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射雕之武穆遗书》全集 作者:古庙青灯  一个形意拳爱好者,重生在射雕的世界里,成为岳飞的后人。 岳飞在后世,被形意门奉为祖师! 而武穆遗书,也不仅仅是无敌沙场的兵法要诀,更蕴含了岳飞一身武功的精要。 忠良之后,草莽豪杰,名门贵胄,世外高人,共谱一曲射雕江湖。 江湖行,疆场决,铁指长枪,天下英雄谁比高? 女儿情,男儿心,为遂生平,多情总被无情恼。 第一章武穆遗书 “起如风,落如箭,打倒还嫌慢!” “心如火药拳如子,灵机一动鸟难飞!” 一名少年在庭院中踱着步,一边看着手中书本,一边喃喃自语,时而皱着眉头沉思,时而露出恍然的笑。 忽然,少年将书本往怀里一揣,就地摆起架势,右拳自心口钻出,右脚同时跟进,接着上步左掌劈出,右拳变掌,下劈到小腹之旁。随后左拳自心口钻出,随即右掌前劈,每钻一拳或劈一掌,步伐都随之前进一步,就这么一步一拳,一直打到庭院的尽头,少年忽然一个转身,向来路打回去。 少年的拳路十分迅捷,庭院足有一百多步的距离,只须臾之间,少年就打了一个来回。如果有人在这里旁观的话,一定以为大白天见到鬼了,因为少年的身法之快,竟然在庭院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明明看到他还在东边落足,再看时,他已经打到西边去了,定睛再看,又发现他仍然在东边,倏忽在前,瞻之在后,在一条直线上变换不定,真如电闪雷鸣。 少年拳来拳往,以迅捷无比的身法在庭院中来回穿梭,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少年身上渐渐冒起白雾,显然是练功到了极处,体内热量满溢而出,将空气中的水分都烧成了蒸汽。 少年知道火候已足,不再打拳,双脚一前一后成剪刀步半蹲着,左掌前撑,右掌下劈,虚灵顶劲,在原地站起了桩功。体内充沛的热量在这奇怪的姿势作用下,不再散溢,被牢牢地锁在四肢百骸之中。少年以心法引导,那些热量顿时往内收缩、凝练,在任督二脉中运转了九十九个周天后,化作了一股暖流,汇入少年心肝脾肺肾五脏之中。少年双手张开,从头顶虚按而下,到胸腹之间合掌片刻,才收功而立。 “武穆遗书上记载的功夫,真是奇妙无穷。在人体之中以五脏为基地,开辟五个丹田,容纳别人五倍的内力,这种奇思妙想,也亏我那个被后世尊为民族英雄的高祖想得出来。”少年喃喃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脸上却露出追忆的笑,“如果不是我带着前世记忆重生,机缘巧合发现这个秘密,恐怕岳家人永远也发现不了。先祖留下如此神功,后人不知道修炼,只能去练一些岳家散手。” “可惜我那爹爹,非得去寻什么九阴真经,被人害死。”说到后来,少年叹息一声,虽然是来自后世的灵魂,但十几年的经历早已让他认同了这个世界,这个身份,前世种种,他都已经渐渐地遗忘。 他现在是岳无笛,父亲叫岳朝,爷爷叫岳甫,曾祖叫岳云,高祖叫岳飞。他是一代名将岳飞的嫡长子孙,岳家人以尽忠报国为己任。作为岳飞嫡系一脉,岳飞的武穆遗书自然是在岳朝手里。但岳朝以为武穆遗书只是用兵经典,熟读了里面的用兵之道后,就把他交给了岳无笛,说自己要去江湖中做一件大事。 那一年岳无笛才四岁,但岳朝料想自己这一去生死难测,只能将遗书留下,遗书传子不传女,也不能传给妻子,岳无笛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年幼,却是他唯一的选择。岳朝走后,岳无笛在他书房之内发现一张白纸,上面反反复复写着四个字——“九阴真经”! 那一刻,天旋地转,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岳无笛那时的心情。九阴真经四个字如同魔音一般在他脑海中晃荡,挥之不去。 “九阴真经,九阴真经,竟然是九阴真经!”岳无笛喃喃低语,“这是历史上的南宋?还是射雕英雄传的世界?真的有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 虽然前世对射雕英雄传的了解只限于断断续续地看过几集电视剧,但九阴真经鼎鼎大名,就算没看过射雕英雄传,作为中国人也没有不知道的。岳无笛对重生之事虽感离奇,但也并没觉得不可思议,他前世读过聊斋,知道有些人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的事。但那都是重生在现实世界或真实的历史,哪有像他这样,重生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的。这颠倒了他的人生观,梦耶真耶?! 但重生以来几年的经历,让他知道这不是梦,就算是梦,和前世也没有什么区别,对他现在来说,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 想通了之后,岳无笛不禁担忧起来父亲的安危,父亲虽然会武功,但一旦去争夺九阴真经,除非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谁能幸免? 不安之下,他也不敢告诉母亲,只是拿出父亲给他的那本书,据父亲说是岳家嫡脉子孙才能掌握的宝物。 “武穆遗书!”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又让岳无笛的心肝狠狠地震了几震,“这就是那本后来各方抢夺的兵家至宝?” “武穆遗书,武穆遗书”岳无笛嘴里喃喃念着,突然他灵光一闪,前世他爱好武术,对武术中三大内家拳之一的形意拳更是情有独钟,那硬打硬进,电闪雷鸣的风格让他为之倾倒! 他曾在网络上搜集形意拳的有关信息,知道形意门的至高拳谱也叫武穆遗书。据说形意门创派始祖在破庙之中捡到岳飞遗册,根据遗册才创出的形意拳。 岳无笛惊疑不定,心想莫非武穆遗书和形意拳有关,于是迫不及待地翻开遗书阅读,他拥有前世记忆,认些繁体字毫无困难,但见遗书上写的都是些行军布阵,安营扎寨,调兵遣将和训练军卒的法要,哪有什么拳功秘籍?不由悻悻,心想要是武功秘籍,爹爹怎么会不学,怎么不跟我讲。又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一重生,就自以为是主角了,真以为随便拿一本书就是神功秘籍啊,太可笑了。那是虚竹、段誉、游坦之才有的奇遇! “嗯?游坦之?”岳无笛心里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寻思,“易筋经在乔峰手里,乔峰不识,到了游坦之手里,机缘巧合浸在水里才显出字来,莫非武穆遗书也这样?”岳无笛拿着武穆遗书,惊疑不定,一狠心,打了一盆水来,将遗书一浸,果然纸张变色,由泛黄变成白色,上面的文字也和之前截然不同了,看意思真像是武功秘籍! “从来散之必有其统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岳无笛捧着遗书逐字逐句地默念起来,心花怒放。 从那之后,岳无笛就依遗书记载,修炼起来,寒暑从不间断。而父亲岳朝自那年一去之后,杳无音讯,母亲终日忧心忡忡,岳无笛心里也更加不安起来。 第二章少女岳薇之烦恼 直到一年之后,那时岳朝刚刚开辟肺部丹田成功,一掌劈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松树,大感喜悦,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噩耗,将他心中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父亲岳朝的尸体被送了回来。 尸体上没有刀伤剑口,也没什么掌痕拳印,只有心口一个针尖细的小孔,若非岳无笛开辟了肺部丹田,内功已有根基,也发现不了。针孔上颜色正常,并没有中毒后的异状,岳无笛料想凶手一定武功极高,才能以细针暗器杀人,要想报仇非得武功大成不可。何况他搜遍脑海,也没从前世记忆中找出用针形暗器的高手,也许是他对射雕剧情并不熟悉的原因,但这样一来,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了。 自那之后,岳无笛将报仇的念头埋在心底,终日苦练武功,只有夜晚才读兵书战策,母亲教他文章诗赋,他也浅尝辄止,并不深思。 在他看来,江湖上刀光剑影,高手辈出,而时局也同样混乱,几十年后金国灭亡,蒙古崛起,烽火将燃遍中原,血流成河,没有一身高强的本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何安身立命?何况岳家以武传家,父亲生前也好武成痴,不然也不会去追寻九阴真经,自己身为岳家嫡脉传人,岂能重文轻武? 想到父亲,岳无笛暗中下定决心,将来武功有成,一定到江湖上去将九阴真经抢回来,看看真经上的武功究竟何等神妙,竟害得自己幼年亡父,母亲青春守寡。然后将九阴真经在父亲灵前火化,以祭他在天之灵。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十年过去,岳无笛已成功开辟五大丹田,五脏坚韧如钢,内劲也强劲无匹。到此地步,武穆神功已经有成,至于更高的境界真是可望而不可即,决非朝夕能够成就。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我该去江湖上走走了,九阴真经,我志在必得!杀我爹爹的凶手,你也别想逍遥!”岳无笛收回追忆之色,目光坚定,语气决然道。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岳无笛展颜一笑,走到庭前打开院门,只见一个黄衫少女托着一个乳白色瓷碗,笑盈盈地走进来。 人未进门就已经笑道:“阿笛,你练功辛苦啦,姐姐给你炖了碗鸡汤,快趁热吃。”语声温婉,笑容中饱含关切,瞧她眉目清秀中带着一股娴雅,端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岳无笛接过那只特大的瓷碗,揭开盖子,一边大喝一边对少女笑道:“有劳三姐啦,你那么贤惠,韩公子能娶到你,可真有福气!” 少女是岳家现任族长岳珂的孙女,叫岳薇,今年正是二八年华,在同辈女孩中排行第三,所以岳无笛叫她三姐。岳无笛五岁丧父,岳家上下都觉得他们母子可怜,在吃穿用度上也没亏待过。但岳无笛整天关着门练功,一到晚上就研读兵书,哪里有时间和族中的那些兄弟姊妹们一起玩耍?久而久之,那些兄弟也不来找他。 只有岳薇心细,见岳无笛每日拼命地练功,怕他伤了身体。就隔三差五调制一些补品送给他吃,给岳无笛补身体。岳无笛能在十年之中勇猛精进,开辟五脏丹田,岳薇的功劳可不小。渐渐地,岳无笛和这位比他年长两岁的族姐熟稔了起来,练功闲暇时便在一起聊天说笑,有时候还互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若是以前,岳薇听了岳无笛取笑的话,一定会一笑置之,然后伸手指点岳无笛的额头,说人小鬼大。但今天她却忽然间心情低落,在石凳上坐下,以手支颐,闷闷不乐。 岳无笛见她皱着眉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道歉道:“三姐,是我嘴碎,你别往心里去。”抬眼看岳薇神色,见她眉头仍未舒展,又道:“三姐,小弟知错,小弟这厢给您赔礼啦!”说着真的躬身弯腰,双手作揖,脸上带着赔笑。 岳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急忙掩口道:“谁要你赔罪啦!”说着转过身去,犹豫了半晌,期期艾艾,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又有些难以启齿。 岳无笛鉴貌辨色,知道她有心事,想对自己诉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便道:“三姐有什么话,对我还不能说么?你若藏在心里不好受,说给我听,也许就好受了,我保证不跟别人讲。” 岳薇回过身,轻咬红唇,蹙眉道:“我……我,我也没什么心事。不过爷爷把我许给了韩相公的公子,我知道这对我们岳家是极有利的,但是……,但是……”说着脸上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岳无笛道:“莫非三姐不喜欢那韩公子?要是这样,那咱们不嫁了!”虽然韩侂胄权势熏天,但岳无笛武功有成,自不惧他。倘若三姐真的不愿意嫁,他说什么也要站在岳薇这边。 岳薇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见过韩公子,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岳无笛摸着下巴,踱着步沉思片刻,突然道:“哦!我知道了,三姐可是另有了意中人?因此不想嫁给韩公子?那意中人是谁呢?能得三姐青睐,我倒想会会他!” 岳薇啐了他一口,道:“你再胡说,以后不给你送吃的!” 岳无笛讪讪地住了口,半晌才道:“那三姐是什么意思,我实在猜不到了。” 岳薇犹豫道:“我听姐妹们说,韩公子人品不端,经常出入一些烟花之地,而且强抢民女,不是好人。我想着如果真嫁了他,岂能快乐?” 有宋一朝,文人士大夫以逛青楼,狎名妓为荣,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最著名的便是柳永,他贫困潦倒,死后却有东京满城名妓为之送葬。更有传闻说,宋徽宗曾偷偷地从地道幽会李师师,连皇帝都如此,底下的官僚子弟可想而知了。就是岳家子弟,也有不少厌武学文的,在青楼厮混,与才子名妓交游。不然岳家姐妹大门不出,如何能知道韩公子是青楼常客? 岳无笛却不管这些,岳薇从小就对他关怀备至,就像亲姐姐一样,只要岳薇不愿意,岳无笛就要想方设法遂了她的心愿,何况这位韩衙内既然强抢民女,更是罪有应得。当下对岳薇道:“三姐不用烦恼,如果韩公子是那种人,说不定已经染了一身花柳病回家,不到婚期就暴毙了,也就娶不了你啦!” 岳薇被逗得咯咯笑,嗔道:“小鬼头,你知道什么是花柳病?” 岳无笛老脸一红,心想我前世在万花丛中也杀过七进七出,如何不知道?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安全措施,染病的几率应该很大吧。嘴上却反驳道:“你还没到我肩膀,叫我小鬼头,也不羞?” 岳无笛虽然只有十四岁,但男女有别,身高上自然比岳薇更有优势,何况他十年来勤练武功,发育得很好,个头长得跟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岳薇虽然年长两岁,但也只堪堪达到岳无笛的肩膀。 岳薇得意道:“我没到你腰,也是你姐姐,叫你小鬼头有何不可?” 第三章醉里挑灯看剑 岳薇刚开始还心事重重,但和岳无笛说一会笑,就心情大好,待岳无笛喝完鸡汤,就告辞回去了。 岳无笛又练了一路崩拳,同样一步一拳,在院子中来回穿梭着,一个多时辰后,岳无笛见火候足够,就用三体桩炼化内力,导入肝脏丹田之内。 这时早已日落西山,银汉沉沉,漫天星光洒下,景象瑰丽。岳无笛欣赏着头顶的灿烂星河,百看不厌,在这个空气没有污染的时代,星空是如此的美丽,令人着迷。前世种种,如过眼云烟,十四年过去,许多事情他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岳无笛感觉自己越来越融入了这个时代,或许仗剑高歌,行走天涯,本就是前世的自己心底的夙愿。 “我是岳无笛,这里是南宋,有三国交兵,有江湖武林,中原有五绝,藏边有金轮。有九阴真经,还有九阳神功。金国残暴,蒙古在磨牙,大宋将葬于南海。我何去何从?”星空下少年在独语,“一个来自天外的灵魂,能够改变世界么?”岳无笛在庭院中悠悠地踱着步,陷入了沉思。 “阿笛,进来吃饭吧!”母亲苏柔温婉的声音传来,岳无笛收回心神,答应一声,就走进饭厅吃饭。他练习武穆神功以来,饭量极大,每顿要食米三升,肉食五斤。好在自岳飞平反之后,官家为显示圣明,对岳家恩典隆重,赏赐众多。岳家如今家大业大,不至于被他吃穷了。 用完饭后,苏柔在书房掌起了灯,对岳无笛道:“今天教你读辛大人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岳无笛刚想问是哪位辛大人,苏柔已经开始唱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歌词慷慨壮阔,从苏柔一个女子口中唱出,不但不失声色,反而更加引起听者的共鸣。 岳无笛觉得歌词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听过,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苏柔又唱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岳无笛恍然大悟,这不是辛弃疾的词么?前世语文课上学过!当时岳无笛学这首词的时候,喜欢的不得了,有好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朗诵,追思辛弃疾的壮烈英风,神往不已。只不过时间久远,又相隔了两世,加上苏柔是用这首词特有的曲调唱出来的,才一时间没有想起。 苏柔道:“阿笛,你学着唱一遍。” 岳无笛对南宋唱词的方式早已熟悉,当下学着苏柔的曲调,唱了起来。“醉里挑灯看剑……”岳无笛刚唱了第一句,只觉得胸中一股豪情迸发,声调顿转高昂,在高昂中夹带悲凉,待唱到“梦回吹角连营”时,已忍不住眼眶湿润,用苍凉的语调,追忆的心情,继续唱了下去。唱到“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就真的感觉到一人一马,如电奔驰,张弓射箭,箭无虚发,顷刻间敌军兵败如山倒,望风而逃。唱到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时,终于泪如雨下,对苏柔道:“娘,辛大人和我高祖是一类人!” 苏柔点点头,举起手来用手帕擦岳无笛的眼泪,道:“你是名将之后,要向你高祖和辛大人学习。” 岳无笛问道:“辛大人在临安么?我想去拜会他。” 苏柔却不回答,只问道:“你知道这首词是辛大人什么时候写的么?”见岳无笛摇头,苏柔接着道:“十年前,辛大人被免官闲居在江西上饶。那时陈同甫去探望辛大人,两人都是力主抗金的志士,在铅山鹅湖相会,商议抗金大事。临别前,辛大人为陈同甫赋词一首,就是这首破阵子了。” 岳无笛道:“这首词与其说是赠给陈同甫的,不如说是辛大人的自我独白。可惜辛大人现在上饶,不然我明天就去拜访他。” 苏柔笑道:“辛大人在上饶隐居,你要去拜访,尽可以去,你也长大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时候外出游学啦,娘再也不拦你。” 岳无笛大为惊喜,三年前他五脏丹田初步开辟时,就已经想着出去行走江湖了,奈何苏柔坚决不许。岳无笛知道,一是他那时年纪幼小,二是苏柔是担心江湖凶险,怕他和岳朝一样被人害死。但他武功已成,自信只要不遇上五绝高手,天下大可去得,哪有什么畏惧。 当下岳无笛道:“娘,我明天就出发,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苏柔微笑,举手摸着岳无笛的头道:“出门在外,不要争强斗狠,凡事能忍则忍。娘知道你武功好,但强中自有强中手,你要记住,娘在家等你。你爹已经没了,娘可只有你啦!”说着忍不住垂下泪来。 岳无笛心想,男儿大丈夫,既已仗剑走江湖,岂能畏首畏尾?何况九阴真经他志在必得,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这一出江湖,不搅出一番风雨来实在不能甘心。但为了让母亲安心,就安慰道:“娘你放心,孩儿有分寸的。” 苏柔瞧儿子神色,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又是担心又是后悔,有心把他关在家里,但又岂能关他一辈子?当下心里一酸,就要流泪,却强行忍住。重重叹息了一声,道:“你早些休息吧,明儿还要赶路。”说着似失魂落魄般走出了书房。 岳无笛瞧着母亲背影,心中愧疚,只喃喃地道:“我不会有事的,一定活着回来,我还要把杀父仇人和九阴真经带回来给您看!”怔怔地出了会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武穆遗书,这纸张是用药水特制,浸水就显示武功秘要,水迹一干,就变回兵书战策。 岳无笛在灯下研读兵书,细细揣摩,这本书虽已读了十年,但每次温习,都有所启发。一直到灯油耗尽,眼前忽然一暗,岳无笛才从兵法妙境之中挣脱出来,抬头看看天色,有星无月,不知什么时辰。 忽然大宅外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岳无笛才知现在是子丑之交了。想起白天岳薇对自己诉说的烦恼,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三姐,做弟弟的今晚就帮你斩草除根,那就什么烦恼也没有啦!”竟是要去杀人! 第四章夜袭相府 韩侂胄的曾祖是北宋名臣韩琦,韩家累世名门,与宗室有几代姻亲的关系,交往甚密。到了韩侂胄这一代,更是拥立了宋宁宗赵扩登基称帝,有从龙之功,深得宁宗信任,权势显赫。 韩府占地极广,家人仆役好几百人,虽然是深夜,仍有一队队的护卫在府中轮流值守,防卫森严。岳无笛一身黑衣蒙面,从偏僻之处潜了进来,东走西顾,找了半天也没摸到韩公子的住处,不由心急起来。 