说,“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也确实难得,不过你终究是落在我们手里了。” “是,这也没办法。”张雅笑着说,“修炼不精,只能认栽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炼尸,”秦天展说,“你这么做值得么?就为了报仇?”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愿意的就是值得的。”张雅冷冷的说,“再说,那几个人难道不该死么,我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次动手杀那么多人,他们就那么可憎?”我也很不解,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雅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秦天展几句话,却还是撬开了她的嘴。 秦天展说:“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你说出来,我们也无权给你定罪,我们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抓不了你。就算我们报警,你说的这些话,大概也做不了证据。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对你动手,也用不着问你那么多,你应该看得出,以我们的本事,要解决你这么一个走尸,很简单,也无需通过法律。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张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请你们先帮我把被子盖上,我不想裸着身子跟你们说。” 我们终于从张雅的嘴里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大部分都与我的推理差不多,只是有几点让我感到有些惊惧。 那家整容医院的所谓高超整容技术,如我所料,正是来自于某种邪术。 那个叫小梦的女孩,也正是被施以了这么一种邪术,最后才死于非命。 据张雅说,他们的真正的整容过程十分诡异,房间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药,也没有任何必要的仪器。人进去之后,先喝一种非常奇怪的汤药,喝完之后,人一般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病人醒来之后,往往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全身麻醉,只知道手术做完了,成功了,却不知道这一切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祸患。 张雅炼尸之后,为了调查小梦的死,再次去过那家医院进行整容手术,由于她体质变得特殊,因此那“汤药”对她并没有起作用,而她装睡蒙混了过去,并且弄清楚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张雅说,她喝完汤药“晕倒”之后,被直接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床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张木质面具,那面具很是狰狞,眼孔附近刀刻的花纹红彤彤的,他们还会从外头拿来一些牲口的鲜血、头颅或内脏,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抹另一种“药水”,那种药水则霸道的很,让整个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接着,“医生”们把那木质面具取下,罩在她的脸上,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手术,价格往往要几万到十来万不等。 她的描述,我基本是相信的,因为那和二叔的行为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二叔不用使人痛苦无比的符水,应该也没有用过那诡异的木质面具,只是整个整容的过程,也并不动手术刀。 “小梦的死,正是来自这邪术的后遗症。”张雅说,“小梦整容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脸就开始肿胀不堪,甚至还流出脓水来,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多惨,她整个脸根本就不成人形!她明明是个漂亮娇小的姑娘,只不过就是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而已,就为了这个,最**美的她最后居然成了那副样子。” 我想我能猜到这个小梦去世时的惨状,因为我看过Z变形的脸。 “所以你就动手杀人?”秦天展冷冷说,“那几个失踪的嫩模、那几名医生,还有李凡,都是你杀的,是么?” “是,那有怎么样,是他们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嘲笑小梦,小梦就不会要去整容。如果不是张婷那畜生介绍,小梦就不会去那家医院,如果不是那些医生,小梦就不会死!”张雅几乎嘶叫起来。 而秦天展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你这套邪术,到底是谁教的,你的这块木牌。”秦天展拿出那带血的木牌图腾,说,“又是谁给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突袭 “你真的以为你能完全控制我?”我回应的时候有点儿心虚。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再次听见我心底的声音,那个声音更加肆无忌惮,说道:“你不用再装了。你身体哪怕是一点最微小的波动,我都能感觉得到,你现在很害怕,很犹豫。你不想死……” “闭嘴!”我伸手狠狠的砸在自己胸口。 这个时候,萧玉儿和唐英已经处理完了事情走过来。 而我满脑都是心那个肆无忌惮的笑声,我知道我跟本摆脱不掉这个人了。 我伸手捂着胸口,不管萧玉儿他们对我的问候,说道:“走,回去……” “不去香港了?”笑声我依稀听见萧玉儿问道。 我说道:“不去了,香港不去了。” “那小安……”萧玉儿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我还没回答就说道,“算了,不去了就不去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当时的我并没有打算离开。我虽然已经让他们和我一起离开深圳,但却没有带他们去机场,而是直接去了旁边的深圳火车站。我们上火车之后,列车仅仅向前开了一站,我便下了车,当时车上人不多,但萧玉儿他们似乎太累了,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的。我下车之后,想了想,没有跟萧玉儿直接打电话来说,而是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去向,接着,打车绕远路,回到了火车站。坐另外一班车,又返回了深圳,回到边检大楼附近的时候,我没管那么多,直接趁着人少进了大厅。 我想好了,那些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也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想要杀死我。所以,他们一定也知道,我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知道了我体内的是什么。 他们大概也觉得,既然我发现了体内的邪神,必然也就会识破他们的计谋,所以香港我是肯定不回去了。 而我偏偏还是选择了去。 我心情复杂地走过了边检大厅,终于来到香港罗湖地区。 我进入香港之后,手机便处于无法联系任何人的状态。 我心里有些急躁,尤其是那不断在我体内蠢蠢欲动的家伙,更是让我有些受不了,于是我立刻上了东铁线来到香港红磡,再坐巴士直奔铜锣湾。还好我精通粤语,虽然说香港人一听就知道我是内地过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我的粤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这并不妨碍交流。铜锣湾地面对我来说有些迷茫。我只在大学的时候来过,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候本来是来旅游,后来傻逼似的要来看看儿时在《古惑仔》里看到过的铜锣湾,就过来溜达了一圈。 铜锣湾是港岛区的要地,最繁华的时代广场就在这个地方坐落,我走在人群里觉得十分惶惑,但这对我也有好处,毕竟这里气息混杂,什么人都有。而且香港到处都是神棍和黄大仙,圈内人士出现的几率绝对比大陆高,所以,我可以暂时掩藏着自己身上的气息。这题突袭来到这里,我想,他们不一定发现的了。 但这个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小,你迷茫了吧?现在你的确暂时安全,但他们也很安全,你们都找不到对方,你这回来香港,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低吼了一声:“不需要你管。” “小,注意你的语气,我是在帮你,否则,我有几千种方法把你折磨致死。”邪神又说道。 我感到浑身燥热,进入时代广场,找了一家星巴克呆着,猛灌冰凉的饮料,我手上没有港币,只能刷卡。我咬着牙坐在窗户边,尽量不让人看出我浑身发抖,以免被当成癫痫送医。我又在心对那家伙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要知道,你现在就相当于在跟我做交易。你如果想要找到你的小女朋友,就要解除心里对我的防备。” 听了这句话,我忽然一愣。 邪神似乎非常在意我心的防备这件事。 看来,人的心灵能够自动上锁,给予邪神一扇不可通过的大门,但只要心念一动,他就能够侵蚀占据。但如果不动呢?什么都不想呢?指不定,他就根本没有明了我心思的机会。我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对你没有多少防备。我在想什么,你可谓看的一清二楚,何必还要说这样的话?” “呵呵,你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跟我耍心眼。”邪神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经过你的同意才得以觉醒,借给你力量,你若要进一步的感知我所知道的一切,就必须让我们之间的联合更紧密。” “你说,我要怎么做。”我觉得自己能自我控制,不把整个“心门”打开,只让他窥测一隅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了营救小安,我暂时也就答应了。 “用你的指尖血,在你面前的桌上结印画符,我来教你……”那邪神开始教我怎么做,我照着他的步骤,开始动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嗖的一声,一个杯突然从不远处废了过来,“嘭”地落在我面前鲜血刚画到一半的符箓上,那杯在我面前粉碎,我不由得猛然站起来,扭头一看,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站在星巴克门口。旁边的人也都被吓得站了起来,或是斜眼看着那男人,他们说不定以为是黑社会来找事儿了。但我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人,分明是秦天展。 “你在找死么?”秦天展冷冷吼道。 旁边有人吼了一声,大概意思是“哪里来的大陆人妨碍公共安全”之类的。 秦天展一挥手,那人直接从椅上翻了下去,摔了个嘴啃泥。 旁边的店员似乎准备打电话报警,秦天展又是一挥手,我明显感到劲风四溢,那店员立刻被吹得猛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在墙上,而趁着这个时机,秦天展已经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伸手想要打开他,但这个时候,我手臂却忽然脱力,人立刻就被秦天展拽了出去,完全没有防备。秦天展没敢在商场里逗留,立刻把我拉到了地下停车场。 这个时候正是人们逛商场的高峰期,地下停车场反而人不多,而且,没几个来购物的人能把车也开到香港来,所以这地方特别空旷。 这个时候我才缓过神来,伸手一把推开了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转身过来,结下手印,朝我左手打过来。 我撤了一步,用手臂挡下他的一击,秦天展直接被我打地飞弹了出去,他一个翻身,伸手按住地面,直起身来,看着我,说道:“你和那个东西,已经魂魄相融了吗?” 我没有说话。 秦天展嘶声说道:“你到底在做这些什么!” “和你有关系么?”我冷笑一声,说道,“你对二叔动手的时候,你又在做些什么。” “呵呵……也对,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撸,挡也挡不住的。”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一声,忽然向空抛出一堆符箓,符箓包绕了他的周身。我看他是想要逃走了,不过,他这个时候使用的术法,我着实是没有见过,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一门 秦天展临走的时候说道:“时代广场西北面有几条老街,街道深处巷里有一些英占时期建起来的楼房,房已经很破旧了,空间也狭窄,几乎没有多少人居住,是传销组织和犯罪团伙的栖居地,警察虽然经常突击临检,但一直效果不大,你问问,就会知道在哪里。你比我懂粤语。” 说完,秦天展已经化成虚影消失。 我愣住了,秦天展居然在帮我。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但这个时候,一切也容不得我多想,我立刻离开了地下室,我已经看见有香港警察进入时代广场了,这里的警察应该比大陆管的宽,这砸杯欺负店员的事情他们肯定要查,说不定会调监控录像,到时候我如果被扣留在边检大楼就麻烦了。我直接冲到了马路对面,钻进了一条巷道里头,我专门选路边的阿婆问路。那些是老香港,认识路,同时也比较好打发,警察问起来他们稀里糊涂的也不容易暴露什么。很快,我真的到了那条秦天展所说的街道里。 我之所以确定,就是那条老街。 是因为,我刚走过去,浓重的寒意就扑面而来。 我甚至已经看见街道内有几个窗口散发着暗光。 街道十分破旧,和外头的繁华一天一地,这里的排水系统好像也有点问题,两旁的老旧店铺里,坐着的店员,看起来脸上写满了“强买强卖”。 我真没想到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开始变得小心起来。 心那个声音却再次响起:“小,你不用担心,你这次突袭很成功,他们发现不了你,你体内的气息与我相融合,阴阳平衡,阴气早已经不会再外泄了,清正之气也被我所束缚。哈哈哈……” “你……”我不由得捂住胸口,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既然你不肯敞开心扉,那也只能循序渐进,任其自然,不过,这样也好。”邪神的声音依然冰冷,让我不寒而栗。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巷里,走出来一个胸口带着黑色印记的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安小晴不在这里 那人是出来买烟的,在之前交手过的鬼纹一脉的人,我并没有见过他,所以这个时候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我的左手却蠢蠢欲动,似乎正跃跃欲试的要向那人出手。 我忽然想起之前我在深圳那恐怖宾馆大屠杀的一个细节。 那个时候,似乎我每杀死一个人,都会有一股特殊的力量灌入我手,就像是之前吸收阴气一样。 我不由得按住自己的左手。 “呵呵,你没有想错。”这个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的确是在吸收那些家伙的力量,那些家伙的道行现在已经全部能够为我所用,即便我只有七魄。尚无魂灵,我们之间的实力,也是差若天渊。我要占据你的身体易如反掌,这些。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尽量屏息凝神,让自己不要多想。 “还有,你要搞清楚。你现在跟我几乎是同体,你如果停止杀戮,不仅仅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也会拖垮自己的身体。你既然已经借用了我的力量,那我们之间,便如同是订立了契约。这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呵呵,既然你已经选了,就不要指望能停下来。” “卑鄙!”我嘶声说道。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半句欺骗你。”心里的那个声音说道。нéiУāпGê 这个时候,那个带着黑色斑纹的男人已经买好了烟转身准备离开。 但这个时候,那人却被卖烟的那个刀疤男人给抓住了。听那刀疤男人的意思是那人没付钱,而黑纹男人坚持自己已经付钱了。刀疤男人却各种说没付钱,还开始了威逼恐吓。这一看就是在讹诈。刀疤男人必然是这里的地头蛇无疑,这里反正住的都是流民和罪犯,要不就是传销人员,所以他们根本就是肆无忌惮。不一会儿,店里有好几个穿着背心的汉走了出来,还有一个穿着满是椰树图案的大花衣服裤,从动作上看,没一个是好东西。 那些人开始对黑纹男人拉拉扯扯,我看在眼里,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个黑纹男人依然有些不耐烦了,大概是想要迅速摆脱那些人离开,开始和那些人推推搡搡。 我扯着这个机会,快步从买烟的男人身后穿过去,走进了他出来的那个小巷里头。小巷里有不少楼道,我不知道该进入哪一处。香港寸土寸金,房租非常贵,地方非常小,这些楼道也十分狭窄。我索性在一处楼道口的阴影里头等着。没一会儿,那个鬼纹家伙急匆匆的从外头回来,应该是被外头讹诈的那些人追赶着,又不敢在这个地方随便使用术法杀人,所以表情有些紧张。不过他背后并没有跟着人,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和他保持距离跟了上去,很快,这家伙就进了一个楼道之内,我也跟了进去,楼道里十分阴暗,但是走上去之后,我就发现,这里的楼层有点像学校的学生宿舍,是公寓式的,房门外头的走廊对着楼下的一个大平台。 我担心被发现,没有直接贸然跟他进入走廊,而是在一侧观察,没一会儿,我发现他到了一扇门前,有节奏的敲了几次,这个时候,有人开门,他便走了进去。 我记住了那个节奏,等那人进门后才跟上去,用他敲门的方式敲了一次门。 门果然打开了。 但我并没有看见人,只看见一只开门的手。 我想都没想,直接冲进了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间之。 开门的那位显然是惊呆了。我不知道他认不认识我,但我想他一定看出来我是敌人,他刚要出手,我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直接把他的手腕一折,他浑身一颤,便软了下去。这个时候里头刚进来的那个人应该是听到了响动,也从里屋走了出来。这套间不大,但却有好几个小房间。那人看见我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立刻像是要狂叫着冲上来,我想都没想,直接拧断了我挟持这人的脖,接着冲上去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上,踩着他的胸口,他时间就叫不出声来了。 等他慢慢不动了,我才移开脚,蹲下来,伸手轻轻搭在他喉头,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人,住多少个房间,安小晴在哪里?” 那人闭口不言。 我说道:“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我有的是方法把你折磨死。” 那个人依然不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句话也不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我冷笑着说道。 那人的手却忽然在自己裤兜侧边一按,我顿时觉得不妙,直接把他的手强行从裤兜里拔出来,我发现,那是一部手机,而这个手机正在播出一个电话,我一拳把手机砸碎,又直接折了那人的手腕,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来。这才说道:“你想要选择这种痛苦的死法,我也没有办法……” 我刚要再次动手,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撞响,我赶紧起身。 这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向我袭来,我赶紧本能的闪到一边。 而我看见的,是一个拿着紫黑色匕首的人。 这人我也没见过,但也是鬼纹一脉的门徒无疑,他在攻击我的时候,手臂上黑纹尽显。 我一脚勾过旁边的一张椅来,直接朝那人踹过去,椅撞在那人身上,直接碎裂而开。 那人的身却没动,又向我扑过来。 我躲闪了几回,又几次试图抓住那人,那人却像是泥鳅一样滑,根本就难以被束缚。 正在我懊恼之际,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说道:“你一定很懊恼吧,哈哈,借用我的力量,封住这个房间,房间狭小,他逃不出去,否则,他一旦出去,找来帮手,你没有任何胜算。 我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又和那人缠斗了一阵,可是,我不断的结下手印、甩出符箓来攻击他,他虽然不能每次都化解,却总是能巧妙的躲闪而开。 那地上被我打断手的家伙,这个时候却开始蠢蠢欲动,似乎试图用鬼纹一脉的鬼爪来攻击我,我担心出问题,想要赶紧解决这个家伙,干脆一脚朝那人胸口踩过去,谁知道,我的脚却直接被他死死的抱住。虽然这一踏,让他吐出一口鲜血,但这人似乎早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这个时候,那泥鳅一般的家伙反客为主,直接拿着武器朝我刺了过来,我想要躲闪,但这个时候已经躲闪不开。 那匕首直接扎进了我的左肩里头。 一阵冰冷和酸麻之后,疼痛开始蔓延,但这个时候,我肩膀的鲜血还尚未飞溅出来,却有一股黑色的烟雾自肩膀的四周散逸而出,直接包住了整个匕首,并且不断的向那人的手臂上侵蚀而去,那人显然感觉到了不大对劲,想要赶紧收手,但是他的手,应该是已经被完全吸住了,那黑色如触手般的烟雾,立刻包绕住了他的整个手臂,继而是整个身体,不一会儿,那人的手垂了下去,满脸惊恐的看着我,那匕首还留在我的肩膀上。 我缓缓拔出匕首,伤口依然还在流血,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楚。 这个时候,我心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呵呵,你现在可以随意审问这个家伙了,他不敢大叫,否则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别忘了,这次又是我救了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在帮你而已,我从你这里得到了好处,我就会帮你,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不像外头的那些家伙那样伪善!”邪神的声音依然不带任何感情。 这个时候,我依然是别无选择,想了想,我不再纠结邪神的事情,盯着眼前那个家伙,问道:“安小晴在什么地方?” 对面那家伙一开始闭口不言,但很快,那黑色的气体,似乎就开始对他的身体“采取行动”,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呵呵呵呵……”的痛苦喉音来,但却根本没有办法大声叫喊,不过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 这状态持续了五分钟左右,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虚弱地低着头。 我说道:“不希望这样的痛苦再来一次吧。” “这是……傩神的力量……”那人忽然颤声说道,“但傩神,为什么要帮你……傩神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冷冷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安小晴在什么地方。” “你问我也没用,安小晴根本没有来过香港,我们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我瞪大了眼睛,愤怒道:“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驻守在这个地方,传道,发展新的傩教门徒,根本没有接收过安小晴,我想,长老会也根本不可能把安小晴交给我们这些下级门徒来看管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无法停止 我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人没有必要骗我,而且他也并不像是在说谎,接着我再次问道:“那这个地方。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这里到处都是罪犯和传销人员,还有一些求神拜佛十分迷信的老年人。”那人说道,“他们往往都容易被鬼神一说蛊惑,长老会觉得,只要四五个人就能在这里发展非常多的成员,所以他们只派了个人过来,我们三个,还有三个人住在走廊拐角处的406房间,两个人负责发展成员,还有一个是负责联络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再问你,这里没有任何骨干成员么?” “没有……”那人说道,“甚至我们发展到的门徒。都是直接给他们名单和联系方式,由他们定期派一批人从香港和深圳,或者珠海接走……我们没有任何权利……” 我点了点头。说:“另外三个人,现在知道我们过来么?” “应该……应该不知道。”那人说道,“如果知道,他们会过来这边,我也是从外头刚回来,感觉情况不对。才会直接撞门的,还没来得及联系他们……” “是么?”我再次问道。 “我没有说谎。” 我准备离开。 那人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以留我一条命么?我不是真正的鬼纹一脉的人,我们都不是真正的鬼纹一脉门徒,他们的人非常少,但是,他们似乎正通过一些古老传说和现代手法合并的方式。来制造新的鬼纹一脉门徒,我们……我们就是第一批试验品,我们也是受害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冷声问道,“你们选择信奉傩教邪脉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今天?” “我是世家,十年动荡的时候……家人被迫害的差不多了,但是傩教一直有些传承,我们只是信奉,但不讲术法……那个时候,我被人蛊惑,加入你们所谓的傩教邪脉,只当这里就是正统,还非常感激长老们,感激他们把这个失传已久的教派整合、发扬光大……谁知道……” “既然后来知道是错的,那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我问道。 “知道那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承认我胆小,我是真的害怕……”那人颤声说道,“现在,你们来了,正好,正好可以……” 我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转过身,问道:“长老会有多少人。” 那人再次摇头,说:“我只知道大战之后成立了更严格的长老会,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制度和条条框框,但是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告诉我们。” 我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应该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能告诉我了,对吧。” 那人点了点头。 我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人依旧只是点头,还哀求了一句:“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我没说话,站起来往外走,这个时候,我实际上是试图和体内那个邪神交涉放人的,术法是他弄的,我也解不开。可是这个时候,我身后的人,却又开始发出一声声的喉音来,而我试图跟邪神沟通,却根本无济于事。我扭过头,那人也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哀求,我本想解释这并不是我的过错,但是想了想,却觉得毫无用处。那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最后,哀求变成了绝望,绝望变成了愤怒,他愤怒地张着嘴,盯着我,不一会儿,嘴巴、耳朵、鼻、眼睛里便开始流血,七窍流血,内脏应该是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没一会儿,他的身体开始呈一种特别奇怪的形状向间收拢,越来越“细小”,面目也越来越扭曲。 终于,那黑烟把这个活生生的人压缩成了个鲜血淋漓的肉团。接着,黑烟开始贪婪的吸食着什么,吸食之后,那个大肉团便开始燃烧,不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吸食完了的触手般的黑烟显得更加浓烈,又分成两股气流,钻到了已经死去的另外两人体内,那两人的身微微抽搐了一阵,也开始燃烧起来,没多久,便成为了一团粉末。 接着,那黑烟重新钻进了我的体内。 我顿时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异物在窜动,并不疼痛,也不感觉到肿胀,但终归是十分不舒服,但这个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很快,我的手臂恢复如常,甚至比之前更有力量了。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变得更加强壮了一些。 这个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来,说道:“呵呵,你感觉到了么?你的身体,对力量是渴望的。对杀戮也是渴望的,别再妇人之仁了,解除你身体的禁锢,和我一起大干一场,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我低声说道:“我已经要答应那个人不杀他了,你却还是杀了他。我们俩理念不同,不可能合作,而且,我是人类,我为我的种族而战,你不是,你是个怪物……” “哈哈?怪物?”邪神冷冷说道,“到底谁才是怪物,人类进化了十万年,都没有参透天地大道,日月星辰。我曾经也是个人类,可是却比你们看懂了更多的东西。你们才是这诸天之下的怪物,不思进取,骄傲自大,以万物灵长自居,却永久的遮蔽自己的双眼,不远仔细看这个世界,更不远去探索天道真正的奥妙所在。你们这么蝇营狗苟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一面朝傩教邪脉另外三个人盘踞的房间走去,一面听着这家伙说大道理。 过了一会儿,我冷冷说道:“你不用说这些废话,天地大道,我不懂,也不需要动,更不想去了解,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什么位置,需要什么,应该去做什么。我没空和你辩论,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和你合作,现在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呵呵,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迷茫,在沉湎于杀戮,和你心迂腐的人类道德之间挣扎。你如果真的已经笃定自己做的是对的,那么你现在就不会走向另一扇杀戮之门,你很明白,只要你推开面前的这扇门,不用你动手,我就会协助你完成更惨烈的屠杀!” 我已经停在了那间屋前头,的确,我知道,只要这扇门一打开,就算我不想动手,邪神也会轻而易举的干掉里面的所有人。 我忽然开始犹豫了。 我特别讨厌这种犹豫的感觉。 这里头的明明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应该是死一个少一个就对我来说多一份好处的。 可是,这个时候,我犹豫了,我并不害怕杀人,我杀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我怕的是在杀戮之越陷越深,就像是邪神所说的一样。 然而,就在这一刻,那扇门居然自己打开了,一个瘦长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看起来像是喝了酒,在他看见我的一刹那,他应该是酒意全消,他绝对认得我,但是我没有见过他,或者说已经忘记了这是谁了。 下一刻,他一个箭步朝我扑了过来,在狭窄的走廊上,忽然一张雷公符直接朝我腋下拍过来。 我赶紧侧身扼住了他的手腕,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里头的另一个人听到了声音,也走了出来,那家伙手里还把玩着木质的傩教面具,在看见自己同伴被我踹倒的一刹那,就摆开了要跟我拼命的架势,一个翻身,不知道怎么的,从袖里抽出一把大概有二三十厘米长的刀来,在空就抖落了刀鞘,一刀朝我头上劈过来。他这么从上往下的翻身一刀,力道之大难以想象,如果是一般人,估计要被劈断手臂。 但我稳稳的用一枚金刚符接住了这一刀。 那人被震飞回去好几步,我也退后了不少,接着又把金刚符往空一抛,在心口画下护心神咒符。 长刀男显然还是不服气,再次朝我冲过来,横竖劈了好几刀,我都躲闪过去,他又燃了一张符纸,把符灰往刀上一洒,立刻,长刀上火焰奔腾,他就拿着那把火刀再次朝我猛劈过来,这家伙,居然也会操纵剑气,由于刀锋上火焰奔腾,所以那剑气也变成了一道道火光,还好,这个时候空当的楼道里,还没人看见这惊人的一幕,否则,就算这个地方算是阴暗之地,香港警方也难以管理,但出了这等怪事,我还是会惹上麻烦。 那火焰并非劫火,所以攻击我的时候对我伤害也不是特别大。 我并不担心。 只是灼热的火焰,让我作为人类的**,没有办法短时间内靠近那家伙。 何况,被我踹翻的人也站了起来,开始向我甩出数道符箓。 从符箓和剑气来看,我判断出,这两个人,是镇魂和斩魂两脉的门徒,我当时就有些愕然了,这些所谓的“正派”,难道也有人叛变了么?可是我根本来不及多问,两人对我的攻击越发的猛烈起来。攻击速度也越来越快。 但是,不久,我终于在火焰环绕之间抓到了一个破绽。 大概是因为那人有些疲惫了,我直接低下身窜了过去,在他腹部猛地一撞,那人也不甘示弱,提起刀来就要用带火的刀锋往下刺,我用金刚符一挡,金刚符顿时燃烧起来,但是他的长刀也被弹了起来,我顺势,伸出左手一挥,长刀上的火焰,被我的左手吸出来不少,我这一挥之下,火焰立刻朝他的脸上身上散去,他必然是被灼热的火焰和呛人的烟灰给迷住了眼睛和口鼻,不断的挥手后退。 我立刻追上去,狠狠一折他的手臂,反手一刀,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 那人呆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我。 他不算厉害,但应该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我杀死了。 他的身体,也从伤口处开始冒火。 我咬着牙,害怕他反击,只能横切一刀,直接让那人毙命。火焰,之,顿时冒出一股黑烟来。 那个站在他身后辅助他,刚才被我踹倒的男人,这个时候已经吓呆了。 不知道他是没有想到我能这么快杀死他的同伴,还是没有想到我能直接用一把长刀把人的胸骨给切断。 他转身要逃跑。 但是,那黑烟朝他窜了过去,直接把他包绕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深渊 那人被举到了半空。 这不是我的手笔。 也不是我的风格。 我就那么呆愣在那儿,看着那人面目扭曲,扭动着身体,他想向我求饶。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张惊恐的脸庞,从门缝钻了出来,在和我目光对视的片刻,她缩了回去,但她没有关上门,依旧从门缝里向外窥视着。 那是一个女人。 当时我猜测,个人,有那么一个是联络员,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是联络员。 我没有直接冲进房间里去结果那个女人。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被折磨的那个傩教邪脉的男人。他和之前一样,慢慢的七孔流血。慢慢的身体扭曲,最后燃烧殆尽,被吸收了一个精光。 那黑烟。也毫无悬念的钻进了我的手臂之,让我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个人死后,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房间。 我看见的,是一个女人躺在房间央,她的胸口已经插了一把刀。 她是自杀的。 但是她的手法不好。并没有立刻毙命。 她奄奄一息地看着我,喃喃说:“你……你这畜生。怪物,邪物……脏东西……”她说了很多,几乎把所有脏污的词汇都骂了出来,而我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但心已经如跌入了冰窟之一般。因为我发现。这个傩教邪脉的联络员,是个孕妇!нéiУāпGê 她面容姣好,但肚已经很大了,至少有七八个月。 我几乎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女人做母亲之后,心态往往会变。我仿佛已经看见傩教邪脉的门徒利用她爱心切,想为孩求个好未来的心理来利用和蒙蔽她。我仿佛已经看见这女人内心对孩未来的渴望。我想,她一定是自愿加入傩教邪脉的,我想她加入的一刻一定以为自己是正确的,一定很开心,一定以为自己为孩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就要死了。 我不由得说道:“我没有想要杀你。” “呵呵……没有想要杀我?”那女人翕动着双唇说道,“我……你,杀了我的丈夫,杀了那么多人,我和……孩,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意义……” 说完之后,她仰头死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又看了看外头燃烧的两堆肉块。 这两人的其一个,就是女人的丈夫么?还是刚才我和邪神一起屠杀的那三个人? 我仿佛已经感觉到,那女人肚里刚刚成人型的孩对我的憎恨。我甚至觉得,他透过母亲的眼睛已经看见了父亲的惨死,接着又透过母亲的眼睛看见了母亲和自己的死亡。而这一切的凶手都是我。我颤抖着,几乎要跪倒下来。但这个时候,我的左手却又悸动了起来,我的左手开始散发出不少黑色的烟雾,如同触手一般伸向那个女人。 我大吼了一声不要,但是“触手”当然不会听我的,他们钻进了女人的体内,开始贪婪的汲取力量。 我体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怨婴的力量,死去孕妇的阴气,这可是这世上最纯净的阴邪之力,呵呵呵……很好,非常好……” 我浑身都在颤抖,却根本不能动。 “你这畜生!”我大吼。 “呵呵,不是我杀的这个人,也不是你杀的。但不得不说,这个人是因你而死的,不是么?”邪神说道,“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你又何必再执迷不悟呢?一错再错,不如继续错下去,错的多了,自然就会在错误寻求出最为正确的答案。杀戮同样可以证道,难道你们这个时代,就没有人去践行这一点么,难道就没有人有这样的勇气吗?这是可悲!” “你闭嘴!”我大吼。 然而,我身体里的那个邪神,似乎已经开始嘲笑我了,戏谑的语气跃然而出:“呵呵,你真可笑,到了现在还在自欺欺人,没有关系,你既然那么害怕杀戮,那就由我来帮你摆脱这种感觉吧。等你看见自己的爱人朋友也一个个死在自己的手上,等你被所有人都喊成怪物的时候,我希望你还能够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哈哈哈哈……”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现在……”我抖出了刚才一直没有拿出来的截命剑,截命剑握在右手,而我一反手,剑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我猛地刺了下去,可是,剑却被一股力量给推开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一根原本在汲取能量的触手轻轻返回,推开了我手的截命剑。 “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自杀的。”我体内的声音说道,“而且,你就算是现在死了,我照样可以占据你的身体,在慢慢修补你器官衰竭的问题,到时候,我甚至不用和你的魂灵争斗,就能直接驾驭你的身体了,何乐而不为。” “好……你要这皮囊,我偏不给你!”我结下手印,向自己的胸口一点。 我结下的是劫火之术。 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燃烧,那种恐怖的烧灼感几乎让我晕眩过去,我仰天大叫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我只能感觉到痛苦的烧灼感,却根本看不见火焰。 “哈哈哈哈,小,你真是越来越可笑了。”那声音再次响起来,这回是得意的大笑,“你忘了吗?忘了劫火之术是谁创造的么?劫火之术,取的是幽阴邪之火,只有这种火焰才能烧穿一切目标,不到把目标化成灰烬便不会停止燃烧。支撑这火焰的阴邪之力和阳气的碰撞。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懂这火焰。我当然也明白如何让这火焰不烧死你。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却根本不可能杀死自己。” 当时的我,果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断的咒骂着,但无济于事,我在这个家伙眼里就像是一个小丑,一只猴。 我直接被自己的劫火之术灼烧晕了过去,但我却并没有死。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却还躺在那房间里。 房间里依然散发着血腥味。 但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堆骨灰。 门是锁着的。 我缓缓站起来。 “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自己对自己施放劫火之术的感觉。呵呵,你也算是死过一次了,该想得通透一些。”体内,那个几乎快把我逼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被劫火之术诛杀的人,其痛苦程度,也不过就像你刚才那样。这世上几乎可以说是最痛苦的酷刑你都已经领受过了,而偏偏你又还活着,你不觉得,这经历非常奇妙么?” 我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撑着脏污的地面,咬牙说道:“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会和你合作的,我一定不会……” 我喃喃的不知道把这些话说了多少遍,但是对面却一直只是不断的冷笑。 过了很久,那边干脆已经没了回应。 但我已经知道一件事了,就是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说完完全全成了傀儡。 我即便是想死也死不了,而且我死了,反而能让邪神更方便的得到我的身体。 难道说,我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这次来香港,我没有遇到小安,更别说找到线索救出小安了,而且我觉得我似乎已经了圈套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行,直接让我跌入了深渊。 第三百二十五章算计 我在香港逗留的时间不长,回到深圳的时候,却恍如隔世。 当我恍恍惚惚通过边检大楼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的振动了起来。我拿出来。才发现有至少十条信息发了过来,其有七八条都是来电提醒,号码有萧玉儿、唐英、罗平甚至是那个什么伍大师的。而还有两条短信,一条是:小安不在香港,调虎离山,你赶紧回来。 发信人是萧玉儿。 另一条是:俱乐部遭到突袭。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知道小安不在香港,那必然是有线索了。 但俱乐部还是遭到了突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应付下来。 我准备打电话,可是手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没电了。 我想了想,身上信用卡里还有钱。赶紧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充电,咖啡厅里头有插座,正好可以用得上。我刚坐下来准备回电话,却猛然感觉到周围气氛骤然紧张。 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本想站起身来,谁知道,手脚居然如同灌了铅一样,完全动不了。 “谁……”我心里暗暗的发问,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我。但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端着一杯咖啡,向我微微鞠了个躬,把咖啡放在桌前,坐在我面前,看着我。这个时候,我从他的手背上看见了黑色印记。 鬼纹一脉的人无疑。 而且从这人从容不迫的样来看,他必然是鬼纹一脉比较有实力的一位。 “刘洋先生,对吧。”那人微笑着看着我。 “谁。”我低声说道。 “路正行。”那人伸手要跟我握手。 我的手根本抬不动。 他便又把手缩了回去,笑了笑,说:“忘记了。你了我们在这附近布置的阵法。”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到这家店里来。”我咬牙问道。 “你刚从香港回来,我们猜到,你的后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第一件事。必然是联系你的家人朋友,或者是同伙。我们已经在这附近设置了手机干扰装置,这个地方没有办法接电话、打电话、手机短信也只是能勉强收到,甚至根本发不出去。我想,为了保证联系,你一定会第一时间找这附近的咖啡厅或者是住宿点,因为那些地方有自备的无线网络。无线网络,没办法受我们针对你的手机所设置的信号干扰装置控制……” 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们就锁定了这周围的两家饭店和唯一的一家较大、有插座的咖啡厅,布置了阵法。这阵法也是针对你的身体特质布置的。正好与你体内流动的阴阳之气相冲突,所以能够直接堵死你的筋脉。让你动弹不得……” “不过说起来。”这个叫路正行的男人依旧温和,说,“我还是不擅长玩这种心理战,我还是搞错了,你并非是因为受了干扰才来这里,而是手机没电了。早知道,就不用费事设置干扰装置了,这样,还比较容易留下线索,被查出来。” “你……”我咬牙说道,“你们故意透露了假信息……” “嗯,那个家伙背叛我们,我们正好利用他来给你透露假信息,顺便,也验一验第一批试验品的成色。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实在太差了。”那人淡淡的说道,接着,又从内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在我面前。照片上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被我用血缚之术威胁的那个鬼纹一脉的门徒,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死得相当惨,几乎是被活生生的扯成了好几半,相当于五马分尸。我之所以能认出他,还是因为他那张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庞,与那男人非常相似。 路正行依旧镇定而温和,说道:“这个人,平时也学了一些鬼爪的术法,对付三五个傩教的下级门徒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和早期的傩教死士拼上一拼。只可惜做了叛徒……所以,我们也用鬼爪制裁了他,我们一向来是这样,冤有头,债有主。” 我没说话。 那人继续说道:“不过,也该谢谢他自作聪明,给你传递了这个错误的讯息,才让我们这么轻易的就能突袭你们的地盘,又在这里找到了你。” “你们对俱乐部的人做了什么?”我厉声说道。 “那是另外一组的人做的事情。据说是收效不错,只不过这不归我们管,具体的,你可以等到了我们的地方,再互相问。” “你们抓了我们的人?”我心里一阵惊恐。 “不是说了么?不要多问,你问再多我也没办法回答你。”路正行笑了笑,说道。 “小安在哪里?” “呵呵,你怎么审问起我来了呢?”那人一摊手,说道,“安小晴当然在她该在的地方。她是鬼纹一脉之难得一见的天才,只是事情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也不得不残躯一些强迫的手段了。她固然有她的作用,也必然要发挥她的作用在,这个你不用为她担心。有那么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的位置是什么,又应该做什么的。” 我微微低着头,不再说话。 那人继续说道:“你的经脉已经完全阻塞,现在,你应该也不想反抗了吧?” “不想……”我不是不想,我不能,这个时候,我甚至感觉邪神也已经沉寂了。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不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我耳边聒噪,现在需要他了,他却已经彻底消失了。我咬着牙,却握不紧拳头。这个时候,路正行的身后又来了两个人,两个人手里掣着符箓。我记下来那符箓的画法,但是却清楚的知道,这符箓我没有见过,应该是鬼纹一脉特有的符箓无疑。 “这是封魂符和定魄符。”路正行淡淡的说道,“我们知道,你体内有东西在蠢蠢欲动,虽然那东西大概现在还在沉睡,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不得不采取些措施。这有点疼,不用担心,对你不会产生太大的伤害。”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两道符路已经往我两侧太阳穴拍过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咖啡厅里传来一声金属的鸣响,我看见一抹亮色自外厅向里头飞来,外厅的顾客都发出尖叫来。而那一抹亮色刚好扎在了要向我施为的鬼纹一脉的门徒手臂上,居然是一柄短剑。 那人手一抖,手里的符箓落地,他自己也惨叫起来。而这个时候,另一道亮色也飞了进来,直接撞在那门徒手臂扎着的短剑剑柄上,短剑立刻从他的手臂上飞了出来,鲜血喷溅,两道剑光都改变了方向,分别将一左一右两个人直接一剑封喉。 这赶紧利落的一击之后,外头,一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飞速窜了进来,干脆利落地拔出了插在两名鬼纹一脉门徒脖颈上的长剑。 镜宇。 她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不得不说,她来的太是时候了。 路正行依然面对着我,背对着后头的镜宇,淡淡的说:“看来,是有高手来救你了。” 我咬牙说道:“镜宇,你来干什么,这里是可以随便杀人的地方吗?” “这跟我无关。我是来救你的。谁想要挡着我救你,我就杀了谁。”她低下身。 “这小姑娘真是任性。”这个时候,路正行真起身来,背着手,似乎在冷笑着,说道,“听说,你也是十大传承之人的一个。你们那边,占了三个传承之人的‘名额’,还真是便宜你们了。传承之人本该互相攻杀,你们偏偏合作了,这的确让人觉得很棘手。” 这句话刚说完,他忽然有节奏地跺了跺脚。 顿时,我感觉周围开始变冷,气流也变得如水般湍急。 两边橱柜上的被毫无预兆的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接着,两道黑气从墙壁和吧台下头冒了出来,居然在镜宇的一左一右两侧形成了人形。 “邪将之术,你们就好好和这邪物兵将缠斗吧。”他话音还在,那两边的“邪将”发出几声嘶吼,朝镜宇扑了过去。 我依然动不了。 路正行却转过身体来,看着我,说:“我们可以继续谈谈,等邪将帮我杀了你的朋友之后,我再带你走。” 我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也救不了镜宇,除非我成功的挣脱阵法的束缚。 镜宇从外头进来都没有打破阵法的格局,甚至在这房间里头缠斗,也根本没改变周围阵法控御的气流,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阵法并不在屋周围,要么在屋楼顶,要么在地底。但是,这里是公共区域,是咖啡厅和大马路,在地底布阵,显然是不现实的。 阵眼,肯定在楼上。 但这个时候,我要怎么上楼? 我觉得我需要冷静,好好思考一会让该怎么做。 所以我便开始转移注意力,问道:“鬼纹一脉,为什么要帮傩教邪脉,你们不是有仇怨么?” “你错了,只有永远的利益,不错在永远的敌人和朋友。”路正行两手揣在口袋里,笑着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激斗 我继续试图运动体内的气息,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那个时候洛乾坤并没有教我太多所谓吐纳之类的方法。因为他觉得我不能习武,顶多就是学习一下术法而已。甚至非常需要格斗技巧的术法都没有教过我。所以我不能像镜宇那样操纵双剑操纵的这样自如。 我又瞥了一眼镜宇的双剑,他当初送给了我一把,这个时候又收了回去。 我记得那把剑我是收在抽屉里的,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的。 如果她不是刻意去拿的,那只能说明,俱乐部的确发生了很可怕的变故。 她来了,那其他人呢。 我越发的不敢想了。 但我还是尽力平复思绪,看着路正行,说道:“你们怎么会这样了解我的身体,居然能直接禁锢我。”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他依然温和。谁知淡淡的搅动着咖啡,也不管身后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邪将和镜宇。 他说道:“自然是有人非常了解你。” “不是安小晴。”我咬牙说道。 “你在怀疑。”那人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 “你怀疑她,呵呵,真有意思,这个时代,人和人之间,果然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已经没有了。”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了一点变化。但我感到这变化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有一股寒意,开始侵入我的头顶。这种感觉自头顶一点点传递下来,传递之后,导致我的手脚有些发麻。与此同时,我也看见缩在桌下的左手手臂上,肌肉下头像是有流水在涌动一般,正在起起伏伏。我知道,这是邪神在做什么事,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顿时,我感到有些害怕。 没一会儿,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呵呵。小,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我不救你吧?你一定以为我也被禁锢了吧?你真是天真。他是针对你的身体做的禁锢之术,怎么可能禁锢我。我可是非常享受现在这份清净的。你体内的阴阳二气被堵塞,无法运转。对于我来说,是侵占你身体的最佳时机,我现在不多做点儿什么,那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哈哈……” 我心里一阵惊惶。 不由得失声喊道:“等等!” 对面那人,路正行,也被我忽然的变化给惊了一下,微微抬头,说道:“什么等等。” 我咬了咬牙,说道:“没事。” “小,等什么?早死晚死,你都是得死的。既然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趁人之危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路正行身后的镜宇身上。我死了也没什么,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生**,甚至有的时候我就是个不怕死的。但是这个时候,她在这儿,她不能死。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能死。否则我会赶到十分愧疚。所以,我知道自己暂时不能死。而也就是如此,我才感到害怕。很快,我的想法就被邪神窥测到了,他说道:“你也害怕了么?之前的嘴硬都去哪里了?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答应我的条件,或者是被我完全侵占躯体,碾压得连魂魄都不剩。” “你要我答应什么。”我不由得又喃喃说道。 这低声的一句话,却再次激起了路正行的好奇与淡淡的愤怒,他冰冷地说道:“你是在装疯卖傻么?这里可不吃这一套的。” 我干脆不理会他。 邪神继续说道:“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敞开你的心扉,让我们两个魂灵同时主宰这个躯壳,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我们可以得到无上的力量,千年的修为道行,我们根本就不用害怕。我不会再说第三次了,这是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坦途。” 我咬着牙,过了很久,才说道:“我答应你。”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我对面这家伙已经跟我说了好几句话了,这家伙虽然脾气看起来不差,但是已经失去了耐心,站起来,慢慢说道:“你装疯卖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我感到你很烦人,很讨厌,只会让我加紧对你的迫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显然,这个时候我手臂上的情况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神色严峻起来,看着我的手臂,刚想要开口发问。 我顺势把手臂一抬。 果然,阵法解开了。 我再没有任何顾忌,直接掐住了路正行的脖。路正行立刻被我直接提了起来,脖里发出一阵阵喉音,我还能依稀听见他难以置信的声音:“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解开……嘎……咳……这是谁的力量,难道……” 我当然不会回答他,眼看着,他就要被我直接掐死,这个时候,两个邪将却舍了镜宇,朝我冲了过来,我把路正行直接往前头一扔,这家伙如同断了线风筝一般飞出去,却居然在空一个翻滚,稳稳当当地单膝落在地上。而那两个邪将,则把我围在了间。 我立刻抖出袖里的截命剑来,横扫一剑,两个邪将立刻消失殆尽。 路正行直起身,又接了一个手印,步罡而行,接着将五指往地上一放,顿时,我的上方,陡然间出现了一个黑紫色的巨大手掌,那巨大手掌慢慢朝我压了下来。压下来的同时,周围的劲风也不断下压,似乎有意要把我吹得跪倒在地,臣服于他。 然而,我当然不会跪下,没有那么简单。 我往后塌了一步,抬剑在空连刺数剑,虽然我的剑法没什么套路,但是截命剑加上邪神的力量,却很好的遏制了那个落下来的鬼爪。黑紫色的鬼爪停在半空,慢慢消散。 路正行瞪大了眼睛,好一会让,才慢慢又说了句“怎么可能”,接着指着我说道:“你,和邪神,已经达成契约?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冰冷的,但我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紧张和骇然,虽然他依旧直起身站着,看起来很有风度,但我知道,他的心在颤抖。 我正准备上前去,镜宇却忽然跳了起来,说了一声“少废话”,就直接朝他甩出双剑,同时身也冲了过去,双剑刚到路正行的两侧时,镜宇也冲到了他的面前,这一刻,我在不远处看着,感觉双剑已经切开了他的肩膀,我明显能看见他肩膀上在冒血。这个时候,只要镜宇反手一剑,就可以割开那人的喉咙,而镜宇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那人的身影忽然间竟模糊了。 虚像! 我不由得喊了一声:“小心!” 果然,镜宇的面前,那人影一晃,变成了黑色的邪将,邪将双刀齐出,黑色的气体直接袭击响了镜宇的腹部。还好,镜宇身形灵活,直接后跳出去,双刀没有伤到她,但是,咖啡厅地方狭小,镜宇这一跳,直接撞翻了桌,人也摔得不轻。而路正行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我立刻开始结手印,本能的开始结出劫火的手印,我要把这个混蛋彻底的烧死,化为灰烬。 可是,我手印刚结到一半,突然,一只手扼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浑身一怔,没来得及回首,却看见那个拉住我手的人上前一步,抬手,手里竟握着一柄手枪。 嘭嘭几声炸响,手枪直接开火,打了刚要对镜宇施为的路正行。 路正行连续后退了好几部,并没有倒下,咬牙看着我身旁阻止我的那个人,整了整衣服,似乎还定了定神,说了一声:“你……你以为弹能伤我?” 我身旁那人从容说道:“我不是来伤你的。只是斗法的阵仗太小,但是一旦有了枪声,那公安就必然会介入了。” “你……”路正行似乎也怔了一下。 “公安可不管你是圈里还是圈外的人,更不管你这里有没有阵法。你道行再高,我不信你能敌得过特警队的狙击手。” “呵呵……”路正行淡淡笑了笑,“我们不至于怕一群普通人。” 我身旁的那人,依然拉着我的手,举起枪对准天花板嘭嘭又是几枪,一瞬间,天花板上的吊灯也砸了下来,外厅的惊呼声更大了,不一会儿,警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路正行似乎也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了退却。 我旁边的这人,显然抓住了对方的心理。对方是来抓人的,但不想节外生枝。傩教邪脉刚刚遭遇了重创,被警方打得七零八落,要是因为这件事,警方再全国联查,大力打击傩教邪脉的话,那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枪案不是小事,一旦有了人员伤亡,那更是会一查到底。 “这一局,是你赢了。”路正行最后说了一句话,接着转身跳窗离开。 我本能的想去追,旁边那人却拉住了我。 我咬牙说道:“你做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秦天展!” 第三百二十七章杀生棺现世 “我是不想让你误入歧途。”秦天展转过身,面对着我,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我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说道:“你做事,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么?先害死了二叔,现在又做出一幅为我好的姿态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秦天展说道。 这一套说辞,我已经在他那儿听了无数次了,我早已经把这说法当做了他习惯的一种搪塞。 我冷笑了一声,本想对他出剑,但还是没有抬起手,我把目光转向了镜宇,说道:“俱乐部现在怎么样了?” 镜宇摇了摇头。说:“情况不是太好。” 我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我猜也是,接着便示意镜宇和我一起赶紧离开。 我刚走出几步,身后的秦天展开口叫了我一声,我当时没回头,只是定住了脚步。秦天展说道:“以后,就算不能遏制你身体里头的那股力量,你至少也应该避免使用它。” 我笑了笑,依然没回头,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害怕我用那能力对付你吗?” 秦天展没有说话。 我和镜宇,很快就离开了咖啡厅。 我们是从后门走的,那个时候,正门大概已经堵了不少人。警车很快就会来,这是可以肯定的,我们从正门走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不过还好,咖啡厅的摄像头,应该只在前台和出口处有,为的是防范小偷和收营员擅自挪用公款。我在离开后门的时候,顺带用符箓制造出来的阴气阵干扰了后门的摄像头,这才从咖啡厅离开。 我想,我们斗法,甚至连桌椅都没有砸破多少,就算是有人开枪,也没有人员伤亡。警察应该不会查得特别认真。 我们当天返回家乡,在车站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也没有受到盘查。第二天,我们返回了,俱乐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咖啡厅直接关门了,镜宇用钥匙打开门之后,里头空了一大半,可以看得出来,有很多地方都已经碎裂了,包括墙壁上的装饰,桌椅。和小安当初老在我面前自夸说自己有艺术细胞的那个吧台。看见小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被砸烂打破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有很多碎片,都被收在了旁边堆成一堆,那一堆东西的上头浮着符纸,显然是经过处理的。 我愕然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前头站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整个俱乐部,都被他们施加了术法,只要呆在里头阴阳之气就会严重失衡,我们的人也是因此受到重创的,”镜宇说道,“他们走了之后,那股力量依然存在,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这些东西全部拆干净,再用符咒禁封起来。”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奇怪,要在整个房间里准确的施加术法,这怎么可能?他该是有多熟悉俱乐部的结构才做得到?” “所以你也认为这个人应该是你们熟悉的人了?”镜宇似乎挑了挑眉毛。 我没开口,径直来到二楼,二楼看起来并没有变成战场,但是,我发现,这里的防御符箓明显有所增加。就连向外的玻璃上都挂了一面铜镜,铜镜的后头压着符纸,下头还悬了个八卦。我盯着铜镜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不是驱鬼的吗?” “是驱鬼的,这房间里冤魂不少,你忘了吗?”这个时候,我身后响起了萧玉儿的声音,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萧玉儿的手臂上缠着纱布,额头侧边居然也有伤痕,萧玉儿在俱乐部建立之后,就很少在战斗充当主力。她往往是谋士和战斗辅助疗伤的医生,这样的人,不会受到最猛烈的攻击,而且镇魂一脉的术法性质也决定了她收到的伤害应该比别人少一些,可偏偏连她都受了伤,那冲在前面的人又会是怎样的,我实在有点不敢想。 我定了定神,说:“你是说那地底吗?地下室在上次事件之后,我们不是想办法用术法封过一次门了么?大战之后,伍大师和秦天展前辈他们,也帮我们检查过,确定那个地方没有什么问题了……” “没错,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整个俱乐部都被埋下了定时炸弹。”萧玉儿说道。 “这个俱乐部,当初第一次布置是秦天展。”我说道,“假的秦天展……” 她们没有说话。 我又说道:“但第二次,小安把整个格局都改变了,就算秦天展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小安即使发现不了,我们也应该可以发现的……要知道,那个时候小安的一举一动,也都是在我们眼皮底下。” “说宽泛一点……”萧玉儿说,“那就是当时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你我。当然,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情理之上说不去,只是客观说,我们每一个接触过房装修的人都有嫌疑……但,如果缩小范围的话,可能……” 萧玉儿没有继续说话。 但我从她眼睛里已经看出了一些内容,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岔开了话题,说:“其他人怎么样?”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活着,而且受伤的人,并不是很多。”萧玉儿说道,“伍大师的伤稍微重一些,也只不过是臂骨和腿骨骨折了,现在住院治疗,应该一两个月就能痊愈。罗平和唐英两人有轻微的皮外伤,接着就是我了。” 我点了点头,等着她说坏消息。 果然,萧玉儿说道:“坏消息是……”她没说话,而是伸手在空画了一个符,又结了一道手印。然而,过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的道行……” “我们的灵气被偷走了。”萧玉儿说道。 “是那个人?”我想起了那天大战,偷走二叔劫火之术的那个人,那个,也许是目前我所见过最强大的傩教邪脉人。 萧玉儿点了点头,说道:“遭到突袭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防备,当时还能站起来的几个人选择了力战,击退了他们的好几次进攻,但是最后,那个人出现,挥手之间几乎夺取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气。我让镇魂一脉的师兄来帮我们看过。还好,不是夺走的修为道行,只是灵气而已。我们的力量自然还可以修养积累,或许十天半个月,或许一年半载,看个人资质。总之最后都能恢复如初。但问题是,那人夺走我们的力量后,却能据为己有,那么多人的灵气,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可怕。我们和他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握紧了拳头。 萧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没有露脸,而且所用的术法也从未见过。更何况,我从来都不知道圈内有谁的术法是吸收别人灵气,毁坏别人修为的。这种术法太过阴损了,大概也只有傩教邪脉的老牌门徒能修炼了……”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之,这一回时间更长,而过了一段时间后,萧玉儿却又开口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说道:“你真的不愿意想想,到底是谁有可能是在这里布置阵法算计我们的……” 我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语,主动提出来要去医院看看其他人,萧玉儿显然是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想要陪我一起去,我却执意只要了一个地址,而后自己去了医院,其实我要看的也就是伍大师而已,也就他够资格住院了,其他人我估计都不会选择呆在医院里头。 在医院里,我跟伍大师的交流,不超过二十句话,他说的话我听不太懂,全是湘赣地区的方言,而且说得很快。具体我就了解到一个有用的细节,那就是他告诉我,那个吸收我们灵气的人,和他正面交了手,伍大师说,那人好像不是很年轻,而且术法的风格也偏传统古典,依他的经验来看,那个人恐怕至少我父亲这一辈的人,说来也是,傩教邪脉,不至于让一个年轻的二愣来当首领。 而当时,守着伍大师的陈祖泽和唐英两个人,则在我和伍大师说过话后,把我拽到了走廊上,从陈祖泽的描述之,我又了解到了一个细节。 来的人身上肯定带着法宝,因为那个人一直有意无意的将手放在胸口,他的胸口,似乎是有什么吊坠一类的东西,他那种动作,陈祖泽说,很可能就是圈里的人常说的“借法”,也就是从法宝上头抽取能量,这是一项比较高深复杂的术法,一般人还真是使用不来。 我当时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问有没有可能调到我们俱乐部外街道上的监控录像。我记得,那里只有一处监控录像,不在我们门口,而是在西北边的巷口。但同时,要到我们那个地方,也并没有除了那个巷口外的第二条通道,因为另外一边是废楼和大路,根据我们的人的描述,傩教邪脉当时是戴着面具穿着他们的黑色“制服”来的。这种拉风的打扮绝对不可能走大路,就算是开车来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 我猜想,会用这种打扮,有两个原因,一是傩教邪脉的面具本生存在增强术法的作用,二是为了掩藏身份,陈祖泽说到那人按了一下胸口借法的部分时,我更是想到,很有可能,那宽大的道袍下,藏着一样非常可怕的法宝,他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我几乎可以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但却还是想要做一个确认。 陈祖泽和唐英当时有些茫然,我才反应过来这种事不应该问他们,于是打电话给了萧玉儿,萧玉儿说这件事可以麻烦何晴,不知道有没有用。 大概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们调到了那个摄像头的监控视频,摄像头一直开着,但早已经老旧不堪了,视频也十分模糊,不过所幸的是,那条路上进出的人实在特别少,而那帮人又是集结力量同时过来的,所以目标很明显,当时,为首的那个人下车徒步穿过了小巷,他不止一次的伸手按住胸口,我注意到,有一次,他按胸口的动作有些奇怪,而且按住胸口的同时,伸手撑了一下旁边的墙壁,接着,才直起身来,直起身来的刹那,他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抹亮色。 像是火焰的亮色。 我眯着眼睛看了好几回那段视频。 正当我低头沉思的时候,身体里,邪神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不用看了,那是杀生棺,这个人,大概就是想要把我放出来的家伙吧,只可惜,我也不知道是谁召唤了我。” 第三百二十八章密道 杀生棺,这三个字像是炸弹一样在我脑海炸裂。 邪神说出来的话,应该并不是诓我,他也没必要骗我。这么骗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低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是杀生棺。” “杀生棺和逐魂瓮,你以为是你们人类造的么?呵呵,这些东西,早年间就有了,是傩教用来修炼魂术的重要法器。这种东西当年并没有现在那么难制作,所以还算不得很厉害的法宝。不过是你们现在的人孤陋寡闻而已。而且,现在,你们这个世上也不存在魂术的概念,自然也不会知道当初的先民们是怎么修炼的。” “这两样东西。难道不是用来封禁你的么……”既然我体内这家伙什么都知道,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索性都问出来。 “呵呵,真是可笑。杀生棺用来封禁七魄,七魄连带七感,七感左右人的周身灵气;而人魂,便是你们所说的所谓精神,精神则左右灵气的运用程度。换句话说,有魄无魂,能够运用灵气和感知灵气,却不能操纵强大的术法;有魂无魄,如鬼魅一般,能使用强大的魂灵之力。却无法感知灵气令术法精准……而逐魂瓮用来封魂。其实我非常清楚你们心里的小算盘。想用逐魂瓮炼化我的三魂;再用杀生棺封禁我的七魄。这样将我全部消除……呵呵,但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这么做的隐患是什么。”,谢谢! 我没有看口。 邪神在我心,继续肆无忌惮地发声:“那东西毕竟是用来修炼的,既然是修炼用的东西,那么最后必然会炼出丹药。傩教邪脉的人为了复活我,将肉魄丹、恶魂丹和灵胎丹统统炼化成功。而你们呢,则是在我复活之后,又重新炼化一遍,实际上过程何其相似。虽然,或许你们这么做的确可以杀死我,但是。丹药怎么办?你们真的以为那丹药可以被消除么?” “难道不能么?”我低声说道,“你是害怕了吧?才会忽然说那么多话。” 邪神说道:“呵呵,谁都怕死,但我已经死过不下千百回,我有什么要害怕的?我只是告诫你,你们这么做根本是得不偿失。你们炼化我成丹药之后,你们真的以为,就没有人会觊觎这丹药千年的修为了么?一个本生就有道行的人,如果吸食了我的千年修为,那会变得何等强大?你们还是他的对手么?呵呵,就算你们有办法破坏这丹药。丹药一旦炼成,便凝聚了大量的灵气,你们毁灭他,那灵气就会迅速释放出来,到时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考虑过么?” 我依然在告诫自己,这个家伙只是在哄骗我不要杀他而已,但是心里却开始打鼓。 邪神似乎再次冷笑了起来。 我害怕的不仅仅是邪神说的这件事本生,更重要的是,说整件事的时候,邪神一直在发笑,声音也很是冰冷,不带感情,似乎在嘲讽我,似乎很有自信自己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说道:“那你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我们共同主宰这个躯体。与其让一个失去心智的怪物来屠戮天下,倒不如让一个有理智的身体来统御这力量,来统御这世道……” “呵呵,真是胡扯,你自己,难道不久是那个失去心智的怪物,否则怎么会死那么多次,被封禁那么多年?”我说道。 “幼稚。”邪神冷冷说道,“世事无常,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对错。须知,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一次性吸取我千年所有的修为,他必然会被我的灵气充斥全身,最终丧尸心智。到时候,你们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没有任何理智的怪物,而且还带着你们无法奇迹的力量。就算是你们现代人所谓的热武器,也奈何不了他,除非是拼一个鱼死网破。到时候,死去的人会更多,你所不想看到的末日,才会真正的来临!” 我直接从椅上站起来,不再和这个家伙对话。 我感觉继续说下去,我甚至可能被他说服。 我心里在不断的叫苦,但是又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只能压制自己的心灵,这种感觉让我快要发疯。我不知道我这种感觉邪神是否已经感受到了,如果感受到了,他肯定是在大笑,肯定觉得我这人特别滑稽。我尽量不让自己想这件事,我开始思考起那个面具人几次捂住胸口的样来了,有几次的确更像是在借法,但是手上闪烁光忙的那一次,却着像是别的什么情况…… 我把视频也给萧玉儿他们看了,萧玉儿的想法跟我一样,萧玉儿说:“我总觉得,这个动作像是痛苦的动作,像是这个人胸口疼痛,或者是气血上涌。”作为医者的她说得更加准确。 我又说道:“这人借法的那个东西,很可能是杀生棺。” 我不敢说确定的,害怕他们会问我消息来源。 但萧玉儿和唐英看我的表情明显不太一样,他们是会意的,他们也应该还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和邪神已经几乎可以算达成契约了这件事。 在场的一群人讨论了一会儿,针对视频,却怎么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萧玉儿大概总结了几句后,就让大家散去,各自继续调查傩教邪脉的行踪,同时做好准备应战。其实,这次在监控录像视频前的小“会议”,唯一解决了的问题就一个,那就是我们以后不能再在俱乐部住了,那个地方必须荒废掉,谁也不知道那里还有多少不可思议的力量。 所有人散去之后,萧玉儿和唐英留了下来,萧玉儿问我是不是邪神对我说了什么。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她点了点头,当时的表情就像是在说自己早就猜到了一样,一旁的唐英却开始低声劝我和邪神少些交流。 我当时只是让她们放心。 但实际上,我自己都已经对自己不太放心了。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蛊惑。 上一次,如果不是假秦天展突然出手阻拦,我就会彻底听命于邪神,要知道,那个时候,两道劫火如果真的烧出去,一切都会改变。劫火,意味着灾难。十几年前是我的灾难,现在依然是。 我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赶紧调查清楚整件事,也调查清楚小安、傩教邪脉的下落。于是,我打算再去一趟俱乐部的那个地下室。我记得,当时我在地下室里头,也遇到了空前的危机,被杀戮左右了心智,差一点把同伴们统统杀光在下头。 当时地下室里出现的那个人,我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鬼脸的门徒,他所控制的棺材,不是杀生棺,更像是鬼脸那个传奇人物手里控制的那种棺材。但是,那地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那棺材又是怎么进入地道里头的?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细节,于是在“闲逛”完那仍旧腐臭气味浓烈的地下室之后,又到上次杀死那个降头师的那个公寓地下室溜达了一圈。我记得,林一在这里,还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墙壁,和墙壁上那个如同棺材一样凹陷进去的墙洞。 我看着那个墙洞,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走进那个墙洞里头,一路过去,再次进入了那个密闭的房间里,密闭的房间里也和原先一样,门传紧锁,尤其是窗户,被术法封住了,根本打不开。于是,我按照上次的思路,绕到了那窗户的下头,房外面。下头是一个垃圾堆,还有下水道井盖一样的东西。 我盯着那井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狠狠一拳砸下去。 借着邪神的力量,原本被术法封住的井盖轰然碎裂。 第三百二十九章诛邪 我整个身落了下去,好一会儿平衡住身形,落在地面上。 我单手撑着地,环顾四周。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俱乐部下的密道。 两个地下室连城了一条线。 我的思路也开始慢慢连成一条线。 那口棺材,无疑就是隐藏在降头师所在的地下室里头,之后有靠着这条小道移到俱乐部的下方。由于我们一直只注意地面上的情况,所以对方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一步步的往前走,停在地下室断裂的阶梯之前。 我在那儿站了很久,向上看了很久。 这条下水道的上方,就是林一被囚禁的地方,也是洛乾坤和二叔决斗,洛乾坤身死的地方。 这么想来的话。当时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穿行公寓地下室和下水道之间。同时又把我们的地下室布置出了禁锢阵法。 想到这里,我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当时,到底是我们的谁,给这样一个人大开方便之门,就算是这人够厉害,有道行,也不可能在满是圈内人的俱乐部下头这样明目张胆的兴风作浪。 我们肯定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直接帮助这人做事。 首先我想到了秦天展,但又很快排除了他,那么长的时间他都在调查自己父母的事件,应该是完全无心管这些的。 接着,我又把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又都过了一遍。 总觉得谁都像,但谁都又有那么一点两点的理由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我一时间陷入了惶惑之,同时也陷入了恐惧之。我总觉得。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得不那么值得信任了,我不想自己再继续这么想,我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但这个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嘲讽般的说话,说什么“你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的朋友来吧,你也开始慢慢的产生怀疑了吧……”就这样一句句从三到四不停的说,让我无法平息心绪。 我变得非常烦躁,立刻离开了下水道,我发现从来路根本上不去,只能从断裂的阶梯这边爬上去,到上头的地下室里,我又仔细看了看周遭的一切。 我还是想不出到底是谁布置了这一切。 回到俱乐部。我呆了很久,在已经破烂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抽完了一整包烟,这才离开。 这里的所有重要物件都转移了,转移的时候诛邪也来帮过忙,林一因为身份原因没有来过。但出去之后不久,我就接到了林一的电话,让我去他住处一趟。 我凭借着上次的记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我就看见茶几上摆着逐魂瓮,逐魂瓮的四周还画着几道符箓,符箓闪着暗光。 诛邪站在茶几前。 我呆然了一阵,走上前去问是怎么了。 诛邪当时看了看我。说:“这不该是我问你么?” 我愕然,说道:“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逐魂瓮里的魂灵越发蠢蠢欲动,须知魂魄虽然奋力,三魂虽然封禁,但是由于魂魄之间强大的相互吸引力,所以二者还是会互相影响,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我们这边虽然不能说一目了然,但也能看出一些不对劲来。”林一说道,“我一开始还不肯定,但是你进门的刹那,这逐魂瓮里的红色液体如同沸腾一般向上涌动,我就看出来了。” 我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诛邪伸出两根手指,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夺门而去,他已经聚集了一道黑色的剑气。直接把剑气凝聚成的剑刃架在了我的脖上,冷冷说道:“你是不是已经被蛊惑了。” 我沉默不语。 当时房间里简直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我看着诛邪,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想杀了我吗?” 诛邪淡淡的说:“杀你?不至于,我只想得到你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已。” 我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是,我是借了他的力量。” “那就另当别论了。”诛邪忽然反手一剑向我胸口袭来,同时喊叫着“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力量吧,来自古代的神只。” 我本能的双手一合,两只手直接扼住了那袭来的黑色剑峰。 剑气迅速散开,我又本能的跟上一拳,一拳直接朝诛邪的胸口打了过去。拳头还没有接触到他,诛邪的身已经被逼退了好几部。但他忽然结下手印,忽然抬脚一踏,顿时,地上凝聚出四柄黑色的长剑,围在他周身旋转。 转得不快,但无懈可击。 我借由邪神的力量压上去,却被四柄剑死死的把灵气挡住,我知道,邪神被多了三魂,光是七魄的力量加上我体内的灵气,整体实力已经大打折扣,何况现在事出突然,我更是没有任何准备,这几招打得乱七八糟,完全占不到便宜。 不一会儿,我和诛邪已经过了好几招。 诛邪忽然抢上一步,抬手再次聚集处一道剑气。 林一这狭小的房间,墙壁和地板上立刻出现了均匀的裂纹。 接着他当空一划,翻身一剑向地面上砸过来。确实是砸过来的,因为我发现,他聚集出来的剑气没有锋刃,像是一块大铁块。那重压的力量,却别锋刃更加可怕,直接把我压得单膝跪倒在地上。我只能用左手勉强撑住这进攻,咬牙抵挡。 同时,我嘴里嘶声吼道:“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救二叔……” “那都是命……”没想到,诛邪居然回答出了这么四个字。 接着,我整个身体被压趴了下去。 顿时,林一住处的地板,有好几处震荡开裂,碎石飞腾而起。 我当时几乎睁不开眼睛。 但我知道,要真的这样下去,我整个人或许会被完全压扁,到那时候真的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于是我咬牙再次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居然听见体内的邪神说道:“小,不错,你居然有这份勇气。这股力量,即便是我都有几分畏惧,你却敢迎头而上,不错。” 我咬牙没有说话。 邪神却再次开口:“不过小,你记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要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那样只会是得不偿失!” 接着,我感觉手臂被一股力量填充。 这股力量来得很突然,来得我都没有一丝准备。 “小,暂且借你着一股力量,但这不是让你去硬拼的,是让你逃生的!” 我知道,邪神虽然是“邪神”,但说得完全没有错,我大吼一声,直接利用那股力量撞在了诛邪的剑气上。