正想着捉个下人来逼问,忽然左边传来女子的哭喊声,声音极为微弱,如果不是岳无笛内功深厚,也听不见。岳无笛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一间独栋院子里,灯火通明,隐隐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岳无笛施展身法,如一道闪电般窜了过去,那些值守的护卫,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抬头四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嘀咕一声,就继续尽忠职守地放起哨来。 岳无笛窜进那间院子,那名女子的哭喊声更加清晰了。 院角站着两个护卫,心不在焉地值守着,互相还时不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对屋内那女子的哭喊声毫不理会。 岳无笛冷哼一声,那两名护卫吃了一惊,张嘴刚要喊有刺客,岳无笛已欺了上去,一掌一个,结果了他们性命。 踢开房门,走进了房间,只见一名女子被绳索绑住,一边哭泣,一边用力地挣扎。可是那绳索极为坚韧,她一个柔弱女子,根本就挣不开。 岳无笛脸色一变,这女子的衣饰,用料只是寻常,绝对不是相府中人,难道,她是被强绑进来的? 岳无笛的面色冷了下来,白天才听岳薇说起韩侂胄的儿子强抢民女的事情,没想到今晚就在相府遇到了这种事。 既然遇到了,岳无笛就不能当做没看见了。他走过去,两手抓住绳索,轻轻一扯,那绳索立即应声而断。 那名女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她抬起头,说道:“多谢你啦。” 女子约莫十**岁的年纪,眉目姣好,而且眉宇之间有一种温柔娴静的气质,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连岳无笛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都感到有些惊艳。 岳无笛摆手道:“不用谢,你是被人抓进来的?” 女子点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今天早上在河边浣衣,没想到突然来了几个男人,将我抓来,说是要献给他们公子。” 说到这里,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地道:“我们快走吧,早点离开这里,他们人很多的。” 岳无笛一笑,道:“你不用害怕。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公子?” 女子正要摇头,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惊叫,岳无笛迅速转头一看,只见门外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看着地上的几具护卫尸体,脸色惶恐。 “啊!来人啊!有刺客!”好半晌,那公子哥才反应了过来,急促地大叫着,同时转身拔腿就跑。 岳无笛冷笑,这人身穿锦服,而且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房间,多半就是韩侂胄的公子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杀掉这人,现在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当下,岳无笛一个箭步,追风赶月,一个呼吸间就欺近了那名公子哥的身边,探手一抓,将他提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岳无笛声音冰冷,吓得那名公子哥身体都在颤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爹是韩侂胄,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岳无笛冷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名公子哥竟然真的就是韩侂胄的儿子。 “杀的就是你!”岳无笛眼中寒光闪过,手上用劲,五指一抓。 他这五根手指修炼过武穆遗书中的铁指神功,抓石如泥,更别说是一名公子哥了,只要被抓中,就必死无疑。 “手下留人!”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一道青影蹿了进来,拍出一掌,想要逼迫岳无笛罢手。 岳无笛眉毛一扬,“哼”了一声,伸左掌对着来人一劈,同时右手继续抓向那韩公子。 韩公子发出“嗬”地一声低沉的惨叫,喉咙鲜血淋漓,然后就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那青影身子一晃,脸色一阵殷红,倒退几步,却是个青发中年男子,相貌清瘦,脸上带着震惊和愤怒之色,伸手护住中门道:“阁下何人,何故来相府杀人?” 岳无笛大感惊讶,虽然刚才那一掌他只是随意而为,但也非同小可,来人仓促之间能够接下,令他微微动容,当下轻笑道:“没想到相府之中倒有高手。但我要杀人,你又怎么拦得住呢!” 说着岳无笛走向了那个女子,道:“想必就是这人的手下将你掳来的,他已被我杀了,我们走吧。” 女子高兴地点了点头,但她望了望青发人,道:“可是......” 岳无笛知道她担心什么,对女子笑道:“不用担心,他敢阻拦,我一并杀了就是。” 女子心中一突,暗想这人救了自己,应该是个好人才对,怎么竟然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那青发人大怒道:“阁下想要杀我,怕也不容易。” 岳无笛却没把他放在眼里,也不答话,直接一掌劈出,劲风赫赫,向青发人扑面而去。 青发人见岳无笛掌力如此强劲,大吃一惊,暗道:“原来他刚才还没用全力,这番青某怕是危险了,但愿赤大哥能够早些发现这边的状况,及时赶到。”当下不敢硬接岳无笛的掌力,运起轻功,打算和岳无笛游斗,拖延时间。 岳无笛斗了几招,便知道了青发人的打算,他心想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不妨陪青发人玩一下。他苦练了十来年的功夫,至今还没有和什么人武学高手交过手,瞧这青发人内功不弱,轻功更是绝佳,正是一个上好的陪练。 当下他不缓不急,将武穆遗书中记载的功夫,一招一招地使将出来,有时使五行劈拳,有时使五行崩拳,一会儿又使出天禽真形,一会儿又使出鳞甲真形。 原来武穆遗书中的核心拳掌功夫,总共只有两套。一套是五行拳法,分为劈、崩、钻、炮、横五路。 另一套则叫做万类真形,总共分为三部,一部是天禽真形,是从天禽搏杀的道理中创出,一部是万兽真形,是从走兽相斗的道理中创出,最后一部是鳞甲真形,自然就是从鳞甲类生物捕食的道理中创出的。 岳无笛苦练多年,一直没有人拆招,和高手争斗的经验还很不足。所以刚开始时,每一招使出,都被青发人以高绝轻功躲避了过去。若非他内劲雄厚,青发人对他心存忌惮,早就反守围攻了。 两人又斗了数十招,岳无笛渐渐适应了怎么在交手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使用招数。但他眼见青发人身法快绝,知道如果青发人一味逃走,自己追上他的把握恐怕不大。 当下他仍装作和刚开始时候一样,每一招都总是正好差上一点就能击中青发人,让青发人得以轻松躲避。 青发人见岳无笛虽然内功深厚,但跟人交手对敌的经验却十分粗浅,忌惮之意大减,他躲避过岳无笛的一拳后,突然蹂身直上,一拳击向岳无笛的胸口。 岳无笛正等着他主动攻击,当下毫不犹豫,使出五行劈拳里的一招“五丁开山”,直劈出去。 第五章七十二路虎爪手 青发人只觉得眼前劲风猛烈,拳劲未到,风已刮得他脸颊生疼,不由大骇,心知中计。总算他在轻功上有独得造诣,在危机中潜力激发,足尖轻点,以平生从未有过的极速倒飞而出。 人在空中,忽然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出,飞出五丈多远,然后跌落在地。原来岳无笛的拳劲已经击在他胸口之上,若非他此时已倒飞出去了一段距离,人又正在空中倒退,得以卸去了大部分的劲力,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饶是如此,青发人也受伤不轻。 岳无笛见青发人竟然及时后退了出去,使自己这必杀的一拳未竞全功,不由对青发人的轻功感到佩服,心道:“我的天禽真形中,有一套大鹏身法,也是以速度称绝,却不知这青发怪人使的是什么轻功?” 他心中暗自寻思,行动上却毫不犹豫,一个进步,窜到青发人的身前,就是一掌劈下,想要了结了青发人的性命。 青发人虽然受伤不轻,但在这生死危机的时刻,仍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他双手在地上一撑,同时脚底一蹬,竟然在这刹那间向后滑出了三四丈远,岳无笛劈下的一掌顿时落空,掌风击在青石地板上,将坚硬的青石硬是刮出了一层粉末,在空中飘舞。 虽然是黑夜,但岳无笛和青发人目力高强,都将这奇异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岳无笛面无表情,他平常练功的时候,掌风击在地上,也经常刮起青石粉末,因此他一点都不在意。 但青发人就不一样了,他目瞪口呆,虽然知道岳无笛内力深厚,但也没想到竟然深厚到了这种地步!单单只是掌风,就有了这等威力,那么他的掌力又该是何等的强大?青发人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些庆幸起自己未曾硬接岳无笛的掌力了,不然,他哪里还有命在? 岳无笛却不知道青发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见一掌落空,心中已微有怒意,登时运起大鹏身法,又是一个蹿步,欺到青发人面前,右手成爪,抓向青发人,这是天禽真形里面的一招,叫做“苍鹰拿锁”,奇快无比,他料想青发人这回定是难以躲避。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青发人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他嘴角又溢出了一丝血迹,整个人如飞一般,向后一窜,竟然险险避过了岳无笛的一抓。 岳无笛脸色一变,他眼睛凝视着青发人由红转白的脸色,冷声道:“没想到你竟然有激发潜力的秘法,但这类秘法必有一个限度,我倒要瞧瞧你的秘法能维持多久?” 当下又是一窜,就要继续向青发人攻去。 这时一道红影忽然从墙头跃下,他想也不想,就大吼一声,如虎啸山林,声音震耳欲聋。 岳无笛只觉得耳膜刺痛,略微失神,但一转眼他就回过了神来,只见一个大汉双掌前推,正向自己扑来,势道威猛,不可小瞧。 他心知来人必是青发人的帮手,当下冷笑一声,道:“瞧你的功夫是虎形拳,我便以虎形对虎形!” 说着使出万兽真形里的一式“虎蹲身”,左掌护身,右拳向下一砸,刚猛的内劲顿时将来人的双臂砸得向下一垂,来人大吃一惊,急忙一个纵身,手脚齐用,从岳无笛的头顶飞跃而过。 岳无笛心下赞道:“好一个‘老虎跳涧’,不向后退,反向前避,真是一式奇招!” 当下拧腰旋腿,向后飞踢,一式“虎履尾”击出,向那人的腹部踢去。 那人吃了一惊,急伸双手护住腹部,他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手腕剧痛,整个人就一轻,向前飞去,将要落到地上时,那人一个懒驴打滚,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将岳无笛的劲力卸去,一个翻身站起身来,满脸忌惮地看着岳无笛。 岳无笛也拿眼观察那人,见他身材高大,一双眼睛透出猩红之色,不由吃了一惊,心道:“真是人以群分,怪以类聚,刚打了青头发的怪人,又来了个红眼睛的,看此人的功夫,还要胜过青头发的怪人,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当下他也不废话,直接一掌挥出,向赤睛人的面门击去。 青发人连忙提醒道:“赤大哥,此人武功高强,尤其内力拳劲极为霸道,不可硬拼!” 赤睛人刚才和岳无笛斗了几招,深知岳无笛的厉害,他原想避其锋芒,但岳无笛的掌力来得太快,当下他只能使出自身最得意的七十二路虎爪手接下。两股劲力在空中相撞,赤睛人脸色变得殷红,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身子踉跄地倒退几步,才站稳了脚步。 这时岳无笛又是一拳攻来,劲风赫赫,威势惊人,直取赤睛人的胸口。 赤睛人眼中的忌惮之色更浓,他心想若是一味被动接招,只怕要不了几下便会被岳无笛以重手震杀,当下一咬牙,使出七十二路虎爪手中的“擒龙式”,抓向岳无笛手腕。 岳无笛冷笑一声,身形不动,手腕忽生变化,使一招“金凤点头”,赤睛人的“擒龙式”顿时拿空,岳无笛的拳头却已点向他左边肋下。赤睛人领教过岳无笛的内力,知道这一下要是点实了,决不好受。情急之下,忙向侧边跌倒,岳无笛没料到对方竟有这等古怪招式,一时不明所以。 赤睛人见岳无笛微微一愣,心中大喜,暗叫机会,当下也不起身,就地一个翻滚,左手趁翻滚之时,暗中向岳无笛下身要害拿去,正是他七十二路虎爪手中败中求胜的奇招,叫“拿月式”。 其实各门各派都有类似的阴险招数,通常都叫做“海底捞月”“猴子偷桃”之类的名称,不过大多数虽然阴险,在招式上却是平平无奇,上不得台面。 而赤睛人的这招“拿月式”却别出心裁,教人防不胜防,明面上已经处于下风了,却能在跌倒之时迅速隐蔽地拿向敌人要害,反败为胜,实在是武术中的奇招。 岳无笛只觉得裤裆外微风吹来,知道对方有隐蔽的暗手袭来,顿时吃了一惊。他初出江湖,对敌的经验还很欠缺,对于一些各门各派的绝招,也所知有限。 这时见到赤睛人使出如此妙招,不由地有些手忙脚乱,急忙右脚用劲一蹬,身子跃起三尺来高,险险避过对方的毒手。 赤睛人奇招失手,不怒反喜,原来他这招“拿月式”使出,武功高强之人反应灵敏,往往能纵跃闪避,但只要一纵跃,双脚便离了实地,移动闪躲不便,他就有机可趁了。赤睛人当下疾使一招“抢珠式”,长身而起,直取岳无笛双目。 第六章杀人如剪草! 岳无笛见赤睛人还有后招,更是吃惊,在这危急时刻,他忽然想到了天禽真形中有一式绝招,正好可以应付眼下的情况,当下心中一定。 岳无笛借着右脚一蹬之力,左脚疾踢赤睛人小腹,势道又急又狠,似乎意在拼命。 赤睛人吃了一惊,想不到岳无笛身在半空还能使出这围魏救赵的妙招,他见识过岳无笛的内力,知道若被这一脚踢中,当真就是不死,那也肯定是离死不远了。 当下也顾不得攻击,急忙收回双手,从左右向中间一合,想要握住岳无笛的脚腕。 他本来料想,以岳无笛的内力,他这一握减弱岳无笛这一脚的威力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要完全挡住,恐怕万万不能。 但是,事情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赤睛人的双手顺利地握住了岳无笛的脚腕,他只觉得岳无笛的脚上一点劲力也无,心中虽然奇怪,却忍不住狂喜,当下就要握住岳无笛的脚腕,将岳无笛的身体往下一摔。 谁知他这一摔的劲力还没使出,岳无笛的脚上忽然在他的双手上一错,赤睛人只觉得双手剧痛,似乎被磨破了皮,而整个身体也被岳无笛那一错之力,带得向下一沉。 赤睛人急忙脚下用力,想要站稳身形,可是还没等他身形站稳,岳无笛就借着方才左脚一错之力,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向他胸口踢来。 赤睛人哪里还能躲闪,被岳无笛这一脚点了个正着,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四五丈远。 岳无笛脸色阴沉,他虽然击败了赤睛人,但刚才的情形确实是很危险,若非他关键时刻,想到了天禽真形里面的一招“燕子三抄水”,及时破解了赤睛人这一连串的毒招,此刻就瞎了一双眼了。 而且岳无笛修炼的武穆神功最讲究开合之道,开出十分力,便要合住二十分力,以便随时反击敌人。而这招“燕子三抄水”虽然威力奇大,却违背了这条准则。 使用这招“燕子三抄水”,需要身子腾空来踢击敌人,一脚接着一脚,借敌之劲,踢敌要害。一旦用出了这招,不踢中敌人就绝对不能罢休,否则身形在空中凝滞,就很容易会被敌人钻了空子。这种不留余地的招数,岳无笛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是决不会使出的。 赤睛人勉力撑起身子,道:“阁下技高一筹,赤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心中却苦涩不已,他好强要胜,一生大小数十战,罕有败绩。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十招之内就被人打败,而且连对方的真面目也没见到。 岳无笛心想:“这些人和韩俊卿有关系,韩俊卿已被我杀死,这个仇已经结下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当下也不答话,直接运起大鹏身法,向着赤睛人蹿去,人未至,掌风先到,刮得赤睛人脸颊生疼,一滴滴鲜血滴落。 眼看着岳无笛的掌力就要劈中了赤睛人,一道凌厉如剑的掌力忽然从岳无笛背后袭来,岳无笛吃了一惊,瞧这掌力程度,竟似比赤睛人还高了一筹,当下不敢大意,回掌接下。 两掌相遇,发出一声闷响,岳无笛稳稳地站着,而对面那人却被震得倒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形。 岳无笛心下微奇,怎么这韩府之中,竟高手如云,眼前这人内功之深,竟然比赤睛人还要深厚一些,接了他一掌,竟然仅仅就倒退了几步,就若无其事了。 当下他仔细看去,只见来人一身紫袍绶带,不怒而威,似乎久居上位,此时他的身后几百名甲士林立,一个个肩宽腰细,军容严整,更衬托出了他的威势。 紫袍人的脸色阴沉无比,也正在打量着岳无笛,道:“阁下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青发人见紫袍人赶到,连忙叫道:“韩左……韩相公小心,这人武功高的很,他杀了俊卿,连我和赤大哥也被他打伤了!” 韩相公脸色一变,寒声问道:“你杀了俊卿,你杀了我儿子?” 岳无笛道:“杀了便杀了,有什么了不起?”心下却颇是奇怪,那青发人叫这紫袍人韩相公,那么这紫袍人想必就是韩侂胄了。怎么他听到儿子被自己所杀,竟然只有愤怒,而无悲伤? 他略一思忖,便了然了,心道:“能坐到韩侂胄这种位置的人,冷血无情,倒也不奇怪。” 他见此刻人越来越多,不愿再耽搁,便一扬眉,运起大鹏身法,心想将这几个人杀了,便立即离去。 韩侂胄见岳无笛向自己冲来,冷笑一声,道:“你武功再高,难道还敌得过这数百甲士?” 他身后的这些军士都是禁军中的精锐,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韩侂胄对他们十分有信心,当下一挥手,身后数百甲士立即整齐向岳无笛包抄过去。 数百名甲士一拥而上,刀枪并举,从四面八方刺来,配合得天衣无缝,竟没有一处攻击不到的死角。 若是一般的武林好手遇到这种情况,不谙军阵,势必手忙脚乱。但岳无笛自幼研读家传兵法,武穆神功又是岳飞在沙场中经过千锤百炼升华过的绝艺,用之于江湖较技,固然罕有其匹,在战场之上,更是堪称无敌的功夫。 只见他施展身法,以身带步,在一条直线上电闪雷鸣般前进,所过之处,那些相府士兵,一个个应拳而倒,或头歪脑斜,或胸骨塌陷,全都是上三路遭到重手,致命而死。其余的士兵想要跟上岳无笛,形成合围,却哪里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片刻之间岳无笛已经以快捷无伦的身法,闯出了合围,一路上但凡阻拦他的士兵,即使身穿铠甲,也都一一毙命。 闯出包围之后,岳无笛并不逃走,反而杀回去冲进数百士兵之中,沿一条直线极速前进,沿途拳打掌劈肘砸。那些士兵虽穿了铠甲,但一无内功护体,二不懂的卸力保护自己,如何能挡得住他一拳一掌之威,纷纷内脏破碎而死,尸体被击飞出去,将其他士兵撞得东倒西歪。 那紫袍人又惊又怒,惊的是岳无笛武功之高,杀法之狠,怒的是,这些亲兵是他从八十万禁军之中精挑细选而出的精兵,号称个个能以一当十,没想到真正打起仗来,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紫袍人见岳无笛越杀越兴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自己数百亲兵已伤亡了一小半,忍不住喝道:“都给我退下,本院亲自拿他!”原来韩侂胄虽然被称为韩相公,但并未担任宰相之职,但他官居枢密都承旨,恩宠极重,掌握军权,而且开府仪同三司,荣耀之极,是以不论民间还是朝廷,都称呼他韩相公。 那些亲兵虽然是禁军中的精锐,却从没上过战场,何曾遇过岳无笛这样的凶神恶煞,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时听到韩侂胄收兵的命令,登时大喜,一个个抢着逃出了战圈。 青发人见韩拓胄要亲自上场,急忙劝道:“韩左……韩相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有大任在身的人,万万不可冒险!”