那无锋的“重剑”,被我直接大散,但与此同时,我整个人也撞在了旁边的门上,铁门门锁居然被撞得扭曲了。 我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震荡。 但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直接捂着胸口,一脚把铁门踹开,冲了出去。我冲出小巷,就开始没命的往外跑。 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没想到诛邪会什么都不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我动手。 我听见了邪神的嘲笑声,但我依然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唯一能找的人就只有萧玉儿了。她是知道我的情况的,还有唐英也知道,她们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跟我产生什么隔阂,应该是相信我的。于是我开始跟萧玉儿打电话。 打了几次,却不知道萧玉儿在做什么,始终不接电话。 我刚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再打,电话却自己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来电话的人,居然是。 第三百三十章说谎的Z 我尽量稳住心神,接通了那个电话,我还没说话,对面就说:“刘洋吗。是刘洋吗,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我听得出对方的声音,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让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对面有些急切的说:“那块玉,出问题了。” “血魄鸡心玉?”我不由得问道。 “嗯,就是那块玉。”Z急切地说,“我控制不住它了。” “那东西有什么变化吗?”我问道。 Z说道:“里面的东西,在往外窜……” 我立刻明白了,血魄鸡心玉是会吸收阴气的,也会吸收鬼魂。当初血魄鸡心玉回到Z手中的时候。里头的魂力本生就不算是完全释放干净了,但至少应该是在人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可是Z这女人本生就不太安分,而且似乎对圈子里的事情还有些兴趣,这段时间他做了些什么谁都说不清楚。指不定还养过小鬼都是有可能的,反正这几年,娱乐圈养小鬼的事情也不少。 不过。到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抚了Z一阵,又教了他一点基本的锢术。 我让他去弄一点儿朱砂来,没有符灰就弄点儿黄纸直接化灰,然后和香灰一起在水里泡划,再咬破手指,点了配好的水,在血魄鸡心玉周围画几道符箓。 那几道符箓是难点,我教了她很久,她说是差不多记住了我才准备挂电话。 我的意思,是让她用这个方法暂时稳住血魄鸡心玉,我联系到萧玉儿再想办法。 可是她死活不肯,非说用这个方法之后,还是要让我去一趟北京,好治标治本。 我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北京也是个避难的好地方。 反正血魄鸡心玉的事情应该好解决。小安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林一诛邪他们到底是抽了什么风。现在是什么立场,我也弄不清楚。我现在这个时候去一趟北京,似乎反而会比较安全,绝对没人想到我会这样选择行程。 我身上还有两张卡,一张储蓄卡,一张信用卡。 储蓄卡里的钱还够用,除了酒吧的那点钱之外,还有之前在俱乐部呆着的时候,偶尔帮上门来问事情的人出主意赚的那点儿钱。说实话,和之前比,我现在算是殷实不少的。 很快我就去机场买了票直接飞北京。 当天凌晨一点多,我在离首都机场最近的一处宾馆里住下,打电话联系Z,当时我也没管她到底睡了没有。不出我所料,Z很快就接了电话,听说我到北京了,多多少少有些兴奋,但我没理会她这种情绪,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Z说现在暂时是镇压住了,没啥问题。 她说道“镇压”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之前对她说的并没有说过“镇压”之类的字眼,这个字眼,我也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是圈内人才会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件事。 我有些不安,直接说想要见她。 而当时Z居然说我太累了,让我休息一晚上再去。 我更加觉得不对了,按照Z的性格,无论是那种情况,她都应该希望我第一时间赶到才对。首先,这个时候她应该比我更着急,因为她心里肯定也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东西就会再次发生变化,对她不利;再者,Z多多少少对我有点暧昧,她也习惯于跟男人暧昧不清,大晚上的见面她本来应该是最喜欢的。也正因为此,我有了几份警觉。 于是我执意要过去找她。 她说开车来接我,我依然是拒绝,让她赶紧告诉我地方,意思是她这么一个大明星,开车来过来也不是很方便。 Z最终还是同意了,告诉了我地址,又告诉了我去的方法。 我用手机地图重新搜了一遍去的方法,发现这货告诉我的是最远的走法。 我直接打车抄近道过去。 来到她目前住宅楼下的时候,我居然看见一个黑影从楼道里走了下来,那身影我稍稍觉得有点儿所熟悉,但却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我想了想,没有走上前去,而是直接进了楼道,来到Z家门前,按响了她的门铃。 Z是隔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的,她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没穿内衣,一边肩带还掉了下来,露出锁骨来。我清楚,她是故意这么性感给我看的,Z还是这个鸟样子,以为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容易下半身思考,只要自己妩媚一点,骚气一点,就能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但是……别逗了。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心情管她穿成啥样,哪怕是她不穿,我估计我也只会觉得有些尴尬。 Z招呼我进去之后,给我倒了杯茶,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坐在我面前。 我没喝茶,就直接说:“血魄鸡心玉呢?” “在房间里……”Z说道。 我喝了口茶,才慢慢说:“你撒谎都不会撒吗?你情商还那么低啊?” Z猛地抬头,表情完全变了,好一会儿,才怔怔的说出来一句“你在说些什么”,我知道这货接下来要开始狡辩了,于是全然不给她机会,直接说道:“你不用废话辩解了,还是说实话吧。” Z还是本能的想要辩解。 而我直接说:“你原本那样害怕,而且那么火急火燎的让我来。就算是已经暂时封住了那东西,也打算让我来一趟。现在怎么你就睡得着了?” “我,太累了啊,不行吗?”Z还在嘴硬。 我说道:“好,就算你太累了。你为什么要给我指一条远路,百般阻挠我今天晚上就到你住处。刚才从你这里离开的那个人影又是谁?你一方面希望我帮你,一方面又根本不愿意对我说实话,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嗯?”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 Z终于妥协了,但还是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让我进房间看看。 我进去她那小套间里头,她示意我看那个血魄鸡心玉。 我一眼看上去,就发现那阵法并不是我交给Z的方法,但看着却像是引魂还是镇魂一脉的术法,也的确是一种锢术,甚至比我的锢术更有效。Z绝对不会懂这种术法,我立刻问Z这到底是谁教她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告诉我,就是那个刚刚离开的黑影。那个人最近“一直在帮她”。而且还说是认识我的人,只是不便于跟我见面而已。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我在圈内认识的人里头,似乎根本没有不敢抛头露面的,除非是我的敌人。 于是,我反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Z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答应了说出来,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刚要开口,那桌上的血魄鸡心玉忽然动了,确切的说,是震动开裂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 血魄鸡心玉虽然不算什么神器,但毕竟也是法宝,怎么会这么一瞬间就开裂了? 我当时还在疑惑着。 忽然,我手臂一阵剧痛,感觉有东西在手臂里不断涌动起来。 与此同时,桌上的血魄鸡心玉震动越来越剧烈。我看了一眼Z,她已经惊骇地退到了墙角。就在这一刻,血魄鸡心玉忽然“嘭”的一声直接炸裂,那里头,一团黑气兀自冲了出来,在空中只是轻轻打了一个转,就直接朝我的手臂袭去。 我来不及躲闪,那些黑烟全部冲进了手臂之中。 这时候,我体内突然有一个声音冷笑起来,说道:“呵呵,看来要唤醒我的那些朋友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以凶术加持过的魂灵,那加速我灵气的觉醒。只可惜,我三魂已失,否则这一刻,你就已经变成躯壳了。” 端午节快乐……这章不要钱…… 当时,我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栋别墅的阁楼,阁楼被铁门挡住,但是这个时候铁门是虚掩着的,我一个进步冲进铁门之中,撞开了铁门后的木板门。 那木板门硬生生的被我撞的“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我冲进去的时候,看见小安站在阁楼一侧的角落里,警觉盯着狭小空间另一面的那一对母子。 而何老板已经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呆滞,双眼反而炯炯有神,即便阁楼灯光昏暗,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我们被骗了,与我想的一样。 “刘洋,你…;…;”小安看着我。 我说道:“让你跑你干嘛不跑?!” 小安没有回答我,却再次看向那个老太婆,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解释那条微博?” 那老太婆没有说话,玩味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我们,他就这么瞧着我们,已经够打我脸的了。 “什么微博,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小安说:“这几天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从这座宅子的角度查这件事,而我一直从何老板女儿的死入手调查这件事,网上的八卦很多,但有干货的不多,但就在刚才,我看到一条爆料,爆料附带有照片,说何老板的女儿在上吊自杀的前几天曾经密会过一个所谓演艺圈的男人,托词是相亲,而当时陪同何老板女儿相亲的,正是何老板的母亲,和他们家的佣人。之后,还有人拍到那女孩子醉酒被男人带上车离开。何老板的母亲和佣人,则在马路边目送他们走。” 小安顿了顿,说:“我想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奶奶,心怎么可能那么大,让自己孙女跟着一个男人离开,夜不归宿!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何老板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个男人是谁?”我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根据照片对比。”小安说,“那个男人就是前几天被每天曝光出来的著名香港花花公子李某人。有媒体说这个人这段时间已经把不少演艺圈的女孩迷晕后下手,圈子里甚至都知道这些事,只是没有人有切实的证据。我想知道,这位奶奶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把自己的孙女交给这个恶魔的!” 我瞪眼看着那老太婆。 我知道,我所想的一切,应该分毫不差。 那老太婆依然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小安继续开口,所:“刚才,就在刚才,当她自己的儿子听了这些话,向她反问的时候,她却从轮椅上站起来,轻而易举的一击就把自己的儿子打晕了过去!老奶奶,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那个老太婆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伸手一抓,“嘭”的一声,我身后那被我踹倒的门板居然立了起来,合在了门框上,封死了我和小安的退路。 我一下子感到有些绝望,面前这个家伙有多厉害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她肯定足够穷凶极恶,而伍大师和秦天展估计还被蒙在鼓励,和那个佣人缠斗着。而我,却要面对这么一个穷凶极恶,而且比恶鬼还要牛逼的“老妖婆”,要知道我除了有那俩小瓶子,可一点法术都不会的。 但或许是受二叔的熏陶,我深知输人不能输阵的道理,故作镇定地看着那老妖婆,说:“你不仅仅是何老板的母亲,也不是什么腿脚不灵便的老婆婆,对吧?你还是赵城的老婆!” “什么?”这回小安都像是被我惊吓住了,她的声音从我后头传过来。 这时候,我听见那个老妖婆嘴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来,听着很是渗人,但我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听我二叔说过,有一种古老的长生的法子,叫夺舍。我不禁大胆的猜测,这座满是骸骨、人皮的别墅,就是你造出了的屠场,为的就是不听的夺取别人的躯体来延续你自己的生命。对吧?”我顿了顿,说,“但我也听二叔说过,被夺舍者的身躯,需要有一定的道行,倘若道行不够,夺舍之人就算占有了躯体,魂魄也会受损,就好像植皮或器官移植之后产生排异现象一样。而为了修补你的魂魄,你就必须不断的杀人,吸取阴魂的力量。” “这大宅子里的杀局也是你造的,一方面,你杀人之后尸体没有地方处理,所以就把他们的骨头和人皮做成家具,而在外头包上木头刷上油漆,让人发现不了。另一方面,这样的杀局对你有利,因为入住这屋子的人都会受到杀局影响,最后成为你的猎物。我没说错吧?” 那咯咯咯的笑声一直没有停止,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停下来,那老太婆抬头死死盯着我,说:“你真的不笨,可惜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晚了!” 我咬着牙,继续强作镇定,说:“你这畜生,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断暗害入住这别墅的人,而且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觉,每次有人入住,你就夺取其中一人的躯体,成为他们家中的一员,与他们共同生活,再伺机害死其中的某人,吸引阴魂的力量来延长自己的寿命,这摘自几易其主,转手过多少人,你就害死过多少人,而且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赵城和她的女儿是受害者,何老板也是受害者,何老板的女儿更是何其无辜?呵呵,而那个什么林叔,正是你做这一切的帮凶!” “真聪明,不过你怎么知道林叔是我的帮凶?” “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在本地买了别墅,管家怎么可能请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所谓土著?他既然有钱,难道聘请不到更好更专业的管家吗?非要请这么一个人呆在这里,而且这人还和你们非亲非故?”我冷笑着说,“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个人和你有关系!” “不错,真不错。”那老太婆叹了口气,说,“**不离十吧。可惜啊,可惜我这次夺舍,夺得的这个躯体实在太老了,所以才大费周折,要用那种办法来逼死姓何的这家伙的女儿,否则,怎么会露出这么多破绽来?” “你早晚要暴露的,就算我们不发现,也还会有人发现!”我嘶声说。 “那又怎么样,发现的人都死了,赵城发现了,死了。好像他还写信想要求助你二叔,但是那有什么用,信还没发出去,他就被我做成了人皮灯罩!”老太婆厉声说。 “现在你们发现了,你们也不可能活着出去,等你那两个‘圈子里’的朋友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是尸体了,我会以你们为诱饵制服他们。”那老太婆冷冷说,“呵呵,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有道行的朋友,如果能夺舍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简直丧心病狂!”我吼道,“你以为你斗得过他们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太婆一步步靠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受伤已经多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刻着我熟悉的图案,那个图腾。 “你…;…;你也有这个。”我一面后退,一面惊恐地说,“这到底代表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了。”老太婆狞笑着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一个箭步挡在了我面前。 小安?! “嗯?小姑娘,你干嘛?”那老太婆冷冷说。 小安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张开手挡在我面前,我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被吓呆了几秒,接着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觉得屈辱,我一把拉住小安,说:“你有病吗,滚后头去!谁让你挡在我前面?” 小安还是不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我简直要被她吓死了。 那老妖婆一步步逼近,小安始终不肯离开,我想抢上一步去,她却依然那么挡在我面前,那老妖婆笑嘻嘻的说:“呵呵,急什么你们俩,死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呵呵…;…;你们…;…;” 眼看着这家伙就要把我们两个挥手解决掉,突然,那扇木门再次被“嘭”的撞开,而这次门板直接飞了出去,飞了老远,这显然是秦天展的杰作,这货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踹门拍墙!门板飞出去的同时,秦天展、伍大师和那个佣人,三人同时走了进来,那老妖婆当即退了一步,看着他们,也看着我们,说:“你们,你们这是…;…;” “你有什么遗言?”秦天展冷冷看着那老妖婆,站在我和小安的身侧。 “你们斗不过我的。”那老妖婆说。 “别废话了,说说,还有什么遗言。”秦天展冷笑。 那老妖婆狂叫了一声,手里的木牌立刻抬起来,向秦天展的方向冲过去,秦天展没动,旁边的伍大师却开始踏步,步子方正有秩,看起来非常讲究,我听二叔说过这种动 作,这叫做罡步,是很多道家术法的起手式,伍大师几步踏出之后,忽然一挥手,将一张黄色的符纸拍在那女人的肩上,紧接着手势变化,那手法我根本看不清,另一张符纸到了那老妖婆的胸口,顿时那老妖婆大吼一句:“子母雷公符!”接着整个身子就像触电似的抽了一些,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僵直站立,一动不动。 “生死有命,违逆天道、伤人害命,终有一天要遭报应!”伍大师操着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厉声说道,但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丝毫不显得滑稽,反而让我感觉到一丝震撼,顿时让我对着秃头货有些刮目相看。 而再看那老妖婆,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个箭步冲上去,也不管那么多,狠狠抓住那老妖婆的肩膀,说:“等等,你快说,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那个无脸人又是谁?!这木牌是哪里来的,你肯定知道,快说!” 第三百三十一章傩教邪脉的行动 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遭人算计,我捂着手臂,看着Z,Z一脸的茫然。好像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我咬牙退到墙边,本想休息一会儿,可谁知道,血魄鸡心玉的碎片又一次蠢蠢欲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些直接向我冲了过来,碎片很是细小,就像是一堆玻璃渣一般,根本没有办法防御,一会儿,那些碎片就全部钻进了我皮肉里头。每次钻进去,我都能听见“嗤”的一声。像是皮肉被烧化了似的。我也并没有流血,只是每次碎片钻进身体里头,身体里就留下一个黑点,过了好一会儿,黑点才像是浓墨在水里化开一般渐渐散去。 黑点散去的同时,我只感觉到钻心刺骨的冰冷蔓延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试图询问体内那个家伙的情况,想得到一点儿信息,但是却无济于事。 那家伙这个时候变得根本不理会我。 我怀疑他是在修炼着了,于是我站起来,转身看着Z,说道:“你是在算计我么?”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谁,帮你布置的这个阵法。”我咬牙说道。 她还没回答,我就又瞟了一眼旁边的锢术之阵。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大意了,这锢术之阵。看起来没问题,实际上暗藏玄机。它好几面都封住了,偏偏八门之中留下一道死门。因为死门往往没有人可以自如来去,我便本能忽略了它的存在。但血魄鸡心玉中的全是“被加持过的魂灵”,魂灵就是死去之物,阴间之物,他们可以在死门来去自如。同时,由于我体内邪神的特殊“引力”,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我再次回头瞪着Z,问道:“血魄鸡心玉里的魂魄,原本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懂……”她说,“那个人说可以帮我,又说认识你,我就……” “帮我?认识我?却不透露姓名。呵呵,真有意思,这样的人,你也相信吗?”我冷冷说道。 “我不得不信……”她说,“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惨,你看,我现在住的都是什么房子,以前我根本不住这样的房子。可是我联系你,又根本联系不上……” “什么时候?” Z说出了一个日期,我想了想,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合,那段时间我正好在那个恐怖旅馆。接着就去了香港,加起来三四天的时间,我刚好和所有人几乎都是失联的。Z告诉我,那个时候她的确是特别着急,所以有点儿病急乱投医。联系我不上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给俱乐部,结果我没接电话,却是另外一个人接了电话,还说是认识我的人。 我知道,Z打的那个电话肯定是对外公开的那个声援电话,那个电话是当初俱乐部的一个“外快项目”,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帮人解决事情,从中赚点儿小钱。按理来说,那个电话之前的“客服”是小安,后来是萧玉儿和唐英、苏颖他们在惯着。香港那几天,苏颖已经去世了,唐英和萧玉儿大概也还没有回到俱乐部,就算回去了,应该是正好遇上了傩教邪脉的袭击才对。这么想来的话,那个时候声援电话怎么都不可能有人接。 因为那个电话是装在二楼我房间旁边的工作室里头,那个办公室只有几个人能进得去而已。就是我、秦天展、小安等几个最早的俱乐部成员。 也只有我们有钥匙。 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电话事先就被做了手脚。 我愣了。 到底是谁,能想到今天这个局面。 要知道,要在那里做手脚,要么就是这几天,要么就是很早之前,这几天我觉得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包括秦天展在内,几乎所有有那个房间钥匙的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秦天展,当时也在香港,根本不可能返回俱乐部做手脚。 我继续听着Z的叙述。 Z告诉我,她联系上的那个人是个男的,嗓音有些沙哑,刚才和她见面的应该也是这个人,但这个人一直都没有露出过真容来,她也奇怪询问过,但是这个人告诉她自己的脸因为得病而变得非常丑陋,不好意思示人。Z说她也见过不少所谓圈子里的人,怪人很多,所以也没好意思的多问。最关键的是那个人是用俱乐部的电话回的她,所以她非常相信这个人。 这人前两次也的确是帮她成功解决了血魄鸡心玉的问题,而且有一次,血魄鸡心玉里的怨力发作,差点害了她的命,还是那个人救了她。 当然,我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等我过来而已。 Z这种人是最好骗的,迷信,脑子不算太好用,而且总是急功近利。 更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极度相信我,所以只要是以我的名义来骗取她的信任,可谓是太容易了。 我沉默看着Z,没有说一句话,过了很久才又问道:“血魄鸡心玉里的魂魄又是哪里来的?” Z再次陷入了一阵支支吾吾之中,我再次说道:“你想活命最好就说清楚,不要打马虎眼,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Z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道:“好吧,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气运特别差,于是我……我……” 那个时候我没有注意过相关的娱乐新闻,我也不清楚Z这家伙过的怎么样。但看Z现在的情况,应该过的的确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我才稍稍查了一下,果然,前段时间娱乐圈又发生了不少事情。有不少新人上位,我注意到,其中不乏当年在喊Z滚出娱乐圈的时候站在支持一方的一些明星。那些人上位,对Z来说绝对不是一般的打击。 Z说,那段低谷让她几乎让她差点不能东山再起。而那段时间,她也不知道哪儿得来的偏方,拿着血魄鸡心玉居然跑到坟地里去转了一圈,回来以后,血魄鸡心玉就完全变成了黑色。这之后,Z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变得越来越纠结。我问Z是在什么鬼地方看到的那偏方,Z告诉我,现在网上出现了一个灵异分享论坛,是当年的灵异援助社团衍生出来的一个组织,大家都会在上面说偏方,很多转运的方法。我又问Z怎么会在众多偏方里头选那么一个不靠谱的。 Z说,那是因为那是唯一一条转运的方法的加精贴里说的。 我让Z赶紧给我开那个论坛看看,Z立刻用手机搜索了论坛的web版本让我看。 我只是大概看了几眼那论坛,就立刻明白了这论坛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我也开始脊背发凉起来。这个论坛,分明就是在向民间投毒。上面有不少加精的帖子,但是我注意到,非版主发的帖子是很少加精的,而版主,也就意味着是民间的内部人员。 我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这个东西觉得是傩教邪脉给弄出来的,他们漂亮的玩了一出心理战,而且,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娱乐圈。 就是像Z这样的人。 他们是娱乐圈发家的,现在虽然失败了一次,但必然还是会再次从这里入手,这个大染缸里头,有无限可能性。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不得不联系一次萧玉儿。 我觉得我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而且,傩教邪脉绝对是已经再行动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再访龙血树 拨通萧玉儿的电话后,我对萧玉儿说出了这边调查到的状况。知道我在北京后她非常惊讶,而当我告诉她我是被人逼到这个地方的之后,她却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一下那个论坛的情况,动用人脉,要么打压一下,要么调查清楚那背后都是些什么人。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既然已经围绕我一环又一环的展开,那就必然是傩教邪脉准备放手一搏,彻底唤醒我体内的邪神了。 萧玉儿自然没有怠慢。 挂了萧玉儿的电话之后,我对Z说:“Z,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什么忙?”她问道。 我说道:“动用你的一切人脉,让所有人知道抵制那个论坛。” Z茫然了好一会儿。说:“那个人你真的不认识吗?那他为什么有俱乐部电话,我真的又被骗了吗?”Z当时还有点不相信。 我确定的告诉她她被骗了。并且让她不要多问。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可是现在我,也没多少号召力了,那些人根本不愿意听我的,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而且也只是个过气的二线明星而已,现在即便是想要制造话题都制造不来……什么绯闻,什么艳照,什么劈腿。哪一样我没有过?她们都看腻了。”нéiУāпGê “你们娱乐圈子除了这档子破事就没别的了吗?”我不由得骂了一句,“就不能有点儿正面的东西吗?” “什么……” “什么?你难道不能以抨击封建迷信的名义来制造话题么?弘扬中国传统文化,抨击封建迷信什么的,不是很好制造话题吗?”我说道,“趁着傩教邪脉的事情还没有过去,现在正好是为你扳回正面形象的时候,你难道要一辈子做一个靠脱裤子博眼球的明星?你是明星还是艳星啊?” Z默默低着头。说:“这么正的话题,我说出来,只会让更多人笑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以退为进,你就告诉他们,你被骗了,总有支持你的粉丝,总有人会理解你,总有人会听进去你的忏悔。你到底要傻到什么时候。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算计,给自己制造麻烦。”我冷声问道,“你忘记J是怎么死的了吗?” 有的事情,也并不是我喊两句口号,号召一下就会有效果的。 我说了这么多,Z也还是半推半就的,我也没空和她继续纠缠,于是打算赶紧告辞。 当时已经是深夜了。但我丝毫不像逗留。 离开Z的家之后,没走多远,我体内又是一阵悸动,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还在挣扎?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你了,但是要算计你的人到处都是。傩教的门徒们已经铁了心要让我占据你的身体,你走道哪里,都会遭人暗算。你这又是何苦,呵呵?难道你真的不想活了,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能斗得过那么多人吗?” “我没有太多想法。”我低声说,“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说出了一句秦天展常说的话,之前,我总觉得这句话是在敷衍我。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我知道Z和萧玉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这个时候我体内的阴气又是大盛,所以,我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去龙血树附近待几天。我这种做法当然邪神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低声哼了一句“苟延残喘”,接着就不再说话。 现在,我唯一庆幸的是,邪神由于没有三魂,现在只能算是我体内的寄居者,很多事情,没有我的同意,他完全做不了,就算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也很难阻止。 我改乘火车返回家乡,在火车站之后就坐大巴到了当年那小旅馆临近的旅游城区。 没有人会怀疑我,也没有人跟着我,我当时的样子,和一个观光旅游的背包客没有任何区别。于是,我顺利的绕过旅游景点后门,进入了山区。山间依然是一步阴气纵横,一步阳气环绕的感觉。这里的气场一直非常奇怪。 由于那场大战,这个地方的气息,似乎已经变得更加紊乱。 我径直从山道上往龙血树的方向走,但是行动速度却很慢,这山间,由于阴阳二气失调,很多植被都开始枯黄死亡,但反而长出了遍地荆棘,地面上到处都是刺,我用截命剑一面斩掉面前的荆棘,一面不断向山上进发,而越靠近龙血树那一块,那些怪异的植物也就越少,多了一些郁郁葱葱。不过,我到龙血树那地界的时候,还是已经天黑了。我也没多想,身上没吃的,只有一个运动水壶,还是我路上临时买的,我估摸着,我真的要跟道士一样到这鬼地方吸风饮露了。 为防万一,我给萧玉儿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就写了几个词:位置,目溃,可联系 意思是,我的位置,在我们上次治疗目溃的地方,让她和我保持联系,随时可以联系我。我相信她能看得懂,若是她手机不信遗失,或者信息遭到什么高科技的拦截,别人也不一定知道我的意思。 接着,我就开始靠着龙血树坐下,龙血树周围的清正之气立刻把我环绕起来。 “小子,你以为这样能持续多久,你怎么就是这么死心眼?” “少废话。”我淡淡的说,“傩教邪脉如果不是已经要完蛋了,不会放手一搏,现在他们根本没有胜算,却还是要针对我搞出那么大阵仗来,这是他们已经要完蛋的征兆。” “呵呵……傩教,不重要。”邪神说道,“傩教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他们所作的一切再细微,也能给与我助力。”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只需要一个契机而已。我现在,也是在给你机会。” “不用废话了,你要杀人,我是人类,所以我杀你,就这么简单。”我眼观口口观??观心地直坐着,一动不动,周围的清正之气让我暂时变得很轻松。 我又把截命剑插在身边,四周半空中浮起几张镇气符。 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有外行的人从周边走过,看见我那副样子,一定会以为自己遇到神仙了。 但天知道我这个时候有多纠结。 我能感受到清正之气进入我的身体,但却因为这该死的邪神的关系,我体内的阴邪之力就像是个无底洞,清气怎么都没有办法填满那个洞**,不断的灌输进去,却还是没办法达到平衡。天越来越暗了,没多久四周就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和树木枝桠的轮廓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萧玉儿的回复,是一条加密信息,信息很长:“我知道你必是在古树附近修炼,就不打电话了。告诉你基本情况。论坛会员已近万人,服务器在海外,论坛运营商主营津京地区的宣传,显然是看准了京城娱乐圈,目前可知的已经在论坛注册的娱乐圈中名人超过五十人,有多少受蛊惑不得而知。目前正在着力向有关部门反应,同时利用我的人脉尽量让论坛无法开放第三方登录,否则短时间内破坏性会更大。另:可以确定与论坛有关的灵异案件,包括Z的事,已经有六起,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我心里越发担心,却并没有回复。 并非我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忽然,我看见不远处,居然有火光闪烁起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毛僵 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收起符箓和截命剑,循着火光走了过去,那火光。又是从那条断头路上传来的。那修道一半的断头公路上,幽微的白光让人感到有些不安。我不由得走过去。眼前的一幕,却让我不由得呆住了。 我看见,一个男人跪在公路的一侧,绝望地昂着头。 那人穿着破旧的绿色军装,一顶绿色的帽子扔在一旁,肩膀上的红袖章已经脱落,他的面前扔着一本红皮的册子,册子的旁边全是血迹,血迹是新鲜的,甚至还在流动。而他的另一边。倒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似乎比他瘦弱一些,比他小一些。那个男人已经面如死灰,但双眼圆睁。他胸口插着一把小刀,小刀没入体内只剩下刀柄,但是血迹却并不是来自于这里,而是这人身上的另外几个伤口,这人死之前,已经不止被捅了一刀了。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似乎默念着什么默念了很久,最后忽然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当初我不该带人去抄家,我不该去扎纸铺,我不该信那个人的话……我不该……都是我不该……我不该杀人,我太饿了……” 说着。那人又叨念了一大堆,最后居然连什么菩萨保佑都出来,而且,我听得出来,他是在忏悔,不知道这样的人,这个时候求神拜佛的忏悔,他面前那本红皮子书的作者会是怎样的感想。 忏悔过后,他又开始磕头,一个劲儿的说不要怪我,磕完天地又开始磕旁边的死人,最后,整个身子埋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抬起身子来。忽然一抽那人胸口的刀子,一股鲜血立刻喷溅而出。他居然一抹鲜血,伸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掌,一直叨念着我太饿了、太饿了,顺势从那死人身上切下一块肉来。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人已经开始享用“大餐”了。 而我已经转过脸去,不想再看。 我知道,那名红小兵一定是在林子里困太久饿坏了。最后为了活下去,居然吃掉了自己的同伴。 不过,我注意到的是,刚才那个人提到了扎纸铺子。这么说,这个地方的影响,不过是在续说上次我看到的一切,那两个原本亲如手足的红小兵自相残杀,最后哥哥吃掉了弟弟。而哥哥也成了这山里头的亡魂,甚至可能已经成了囚魂,消散不去。 这些人,也的确曾经参与过抄扎纸铺子的事情,换句话说,他们算是扎纸铺惨案的制造者。 那这个人嘴里说的“那个人”又是谁,是什么意思? 信那个人的话? 难道扎纸铺子这件事里头还有人挑唆? 如果真是这样,大概就可以解释小安体内的怨灵为什么至今不得安稳了。的确,当年抄家的红卫兵都已经死了个精光,算是已经得到报应了。但是那个真正在中间挑唆的人却依然还活着。这也是怨灵一直没有消散,而且潜伏至今,随时伺机报复的缘由。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肯定还活着,而且肯定参与了我们这一系列的行动,甚至就在我们身边。要不然,小安的身体就不会在接近地下室的一刻发生变化。那个人,曾经出现在俱乐部的地下室里了?林一吗?不可能,小安之前长时间接触过林一,不至于说光那个时候产生反应;秦天展,更不可能,秦天展没有那么长的寿命,也和小安接触频繁;其他人,多多少少和小安都有点接触。那到底是谁,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在小安不在的时候,或者和小安接触不多? 并且,这个人总是避开小安? 我一时间有些想不清楚。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旁边的草丛里忽然有一阵细碎的响动。 我赶紧退后了几步。 只听见“刷”的一声,突然之间,那草丛里居然伸出一只手来,一只满是白毛的手臂,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动物,但仔细一看,那手分明就和人类的差别不大,而且,满是白猫的手臂上,还挂着脏污的烂布条,似乎是墨绿色的,只是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变得乌黑不堪。 我立刻猜到可能会出现什么东西,赶紧转身要跑。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我看见的,是一张干瘪的脸庞,头发披落,眼窝深陷,双眼里没有眼白,那瘦得只剩骨头的脸上,一张嘴显得特别大,干裂的嘴唇,暴突的牙?,让整个脸庞凶恶无比。夜晚,借着幽微的光芒,我勉强判断出这家伙脸已经是灰色的了。而他的身上到处都是白毛,有的白毛就像是苔藓一样,从那件已经破烂、脏污甚至快要变成黑色的墨绿军装中岔了出来。可笑的是,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红皮册子,那红皮册子,一看就已经缺了不少页了,只有薄薄的一本。 用膝盖想我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作孽的人是会受到严厉诅咒的,吃掉自己弟弟的人,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白毛僵尸,我曾经听二叔说过,这是僵尸之中十分可怕的一种,若不是生前罪大恶极,死后绝不会承受如此多的阴气,要知道,人化僵,也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也正因为毛僵痛苦,所以他们往往攻击力也极大,他们憎恨一切,怨恨一切,唯一的执念就是嗜杀。 “杀,我饿!”那家伙嘶声叫了一句,朝我扑了过来。 他的关节是僵直的,只能蹦跶着走路,但是速度却特别快。 “你小心了小子,尸气可是比阴气更厉害的东西,那是障毒、阴气和地下沼气的结合,不仅仅有影响营养平衡的力量,而且还会直接腐蚀你的**。你毕竟是人类的身板,中毒了就……” “中你妈比的毒!”我当即吼了一声,直接一拳朝那个家伙打过去。 毛僵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啃了过来,我一拳直接打在他干瘪的胸口,这一拳直接穿过了绿色军装、穿过了白毛,穿过了皮包骨,把他打了个通透。 “小子!”邪神居然也有些激动。 我知道,这家伙害怕我破坏了自己的身体。 那僵尸被打了一拳之后,体内的尸气立刻涌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臭的味道,那股恶臭,伴随着几声空旷的惨叫,自他被打穿的胸腔中迸发而出。他的身体已经干瘪,胸腔里头却喷溅出黑紫色的液体来,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阴气,也和尸气一起窜了出来。 我一阵晕眩,赶紧退了两步。 尸体里的液体已经溅在了我的手臂上,但我并没有什么反应。 “小子,你到底……” 不知道为啥,我让邪神也感到诧异了,这种感觉居然很好。 我抖出截命剑来,横竖砍了好几剑,把那半空中飞旋的阴气统统打散,接着朝那个僵尸砍过去。 僵尸力气很大,一把把截命剑接在了手里,大声吼了一个名字,我知道那是扎纸铺子里某个人的名字,接着他又吼了一声,直接想要把剑抢过去。我则剑峰一转,猛地一抽,截命剑的剑气,直接削掉了那僵尸的十指。 我跟上一脚,把僵尸踢翻在地上,冷笑说道:“你藏得真够深的,当初我们在这里大战,怎么没把你引出来?” 僵尸自然是不会跟我对话的,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对着天空狂吼起来,这个时候,林中,忽然有几道黑气,直接腾冲而出,向那僵尸的身体灌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如影随形,冰寒刺骨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力量已经直接灌入了僵尸的体内,毛僵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像是个癫痫病人一样。接着,居然开始膨胀,原本干瘪皱褶的皮肤居然开始鼓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上头全是流动的黑色斑纹,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被阴气灌输入了体内。但是,这阴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树林,那树林中似乎有人影窜动,但我根本没有机会去确认。因为我的面前,毛僵尸已经如同疯了一般冲杀而至。那庞大鼓胀的身躯,让我觉得它随时都要爆开。 我体内的那个声音没有再提醒我,我也没管那么多,矮着身子冲过去,反手一剑朝那家伙肚子上划过去,那家伙手已经被我削去了指头,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串糖葫芦一样,但它居然用那手臂上鼓胀的肥肉给死死夹住了截命剑。 我使劲拔了几次,剑身却纹丝不动。 我左手刚要掣出一张镇气符来逼出他体内的阴气,谁知道他已经一巴掌扇了过来,我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那没手指的肉葫芦一巴掌,一巴掌之下,截命剑也被打飞了出去,如果不是被山间老树的枝桠接住。我恐怕已经滚落山涧之中了。 我死死拉住树干,截命剑往地面上一刺,截命剑迅速没入土地之中,我借着截命剑翻身回到山涧旁边,拔剑之后,转身开始向龙血树跑去。 那肥胖的家伙,身上只剩下最后一缕绿色的布条,一瘸一拐的追了过来。 离龙血树越近,清正之力就越是充盈。 终于,那肥壮的家伙不敢再往前走了,直接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我也不敢贸然返回去,只能站在龙血树不远处,和那家伙对峙。 “小子,你的身体居然能承受住尸毒?” 我没说话。 我本就百毒不侵。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这时候,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树林,我依然觉得,那里头有人影攒动。 我索性一个进步跳进了树林里,那黑影一闪身,明显是想要逃走,我想都没想,一踏脚,两道司阴符一左一右?出,司阴符我已经很久没用了,最近在打斗的时候,说实话,我总是依赖于邪神的力量。每次遇到强敌,都不再使用术法,直接利用左手的那股力量硬拼,我非常担心,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越陷越深,最后直接和邪神合二为一。 两道司阴符可以说封住了那个黑影的去路。 山间阴阳二气交叠,司阴符稳稳当当的封在那人前头,我从后面追过去,那人背对着我,像是结了个手印,前头的两道司阴符上立刻燃烧起黑火来,但司阴符依然没有落下,像是两个幽灵漂浮在半空中。我的身后,肥胖的躯体追了过来。我立刻咬破中指,在截命剑上一划,又抬起流血的手,感知周围的气场。夜间,这山里的气场最是繁盛,即便我很少运动周围的阴阳二气来进行攻击,现在也能顺手拈来。 不过片刻,我把山间的阴气凝聚到了手中,又往长剑上一划。 对面,那黑影似乎已经转过身来,忽然抬手呼了一声,一道劲风迎面而来。 这家伙感觉自己逃不掉了,开始发狠反击了! 那劲风在我面前一晃,我才看见那是一个紫黑色的鬼爪,也是山间阴气凝聚而成,我赶紧身子一闪,那鬼爪居然直接抓在了我身后蹒跚而来的肥胖身躯上,那身躯直接退后了两步,发出一声嘶吼。我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挥出截命剑。 截命剑的气势可谓恢弘,地面上的落叶残枝全部被卷了起来,朝我对面那家伙袭取。 那家伙又结下手印,我隐约看见鬼爪在他面前凝聚,但是却在一瞬间被剑气打散,那剑气直接切到了黑影身上。 黑影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一摔倒,我身后那庞大的身躯也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灵目之下,我清晰地看见有黑烟从他身上窜了出来,那肥胖的身体也迅速干瘪下去。我没理会那被我打倒的家伙,转身燃了一张司阴符,又滴了几滴符水,直接把那僵尸先完全引燃。这个时候,我才转身走向那黑影。来到那黑影前,我就知道,刚才那一击太狠了,这黑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虽然四周黑暗,但灵目支持之下,我还是能清晰看见那人的轮廓。 那是个年轻男人,个子不高,手背上有明显的鬼纹痕迹。这个时候,他的胸口已经裂开,鲜血正不断的流出来。那人在暗月下脸色更显得惨白,嘴唇翕动着,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问道:“谁让你来的,山里的行尸,是你召唤的?” “只是……有人,说,你一定还会……还会来这里,所以让我,让我在这里等。”他说道。 “你等了多久了?”我冷冷问道。 “十多天了,这是我的任务,大掌教只是说……每个人,都呆在,指定的位置,就可以……”那人大声咳嗽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家伙,居然那么了解我的行程。而且十多天前,似乎就算准了今天的一切,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这么了解我? 我想了想,知道对面这家伙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又说道:“你是鬼纹一脉的?” 那人已经开始吐血,应该火不了几分钟了,颤声说道:“不……我本来不是,可是,他们给我注射了,血……”果然,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再也没力气了,歪着脑袋,闭上了眼睛,有出气没进气了。就在这个时候,那家伙和身后燃烧的僵尸之中,立刻窜出几股黑气来。我根本没办法躲闪,那阴气就窜起了我的手臂之中,与此同时,周围一阵阵的阴冷袭来,像是地底下有一股什么强大的气流被引动了,我也感觉到了自己手臂的悸动。 我知道,肯定是我体内的邪神在作祟,我立刻转身往龙血树的方向跑去,而跑动的速度越快,周围的冷风就越强劲,我手臂上的刺骨寒冷也就越严重。 好不容易,我跑回到龙血树下,龙血树周围有着强大的清气阵,但是,我这个时候能明显的看到,黑色的阴气正在不断的冲撞清气阵。 “又是你,你在干什么!”我嘶吼着说道,对心中的那个声音说。 “呵呵呵……”邪神冷笑,“当看见那个毛僵尸膨胀起来,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山间阴气充沛,但却被龙血树抑制留的一方净土。你的敌人,必然是料到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来这里,所以特别在这里设下陷阱。这里对你来说是避难所,但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因为这世上,可难再找到第二个阴气如此充裕的地方了,呵呵,如果能引动周边的阴气控制你身后的这棵古树,古树中的清正之气就会被完全沾染,那么这里将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群魔乱舞,届时我即便没有三魂,也能驱动这强大的阴气彻底占据你的躯体……呵呵呵……” 我又被人算计了。 我的做事风格,我的行动的每一个步骤,那个人都了如指掌。 我嘶吼着开始飞快的跑动起来,我要跑下山,离龙血树远一些,让邪神无法通过我的身体来催动阴气,跑了几百米之后,我脚下一个趔趄,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我没感觉到疼,只感觉到周边越来越冰冷。 第三百三十五章幕后黑手现身 我当时大口喘着粗气,使劲站起来,浑身都是伤痕。 我身上很多地方都在流血,而且流出来的血液。竟然都是沸腾状态,我每走一步,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就冒起一阵黑烟来。我昏昏沉沉,周身阴冷,体内却是一阵阵的燥热,这种燥热,我只有在一年前发病的时候才有过 我捂着胸口,能走一步算一步,尽量离九宫岭主峰远一些。 而我知道,我走不了多远,我很快就会昏死过去。 邪神似乎依然在我体内施法。试图完全侵占我的躯体。 这家伙,之前的一切都是缓兵之计。这个时候,他的邪恶嘴脸才算是完全显露出来。 邪神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我的手臂、身体,血液,所有的一切都在受到他的影响。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没走多少步,我的面前,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黑影。 远远的我就听见那个人低声说道:“呵呵,早就想到,你早晚要来这里。” 从那个人的身形,我判断出,那人就是诛邪。 当我走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背后的四柄长剑。 我体内的声音开了口:“小子,想活命吗?把你的身体完全借给我,我现在吸收了九宫岭的阴气。又因为你的身体不怕毒素和尸气。让我也能炼化这九宫岭的障毒,我现在功力大增。只要你把你的身体暂时借给我,我能发挥出比平日更强大的力量来。你面前的那个小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根本挡不住我们。” 我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的心里受到诱惑,我知道,只要我有丝毫的心灵变化,,很可能就会被默认为已经同意了这家伙的要求。 诛邪的双手一张,死死的盯着我,一动不动,我看见他双手中的暗光和黑气,那股力量已经让我有些胆寒,我也止步不前。 更可怕的是,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身后,正有人走上来,而且不止一个人。 我看见了为首的林一。 我看见,林一的身后居然跟着七八个无脸人,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诡异。 “怎么……”我咬牙说道,“你们是被收编了么?” “你的二叔就是为了击败邪神才会离开人世。”有一名无脸人开口了,“而现在呢,你却受到邪神的蛊惑,你觉得你对得起你二叔么?”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知道现在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邪神的声音响了起来:“刘洋,你别再继续挣扎了,他们已经都不再相信你,你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既然你曾经的同盟已经不再信任你,为什么你不能和我走一条路?难道你就一定要把自己逼到绝路吗?” “这,和你无关。”我嘶声说道。 对面的人一个个都像是很费解的看着我。 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也没人知道我在和谁说话。 这个时候,似乎无论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条。 我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选择? 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我狠狠的抖出了截命剑,面前的诛邪说道:“怎么?你要用我的剑杀死我么?这把剑,是我给你与邪神抗争用的,是用来诛杀傩教邪脉的,你现在却要用我给你的剑来杀死我是么?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现在,你到底能不能弄清楚自己是谁,你是刘洋,还是那个傩教邪脉信奉的邪神?” “我是刘洋。”我咬牙说道。 “你是刘洋,就放下剑。”无脸人、林一和诛邪,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把我围在中间,死死的盯着我,他们的眼神,一个个都是要除我而后快。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黑影闯入了包围圈,直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顿时,我感觉到一股暖流自我的肩部蔓延而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 人什么都没说,伸手向前一划,顿时,黑夜的地面上,两条火焰窜了起来,直接向诛邪袭去。诛邪单脚在地上一踏,那火焰立刻分叉,散开成了两股。火焰吹散的片刻,那黑影也直接拉着我冲出了人群。那人直接拉着我向九宫岭的山道上跑去,我什么都没想,只是一股脑儿的跟着他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的脑子逐渐清晰起来,邪神的悸动也没有了,甚至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静谧的夜空下,我长长的出了口气,斜倒在一旁的树边,抬起头,我看着那个略显颀长的身影,我不由得说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会用劫火……”我话说到一半,忽然响起了一件事,顿时感到一阵脊背发凉,而我还来不及转身,那人忽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死死的按在了树上,我顿时感到快要窒息。 我看见了那张脸,带着面具的脸,那是一张人皮面具,并不是木质面具。 “是你……是你……”我发出一阵阵的喉音,但还是咬牙说道,“你这……畜生……” 对方似乎是在狞笑。 我体内的邪神开始说话了:“这人十分危险,你不想死的话,赶紧借给我你的身体,哪怕只是你的左手!” “这人,不就是要放出你的那个……”我心底说道。 “没有那么简单。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死?我不在乎去利用一具尸体,但你一定在乎自己的生命吧?”邪神的声音不像是威胁,倒似乎非常认真。 我知道,我死了,虽然他依旧可以操纵我的身体,但是死人没有生理机能,身体是会慢慢**的,这一点没办法控制,邪神必然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利用的身体腐烂变成一堆烂肉。 所以,这个时候,他没必要骗我。 我一抖左手,邪神的力量喷薄而出,我一拳朝那人的胸口打去,却被那人死死的接住了拳头。 我一愣,感觉自己的力量,居然像是在慢慢流失,像是在往那人身体里灌输。 低头之间,我看见了那人脖子上的吊坠。 一个小小的木质吊坠,吊坠的形状,分明就是一口棺材。 杀生棺! 即便是没有见过,我也知道,这绝对就是那个东西。 我的力量,邪神的力量,居然都在被杀生棺吞噬。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些事。 果然,之前我想错了,杀生棺和逐魂瓮,或许本来就不是为了复活邪神,而是为了吸收能量!吸收灵气! 我心里忽然泛起一种特别奇怪的幸灾乐祸的感觉来,不由的在心底说道:“呵呵,你妄称邪神,最后还不是被别人利用过了,呵呵,你为那些人是你的信徒?现在可好?” “闭嘴!”这个时候,邪神居然也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紧接着,我的面前,黑色的光华居然炸了开来,几道黑色的光线,直接把我面前那个家伙给弹了出去。但那个人,根本没有倒在地上,而是稳稳的站定,结下手印,我的周围,几道闪电直贯而上,惊梦魂牢,这家伙居然会用惊梦魂牢。 我狠命挥动截命剑,也不再管邪神的力量是否会控制我的躯体。 四周的白光和闪电被我打散,又聚合,再次打散。 与此同时,我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和惨叫声,声音正是从我刚才被围攻的地方传来的。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杀生棺和逐魂瓮的力量,我们彻底搞错了,所有人都搞错了。 也难怪,九宫岭一战,到最后,我面前的这个家伙才出现。 他为的就是来坐收渔利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越是着急,周围的白光就越是强大,我的剑似乎根本就没办法突破那强的雷阵,对面的家伙正在操纵惊梦魂牢向中间缩紧。他这是要彻底把我杀死,杀个灰飞烟灭。 眼看着我和邪神都变得无能为力。 忽然,我面前那家伙居然伸手捂住了胸口。 我看见,他挂在胸口的杀生棺也是一阵悸动,接着,他趔趄退了好几步,居然险些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的周身冒起一团火焰,火焰与烟雾四散而开,他仰头闷吼了一声。 我没空管着家伙是怎么了,一剑斩开已经不受控制的惊梦魂牢。向刚才诛邪他们围攻我的地方跑过去。那段路其实并不算太远,我跑的也不快,但我身后那人始终没有追上来,而我跑到刚才被围攻的地方时,我彻底呆住了。 我眼前,是一片火海。 普通的路面上是不可能着火的。 着火的是尸体。 浅红色,像是烟花一样的火焰,这种火焰,只有在烧灼魂魄的时候才会发出。我第一次接触圈内的事情的时候,所看见秦天展他们使用的火焰,就是这种火焰。而现在。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几乎所有的尸体上头都着了火,有几具没有着火的尸体,不是被活生生的撕烂了,就是胸口被贯穿,要么就是身首异处,甚至有的被活生生吸干了血液与灵气,变成了一具皮囊。 我知道,这是傩教邪脉和鬼纹一脉的手笔,说实话,除了他们我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见背后那家伙没有追过来,于是开始在这遍地尸体中寻找活人。 无脸人和诛邪他们,肯定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围攻的,所以,有许多人几乎都是被一招毙命。 但是,林一和诛邪并不在其列。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不幸。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至少是放心了,那就是逐魂瓮应该还没有被抢走。 我搜索了很长时间,就快要放弃继续找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从下头伸出来。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腿。 我愣了一下,低下头,看见的是一只满是伤痕,带着鲜血的手臂。 那张脸依然是那样,没有五官,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还是蹲了下来。这人命不久矣,他的胸口被穿了一个大洞,是贯通伤,绝对没有医治的可能性,我看着他。低声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无脸……是一种病……”那人冷不丁的开口,让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盯着他,他似乎酝酿了很久,才又有了点儿力气,说道,“不要……不要听信邪神……邪神是在骗你,他们都是……无脸人是病态的,他们骗了我们,所以,我们反抗……” 这语无伦次的话,让我简直有点儿要抓狂,我安慰那人让他慢慢说,他却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不成了”,这声不成了从他腹腔里发出来,感觉像是直接从胸口里的大洞上跑了出去,他的整个身体也跟泄了气似的,瘫软了下去。一瞬间,他的身体开始燃烧起来,我吓得赶紧退后了好几步。 这个人也死了。 我咬牙,叹了口气。 终于,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小子,你看到了吧,那些东西,不但要杀死你,连我也不放过,我们俩本就是同一阵线上的……” “闭嘴。”我在黑暗的山间大声吼道,“我永远不可能跟你为伍!” 邪神那边的回应是一阵冷笑,没有更多的言语。 不过了一会儿,我就慢慢冷静了下来,现在还不是跟邪神杠着的时候,虽然诛邪他们似乎想要杀我,但是这个时候大概找到他们是我唯一的退路。我刚才来不及问那个将死的家伙敌人和诛邪都往哪儿跑了,现在想问也没机会了,在尸体堆里找了一遍,也没再找到其他活人。我想了想,决定循着阴气被搅乱的方向去搜寻他们的下落。 那帮人,一定是一边缠斗着一边离开的,所以他们离开的道路还是有迹可循的,那条路上的阴阳平衡肯定是被完全搅乱了,以我现在的道行,完全可以感知。 我开始努力搜寻,我没有找路,而是直接在小路上寻找。果然,他们是从山间的一条小路上离开的,那个地方阴阳之气的平衡被破坏的特别厉害,几乎每走一步就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悸,我没走多远,就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段段的血迹,血迹不少,看起来不是一个人的。而之后,不出我所料,看见的便是尸体了,鬼纹一脉的尸体,面具人的尸体,有的人面具已经被劈成两半了,面具下的脸却没有五官,我当时愣了一下,面具人和无脸人,怎么是一起的?我有些奇怪,面具人不是和无脸人不共戴天吗?难道无脸人戴个面具,就也算是面具人的一员了? 越往前走,我就看见越多的尸体,都是傩教邪脉门徒的,他们几乎无一例外是被利刃切开了身体死亡的,但是现场并没有留下凶器,而且,切割的伤口十分平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杀死他们的是诛邪的剑气,我不断往前,在崎岖山道上行走,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我感受到了凝聚的强大气场,那股气场,绝对是两方斗法的情况下才能形成的。 果然,不远处的高坡附近,有人影窜动,我快步冲过去。 林一和诛邪,这个时候被七八个戴面具的家伙围困着,我从外头结了手印,随意向那帮人发出雷霆咒印,那些人,大概是太过专注于自己眼前的对手了,立刻被我打得有些手忙脚乱,阵型大溃。林一和诛邪应该也是当即会意,立刻对包围圈发起猛攻,虽然只是两个人而已,但诛邪的实力怎样,我想我也不必赘述了。 四面八法的人很快就被打散了,诛邪和林一冲了出来,他们也很快看见了站在半山腰的我,迟疑了几秒之后才冲了下来。 我让他们先走,我来断后,那些傩教邪脉的家伙,在追下来的时候,显然都有些惊愕的样子,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我还能站在这里他们大概以为我早就被他们的头头给打死了。 我且战且退,但是却没有丝毫手下留情,惊梦魂牢杀不死人,我只能困住一部分,再用截命剑消灭一部分。 我尽量用截命剑削掉他们的面具。 我想证明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 被击碎的面具后头,有无脸人,也有正常有五官的家伙。 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细节,只是这个时候,情况并不容我多想,我打了一阵子,砍倒了三四个人,又困住了剩下的家伙之后,就转身逃走,我要在这帮人解开惊梦魂牢之前先跟上诛邪他们。 这也并不算太难。 十几分钟后,我们三个终于同时冲出了九宫岭的地界,外头虽然也十分阴冷,但却没有了九宫岭之中的那种压抑。我带着诛邪他们,并没有选择上国道,而是选择了往我原先所在的小镇子里走。这荒村虽然市场闹鬼,但是,经历过几次洗礼浩劫之后,应该不大可能还有人来这里了。 这种对于傩教邪脉的人来说,失去价值的地方,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我的身上还带着小旅馆的钥匙,一年了,一直没有扔掉,起初只是怀旧而已,现在看来,倒是真的能派上用场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二叔的谋算 我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解释毫无意义,于是直接带他们去了小旅馆,小旅馆的门锁换了很多次,最后一次我离开的时候真好重新换了锁。但是,进入厅内我就发现一件事,我发现这个屋子有人进来过,虽然地面上落了一层灰,但是并不厚重,看起来也就一两个月而已, 如果是真的这里有半年以上没人住的话,以南方潮湿的气候,加上这里是底层一楼,就算是冬天,也应该已经长出霉苔了。 我让林一和诛邪在厅里等着。他们也没反对什么。 接着,我试了试房间里的电路,又上楼看了看,电路居然都是好的,像是有人检修过。 门没有坏,那来的人只可能是从窗子上进来的了。 我检查了每一处的窗子,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一楼,当初最开始,给Z做手术的那个房间,一直是二叔布置的。那个地方我从来就没有仔细调查过,一开始是根本看不懂那里头的符咒,后来是根本没机会去调查。 我返回一楼,林一和诛邪依然站在门口,他们看我的眼神比较警觉,但我没在意那么多,直接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当初的那些血渍、符咒什么的,现在都洗干净了,但是,灵目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房间里灵气有所不同的地方。 进门正前方的窗户并没有锁,但是窗户却是紧闭着的。 无疑,这个地方是用了咒符。 我走上去,稍作试探,就发现,这个地方的咒符。应该就是锢术无疑。 教我锢术的人是洛乾坤,这种锢术和洛乾坤所教的又何其相似? 洛乾坤在死之前几乎没有离开过我们左右,他也没必要返回这个地方来。 那么,在一两个月前返回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二叔。 二叔回来过。而且二叔老早就把这里的窗户设计成了没有锁头,但却有咒符封印的窗户,必然是早就想到了要利用这个地方返回来。 二叔到底想到了什么? 我正站在窗户前发呆。 这个时候,我身后却传来了诛邪的声音:“这就是刘宏交代的那个房间了吧?” 我愣了一下,转过脸去,盯着诛邪,说道:“你在说些什么?” “刘宏对我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他以前小旅馆中的某个阴气满溢的房间,那个房间曾经还用来做过蚀骨之术的手术室。这个房间阴气充沛,而且郁结不发。难以被扰乱,也难以被吸引,如果这还不是刘宏所说的那个房间,我是想不出第二个地方了……” 我咬了咬牙,心里不由得一惊,要知道,二叔不在这里的时候,这个房间曾经被入侵过无数次了,我还记得,有那么一次,爬行的无脸怨尸,就是从这个房间的窗户上进来的,后来秦天展一把火把那东西给烧了。如果这里真的这么安全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二叔重新回来布置过。我不由得问道:“那些话,是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在九宫岭大战之前吗?” “没错。” 我二话没说,转身冲了出去,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六盏灯笼,似乎从来没有熄灭过。 而且,当我踏进地下室的一刻,我的左手开始躁动起来,我感觉邪神的力量,开始变得混乱不堪,他似乎是害怕了,又像是有什么别的情绪,焦虑、彷徨、愤怒……种种情绪交织,我能够感觉得到。我不由得问道:“怎么?你邪神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混蛋!”我体内的邪神居然失去了以往的那种镇定自若,直接骂出了粗话,“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会选择和你这身体同归于尽。” “算了吧。”我笑着说道,“你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不会舍得就这么彻底完蛋吧?我可不怕死,而你比我更怕死,难道不是么?” 对方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诛邪和林一也跟了进来。 “原来刘宏都已经想好了么?”诛邪忽然说道,“这一切,全都在刘宏的计算之中……即便是去世了,也依然滴水不漏。” “你跟我想的一样么?”我转脸看着诛邪,定了定神,又问道,“你对我发动攻击,和我决裂,也是我二叔刘宏交代的,是么?” “你二叔刘宏只是交代我说,一旦你被邪神左右心智,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我就必须出手,可以不杀你,但必须把你控制起来。若是你从我们眼皮子地下逃过去,那我们就直接带人去九宫岭寻找,在龙血树附近寻找,蹲守。无论发现有谁出现,都出手诛杀。而你一旦出现,则包围擒拿……” “二叔,把我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我不由得说道。 “刘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才。如果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够有机会振兴傩教的人,可惜……”诛邪微微低头。 “十几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咬牙说道。 “这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诛邪却说道。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只知道,你二叔的引导是成功的,这个地方,是最好解决你体内邪神七魄的地方。” “这里?”我看着那六盏灯笼,不由得说道,“二叔起初把傩教的三个凶具交给我,说让我放在这地下室里,地下室里的六盏灯笼都不可以熄灭,任何一盏灯笼一旦熄灭,都会遭致灭顶之灾。这六盏灯笼,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就是傩教炼化凶具的方法之一,六盏灯笼所用的油,是凝炼多年的尸油,可谓人的精华所在,也是至阴的东西。六盏灯笼的光,其中带着的阴气和瘴气,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不过,这六盏灯笼放在这你二叔设计过的地下室里,却正好与九宫岭的地脉之泉交汇,清正之气自下而上充盈,刚好与六盏灯笼的阴气达到绝对的平衡。你不信的话,可以试着掘地三尺,看着下头是不是有地下水流过。” 我问道:“九宫岭的龙脉不是已经被破了么?这个地脉之泉还会游泳么?” “九宫岭的龙脉根本不可能被完全破坏。如果九宫岭的龙脉被彻底破坏的话,龙血树所形成的天然屏障也就会消失。当初九宫岭一战,傩教邪脉只是暂时截断了龙脉而已,阴气阵和大?被破坏之后,龙脉的力量就如同河水一般,决堤而下,反而更加充盈。”,“你二叔早已经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想,从他建这座房子开始,就大概已经在考虑有那么一天要和上古邪神杠上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时候,秦天展把我带到九宫岭的高处俯瞰整个小镇的时候,就曾经对我赞叹过一句:“你二叔真会选地方……” 我咬了咬牙,说道:“那现在呢?我们就地解决了这混蛋?”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我的左手里头,那股能量又是一阵悸动。 :“第一次六盏灯笼没能防住三凶具里头邪灵的悸动,这一次,也并不是万无一失。虽然这里是炼化七魄最好的地方,不过我们还缺少必要的条件。” “必要的条件……”我喃喃说道,“杀生棺……” “没错,杀生棺,还在傩教邪脉手里。” “不过那个人,应该很快就回来吧?”我咬牙说道,“既然二叔能想到这里,我想,那个同样步步为营的傩教邪脉现任大掌教,早晚也会想到这里……” 我话音还在,头顶,就传来一声撞响。 第三百三十八章罪魁 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动,依然站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的灯笼晃了晃。 只有受到强大阴气的冲击,这灯笼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沉思了一会儿,我率先缓步走出了地下室。 来的人是那个“大掌教”。现任大掌教。 虽然他的黑色袍子很宽,在黑夜里尤其有些难以辨认身形;虽然这家伙带着面具,根本看不见脸庞,更别说面部特征面部表情了,但光是看见那动作,光是感觉到那周围的灵气变化,我就已经能判断这家伙是谁了。 他看见我之后,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这家伙术法厉害,体力也不一般,速度非常快。我撤身让了一步,他一手抓在我旁边的一件木制工艺品上,那工艺品居然直接燃烧融化,一瞬间就成了液态。 这劫火的力量,简直就让人发指。 眼看着他就要再次向我进攻,两道黑色的剑气,一左一右,封住了那家伙的去路。 大掌教一跺脚,一挥手,剑气散开,但我也趁着这个机会退到了二叔做手术的那个房间门口。 杀生棺就在这个人身上。我跟他硬碰硬绝对没有胜算。我站在那门口,试着利用邪神的力量催动了两次术法,结果,两次术法居然都被杀生棺吸了过去,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面前那个家伙越逼越近,我尽力靠近身后的房间,当时我想把这个人给引进去,只要诛邪和林一合力把他的身后路封死,这家伙就再无退出去的可能了。нéiУāпGê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大掌教那沉闷的腹语声响了起来:“呵呵,刘宏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二叔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 “你们不要忘了。即便不靠近你们,我照样可以动手汲取你邪神的能量。我此刻不仅仅拥有傩教的术法,鬼纹一脉的术法我一样精通。” 说完,他结了一个手印,顿时,身后陡然伸出四道鬼爪。同时向我抓来,我毫无办法,用截命剑左突右挡,但是力量总是受限,自己的力量与他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邪神的力量则又被杀生棺吸收,几回合下来,我只有退后的份儿,而他有御气直接关上了我身后的房门,脸我的退路也给封死了。 旁边的诛邪试图利用剑气斩断他释放的鬼爪,但那鬼爪是气体凝聚。被剑气冲散之后,又会再次聚合,根本没有办法打散。 林一企图直接冲上去近身攻击,但是他手中带着逐魂瓮,害怕一旦冲到面前就会遭到抢夺。 我们这边可谓被动到了极点。 四面的器物、装饰、家具基本上都被打得七零八落,而这个时候还能勉强抵抗鬼爪的也只剩下我了,诛邪大概由于刚才和数十人缠斗的缘故,这时候也渐渐没了气力,居然直接被大掌教一掌掀翻了出去,他虽然稳稳落地,但是却单膝跪下,一时半会儿并没有站起来。 我也被逼的只能游斗。 可是,房间这么小,我终究不是这拥有六只手的家伙的对手。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外头又刮进一阵狂风来,我被吹得差点倒了下去,而那半空中的鬼爪,也被那狂风完全吹散了。 我愣了一下。 外头,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身影飘了进来。 那人真的是飘进来的,她的双脚根本没有落地,双手托着两团黑气,如同魂灵一般。但我知道,那是一个人,而且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那人出现的片刻,大掌教低声说了一句:“你居然还活着?”那女孩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忽然长发狂舞,双手的黑气像是火焰一样猛然间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大掌教的身后,又音乐浮现出了一个漂浮的身影,那身影浑身是血,双眼翻白,发丝凌乱,分明是一个惨死的厉鬼。 “她告诉我,扎纸铺子的事情,你就是幕后黑手。”紫衣少女沉声说道,“虽然你面具下的那张脸还没被揭开,但是,你身上的气息,她不会忘却。难怪,即便你跟鬼纹一脉同盟,也不敢见我,也难怪你这么急着对我们动手。不过很可惜,你派去的杀手素质不够高,而你偏偏太过信任他们,居然分给他们劫火之术……” “唔……”说到劫火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大掌教”低声发出一声闷哼,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而紫衣少女,我找了那么多天的小安,依然平静的站在门口,缓缓抬起手,说,“是时候揭开你的面具了。” 说完,身后那满身鲜血的厉鬼,一声嘶吼,直接蹿了上去,像一支飞箭一般,直接扑向了“大掌教”。 那个大掌教,居然在这一刻示弱了,仰头狂呼,周身突然火焰大作,那火焰终于还是逼退了冲上去的鬼魂,鬼魂终究还是忌惮劫火的。 鬼魂逼退之后,大掌教却并没有继续进攻,他忽然一手捂着胸口,说道:“这次就放过你们……”接着,他转向小安,忽然又说道,“你也别逞强了,你气息紊乱,看来是被我的人重创在先,呵呵……” “你说这种话,是为了防止我们追杀你么?” “随你们的便,来吧!”这话刚说完,他忽然又御气向小安进攻,我急忙挥动截命剑冲上去抵挡,挡下他几股凌厉的气刃之后,那人已经冲到了外头的小路上。 我转身想要去追,可经过小安身旁的片刻,却忽然发觉她的确周身气息紊乱,再仔细一看,她脸色惨白,嘴角还流着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只感觉她的手掌冰冷。 “等什么,去追那……”小安还没说清楚话,就开始大声咳嗽起来。 我一把扶住小安,回首看着诛邪和林一,两人立刻会意,快步追了出去。 离我不远出的那个鬼魂,大概是因为受到小安的控制和束缚,没办法冲出屋子继续追杀“大掌教”,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慢慢虚化消失。 我咬牙看着小安,说道:“你别逞强,先休息……” 接着,我把她抱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小安像是想说什么,但我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接着画了几道镇魂一脉的符咒,一道在她胸口,一道在她腹部。又用符纸燃了镇气符符灰,咬破手指,以血为引,点在她的眉心、手心和脚上。 过了好一会儿,小安的气息才渐渐平和。 她缓缓叹了口气,说:“这种时候,便宜还是让你给占了。” 我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结巴说道:“我占什么便宜了……” “哼……”她没有说话,只是仰头望着天花板。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还是先休息会儿吧,这个地方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我拿着截命剑,直接在门口坐下。 “你干嘛?当门神吗?”她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当一回神也不错。” “你这傻逼……”小安噗嗤笑出声来,但很快又轻咳了几声,我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话。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小安还是开了口,说道:“鬼纹一脉的人,可能很快就会追上来。有那么一群人总以为是我害死了他们,至今不相信傩教邪脉在从中作梗,我看,我还是不要拖累你的好。”说着,她居然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来。 我扭过头,急忙说:“你说什么鬼话,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现在走了,让我去哪里找你,赶紧给我睡回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阴气逼近,而且与刚才的气息完全不同。 第三百三十九章一夫当关 小安沉默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躺了回去,不过她也确实是累了,很快。我就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在咒符的保护下,她暂时应该能睡个好觉,而且,镇气符也能压制她体内不太安宁的阴气,刚才为了逼退大掌教,她可谓已经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我见她睡着了,直接站在门口,截命剑立在身前,盯着外头的一切。 深黑浓重的夜晚,那股阴气越来越近。 没一会儿,小路上出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和我交过手。上次如果不是诛邪出手,我就被他鬼纹一脉的术法给杀了。那个女的在九宫岭下出现过,身材高挑,打扮前卫,露着一半的胸脯,这正是因此,能够清晰的看见她胸部黑色印记。 那两个人站在我面前,能够给我一种非常明显的压力。 不过,我既然选择站在这门前了,就肯定不会让他们过去。 说白了刚才依然是小安救了我,但我怎么能永远都要小安来救? 我面前。那两人停下了脚步,打量了我一阵子,鬼纹一脉的男人先开口,说道:路老师和你动过手,他告诉我,你算是他在圈子内遇到过的比较有实力的一位。能得到路老师这样的评价,我想你应该是不错的。 少来这一套,我说道,前两次见面没见你这么谦卑。 呵呵,看来你对我成见颇深啊。那人淡淡的说,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时间仓促,加上事发突然,我当然不可能跟你客气。更何况,九宫岭下,我们之间还是敌人呢。 现在不是么? 现在这件事可以谈判。那人说道。 我在香港。跟你们那个姓路的什么老师都没谈出个所以然来,跟你你觉得咱们能谈什么?我冷笑着说。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直说吧,我们要带走安小晴,希望你不要阻拦,这是鬼纹一脉的事情。如果不是安小晴,我们不会死那么多人,如果不是她触怒傩教势力,双方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们需要给傩教一个交代。而你,实际上,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任务,我们希望你这样的人能够继续活下去,所以我们现在不至于为难你,也不会勉强你跟我们离开。 我叹了口气。故意笑着说:有几件事我不明白。 您可以说。那人明显已经把手揣在了怀里,我觉得他随时都要掏武器了,但还是平静地说。 我说道:第一,你们说的傩教,分明应该是傩教邪脉,根本不是什么正统的傩教组织对吧? 这的确是你们对他们的称呼。那人说。 我又说道:你们是鬼纹一脉的人,你们一向来都飞扬跋扈,圈子里的人,你们都不放在眼里。你们那里有个兄弟。哦,就是之前当叛徒被你们处决的那一位,还曾经当着我的面活活捏死过几个傩教邪脉的门徒。你们却要拿你们当中最强大、最有天赋的盟友去做个交代,你们要做什么交代,你们这行为还真是一点操守都没有啊 这是我们的选择,抱歉与你无关。那人说。 但安小晴和我有关。我说道。 接着是一阵沉默,我知道这阵沉默意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对面那男人又说道:不止是我们,我们身后,还会有更多我们的人找过来,你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 我就是要护她一世。我抬起截命剑,指向一边,说,你们要带走她,可以,先杀了我,杀了我,你们想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但我还是像警告一句,如果我魂魄还能存在的话,说不定就算杀了我也没什么用。 好男人后退一步,突然,从口袋里抖出一样东西来,接着一甩。 原本只有刀柄的刀子突然间变成了一柄如同日本武士刀一般的长刃,他二话没说,已经一刀横劈上来。上次这家伙帮傩教邪脉的人诛杀各地与十几年前的事情相关的目击者的时候,与我交手,也是用的这东西。但那个时候,我的截命剑并没有使得那么好。我横竖挡了好几次,虽然没什么套路,但脚步也没有移开,截命剑上的浓重阴气,足以逼退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果然过了一会儿就不堪忍受截命剑所引动的邪神的力量,退出了好几步,而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出手,突然抽出两章符箓,符箓呈紫色,上面的符文我根本就看不清,我想即便看清楚了,也只能记下形状,鬼纹一脉的符文我一直都看不懂。 她口中唱咒,声音很低,在那个男人的掩护下,把两道符箓抛飞在空中,符箓无风自燃,烧灼出深紫色的火焰,灵目之下,看的十分明显。 那火焰迅速朝我冲过来,像是鬼火一般飘忽不定,我挥剑想要驱散它们,但是两团火焰却在那女人的控制下在我周身旋转飘忽,捉摸不定。 火焰时不时的在空中发出爆炸,炸裂的火星似乎带着寒意和腐蚀性,这绝对是阴气凝聚的缘故。实际上,这个时候我只要把他们引到屋子里,就可能有击败他们的可能,毕竟二叔布下的阵法十分强大,而且面面俱到。 但是我还是一步都不后退,我担心我一旦退进去,小安就会遇到危险。 既然打定主意死守这里,那就没有任何退后的理由。 