他在“大任”两字上,咬得特别重。 赤睛人沉默片刻,也叹气道:“青老弟说的对,我们不是人家对手,事不可为啊。” 韩侂胄皱起了眉头,他刚才和岳无笛对了一掌,知道对方内功之深,不是自己能比。 但他身居高位,在整个大宋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种气,被人打上门来了,居然还不能留下对方? 韩侂胄在犹豫,岳无笛却不会给他考虑的时间,他刚才杀了一百多名甲士,浑身浴血,眼睛杀得通红,都快赶上赤睛人了。 这时他见那些幸存的甲士退走,当即杀向韩侂胄,在他的认知中,此人是韩俊卿的父亲,与自己有杀子之仇,他日若调查出了自己的身份,必定会找自己寻仇。 与其等待着对方找上门来,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韩侂胄,一了百了,至于韩侂胄当朝第一权臣的身份,岳无笛却是毫不在乎。反正自己蒙着面,就算杀了韩侂胄,也没人知道是自己干的。 当下他一个跨步,瞬间跨出一丈多远,当胸一拳向韩侂胄攻去。韩侂胄没想到岳无笛说打就打,吃了一惊,连忙一手护住中门,另一手如剑般向岳无笛削去。 岳无笛心下一奇,韩侂胄的掌法十分怪异,似乎并不是纯粹的掌法,他的掌法中竟然有剑法的味道。 当下收起小视之心,使出天禽真形中的一招“玄鸟入林”,身形一拧,步下一动,左臂向额头上方翻滚,卸去韩侂胄的剑掌,同时右拳借左臂一滚之劲,猛地一加力,继续向韩侂胄攻去。 韩侂胄只觉得一股强劲之极的拳劲袭来,不由一凛,忙运转心法,左手以奇异的姿势一画。 岳无笛顿时觉得一股刚猛霸道的拳劲向自己冲来,他心中一惊,这似乎是自己的拳劲啊,怎么会反而向自己攻来了?难道韩侂胄会什么高明的借力打力的武功? 当下连忙运转内劲,将来劲抵消,所幸这股来劲较之他原来所发,已减弱了不少,因此岳无笛倒是能够轻松地抵消。 而韩侂胄却是气血上涌,脸色一阵殷红,他刚才使用的的确是一门借力打力的神功,但他只修炼了基础法门,而岳无笛的拳劲又实在是霸道,因此他只能将部分拳劲返还给岳无笛,而大部分拳劲,都是他自己承受了,故此他气血上涌,一阵难受。 韩侂胄心想:“对方功力太深,我这门神功虽然精妙,但也作用有限。我的掌法胜在轻灵凌厉,跟他游斗,对我更为有利。” 当下双掌如双剑,围绕着岳无笛上下飞舞,岳无笛见他掌法奇异,或削或刺,走得竟然都是剑法的路子。剑走轻灵,自己每次要跟他对掌,都被他提前躲避了过去,不由暗道:“今夜连遇三位高手,个个都有绝招。天下奇功绝艺,何其多也?” 眼见韩侂胄每一掌都避免着和自己硬碰硬,总是寻隙攻击自己的要害,岳无笛渐渐感到不耐烦,这种战斗方式是他最不喜欢的,太过憋屈,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当下他运转大鹏身法,突然地一个蹿步,右膝抬起,右拳击出,向韩侂胄心口攻去。 韩侂胄吃了一惊,急忙回手格挡,岳无笛却突然拳招一变,右脚斜踏,左臂向上滚动,右拳击出,正是一招“玄鸟入林”。 韩侂胄见岳无笛又使这招,急忙向一侧身,正好避过了岳无笛这一拳,他正要反击,却见岳无笛拧腰抡臂,左脚斜踏,同时将左臂砸下,正落在韩侂胄侧身的方位。 韩侂胄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招式如此精奇,竟然将自己可能会有的反应都算计好了。他无处可避之下,只能运转心法,以借力打力的功夫,配合自身内劲,硬接岳无笛这一击。 两人劲力相遇,一丝声响也没。 岳无笛又感觉到了自己的部分拳劲被返还了回来,当下出手化去。而韩侂胄感觉这一砸之劲,比刚才还要雄厚,自己借力打力也变得更为困难了。 返还了部分劲力给岳无笛后,韩侂胄仍感到一股沛然大力向自己击来,他当即吐了一口血,踉跄地倒退几步。 岳无笛正要趁胜追击,忽然外面一个声音传来:“韩相公,我来助你!” 岳无笛脸色当即就是一变,他心中暗道:“该死,他怎么来了,罢了,还是先走为妙。”当下一句话也不留,冲进房屋之内,夹起那名被韩俊卿强迫的女子,运起大鹏身法,飞快地蹿了出去。 第七章离去 来人大喝一声:“贼人休走!” 韩侂胄却摆手阻止道:“别追了,这人武功高深,我们留不住!” 来人吃惊道:“连韩相公也不是对手?” 韩侂胄摇头不答。他与岳无笛拆了十几招,深知岳无笛的厉害,不仅内功深厚,拳劲霸道,而且武功招式也精微奥妙,让人难以招架。 青发人疑惑道:“他明明是想要杀了我们,而且以他的武功,确实也有能力杀了我们,但是,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赤睛人也道:“奇怪,真是奇怪。”又指着来人问道:“韩相公,这位朋友是?” 韩侂胄向来人介绍道:“这位红眼睛的叫赤睛子,青头发的叫青丝子,都是本院的朋友。本院年轻时游历江湖,被强敌所困,多亏了这两位好朋友的搭救,才有今天!” 来人听说那两人是江湖人士,又见他们形貌奇特,不敢怠慢,以江湖礼节抱拳道:“幸会!” 韩侂胄又为赤睛子两人引见道:“这位可了不得!是岳飞岳武穆的后人,单名一个‘珂’字,官拜承议郎,不论出身名望,还是文采武功,都是我大宋朝的栋梁之材!” 赤睛子和青丝子都肃然起敬,一揖到地道:“某虽草莽,也知道岳武穆精忠报国,素来仰慕,只恨晚生了数十年,不能为麾下一小卒。今日得见先生,足慰生平。” 岳珂急忙扶起二人道:“二位心存忠义,虽在草莽亦是英雄。岳某不才,辱没了先祖威名,如何当得起二位如此大礼!” 青丝子钦佩道:“素闻岳家散手是武林一绝,果然先生一到,那贼人武功再高,也只能仓皇逃走了!”他误打误撞,竟然猜对了岳无笛半途而弃的原因。当然,他只猜对了一半。 岳无笛当然不是怕岳珂的岳家散手,要知道他自己就身负岳家最上乘的功夫,岳家散手,对他构不成威胁。只不过是担心和岳珂照面,被识破身份罢了。 岳珂却狐疑道:“怎么可能?莫非他识得我?” 韩侂胄皱眉沉思,赤睛子猩红的眼睛放出狠厉凶残的光。 青丝子猜测道:“恐怕真的认识,不然怎么知道岳先生来了,急忙逃走?” 岳珂摇头失笑:“认识岳某倒有可能,但要说被岳某吓走,那真的抬举我啦。先祖在世的时候虽然纵横无敌,但后人不肖,文不成武不救,都已经不到江湖上行走啦。” 韩拓胄捋须道:“也许那人和岳老弟是熟识,害怕被你看出身份?岳老弟仔细想一想,相熟的人中,可有谁武功极高?” 岳珂皱眉道:“这可不好想啦,岳某在朝中交往的都是文臣,武林中人也概不相识,熟识的人中,只有我岳家子弟才会些粗浅拳脚。但我岳家子弟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是韩相公的对手?” 众人听了,都疑惑不解,自然没有人相信那刺客会是岳家的人,没见到岳家的家主岳珂都在这里么?哪个岳家子弟这么大胆敢来刺杀? 若是岳无笛在这里,一定会佩服韩侂胄和岳珂处变不惊,思维缜密的特质,不愧都是名门出身,身居高位的大人物,说话分析就是有方向有见地,竟然根据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在三言两语间找到了追寻刺客的方向。可惜,他们虽然找到了方向,却没人相信那是真的。 岳无笛早已夹着那名女子,飞也似的离开了韩府。韩府的护卫和亲兵现在都集中在那间院子里,因此府中几乎无人守卫,岳无笛似闲庭信步,大步直行,如入无人之境,转眼间就离开了韩府。 第八章惊闻九阴真经 临安城天下形胜繁华之地,自宋室南渡,作为京畿所在,人物辐辏,更增添了才子风流。 岳无笛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每隔几个月,他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在城中闲逛一番,以避免太过离群索居,心态受到影响。 两旁店铺林立,街上行人如织,一派喧闹的景象。街旁一座酒楼之中传来柔媚的歌声: “一春长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歌舞,绿杨影里秋千。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取香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明日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铀。” 正是太学生俞国宝落第后买醉时的涂鸦,后来他因此词被高宗赏识,破格赐予功名,临安人津津乐道,传为读书人的不世奇遇。 岳无笛冷笑一声,斜睨了酒楼一眼,拂袖而去,嘴里高唱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寻了一座小酒肆,叫了一壶烧酒,边饮边唱。 待到一壶烧酒喝完,这首破阵子已翻来覆去唱了七八遍,岳无笛酒量甚宏,叫酒保又添了壶酒,继续喝酒唱曲,旁若无人。 南宋时以词佐酒就和后世喝酒唱歌一般正常,是以酒肆内酒客虽多,但都各自饮酒谈天,并不以岳无笛放诞为异。 其中一个酒客感慨道:“如今天下太平,江湖上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轰动的大事发生,真是冷清啊。” 另一个酒客道:“是啊,当年九阴真经现世,武林中无数英雄好汉为之不惜性命,打破头地争抢,何等盛况!呵呵,那时候,谁能够把真经保管一个月以上,就立刻扬名天下了。如今嘛,嘿嘿,江湖上已有好多年没有冒出什么了不起的新人啦,年轻人是一代不如一代啦。”说着连连摇头,不胜惋惜。 又有酒客奇道:“那九阴真经已消失好多年了,现在是在谁手里,竟然没有人找得到他么?这么下去,岂不是要给他练成真经了?” “呵呵,”一个白衣酒客冷笑道:“不是没人找得到,是就算找到了,也没人敢去抢!” 岳无笛听到“九阴真经”四字时,心中一动,已稍稍留意了起来,这时听白衣人说话,虽然语声沙哑尖锐,却显出不凡的功力,当下侧耳倾听他讲话。 旁边有酒客不服,嚷嚷道:“为了九阴真经,就是天王老子也抢得,你倒说说看,看大伙儿敢不敢去抢?就算那人武功高强,大伙不是对手,武林中也总有人敢去抢吧!”众酒客纷纷出言附和,出来闯荡江湖,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九阴真经在望,哪怕豁出性命也得去抢一抢。 那白衣人也不争辩,慢悠悠地说出一句话来:“华山论剑,全真教主王重阳天下第一,夺得九阴真经。”众人顿时哑火。 前几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忽然在江湖中声名大噪,高踞武林巅峰,而王重阳,更号称是天下第一高手!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纵使真的有第一,旁人也未必服气,总有人前赴后继要把第一拉下马来,自己取而代之。而王重阳却牢牢占据着第一的宝座,数年以来,江湖上竟无一人前去挑战,这已经耐人寻味了。武林中人都说,全真教主功参造化,已经是得道的真人,不再是凡人了,试问凡人怎么能能和真人相比呢? 岳无笛见众人一听王重阳的名字,吓得连九阴真经都不敢去夺,不由欣羡无比,心道:“有朝一日,我的名号要比王重阳更响亮!”转念又想:“原来九阴真经已经到了王重阳手里,那可不好夺了。” 白衣人见众人一听王重阳的名字就哑口无言,便眯着眼睛冷笑,道:“果然,你们都怕王重阳!” 众酒客高声叫道:“王真人是天下第一高手,我们不敢去抢他的东西,是有自知之明,你如果不怕他,自己去抢啊!” 白衣人脸色一阴,眼角含怒,这些人竟敢讽刺他狂妄自大,真是找死。 又有人叫道:“不要说王真人,就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的任意一位,寻常武林中人,谁敢去惹?”原来五绝之名刚开始在武林中流传的时候,确实有许多自恃武功之辈,叫嚣要挑战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 这些人既然敢出头,大部分都是有真本事的,谁知道他们竟连五绝本人都还没见到,就被人家的徒弟下属给打得落花流水。 连人家的徒弟都斗不过,还想去挑战师父?经过这些事,武林中人才意识到五绝的深不可测。 白衣人脸色更加阴沉,用沙哑的嗓子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呵呵,好大的名头!其他三位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西毒欧阳锋,嘿嘿!他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卑鄙小人而已!” 众酒客闻言大骇,全都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衣人。竟然有人敢当众辱骂西毒?!武林中人谁不知道,西毒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难道此人不想活了么?当下纷纷闭嘴,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酒客之中也有好事之徒,先前被白衣人用言语憋住,心想此时正是报一憋之仇的好机会,当下阴阳怪气地讽刺道:“真不知道是说你傻还是说你愣,连西毒都敢招惹,哼哼,我要是你,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西毒找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衣人眼角煞气闪动,呵呵冷笑,举起酒杯自顾喝酒,似乎不想和那人争辩。 那人见白衣人无话可说,正感得意,哈哈直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啊!”了一声,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第九章光明左使? “啊!杀人啦!”,酒肆内忽然有人死亡,胆小的酒客纷纷叫嚷起来,帐也不结,飞也似得逃了出去。 酒保急忙追着酒客们结账,但他就一个人,哪里追得上这许多酒客,只好在门口捶胸顿足,指天骂娘起来。 那些谈论武林消息的酒客,显然是混江湖的,自然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人就逃走,纷纷察看起尸体来。 “咦!怎么尸体上没有血?”一人惊疑道。 “是啊,明明已经断气了。”另一个人补充道。 “奇怪!没流血怎么会死呢?就算被高手用内功震死,也会吐血啊。还有,你们看见是谁出手吗?”有人问道。 众酒客纷纷摇头,都觉得莫名其妙。 “啊!我知道了,他是中毒死的!”有人惊叫。 “什么,是中毒死的?你说酒里有毒?这酒肆是黑店?”众人大惊,纷纷凝神察看自己有没有中毒。 “不是酒里有毒,他好像是被毒蛇咬死的!”那人解释道。 “中了蛇毒不是会皮肤变黑吗?他肤色如常啊。”众人怀疑道。 “你们看,他脖子上有个小孔,很像是蛇牙的形状。”那人指着尸体的脖子,众人仔细看时,果然发现上面有个小孔,不过并不像是中毒的表现。而且那个小孔只有针尖粗细,不认真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可能,世上哪有这么小的蛇牙,可能是中了暗器。”有人认真思索后分析道。 众人一想,觉得颇有道理,有人问道:“那这暗器是谁发的?”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将眼光投向白衣人,其余的人一愣,纷纷大叫:“是他!” 死者出口讽刺白衣人后,下一刻就离奇身死,白衣人的嫌疑显然最大。 “可是,你们谁看见他出手了吗?”有人突然道。 众人一惊,都想如果真的是白衣人出手,自己等人却连人家出手都看不清,那岂不是白衣人要杀他们一点难度都没? “啊!我酒喝多了,胡言乱语,啊,还是回去睡一觉吧!”一个机灵的酒客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借醉逃走。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和李大侠有个约会,切磋比武,再不出发就来不及啦!”又有人回过神来,借约会逃走。 剩余的酒客见有人逃走,一下子都慌了,连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酒肆。 岳无笛在旁冷笑,这些酒客虽然略通江湖消息,但武功见识却真的不敢恭维,眼力也差的要命,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要是那白衣人再狠辣一些,他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 他看得很清楚,那白衣人举杯喝酒之际,从他袖口飞出一条怪蛇,咬了讥笑他的酒客一口,眨眼之间,那酒客就气绝身亡。 也不知道那怪蛇是什么珍奇品种,竟然只有食指长,筷子粗细,而且通体晶莹剔透,美丽的像是人工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然而怪蛇不仅美丽,而且危险无比,一个练过武功的壮汉被它一咬,居然连几个呼吸都撑不住就毒发身亡了。跟它比起来,什么含笑半步癫,七步断肠散,简直连提鞋都不配。如此剧毒,真是匪夷所思。 还有,那怪蛇不仅躯体微小,颜色透明,让人难以防范,而且被那怪蛇咬死,尸体上竟然丝毫中毒的痕迹都没有,真是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岳无笛暗暗心惊,已将那白衣人列为危险人物,因此虽然出了人命,他也没有出来路见不平一声吼。 白衣人见酒肆的客人逃的逃,跑的跑,只有岳无笛坐在那里喝酒唱词,淡然自若,微微有些诧异,便想试探一下。 忽然门外进来一个青发人,在酒肆内扫视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神色,对白衣人苦笑道:“白二哥,这里是临安城,做事还是要小心些。” 白衣人皱眉道:“杀个把人有什么要紧?你就是忒小心了。咦!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白衣人忽然发现青发人脸色苍白,不由问道。 青发人强笑道:“不碍事,休养个把月就能痊愈了,总算敌人没有赶尽杀绝。” 白衣人道:“是谁伤了你?就算他武功胜过你,难道凭你的轻功还逃不了么?”又道:“你这一受伤,我们这次的行动就受影响啦。” 青发人苦笑,道:“这事说来丢人,回去再说吧,光明左使和赤大哥都在那等我们。” 白衣人一想,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掷了锭银子在桌上,便和青发人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岳无笛。岳无笛仍自顾饮酒唱词,恍若未觉。 青发人问道:“怎么了,白二哥?” 白衣人见岳无笛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窥视,心道:“难道我看走眼了,此人不过是个心怀国家的读书人?” 嘴上对青发人道:“没什么,我觉得这少年不一般,但又不像,奇怪……” 青发人也回头打量了一眼岳无笛,奇道:“我也觉得这少年似乎有些熟悉,莫非在哪里见过?” 白衣人问道:“在哪里见过?” 青发人皱眉沉思半晌,却什么也想不起,就道:“想不起来,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咱们走吧,别让左使和赤大哥久等。”当下两人大步离去。 岳无笛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光明左使,光明左使……那青发人和明教有关?不过,明教的人怎么会在韩侂胄府上?” 原来刚才的青发人,赫然是昨夜和岳无笛在韩府交手之人,看他气色,显然受伤不轻。 “听他和白衣人谈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行动在即,既然他们到了临安,我不去查探清楚,说不过去!”言下之意,已经把临安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既然有人越界到他的地盘上行动,作为地主,他又岂能不闻不问? 当下岳无笛悄悄缀在青发人和白衣人的身后,他修炼武穆神功,以五脏为丹田修炼内力,对心肝脾肺肾的锤炼举世无双,肝主视力,因此岳无笛目力极佳,相隔老远也不用担心跟丢了。 第十章目标:万寿道藏! 临安繁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青发人和白衣人在人流之中大步而行,不多时已经到了一座规模极大的府邸。 这时夜色降临,大街上灯火如织,许多商铺小贩仍未歇业,热闹如白昼。岳无笛悄悄辍在后面几十丈远处,定睛看去,青发人和白衣人进去的地方赫然正是韩侂胄的府第! “倒要看看他们和韩侂胄在搞什么鬼?”岳无笛好奇心起,在街旁的小摊上买了一个城隍面具,戴在脸上,跟在那两人身后,运轻功悄悄摸进了韩府。 由于昨天晚上岳无笛大开杀戒,此时韩府之内,犹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凝聚不散。护卫亲兵们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人人面带紧张之色,气氛凝重。 白衣人皱眉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青发人道:“昨天夜里,韩府有刺客来行刺。” 白衣人道:“那也不必那么紧张,现下我们有三位法王在这里,管他再来什么刺客,都叫他有来无回。”又问:“那刺客是什么来路?武功如何?关押在哪里?” 在他看来,昨夜有光明左使和两**王在这里,不管来的是什么刺客都不可能逃得走,因此他毫不怀疑那刺客是否被捉住了。 青发人摇头苦笑:“哎,说来惭愧,那人武功真是深不可测,我和赤大哥相继出手,全都被他击败,还谈什么捉住人家?我的伤就是拜他所赐。”顿了顿,又道:“赤大哥也受伤了,比我还重。” 白衣人大惊,失声道:“这么厉害?” 青发人继续道:“最后韩左使亲自出手,和他斗了十几招,胜败未分,忽然岳飞的后人来援,那刺客也许对他有什么顾忌,匆忙离开了。” 白衣人低声道:“奇怪。” 青发人也道:“是啊,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询问岳先生,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衣人忽道:“你和赤大哥都受伤了,今夜的行动还是否不变?” 青发人道:“韩左使身份敏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我们不能久留这里,要尽快行动。今夜成功之后,立刻离开。” 白衣人担忧道:“大内的水多深,谁也说不清楚。你和赤大哥有伤在身,我们的实力被削弱,仓促行动,是否过于草率了?” 青发人道:“事出紧急,那也没办法,昨晚韩府中流了那么多血,虽然韩左使严令所有人不得泄露风声,但毕竟瞒不过有心人。今夜之后,我们是必须离开临安的,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又道:“所以,昨晚才星夜传信给你,要你放下所有事,连夜赶来相助。要知道,如果按本来计划你是不必来的。” 白衣人沉默,一时无话,两人行走了片刻,到了一间偏僻的小院,推门而入。 岳无笛从花树之中现出身来,暗暗松了一口气。今晚韩府戒备之森严,恐怕比起大内皇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要是仅有护卫亲兵那还不算什么,但他规避哨岗的同时,还要跟踪两名高手,窃听他们讲话而不被发现,无疑是件极耗精神的事。 眼见两人进入那间院子,岳无笛以内功闭住呼吸,脚步放轻,一个轻盈的纵跃跃在院墙之上,觑准庭院中一颗松树,脚尖轻点,如鸟一般滑翔到树枝之上。松树微微摇晃,好在没发出什么声响。 房间内只有一盏孤灯,模糊可见有四个人影在晃动。岳无笛因为五脏开发锤炼的缘故,听力本就远胜常人,这时功聚双耳,顿时将屋内四人压低至细弱蚊蚋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岳无笛与四人都打过照面,有过几句对话,对他们各自的声音记得分明。 只听得韩侂胄道:“我这些年在朝中,已查访明白,万寿道藏藏在……”忽然顿住不说,对白衣人道:“白蛇王,你出去查探一番,这里虽然隐蔽,但小心不为过。” 白衣人也就是白蛇王答应一声,打开房门四下张望,岳无笛心中一紧,缩身在松树枝叶之中,屏住呼吸。白蛇王观察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回到屋内道:“没什么状况。” 韩侂胄“嗯”了一声,继续道:“我已查访明白,那部万寿道藏藏在花蕊殿中,那是官家最宠爱的妃子周贵妃的居所。” 赤睛人皱眉道:“原来藏在后宫?难怪我们这么多年寻找不到!” 青发人道:“知道在哪里就好办了,希望教中典籍所述为真,那部万寿道藏之中记载了九阴真经的正本,不然我们冒这么大险,就真不值得了。” 韩侂胄喟然叹道:“当年黄裳出山,遍寻天下仇敌皆死,就迁怒本教,我偌大的明教竟无一人是他对手,被他抢走镇教之宝,真是耻辱。” 赤睛人道:“不过他的武功当真超凡入圣,前代鈡教主已将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五层,武功深不可测,却仍败在他的手里。九阴真经既然记载了他一身武功的精华,那可真是武林瑰宝。如能得到,本教幸甚。” 白蛇王道:“九阴真经虽然重要,但尚在其次,最要紧的是从万寿道藏或九阴真经中,找到我教圣火令的消息。当年圣火令被黄裳抢走,随他而逝,几十年来我教遍寻不得,现在只能尝试从黄裳身上找线索了。” 韩侂胄道:“我明教崇拜圣火,圣火令是历代教主至高无上的信物,从来不许有失。这次圣火令却流落在外数十年之久,至今不能找回,对我明教的士气声誉均极不利。” 顿了顿,又道:“我仔细查看过本朝史籍等资料,结合教中记载,可以确定黄裳在临死之前,回过皇宫,在他苦心编撰过的万寿道藏上留下文字,极有可能就是九阴真经和圣火令的消息。” 赤睛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三个现在就出发,到花蕊殿将万寿道藏盗出来。” 韩侂胄点了点头,忽然严肃道:“赤睛虎王、白衣蛇王、青丝鹿王!” 三人都抱拳应诺道:“某在!” 韩侂胄道:“本座光明左使韩侂胄,命你三位护教法王今夜将花蕊殿的万寿道藏全部盗出,若有差池,依教规处置!” 第十一章皇宫大内 月黑,风高。 临安的大内皇宫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明教的三名护教法王各穿夜行黑衣,在皇宫大内纵高窜低,由轻功最高的青丝鹿王在前探路,赤睛虎王和白衣蛇王尾随而行。 三名法王似乎对皇宫大内的地形哨岗颇为熟悉,一路通行无阻,每当有巡查侍卫经过时,总能先一步隐藏在假山花树之后,待侍卫离开去他处巡逻后,就马上熟门熟路地往深处继续潜行。 原来在明教三王行动之前,韩侂胄拿出了一张皇宫地形哨岗分布图交给三人,让他们记熟之后再出发。因此三王对通向花蕊殿的道路甚为熟悉,也能够预知在何时何地会有巡逻侍卫经过,提前避开。 岳无笛远远地吊在三人身后,心道:“要不是机缘巧合跟踪白衣蛇王,怎能知道韩侂胄竟是明教的光明左使,难怪武功这么高!他潜伏在朝廷,意欲何为?” 转念又想:“不过韩侂胄倒也办了一件好事,要不是他,我怎么也想不到皇宫之中还有一部九阴真经!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曾发誓要到江湖上夺得九阴真经,祭他父亲在天之灵,没想到还没有开始行走江湖,就有九阴真经的消息传来,真是意外之喜。 皇宫宏大,后宫幽深。 岳无笛尾随明教三王,走走停停,竟然快半个时辰后才到了花蕊殿附近。 宫殿门口有两个太监宫女值守,这时已到三更时分,太监宫女都无精打采,边打着呵欠,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一个宫女道:“官家已经有好久没来了呢,娘娘最近愁眉不展,好可怜呢。” 一个太监嗓音尖细,道:“那有什么奇怪,韩相公的侄女入了宫,官家怎么也要多宠爱一些吧。” 那宫女道:“我还是为娘娘感到不平,当初官家宠爱娘娘的时候,御膳房每天珍馐果点不到一个时辰就送一次,现在呢,连夜宵都是些寻常菜品了。哼!那群趋炎附势的家伙!” 那太监忙嘘声道:“别乱说,深宫是非多,你这话要给别人听见了,会得罪人的,指不定哪天就给你带来麻烦!” 那宫女“哼”了一声,显然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评论了。两人转而说一些日常琐事,宫女虽然面对一个太监,脸上却时不时飞过红霞,岳无笛暗叫有趣。 那边明教三王隐藏了片刻,见确实没有侍卫在巡逻,便纵跃而出,白衣蛇王放出那条晶莹剔透的小蛇,向那太监电射而去。 谁知那太监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挥动手中拂尘,劲风刷刷作响,吹得小蛇倒射而回。 明教三王都大吃一惊,岳无笛也大感惊讶。白衣蛇王的怪蛇之厉害,明教三王自然深知,而岳无笛也在酒肆之中见过其大展神威。无声无息,无形无影,见血封喉,用这些词语来形容它一点都不夸张。 虽然这怪蛇要趁敌人交手的时候施放,效果才能达到最佳,但就算是凝神以待,一般武林中人也难免着道。 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竟然能察觉到怪蛇袭击并成功地予以反击,这种身手在江湖上也不多见,何况这小太监年纪最多不过十六岁,真是年少有为。 可惜是个太监!岳无笛心里替他可惜。 白衣蛇王见爱蛇受伤,最是心痛,寒声道:“小阉狗,你敢伤我宝贝,纳命来!” 赤睛虎王和青丝鹿王都暗感不妙,虽然对皇宫大内卧虎藏龙早有心理准备,但眼下随便跳出来一个小太监就有如此武功,还是让他们的心肝狠狠地震了几震。 要是皇宫里每一个太监武功都这么高强,他们也不用盗取万寿道藏了,直接束手就缚就行了——逃都逃不了! 这时白衣蛇王和小太监已经斗在了一起,蛇王掌中之剑蜿蜒曲折,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反而有些形似古代的兵器吴钩。 但是蛇王叫它白蛇剑! 蛇王的剑法偏门古怪,与中原剑术迥异。 他每一剑刺出都不走直线,出剑时似是指向小太监胸口,但快接近时却又似指向他手腕。 他的剑路也并非全是曲线,有时候角度的刁钻变幻,远远不是直线和曲线所能概括的。即使以岳无笛的眼力,一时三刻也瞧不出他剑法的奥妙。 这么古怪的剑法,当然威力非凡,寻常武林中人恐怕第一剑就不知道如何招架了。 小太监也不知道如何招架,但他也没有招架。 只见那小太监东躲西闪,身形如鬼魅一般,快绝无伦。每当白衣蛇王的剑尖将要接近他躯体时,他总能提前一步躲闪,并且躲闪的同时尚有余力用手中拂尘快速反击。 白衣蛇王的剑法虽然古怪,但对上小太监,似乎面对一条泥鳅,浑无着手之处。 反而小太监虽然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十几招一过,渐渐地稳住了阵脚,仗着身法快如鬼魅,出手迅捷,竟然渐渐占了上风。 岳无笛越瞧越是惊奇,明明白衣蛇王的内力比之小太监高出了不止一筹,而且招式之精巧纯熟也远非小太监可比,然而交起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小太监的武功理念倒和我的武穆神功有些相似,只是过于片面的追求速度了,终究不美。他若不能短时间内将白衣蛇王击杀或重伤,等到内力不济,就必败无疑了!” 果然,久斗之下,小太监毕竟功力要浅得多,渐渐不支,额角沁出一滴滴的冷汗。身法和出手的速度也不再如之前一般如鬼似魅,白衣蛇王大喜,剑法更加古怪凌厉。 斗到分际,小太监一个躲闪不及,被白蛇剑划过左手脉门,顿时鲜血流个不停。 那宫女先前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个凶徒吓得呆了,她从没有想过会有歹徒闯进深宫大内行凶,一时当机。这时见到小太监受伤,更是吓得失声尖叫,眼泪直流。 白衣蛇王得势不饶人,心想须得快速杀人灭口,免得招来宫中高手侍卫。轻喝一声:“宝贝儿,去报仇罢。” 他袖中那条怪蛇方才被小太监拂尘劲风一扫,疼得浑身抽搐,蛇类最是记仇,何况这等天下罕见的灵蛇? 这时它听得主人号令,当即电射而出,径往小太监脖颈咬去! 第十二章杀父仇人! 怪蛇通体晶莹剔透,如匠作大师妙手雕琢而成的奇珍,漂亮的近乎诡异。 见又是这条危险的怪蛇来袭,小太监吓了一跳,此时功力几乎耗尽,身形迟缓,哪里还能躲避得过去?百忙之中只能提起拂尘一扫,但这回劲风已弱,那怪蛇虽被扫中,却顺着拂尘滑到他左腕上咬了一口。 小太监立时感到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左腕向手肘蔓延,到了手肘处还不停止,竟继续向肩膀处传递,不由骇了一跳。当下一咬牙,右手接过拂尘回扫,卷住胳膊,奋力一拉,竟将整条左臂齐肩扯断! 那条手臂飞出老远,正落在岳无笛藏身之处附近,齐肩处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可见。 岳无笛暗暗心惊,心下颇为钦佩这小太监的果决,他虽然已不是男人,却又胜过世上大多数男人了。 岳无笛折下两根树枝,就地挖了一个土坑,夹起小太监的手臂,就要埋葬。 忽然他心中一突,眼睛怔怔地望着那胳膊手腕处,那里被怪蛇咬过的地方,赫然有一个针尖粗细的小孔。他目力极强,虽在黑夜中,但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小孔,与他父亲岳朝尸体上的伤口,居然一模一样! 岳无笛的眼睛都红了,燃烧着杀戮的烈焰! “原来父亲并非死于细针暗器,竟然是被白衣蛇王的怪蛇咬死的!” “是啊,那年父亲去追寻九阴真经,白衣蛇王也在抢夺经书——他现在不就正在抢么?以这条毒蛇的狠辣,为了九阴真经,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白天在酒肆之中,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仔细查看死者的尸体,没想到竟然错过了找到杀父仇人的机会。若非今夜在皇宫机缘巧合,好心埋葬小太监的手臂,他将又一次错过机会,到时只怕终其一生都再也无法找到真凶。 “白衣蛇王!白衣蛇王!我将你碎尸万段!”岳无笛心里咬牙切齿地呐喊,眼中却流下激动的泪水。多少个日日夜夜,为报深仇,他不要命地苦练? 如今大仇人就在眼前,岳无笛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用他的白蛇剑刺他个千疮百孔。 可是,他还不能!这里是大内皇宫! 岳无笛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冲动,镇定心神,观看起场中情景。 那小太监断了一条胳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颊微微地抽搐着。他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眼神却仍流露出坚决执着的色彩。 那名宫女扑倒小太监身前,泪如雨下,悲声哽咽着扯下外衣,为他包扎伤口。 小太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柔之色,用仅剩的一只手掌,颤颤巍巍地抚摸宫女的头发,断断续续地道:“不…不碍事…我本来就是废人…再断…断一只胳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女哭得更加伤心,让闻者落泪。 小太监不再理会宫女,目光逼视明教三王,道:“你们…夜闯深宫…可知…可知是杀头之罪!” 白衣蛇王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啰嗦,也罢,我再送你一程!” 小太监怡然不惧,冷冷的道:“就算杀了我,你们…你们也逃不了!” 青丝鹿王道:“别跟他啰嗦,找万寿道藏要紧!” 赤睛虎王猩红的双眼闪过危险的光芒,道:“我去杀了他!” 白衣蛇王道:“赤大哥你伤势未愈,让我代劳!”说完不等赤睛虎王答应,提起白蛇剑就向小太监刺去。 小太监的断臂之处,仍有鲜血不停地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像是计时的沙漏,提示他还有多少时候可以活着。 面对白衣蛇王的致命一剑,小太监虽然筋疲力尽,却仍不愿坐以待毙,他举起拂尘妄图格挡。白蛇剑剑势一变,由刺向他心口转而刺中他断臂之处。 小太监闷哼一声,额头豆大的冷汗簌簌而落。脚步摇摇晃晃,如风中飘零的落叶,随时会被吹倒。 白衣蛇王残忍地一笑,慢慢地抽出他的白蛇剑。小太监让他的宝贝怪蛇两次未竞全功,岂能轻易而死? 他要让小太监一点一滴地体会生命的逝去!他要看到小太监脸上流露出恐惧、哀求的神色,那会使他兴奋!而不是现在那副坚强不屈的讨厌表情,那只令他倍增厌恶! 赤睛虎王眼中凶光一闪,不悦道:“这不是你折磨人的地方,快杀了他!” 青丝鹿王也道:“白二哥,找万寿道藏要紧!” 白衣蛇王“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不必多说。”然后不情不愿地抽出白蛇剑,两指夹着怪蛇靠近小太监的脖颈,轻柔地道:“宝贝儿,这是你第三次咬他,一定要咬死,你能做到的,对么?” 突然他语声转厉,喝道:“要是咬不死他,留你何用!” 那怪蛇似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向小太监脖颈咬去! 眼看小太监就要死在蛇吻之下,一根树枝带着嗤嗤声响,电射而来,目标正是那条怪蛇! 那怪蛇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闪电般窜出了白衣蛇王的手指,白衣蛇王随即感到不妙,待要抽回手指,已经晚了,树枝来势极快,将他的右手中指打落了一截,去势仍不停止,远远地飞了出去。 白衣蛇王痛呼一声,捂着手指咬牙不已,口中喝道:“是谁?” 四下无人答话。 岳无笛藏身在树丛之中,心头略感快慰,这一下虽然没杀死那条怪蛇,但断了白衣蛇王一指,也能勉强算是先收回了一点利息。 本来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愿意出手的,但那小太监无意中对他有指点之恩,他不能见死不救,大丈夫恩仇分明,就算是暴露行踪那也顾不得了。 赤睛虎王和青丝鹿王齐齐吃了一惊,对视一眼,相顾骇然。 青丝鹿王道:“是昨晚那人?”虽是疑问,但语气却肯定无比。 赤睛虎王道:“不会错的,树枝的来势劲道都一模一样!” 白衣蛇王咬牙道:“什么昨晚那人,到底是谁,竟然敢打断我手指?”语气中愤恨不已,断指之仇,让他怒欲狂。 青丝鹿王脸色凝重道:“就是昨晚夜闯韩府,打伤我和赤大哥的那人,他武功极高,我们都不是对手。” 白衣蛇王一愣,随即压下立刻报仇的念头,心想逃命为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嘴上问道:“现在怎么办?” 三人之中以青丝鹿王最为多智,他想对方既然迟迟不出来,那便未必想在皇宫动武,便环抱一拳为礼,试探道:“阁下既然出手了,何不现身?” 第十三章螳螂捕蝉 岳无笛哪肯出声,只要他不出现,明教三王即使对自己怀有戒备,也一定会先找到万寿道藏,然后再对付自己。不然和自己这么僵持下去,一到天亮,他们这次行动可就不得不放弃了。 只要他们找到道藏,自己就可以趁机抢夺! 如果自己现身的话,明教三王必然会先联手对付自己,若赢了自己,他们自然可以继续找道藏;如果赢不了,那么他们即使找到道藏也必定被自己夺去,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继续找道藏,而是找机会逃走。 明教三王当然赢不了自己,赤睛虎王和青丝鹿王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且身受重伤。就算再加上一个白衣蛇王,难道就能够翻了天去? 但是花蕊殿那么大,没有明教三王,岳无笛可不知道万寿道藏藏在哪里,因此只能按兵不动,等明教三王找到万寿道藏,自己再出来做螳螂,伺机抢夺! 果然,青丝鹿王见他仍保持沉默,皱着眉头权衡了半晌,便对另外两王道:“这么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两位哥哥在此拖住那人,我进花蕊殿寻找道藏。” 赤精虎王道:“也好,你轻功最好,拿到道藏就立刻离开皇宫。” 白衣蛇王嗓音沙哑,也道:“除你之外,我们谁也不能胜任这任务,你去最合适。” 青丝鹿王见两王同意,再不迟疑,脚尖一点,就往花蕊殿之内窜去,轻功之快,竟眨眼间就进入了殿内。 如果说小太监身法如鬼似魅,在方寸之间转寰进退,让人无法捕捉他的身影的话,那么青丝鹿王的轻功,就像是传说中的五彩神鹿,远途奔袭,让人望尘莫及。 白衣蛇王用森寒的双眼,盯着小太监,小太监的断臂处被他新刺了一剑,此刻创口上鲜血汩汩而流,白衣蛇王情不自禁地舔舔舌头——他的舌头竟如蛇的舌头一般细长! 那宫女凄惶无助,哭得嗓音沙哑,用手帕包住小太监的伤口,竭力阻止鲜血的流逝。 小太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红色,他的双腿簌簌发抖,想来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但他仍倔强地站着,站得笔直! 白衣蛇王眼中流露森冷的寒芒,杀意弥漫,但因为对暗中那位高手的忌惮,只能强行忍住杀死小太监的冲动。 赤睛虎王浓眉挺立,猩红的双眼一动不动,看似眼神散漫,实则是竭力将余光遍布各个死角,以便及时应付那位高手在随时随地暴起发难。 而岳无笛的视线却穿过几人,目不转睛地望向更深处的花蕊殿中——他的眼睛可以在黑夜中看到极远。 他的耳朵一动一动,花蕊殿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他敏锐的听觉。 “嗯?”岳无笛的眉头微微一皱,里面传来女子呼救! “是那位贵妃娘娘?”岳无笛若有所思。 呼声戛然而止,似乎被人点了穴道。花蕊殿再次回归寂静,但岳无笛仍然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想来那青丝鹿王正在寻找万寿道藏。 忽然青丝鹿王惊喜地叫了一声,里面又传来悉悉索索地收集书籍的声音,过不多时,青丝鹿王负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他朝另外两王打了一个手势,两王便同时露出喜色,也回了一个手势。 青丝鹿王会意,运起轻功便逃! 