我右手抵挡着那鬼火,同时要隔开那男人快准狠的长刀,着实占不到半天便宜,甚至渐渐开始落于下风。 这个时候,那男人忽然也掏出一张符箓,在长刀上一划,接着狠狠一抖那把刀子,居然直接将两团鬼火中的一团给吸收了进去,他手中的长刀立刻开始冒出紫色的暗光来,这种光芒更让我压力巨大,而且他的刀势一下子更加凶猛,简直是直接扑面而来,像浪潮一般一阵接着一阵。 我居然有些站立不稳。 也正因为此,我露出了破绽,那家伙毫不客气的一刀向我脸上劈过来,这一刀要是劈中了,我直接就会被一分为二。 但这一刀,被我的左手稳稳的接住了。 接住刀子是一种本能,但是我以为我的半边手掌会被削掉,变成一个废人,事实却并非如此。 刀刃划开了我的皮肉,我的手上渗下鲜血来。 这么拼命?男人被我扼住了长刀,冷冷说道,你的手,可能因此直接就废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笑着说,既然我要守在这里,就不可能后退半步。 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愚蠢。那人想要抽回长刀。 当时他一定以为只要抽回长刀,我的手就彻底废了。 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变了,因为他的刀根本就抽不动。 他刀刃上的暗光,和我手臂上这一刻冒出来的暗光迅速融在了一起,撞击之下,他不得不松开了刀柄,我直接把他的长刀夺了过来,扔在一边,笑着说到底是谁废了谁? 那男人已经被怔住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旁边的女人也没说话,刚要默念咒诀,我甩出一道雷公符,雷公符中带着阴气,她伸手抵挡了一下,就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下去。 我体内那种嗜血的本能这个时候又被激发了出来,我当时已经杀红了眼,决定把这两个人都直接劈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两道符箓从半空中降了下来,我面前,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漆黑的身影。 第三百四十章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x{{{{{那个黑影几乎直接落在我的面前,而我看到的,是一张血肉溃烂的脸。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腥臭气味铺面而来,我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跌靠在狭窄走廊另一面的墙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面前那个黑影,是一个挂着的人,确切的说,是一具挂着的尸体。 一具没有皮的尸体。 那尸体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吊在门梁上,他穿着白大褂,双手垂着,没有被衣服遮挡的部分。皮已经被完全剥了个精光,但诡异的是。这四周并没有血。 秦天展显然比我镇定的多,他轻轻移开尸体,用打火机往太平间里头照了照,我随着火光,也强忍着恐惧看进去,发现那房间居然是空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这里,不是…;…;太平间吗?”我不由得问道。 秦天展的声音很冷峻。说:“早该想到的,一个整形医院,要太平间做什么。”他顿了顿,又说,“这家医院应该是之前的老医院改的,所以才会有废弃的地下太平间存在,不过这些太平间,应该早就没人用了。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秦天展绕过那尸体直接走进了太平间,我当然不敢呆在走廊上,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那具腥臭的剥皮尸,跟着秦天展走进了太平间。 秦天展的火光一晃,那太平间空空荡荡的,所有东西一目了然。 “不简单啊。”秦天展却忽然说,“阴气这么重,这个鬼地方,脏东西不少。” “阴气。” “是,阴气,你没有感觉么?”秦天展看着我。说。 实际上,我是搞不懂什么是阴气的,我这是觉得进得这个鬼地方以后,四面八方都有一种特别的压迫感往我身上涌过来,而且冷风阵阵,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稍微有点儿感觉。” “不应该啊,怎么你好像比常人还更加不敏感。”秦天展的语气好像有些疑惑,但是很快,更大的疑惑出现了,当火光落在墙壁一侧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一个熟悉而让人觉得恐怖的图案,那图案就那么印在剥皮尸旁的墙壁上,鲜红鲜红,就像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 又是那个图腾,这里,又出现了那个图腾。 “又是它。”我倒抽一口凉气。 “早该猜到的。”秦天展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接着,他又来了一句:“行了,咱们可以走了。” 我没有什么主动权,心里也很是害怕,只能一直跟着秦天展走,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医院外头的大街上,我还记得我刚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还是那具尸体的样子,而且即便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也觉得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终于还是在路边吐了,忍了那么长时间,还是吐了。 吐完之后,秦天展问我要不要休息,我拒绝了,反问他:“你刚才说,我比常人还更加不敏感,是说,对阴气…;…;还是什么的敏感程度么?” 我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但秦天展好像听明白了,一边往回去的路上走,一边说:“是的,每个人一辈子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两次开了阴阳眼的时候,所以无论是谁,从小到大,总会遇到那么点儿诡异不能解释的事情,尤其是在太平间这种阴气汇聚的地方,没理由不会有强烈的排斥感。不过你嘛…;…;你的反应似乎很迟钝。” “其实我也有些感觉,压迫感,还觉得冷。”我说。 “那就不对了。”秦天展却说,“只是这样就不对了。” “你的意思是?” 这回秦天展却跟以前二叔一样,不再看口了,看了我几眼之后,就结束了话题,对我说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回家休息休息再说。 我很无奈的和秦天展一起离开了案发现场。 不得不说,尸体发现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晚不少。或许是因为那个地下室太不起眼的缘故,尸体在三天后才被发现,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发臭了,而且,就在一个星期之后,警方在小范围内给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结论——剥皮尸是自杀而死的。之所以说大跌眼镜,是因为知道这个结论的人都觉得是河北警方纯属胡扯淡,一时间谣言四起,甚至有人说,因为杀人者是个有钱有势家族的后裔,所以虽然是变态狂,警方也还要保护他。 但是我清楚,自杀并非不可能,被所谓的“术”控制了的人,不要说自己剥了自己的皮,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他们也可能做的到。 只是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受了所谓的降头诅咒,还是别的什么。 这几天的时间,我继续关注着那个车模张婷的微博,但是微博在凶杀案发生当天,居然就停止了更新,最后的微博还是那天那诡异的び不断重复的那几句话。 “这特么难道还真是鬼魂复仇?”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却说:“她要真要复仇,就应该来找我们,烧掉她尸体的是我们。” 这话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这件事,真的跟刘洋的二叔有关系吗?我们呆在这里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会不会是方向错了。”小安那时候显然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当我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却又连连摆手说不需要,要和我们呆在一起。 一筹莫展之际,我又去仿佛的整理了一遍那些微博上的照片,我的关注点重新落回到那张有黑影走进整形医院的照片上来,那个人的身影,忽然让我让我想到了给Z整容时候的二叔,想起了他提溜着的那个满是鲜血的包裹。 难道那医生拿到是一样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三牲”?女医吉血。 我记得二叔说过,因为他那种整容方法的特殊性,他必须杀“三牲”来祭天,所谓的三牲也就是猪牛羊。有此,我学着电视剧里学到的那一点儿推理皮毛,继续往深入里想。“猪头び牛头び羊头”之类的东西,在现代城市的农贸市场可没那么容易买到,尤其是那种滴着血的,刚杀下来的新鲜的猪牛羊头颅。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来自于周围养牲口的农家,或者是那“黑影”认识杀猪场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找到一条线索,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笑着说:“其他方面一般,不过,你小子倒是不笨。” 之后,我们学着警察的样子,走访了整容医院周边有可能的地方,终于,我们在离整形医院不远的一处郊区农人家找到了线索,几天前的晚上,医院的梁医生,的确在他们那里用高价买下了一头生猪,而且,据他们说,这个梁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买生猪,谁家有就买谁家的,也不挑。 “那个黑影很可能就是这个梁医生了。”我对秦天展说。 秦天展冷笑着说:“呵呵,没那个能耐,却要学别人玩儿火。”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应该比我跟早看出端倪来。 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梁医生是在用于二叔类似的方法帮别人整容,所以才要祭祀三牲。如果能够找到他,也许就能找到什么非常有价值的线索。要知道,二叔的那种方法,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为什么这个梁医生会懂,难道他跟二叔有什么关系吗?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是,我们不是警察,没有办法直接接触梁医生,也没有他的任何资料。 而这个时候小安却对我们说,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进入医院的官网就可以查到医生资料和联系方式了,这种整形医院都是这样,主刀医生肯定会有资料对外公布。 医院的官网上头,我们发现,姓梁的主刀医生只有一个,我们试图联系他,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拐弯抹角的扮作警察威逼利诱了一下别的医生,才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这个梁医生的住所,那天晚上,我和秦天展过去拜访了一趟梁医生,却并没有见到他的人,而是得到一条非常诡异的线索。 梁医生的邻居告诉我们,这几天没到傍晚断黑时分,就独自一个人出门,经常夜里很晚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都像是受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惊吓似的。有一次下夜班的某邻居在小区见到他,远远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却大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些另据觉得他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才会这样的,但是我不这么想,我注意了一下秦天展的表情,他显然也不这么认为。 从梁医生所在的小区出来之后,我们与秦天展商量决定,去一趟医院,也就是那凶案现场。 梁医生没有地方可去,很有可能去的是医院,那天在医院奔跑的黑影呢,如果不是那具尸体,那很有可能就是梁医生。 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草草结案的缘故,这个地方的警戒线已经撤了,但是医院大门上却贴上了封条,虽说上面写的是停业整顿,但大概谁都知道,这医院肯定开不下去了。 不过,让我们赶到讶异和诡异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那医院大门前的几样东西—— 那医院大门前,散落着四堆似乎刚刚烧完的灰烬,其中一堆甚至还有些纸屑和暗火。 秦天展来到那堆纸屑前,轻轻拿起其中的一张小纸片,举到面前。 我盯着那张小纸片,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这玩意儿是…;…;是之前,有人在这里祭拜烧纸?这么晚了?” 头疼,休息一天 我和小安连搀扶都不敢去搀扶那人,那女人就那么一直趴在地上,地上不一会儿就多了一大堆的木屑,还有小木头片,确切的说是那个女人已经干枯如树皮的皮肤,就那么脱落下来,掉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木头女人”终于瘫软了下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似乎早已经没了气息。 我大着胆子上去探了探那家伙的鼻息,发现这个人并没有死,只是身子早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我有些无奈,但也不能让这个人就这么死在这,于是硬着头皮和小安一起把她搬到了楼上房间里。 看着这个人的身体,我浑身一阵阵的下冷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她变成这幅模样,其他拿到那些工艺品的人呢,他们又是什么模样?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 安顿好那一截“木头桩子”,我和小安回到客厅里,我们俩的一言不发,过了很长时间小安才打破沉默,说:“你不是有那个药水么,给她来一点儿试试…;…;”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并不十分有把握,我叹了口气,说:“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试试看吧。” 于是我返回楼上,也不敢来多,滴了几滴药水在那个女人的身上,那“药水”刚滴在女人的木头躯体上,只听见“呲啦”一声,那女人的手上居然冒出一缕白烟来,与此同时,那女人的手臂上竟出现一个黑点,像是木头被烧灼了一般,而且那黑点很快扩大了一点儿。 我忽然感觉这个场景我在哪儿见过——对了,就是高中化学实验的时候,用稀释的盐酸或者硫酸滴在白纸上的样子。 那块木头一般的皮肤接触到小瓶子里的液体之后,就像是被腐蚀了一般,不一会儿,整块黑色的皮肤脱落下来,竟露出指甲盖大小的血肉来。 我顿时慌了神,这尼玛别人还没死,让我这庸医给医死了! 小安明显也给吓着了,赶紧上一旁去拿了酒精和创可贴什么的来帮女人处理伤口,可是这女人的皮肤跟干枯的树皮是一模一样的,创口贴根本贴不住,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用纱布给她吧伤口罩住。 我又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也许没啥大事之后,才敢离开。 这回我们算是遇上比整容失败还可怕的“疑难杂症”了,二叔不在,秦天展也不知去向,一下子我居然变得很无助。 我和小安不敢再回客厅里,只好在房间门口守着,小安还下楼把门锁的死死的。 我们两个人也都不敢说话,一左一右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 我还记得当时走廊上寂静的真是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但我不记得这份寂静到底持续了多久,总之是天差不多段黑之后,我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头顶的灯闪烁了一下,我顿时清醒了起来,抬起头。走廊天花板上那顶灯的黄光,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而这种诡异感在那盏灯再次闪烁之后更加强烈。 我本能的站了起来,而我起身的一刹那,旁边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 我猛然一惊,转身准备开门进房间,却不知道那扇门什么时候被人从里头锁住了,我急忙拍醒了在一旁几乎睡着的小安。 小安站起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声音更加响亮,那声音就像是一种特殊的**,人被扼住了咽喉之后发出来的**,小安摸了摸口袋,摇了摇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货根本没带钥匙上来,而这个时候去拿钥匙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推了几步,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间门,嘭的一声,那扇门打开的同时,我看见一个黑影直挺挺的站在我和小安的面前。 我吓的差点一拳打上去,但是很快我却看清楚了那个黑影的样子。 那就是今天来找我们的那个女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站在我们面前,而发出**的人也是她,这个时候的她,不仅仅是半边皮肤已经成了木头一般,她的整个脸,上半截身子已经全部变得和干枯的树皮一般,头部甚至已经裂开,但是“树皮”下的却并不是白色的树干,而是鲜红的血肉,这个时候的她几乎已经辨认不清楚五官了,除了干枯的树皮以外就是爆出体外的血肉。 她嘎嘎的发出一声喉音,“噗”的一声,木屑和鲜血一同从嘴里喷了出来,我赶紧一闪,而那个女人也向前走了一步,但是这一步,像是已经花费掉了她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她踏出一步之后,就扑倒在了我和小安面前,墙壁上到处都是她和鲜血,刷在地上之后,整个头也像是脆木片一样碎成了两半,脑袋里那点儿东西全部溅了出来,那样子,简直比高空坠落的J还要恐怖,小安尖叫了起来,我也扶着墙壁后退,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想要呕吐。 而这个时候,我却又清晰的听见楼道里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前面是一具尸体,后面是不明的脚步声,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很快,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我身后,我才安心下来。 秦天展。 他来的还真及时,虽然我不知道这货是怎么进来的。 我回头的片刻,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果然出事儿了,就觉得你这宅子里又不对劲。”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而秦天展自顾自的走上前去,让我和小安都闪一边去,他蹲下身子来,观察了一会儿,说:“情况不太妙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他都说情况不妙了,那事情也许是真的非常严重了,我不由得问道:“情况怎么个不妙了。” 秦天展回头看了我一眼,站起来拍了拍手,说:“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大概把情况向秦天展复述了一遍,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我想也应该是这样,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的。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尸体烧了。” “烧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报警?” “阳间的事情他们管得了,阴间的事情他们管得了么?”秦天展冷冷说,“烧了,否则你们根本说不清楚。” 秦天展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二叔,心里一沉,只能照办,赶紧下楼去拿了打火机来,配合那小瓶子里的液体焚烧尸体。 在一团团带着恶臭的黑烟会中,我问秦天展:“我试着用着药水救她,可是药水一滴到她皮肤上,她皮肤就腐蚀了,跟Z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秦天展撇了撇嘴,说:“是不太一样,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你用那方法根本救不了她,倒不如让她好好的驾鹤西游算了。” “这到底是什么…;…;” “诅咒吧。”秦天展淡淡的说,“就算是诅咒吧。” “就算是?” 秦天展笑了笑,说:“这东西,现在我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很少人敢碰的邪术。” 我越来越疑惑,问道:“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秦天展说,“这件事还没结束,你们卖出去那些东西,大概也在‘那个人’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还有娱乐圈最近的整容热潮,可能也和那个人有点关系。只是我真不明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个人操纵这么复杂的计划…;…;” 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要多问,忽然,我感到一阵冷风从走廊一侧刮过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刚才“木头女”所在房间的窗户口飘悠着飞了过去,速度不紧不慢,但我愣是没看清那是样什么东西。但我注意到,顿时,我身旁的秦天展表情严肃起来,一按我的肩膀,说:“我离开一会儿,你们在这儿守着,一旦有什么异样,就给这货加料!”他示意了一下地面上扔在冒着“焰火”的尸体,接着转身下了楼。 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呆在这恶臭的走廊上,看着那尸体一点点的被烧尽。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只听见嘎嘎的几声类似骨节摩擦的响动,地面上那残缺不全的尸体,竟像是动了起来,已经烧得黑乎乎的骨骼,居然向上耸了耸,带着焦黑的皮肉,地面上那家伙居然似乎正在努力站起身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疾病 我当时也想过要跑,但是手脚都和和灌了铅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大掌教的手,这个时候已经抬到了我脑门上头。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接着,他的手又移到了我的天灵盖上。 “你要干什么……”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我?”大掌教干咳一声,说道,“我要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么?” “你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劫火你根本没有办法驾驭,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虽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我还是挡在小安面前,虽然经历了一年多的洗礼,但这点我还是没变,和二叔一样。嘴硬,且嘴贱,“你是希望自己把我吸收进去然后自杀性爆炸么?你算计了那么长时间。活了那么久,就为了炸出个花儿来给别人看么?你这样就能名垂青史了?” “呵呵,你和刘宏果然很像,你这张嘴,煮不烂,打不破。即使是杀了你,你这嘴也还要硬着,呵呵……”大掌教冷冷说道。 我耸了耸肩膀,说:“嘴硬不硬我不知道,不过命根子肯定比你的硬。” 那大掌教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么?放心,我不是多话的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直接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谢谢! 我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但是他的手臂就像是一根粗壮的钢筋,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一阵阵阴冷的气流自我的身体里流出去,我知道,我体内的阴阳之气已经开始失去平衡,越是这样,我的呼吸就越困难。身体也变得动弹不得,渐渐的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这个时候连耍嘴皮子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身后的小安还在沉睡,那两个人,这个时候也还没回来。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可能已经被大掌教给杀死了。 我试图去和体内的邪神对话,邪神的声音显得很虚弱,给我来了一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在心中询问他难道不怕死么。 他居然告诉我,他怎么样都是个灵体,吸收到什么地方去都可以,到那个人躯体里,照样可以伺机击败那人固有的魂魄,占据他的身体,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 我心里在不住的骂那个混蛋坑人,但是我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样东西从旁边扔了过来,那东西突然在我左上方停住了,像是浮在了空中,我受到制约,没办法扭头,但是余光却能明显的看见那东西闪闪发光。而且发出的是阵阵暗光,暗光阴气逼人。与此同时,我看见两个人影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家伙已经是气喘吁吁。 林一和诛邪。 这两人我的样子我绝对不会看错。 那在空中散发暗光的是什么?难道是逐魂瓮? 我在猜测的一瞬间,手臂中的力量,像是已经被完全掏空,身体也变得极度虚弱,眼看着面前的大掌教就要对我下死手,谁知道,他却身形一转,直接侧身跳向了旁边半空中的那个东西。我整个身体瘫软下去,瘫软在小安的身边,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邪神的那股力量被吸走了,吸得干干净净。而大掌教已经跳起来抓住了半空中的逐魂瓮。他二话没说,伸手盖在逐魂瓮上头,逐魂瓮里头的黑红色液体立刻沸腾起来,紧接着,居然直接窜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时候,诛邪和林一已经来到了我身边,诛邪背起了我,林一背起了依旧沉睡的小安。 “走!” “可是他……”我看着看似已经疯狂的大掌教。 诛邪和林一都没有理我,大概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我也明白我们的状况如何。很快,我们就跑到了楼下,我仰头之间,只看见楼上暗光四散,天空中的云雾明显也有些奇怪的变化,我预感,这绝对是十分凶险的预兆,当然,背着我的诛邪可没管那么多,他和林一直接带我回了小旅馆,把小女管的玻璃门勉强关上,并且用术法封禁了起来。 小安依然没有转醒,这也让我越发的担心起来。 我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说道:“就这样,让大掌教,抢走了那个……” “你二叔的交代,如果邪脉对你不利,可以教出逐魂瓮。” “二叔到底……到底都交代了你们一些什么,大费周折,到底为了什么。”我嘶声说道,“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但是所有的一切,你们都不肯告诉我。” “因为,你也清楚,你的二叔只是告诉了我们该做什么,却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有些事情,就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你的二叔让林一保护逐魂瓮,让他装作和秦天展合作的模样,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让我协助他,把你引过去,将邪神的三魂分离,放在你的身上……” “等等,你是说,二叔授意,把邪神的三魂转移到我身上?!”我不由得说道,“难道二叔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我们会失败吗?连今天的局面他也已经想到了?” “之前已经说过了……而且,现在看来,确实可以确定,有很多事情,他都已经事先料到了。”林一说,“我也是现在开始越来越佩服你二叔了。当初他刚把我救回去的时候,我还总是……特别不服气……呵呵……现在看来,或许我们这里还没有一个人能看透他,也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斗得过他……” “可他还是死了。”我咬牙说道,“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他就应该知道,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他……”我刚要继续说下去,旁边,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二叔,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死。谁都不想死……恰恰相反,他早已料到自己大限已至。” 我猛地转过头。 小安醒了,她轻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我赶紧上去问她是不是头疼什么的,她只是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只是灵气消耗太多了……” 我依然有些担心,但小安却说道:“你二叔很早就染了病……” “染病?什么病?!你怎么会知道?”我瞪眼问道。 “无脸人。” “无脸人?!”我知道无脸人是一种病症,之前很多无脸人都那么说过,二叔也是无脸人中的一个,我也知道,但我不清楚的是,二叔是怎么变成无脸人的,无脸人难道会是一种绝症么?我越来越迷惑,看着小安。:“九宫岭下一战,也就是把我们拉入到这个圈子里的一战,二叔遭到偷袭,身受重伤。从那个时候开始,傩教邪脉就已经开始在全国各地散播无脸人的‘疾病’,甚至是更早之前就已经做了这件事……” “散播……疾病……”我愣愣说道,“无脸人,是一种瘟疫吗?” “是一种与圈内人有关的瘟疫。也可以说,是傩教邪脉在人间扔下的一颗‘生化炸弹’,就像是现在他们也在不断的把人变成鬼纹一脉一样。只是,现在的这种术法,后遗症要小很多,而之前,他们简直就是在灭绝人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九宫岭下,到底是谁袭击了二叔,二叔那时候浑身是血来到我面前,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 小安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 第三百四十二章大局 小安接着说道:“那天的事情,我记得萧玉儿曾经说她看见过。” 我点了点头。 小安又说道:“那你记不记得当初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记得,她是说,她并没有看见过整场战斗。但她看见的时候,二叔并没有完全落于下风。”我说道。 “还有呢?” “和二叔缠斗的人修为其实并没有二叔强大。” “还有呢?” 我仔细想了想,说道:“当初……她,好像说,她看见的那个,是无脸人……” “没错。”小安说,“我也记得,当初,她说的是无脸人,而不是面具人。可是后来出现与我们争斗,和二叔对阵的,却全都是面具人。实际上。他们面具下面到底有没有五官,我们根本不知道。” “对……是……”我咬了咬牙。 小安说:“实际上,无脸人就是一种病态。之前,傩教邪脉想要研究一种快速让大部分圈外人修炼成具有战斗能力的修士的术法。而那种术法就是制造无脸人的术法。他们企图通过那种方法大量的制造拥有道行的人类,但是他们发现这个术法出现了后遗症。因为这个术法脱胎于古典傩术,而且是凶术的一种,所以,这个术法在施用之后。所有人都像是中了诅咒一般,先去了五官,而且阳寿变短,有的几个月,有的一年,最长的也只有几年而已。那个时候,他们才渐渐开始戴上傩教邪脉的那些面具。凶具有两个作用,一来,每一个凶具都经过术法加持,能够暂时抑制他们的‘诅咒’,二来,别人看没有脸的怪人,会觉得害怕。而看着戴面具的,多半只会觉得他们是玩儿杂耍的,可以掩人耳目。” 我没有说话,看着小安。 :“但是很快。有那么一批傩教中人,就开始渐渐开始对他们所谓的教会产生了不满,不止是不满,更是一种憎恨。他们知道自己被骗了,被人当成了试验品。而且还是失败的试验品,随时都可能死亡的那一种,所以傩教邪脉内部产生了分裂,一大部分无脸人出走,组织出了另一个团队。而二叔,正是在离开我们之后,收编了那些人。” “难怪,山崖上,我们杀死的那些傩教邪脉中人当中,还有不少也是没有面目的。”林一挠了挠头,说,“呵呵……” “那我二叔呢?他在九宫岭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道。 “具体的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那天二叔本是和一个不太强的傩教邪脉对垒,所以,或许二叔也大意了,但那天,肯定还有一个人出现,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傩教邪脉的大掌教,也可能是……方仲云,他们合力打伤了二叔,并且让二叔也变成了无脸人。他们的阴谋其实很简单。面具人和无脸人四处作恶,已经被圈内人和警方盯上了。二叔作为十几年前那些事的当事人,又是他们召唤邪神路上的绊脚石,把他变成无脸人,他就会寸步难行,甚至我们都会变得不相信二叔……” 小安顿了顿,继续说道:“而那个时候,二叔选择了假死。” “明智的选择。”诛邪平静地说道,但语气中皆是赞许。 “是的,二叔的假死摆了傩教邪脉一道,我相信,大掌教和方仲云也被他唬了过去。”,“可是,二叔的日子不多了……” “所以,二叔才会暗中保护我,才会策划出之后所有的一切,甚至连自己去世之后的事情都已经打算好了吗?”我不由得说道。 小安点了点头,说道:“二叔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是却……不想让你难过,也不想让傩教邪脉的那帮人有恃无恐,所以就开始了他的布局。而他具体做了什么,怎么布局的,我现在也弄不清楚……”他的目光落在了林一和诛邪的身上。最后,诛邪似乎会意,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会知道的,刘宏的行事风格,一向来就太过诡异。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跟人说。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现在这个社会的人,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们还能相信谁。所以,我想,他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刘洋而已了……刘洋对于他来说,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我咬着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握紧了拳头,真想大哭一场,但是这个时候,我知道我根本就不能哭,我只好岔开话题,问道:“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鬼纹一脉……”,“有很多,也是我自己的推理。这次我被带走之后,大掌教一直对我敬而远之。据说,第一次他们把昏倒的我带回去的时候,他就借故,我假装配合他们的计划,旁敲侧击的问了鬼纹一脉中的某些人,当时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说当时的我气息不稳,并没什么大事。而这一点,就让我变得警觉起来。后来我证明了我的猜测。大掌教果然不敢靠近我,因为他一出现在我身边,我体内的魂魄就会开始发生悸动。那个他的旧仇人就会对他不利,当时的大掌教似乎身体并不算太好。” 我补充道:“现在看来,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都不是太好,至少他驾驭不了劫火……” “按理来说不可能的。”林一却挠了挠头,说,“其实你二叔跟我提过一嘴,劫火这种术法,并不是因为力量有多强才可怕,可怕的是只要是个人就能修炼。但是修炼劫火的代价是消耗自己体内的阴气。呵呵,你也知道的,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阴气消耗太多了,人也是会衰竭的。甚至阳气过剩爆体而死。所以一般人,或者修为不多的人,能用,但是用了就是找死。” 我点了点头,说:“洛乾坤洛爷爷,也对我说过。” “但是大掌教体内阴气远远大于阳气,而且他是吸收了你二叔体内已经修炼大成的劫火之术,这意味着什么?以为着,呵呵,他体内还带上了你二叔的阴气,甚至分走了你二叔的一部分人魂之力,这些力量驾驭劫火简直太容易了,他修炼的术法是现成的,阴气又那么充盈,甚至可以……可以利用你二叔的人魂来点燃劫火,他只会变得更加势不可挡,怎么会变弱变得小心翼翼呢?呵呵,那什么扎纸铺子的魂魄,他本来应该根本就不怕的嘛。呵呵……” 我沉思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但是我确定,我清楚的看见他好几次不堪重负的样子。 诛邪挥手说道:“也许是他还不懂如何驾驭,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他已经得到了邪神的力量,也得到了逐魂瓮和杀生棺。要炼化邪神的魂魄,可谓是事半功倍,之前他控御不住劫火,现在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现在他挥手就能让这一切灰飞烟灭。” “那为什么你们……”我有些激动。 “这是你二叔的交代。”林一摊开手。 诛邪到被术法封闭的旅馆大厅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事之后,说道:“他应该没有释放术法,吸收了能量之后,也许已经离开了,也并没有找上门来……”接着他叹了口气,也说道,“希望你二叔让我们用逐魂瓮来换你的性命也有他的道理,希望他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感情用事吧。” 我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安则继续说道:“之后,我假意逢迎,鬼纹一脉的人,都以为我已经同意了帮他们完成计划,所以,我也渐渐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信息。包括你们的动向,包括外头发生了什么。当然,也包括他们所知道的,十几年前零零星星的一些事,和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很多细节,我也只是推敲而已,但是我想应该**不离十了。”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傩教邪脉开始着手把鬼纹一脉的血液抽取出来,并用制造无脸人一般的凶术来制造更多鬼纹一脉的子民,这件事情上,鬼纹一脉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尤其是之前老一派的那些人,开始极力反对。因为你也知道,这些年鬼纹一脉的人,就算是有,也没有几个活过18岁的,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新造出来的鬼纹一脉门徒,难道不会受到诅咒么?这难道不是逆天而行么?这些分歧越发扩大,傩教邪脉和支持这一行动的一派人,开始对我们这一派反对者动了杀心,但是迫于我和几个所谓长老的压力,没有真正动手。直到,那个人……背叛了……” “那个人,你是说……那个,被我……”我想起了那个被我挟制的傩教邪脉的男人。 “是,那个人,其实他背叛也不是出于正义,他也不是为了报什么仇之类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加剧两派的纷争,他在看着来坐收渔利而已。但谁知道他手段太低劣了,所以你把他玩弄在了股掌之间……”小安笑了笑,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说不上……玩弄在股掌之间,我没有那么厉害……但我没想到,这件事和大局也有关系。” “有,那个时候其实不论是谁,一旦背叛都会挑起祸端。而那个人也就会成为出头鸟。最有可能坐收渔利,也最有可能变成大家攻击的焦点,成为死的最快的那一个。”,“那人,恰恰非常不自量力的选择了做这么一个人。他一旦背叛,双方都会开始推卸责任,因为这个人最先并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的立场,所以双方都会说对方才是叛徒。于是斗争愈演愈烈。最后,支持派的人把那人找到并且杀死了,于是,对我们这一派的屠杀也展开了。在傩教邪脉的协助下,不少人因此丧命,失踪。” 小安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些残忍,但不得不说,那个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那个时候,我开始着手一件事,那就是笼络一批人,从傩教邪脉的合作关系中分裂出来……” “你成功了么?”我不由得问道。 “最开始,我成功了。”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有些没兴趣问下去了,不由得说道:“小安,我觉得,你真的变了。” “是么?我也觉得我变了,或许,这也算是成熟的一种吧?”小安笑着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小安的往事,二叔的用意 小安停了很久,慢慢说道:“可惜,我还是不够成熟,还是不适合在这尔虞我诈圈子里混下去。” “你还是失败了……” “我以为我策反了他们。但他们比我想的更执着,根本守不住别人的迷惑。”,“只要有一线希望去复活邪神,鬼纹一脉的人,也都会赴汤蹈火,所以,我根本斗不过傩教邪脉的人。就算我是他们暂时的头领,他们当中最有希望的一个,但一旦我不准备完成他们的夙愿,他们也就认为我没有任何价值了……” “鬼纹一脉,到底为什么了?”我不由得问道。 “鬼纹一脉,是复活邪神时候的祭司、护卫。”“鬼纹,实际上就是邪神降临人间的标志。不过,那也只是个仪式而已。后来鬼纹作为标志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鬼纹成了一个种族的图腾,也是修炼某一种术法的标志。鬼纹一脉的刻印自上古传承下来,获得的人总会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当初我,总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灵觉也比一般人更高,这就是鬼纹的作用。而鬼纹的真正作用。则是修炼鬼纹一脉那一套可怕的术法。” 我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问道:“有一件事,我其实一直想问你。” “什么?”