岳无笛冷哼一声,纵跃出来,正好拦在青丝鹿王前面,他冷声道:“交出万寿道藏!否则,死!” 青丝鹿王面色发苦,这人虽然由黑巾蒙面变成脸带城隍面具,但高矮胖瘦,以及他站在那里,自然而然便散发出的霸道气息,无不说明他正是昨晚夜袭韩府,打伤他的神秘高手! 青丝鹿王声音中带着愤怒,质问道:“阁下为什么一直和我们过不去,你救了那小太监也就罢了,我们卖你面子不再杀他。但这区区万寿道藏,对你有什么用?你何必为了它对我们苦苦相逼?我们自问并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反倒是阁下三番两次找我们的麻烦!这对阁下有何好处?”听他言下之意,竟然还以为岳无笛并不知道万寿道藏的秘密。 赤睛子那双独特的猩红双眼,亦深藏着愤怒的光芒,但他知道敌人强大,只能强忍住动手的冲动。他全盛时期也不是岳无笛的对手,如今虽然有三人,但有两个身受重伤,和这等高手对敌,只怕一交手就要引发伤势。 白衣蛇王面容微微扭曲,就是眼前这个带着城隍面具的神秘高手,破坏他的好事,让那小太监从他的怪蛇嘴里逃命。愤怒和恨意,在他的心底酝酿。 小太监瞪大了眼睛,就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的性命?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救自己?天下人除了小眉,还有人对自己好么?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用意,总算是救了自己啊。小太监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身形特质,双眼却渐渐模糊。 宫女小眉惊呼一声,急忙将小太监搂在怀里,放声悲哭。 岳无笛冷冷地道:“哭什么,他还没死呢,快扶他进去!” 小眉的嗓音已哭得沙哑,眼睛里却亮起了希望,问道:“真的么?”问完不等岳无笛回答,就扶着小太监进花蕊殿,生怕岳无笛又给出否定的答案。 小太监虽然瘦弱,但她一个小女孩,哪能扶得动?踉踉跄跄,扶着才走了几步,小太监就从她怀里摔落,小眉咬着牙,又扶起小太监继续走…… 岳无笛寒声道:“万寿道藏我志在必得!不交出,你们就得死!”话音未落,人已向青丝鹿王抢去。 青丝鹿王见识过他的身手,如何敢硬拼?当下一个转身躲到岳无笛的背后,却不敢趁隙出手——他昨晚全盛时候已经出过手,结果并没有什么效用! 青丝鹿王躲过岳无笛的攻击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岳无笛起步追赶,那边赤睛虎王和白衣蛇王一拥而上,一前一后地夹击岳无笛。 岳无笛冷笑道:“一只病猫加一条小蛇,就想拦我?” 他左脚后退一步,右肘后沉,左拳沿心口钻出,正是一招“青龙出水”,拳打赤睛虎王,肘撞白衣蛇王。 两王如果躲避,岳无笛短时间内未必能拿下他们。但他们一心要缠住岳无笛,以便青丝鹿王有机会携万寿道藏逃走。他们一旦躲避,恐怕岳无笛就能趁隙追赶青丝鹿王。 因此面对岳无笛来势猛恶的凶招,两王不闪不避,一个伸爪抵住拳头,一个出掌欲化去手肘的劲力。 岳无笛这一下要速战速决,内劲勃发,出了全力,白衣蛇王的手掌非但没能化去来劲,反而掌骨断裂,同时还有一股的凶猛霸道的内劲冲击他的内脏,白衣蛇王的手无力垂下,喷出一口逆血,整个人如沙包般沉重地飞出去。 赤睛虎王虽然功力比白衣蛇王稍胜一筹,但他昨晚就被岳无笛打成了重伤,此刻居然还敢和岳无笛以硬碰硬,情况更是惨烈。 他五爪折断,恐怕七十二路虎爪手今后威力大减。同时脏腑再次被岳无笛的拳劲震伤,一身内功修为能否保住都是二话,当然,所有的前提都是他能活下来。 本来威风凛凛的赤睛虎王和白衣蛇王,这时狼狈地躺在地上,好似病猫和死蛇。 但他们虽然一个残忍一个毒辣,总归是大名鼎鼎的明教护教法王。即使被击成重伤,仍在挣扎着要站起来! 岳无笛的眼角瞥过东北角的一株大树,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然后目光逼视两王,寒声道:“上次已饶了你们一命,今天还敢对我出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赤精虎王神色复杂,带着不甘和屈辱,沉声道:“一直都是你,主动招惹我们,还想我们感恩戴德?” 白衣蛇王冷漠森寒的眼眸,迸发出仇恨的光,他冷冷地道:“你可没饶我过,不必要求我感恩戴德!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岳无笛冷笑,他对白衣蛇王恨之入骨,岂能放过他?要不是这两人还有些用处,他早就一掌劈死了。 岳无笛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说着真的一掌劈下。 第十四章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且慢!”东北角传来一声大喝!一道黑影快速移动过来! 白衣蛇王恨恨地叫骂:“你为什么回来?” 赤睛虎王厉声道:“快走!道藏要紧!”来人正是青丝鹿王!他冷眼盯着岳无笛,道:“杀了他们,你就别想得到万寿道藏!” 岳无笛笑道:“没想到,明教之人凶残狠毒,却讲义气。”又道:“要我饶了他们不难,万寿道藏拿来!”眼睛盯着青丝鹿王肩上的大箱子,一动不动。 青丝鹿王脸色难看无比,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几十年的交情,是生死兄弟,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两王丧命,而无动于衷?但是万寿道藏关乎九阴真经和本教圣火令的下落,九阴真经倒还罢了,但是圣火令的下落如果因他而错过,那他可就成了本教的罪人! 赤精虎王本来苍白的脸色,此刻竟涨得通红,他艰难地劝道:“鹿王,本教大事为重,勿因个人生死而误!你如果能把万寿道藏带回总舵,我和蛇王死也瞑目。如果因为我们而使寻找圣火令的希望破灭,我们也无面目苟活!你快走罢!”他本来一直称呼青老弟,此刻却叫他鹿王,显然是提醒他明教护教法王的身份,劝他以明教为重。 白衣蛇王残忍阴毒的脸上,现出虔诚庄重之色,缓缓吟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赤睛虎王也庄严唱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青丝鹿王见两王吟唱明教圣歌,知他们为了万寿道藏,决意殉教而死,脸上现出悲伤之色,咬牙道:“虎王、蛇王,我一定不负重任,把万寿道藏带回总舵!” 岳无笛见势不妙,连一个箭步抢上,想要擒住青丝鹿王,但青丝鹿王轻功绝顶,又一直凝神戒备他发难,竟是以毫厘之差逃过了他这一抓,如轻烟般远去。 岳无笛恨恨道:“就和你比脚力!”身子如箭一般离弦而去,追赶青丝鹿王。 本来青丝鹿王不回来的话,岳无笛轻功比不上他,是说什么也追不上的。 但他既然回来,那就另当别论了。短距离内岳无笛虽然还是追不上,但青丝鹿王内力不及他深厚,加上昨晚受了内伤,时间一长必定内力不济,甚至内伤发作,那时岳无笛就有机会了!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在皇宫大内之中,也不躲避潜行,很快就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但那些普通侍卫如何追得上两人?只有跟在后面吃灰的份! 皇宫大乱,无数侍卫举着灯笼火把,大喊捉刺客。远处号角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踏踏而响——御林军在调动! 青丝鹿王脸色难看,现在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明教两王身受重伤,是必死无疑了。现在也只有摆脱那人,把万寿道藏成功带回明教总舵,才对得起两位兄弟在天之灵。 岳无笛见青丝鹿王越奔越快,又是钦佩又是恼怒,当下步子迈得更加大了。 两人极速奔行,不多时就到了皇城之下,城墙上火把乱照,一队队御林军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城墙有五丈多高,任世上何等轻功高绝之辈,也不可能一跃而过。但两人既然进得了皇宫,当然自有办法。 城墙上一名黑甲将军,见青丝鹿王靠近了城墙,大喝一声:“放箭!”霎时间箭如雨下。 青丝鹿王虽惊不乱,举起箱子挡在身前,极速奔行,一波箭矢射完,御林军正要张弓再射,青丝鹿王已经到城墙脚下——那是城防弓箭的死角。 青丝鹿王一个纵跃,已跃起三四丈高,脚尖在城墙上一点,又窜起一丈多高,眨眼就登上了城墙,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御林军一个个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捉贼,谁都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轻功,简直就是个飞人! 那名黑甲将军见他背负着一个沉重之极的大箱子,还能如此轻易地登上城墙,又惊又怒,厉声道:“夜闯皇宫盗宝,你好大的胆子,你轻功再好,也逃不脱!” 青丝鹿王怪笑一声,刚才那一下他情急之下,激发了潜能,使出了如此佳妙轻功,颇是得意。 御林军听到主将的喝声,纷纷反应过来,举刀抡枪上来围攻,却被青丝鹿王随脚踢倒几个,一个纵身,就要向城墙跃下。 黑甲将军大怒,手中宝刀激射而出,劲风呼啸,目标正是身在半空的青丝鹿王。 青丝鹿王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领兵的将军竟有如此武功。当下凌空换气,腰腹发力一个转身,虽然避过了宝刀,但人已陷入御林军包围之中。 青丝鹿王似乎对军阵颇为熟悉,虽处在包围之中,却不慌乱,城墙空间有限,军士不多,被他箱格脚踢,片刻功夫御林军已有十几人伤亡。 黑甲将军抢过一名军士的朴刀,疾步上前猛劈,刀锋凛冽,势道惊人。青丝鹿王见他来势不凡,生怕毁了道藏,不敢以木箱格挡。急起一脚踢向黑甲将军下阴。 黑甲将军急忙一个闪身避开,沉声喝道:“在下钦赐武功大夫石彦明,你是何人?这般武功,不是无名之辈!” 青丝鹿王冷笑道:“又不是和你阵前斗将,搞什么来将通名,真是愚蠢!” 石彦明大怒,朴刀直搠青丝鹿王下阴,他这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青丝鹿王急忙侧身避开,又还了石彦明一脚。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了一起,青丝鹿王轻功绝妙,闪转腾挪,时而在石彦明之前,时而在石彦明之后,御林军将士怕误伤了主将,都不敢插手。 这时岳无笛也已靠近了城墙脚下,见青丝鹿王被一名黑甲将军缠住,大为惊喜,暗道:“天助我也!” 御林军虽在围困青丝鹿王,但那些弓箭手,却在张弓搭箭,对准着内城下面。见岳无笛戴着面具奔来,急忙放箭。 羽箭如蝗虫般射来,岳无笛不慌不忙,脱下外衣,运劲挥舞,凡是靠近他的身前的羽箭,全都被劲风拨打开去,哪里伤得了他? 御林军正要换上第二批弓箭手上前,岳无笛觑准御林军变阵的时间差,几个蹿步,就到了城墙下的弓箭死角。 岳无笛一个提气纵身,跃起了三丈来高,眼看上跃之势将止,即将下落,他疾伸五爪,扣住城墙,那城墙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御,经巧匠用最坚固的石料筑成,刀剑难损,却被他用手爪硬生生插进半指来深的洞孔,如此外功指力,当世罕见。 武穆遗书总纲中有一句话,叫“拳轻掌重指要命!”说得正是遗书中一门“铁指神枪”的功夫。 这门功夫由外而内,起始以手指击打竹节,辅以内炼之法,渐渐强化指节上的筋骨皮肉,到一定程度后,由击打竹节变成击打钢条,到后来内劲外铄,指断钢条的地步,这门功夫就算是练成了。 岳无笛也是前些年五脏丹田开辟完成,内力大进,铁指神枪的内炼之法进境一日千里,然后又经过一年苦练,才最终练成。自此十根手指堪比神枪,就是坚钢顽石,也能插进去一个洞孔,若是用来戳人血肉之躯,更是如穿腐土。 岳无笛手爪扣住城墙,借力一纵,又纵起一丈来高,他这番纵跃城墙之法虽然不及青丝鹿王一气呵成的潇洒,但刚猛霸道,却又远远胜过了。 城墙上的弓箭手,哪里见过如此神技,一个个惊得瞠目结舌,大呼怪物。 岳无笛感到上升之势渐渐缓了下来,正要依前法施为,一口气纵上城墙,忽然头顶一道微风拂来,岳无笛汗毛竖起! 第十五章恐怖高手! 那微风是一道掌风,一道要命的掌风! 发出这一掌的人,把这道强横之极的掌力含而不露,虽然劲风不强,但威力却不减反增——他的内功修为绝对炉火纯青! 岳无笛大惊之下,哪还敢迎头上跃,急忙双脚踢在城墙上,借力一个倒挂金钩,翻了个筋斗,落在地上。 城墙上一条红影飞下,人未到,掌已至,这回却不是含而不露的阴掌,而是带着凌厉之极的的掌风,尽显阳刚暴烈。 岳无笛脸色微变,但他艺高人胆大,又是初出江湖,锐气正盛,哪肯避其锋芒。当下沉腰坐马,右脚踏前一步,右掌前推,左掌搭在右肘之下,正是武穆遗书中五行劈拳里的一招,叫做五丁开山。 这是五行劈拳里势道最强的一招,名叫五丁开山,其实真的有开山一般的威势。 “咚!” 二人掌力相交,竟发出战鼓一般沉闷的声音,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周遭树木摇曳,异花零落。 那红影微微摇晃,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岳无笛却闷哼一声,身子如掉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嘴里喷出一口逆血,体表如万针攒刺,剧痛难当——他居然受伤了! 而且居然伤在他最引以为豪的掌力对拼中,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要知道他自四岁起,就开始修炼武穆神功,以五大丹田修炼积储内力,修炼速度最少是别人的五倍!虽然只有十年,却足足抵得上别人数十年的苦功! 如今却在掌力对拼中受伤?难道他的掌法威力不足? 不可能!他高祖岳飞生前纵横无敌,生平无一败!他传下来的岳家散手都已经是武林绝学,何况这等被他珍而重之,连嫡系后代都要隐秘传承的武穆神功? 只能说明对手太强了! 岳无笛踉跄站起身来,咀嚼着嘴里咸咸的血腥味,他摇了摇头,这种滋味真不好受。他定睛打量对方,对面是个身披大红衣袍的怪人。 真的很怪! 他剑眉斜挑,目若朗星,本应该是个俊美男子才对,可是眉梢眼角总是带着柔媚妖艳之色,却又像是个英气勃勃的女子。 他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风飘扬,难以说清是潇洒俊逸还是妩媚迷人。但是有一点很清楚,他似乎很年轻! 可是他的鬓角却又染上了几许白色,眼眸中透出岁月的沧桑,似乎经历过时世变迁。 这是一个说不清是男是女,更说不清是老是少的人! 还是一个很强的人! 那红衣怪人似乎也在打量岳无笛,他慢悠悠地问道:“少年,你今天不会超过十六岁吧?”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肯定无比。 岳无笛一惊,他脸上戴着面具,对方竟然能看出他的年纪,这份眼力当真骇人,而且他语气这么肯定,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力无比自信。 要知道明教三王和韩侂胄,也和他打过照面交过手,甚至还听过他开口说话,却都没有怀疑过他的年纪。原因很简单,他的武功太高了,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能练成这般武功! 但这个红衣怪人却相信。 “江湖上好久没出过像你这样的少年英雄了!几十年前有一个独孤剑客,现在又有了你。可惜,哎……”红衣怪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个少女在折花时对花草的叹惜。 “扼杀天才,真的是一件令人愉快而又伤心的事情……” 岳无笛听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心里老大不悦,虽明知不是对方敌手,嘴里却不肯服输,呵呵冷笑道:“真正的天才,谁能扼杀?” 红衣怪人忽然柔媚地一笑,轻语道:“这么霸气的少年郎,真教人舍不得杀死呢。” 岳无笛恶心道:“说话不要那么阴阳怪气,教人恶心!” 红衣怪人突然变色,尖声叫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阴阳怪气了,你惹怒了我,真是自己找死啊!” 岳无笛冷笑道:“鹿死谁手,还须斗过才知道!” 红衣怪人声音变的格外渗人,桀桀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话音未落,已化成一道红影,直扑岳无笛,身法快如鬼魅。 岳无笛一直在凝神戒备,见他来势快的诡异,心道:“这身法和那小太监相似,却又胜过何止十倍!两人是什么关系?”手上立刻一招金凤点头,正是他对付赤睛虎王用过的招数。 红衣怪人身法何等之快,略一晃身避过,食指和中指捏成兰花指,点向岳无笛右侧太阳穴,出手快捷无比。 武穆神功向来是以快打快,岳无笛急上步一个变招,抢到红衣怪人右侧,右爪斜抓,左手护住肋下,使出五行横拳中一招蛟龙探爪,抓向红衣怪人右耳之下的要穴,他指劲何等厉害,要是抓实了,戳出一个血洞都是轻的。 红衣怪人怪笑一声,膝不弯足不点,身子突然后移一寸,恰好避过岳无笛的铁爪。同时捏起兰花指,食中二指点向岳无笛心口要害。 岳无笛虽然不知道他兰花指有何厉害之处,但一想到他内功之精湛,就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后腿微蹲,前脚上前一步,右手回拉将红衣怪人的兰花指下格,同时左手握拳如箭般崩出。正是五行崩拳里的一式绝招,叫“直捣黄龙”。 武穆遗书上说,当年此招在岳飞手里,会遍了南北无数高手,是打遍天下的绝技! 红衣怪人虽然武功极高,但见这招来势极猛,也不敢硬架,以鬼魅般的身法险险避开,却也被岳无笛这招直捣黄龙堂皇霸道的内劲,震得內腑翻腾,气息不畅。 红衣怪人自忖武功胜过岳无笛,此时却被岳无笛一拳逼得如此狼狈,心下恼怒不已,当下使出十成的功力和岳无笛相斗。 岳无笛的武功修为和红衣怪人毕竟还有些差距,加上先前两人对掌,他已经受伤不轻。这时候近身搏斗,刚开始难以看出胜败,但数十招一过,岳无笛的出手速度就渐渐有些跟不上,逐渐落入了下风。 红衣怪人见几十招过去,仍拿不下岳无笛,渐渐感到不耐烦,轻笑道:“少年郎,我要来真的了,小心啊。”说着双掌翻飞,化成了铺天盖地的掌影,朝岳无笛劈来。岳无笛一惊,凭他的眼力,竟然无法看出哪一掌是真的,哪一掌是假的。无论他从哪一个方位防御或是躲避,都只能躲过其中一道掌影,而被其他掌影击中。 当下一咬牙,双手在胸前十字交错,一式“封天绝地手”护住中门,脚下一招“狸猫上树”踢向红衣怪人下阴要害。 红衣怪人没料到岳无笛能在瞬息之间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急催内功,一边左掌护住下体,一边加急右掌掌力。而岳无笛也感到了红衣怪人掌力的增强,也急催内劲,护体的同时加强攻击。 战斗到这个地步,胜负即刻便分! 第十六章以命搏命! 岳无笛感到一只绵软的手掌黏住了自己的脚踝,眨眼间将自己这一脚的内劲化去,不由吃了一惊。 好在武穆神功是内外兼修,积蓄内力的同时也时刻在用内炼之法打磨身体,如今他不仅练成了十根铁指,而且肉身体魄也锻炼得力大无比。 当下他腰腹发力,以腰催胯,以胯催膝,以膝催脚,如此节节相催,将全身的力量传递到脚上,闪电般再次一踢。 红衣怪人没想到他一脚的内劲被抵消后,还能再次发力,猝不及防之下,被岳无笛一脚踢中胯下。 但听得一声闷哼响起,红衣怪人被踢了一个趔趄,他面容扭曲,倒吸冷气。 但令岳无笛大惊失色的是,红衣怪人下身被他蕴含了全部肉身力量的一脚踢中,竟然只是疼痛难忍,并没有丧失战力! 红衣怪人又痛又怒,劈向岳无笛的漫天掌影倏忽归一,自左向右扫在岳无笛小腹丹田之上。 “咚!”沉闷的声音响起! 岳无笛的封天绝地手虽然消去了他大不部分的劲力,但小腹柔软之处被他重手击中,顿时一口逆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身子倒飞出去。 岳无笛只觉得小腹如万针攒刺,全身经脉也都有针刺之感,而且这种攒刺之感竟然还延伸到了五脏六腑,若非他对五脏的锤炼举世无双,这一下已经是致命的伤了。 饶是如此,他也感觉行动艰难。 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难以置信地看着红衣怪人,涩声道:“你是太监?”他刚才那一脚虽然没有内劲,但也是蕴含了他全部肉身的力量的一击,威力足以踢断一棵小树。 就算红衣怪人有深湛内功护体,但下阴之处是何等的脆弱,武功再高的人,只要还是个男人,就没有可能被踢中了还若无其事的!何况还是中了岳无笛全身力量的一击? 要知道下阴本是内力运行不到之处,世上也没有任何一种硬功可以修炼下阴!所谓的铁档功,不过是跑江湖卖艺的本事,不能当真的。 而且红衣怪人的下体受了他全力一击后,居然没有鲜血流出,按常理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红衣怪人已不是个男人!这里是皇宫大内,出现太监的可能性很大。 若非红衣怪人气度不凡,举止间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模样,而且一身华丽红袍,并非太监装束,岳无笛也不会到现在才想到这个可能。毕竟红衣怪人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很值得怀疑。 但现在想到已经晚了,岳无笛已经为他的失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红衣怪听到“太监“两字,面色立即变得极为阴冷,周遭的温度在他的影响之下,似乎一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他面容扭曲,尖声叫道:“你找死啊!”又身化残影,眨眼冲到了岳无笛身前,直劈一掌。 红衣怪人盛怒之下,来势汹汹,岳无笛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何等烈性,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当下勉力调动五脏丹田的内劲,要以铁指神功作拼死一击! 红衣怪人见岳无笛竟然还有力气反击,大感惊讶,手掌增加到十成内劲,他现在对岳无笛也是丝毫不敢轻视。 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尝过疼痛的感觉了,今次却被岳无笛一脚踢得连呼吸都痛,要不是他身体残缺,那一脚已经够要他半条命了!他活过那么漫长的岁月,错误,怎么会犯第二次? 岳无笛知道对方的功力原本就比自己强,而且未受严重内伤,自己的内伤却相当严重,硬招硬架绝对是自己完败。当下采取以命搏命的打法,双手五指并拢,一手插他喉咙,一手戳他心口。 红衣怪人没料到岳无笛竟然如此勇烈,敢和他以命换命,待要变招防守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奋起功力,身子一跃,躲开要害,同时一掌加速劈向岳无笛。 岳无笛也没想到红衣怪人全力一掌劈出后,还能在中途变换身形,这样一来,自己十根手指就难以插进他的要害了! 但如果自己变换攻击角度的话,固然有机会击中他的要害,但这红衣怪人何等武功,何等快速的身法?只要自己稍一变招,就势必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那时别说插进他的要害,就是碰到他身子也不可能了!当下一咬牙,双手去势不变,剑眉挺立,血灌瞳仁,脸上杀气毕露,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油然迸发! 红衣怪人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吃了一惊,发出的掌力不由地慢了几分。 “啊!”“厄!” 两声闷哼几乎是同时发出。 红衣怪人低头看着胸口和小腹,一脸的痛苦神色,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渗落,——他的胸口和小腹上各有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深达半尺! 若非他及时以掌力将岳无笛击飞,这个洞口恐怕就前后通透了。饶是如此,还是在最后关头,被岳无笛双手在体内一番搅动,造成了他现在的痛苦不堪。 “真是该死啊,这番元气大伤,又要减少几年的寿命啊,这个少年真是该死!死得该啊!”红衣怪人嘴角不停地抽搐,十指疾飞,在胸口和小腹处各点几下,伤口处的流血速度登时一缓,但还是细细地渗个不停。 红衣怪人伸手接住伤口渗出的鲜血,不停地往嘴里送,每吞一口鲜血,喉咙就咕嘟咕嘟地滚动,脸上露上稍稍安心的神色,似乎吞进去的血能够延长他的生命一般。 岳无笛踉跄地站起身来,只觉得五脏移位,如万针攒刺一般,特别是心口的疼痛特别剧烈,心脏每跳动一下,他都得忍受剧痛。 红衣怪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你没死?你怎么还没死?你心口中了我一针一掌,怎么可能还活着?” 岳无笛一张口,肺部就一阵剧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沉默不语。若非他五脏的坚韧远远超过常人,中了红衣怪人那决死的一掌,当真是必死无疑的。饶是如此,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那红衣怪人还有力气出手的话,他就只能跑路了。 红衣怪人“呀!”地一声尖叫,强忍着剧痛,冲了过来想要再补上一掌杀死岳无笛。 岳无笛见机不妙,迈开步子,转身就逃。他受伤极重,脏腑和经脉中的那种万针攒刺的疼痛,让他无法调动内劲施展轻功。只能依靠着双腿的力量疾步奔行。 红衣怪人追了一阵,眼看就要追上岳无笛,忽然他脸色一变,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那两处伤口因为他急速奔走,又开始血流不止。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半是因为失血,另一半是因为恐惧。他的血不能再流了!他还有多少血可以流?每一滴血都是他的命啊! 眼见岳无笛仍在快速奔行,他又恨又惊,但终于不敢再追,而是在隐蔽处坐下,扯衣襟裹住伤口,运内功疗伤。 岳无笛奔行了盏茶多的工夫,回头一看,见那红衣怪人并没有跟来,心下略松一口气,打量起周围来。 他竟然逃到了一间小院里了。 庭院深深,显得格外幽寂冷清,刚才他一心逃奔,加上身上剧痛难忍,哪有心思记忆路线,一时不知道这是哪里。 见左边有一间小楼,灯火尚明,岳无笛偷偷摸过去,想要查看一番。当下蹑步走到二楼,在窗下戳破窗纸,眼睛从洞口望进去。 房间内水汽氤氲,一个大木桶上盛满了热水,热水上漂浮着各色花瓣,异香扑鼻而来,岳无笛愣了愣,不像是花香,定睛再看,竟然是一个绝色美人正在水中沐浴! 第十七章小楼藏身 透过窗纸上的小孔,岳无笛看得很清楚,那女子秀发高高挽起,娥眉如远山翠黛,杏目如秋水流波,雪肤玉貌,是个绝色的美人。 更难得的是她身上一种高贵娴雅的气质,如一朵牡丹花,光彩照人,使人不敢逼视。 岳无笛前世可算阅女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气质与美貌都如此出色的美女,一时瞧得出了神。 那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似乎有解不开的心事,时而蹙眉,时而叹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岳无笛只瞧了一会儿,便不再看。他四下一张望,打算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恢复伤势。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可没有把握逃出皇宫。 忽然外面一阵阵脚步声响起,有人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个戴城隍面具的刺客,逃到这里?” 岳无笛听那声音,竟然是和青丝鹿王斗得不分上下的黑甲将军,自称钦赐武功大夫的石彦明,他竟然找到了这里?岳无笛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青丝鹿王怎么样了,是逃走了还是已经被他捉住? 青丝鹿王是死是活,当然都跟他没关系,但是如果青丝鹿王被捉住了,万寿道藏就可能还在皇宫,具体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还须慢慢寻找。 如果青丝鹿王逃走了,那万寿道藏就还在他的身上,至于他现在逃到哪里了,岳无笛却不知道。不过岳无笛料想,万寿道藏总会被青丝鹿王送回明教总舵,青丝鹿王难以找到,但明教总舵可不会跑。他只要找到光明顶,就能找到万寿道藏了。 这时一个柔弱的声音回道:“婢子没见到,这花蕊殿一向是没人来的,今晚也没有人来过。”正是那名叫小眉的宫女答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隐瞒了明教三王和岳无笛来过花蕊殿的事情。 石彦明道:“罢了,刺客武功高强,就算逃到了这里,凭你一个小宫女也发现不了。还是我们进去搜吧!” 小眉似乎有些急了,慌张道:“不可以的,大人!” 石彦明目光一凝,问道:“为什么?” 小眉嗫嚅道:“这里是后宫,你们不能进来的。” 石彦明道:“皇宫中出现刺客,本将军是来捉拿刺客的,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事出有因,官家是不会怪罪的,你让开!” 小眉仍拦在门口不让,石彦明怒道:“你三番两次阻拦本将军捉拿刺客,莫非和刺客是同伙?” 小眉急了,道:“不是的,婢子怎么会和刺客认识呢。” “只是,只是,只是贵妃娘娘正在里面休息,要是你们误闯进去,那如何是好?” 石彦明闻言,似乎犹豫了,沉默不语,这时它手下一名军士道:“将军,花蕊殿附近还有血迹未干,刺客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 石彦明登时下了决心,对小眉道:“你指明贵妃娘娘休息的地方,我们不靠近就是,刺客很可能就藏在花蕊殿,要是让他挟持了贵妃娘娘,你也担待不起,快让开吧。” 小眉还是不让路,石彦明不耐烦了,伸手一推,小眉不过是个小宫女,如何挡得住,登时飞了出去。好在石彦明出手有分寸,不然她不死也得残废了。 石彦明推开院门,带领一众御林军士闯了进来。岳无笛吃了一惊,心道:“我身受重伤,不能跟他们动手,暂且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伤好以后再跟他们算账!” 双目四下游走,但见亭台假山,藏身的地方倒是有很多,却没有一处是能保证安全的。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宫女小眉和石彦明的对话,登时有了主意。 房间里的那名绝美女子,应该就是贵妃娘娘,如果自己藏身在贵妃的房间里面,谅他石彦明不敢来搜。虽然有些唐突佳人,但为了保命,唐突佳人又算什么? 当下岳无笛伸手指一戳门栓,他此刻虽然不能动用内力,但还有十根铁指,破坏门栓这种小事还难不倒他。 里面的贵妃娘娘,听到破门声,吓的正要惊呼,却突然发现房间里面一黑,依稀间一个戴着城隍面具的怪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她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捂住了,呜呜地叫不出声来。 岳无笛在破门进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她可能会有的反应,因此早有准备。 他瞬间掩上房门,扑灭灯火,同时动用全部肉身力量,一个箭步冲到了贵妃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口。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像事先演练过千百次一样。 贵妃精致绝美的脸孔上,此时带着几分惶恐,娇弱惹人怜爱,但是岳无笛确实丝毫不为所动,捂住她嘴的手一点也不放松。 这时小楼外面传来脚步声,石彦明问道:“有发现吗?” 第十八章胁迫 小楼外面,一名军士听见石彦明的询问,当即回道:“禀将军,四处都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带城隍面具的刺客。” 石彦明“嗯”了一声,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名军士小心地道:“将军,整座花蕊殿,只有这间小楼没搜过了!” 石彦明似乎很生气,怒道:“混账,这里是贵妃娘娘休息的地方,怎么会有刺客?” 那名军士跟随石彦明多年,知道自家将军的心思,连道:“是,小的该死!只是那刺客武功高强,万一真藏在里面,恐怕会对贵妃娘娘不利。” 石彦明沉吟良久,才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为了贵妃娘娘的安全,不能不仔细一些。” 他上前几步,站在小楼下高声道:“微臣钦赐武功大夫石彦明,参见贵妃娘娘。” 见楼上没有回声,石彦明顿了顿,还是继续禀告道:“今夜有刺客逃到贵妃娘娘的寝宫,微臣职责在身,追踪刺客到此,惊扰了贵妃娘娘,还望恕罪。敢问贵妃娘娘,可发现过刺客的踪迹,如果见过,请告诉微臣,让微臣将他捉住,交给官家发落。” 贵妃的脸上现出喜色,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彦明。 岳无笛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贵妃娘娘,我让你开口,你只说没有见过刺客,可好?” 贵妃玉面苍白,惊疑不定,呜呜地叫了几声。 岳无笛道:“你如果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就摇摇头。” 贵妃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岳无笛道:“且不说你性命操于我手,就算我不杀你,被那些御林军闯进来,看见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赵官家脸面何存,岂能容你?” 贵妃脸色变得煞白,眼圈都红了,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内心深处在挣扎着。半晌后,她轻咬银牙,似乎作出了决定,无力地点了点头。 岳无笛依言放开捂住他嘴唇的手,随后五指轻轻扣住贵妃的后颈,以免贵妃以为有机可趁,向外面的人呼救。 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紧张的心情,她调匀呼吸后,高声道:“石将军有心了,但我这里并没有刺客,石将军请回吧,若再久留恐怕不便。”声音悦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叮当当,极是好听。 但石彦明听来,却觉得贵妃娘娘的声音中隐含怒意,似乎对自己冒然打扰,颇感愤怒。而且听她语气中并无紧张不安之意,料想是真的没见过刺客,当下不敢久留,道:“如此,微臣告退,请娘娘恕微臣冒昧之罪。” 贵妃轻启朱唇,道:“退下吧。” 石彦明道一声“是”,便率领御林军退出了这间小院。 岳无笛侧耳倾听,见石彦明一行人并未回头,似乎是往别处去搜查了,心下略松一口气,对贵妃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千万不可泄露给第三人,否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贵妃知道石彦明等人既然已经走远,那么这个刺客就已经无所忌惮了,心下正紧张着,此时听他说出这番话,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便道:“我省得。” 她生怕岳无笛杀自己灭口,或是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紧张无比,不敢再开口说话。但她没想到背后的那个刺客,竟然也缄口不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愿他不是要对自己不利。 贵妃心中忐忑不安,度秒如年,有心想回头看看那刺客在干什么,但一想到他冷漠的声音,以及他夜闯皇宫的泼天大胆,便打了个寒颤,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念头。 一时间气氛沉默,小院重又归于寂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贵妃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背后的那个刺客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都在颤抖,而且还在不断地贴近着自己。 她终于忍耐不住,猛然回过头去,心想就是给这个刺客杀了,也好过被他污辱。她咬着银牙,杏眼圆睁,似乎已经做好被杀死的准备。 “嗯?”然而眼前看到的情景,却让她一愣。刺客脸上仍戴着城隍面具,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但是透过面具却能看见他的双眼。 他的眼中露出疯狂炽热的神色,盯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然而,没过多久,他眼中的炽热竟然渐渐褪去,反而露出坚定执着之色。 这种神色让贵妃感到心安,这一瞬间,似乎眼前的刺客也不是坏的没边了,她怔怔地想着。 忽然,刺客的眼睛又是一变,那种令她感到害怕的炽热神色又占据了上风,刺客口中“赫赫”作响,他在剧烈地喘息着,似乎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在他身上发生。 贵妃忽然觉得刺客有些可怜,她轻声道:“你是受伤了么?” 刺客并没有回答她,他一动不动,只有眼中炽热的光芒,和口中粗重的喘息,证明着他是个活人。 贵妃突然有些害怕,她转过身子,倒退了几步,见刺客仍是没有反应,贵妃终于松了一口气,当下轻轻迈步,向着门边走去。 第十九章葵花宝典? 贵妃刚刚走到门边,正要开门,就听到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去。” 贵妃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银牙轻咬,转过身看着岳无笛,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回应她的却是沉默,刺客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无笛的衣衫上有血,连面具之上,都带着血迹,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特别是,他此时保持着沉默,但是一双眼睛之中,却是时而透出炽热邪异的光芒,时而带着痛苦之色,令人感到诡异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冷冽。 贵妃不敢轻举妄动了,也没有说话。 而岳无笛,此刻却是陷入了危难之中,他体内有一股莫名燥热的真气,在经脉之中游走,肆虐横行着。 这令他极为痛苦,连精神都难以宁定,有躁动之感,并且还阻碍着体内伤势的复原。 本来,他修炼武穆神功,以五脏为丹田修炼内力,使得五脏生机强大,坚韧程度也远远胜过常人。岳无笛受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以他的五脏强度来说,用内功疗伤,复原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而已。 但是现在,在那股燥热的真气阻碍之下,岳无笛根本就无法用内功进行疗伤,因为他需要全力对抗那道燥热真气。否则,那道真气会一直在他的经脉之内肆虐,并且影响他的神智。 “怎么办?”岳无笛心里面很焦急,这里还是皇宫,还没有脱离危险,而他现在的情况却是如此的糟糕,万一有什么危险,他可是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这老怪物的真气,怎么如此的难缠?如此的燥热,让人心神难以宁定?有这样的真气在体内,恐怕也只有老怪物那样的太监才受得了。”岳无笛竭力抵抗那股燥热真气,同时心里在咒骂那老怪物。 但是刚刚想到这里,岳无笛的心里就是一惊:“只有太监才受得了?对了,那名小太监的武功和老怪物很相似,同样的快如鬼魅,莫非那老怪物真的是太监?” “是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听到太监两个字,就恼羞成怒,全力对我出手,要置我于死地?” “很可能,这种真气真的是只有太监才能够修出,正常的人,根本无法抵抗这种燥热。” “难道,老太监修炼的是葵花宝典?”岳无笛的心里忽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越是仔细思考,岳无笛就越觉得这种推测正确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这个世界的顶级绝艺是有限的,出名的,岳无笛基本上都知道名字。 而能够修炼出这种燥热真气的,且又快如鬼魅,而且又恰巧是太监修炼的,那就只有葵花宝典了。 “如果真的是葵花宝典,那我这伤受的,也不是太冤啊!”岳无笛自嘲,“不过,这个债,早晚要找老太监讨回来,我的武穆神功,可不弱于任何绝技!” 岳无笛很有自信,同时也对武穆神功充满信心。他认为,之所以会不敌红衣怪人,只是因为双方修炼时间相差太远了。 红衣怪人,也就是老太监,起码七八十以上的年纪了,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岳无笛从他的言语之中可以听出,对方是一个活了漫长时间的老怪物。 