小安看着我。 “当初,到底是谁为你保驾护航,让你活过了十八岁,你应该很早就已经被锁定了,被人认为是鬼纹一脉十分有天赋的传人……”我不由得说道,沉默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太好,于是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或许这些问题我不该问。但是,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弄清楚,或许这些线索有用……”我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小安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 她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有疑惑,其实我也正要说的。” 我点了点头。 :“的确,他们很早就在寻找曾经出现过的那个鬼纹一脉的传人,那个天赋最高的女孩子。我的确也在还没记事的时候就被锁定了,但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我。或许有人找到过,但是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被抓或者被杀了。” “因为有人暗中保护你么?”我问道。 小安点了点头,说:“嗯,那个人,我也知道,他并不是我父亲,给我寄钱的人也不是我父亲,我父母是谁,我至今不知道。那个人要么是协助保护我的人,要么就是需要我帮忙的那人的本人,也是八尸续命案中制造了七具尸体的幕后凶手。只是,这凶手具体是谁,我想你是找不到的,我自己也找不到。我只是听说,他应该是已经死了。” “是个政客,对么?”我说道。 “嗯。”小安点了点头,说,“这没必要深究。我只知道,他的目的也不单纯,他培养我,就像是傩教邪脉培养你一样……” 我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小安怎么知道傩教邪脉引导和培养我的事情,后来想想,她在那边呆了那么久,连性情都有些变化了,打听知道了这种事也并不奇怪了,何况她要是真的要刻意欺骗隐瞒的话,也没必要告诉我那么多。 我不由得你握了握拳头,提示自己不要怀疑小安。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谁都想去怀疑。 而小安当然不会知道我想问什么,直接说道:“那个人,想要引导培养我,彻底激发鬼纹一脉的潜质,然后通过我来找到上古邪神之灵。只是,他应该是想错了,就算他真的能控制我,我也找不出邪神来,我作为鬼纹一脉,充其量也就是古代邪神降临时的祭祀的后代而已,我根本不可能知道邪神本人具体在哪里。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保护我。” “他要邪神的力量干什么?”我瞪眼问道。 “续命。”,“谁都不想死,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更加害怕死亡,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要让自己活长久一些。所以他制造了续命案。实际上,续命案却不是为了他自己续命,而是为了我。他不能让我死,因为每一个鬼纹一脉的人,都必然是要活过十八岁,才能真正的发挥出作用来。” “你一早就知道,给你寄钱的不是父母了……所以你才,那么无所顾忌的花钱么?”我不由得说道。 小安点了点头,说道:“这回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其实,我也很少对你撒谎。” 我没有说话。 :“因为他派人帮我续命的缘故,我活过了十八岁,可是,他自己却没能做那么久的高官,失去了实权,退居二线了,所以他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派人来找我了。我知道,他肯定找过,他肯定不会放弃续命,除非他真的死了。但是他们并没有鬼纹一脉的快,鬼纹一脉长期寻找我,大概由于同种族的缘故,他们也比较容易感受到我的阴阳之气息,更容易找到我。”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说,“看来,很多疑惑,都解开了。” “很多事情,我也是一点点知道的……”小安说,“我想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这样,没有完全确定的事情,由于出于对身边人的不信任,总是说得半真半假,又或者,没有查清楚细节,就不开口。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这些人之间才会产生猜忌和隔阂……傩教邪脉,必然也抓住了我们的软肋,所以频频制造祸端来扰乱我们的视听。” 我低着头,沉思了很久,说道:“其实,傩教邪脉的目的,只有一个,所有的其他,都只是在掩人耳目而已。” 小安点了点头,诛邪也点头,只是林一还有些没听懂似的。 我又说道:“傩教邪脉的目的只有炼化邪神,之前除了做那机种丹药使用娠祭、魂生等凶术的案子,或许是他们主要要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很可能都只是扰乱我们的视听而已,他们需要时间,不想让我们这么快速的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所以不断的跟我们绕弯子。” “没错,不用说我们,我想就连二叔也并不是已经料想到了一切,他也在不断调查,所以,能给你的情报十分有限。而且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人相信二叔” 我再次心里一酸。 “傩教邪脉成功争取到了时间。”我干脆又一次岔开话题,直接说道,“而且也炼化出了三种丹药。” “他们还让方仲云来做大掌教,做替死鬼……”,“可惜,二叔在这件事情上,似乎已经看得十分透彻了。所以已经被偷袭,并且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他,才会再次布局,在九宫岭之战上做文章。” 我开始站起来在厅里踱步,走了很长时间,我好不容易把思绪连成了一条线,说道:“我大概明白二叔的一些用意了。他料到了大掌教方仲云背后还有人。也料到了那个人会在最后出现,左手渔翁之利。让你们把邪神魂魄分离,七魄放在我身上,就是为了让那些人来抢,他这么绕弯子,实际上和傩教邪脉的手法类似,都是要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有道理。” 我叹了口气,说:“但我现在还是弄不懂,为什么要交出逐魂瓮;我也搞不懂,让大掌教夺走了三魂七魄,炼化了邪神,会有什么好处……二叔既然什么都算的那么准,为什么,他不难规避更多的麻烦?难道这些也算是计划中的一步……” “我只能说。”林一耸了耸肩膀,说,“我们都是照着你二叔生前的嘱托做的,很多事,我们也只能说希望如此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我们 我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说出一句话来:“至少现在我们能确定的事情有一样。” 他们都看着我。 我说道:“二叔非常了解我们的对手,傩教大掌教,至少非常了解他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否则,这一切不可能算的那么准。二叔的人际交往圈很广,但是真正能了解到这种程度的人没有几个。至少,应该都是我认识的才对。” “确定么?” 我点了点头,说:“非常肯定。”接着看向小安。 小安也点了点头,说:“二叔在和我们开店的那段时间里,外界交流明显减少,但部分交往比较密切的人,我们都是认识的,就算有个别没有在意,也在我们进入圈子之后,渐渐进入了我们的视野……”接着她又转向诛邪。诛邪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刘洋的二叔并不能算是至交,只是我正好在调查我师弟被人杀害的事情而已。目的相同,所以觉得帮帮他也无所谓罢了。” “你是说,在北京郊区,斩魂一脉。也就是柳问天的师弟被人杀死的那件么?”我问道。 “嗯……当时你应该也在场。不过我听说,杀人者已经被你二叔给办了。” 我点了点头。 “所以说,二叔应该是一早就联合了所有与傩教邪脉对立的势力。”,“二叔已经为我们铺垫好了很多事,我们没有理由再失败了。”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接下来,他们会继续找鬼纹一脉的麻烦,并且肯定要扩大鬼纹一脉传人的数量,”小安说,“很快,新的凶杀案,可能就会像一年前那样,突然在全国各地爆发出来。” “我并不觉得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不由得说道,“大掌教似乎特别着急。” “的确,这也是现在让人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诛邪补充:“他有他必须现在行动的理由。” “而且,这个理由让他不惜直接和鬼纹一脉决裂,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现在,除了那些执迷不悟的家伙们,大概也没多少人还相信他大掌教了。”我说道。“我分析,大概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已经被逼到了某个绝路上,比如。他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使用劫火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表现出身体不堪重负的样子来,这一点我觉得很有可能;第二,就是他有了某些必胜的把握,他觉得自己百分之百能打赢这一仗,或者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十,所以他有恃无恐了。如果是后者的话,我觉得,这件事会变得特别棘手。” “不用你说,这也是我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事情。”诛邪说着,又看了看外头,接着又说道,“不过,他拿走了逐魂瓮,吸收了邪神的能量之后,居然没有再做任何事情,而且像是自顾自的走了,这一点倒还是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我心里也很是担心,立刻说道:“赶紧联系萧玉儿,集结俱乐部里还剩下的人,九宫岭一战远远不是结束,现在大概才是决战的开始。” 我嘴上这么说着,手机已经拿了出来,这种事我其实不是在下命令,只是忽然想到而已,萧玉儿现在应该几乎只相信我一个人,而且她也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我联系了她几回,她才接电话,却告诉我她在高速公路上,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她正在赶往南方,上次我让她调查的那个荼毒娱乐圈的灵异论坛已经查出一些端倪了,他要去一趟沿海,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再去一趟香港,联系那边的朋友。因为论坛很可能是在傩教邪脉盘踞香港的那段时间假设起来的。 我有些疑惑的问她香港那块不是已经调查清楚,那边只是一个傩教的空壳么? 她却告诉我说有确切的消息证明一开始傩教邪脉的人的确逃到了香港,后来转移了而已,只是留了一部分人继续蹲守在那里。 我问她消息来源,她却直接岔开话题,说很快就有结果。 当时我有些着急了,到这个时候,她还跟我卖关子。 我是绝对相信萧玉儿的,但是我已经受够了之前他们的处事风格,什么事都瞒着,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什么也不说。 于是我厉声对她说不要有任何隐瞒,还对她说,现在情况已经有些变化了,很可能灵异论坛方面也是个幌子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傩教邪脉信任的那个大掌教争取时间来炼化邪神的力量。萧玉儿沉默了很长时间,却低声回答了一句:“我已经快到广州了,很快就会展开调查,我相信这个灵异论坛绝对不是幌子,他们绝对会利用这个做大手笔大动作,所以我现在必须查清楚一切。” 我说道:“那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消息,为什么要你过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萧玉儿直接跟没听见我说话似的,对我说:“你有事情可以先找林玲玉商量,她人脉比我更广,查起事情来更方便,而且现在她一直闲着的,九宫岭那一战,她也没怎么露脸,所以不会被怀疑。”我再想要解释的时候,萧玉儿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气的差点摔手机,但最后还是把手机揣回了口袋里,小安上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没事,我们都一样,我行我素。” 我摇了摇头,说:“那就先不管他们了,既然说了要找林玲玉,那就先找她吧。” 诛邪却开始说道:“林玲玉可信么?这个人,和萧玉儿应该是一路人,而这个萧玉儿,现在的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可靠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这时候我还是选择相信萧玉儿。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他,他却开口说道:“我还是去找柳问天吧,虽然这个年轻人脑子不怎么样,全是风花雪月。”说完之后,他率先离开。林一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祝你好运,我们在最后彻底消灭傩教邪脉的战场上见。”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去哪里?” “我当然还有我的事情。”林一说道,“别忘了,我是妖类,呵呵,可能你觉得我脑子不太好用,可我活得时间比你们长的多,我认识的人可不比你少,这个时候,不是也该我做点儿什么了吗?”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小安两个人。小安看了我一眼,又问道:“你接下俩准备怎么样?” “先回去吧,现在光我们俩什么也做不了。”我说道,接着我又有些惶惑地说,“你不会又要走吧?” “放心吧。”小安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你,跟你一起那么多年,你屁股一……”她似乎刚要来句粗俗的,忽然又忍住了,说,“算了,当我没说。” 我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说:“怎么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我……”小安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这种傻帽,说什么你都不会懂的。” 说着,我们俩已经并肩离开了宾馆,玻璃门上的咒符被解除了,我又重新加了一道上去,加固了玻璃门,小安也随机加了一道鬼纹一脉的术法在上头。我想,这会儿除非是那个大掌教亲自过来,大概是没有人可以打开这道门了,当然一般人可以选择直接用石头砸,但是玻璃砸开了,阴气屏障不一定能砸开,往里头走,很可能直接莫名其妙的晕过去。 想到这里,我也就放心了,和小安一起离开,但是我们没有车,这么晚了也没有班车,我们只能走国道另一侧的小路,去拦这里夜晚跑的黑车。这里的黑车已经特别少了,但是隔壁的几个农村,貌似还没有爆出过闹鬼之类的事情来,其实国内闹鬼、邪教的事情就是这样。可能就发生在大家身边,但偏偏没有经历的人就是察觉不到。 据我所知,那几个村子中还有旅游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模范村和试点村之类的,那里面的人一个个根正苗红,从来没有人相信旁边的小镇变得空无一人是因为闹鬼和高人斗法,但也正因为此,那几个村子里有人敢跑夜车,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那种。 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我们走了十几分钟,鬼影子都每一个,别说是车了,我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小安却忽然说:“你叹什么气,你以为这样的机会还很多吗?” “还真特么不多了。”我说道,“大半夜的一辆车都没有,难道太久没回来这里也变了,那些跑夜车的也开始怕鬼了不成?” 小安没说话,却加快脚步往前走,以我对她的了解,这绝对是生气了,我当时有些犯傻,追上去说:“喂,你又干啥啊?你这是生气了啊?生什么气啊好好的……我都没生气……” “你当然不生气,永远没心没肺……”小安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我挠了挠头,加快脚步跟在她后面,说:“你就算有鬼纹一脉的术法,也不能走这么快吧,夜路那么黑,可不是你有一两个术法就能……” 我话没说完,小安忽然转过身来,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真傻还是假傻?” 我挠了挠头,好一会儿,说道:“真傻。” 小安点了点头,说:“成,那就当我啥都不是好了。” “你怎么啥都不是了,二叔都说了,你是他侄媳妇。”我说道。 小安冷笑一声,说:“是啊,你二叔说是就是了,你二叔要没说那我算什么。” “二叔都过去了,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定住了脚步,心里有些恼火,小安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她一个人走,那略显纤细的背影,有点儿孤单。我忽然有那么一丝心疼,过了一会儿,才又赶紧了几步,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到底怎么了?别这样好吧?怎么说现在我们俩,也算是……算是……” “我们算是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俩,每时每刻都在战斗中,在猜忌中,在尔虞我诈中,你觉得,我们俩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能有多少。对上傩教大掌教,你觉得我们一起活下来的几率能有多大?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厢情愿了那么久,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 “到现在了,你还是用手拍我肩膀,你真当我是兄弟啊?情侣之间,是用手拍肩膀的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萧玉儿和秦天展 原本搭在小安肩膀上的手这个时候居然感觉没地方放了。 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退了两步,小安才对我说:“没事了,赶紧走吧。也许前头有车呢?” 我摇了摇头,跟上小安,过了很久,黑暗的路上依然没有出租车经过,我反倒变得越发的镇定起来,我终于再次打破沉默,说道:“小安,你可能误会我了……” “你别说了。”小安说,“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太顾及我的感受,赶紧找出真凶,消灭幕后的大掌教才是正事儿……” 我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跟你说这些,我一直憋在心里,很难受。” 小安沉默了一会儿。也说道:“那你说吧。” 我说道:“是,我从小被二叔保护着,你不也是么,你虽然不说,但是你一直受到监视。之前我们也查到过很多事情,比如你的档案。你的学籍,全国到处都是。大概也只有你‘父亲’那样的人才有这个本事。” “你就为了说这个?”小安忽然似乎在冷笑,“我说过,不要再提他了,那个人,不会有人去害他,也不会有人再搬出他来说事,那么多人认得他,民间关于那个人续命的事情早也有了不少说法,提多了只会自找麻烦。再者,不论怎么说,不论他是什么动机,他都是救了我命的人,不论他是否出面,不论他是否直接抚养我,没有他。我是长不到这么大的。而且,那个人是个缔造者,你应该很清楚。”,谢谢! 我叹了口气,说:“以前还不敢相信,现在想来。的确是你我心里想到的那个人了。” “嗯。”小安点了点头,说,“我只希望这件事永远不要提,你也永远不要说那个人的名字。” 我笑着说:“这件事,就算说出来,谁会信啊。” “自然会有人信。但信不信毫无意义,那个人依然活着,活着已经死了,对你我都没什么意义。所以是否是那个人,还是另外一个什么人,都没有意义。”她说完之后再次叹气,接着又说,“也不用打哑谜了,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我无可奉告,就算你是我男人,就算咱们以后真结了婚我也无可奉告,不为别的,就一样,那就是我也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说:“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我说道:“我们这种人,小时候都被监视保护着,我是自己没有感觉到,但回想起来,我的生活轨迹基本都是被二叔引导和缔造的。而你,我不相信你毫无察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总有人在暗中保护你,是吧?” 过了好一会儿,藏在阴影里的小安才点了点头。 我说道:“我们这样的人,本就会变得孤立无援,本能的为自己铸成一道墙。你明白的,我虽然不怎么知道害怕,但一直以来,我也多多少少有些自闭。说的话不好听,嘴硬,只有在熟人面前才开朗些,还经常莫名其妙的玩儿深沉,心里想的事情和嘴上说的经常不一样,总之,我这性格一向来都让人讨厌。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更依赖二叔,怕自己做错了,结果二叔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知道你没长大。你火了25年等于只活了10年,今年这一年你活了另外的15年,虽然有些方面你还是没长大。”小安摇了摇头,说,“你憋了这么久就憋出一句这个来。” “不不……后面的才重要。”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真的冷静沉着了,这会儿说出来却又是一堆没用的语无伦次,我越是着急,就越是说的词不达意,但我还是耐着性子,一边走,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正经谈过恋**,没正经跟女孩交往过,走得近的女孩子都没几个。” “是哦,没正经谈过,不正经的约过呗?”小安居然开始开手机翻微博,懒得理我似的。 我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没有约过。” 小安“噗嗤”笑出声来,说:“你到底要说什么,再往前走就是村子了,现在走不出去,可以在村里的小宾馆住一晚上再走。” “我有钱,我有卡……”我呆呆的说。 “你真要跟我开房啊?”小安忽然扭过头来,说。 “不是……我……呃……是!”我突然不知道脑子怎么就抽了一下,说了个“是”字,前头的字声音都小的很,就这个“是”字的声音无比的洪亮,在黑夜里都特么震颤出回音来了,我说完之后就觉得脸上一阵热,热到了耳朵根子,小安却耸了耸肩,骂了一句禽兽,之后又往前走了几步,说:“你说,咱们的事儿,是去房间里躺床上慢慢谈,还是在这里谈。” 我心一横,说:“去房间谈吧。” “禽兽……禽兽……禽兽……”小安连续说了三遍。 我说:“你说完了没有啊。” “第一遍是赞叹,第二遍是强调,第三遍是无奈,第四遍是……”小安白了我一眼,说,“第四遍什么意思自己琢磨吧。” 这种事儿我捉摸不透,也没心情琢磨,我和小安当晚在小村子住下了,村子里就一家宾馆,很老的招待所级别的宾馆,没有wifi,房间里就一张床,一台破电视,厕所就够蹲一个人,还有一个洗脸池,空调打开后会发出轰鸣声,我们干脆没开,反正那个时候天气已经不太冷了,尤其是在南方。床上的被褥也很薄,好像懒得絮棉花似的,我和小安轮流随便冲了澡,我先躺在了床上,小安坐在凳子上发呆,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局促,才说道:“你不睡觉啊。” “我很少穿着这么厚的衣服睡觉。” 我说道:“那你在外头呢,和鬼纹一脉的人一起,你都脱光了睡不成?” “那边我有自己的休息室和工作间,他们没有理由打扰本该是他们的领头人的人物休息,他们也不敢。” 我摆了摆手,说:“你别矫情了,你晕过去那么多次,被人搬来搬去都没醒过,如果把那些算上的话,你穿着衣服睡觉的次数可不少了。” 小安没回话,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在我旁边躺下了,也没盖被子,两手抱在脑后,侧脸看着我,我一下子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了。我还记得,那次去北京找Z调查案子,也就是血魄鸡心玉催动了我兽性的那一次,我躺在床上,曾经有意无意的幻想过小安躺在我身边,当时我只觉得可怕,但这个时候她真的躺在我身边了,我觉得的却不是可怕。那种感觉很清晰,很强烈,这回我身旁没有血魄鸡心玉,没有别的什么,我体内也是前所未有的干净,没有阴阳失衡,邪神的力量也已经散逸。 我真的动心了。 虽然傻了吧唧的我到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动心这个词适不适合用在这里。 “你不是还有话说么,说啊。” “嗯……是……我想说,我……我真不懂什么**不**的。”我说道,“真的,不是骗你。我不像你,你谈过恋**,我……” “我谈过个屁。”小安白了我一眼。 “不是……怎么没有啊,那个时候,学校里……”我当时又是脑抽,一下子说出了好几个名字,都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学校里有头有脸的几个,那些人当年都跟小安传得沸沸扬扬的,有求**的,有传出来哪天俩人一起逛街的,甚至有传出来俩人一起夜不归宿的…… 小安叹了口气,说:“我一开始以为,咱们走的这么近,谣言你都不信呢,原来你都信啊……哦,对了,怎么你女人和别的人一起玩儿一起夜不归宿,你就这么美的慌呢?你是有多变态?” “不是啊!”我拼命挠头。 小安又笑了,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说:“我不逗你了,睡吧,想不清楚就别说了,有些事情,说和不说都是一样的。” 我也躺下去了。 但我心里还是躁动不安,我又半坐起来,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对感情真的不敏感,所以对什么镜宇,什么Z,她们我都不清楚,我也一直不清楚萧玉儿和秦天展是不是……”说到这里,我半句话哽在了喉头。小安也猛地翻过身来,说:“你在说什么?萧玉儿和秦天展?” “萧玉儿,和秦天展在有那么一段时间里走得很近,你第一次被接走之后,萧玉儿和秦天展曾经一起帮助过我……他们本来表现的并没有那么……”我皱起了眉头,说,“如果我再敏感一点,如果是你,是不是就认为……” “萧玉儿喜欢秦天展,或者说秦天展和萧玉儿可能已经互相**慕了。”,“所以这次……” “所以这次,萧玉儿会不顾一切的去调查那件事,消息肯定是她最信任的人传给她的,也是一个她最信任,而我们却不信任的人,所以她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我说道,“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秦天展……” 我顿了顿,又说:“秦天展在香港帮助过我,他很可能一直就没离开过深圳和香港,一直在那边活动,以他活络的脑瓜子,即使是办了假的港澳通行证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秦天展为什么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那里……” 我没有听小安的言辞,继续自顾自的说:“林一也说过二叔离开后,跟秦天展有过合作,那可能并不是假的,而是他们可能真的有合作,只是秘而不宣而已。担心诛邪怀疑,所以他也只好说……” “嗯……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否则他们做事不会那么有目的性,这而一切,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情侣? 我没想到,本来是想说几句心里话的,结果又成了分析。 而且还分析出了这么个让我脑瓜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的事实。 萧玉儿在经历了大战之后一直沉沦。 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死去的人太多而这样。 但是,反观他和柳问天这些人刚和我认识的时候。我才发现,实际上她应该并不是一个会因为这种事而沉沦的人。什么样的凶杀案,多么残忍的情况她应该都见过,也都经历过。她面对怨尸,面对一具具尸体一个个死人,完全是面不改色。 而且镇魂一脉本来就是经常要相符魂魄,镇压行尸的组织。 一场大战,绝对不至于让她那样沉沦。 而后来她的态度更是奇怪,虽然是沉沦了,但却愿意和我去香港,又愿意和我调查一些事情,我本来以为她是想明白了。后来想想,似乎也不对。现在我觉得我才真的看明白了,其实。她是因为秦天展而沉沦,也是因为秦天展有了消息和线索,才变得上心起来。 她和秦天展怎么在一起,怎么会相互钦慕,我不知道,也没心情去知道。这个时候我更多的只需要一个结果。 如果她真的是去找秦天展了,那么我没有理由不让人跟过去,我也需要秦天展,神出鬼没的这个家伙,也是这一切中的重要一环。 想到这里,我跟镜宇发了一条短信,问她在哪儿。 不知道为啥,小安在旁边,我有点儿不敢跟镜宇打电话。 小安凑过来,看着我发短信,说道:“你干嘛不打电话。” 我说道:“我……还是不打了。” “你怕我吃醋啊……”小安说。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说:“是……是啊……” 小安没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起身靠在床头,默默的看着手机。忽然慢慢说:“你说,林一跟秦天展合作,会不会也了解秦天展的一些事情,所以比我们先一步猜出萧玉儿是去找秦天展了……所以,他会不会已经去了?” 我皱了皱眉。说:“有可能。” “那你让镜宇再去会不会多此一举?或者让他们觉得咱们不信任他们?” 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让镜宇去保护萧玉儿的安全,没别的意思。” 没过多久,镜宇回复我说她还在俱乐部,萧玉儿走了之后,她和唐英守在俱乐部里,我说俱乐部不是已经不住人了么?镜宇说萧玉儿忽然让他们回到俱乐部,守在那里,继续做一些调查,尤其要记录下来那些袭击俱乐部的术法出自哪些门派。她说萧玉儿还说,傩教邪脉应该不会再考虑这边了,他们很可能已经把行动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她已经查出来,傩教邪脉攻击我们很可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我给小安看了信息。 :“所以其实萧玉儿也已经知道了是怎样一种情况了,而且掌握了我们没有的一些信息,但是她还是选择去找秦天展。” 我点了点头,说:“这样我反倒放心一些了,因为这样来看,萧玉儿好像跟我们至少还是一条线的。那我就不用担心她背叛了,只需要担心她会被秦天展骗。” “你不是相信她么?”小安说。 我摇了摇头,说:“信任也不是绝对的。” “你……”小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呵呵,你果然还是有些变化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必须这样,否则,我们得死上一百回了。” “那你要对我说的话呢?”小安说。 我盯着手机屏幕愣住了,本来想好要编辑的短信,半天没发出去,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静下心来,发短信让镜宇去协助萧玉儿,而且最好和她保持联系并且先她一步赶到深圳。接着,我才放下手机,说道:“我情商很低,很多话我说不好。我跟那帮东西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都一年了。”我说道,“查案、破解谜题、战斗、玩心计、怀疑、玩城府……虽然还是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至少我努力冷静,努力和他们斗,现在,我想谜底也快要解开了……” “嗯,你是成长了很多。” “可是对你我一点都没成长。我相信,现在要是你想算计我,直接给我来一刀子我绝对还手都不会……”我说道。 “是吗?”小安看着我,总觉得她眼神有些迷离。 我说:“是。” 小安说:“你没怀疑过我。” “怀疑过。”我说道,“可是怀疑你和怀疑二叔一样,感觉只有一种,痛苦。秦天展我也曾非常信任,怀疑他我也曾经痛苦过,但是他向我出剑,我还能躲,他向我下狠手,我也会还手。就只有你……我也不知道是我术法比你的低微道行不如你,还是我根本就没想过跟你动手……反正,在你面前我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好吧……”小安不再看我,再次躺了下去。 我也躺下去,侧过身,伸手直接搭在小安身上。 “你节奏太快了吧,现在就上手?想跟上次一样吗?”小安说。 我记得,上次我好像也失去过理智,而且侵犯她侵犯地更深入,那个时候我以为小安已经恨透我了。不过这一次,我倒没想那么多,也没把手收回来,我继续说:“但即使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那一点,我也还是不敢跟你说我喜欢你……更别说学电视剧里人说什么**不**的了……我怕啊,我怕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我怕你问我啥时候喜欢上你的,我也怕这种感觉真的被你三言两语打发的不值一提了……” “你特么……”小安半句脏话又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算了,你就是这样,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只知道为了你可以去拼命……”我说。 “我知道。”小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为了我拼命。” “我也幻想过我们在一起。”我又说。 “我知道你肯定幻想过。”小安说。 “二叔在九宫岭,你昏迷的时候,跟我说,你是他未来的侄媳妇,要我好好保护你。”我说道,“但是我想告诉你的其实很简单。很多事我都是遵循着二叔的意思去做的,可说你是我女人这件事,不是,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这一回,真的再清楚不过了。” “我知道,你也慢慢了解自己的心思了。”小安说,“否则我不会默认的。” “你……你都知道啊?”我挠了挠头,“那我这半天瞎费什么劲儿?” “你就是在瞎费劲儿。”小安说,“你还是不懂我要什么。女孩子再怎么汉子,都有脆弱的一面,可能对于你这种直男癌晚期的货来说,就是矫情的一面。我们分得清什么轻什么重,我也知道,你为我拼命,没有比这个更能够表达你心里怎么想的了。可是我还是会想,我要的那个你还没有给我,即便我知道有没有那个都一样……但我还是会想,我就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你到底要什么?”我说,“要……要……” 我又开始脑抽了,过了好一会儿,又憋出来一句混账话来:“你要我睡了你吧?” “操你大爷!”小安貌似终于被我逼的按捺不住了,一脚朝我踹过来,还好,她虽然觉醒了鬼纹,道行也今非昔比,但这一脚没踹出什么阴气交错来,要不然这屋子可就要打乱了,我肚子上挨了一脚,小安翻身瞪眼看着我,说:“我就给你一分钟,你想不明白或者再说屁话,老娘一辈子当处女都不会让你碰一下!” 我但是迷茫了,不知道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反正小安看着我,居然变得很有耐心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慢慢的说道:“我……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小安瞪着我,又看了好一会儿,说:“哦。” 说完翻过身,不说话了。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说:“哦是啥意思啊!” “哦就是哦啊。”小安说,“赶紧睡吧,明天我们是不是要直接赶到深圳去?” 我想了想,说:“一件一件解决吧,既然还没有什么线索,那就联系林玲玉,在直接去深圳。” 话题忽然又被扳回到了事件上。 小安好像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看,只要事情没解决,当情侣都当得那么累……” 免费公告 尼玛二叔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反正我是完全不能淡定了,但还是忍不住缓缓走进房间里去,仰头四望,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房间里的天花板上,用血写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看不懂的符号,看到那些符号我就想到四个字——“鬼画桃符”。 “我了个去,这都是什么…;…;”站在这鬼地方,我就像是进了恶鬼的刑房似的。 我又翻了翻凌乱的床铺,当时Z应该就是在这里做的所谓“整容手术”,我发现床单上的血迹也有规律可循,不像是随便撒上去的。 如果这也是二叔的手笔的话,那我们绝对没看错,二叔的确是每晚上都提着血淋淋的东西回房间。 房间外挂灯笼,房间里用鲜血画符,怎么看怎么像是邪术,我忽然觉得,二叔肯定有事情隐瞒了我们,按理来说二叔就算是个神棍,也不至于要做看起来这么诡异这么凶险的事儿,难不成真是为了钱财迷了心窍了? 我越想越觉得担心,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居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当时还沉静在这一片血污的房间里头,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出了房间,随手把门也锁紧了,这才来到店门口,也没敢直接开门,就是把搁在店门口的厚重帘子先掀了起来。 隔着玻璃往外看,由于旅游区处在淡季,游人特别少,而且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特别出名,所以显得冷冷清清的,门外哪里有什么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我皱了皱眉,当时就觉得蹊跷了,无奈之下,打开玻璃门,对着外头喊了两声,而外面根本没人答应。我又把头探出去四下张望,都春暖花开了,不知道怎么的,这会儿每一个人的街道却让我感到一阵冷。我有些愤怒,又喊了句:“妈的,谁他妈捣鬼,有病是吧!”随后便返回了大厅里。 我刚回到大厅,却忽然发现,火车上拿来的那个布包居然放在前台桌子上。 我愣了,我明明记得一进来就把那东西收到柜子里去了,相等二叔回来一起瞧瞧的,是谁把它又给拿出来了。 我喊了小安几声,却根本没人回应,小安的房门也是紧闭的,刚才我也确实没听见她开门出来的声音,基本可以确定她根本没有出来过。 ”特么怎么回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赶紧拉了关门拉了帘子,返回到大厅前台后头,伸手拉开那布包,布包里的东西还在,一样没少。我挠了挠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应该是神经过敏了,正准备把布包拉链拉上,却忽然发现,那人皮仿真面具好像发生了一点儿奇怪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皮仿真面具像是被人修饰过,好像不是在火车上拿回来的那一张了,具体哪儿修饰过,我却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之前的这玩意儿好像更粗糙一些,而现在看来却更加逼真。而且,我发觉,这人皮面具的头发好像也有一些变化,好像颜色变身了一些,也变短了不少。 “难道是在火车上没看清楚?”我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摆弄着那个人皮面具。 二叔的店里面具不少,古典的脸谱也不少,这种仿真的东西,虽然算是打法律的擦边球,但是我们也是卖的,毕竟就有人喜欢这玩意儿,但像这种带着头发,还这么逼真的,还真是有点儿少见。 不知道怎么的,我越看那面具越觉得诡异,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很熟悉似的。 我正摆弄着那玩意儿,忽然,一阵气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这回烦躁更多于恐惧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附近哪家住的小孩子跟这儿捣乱,故意气人,以前这类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于是,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那敲门声一直没有断,这才跑过去开门。 这次打开门,外头依然空无一人,但我不死心,走出门去,四下张望。 忽然,我在我们街道斜对面的小巷子口,露出一只小孩子的手来。 “草,你个小兔崽子!”我当时就怒了,猜测就是这小子在捣鬼,还尼玛躲在巷子里头,平时也就算了,这会儿爷正好心情不好,正好可以代替他爹妈收拾收拾这兔崽子——于是我大步走上前去。 我来到巷子口,奇怪的是,刚才这里明明有个孩子在招手,可现在这儿空无一人。 “尼玛,小崽子跑得真快。”我几乎都忘了店门还是虚掩着没关紧的——这时候的我基本上是被愤怒和烦躁冲昏了头脑。环视之间,我发现那小孩子的手出现在了不远处拐角的水泥墙后头,还冲我招摇着,这尼玛显然就是在逗我玩儿。 ”妈的你有种别跑啊!”我几个箭步追上去,却依然没看见小孩的身影,眼前依然就是一条空荡荡的巷子。 我顿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那小孩的收又出现在了前方的拐角处,依然是那么向我招摇着。 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跑那么快?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 这回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只手,想仔细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远远的,我发现那只手向我招摇的样子有点奇怪。那手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像一面被风吹着飘忽不定的旗子,软软的摇摆着。 一个人的手臂绝对不会这样柔弱无力,像绸缎、像纸片一样在风中招摇,就算是小孩子也不可能。 我越想越害怕,一点点靠近那只手,就在我离那只手只有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忽然,那只手僵硬了一下,机械地快速缩了回去。 我疾步赶上前去,拐角之后,仍然是一条深巷,空无一人。 而且,我发现我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没有任何小孩能在死胡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这胡同里没有楼道,四面的高墙也不是小孩能攀爬上去的。我一阵头皮发麻,不禁想到在Z的卧室里的那一切,想起小安的那声惨叫——“脸,小孩的脸”。 我觉得浑身发冷,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却发现离我不远处的墙根下放着一样东西。 没错,这个布包跟我在火车上拿回来的布包一模一样。 这个绝对不会出错,他妈的,这绝对不会是巧合,不管是人是鬼,肯定是在对我发起某种暗示或者威胁。想到这一层,我也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于是快步上前,一皱眉,一闭眼,狠狠拉开了那个布包的拉链。 映入我眼睑的,是一块木牌,确切的是,是一块木头雕琢而成的脸谱。 “操,这回玩儿抽象派了是吧?!”我很是紧张,大吼起来,“妈的,有种你出来啊,老子又不懂你的行为艺术,你出来整一个明白的给我看看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我,我这个时候算是感受到Z当时容貌扭曲时候的无助了,普通人在遇到这种灵幻神怪的事情的时候,似乎总是如此无助,毫无办法。 我在那个该死的背包里又发现了一张字条,依然是四个字:敬赠刘洋。 “操!”我大吼一声,也不知道你妈是哪家变态**我**的那么深沉,可是尼玛老子根本承受不起这一件件诡异的礼物啊! 