岳无笛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早晚能够超过老怪物。他还很年轻,他的实力还可以一步步地提升! 而眼下,就有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如果利用好了,不仅能解决掉体内这股燥热真气,还能让岳无笛的武功修为更上一层楼。 只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 岳无笛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第二十章打通天冲脉! “武穆遗书上,说内功修为登堂入室之后,还有三步要走。第一步就是打通人体中的隐脉,气与劲合,即内力外放,化为真气。” 岳无笛暗暗回忆,据武穆遗书中的记载,世间武功,练到高深地步,通过特殊手段就能够内劲外放化为真气,隔空杀人。 而这种特殊手段,就是打通双臂之中的隐脉。 这种经脉之所以被称为隐脉,就是因为它隐藏在人体之中,一般情况下,内力无法运行得到,而自然练武之人也无法感应得到。 但是既然有一般情况,自然就有特殊,这些隐脉虽然隐秘,但一些名门大派或是一些绝顶高人,都各自传承着特有的隐脉。 这种隐脉并不是只有一条,而且每一条打通之后,威力大小也都各不相同。 威力大的,如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绝技,一阳指指力外放形成的真气,堂皇大气,势不可挡。 而岳无笛的武穆遗书中,却是不只记载了一条隐脉的修炼方法。 而现在准备打通的这条隐脉,在武穆遗书之中叫做“天冲脉”,藏于右手。 这条隐脉一旦打通了,对于拳法掌法指法的威力,都会有显著的提升。 “富贵险中求,拼了!何况,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岳无笛咬牙暗道,他现在处于危险的境地,急需解决掉那道燥热的真气 “利用引导这股燥热的真气,打通天冲脉,虽然说有些异想天开,甚至,对于一般人来说不可能成功。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我修炼武穆神功,不仅是内功还是外功方面都是顶尖的,身体强大,经脉坚韧,可以承受得住那燥热真气的反噬。” 想到这里,岳无笛下定了决心,因为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多考虑。 当下,他运起内力,将体内的经脉全部堵住,只留下天冲脉所在的隐秘位置,向那道燥热的真气开放。 被逼迫之下,那道燥热的真气顿时向着天冲脉的位置激射而去! 燥热真气和天冲脉碰撞的那一瞬间,一种仿佛全身都被撕裂了的疼痛感,在岳无笛的全身弥漫。 在这种疼痛之下,岳无笛的全身肌肉痉挛,剧烈地蠕动着,竟然将衣服都给撑爆了。 “嘶!”岳无笛倒抽一口冷气,这种痛,不是普通的内伤外伤那种疼痛,远远要超过。即使是以岳无笛的坚毅,也差点忍受不住。 要知道,岳无笛修炼武穆神功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痛,但他都熬过来了,已经锻炼成铁石一般的意志,一般的伤痛难以令他变色。 但是,现在这种开辟隐脉的痛苦,还是令岳无笛心惊肉跳,全身都在颤抖。 “这股真气竟然消耗了一些?”片刻之后,岳无笛从疼痛中缓了过来,察觉到了那股燥热的真气的变化,不像之前那般强大了,变得弱小了一些。 同时,堵塞的天冲脉,也有一小截,被冲击了开来。 “这样下去,是可以成功的,这些燥热真气消耗完毕后,我的天冲脉差不多也该打通了。”岳无笛默默地计算了一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是个好消息,虽然过程势必十分痛苦,难以忍受,但是起码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岳无笛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再次运起内功,压迫那道燥热的真气,向着天冲脉冲击过去。 又一次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人都从冲击的那一点开始,被撕裂了一般,岳无笛的嘴角抽搐着,不过这次他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发出声音来。 虽然疼痛,但是这次冲击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岳无笛能够察觉到,燥热的真气再一次被削弱了,而天冲脉也再次被打通了一小段。 “再来!”短暂的休息之后,岳无笛缓过气来,再次运功发起了冲击。 就这样,他不断地逼迫燥热真气冲击天冲脉,也不断地遭受着那种莫大的疼痛。而燥热的真气在他这样的举动下,也在不断地被消耗着,同时,天冲脉被打通的部分,也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冲击了多少次,岳无笛似乎听到了体内“通”的一声,如同有什么障碍被打破了一般,变得畅通无阻。 天冲脉被彻底打通了! 而那股燥热的真气,也在这最后一次冲击中,被消耗殆尽。 最后一次冲击,并没有多大的痛苦,反而随着天冲脉被打通的那一刻,一股自内而外的愉悦之感,在岳无笛的全身蔓延。令人十分舒畅。 “成了!”岳无笛轻声道,内心愉悦,同时他眼中的炽热和痛苦之色褪去,恢复了清明。 第二十一章面具 打通了隐脉,就等于是跨入了气与劲合的境界,武功更上一层楼了。 打通隐脉之前,内力是不能外放成为真气的。虽然每一拳每一脚击出,也可以用内劲催动,增强威力。 但是这种手段的威力再强,也还是属于劲力的范畴。 但是打通隐脉之后,内劲外放为真气,每一拳每一脚击出,不仅有内劲相催,还有真气相随,气与劲合,威力之强,和打通隐脉之前,简直是数以倍计。 当然,岳无笛现在并没有完全做到气与劲合,只是初步踏入气与劲合的门槛罢了,毕竟他只打通了一条隐脉,而武穆遗书中记载的,却有五条隐脉。 岳无笛距离打通五条隐脉,一拳一脚都有真气激发的境界,还差的很远。 “那个老太监就是这个境界的高手吧,或者还要高一点……”想到红衣怪人能够将葵花真气侵入自己的体内,岳无笛不得不承认,红衣怪人达到了气与劲合的境界,甚至是更高的境界。 “不知道他打通了几条隐脉?”岳无笛猜测着红衣怪人的实力,他和红衣怪人已经结下了生死之仇,将来必有一战,所以他对红衣怪人的实力非常关心。 想了半天,也没估摸出红衣怪人的极限,毕竟红衣怪人对付他的时候,自始至终都只用了右手,岳无笛也猜测不出他左掌是否能真气外放。 既然想不通,岳无笛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沉寂下喜悦的心情,重新开始运转内功疗伤。 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腿微蹲,双脚一前一后,在一条直线上。岳无笛摆起了三体桩的架势,运起内功,疗治五脏和经脉之中的伤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岳无笛才从疗伤之中醒过神来,他站直了身子,四处张望了起来。 房间内幽香典雅,一切的器具,都透出一种奢华中又带有底蕴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名贵之物可比。 “不愧是皇宫,果然非比寻常。”岳无笛心底暗赞,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内室,他在抵抗燥热真气的时候看得很清楚,贵妃似乎是进了那里。 “里面有一道呼吸声,很不平静,看来她真的没有离开过了,否则不会一个人回来。”岳无笛暗道。 随后,岳无笛迈开步,向着内室走去。 “你要干什么?”还没等岳无笛靠近,贵妃就被惊动了,慌张地问道。 “借一件衣服,我的衣服破了。”岳无笛的要求,令贵妃一阵错愕。 “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沉默片刻,贵妃如此说道。 “你的衣服也可以,我需要暂时蔽体。”岳无笛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他的心里,却是只能苦笑。 他的衣服在冲击天冲脉的时候,由于剧痛使得身体痉挛,被撑破了,现在居然被迫向一个女人借衣服,真是有些丢人。 “你!”贵妃听到岳无笛这句话后,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衣服,岂能随便借给一个男子穿? 不过,如果不借给岳无笛的话,恐怕岳无笛是不会走的,贵妃咬了咬银牙,在思虑半晌之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给你。”一件衣服被丢了出来,贵妃仍是在内室,没有出来,不仅是因为怕见到岳无笛衣不蔽体的样子,也有对岳无笛畏惧的缘故。 岳无笛接住衣服,是大红色的,在黑夜中仍显得很鲜艳。岳无笛苦笑,这衣服竟然这么惹眼。 好在他的伤势经过内功治疗后,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不然,他可不敢穿着这么鲜艳的衣服,连夜逃出皇宫。 “你还不走么?”见岳无笛接过了衣服,却还站在那里没动,贵妃不由有些急了,生怕岳无笛继续留在这里,会对她作出什么不好的事。 “嗯。”岳无笛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确实要走了,皇宫今晚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及时离去。否则天一亮,他就更难出去了。 穿上这件大红色的衣服,岳无笛迈开步子,便向外面走去。 贵妃一怔,同时又松了口气,这个人终于走了,虽然岳无笛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是一透过面具看到岳无笛那冷冽的眼神,贵妃就觉得很害怕。 那种眼神,好像随时可以暴起杀人一般,令人心悸。 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进来,贵妃顿时吓了一跳,以为岳无笛有冲了进来。 但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飞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城隍面具,正是岳无笛脸上戴的那个。 贵妃正疑惑间,外面传来一阵并不是很高却十分清晰的声音:“你对我也算有恩,若是有缘,凭此面具,可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贵妃当场有些蒙了,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不仅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还有些狂妄,自己是贵妃,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求他的么? 不过,虽然这么想,贵妃还是收起了那个面具,嘴里低声笑道:“就算我有事要求你,又怎么找你呢?” 这声音岳无笛当然听不见,他已经走远了。 第二十二章葵花传人 岳无笛在黑夜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四周确实没什么岗哨,便迈开大步,朝花蕊殿外走去。 花蕊殿落局甚大,从深处的小楼走到殿门口,以岳无笛的速度,也走了半盏茶的时间。 沿途都是花草奇石,不见一个人影,岳无笛不由替贵妃感到凄凉,心想:“一入宫门深似海,偌大的花蕊殿,竟然只有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陪伴她,真是冷清。” 大约快到花蕊殿门口的时候,一间厢房亮着灯火,吸引了岳无笛的注意力。他走近一瞧,里面一个人影照在窗纸上,似乎在躺着睡觉。 他好奇心起,在窗下戳破窗纸一瞧,里面那人正是被白衣蛇王的怪蛇咬伤的小太监,他此刻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脸色苍白,但神色中仍透出一股执拗坚强。 岳无笛寻思道:“这小太监修炼的似乎是葵花宝典,可能是老太监的传人。我不如将他除去?将来杀老太监,就少个敌人。” 又想:“我看到小太监的断臂,以为白衣蛇王是我杀父仇人,感激他的提示之恩。但现在看来,也可能是老太监,因为葵花宝典的修炼者很可能用绣花针做武器。而且,我已经在蛇王手下救了他一命,就算有恩情也报完了。现在杀他,不算忘恩。” 想到这里,岳无笛便要动手去杀小太监。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接近,岳无笛暗暗心疑,不知道什么人会深夜来此。好在,听那人脚步声,似乎不会武功,料来没什么危险,他便没急着走。 假山后面一道青衣身影出现,一路小跑,手上捧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脸上的汗渍涔涔而下。 “原来是她!”岳无笛藏在墙角下,默默地看着,来人正是宫女小眉,他手上捧的那些东西,闻起来像是药材,想来是她给小太监抓的伤药。 小眉推门走了进去,对小太监说道:“郑春哥哥,药抓来啦,你先忍着些,等我熬好就给你喝。” 郑春咧嘴笑了笑,说道:“小眉,你对我真好。” 小眉却笑不出来,道:“你的手断了,可怎么办,怎么跟外面的人解释呢?” 郑春道:“你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了,我会武功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小眉使劲地摇头,郑春一笑,伸出唯一的一只手,摸小眉的头。 忽然门“喀拉”一声打开了,一道红色身影如闪电般射将进来。 小眉吓了一跳,连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不敢抬头。 小太监郑春也是一惊,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嘴里叫道:“师傅!” 那红影正是岳无笛。 他微微错愕,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看着低着头不敢抬起的小眉,和一脸恐惧的小太监郑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把他认错,而且一个竟然以为他是贵妃,而另一个,就更离谱了,居然很可能把他错认成了红衣怪人。 岳无笛咳嗽一声,道:“抬起头来。” 郑春和小眉听到他的声音,同时一惊,抬头观看,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郑春问道:“你是谁?” 小眉脸红了一下,似乎是为自己认错了人感到不好意思,但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不对,怀疑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穿着贵妃娘娘的衣服?” 岳无笛的脸沉了下来,他不想浪费时间和这两人啰嗦,他闪电般地出手,扼住小太监郑春的喉咙。 郑春大惊失色,他伤重之下根本不及躲避,被岳无笛捏了个正着,愤怒道:“你想干什么?” 小眉也慌了,急叫道:“放开郑春哥哥,你放开他!” 岳无笛本来是打算杀了小太监郑春,剪除红衣怪人的一个帮手。但是刚才郑春错把他当成红衣怪人的时候,竟然感到了恐惧,这让岳无笛改变了想法,他打算弄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 岳无笛捏着郑春的喉咙,逼问道:“你把我当成了谁?” 第二十三章小太监的往事 郑春喉咙被捏住,脸涨的通红,但他仍一脸的倔强,紧闭着嘴巴,没有一丝坦白的意思。 岳无笛一看,想起了小太监自断一臂的事情,知道他性格倔强,硬逼恐怕不行。便放开他的喉咙,沉吟片刻后,试探道:“那老太监和我斗了一场,两败俱伤,如今不知道躲在哪里养伤,你是不必怕他了。” 郑春闻言大惊,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岳无笛,他和红衣怪人的关系,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实在无法想象,岳无笛怎么知道的。 更无法想象,岳无笛看上去也就跟他差不多的年纪,竟然就能和那个恐怖的变态打成平手。他心里又惊又疑,不敢置信。 岳无笛看他脸色,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放缓声音道:“我和老太监是仇敌,你既然这么怕他,不妨和我合作,一起除掉他,那不是永绝后患?”声音中透出蛊惑之意。 郑春似乎有些意动,他脸色变幻不定,似在挣扎,良久他颤声道:“你不知道他的武功多高,我们打不过他的。” 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会帮我?” 岳无笛冷笑数声,道:“道理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太监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一致。” 郑春反驳道:“他是你的敌人,却是我师傅。” 岳无笛道:“就算是你师傅,恐怕也对你不好,你心里既恨他又怕他,对不对?” 郑春脸色变得煞白,看着岳无笛的眼睛中透出恐惧,岳无笛知道他和红衣怪人的关系也就罢了,可是竟然连他的内心的想法,也能了如指掌,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却不知道岳无笛两世为人,察颜辨色的本事,并不比他的武功低。 岳无笛见他表情,满意地一笑,他沉声道:“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老太监,到时你只需从中协助就行,怎么样?” 郑春低着头,似乎在考虑得失,片刻后他抬头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教我怎么相信你?” 岳无笛呵呵一笑,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郑春道:“我想知道你的身份,和他又有什么仇怨?” 岳无笛当然不可能把真实身份告诉这小太监,他沉吟片刻,对小太监玩味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合作吗?” 郑春摇头。 岳无笛道:“你的武功还过得去,和明教的白衣蛇王都能斗上那么久,以你的年纪很难得了。” 郑春茫然不解,不知道岳无笛说的白衣蛇王是谁。 岳无笛又道:“但最令我欣赏的,还是你被白衣蛇王的怪蛇咬中后,竟然当机立断,扯断了自己的手臂。呵呵,你对自己够狠,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你有资格跟我合作。” 郑春又是一惊,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岳无笛,嘴里失声叫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人是鬼?”他被怪蛇咬中后虽然身受重伤,但他记得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并没有出现过才对。 岳无笛道:“一根树枝破空,你可以叫我城隍。” 郑春更惊,他颤声问道:“你,你是恩公?”他记得白衣蛇王再次用怪色咬他时,是一根树枝破空而来,救了他的性命。那个人脸上带着城隍面具,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郑春心中有些激动。 岳无笛微微点头,道:“我救你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记挂在心。你如果相信我,时机一到,便和我联手杀了老太监。” 郑春见他承认,脸露惊喜,大礼参拜道:“郑春虽然是个阉人,也知道救命之恩大于天,恩公要郑春做什么,郑春决不敢违抗。” 岳无笛心中大喜,想不到这小太监如此重恩,早知道一早就表明身份,岂不省却这许多口舌。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扶起郑春道:“你不必恩公长恩公短,就叫我城隍吧。老太监是我仇人,你协助我杀了他,就算报了恩了。” 郑春急道:“那如何使得,那老怪物和我也有大仇,没有您的帮助,我这一辈子也没希望报仇。算起来,我欠您更多了。”他见岳无笛不喜欢他称呼恩公,便以尊称代替了。 岳无笛大奇,想不到小太监还有这么耿直的一面。他心中暗喜,口中问道:“老太监既然是你师傅,怎么又成了你仇家? 郑春愤恨道:“他不是我师傅!” 岳无笛奇道:“怎么又这么说?” 郑春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道:“我本来生在殷实之家,生活无忧。