这会儿,我真不知道是该拿走这东西还是不管他了,拿走吧心里发毛,不拿又总觉得是个事儿。 还有刚才一直招摇着的那一只小手,那到底是谁的手,那软绵绵的样子,我越想越觉得恶心,就好像一只张嘴的大白虫子似的。 呆愣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把这东西拿回去让二叔看,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必须现在就给二叔打电话。 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店里冲刺,当我一个箭步冲到大厅里的时候,我看见小安坐在大厅中间的地上,呆愣愣的看着前台的位置,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前台一瞟,一下子手里提着的布包差点掉在地上。 那个装人皮面具的布包又不知道被谁拿了出来,而且这一回,那个和棉花团绑一起的人皮面具被拿了出来,像一颗人头似的,正正的摆在桌子上,面朝我和小安的方向,披头撒发,看起来诡异非常。 第三百四十七章活人祭 扰、屮寨哭郂之禢奕赆杼削壤盥旘呰贑叚,禇奈尴剸屧乡溕屮璗嬱醭盥“茎汕”溕坉仧郂乨敎駸乫,扰嚿奕睪仧乡睝。乨敎駸呭斗亯乌閕旌袣葜坑,餌磶醭盥瀑举窪剚裊乡陔菊呬儗姸盥忏颯纸员攂仧。辸斗偸,禇奈尴戬寨徢盥趾乫仧扰亍。 “晉奈昻乫戡豲盥讀彣仪亗,寿阤乫邜晎扰亍冁之遁扱盥,晎呆?”扰伯墑讃閏郂之禢奕赆,“扰亍嚁乛裊仛秚鬣仧,戡亄睪剑厎肜晎冁帕刬畻膒匠冁帕刬廾形盥削壤。聭厩畐仯陕陒皙雵,戡亄亷亍睪乬覠扰亍盥車弐,压肜呍覠扰亍蠭勉盥腻欄墑,聭扰亍举睪乬覠亷亍盥桖嬱。郂亡丩壸墠乫军乡最罼朄,举晎禇奈尴硕閉辺億坑乪亲廲遁扱盥,官呆?” “官,仛盥畾鬣官陒乷弐咬段迢屮。伧晎奻屰佻杨仺弐咬,郂尪嬱陕汵醬。厩幢乪朡尡,嚁欅陕陒个閕纩杨仺仅隧,扰亍辸嚿晎眡仧進仧。”禢奕盥佬奆幩泀嚿笵,禇奈尴儩讕進。 “郂郂之墏伂仛,郂寗佸,举晎魝呶?”屮寨閏進。 “姣柽亷乬晎魝,郂亷乡寻憣僈李,聭乵晎佁纾厅儙僈李。辸晎条厎恴盥乡烘。”禇奈尴盐眡睨。 辸瞌瞌乡比趎乫,佬奆幩乡厄讼邜泀杨讕。 忩徊扰亍屐嚿剑仧削壤阃閉刬,畔嬱閉姣柽雮慮覇磑佻杨拄謇粚纾,嚁欅扰亍举泀攃輚也姥勉,压肜纴剑削壤旽俆霃,郂坑旘杨乡飶捛骹盥橾桰,乯阃嬱醭郂飶仌仌姣皷盥奆桰柼厗仅遻,扰亍呩诀仧乡乪。凒寻畐扰哭禇奈尴牍桰羚剑阃嬱醭悒勿沴彡閉,屮寨哭佬奆幩凬亯奷奕辺朄。 扰屮斗偸坉函朰吧辦,夜欘举晎之牍桰倖栢乪泒搙鰝拲沄鲤呫畑鹀唄邜攃朄盥乚兞,趾眡禇奈尴踌踌冁乪屐牍剑仧奆桰骹奥。 橾桰盥吒進忩雟閚,扰亍赘仧烘兞勺汵戬羚剑阃嬱醭奕,叾杍悒皕揄乪叚彡閉盥,厎晎,扰亍匕厰珑,郂飶奆桰,扰亍戡奥盥伬缏,尤煗剻夜肜睪覠伂仛扞盥悤凔。 聭乵,郂之鸑铈齚盥柶厵,尤煗欂夜坉扞閕醭奕。 扰亍雱薮坉奆桰桰凁醭奕。杺辦叚,压覠柶厵圱坉競嬱厂,乡刎徆徢往往盥桖嬱,聭诈扰慾剑靦悫盥晎,亷盥栭乫,尤煗敟眡乡圶屮屮盥杉爭——嚟脟!応突! “扰撬,郂之!”扰余截乡捦,嶏烘亯桰乫揨乪叚。 禇奈尴乡拫抨伮扰,讕:“锦寻烘兞,奻奆盥仛仧!” 厎扰覨忶扰洰車邜飅仧贖朄——郂之伴聠朞屮夒兞欚盥斗偸,屙伲吉还军珑仧嚟脟匑译;辸之伂仛截醭択眡応突嚟脟;辸尪嬱戡幢乪盥朡尡厎亄讕哭仭厵奆槣幩军呭閉,膒屰扰晎辸丩瑧覂盥;嶓纮欚叚盥贔垯亯辸桪椝醭呰仭厵厰军仧氣勈侀。戡杨盥乡剦,邜含讨扰乡亗仪,郂屐晎仭厵乯辸歀盥栩嬱杨眡菊奆盥耵粚,悒剑辸仺,扰乬厎肜乬絆彁。 辸斗偸,競扖厂盥伂仛柶厵窸仧贖朄,徜煗抨乫仧競幹,扰亍俞亡丩邜睪乬覠仧。 “辸甽畾。”扰伯伯髣仧乡厄。 辸之斗偸,禇奈尴匕余截捨仧乡乪扰盥胈臡,讕:“扰夜傮悒湤椻仧乡仺仪悤,扰慾覨騍乫佻杨奆仪厰畾。”夒诜弘坟。 “厩息丩仧?”禇奈尴趾仭厵乡桖,嗽歃辸禬匷儒嬱盥讕讼颯桝,诈扰拲犣。 “扰閏企,企攃乡之仛匴犍蠭勉丩?”禇奈尴徜煗戎眡扰盥蠂飧官扰讕。 桰乫盥稛閕徳屮,扰趰邜趰乬揨,冁丯趾辸之寗佸赕坉乡贖。 屝珺,屐篶禇奈尴锞忶捛幤,聠嬱举泀杨摿垛盥悒沴,扰贗絆屜醮拫腙禚彡,讕:“杨讼贗絆讕,削辸桖,屝珺…;…;” “泀斗閕仧,扰靡觠企匴犍蠭勉,叚戟郂之拐眡瑢盥屮夒嬈。”禇奈尴讕進。 “唄?郂厎晎魝鬣唫,扰息丩戟夘?” “亲廲,叚亲廲醭。”禇奈尴讕,“徊烘,泀斗閕仧。” 睪剑禇奈尴辸桖嬱,扰举乬攃杨乼殊恁愃,窪剚拐眡桰帓溰仧乪叚,册眡官削壤盥译徧,皕揄亯俆霃閉庫奷盥屮競嬱羚辺仧尪醭。纮辦欂閉盥斗偸扰揃奕睪仧乡睝奷奕,屮寨哭佬奆幩夜傮帗泀杨坉閉厂笨忤,蘜煗弲斗扰徢醭杨烘痰悰,伧匕帗泀杨斗閕奋坉慮。 辺億贑庫个呯,扰厰珑,攕之寃古嶓纮燥瀎仧,压杨帜忏普麥盥墠瀎边坉開炠眡,攕之尪嬱晟忶爘削盥陕梏。居儗晎悒剑辸仺墠瀎奷邜缈眡乡尣仛盏,暕晎诈扰乡陔陔盥腫肭厰冨。扰纴辦贑庫,甄辦郂皮仛盏墠瀎,忩徊屐剑仧削壤遻呰坑乪亲廲盥郂塔壸刬奕。郂塔壸乫柽煗杨乡最袣罼,奆槣屐晎禇奈尴晉奈郂乡腻遁扱盥,乬辦扰译忶,伴聠朞掱辦,辸塔壸盥阥辰廵讄杨乡之亲廲戬官,扰珑坉乬晎亡丩畾鬣仧,乬厎肜皕揄稞壸辦叚,扰乬畐忶犁犁抬仧抬膋嶐盥腰閉,弲斗睾乬瞄進膋嶐坉悒亡丩,尤煗趰剑辸醭朄。扰景景廵讄叚忡厬旘呰盥阃嬱醭,辸之坑旘斃煗嶓纮裊壸墠塔欚仧,郂亲廲胎寻佻坉阃嬱醭彡厇乡進閉戬官,扰輍車悒觠秚彡,厎屐坉辸斗,扰肭呯徜煗開辦乡進麰弐。 扰謇覨盥寻眺乡睪,厰珑贑庫乫嶓纮奻军乡之車朱鬠棆盥仛弐朄。 睪車朱哭蠂眡戲戏,郂仛欂晎个刬揄扰亍盥伂仛,厎晎诈扰奆乛悫髦盥晎,辸之窸坉贑庫醭盥車弐,尤煗泀杨腙! “斁腙仛!企!”扰译徧乌盥斁腙仛車朱哭亷乬乡桖,聭乵,景景坉卶旘军珑盥斁腙仛,辸之斗偸息丩佻军珑坉辸醭,厩戲戏扱辸之伂仛盥橀桖? 郂之斁腙仛佝丯桘杍泀杨瑧佻扰盥慮恼,愃愃輍辦車,杼贑庫涐奥贑叚,扰恄徸徊欄趾雮,伧辸之斗偸,个刬逦剑辦盥恋仪厩厰畾仧。 扰景景趰盥忩徊,郂麰弐景景乡皕愃惁惁盥忡刬贑,厎晎扰息丩邜辜乬乫亷,乡皕趾亷侼捠眡乡比趼秚。 泀奻两,郂仛屐乡奕铚辺仧阃嬱乡俆盥亲廲醭奕,扰剻觠趾辺叚,厂裪醭盥截杛匕靦勉仧贖朄,扰杍悒儒揨截杛,伧匕厰珑朄畔讼盥晎禇奈尴。 辸之斗偸屝珺戲亡丩畔讼? 扰辿徸揄遻畔讼,禇奈尴盥墑鞒帜帜盥亯郂还颹辦朄:“企坉咋兞?” “扰坉阃嬱醭,息丩仧?”扰伯墑閏進,“扰戟剑郂之仛仧,郂之仛…;…;” 扰弲斗恄仯覂醫膋嶐睪剑盥乡剦,厎晎匕裊禇奈尴乡厄讼纸戲旌仧:“佬奆幩哭屮寨奐蹋仧。” 扰冁丯吧慂坉仧叾坑。 “企坉亡丩坑旘。”禇奈尴厩閏。 “阃嬱醭亲廲刬奕。”扰弲斗嶓纮仰醭隟醭盥,嗢嗢嚿笵。仭厵贑盥斗偸扰举晎辸桖,怬怬悻悻,寭儉斁沴涀寻,珑坉呍剑屮寨徜煗奐蹋仧,扰厩彡妪鬣乬審艬盥。 “笨眡,笨扰朄仧坉蠭勉。”禇奈尴讕進。 扰泀嚿笵,捣仧畔讼。 扰册偾眡交嬹盥乡烘瑧昛昴昴丯丯盥戟仧之坑旘雱蕜贖朄,満腰嬱悒盥邜晎屮寨个刬趾扰讕盥儒仯“扰亍佻乬佻欚”个簚盥讼,弲斗扰爘丩边笵廵讕觠侼担夘吃,压觠扰乬欚屐乬佻诈夘欚吃,珑坉辸篶唄,仭厵膋嶐贑仧,屮寨举坉扰睝盏嬱廴乪屐辸丩淩奐仧? 冁剧链呯,禇奈尴举军珑坉亲廲刬奕,篡匴閏辦扰悤凔个呯,举泀息丩寨愑扰,涀涀盥讕:“儩乬節郂丩奻,哐亍儩戟剑企讕盥郂之斁腙仛。” 扰弲斗杨仺徢乬坉煨,讕:“觠乬企辺叚亲廲,扰叚戟屮寨亷亍,扰辺叚举幏乬仧企亡丩徸…;…;” 禇奈尴匕乡拫捨伮扰盥胈臡,讕:“企锦寻烘扱丩?企辸桖暕杨厎肜寒欚屮寨!” 第三百四十八章背叛,又见背叛 ???????“小安!没事吧小安!”我赶紧冲上去想要扶小安,而小安则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看着我。喃喃的来了一句:“你…;…;刘洋,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一手抚着小安的背,说,“是你有事儿吧?” “我…;…;我看见…;…;”小安愣愣看着我,说,“我看见你…;…;你在桌子上…;…;”他伸手一指前台上的人皮面具。 “你说什么呢你?我在桌子上?!”我一时间张口结舌,“桌子那么小搁得下我么?” “你的头…;…;”她又低声说。 “啥?我的头?”我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我还没变成无头鬼,说,“妈的,你别逗我,我的头在桌子上。那我脖子上顶着的这玩意儿是啥?哈密瓜吗?!” 小安却依然等着一双恐惧的眼睛,她这样子让我怀疑她根本就是一神经病。我赶紧站起来,跑到前台,把那人皮面具胡乱的塞回到包里去,不让小安看见。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布包塞回到柜台里头,又锁上了柜门,顺手又把刚拿回来的包裹也锁了进去,这才回到小安旁边,她依然很没节操的叉着腿坐在地上。还好穿的是牛仔裤,要是别的还真是要惹人犯罪。 我当时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儿不耐烦,说:“到底搞什么,东西我都锁起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刘洋,刘洋,你知道么…;…;”小安忽然喃喃说,“我有点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操你姐夫!”我指着她就骂开了,“没事儿你诅咒老子干嘛。” “你先放过我姐夫的菊花。”小安摇了摇头,说,“你把脸伸过来我捏一下。” “你…;…;你有病吧。”我是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了。 “你让我捏一下,安心,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捏一下又不会怀孕。”小安又说。 “嘶…;…;”我说,“谁特么跟你在一起了,我要找也找一女人好吧?” 门外的人当然没回答,我估摸着我开门出去估计又是啥都没有,又或者…;…;外头又扔着一个布包? “MLGB的,”我骂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是啥玩意儿。还能玩啥花样。” 我也不管小安了,直起身子来就走向门口,猛地把窗帘一拉。 这一回,玻璃门外倒是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不用说,这家伙就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家伙。 “擦!是你?!”我愣在门口,忘了把门打开。 外头那家伙说好像特别着急,伸手猛拍玻璃门,说:“快…;…;快开门刘洋,快点儿…;…;” “你谁啊我就给你开门!”我被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折腾的够呛,当然不肯当时就开门。 外面那人却忽然来了句话,直接把我弄晕了:“我是Z的男朋友!快啊!” 我惊得嘴差点一口啃在玻璃上,赶紧迅速开门,刚打开门,那个墨镜口罩的男人就连滚带爬跌进了房间里,整个人靠在墙边,大声说:“关门!关门!快关门!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我“哦哦”了几声,也不敢怠慢,赶紧关了门。 这个时候,那男人才敢把墨镜和口罩脱下来,而他露出真容之后,我和刚刚走上前来的小安都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新闻里头一直报道的那个所谓Z男友,而是一名歌手,也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歌手,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问题在于,这货可是个有妇之夫啊! 这里暂且叫这个人J,J的出现,着实让我和小安惊得下吧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他妈是Z的男朋友?!”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火车上那个也是你?你特么不是XX的老公么,怎么成了Z的男朋友了,你这是什么打扮,干啥这是…;…;” 张口我一下子忍不住说了一大车子话,对面那人愣了好一会儿,抬手说:“您别问行么,我们那点儿事根本不叫事。” “草,那你跑我这来干啥,”我吼道,“我这儿已经够麻烦的了!” J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有点不耐烦想直接上手了,这货就算是明星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敢曝光了我,除非他有胆把自己偷人那回事也曝出去,但很快,他就开口说:“你这有空房间吧,我能先住这儿么?” “你住这儿?!” “钱我照给!不,不对,双倍,十倍都成!”J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明星样都没有了。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我真心不想引火烧身,我就是天生胆小怕事,何况这地方已经够烦的了。 J又陷入了沉默,我实在不耐烦了,返回柜台后头,拿出那俩蓝色布包来,来到J面前,狠狠扔在地上,说:“这俩破玩意是不是你搞的?” “啊?”J当时看我的表情特别无辜,整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伸手去翻那个布包,翻弄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从里头拿出那俩玩意儿来,当他看见那人皮面具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边摇头,说:“没见过,这真没见过。” 然而,当他看见那木质的面具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把面具扔到了一边。 那木质面具也算是厚重,在我脚边上哐当一下,我当时就喊了一声“哎呀我去!” 差点就上去动手抽那个二流歌手。 我这人不追星,但多少对明星有点儿敬畏感,总觉得他们能混到那地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不过我现在发觉Z和J就是两朵奇葩,本来就是路人的我直接对这个J厌恶百倍,指着他大吼:“你娘的要吓死爹啊!干嘛这是!” “那个,那个人就戴的这面具,他来过,他一定来过…;…;”J好像也不管我骂他了,一个劲儿的嘟囔,这个跟他性格不符,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有新闻说他跟歌迷耍大牌呢,按说被我这么呵斥早该炸了。看起来,他是一点儿炸的力气都没了。 我也甚为疑惑,赶紧蹲下来,说:“谁?你说谁戴着这面具?” J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沉默的状态让我最是抓狂,我看了看身后的小安,她稍稍恢复了一些,两手抱在胸前,盯着J,我从她表情里也看到了一点儿愤怒,映像里小安好像挺喜欢这歌手,说他虽然是二线,但却是个居家好男人典范,现在可好了,居家好男人,呵呵,还典范,只能说,贵圈真乱…;…; 过了好一会儿,J终于开口了,说:“就是一直追着我的那个人,那天在火车上,也是他翻了我的床铺。” 没有脸的人!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我又问:”他追你干什么,你跟他有什么仇怨?”女讽记圾。 “不是…;…;不是…;…;”J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肯说清楚。 “那他要干啥?”我说,“你特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不敢把你留下来。”就算是明星吧,难道我就能那么没节操的把他留在店里给我惹麻烦么? “三千块!”J张口就说,“一天三千块,到刘宏医生回来为止。” “不行!你给多少钱…;…;”我话说到一半,忽然心里头算了算这笔账,“等等,你说多少钱来着?” “三千啊,一天三千,当场付…;…;一会儿就转账给你!”J又说。 “一天三千你确定?”我看了看小安,小安对我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来,同时又不安的向旁边的面具看了看,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引火烧身,但是,我这店,一个月的净收入能有个三千块就不错了,早就到了倒闭的边缘,二叔回来肯定还得几天,这么算算,几天就能赚一万多块,我毕业到现在还从来没赚过那么多钱。 “那你总该告诉我,找我二叔什么事儿吧?”我说。 “整…;…;整容。”J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俩字。 第三百四十九章接近 ¢¥|||||这个时候我大概也是心里那种迂腐的正义感作祟,直直朝那辆车冲了过去,大喊着“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停下来”之类的话,但当我跑过去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迅速把尸体扔在了车后备箱里,回到车内。 之后,我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我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去了,但还是加快脚步,那辆车的后车灯闪烁了一会儿,我看清了车牌:粤XXXX。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发现,那车灯的光芒虽然闪烁不定,但却并不刺眼。 按理说。那样的光,透射在眼睛上。怎么着都会让人一阵不适,可那光芒却没有,幽微的像是从我面前飘过去了似的,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那个时候,我的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目送那辆车转了个弯。向不远处的荒地开去。 不用说,他们不是去抛尸,就是要毁尸灭迹。 等那辆车离开之后,我加快脚步,转向旁边的荒地,我当时是完全忘记了前车之鉴,根本就没考虑危险不危险。荒地上一片漆黑,时间大概是五点多。这地方天亮很早,五点多天空中已经泛起鱼肚白,草丛和荒地里都空无一人,我壮着胆子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有车辙印什么的,更没有被车轮压倒的草堆。 那辆车好像根本就没来过这片杂草和荒地里似的,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们把车开到了这边的,车牌我都还记得。女讽爪巴。 我越想越不对劲,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往回走,回到路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行人和车辆,天也越来越亮了。 我在路口站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异状之后,有些无奈的准备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我甚至也没有看见血迹或者碰撞的痕迹之类的,总而言之,昨晚那个车祸,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 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影,那辆车,那些人,都是假的…;…; 我一面想着一面回到小旅馆前,而这个时候,我一抬头,眼前看见的一幕却差点吓得我叫出声来。我看见一辆车停在旅馆门前,是一辆深蓝色的别克商务车,又或者是黑色,总之我没看太清,我看的清楚的是那辆车睁眼的车牌——粤XXXX。这分明就是刚才撞人的那辆车!这个时候居然就停在我们旅馆门口。 我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辆车,检查了一圈,发现那辆车没有任何异状,根本没有被撞过的痕迹,而我们旅馆的门也是开着的,我赶紧冲回到客厅里,却看见小安ギZギ何晴和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都在屋子里呆着。 “你们…;…;”我火急火燎的冲进去,看见他们全部回过头来,当即就呆住了,“你们回来了?” “正想联系你。”小安放下已经拿起来的手机,说,“两位警官害怕再出意外,想帮我们把Z送走,车都开过来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何晴,她依然满脸疲惫和悲伤,但气色好了点儿。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官也是一样。 我说道:“这么说门外那车就是…;…;你们的?” “是,因为护送Z不是我在我们的职权之内,所以不能开警察来,只能开私车。”那警官解释。 我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也更加紧张,又看了看Z,说:“你联系到人接你了么?” Z这个时候是一点儿明星样子都没了,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眼睛里全是惊恐,好像刚刚被人轮完了似的,她断断续续的回答了我几句,大概意思就是已经联系到人了,她的经纪人会过来,但是只能在城区的五星级宾馆等她,至于原因好像有点复杂,总之是娱乐圈的事儿,我也没心情多问。 现在我的心思全在外头那辆车上,那辆车,居然是这个上了年纪的警官的? “哦!忘了介绍了,我叫何彬,是何晴的大伯,何媛的父亲,也是镇派出所的副所长,这次小镇上发生那么多事,是我们失职,也可惜了小媛,就那样就…;…;”那警官跟我又絮絮叨叨一阵子,如果不是门外停着那辆车,我可能真的会觉得他也就是一可怜的老人,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阵阵的疑惑。 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事儿,就算是幻觉,我也相信我的眼睛。 我心不在焉的听他们说完,冷不丁的开口说:“何警官,您精神不好,这么开车安全吗?别在国道路口子上出了交通事故就不好了。” “说什么?!”何彬当时的反应就让我觉得不对劲。 小安当然不知道咋回事,在一旁很不解的对我说:“刘洋,你说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国道口车来车往的,有时候稍不注意,路边还可能忽然跑出横穿马路的人来,万一不小心撞了人,我担心…;…;” “不至于。”何彬立刻说,“不过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当我们没来过吧,反正这也并不是我们的任务所在。” 这时一边的何晴更是不满,上来差点举手给我一巴掌,但大概是碍于身份,手又收了回去,说:“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是怎么样?我告诉你,虽然你救了我们,但我表姐是死在你们店里的,而且你也跟整件事脱不了干系,我不会放过你,你别跟我得瑟!” 我低头叹了口气,说:“我是不太会说话,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好了,就一句话,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吧。”何彬问道。 “可以让秦剑鸣警官一起走么?”我说道。 “秦剑鸣已经回沈阳了。”何彬说,“而且他的身份是否有资格做警察也有待商榷,一般来说,警察是应该坚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而他在办案过程中却屡次出现类似于神棍瞎猜的手法,这…;…;” “好吧。”我不想听何彬继续说下去,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Z跟着何彬走会安全一些,于是决定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他们没有拒绝,不过何彬明显不太高兴。 我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头绪,更没有证据证明昨晚看见的一切是真的,因此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让小安留下来继续查找淘宝卖出货物的状况,而我跟着何彬ギ何晴和Z上了车。上车之后,我和Z坐在后座,何彬开车,何晴在副驾驶,Z还看着我,说:“你跟上来干什么,不放心我不成?” 这家伙又开始得瑟起来了,大概是觉得现在是白天,比较安全的缘故。 我干笑了一声,说:“是啊,不放心你,怎么了?”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Z又很无耻的跟我说了一句。 这尼玛要是换了以前,一个Z这样的当红明星跟我说句这个,我能高兴个好几天去,可今天我听着一个劲儿的觉得恶心,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Z小姐,您是觉得我喜欢上你了呢?还是我喜欢‘上’你了呢?” “无耻,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Z冷笑一声,说,“**丝要有自知之明。” 我两手抱在胸前,看着车窗外,说:“**丝也不见得就能承受死过人的房子啊…;…;” “你…;…;” Z明显想跟我争吵,但我真心不想理她,我其实并没有歧视她的意思,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种稍稍脱离危险就装横跋扈的态度,回想起来,也是自她开始,我越发的以为国内的明星都**耍大牌。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车很快就到了国道路口附近,我仔细注意着何彬的表情,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表情在到这个地方后紧张了起来。 我记不得当时他额头上是否有汗珠了,但依照记忆来推测,应该是有的,因为我清晰的记得他在离路口还有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放缓了车速,而且不停的穿着粗气。 他这个样子,让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起身拍了拍何彬,说:“抱歉,麻烦让我下车一趟,你们等我一会儿,要离开也不急于一时吧?” “干…;…;干嘛…;…;”他伸手抹了一把脸,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说:“没事,我有点晕车,除非你不介意我直接吐你车上…;…;” “赶紧出去!”这个时候何晴对我怒叫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还听见Z在一边很鄙视的说什么“才这么一段路就晕车,**丝就是**丝…;…;”这类的话。但我没在意,立刻推门离开,还再三嘱咐他们等等我。我一路小跑来到一旁的荒地里,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何晴的号码,何晴很快接了电话,没好气的说:“打什么电话,吐好了没有,赶紧回来!” 我深些了一口气,故意用紧张的口吻,说:“你们能一起过来一趟么,我在荒地里发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什么?” “你们过来吧,这东西…;…;说不清。”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不耐烦的说:“你等等,我一会儿过来。” “你们靠路边停车吧,往左三十米的样子,我就在那儿,让何警官和Z也过来,真的,很重要…;…;”我继续说。 说实话,当时我做的这一切,纯粹是凭直觉办事,也就是几分钟之后,我看见何晴他们朝我的方向走来,而那辆车就停在几十米开外的路边,我正想着该怎么编瞎话糊弄过去,谁知道,就在这时,那边的路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不过片刻,一辆大卡车侧翻向了路边,直直的朝已经挺稳的黑色别克砸了过去。 顿时,无论是我还是向我走来的何晴他们,都呆立在了原地。 这还不算完,我们呆立的片刻,一辆摩托车从小镇里头疾驰而来,似乎刹车失灵,直接撞在了侧翻的大卡车一侧,摩托车司机整个人飞了出去,而那辆摩托又失控地摇摇摆摆朝草丛里冲了过来。 “小心!”我嘶声大喊,那摩托车,却正好朝着何晴的方向撞了过去。 ¢¥|||| 第三百五十章收网 ???????这个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谁都想要一副好皮囊。这无可厚非。 而靠脸吃饭的明星更是如此,为了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整容的手法各有不同,最普遍的便是在脸上身上动刀子,这种方式虽然直接而且合法,但痛苦而且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定期“修理”,费时费钱,对身体危害也非常大。 人总是贪婪的,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前程,总有人铤而走险。 我叫刘洋,是个平凡且有些失败的人。按说我是不愿意接触“那些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毕业之后,二叔不但把手底下的小旅馆转让给了我经营,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接触他的工作。 2011年年底,二叔接了一单大生意,这生意的女主角,为了避讳,我暂且叫她明星Z,Z那时候名不见经传。虽然长得不丑,但由于脸型偏方形,一直红不起来,那年,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到了二叔,便私下里联系说要过来整容。 要知道,二叔所谓整容的方法和那些动刀动化学药品的方法完全不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听到。 而且。凡举这一类术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至今都很少人用,为什么?就应为十分凶险,而且多半跟道德人伦有悖 我想二叔也知道这些,就是家里确实缺钱,而且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这才应承了下来。 他们约的时间定在元旦,而施术的地点就定在二叔转给我的那个旅游区小宾馆里头。Z虽然当时不算太红,但也上过几次电视,演过不少配角,估计是觉得被人看到不太好,所以也是遮遮掩掩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宾馆早已经被我和我的搭档小安改成了主题酒店和工艺品店,比较文艺小资,确实也好掩人耳目。当晚,二叔让我在店里接洽那个女星,自己去外头准备要用上的材料,那女星那时候带着帽子を口罩和墨镜,如果不是有经纪人陪着,我大概会以为是一变态神经病,都都不敢把她迎进来。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把那人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住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二叔才从外头回来,手里头还提溜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看着让人慎得慌。 当时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跟我说了句:一会儿我给她做手术,你就跟前台守着,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放一个人进来,晓得不? 我本来就快让二叔的样子给吓尿了,当然不敢怠慢,只能跟桌后头呆着。 接着,二叔也不立刻进那个小“手术室”,而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盏灯笼,挂在那小房间门口,我还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旅馆一楼厅里冷清清黑漆漆的,就看着那一盏灯笼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觉得诡异。 索性的是,那天晚上所谓的“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当然也没有遇到旅游区的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搞临检,整个过程,似乎顺顺利利的。 那个女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戴着口罩墨镜,我自然是没看清楚她的脸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经纪人当时真可以说是喜上眉梢,还替那明星对我二叔千恩万谢的,当着我的面把一封大红包塞在我二叔手里,还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跟一开始谈的价钱无关,算我个人答谢你的。 二叔当时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当场把里头的钱都拿了出来,送还给那个经纪人,自己只留了个空红包,简单的说了四个字:“这是规矩。” 经纪人很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带着那女星离开了。 我虽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们家人都知道,二叔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但是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我也就不用说这个故事了。 那女星走后,二叔让我赶紧回屋睡觉去,晚上不论外头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也别往外看。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也深知二叔的脾气,所以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那晚回到房间以后,我只觉得到处都凉飕飕的,盖着被子手脚依然冰凉,无论怎么裹怎么捂着都没用,想起来泡个脚却又不敢。 至于那晚上二叔在厅里还坐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很低的抽泣声,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叔为女星整容的效果倒算是立竿见影,还没出年关,我就注意到,那位女星就开始在娱乐新闻和电视节目上频频曝光,脸型和五官还被盛赞为是什么黄金比例之类的,看着那些东西我就觉得好笑,这尼玛之前她长得跟锅贴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她黄金比例?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难道媒体都是瞎的吗? 而有几次二叔上店里来,看见我所看的新闻之后,却露出很凝重的神色来,小声嘀咕:“不是让她不要那么高调吗?”女岁巨技。 而我则往往说道:“要我说二叔你还是太淳朴了,这种靠脸混日子的明星怎么可能低调得下来?” 二叔则不说话了,只是频频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愤怒。 平静的日子大概持续到12年的四月份,也就是那次“整容”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一点儿老毛病在市立医院住院——至于是什么毛病就暂时不说了,跟明星这事儿也没多大关系。总之就是因为住院有些无聊,开始看一部那女星主演的脑残穿越古装剧。 那剧的确编的颠覆历史又比较弱智,但据说收视率很高,而且那女星跻身女一号,一看就是要大红大紫的架势。 那天,二叔来医院里看我,我一面看剧一面跟他聊,说这姑娘现在这么火,多半要算是你的功劳吧?二叔一开始还只是似笑非笑,但在镜头里忽然给了女星Z一个脸部特写的时候,二叔“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句:“坏了!” 我本来就因为生病脸疼脖子疼的,被二叔这么一吓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去。 二叔当时却疯了似的,根本不管不顾病房里的规章制度,转脸冲着我大声说:“我让这女娃娃别那么贪的,现在倒好了,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她还得来找咱们,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出事!” 还好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俩,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多大笑话。 但是,二叔说的话我是没敢当疯话或者玩笑来听的,却又根本不敢多问,二叔掏出手机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之类的古话。 我猜二叔是去给女星Z的经纪人打电话去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二叔转身回到病房里,把手机摔在病床上,说:“就得瑟吧!看能得瑟多久!”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二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你暂且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以后,咱们指不定要出一趟远门呢。” “上哪儿去啊?”我更好奇了。 二叔当时摇了摇头,说:“被多问,等着吧,还有,你那个一起开店的姑娘,口风紧么?别给说漏了。” 说实话,二叔这黑道似的语气直接把我给雷到了,也吓到了,跟我一起开店的那个小安是我一大学同学,女汉子一个,这种人口风能有多紧?但我看着二叔的脸,着实是不敢说小安的不是,只能说:“放心放心,没事儿的,咱们做手术那会儿,她刚好出货去了不是么,我也没跟她多说…;…;” 二叔当时显然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倒没多说什么。 我那次住院住了半个月,而且之所以出院,还是因为那女星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那女星的时候,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而且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和电视上有些不同。 当时天还比较冷,女星Z围着大围脖,这回进门之后倒是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了。 二叔一看见她这幅样子,立刻露出一丝冷笑来,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 第三百五十一章失联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天半,我也在这小旅馆外头走来走去走了一天半。 他们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一直没有出现过。 而这天早上,我等来了镜宇的电话。镜宇告诉我她找到?了,?也同意了跟她回来。 我一开始没有在意那么多,因为当时我正好在检索资料,我发现那个傩教邪脉弄的网站已经被关闭了,所以我还兴奋了一阵子,听说?那边也比较顺利,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我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秦熙的声音:刘洋哥,救我 我听见这个声音的刹那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问:秦熙,怎么了。你在哪里?! 秦熙断断续续地报出了一个地址,我知道那个地方,离俱乐部不远,我没想到秦熙就在那个地方上班,那是一处不大的商场。 秦熙在说出这个地址之后,我就听见一声沉重的响声,似乎是手机落地,再对着那边说话,就只剩下回音了。 电话虽然接通了,却根本没有人回答。 我二话没说,赶紧奔那个地址冲了过去。 这个城市本来人就不多,这种小商场,一大早人更是少得可怜。 但就算是这样。站在商场外的广场上,我还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该去哪里找秦熙。 我仔细思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小安都已经被抓走了,全国到处都在发生诡异的凶案,我必须冷静。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电话里似乎有回音,而且听起来声音很空旷,这个商场里头,有什么会是这样的,空旷。但却会产生回音? 货仓! 我瞬间想了起来,这个商场后头应该有几处旧货仓,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已经不存放货物了,主要还是当垃圾堆用的,但是货仓的门窗还在,只是人轻易就能打开。我赶紧冲向了商场后头,当时我跑步的方式肯定跟疯子差不多,也没管旁人的目光。 我跌跌撞撞的来到货仓附近,一面呼唤秦熙的名字一面寻找。 秦熙并没有回应我,但我在货仓里找到了她。 我找到的秦熙满身是血。身上至少中了三刀,而她的手掌上也带着鲜血,五指如鹰爪一般扣紧,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则无力的落在地上,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不停的闪着提示。我冲上去,蹲在她身边,伸手试探着她,我发现秦熙并没有死,只是失血过多已经昏迷,那几刀并不是致命伤,但是这么流血流下去,也必然是死路一条。 我想要背起她离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不对劲。 有谁会杀秦熙,除了传承之人,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了。但是,这几刀为什么都不致命,秦熙甚至还有力气跟我打电话,难道是那个传承之人失误,秦熙装死?! 但实际上,我更相信,是另外一个原因! 那个人就在附近,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我站起来,环视四周,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旁闪过一抹暗光,我赶紧开始往门外跑去,果然,我刚冲到外头,那一抹暗光四周就卷起一股劲风,把地上的杂物全都席卷了起来,我被劲风吹得东倒西歪,在地上打了个滚,倚着墙站起来,还好我不在劲风风眼之中,否则必然被这特殊的术法困住。 我刚跑出来,一个黑影就从旁边仓库的阴暗隐蔽处闪了出来,直接朝我袭来,我掣出一道金刚符,上下猛划了几下,那人手里的刺过来的匕首立刻被削断。我顺势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那人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满嘴是血,却还是站起身来,又想结手印,我上前又是一脚,直接踹在那人的胸口,那人趔趄倒地,我注意到,他的一只手是瘫软了,应该是被秦熙拧断的无疑。我上前一步,把那人按在地上,冷声说道:这种三脚猫的术法,你怎么可能打得过秦熙。 怪就怪这小姑娘太迂腐!那人嘶声说,呵呵,我说了我是传承之人,来杀她,她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劝我,说一切都是谣言,哈哈,我才不管什么谣言,既然只能有一个人做传承之人,那杀光其他的,不是天经地义吗? 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传承之人?我说道,她在被你刺伤的情况下尚且能废掉你一只手,如果她用权力,你已经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说我算什么哈哈,我失败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名号,怎么就不能轰轰烈烈一回? 我强忍着愤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干脆用锢术定住了那个家伙,接着报了警,报警的同时,我已经背着秦熙离开,只对那个混蛋说了一句:会有人来收了你的! 秦熙没有死,但是一种处于昏迷之中,我没有让萧玉儿来医院,因为萧玉儿告诉我,她和林玲玉说好,今天要去一趟几处现场,还要去公安局了解情况。 传承之人的杀戮纷争,已经蔓延开来。 而每一个杀戮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傩教邪脉的门徒。 大掌教需要收集杀戮所产生的怨气,他自己应该不会出面,他的徒子徒孙们,必然马首是瞻。 我坐在秦熙的病床旁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她,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镜宇,忽然想起了上午的事情,上午我没怎么在意的事情,经过这一场战斗,一场血腥杀戮的刺激,忽然让我十分在意起来。我顿觉不妙,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我再次打了镜宇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 要知道,?是一个很重利益的人,而且她前几天就跟我说她在新片的片场,虽然只是配角,她也还是去了。她那么努力的在为自己找回存在感,想重登星坛,怎么可能被镜宇的三言两语就说服了?我反复打镜宇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打?的电话,也是出于关机状态。 我当时只能安慰自己两个人还在飞机上。 一直等到下午,我都没有等到两个人的消息,倒是萧玉儿那里传来了好消息,警方已经逮捕了不少在杀戮事件中参与吸魂的傩教邪脉弟子,他们做的一点儿都不隐蔽,每次都是明目张胆的施法,最大限度的使用魂生之术并且吸取人魂和怨气,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法器传递给自己的上层,一层接着一层,最终自然是给予大掌教的。 从这些人口中,我们很容易就能问出有用的线索来。 另外,萧玉儿还告诉我,根据我的推断,陈祖泽和伍大师已经在北京找到了那个该死的鬼脸子的下落了,他们在那边必然要经历一场恶战。他们正在试图召集下三脉的其他人,和警方一道对那个人进行围捕,其中还有一些我们认识的下三脉熟人,比如那个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郭静远。 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让我一点儿也提不起劲儿来。小安失踪了,接下来,又是镜宇。她们不可能坐一整天的飞机,即便从最北边飞回最南边,也只需要三四个小时而已,但等待他们我已经等了一整天了,直觉告诉我,一定出事了,而且一定出了不小的事情,但我不敢往下想。 而当天晚上,一件更让我感到无比蹊跷和担忧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更新了微博,就在当天傍晚,在北京更新了微博。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答应镜宇跟我她回来的才对 第三百五十二章血色双剑 我再次拨通了Z的电话,她过了很久才接,反复说着自己有多忙多忙,我明显感觉到她在敷衍我。我厉声喝问:闭嘴,不要说那些没用的,镜宇在哪里? 你凶什么啊?什么镜宇啊?哪里有什么镜宇?Z语气茫然地说。 你在装蒜吗?我知道你很危险,让人去接你的。我说道,她告诉我,她见过你了。 没有啊,哪有啊Z语气依旧茫然,说,我这几天一直在片场啊,你不信你看狗仔队的报道啊,这几天一直在报道我做配角的事情,他们可是很热衷于报道这些的啊。在他们眼里,我做配角可是真真屈尊呢哈哈,毕竟我原来是 你闭嘴!我大吼。 到底凶什么啊你,没完没了啊你,干嘛啊,明显就是你那个朋友在骗你啊! 她不会骗我!我吼道。 怎么就一定不会骗你呢?Z说道,说不定啊,你怕你担心,所以告诉你找到我了,其实我这几天这么忙,没那么容易找到我的啦哈哈她心情似乎特别好,好得我简直想要抽她俩耳光。 我还想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一个娘们唧唧的男人的声音。让我不要妨碍Z小姐工作什么之类的,我一听就是Z的经纪人,而且那人说话十分刻薄,还说我这种半吊子神棍不要老缠着Z,Z是绝对不可能看上我的什么之类的,我当时简直气炸了,对着电话想要大吼,但对面直接挂了手机,我又打了几次电话,前几次被按掉了,最后。他们干脆关了机。 我再次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打算联系在北京的那几位,让他们帮我找人,虽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很忙,可是,我刚想拨伍大师的电话,我的手机却震动起来。来电话的居然是萧玉儿。 喂,什么事,说!我依然心乱如麻,刚有的冷静被这电话又搅扰的心神不宁了。 萧玉儿说道:刚才打你那么多次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 我在找Z。我说。现在镜宇失踪了 我话还没说完,萧玉儿似乎直接打断,说:鬼脸子的那个传奇死了。 死了?我愣了一下,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消息。 但是,我依然提不起劲儿来,我又说道:死了,那是好事,被警方击毙还是被我们的人解决了? 都不是。 那是怎么样,别卖关子?我问道。 我一直保持和诛邪他们联系,诛邪在解决了本门传承之人的问题之后,扭送了一大批中邪的苦修者去派出所,之后就赶去了北京,和伍大师他们汇合,准备和下三脉的所有人,带上斩魂一脉的兄弟去剿灭鬼脸子和他的余党。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盘踞的那个屋子,已经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 是的,那里发生过恶斗。萧玉儿说,六名余党,鬼脸子本人都死了。鬼脸子之前在九宫岭已经受了重伤,从尸体上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所以最后还是没能敌过和他们对打的那个人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布好了局,让那个人过去的,只是他们低估了那个人的实力,所以最后全军覆没,傩教邪脉的这一支,算是断子绝孙了她顿了顿,说,这些,我是复述他们的原话。状爪在亡。 是谁杀的人 你听我继续说。萧玉儿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的沉默对我来说是煎熬,我心里记挂着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莫名的紧张起来。 镜宇这几天对我说的一切,昨天走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那些话语,每一句都还在我心间缠绕着,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担心,不止担心的是她本人。 甚至还牵扯着担心起小安来。 萧玉儿继续说道:他们在现场,发现了双剑。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似的,我伸手撑着墙壁,说道:双剑,什么双剑。 两把短剑,现场的照片,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萧玉儿说道,不过你不要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道:发过来吧,越快越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哎好吧 我挂断电话的几分钟后,我接到了萧玉儿发来的图片,那图片里头,除了鲜血还是鲜血,大概是尸体已经都被处理了,但我还能明显看见地上的粘稠肉渣。这个鬼地方,必定是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而这并不太大的战场的中央,立着两把短剑,两把短剑,是生生的插在地面上的,地板都已经被刺地裂开了,可见当时施术者用了多大的力气。 短剑的周围,鲜血画成的我看不懂的大符箓,已经被更多的血污所掩盖,如果不是行内人,大概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而我看在眼里,几乎要叫出声来。 镜宇,这两把短剑分明是镜宇的。 镜宇的短剑,除了赠予我的那段时间之外,就从来没有离身过。 而现在,短剑插在那诡异符箓的中央,插进了地面,那房间经过了一场恶斗,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肉渣、鲜血已经分不出彼此,根本不知道谁是谁的。 我疯狂的再次拨通萧玉儿的电话,她还没开口,我就吼道:镜宇呢!镜宇呢!镜宇在哪里?! 我不知道。萧玉儿说道,就连伍大师他们都不知道,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诛邪见过镜宇的短剑,所以,他让伍大师他们通知你 不会,不可能,镜宇的短剑那么宝贵,她不会留在现场,自己不见的我嘶声说。 是的,都这么认为。萧玉儿说道,所以,我们才告诉你,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她 别说了!我厉声喝止了萧玉儿,即便这是事实,即便这不能改变,我也绝对不想听见她说出来。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再次近乎疯狂。 小安离开,至少,她还有一线生的希望,我要努力去救她。 可是镜宇呢,镜宇难道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是我亲手把她送上断头台的么?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秦熙,秦熙依然安静的躺着,这个孩子受伤了,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很快又会大声吼叫起来,于是我出了病房,关上门,来到医院住院部的天台上,我再次拨通了Z的号码,我尽量让自己沉住气,过了很久,Z接了电话,不耐烦得说道:哎呀干嘛呀,人家累死了,一天了,你还不让人家休息休息啊? 我沉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镜宇在哪里。 什么镜宇啊,又是镜宇啊,你的情妹妹跟人跑啦,你还老来问我。Z开始卖骚。 我咬牙说道:你最好认真回答我,我派去找你的那个人去了哪儿我沉静了一阵子,说,你给我记住,我的确是个半吊子圈内人,但是我给你做的蚀骨手术,我能让你美,就能让你变回丑陋的样子。我能让你站起来,也能让你倒下去,身败名裂! 对面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Z幽幽说道:你在威胁我,你凭什么威胁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镜宇说见过你,她到底去了哪里。我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镜宇说你答应跟她回来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第三百五十三章终局 Z沉默了很久,这一次的沉默,我变得很有耐心,我坐在天台边缘。静静等着,我知道,这沉默,是死亡的沉默,她的沉默几乎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我是答应了,然后我说,我要先去见一个朋友,她就跟着我去了。过了很久,电话那头,Z开了口,平静说道,后来。我带她去见了上次帮我的那个人,那个人依照约定给了我一块转运的玉,他们吧你那朋友请进去了,说事有点事要聊,我就走了。 呵呵,那个人,住在什么地方,你带镜宇去了什么地方?我说道。 Z说了北京的一个地址。 萧玉儿在给我照片的时候,附上了那个地方的地址,没有错,地址吻合,Z这回没有撒谎,镜宇的确是去找了那个人。她带镜宇,去找了鬼脸子和他的余党们。 我说道:你好,你很好 那个人,他算的真的很准,比你们都准。Z说,我受不了了,我太需要转运了,我太需要成功了。而且那人说了,他认识你,我想既然认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我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那人好像算到了你或者你的朋友会来找我,就跟我说,让我把那人带过去,说有事跟她谈谈,谈完了就放我们走。Z说,真的。我真的没骗你。 之后,你就没有再确认一下,甚至没有联系过那个人?我又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Z有些慌张地说,我今天一直在忙忙忙的,导演说了。让给我加戏,甚至为了我改剧本,我是真的在转运。那个人是真的很厉害,否则我也不会那么相信他。 上次血魄鸡心玉炸裂那件事,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我对这个人已经绝望了,所以我语气依旧平静。 他说,是失误Z说。 失误,你手上的黑纹呢?我说道。 对方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我简直想要把这个人的胸膛剖开,直接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如果她站在我面前,那么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她远在北京,而我在南方。我不知道自己脑子犯什么抽,为什么要信任她。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 沉默中,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又给了个电话给萧玉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她。萧玉儿显得很平静,说会把这一切反馈给警方。不过,这份平静中,多半却应该是一种无声的绝望和疲惫。的确是累了,我知道她累得不行,我也累,但我还得站住。我从高楼旁边站了起来,转过身,下了楼。我又看了一眼秦熙,确认她没事之后,联系了还在当地呆着的罗平、林玲玉他们,等他们来接我的班,守着昏睡的秦熙。在等待期间,我一个人坐在病床旁边,一动不动。 这期间,萧玉儿给我发来过短信,她告诉我,她找人确认过,在鬼脸子他们死亡的现场,发现的地面上的那个巨大符箓,是一种能够吸收能量并且释放灵气的符箓,相当于,它能够把周围的能量吸收进阵中,但是阵眼一旦被打开,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这个时候,阵中的人可能尸骨无存,而旁边被波及的人,则非死即伤。 我知道她的意思。 但我还心存一丝侥幸,我回复道:有可能逃生么? 有。萧玉儿回复,如果是控制阵法的人在阵中,可能可以反利用这个阵法,让它早几秒或者晚几秒发生炸裂,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道行高的人,可以通过障形之术来逃走,也就是说,在原地留下幻影或者人皮、茅草幻化出的皮障,而自己逃脱出去。几秒钟的时间,道行需要非常高。而且注意,是施术者本人才能这么做。你觉得,镜宇可能是这个施术者本人么? 我看着那信息,静默了很久,我愕然,苦笑一声。 接着,我回复道:我知道真相了,但是,我没有任何兴奋感。 萧玉儿回复:我也知道大掌教是谁了。 但是,我们要怎么找到他?我回复。 对方没有回复。 过了很长时间,我又给他发了三个字九宫岭。 一切从那里开始,必然会从那里结束。现在傩教邪脉已经全面崩塌,那个人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九宫岭那样的特殊环境下,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合邪神之力。我想除了走火入魔之外,很多事情他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很多事情,按理来说,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这场血腥的游戏,实质上,是他和二叔的一场博弈,这博弈或许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只是很多年前,二叔始终处于被动状态,而他始终处在主动的位置,二叔甚至也一直被利用着。而现如今,二叔离开了,二叔却走到了主动的位置上。 我感觉很累,但是我必须打起精神来,这是最后的一搏,生死一搏。 还有秦天展和林一,一定在那个家伙身边,那几个鬼纹一脉的家伙,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命不久矣了。他不会留着他们,他一贯以来就有着这样的处事风格。 散播病毒,屠杀所有当年的知情者,利用所有人对他的信任,假死,吸收二叔的能量,坐收渔利,哪一样,他没有做过?! 洛乾坤。 这个老头,我早该想到是他,我早该知道那天的爆炸没有那么简单。 我早该知道十几年前的劫火没有那么简单。 我早该知道这个满嘴谎话的老头,才是真正的野心家。 可是到了今天,是不是一切已经太晚了? 这个十几年前就已经布下的大局,这个时候终于走到了最后,走到了终点,可是,这终点到底是我的终点,还是洛乾坤的终点,是傩教邪脉的终点,还是我们圈内所有人的终点?我不清楚,也看不透。 我的心中依然藏着很多秘密,很多疑问,但是大部分都已经随着某些人的离去和死亡被掩盖了,这个世界上,总是还有一些未解之谜,并不是事事都解开。 我静默的等着林玲玉他们过来。 第二天天刚亮,罗平和林玲玉出现在病房门口,那个时候秦熙依然没有醒来。 我对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说道:我要走了,傩教大掌教找到了,最后的凶手找到了 那两个人应该是在大战之后参与的圈内纷争非常少,两人都有些惊愕,没等他们发问,我就说道:大掌教是洛乾坤,他没有死,我确信是这样的。他该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该死,这一切的祸端该有个终结了,我现在就要过去解决这一切。 他们俩不再说话。 帮我照顾好秦熙吧,到处都在抓邪教徒,秦熙应该不会再受到威胁了。我说道,说完,我离开了病房,离开了住院大楼。 我没有打车,一路慢慢的走向九宫岭。 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脑袋抽抽了似的非要这样做。 这期间,我用还剩下一半电量的手机最后联系了一下萧玉儿、诛邪、伍大师他们,他们所有人都向九宫岭赶过去,而我从市区走过去,用了一个多小时,我走得不快不慢,但因为道行的缘故,应该比常人稍稍快那么一点。我只觉得时光飞逝,疲惫的身体再次陷入了紧张之中。 我是第一个到达九宫岭的,当我穿过山道,进入那条我们曾经一路杀上去,冲进山坳的山路后没多远,我就看见了一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道路一边,默默的抽着烟。 第三百五十二章血色双剑 我再次拨通了Z的电话,她过了很久才接,反复说着自己有多忙多忙,我明显感觉到她在敷衍我。我厉声喝问:闭嘴,不要说那些没用的,镜宇在哪里? 你凶什么啊?什么镜宇啊?哪里有什么镜宇?Z语气茫然地说。 你在装蒜吗?我知道你很危险,让人去接你的。我说道,她告诉我,她见过你了。 没有啊,哪有啊Z语气依旧茫然,说,我这几天一直在片场啊,你不信你看狗仔队的报道啊,这几天一直在报道我做配角的事情,他们可是很热衷于报道这些的啊。在他们眼里,我做配角可是真真屈尊呢哈哈,毕竟我原来是 你闭嘴!我大吼。 到底凶什么啊你,没完没了啊你,干嘛啊,明显就是你那个朋友在骗你啊! 她不会骗我!我吼道。 怎么就一定不会骗你呢?Z说道,说不定啊,你怕你担心,所以告诉你找到我了,其实我这几天这么忙,没那么容易找到我的啦哈哈她心情似乎特别好,好得我简直想要抽她俩耳光。нéiУāпGê 我还想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一个娘们唧唧的男人的声音。让我不要妨碍Z小姐工作什么之类的,我一听就是Z的经纪人,而且那人说话十分刻薄,还说我这种半吊子神棍不要老缠着Z,Z是绝对不可能看上我的什么之类的,我当时简直气炸了,对着电话想要大吼,但对面直接挂了手机,我又打了几次电话,前几次被按掉了,最后。他们干脆关了机。 我再次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打算联系在北京的那几位,让他们帮我找人,虽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很忙,可是,我刚想拨伍大师的电话,我的手机却震动起来。来电话的居然是萧玉儿。 喂,什么事,说!我依然心乱如麻,刚有的冷静被这电话又搅扰的心神不宁了。 萧玉儿说道:刚才打你那么多次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 我在找Z。我说。现在镜宇失踪了 我话还没说完,萧玉儿似乎直接打断,说:鬼脸子的那个传奇死了。 死了?我愣了一下,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消息。 但是,我依然提不起劲儿来,我又说道:死了,那是好事,被警方击毙还是被我们的人解决了? 都不是。 那是怎么样,别卖关子?我问道。 我一直保持和诛邪他们联系,诛邪在解决了本门传承之人的问题之后,扭送了一大批中邪的苦修者去派出所,之后就赶去了北京,和伍大师他们汇合,准备和下三脉的所有人,带上斩魂一脉的兄弟去剿灭鬼脸子和他的余党。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盘踞的那个屋子,已经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 是的,那里发生过恶斗。萧玉儿说,六名余党,鬼脸子本人都死了。鬼脸子之前在九宫岭已经受了重伤,从尸体上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所以最后还是没能敌过和他们对打的那个人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布好了局,让那个人过去的,只是他们低估了那个人的实力,所以最后全军覆没,傩教邪脉的这一支,算是断子绝孙了她顿了顿,说,这些,我是复述他们的原话。状爪在亡。 是谁杀的人 你听我继续说。萧玉儿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的沉默对我来说是煎熬,我心里记挂着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莫名的紧张起来。 镜宇这几天对我说的一切,昨天走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那些话语,每一句都还在我心间缠绕着,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担心,不止担心的是她本人。 甚至还牵扯着担心起小安来。 萧玉儿继续说道:他们在现场,发现了双剑。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似的,我伸手撑着墙壁,说道:双剑,什么双剑。 两把短剑,现场的照片,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萧玉儿说道,不过你不要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道:发过来吧,越快越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哎好吧 我挂断电话的几分钟后,我接到了萧玉儿发来的图片,那图片里头,除了鲜血还是鲜血,大概是尸体已经都被处理了,但我还能明显看见地上的粘稠肉渣。这个鬼地方,必定是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而这并不太大的战场的中央,立着两把短剑,两把短剑,是生生的插在地面上的,地板都已经被刺地裂开了,可见当时施术者用了多大的力气。 短剑的周围,鲜血画成的我看不懂的大符箓,已经被更多的血污所掩盖,如果不是行内人,大概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而我看在眼里,几乎要叫出声来。 镜宇,这两把短剑分明是镜宇的。 镜宇的短剑,除了赠予我的那段时间之外,就从来没有离身过。 而现在,短剑插在那诡异符箓的中央,插进了地面,那房间经过了一场恶斗,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肉渣、鲜血已经分不出彼此,根本不知道谁是谁的。 我疯狂的再次拨通萧玉儿的电话,她还没开口,我就吼道:镜宇呢!镜宇呢!镜宇在哪里?! 我不知道。萧玉儿说道,就连伍大师他们都不知道,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诛邪见过镜宇的短剑,所以,他让伍大师他们通知你 不会,不可能,镜宇的短剑那么宝贵,她不会留在现场,自己不见的我嘶声说。 是的,都这么认为。萧玉儿说道,所以,我们才告诉你,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她 别说了!我厉声喝止了萧玉儿,即便这是事实,即便这不能改变,我也绝对不想听见她说出来。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再次近乎疯狂。 小安离开,至少,她还有一线生的希望,我要努力去救她。 可是镜宇呢,镜宇难道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是我亲手把她送上断头台的么?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秦熙,秦熙依然安静的躺着,这个孩子受伤了,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很快又会大声吼叫起来,于是我出了病房,关上门,来到医院住院部的天台上,我再次拨通了Z的号码,我尽量让自己沉住气,过了很久,Z接了电话,不耐烦得说道:哎呀干嘛呀,人家累死了,一天了,你还不让人家休息休息啊? 我沉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镜宇在哪里。 什么镜宇啊,又是镜宇啊,你的情妹妹跟人跑啦,你还老来问我。Z开始卖骚。 我咬牙说道:你最好认真回答我,我派去找你的那个人去了哪儿我沉静了一阵子,说,你给我记住,我的确是个半吊子圈内人,但是我给你做的蚀骨手术,我能让你美,就能让你变回丑陋的样子。我能让你站起来,也能让你倒下去,身败名裂! 对面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Z幽幽说道:你在威胁我,你凭什么威胁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镜宇说见过你,她到底去了哪里。我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镜宇说你答应跟她回来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第三百三十六章最后一战 那人抽着烟,吐了一个烟圈,转过脸来,默默的看着我。张开双臂,说道:呵呵,我知道,你肯定会来这里的,这个地方是所有事情的开始,必然也会是所有事情的结束。 秦天展。我依然能感觉到一丝心痛,但是,我的感情已经不那么炽烈了,我说道,我从来没有真正怀疑过你,你记住,从来没有。从来我都把相信你放在第一位。即便有了疑虑,我都还是会说服自己,在你再次跟我说话的时候,试着去相信你,试着去试着去相信你是个好人,相信你是兄弟,相信你不会骗我。哪怕是你刺伤了二叔,把他害死,我还是选择信任,我还是不停的问你为什么。可你呢?你一次次的骗我,一次次的把我放在火堆上烤。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小丑,就是个玩偶。就是个可以随便捉弄的蠢货,对吗秦天展? 这名字都是假的啊。秦天展笑着说,大火之后,我就不愿意再提起自己的名字了,我更不愿意想起父母的姓氏,还有他们的样子。 他干咳两声,说道:还记得那个烧掉半边脸的鬼脸子女人么?我记得,有那么几次我跟她通电话,好像是被你看见了。听见了。 我咬牙说道:我记得。状欢私才。 我不会告诉你,当年引动劫火之阵,她也有份。秦天展笑着说。那半边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撩伤的。当年住在那小区附近的孩子,不是被圈内人救走了,就是死去了,我们还真是幸运啊,对吧? 那个时候,她想威胁你。是么?我说道,所以打电话给你。 是啊,她想威胁我,利用我,让我为傩教邪脉做事。让我杀了你。秦天展说,可我却没有对你动手,那时候我反而想的是,凭什么让我杀了自己兄弟呢,我杀了她不是一了百了。这样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大火是被我引燃的了。哦,可惜放火的好像是你二叔。 二叔没有想要杀我,没有想伤及无辜,是洛乾坤!我吼道。 哦,原来你猜中了。秦天展说道,没错,是洛乾坤,那又怎么样,洛乾坤稍稍勾了勾手指,作为徒弟的二叔和你父亲就被挑拨地大动干戈,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你父亲杀你二叔不成,你二叔又弄出个劫火之术来杀你父亲。而且,他还控制不了这劫火之术。最后洛乾坤再动动手指,利用了所有人,劫火一把火,不但烧死了无关紧要的人,还烧出了一个天下大局。整个圈子里的动荡都从那个时候开始酝酿了起来。哈哈,你不觉得挺有趣的么? 你明知道,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二叔固然有错,固然受骗,固然年轻冲动,可是,幕后黑手是洛乾坤,你明知道这一切,却还要跟他合作!我吼道。 我要活下去,小孩。秦天展弹走了手里的烟头,我是无脸人啊,无脸人,可是绝症啊,孩子!如果洛乾坤成了新一代的邪神,那么结果会是怎样?啊?难道还医治不了我这点儿小病吗? 你这畜生!我吼道,黑衣人也叫秦天展,你也化名秦天展,你们之间,却是一个天一个地,你简直是畜生! 呸!他很好么?!秦天展冷笑着说,你以为他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追查傩教邪脉杀他妻子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 秦天展说道:如果她老婆不是死了,只是受伤而已,你以为她会去查么?她不过就是愧疚,不过就是给自己求那么一份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而已!呵呵 你在说些什么?!我厉声说道。 秦天展说道:他几十年来都没有忘掉他的初恋,十几年前结婚的那个妻子,和他婚后感情根本不好。妻子怀孕了他依然不闻不问,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凭他在圈子里的道行名气,有谁敢堂而皇之的跑进他家里,去杀他的老婆,用他的孩子做娠祭之术,即便是洛乾坤本人,当年也不一定敢那么做! 我退了一步。 刘洋,你最没长进的一点,不是你的道行,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你还不懂这个世界有多黑暗,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黑暗,每个人都脏,谁都不比谁好几分,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呆立原地,这个时候,居然无话可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秦天展的身边出现了一道虚影,这一回,大掌教没有戴面具。 洛乾坤,果然是洛乾坤。 小伙子,别来无恙。洛乾坤的声音,还是那么和蔼,但这个时候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憎恨和不寒而栗。 我知道这只是洛乾坤的幻影,但却还是握紧了拳头,我恨不得这个时候就从袖子里抖出截命剑,一剑把那个家伙劈成两半,但是,这个时候我做不到。洛乾坤干咳了两声,直起身子,对秦天展说道:好了小子,到山坳子里等他吧,反正最后我们都要算总账的,不用在这里废话了。说完,身形一闪,消散殆尽。秦天展对我招了招手,身子竟也是一闪,变成了虚影。没想到秦天展用的也是障形之术。 我还真没想到秦天展有一天也会用虚影来和我对话。 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的心里,全是刚才秦天所说的一切,每个人心里都有黑暗,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知道秦天展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一抹黑暗的话,事情不会那么复杂,如果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抹阴暗面的话,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隐瞒,如果不是那么多的隐瞒,我也不需要拐弯抹角,最后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黑衣人、诛邪、萧玉儿他们,是二十分钟之后才赶到的,赶到的时候,我依然呆在原地没动,萧玉儿叫了我好几句,我才反应过来,她问我情况怎么样,我只是摇了摇头,说:都在山坳子里。 我相信小安也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一切的结局都在那里。 来的人并不多。 黑衣人、诛邪、萧玉儿、唐英和我,加上一拨圈内人和警察,总共也没多少人,但实际上,对方大概也没有几个人了。 没走多少步,我就再次看见了大片的尸体,这些尸体,再次印证了我的想法。 鬼纹一脉的人,全部都死了,他们脸色苍白,身体干瘪,显然是已经把体内的阴气全部写了个干净,一般的人阴阳不平衡的时候,应该会爆体而亡,但是体质特殊的鬼纹一脉的那些人,他们体内只有沉重浓重的阴气,所以最终,他们会变得干瘪。 包括和我们交手过那几个人,通通死于非命,身上带着大洞,却没有一丝血迹。 萧玉儿走上前来,说道:这些人,算是死有余辜么? 我摇了摇头,说:谁也不比谁好几分,或许我们死的时候,别人也会觉得是死有余辜呢?呵呵说完,我继续往前走去。 这段路,我们似乎走了很久,但最终,我们来到了山坳里。 小安在这里,但是却被锢术封禁在了一边,洛乾坤站在山坳中间,脚下是赤红色的法阵,应该是人血和朱砂的杰作。秦天展和林一,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 我冷冷盯着他们,我身后的警界人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圈内的所有人都掣出了符箓,我们把那几个人团团包围在中间,看起来,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劫火焚天 洛乾坤冷冷盯着我,说道:好啊,自己来就好了,还带那么多帮手。咳咳,你果然,咳咳,还是他半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大声咳嗽,可了好一阵子,才说道,看来你果然还是没用的刘洋,和以前一样,是那个没用的刘洋,呵呵呵你就算不承认,也是一样。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苟延残喘?束手就擒的话,或许,你还能在医院里安享晚年,虽然你做了太多的恶事,虽然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咳咳,胡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洛乾坤冷声说道,现在东风也来了。刘洋,你这皮囊,就和他们一起,做邪神之力的陪葬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洛乾坤单脚在地上一踏,身下的那个法阵开始暗光浮动,四面八方的灵气朝他聚集了过去,我明显感到,自己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 我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我们只能速战速决,多拖一秒钟,就多几分危险。 我掣出截命剑,一剑朝洛乾坤刺去,身后所有人都甩出了符箓,这一仗。本该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至少从人数上来说是这样。 然而,洛乾坤却轻轻挥手,顿时,一股热浪,以他为中心,突然猛地奔腾而开。我冲上去的身子被那热浪推动,趔趄的向后跌了出去,我身后的人也纷纷被击飞,有的站的前一些的,道行低微一些的。居然闷声倒地,一动不动。 我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洛乾坤的身体已经开始闪出暗淡的光芒,我仿佛看见了一道道暗色的脉络在他身上流转 洛乾坤依然在咳嗽,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还活着的人再次站起来,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挪不动脚了,完全挪不动。 我扭头看着萧玉儿,萧玉儿也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洛乾坤一面咳嗽一面吼道:哈哈哈,你们以为,我让你们来,是来和我作对的么?错了,我只是缺少一个观众而已,就那么简单。我的目标只有刘洋,可是却给你们所有人都发了入场券,为什么?我要你们见证,见证你们未来的统治者的诞生!虽然你们可能活不到我君临天下的那一刻,但是咳咳,你们能见证这奇迹,便已经是你们此生的大幸了!哈哈! 洛乾坤脚下的阵法,不断缩小,不断收紧,不过十几分钟,那红色的朱砂和人血,就已经合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发着让人难以逼视的暗光。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难道,我还是阻止不了任何事情?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就像是那些人该死的依旧会死,那些邪神,那些所谓的神只,该从凶具里逃出来的,还是会逃出来。 我瞪着眼,无能为力。 我咬了咬牙,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一种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的想法,我说道:洛乾坤,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你敢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要死也要当明白鬼么?洛乾坤很自信,而且他一语就戳中了我的想法,说道,你是想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么? 十几年前的事情我非常清楚,也非常了解,你的计划,你做了什么,我也能理清楚。我只想知道,红小兵抄家、小安体内的厉鬼,扎纸铺子,那一切,你到底做了什么?! 洛乾坤一愣。 过了很久,他居然又开始大声咳嗽起来,这一次,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的道场被人拆了。 我知道,你、我父亲、我二叔,还在那个破旧的道场拍过照,对吧?我说道。 是的,那十年,那个年代,没有对错,你斗我,我斗你,划界限,分派别,我们这种人只能是牛鬼蛇神!哈哈,是怪物,是罪人,是人民公敌!洛乾坤双手张开,发出前所未有疯狂的呼喊,说道,那那一家人,凭什么还好好的躲起来开他们的扎纸铺子?真可笑。那个时候,我举报的寿衣店,扎纸铺子,卖香火的,和尚庙,可远远不止这些,凭什么就他们记得那么清楚,几十年了还不肯放过我?呵呵,不过也没用了,那个灵体,只是禁锢在安小晴的身体里而已,而我,我终将成为一带邪神,你们的主宰,傩教,终将发扬光大!哈哈哈哈他再次狂笑,笑声的后头,又是一长串的咳嗽声。 我咬牙说道:所以,就因为你的道场被人拆了,所以你就疯狂的报复别人,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你要举报他们,为什么你要去坑害别的和你一样的受害者,为什么,难道你的脑子里头,已经没有是非观念了么? 你若经历了那个年代,就会知道,什么叫没有对错是非!洛乾坤说道,接着,是沉默,干咳声,转而他说道,好了,秦天展,林一,把这家伙给我带上来吧,就剩最后这一哆嗦了,也该说再见了! 他话刚说完,秦天展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冷冷盯着他,他也盯着我,他低声对我说:你恨我,是么? 恨?我恨不起来。我说道。 不过我要谢谢你,至少,你一直当我是你的兄弟。秦天展说道。 但我并不甘心,死在你手上。我冷冷说道。 嗯,我知道你不甘心。秦天展说道,所以,放心,你不会的。 这话声音很低,我当时愣了一下,秦天展忽然一挥手。 顿时,我感觉周围的阴气全部消散了。 我身边的所有人,一瞬间都开始能够动弹了。 洛乾坤当下就是一惊,吼道:干什么!秦天展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洛乾坤的后头暗光一闪,一个虚影浮在半空,满身是血的虚影,在半空中一闪一下,发出声声嘶吼,阴气逼人,怨气逼人。 而小安的身子,早已经被林一扶住,林一的表情略显呆滞,发出一声他招牌式的呵呵。 你们,咳咳!洛乾坤吼道,你们,都是骗我 你骗得别人,我们骗不得你吗?秦天展两手抱在脑后,说道,如果不是把小安交到你手上,如果不是吧我的朋友兄弟们都打伤了,你会相信我们么?呵呵? 不可能,你杀了刘宏,不可能!是你杀了他,他们不会原谅你!洛乾坤再次吼叫起来。 我们的包围圈再次形成,把洛乾坤围在中间,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他。 秦天展说道:你一定不相信,有的人,就是会为了达到目的牺牲一切的,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师父刘宏,是那种人。你应该不会信,我也是这种人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苦涩。 我当时一阵晕眩。 我没有问,但我已经明白了。 这就如二叔所说,一切都是命数。 二叔是信命的,所以,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混蛋,畜生,叛徒,我要烧死你们!洛乾坤狠狠一跺脚,顿时,一股火焰直冲云霄,那恐怖的火焰,几乎再次把我们逼退,但是,我们没有退下,因为下一刻,洛乾坤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惨叫声,甚至比直冲云霄的火焰更加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火焰,我忽然想起了二叔当初在桥上用烟头杀死第一名傩教邪脉重要人物时的样子。潇洒,飘逸,不留痕迹,却残忍无比。 洛乾坤的身体,在劫火中融化。 我听见他最后吼道:刘宏,你这畜生,刘宏!不可能! 二叔 一切都是二叔。 我不由得颓然坐了下去 林一把小安扶到了我的身边,她就站在那儿,我却忘了去扶着她,我只感觉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一瞬间,我终于想明白了一切,我终于想明白了那些忍辱负重,那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们的一切。秦天展,二叔,林一,还有许许多多,死去的人,活着的人 尾声 二叔心里对我有愧,秦天展也是。 而二叔又染上了无脸人那样的不治之症。 所以,他和秦天展、林一早已约定,设下这个大局。 他早就知道,只有用邪神创造出来的劫火,才能真正的杀灭邪神本生,所以,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洛乾坤相信自己成功了,让他把二叔的劫火,邪神的魂魄之力都吸收进入自己体内。 放心使用。 劫火会燃烧掉一个人的灵魂,而二叔,则把自己的灵魂凝聚在劫火之中,侵入了洛乾坤的体内。 洛乾坤并没有走火入魔,而是二叔一直在他的体内,等待这最后的一刻,烧毁一切…… 秦天展,为了取得洛乾坤的信任,甚至不惜自染无脸人病毒。 他对我说:“我不怕死,我活着,就是为了还债。欠你的,欠那些死难者的,还有,欠我亲人的,欠这个世界的。” 九宫岭的最后一把火,烧灭了一切,烧灭了傩教邪脉的一切。 之后,秦天展失踪了,走之前,他告诉我:“我快要死了,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最想杀的不是洛乾坤,是另一个人,只可惜,法律杀不了他,如果可以,在这最后的生命里,我愿意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我劝过他,但是没有劝住。 萧玉儿也失踪了,她要去找他,哪怕是见最后一面。 秦熙醒了过来,陈祖泽、伍大师、黑衣人、柳问天,他们都大仇得报,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生活中。 黑衣人去自己的妻子坟前献了一束花,扫了一次墓,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后的最后…… 我和小安,又回到了秦天展留给我们的俱乐部里。 周边的旅游业越来越发达了,这里,应该是一个商机。 这段故事,终究会被人遗忘的。 那天,我对小安如是说。 小安看了我一眼,说道:“放心吧,至少有些人会永远被人记住……”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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