直到我八岁那年,遇到了老怪物,这一切就都变了。” 岳无笛静静地聆听着。 郑春继续回忆道:“那老怪物说我是练武奇材,要我跟他学武。我当时年幼,好奇心重,觉得学武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便答应了他。谁知道那老变态说,跟他练功的第一步,就是要阉掉自己!我当然不能答应了,我反悔说不练了。老怪物大怒,抓着我质问为什么,我说阉了自己就不能传宗接代了,我爹娘会很伤心。” 说到这里,小太监鼻子一酸,双目流泪,哽咽道:“谁知道,我这一句话,竟然为家里带来了大祸!” 第二十四章葵花老祖背后的存在 郑春回忆起往事,伤心悔恨。 小眉用手帕拭他的眼泪,问道:“你跟那老怪物学武功,跟你家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怎么会给你家人带来大祸?” 郑春脸色狰狞,露出切齿痛恨的表情,他低沉地诉说道:“那老怪物说,既然我是怕不能传宗接代,爹娘会伤心,他就去杀了我爹娘,那他们就不会伤心了。” 小眉“啊”地叫了一声,颤抖地道:“他不会,不会真那么做了吧?” 郑春冷笑道:“他如果没那么做,我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又道:“老怪物将我爹娘杀害之后,连我家的几个下人也不放过,尽都杀害。然后…然后他就割了我的……”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但岳无笛和小眉都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太过残忍了。 岳无笛问道:“然后他就就把你带进了皇宫?” 郑春点了点头,恭敬道:“他把我带进皇宫,教我功夫,到如今已经有八年了。我日夜苦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他报仇。可是…可是他的功夫太高了,单凭我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岳无笛又问:“那你可知,老太监住在哪里?” 郑春回道:“老怪物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安排好职司后,只有他来找我,却不许我去找他。而且奇怪的是,我曾向别的太监打听,结果,结果并一无一人知道他的存在。” 岳无笛道:“老太监行事诡秘,这不稀奇。这事暂且放下,到了杀他的时机,我会通知你。”他现在虽然打通了天冲脉,实力增强,但老太监在他眼中却越来越深不可测。他暂时还没有把握胜过老太监,只能将报仇之事押后。 想了想,岳无笛又问道:“老太监教了你什么功夫?” 郑春毫不犹豫,回答道:“他说这门功夫叫葵花宝典,他当年跟随在一位伟大的存在身边,得蒙指点,创出了这套功夫。葵花是向阳之花,因此葵花宝典修炼出的真气至阳至热,寻常人一旦修炼,就会浑身燥热,欲火焚身,最终走火入魔而死。只有太监无欲,才可以修炼这种邪门武功。” 岳无笛吃了一惊,不是因为那老太监就是葵花老祖,这点他早就有猜测了。 而是因为老太监创造葵花宝典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在背后指点!这个人,在葵花老祖的眼里都是一位伟大的存在,那么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等的地步? 岳无笛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也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如果这个人还在世上,那么要杀老太监,真是难上加难了!”岳无笛心中感慨,但转眼他就恢复了斗志,他还很年轻,武功总有一天会胜过老太监。甚至于,胜过老太监背后的那位“伟大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下,他问道:“那位‘伟大的存在’是谁?” 郑春道:“我也不清楚,老怪物对他讳莫如深,只是偶尔会提起,说起那人的时候他总是一脸的崇敬,就像是在谈论主子一样。” 岳无笛沉思半晌,想不出什么头绪,便先按下此事,他转头对小眉道:“这两天你在宫中,可听说了和刺客有关的消息?” 小眉知道了岳无笛是郑春的救命恩人,也变得恭敬起来,她回答道:“听宫女们说,昨夜有四个刺客夜闯皇宫,结果两人被捉住,一人被神秘人救走,还有一人不知所踪。”说着他看着岳无笛,似乎在说,那不知所踪的刺客就是你吧。 岳无笛皱眉,暗道:“青丝鹿王被神秘人救走了?难道明教还有人在外面接应?” 现在万寿道藏在青丝鹿王手上,青丝鹿王既然逃走,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将道藏送回明教总舵。岳无笛想要得到万寿道藏,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明教的光明顶了。 光明顶后世是在昆仑山上,岳无笛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光明顶是不是已经搬迁过去了,岳无笛就不得而知了。 “明教既然在中原已销声匿迹,那么已经迁往西域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我且去昆仑山找找看。”转念一想,岳无笛就决定了西行。 他对郑春和小眉道:“你们在花蕊殿,好生服侍贵妃。” 两人虽然奇怪,却不敢多问,连声答应。 岳无笛又道:“你尽力打探老太监背后那人的消息,我下次过来,希望有所收获。”这句话自然是对郑春说的。 郑春答应道:“一定不负您所托!” 岳无笛“嗯”了一声,推开门出去,身子一纵,在夜色中闪了几闪,便消失不见。 郑春怔怔地望着岳无笛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我什么时候,武功练到恩公这种地步,就不怕那老怪物了。” 忽然一道红影掠了进来,郑春一句“恩公”正要脱口而出,却感觉到一股他熟悉而又痛恨的气息,连忙闭住嘴巴。 那红影鬼魅般的出手,一道真气射出,宫女小眉应声而倒。 郑春又怒又怕,他颤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红影冷哼道:“你一个太监,竟然这么关心女人,真是可笑啊。你放心吧,为师只是点了她的昏睡穴道。” 郑春察看了小眉鼻息,放下心来,将眼中的痛恨深深地隐藏,对红影恭敬下拜:“徒儿叩见师傅!” 红影正是那打伤了岳无笛的红衣怪人,他此刻脸色仍有些苍白,想来伤势未愈。他对郑春点头道:“起来吧。” 忽然他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的胳膊呢?” 郑春依言站起,恭声回答道:“昨夜皇宫有刺客来袭,放怪蛇咬伤了徒儿,那蛇毒性甚烈,徒儿不得已自断了一臂,才侥幸活了下来。” 红衣怪人脸色奇异,似惊奇,似惋惜,似嘉许,他沉声道:“你很好,做得很好。咱们这些做太监的呐,生来就给人瞧不起,所以咱们必须得狠一点,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你这次做得不错。” 又道:“可惜,你断了一条胳膊,武功有损。不过你放心,咱们练的葵花宝典是当世绝技,连那位伟大的存在都赞许过,他曾言,宝典直指天人化生之道,你好好参悟,将来就算只有一只胳膊,也可以纵横天下,没人欺负得了你!” 郑春躬身受教,他想起岳无笛交待的事情,连趁机询问道:“师傅,那位伟大的存在究竟是谁呢,难道比您还厉害么?徒儿却不相信。” 红衣怪人脸色一变,厉声叫道:“不该你问的,你别多问!” 郑春吓得一颤,连恭声应是,不敢再说话。 红衣怪人见他的恭敬模样,点了点头,颇为赞许,心想这个传人倒也不错,便缓下声音道:“我见这小宫女抓药,便过来瞧瞧,果真是你出事了。伤口让我看看。” 第二十五章一见钟情 时值三月,江南之地草长莺飞。 岳无笛告别母亲苏柔后,就挎着包袱,一路向西而去。 这天到了上饶地界,天色已晚,岳无笛见镇上一家客栈,招牌上写着“鹅湖居”几个大字,不由暗暗好笑,看来南宋的商人就已经学会用名人效应来招揽生意了。 这个年代的上饶,有两处湖泊十分出名,其中一处就叫做鹅湖。鹅湖因朱熹、辛弃疾等大儒文豪相会于此,谈论抗金治国之事,在士林中地位尊崇。 而另一处湖泊,就是辛弃疾隐居之地,带湖。 岳无笛既然经过这里,便决定明日一早,就前往带湖山庄拜访辛弃疾——那是他前世今生的偶像! 当下他要了一间上房,添灯读起了兵书,想着明天就去拜访辛大人,临时抱佛脚添些墨水,聊胜于无吧。 正读的入神,种种奇思妙想在脑海中晃荡着,忽然隔壁传来一阵琴音。 琴音铮铮作响,透出一股惨烈杀伐的气息,令人心惊。 岳无笛不由被琴声吸引,侧耳聆听。他在临安城,琴音听过不少,但不是讲述才子佳人,就是表达怀才不遇,像这般肃杀的琴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忽然琴音一变,似有风吹海浪声,浪打礁石声,隐隐传来。岳无笛闭目聆听,似乎见到了一个孤弱的少女,独驾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之中挣扎,她柔弱无助,凄惶绝望。琴声如泣如诉,如歌如哭,让闻者油然而生恻隐之心。 “都说琴由心生,这琴音悲苦,又透出如此浓烈的杀伐之意,想必抚琴之人遭受了什么不平之事,才会如此。”岳无笛暗暗想道。 忽而琴声再转,时快时慢,时缓时急,缓时如一潭深水,幽静中隐藏着神秘,快时如九天瀑布奔腾直下,携万钧雷霆之势,杀气腾腾。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好!好琴艺!好功夫!”岳无笛突然拍案叫好,这琴音之中竟然蕴含着深奥的武学道理,让他又惊又奇。 琴声戛然而止,隔壁传来一声清脆的冷哼,似乎对岳无笛打断她弹琴极为不满。 岳无笛吃了一惊,没想到奏出这曲杀伐之音的人,竟是个少女。而且瞧她琴声之中蕴含的武学道理,功夫大是不弱。 当下他好奇心起,隔着墙壁搭话道:“在下岳无笛,无意中得聆姑娘清音,心感佩服。适才激动之下,唐突了姑娘,多有得罪,望勿挂怀。” 那少女声音清冷,道:“罢了。” 岳无笛见对方似乎不想多说,便也不再开口,继续读起武穆遗书上记载的兵法和武学道理。 一灯如豆,古卷斑驳,直到三更时分,岳无笛才熄灯躺下。 他睡眠极少,寅时夜色正浓,他便已醒来,一身劲装短打,出门去了。 夜读书,早习武,这是岳无笛这十余年来,养成的习惯。 在市镇之中习武并不安全,因此岳无笛一路疾奔,他记得来时经过一处树林,在三四里外,是练功的绝佳场所。 盏茶功夫,岳无笛就到了目的地。他在原地摆开架势,练起了一套五行劈拳,劈拳在五行之中属金,金主杀伐,因此劈拳是杀人之技。 岳无笛练到后来,想起老太监诡异的面容,不由杀心渐起,一拳一掌之中都带着绝杀之劲,周遭的树木,只要被他拳脚碰到的,都纷纷折断。 岳无笛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他在韩府中大开杀戒的场景,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一百多名甲士横尸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方圆百米,他每踏出一处,脚上都沾起黏黏的血液。他仿佛浴血的魔王,在无情地收割生命。 一瞬间,树林在他的眼中,仿佛变成了千军万马。他被大军包围了!但他非但不惧,反而露出了浓浓地兴奋之色。 他在千军万马之中,横冲直撞,勇猛无敌。他所到之处,尸体纷飞,鲜血飘洒。 战斗良久,他丝毫不觉得疲劳,反而越杀越是兴起,千军万马,要杀光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他得意地想着。 忽然一曲铁血杀伐之音传来,滔天杀意,向岳无笛弥漫过来。 岳无笛悚然惊醒,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发出一记铁指,朝那杀意袭来的方向戳去,他体内浑厚的内劲通过天冲脉汹涌而出,化作凌厉的真气,随铁指点射而出。 “嗤!”地一声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岳无笛的真气给洞穿了。 岳无笛定睛一看,只见一轮弯月之下,一名红衣少女立在树梢之上,风姿绰约,容色绝丽,如月宫中走下的仙子。她明明年纪不大,却显出久经风霜之色,淡淡娥眉如新月横扫,似忧愁,似孤傲。 下方一具瑶琴,古色古香,价值不菲,此刻琴身上却出现了一个小洞,琴弦也断了几根,这具古琴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 红衣少女目光灼灼地望着岳无笛,美目之中泛动着异彩。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也算阅历颇丰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岳无笛这么特别的少年。 长眉斜飞入鬓,神采飞扬,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开阖间尽显睥睨。鼻如斧刻,唇若刀削,一股刚毅果敢的气质,在无意间自然地流露。 “更难得这少年的武功还这么高。”红衣少女看着满地狼藉的树木,有的竟比碗口还粗,不由钦佩,心中一种叫做少女的情怀在萌动。 而岳无笛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红衣女子,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血气上涌,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据说世上有种东西,叫做一见钟情,不知是真是假?”岳无笛喃喃自语,他感到了恐惧。 红衣少女也俏脸微红,她轻咳一声,道:“你刚才练功走火入魔了,以后要小心些。” 岳无笛回过神来,尴尬地一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岳无笛铭记在心,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刚才不知什么原因,他练功时杀意过重,沉沦在幻境之中,竟然将这一片树林当做了敌军,狂舞作战。若非红衣少女以琴音将他惊醒,恐怕他会一直狂舞下去,直到力竭而死。 红衣少女轻轻地从树梢上飘身而下,如凭虚御风,美丽绝伦。她拾起瑶琴,抚摸着琴身上的小洞,微微叹气。 岳无笛道:“在下鲁莽,损坏了姑娘的宝物,他日必寻一件稀世古琴奉上姑娘,以补偿岳某的过失。” 红衣少女莞尔一笑,若冰雪解冻,一时百花绽放。 岳无笛不由看得痴了。 红衣少女道:“一具古琴而已,身外之物,你又何必介怀呢?何况这具琴,对我有特殊的意义,你就是寻来焦尾、绿绮送我,也代替不了它。” 岳无笛酸酸地问道:“难道是姑娘的意中人所赠么?” 红衣少女脸一红,反问道:“你怎知我有意中人了?” 继而她情绪低落,道:“这琴是我父母的遗物。” 第二十六章琴中藏剑 岳无笛见她脸露悲戚之色,便歉然道:“对不起,姑娘。” 红衣少女勉强地一笑,道:“不是你的错,你不必道歉的。” 岳无笛道:“姑娘……” 红衣女子打断道:“我叫莫幽茗,你可以叫我幽茗。” 岳无笛心中暗喜,也道:“我叫岳无笛,你可以叫我无笛。对了,幽茗,你那么早,来这里练琴吗,昨夜听你的琴音,真是妙极了!”原来这叫莫幽茗的红衣少女,就是昨夜在岳无笛的隔壁抚琴之人。 莫幽茗一笑,道:“可惜这琴被你弄坏啦,一时难以修好,否则还可以再抚一曲给你听。” 岳无笛笑道:“都是我自作自受。等天一亮,我们就去修琴,那时我就可再聆佳音啦。” 莫幽茗也笑了,她的年纪其实还很稚嫩,只不过似乎经历过许多事情,才变得这么成熟。此刻她和岳无笛会心的一笑,脸上竟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神采。 她笑了一会儿,却忽然道:“我不再弹琴给你听啦。” 岳无笛奇道:“为什么呢,你不高兴?” 莫幽茗严肃地反问道:“你瞧我是个只会弹琴的大家闺秀么?” 岳无笛见她脸色有异,便道:“当然不是,我从你的琴音里,就知道你身负高强武功。而且,你刚才从树梢跃下来的轻功,更是绝妙!” 莫幽茗俏脸上露出喜色,她追问道:“那你觉得我的武功,比你怎么样?” 岳无笛踌躇,不知怎么回答。 莫幽茗见他犹豫,便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武功远胜于我,却又不忍心说出来,怕伤害我?” 岳无笛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说话。 莫幽茗又问道:“难道你自忖武功不及我,为了保住面子,而不肯亲口说出来吗?若是这样,我也不要你说,你不说话默认就是。” 岳无笛哪里还忍得住,怫然道:“我的武功当然胜过你,但你是女子,能有这般功夫,已经很了不得了。” 他自以为这番话,已经很照顾莫幽茗的面子了,却没想到莫幽茗的俏脸登时冷了下来,道:“女子又怎么样?既然你瞧不起女子,我们就比一比,谁高谁低,自见分晓。” 岳无笛自然不愿跟她比武,拳脚无眼,要是出现误伤,那可就不妙了。他推脱道:“不用了吧,我甘拜下风就是。” 莫幽茗的脸色更冷了,她声音有些发颤,道:“你瞧不起我?” 岳无笛急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我怎么能瞧不起你?” 莫幽茗问道:“那你为什么,比都不比,却说甘愿服输?难道还不是瞧不起我?” 岳无笛无奈,道:“那你要我怎样?” 莫幽茗道:“只要你和我比一场,看谁的武功高!” 岳无笛见推不过去,便打定主意手下留情,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这样双方脸上都过得去。 他摆个拳架,道:“那就来罢。” 谁知莫幽茗却道:“且慢,比武不急,我们先定个章程。” 岳无笛奇道:“什么章程,你且说说。” 莫幽茗道:“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我说得出,你就得做到。” 岳无笛满口答应道:“好,一言为定!”他心想莫幽茗无论如何不可能胜过自己,因此信心满怀。 莫幽茗见他答应得爽快,便冷笑道:“你这般自信,到时可别后悔。” 岳无笛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哪有反悔的道理?” 莫幽茗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由气道:“同样,如果你赢了,我也会答应你一个条件,无论是什么条件,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得做到!” 岳无笛心中一喜,心想:“什么条件你都答应,那我要你嫁给我,你答不答应呢?”当下目光灼灼地望着莫幽茗,问道:“当真是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莫幽茗被他灼灼地目光看得脸色通红,白了他一眼,道:“你如果胜了我,我自然听你吩咐,我父母都已不在,一切事情,都能自己做主。” 岳无笛没想到她会回答得如此干脆爽快,心中大喜,顿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这次比武要赢得漂漂亮亮的,让莫幽茗心服口服。 当下他伸手一让,对莫幽茗道:“请吧。” 莫幽茗见他如此托大,心中更气,她在瑶琴上一按,顿时一柄白森森的长剑弹射出来,莫幽茗绰住剑柄,上步飞身,轻若无物般飘到岳无笛身前,使出一套“回风落雁剑法”,化出重重剑影,将岳无笛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笼罩在剑影之内。 岳无笛吃了一惊,她虽然见识过莫幽茗的绝妙轻功,却只认为女孩儿在轻功上有独到的天赋,实在没有想到她的剑法也如此的精奇。当下收起了小觑之心,凝神拆招。 他以空手对莫幽茗的长剑,拳路只在一条直线上变化,但其中的精微奥妙和沉雄的势道,却也让莫幽茗不敢冒进,只是以上乘轻功在他周围游斗。 两人拆了二十多招,各自心惊,也都对对方感到佩服,都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等武功修为。 岳无笛虽然尚未使出全力,但莫幽茗的剑法之繁复精巧,也让他大开眼界了。 莫幽茗在这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连变了七套剑法,每一套剑法都自成体系,风格迥异,时而迅捷狠辣,时而百变千幻,让人防不胜防。 若非岳无笛内功深厚,出手速度奇快,早已被她的剑尖点中了。 而莫幽茗更是越斗越觉心惊,岳无笛大概和她相仿的年纪,可是内功却当真深厚的多,他空手和自己拆招,自己手执利剑,原是占了便宜,但无论自己怎么变换招式,怎么出其不意,他总能及时躲避,或以手指弹在自己的剑脊上,震得自己手腕发麻。 其实莫幽茗虽然剑法精妙,招式娴熟,似乎还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内功终究比岳无笛要浅薄的多——限于年龄,任何天资卓越者,都不可能在内功一途上一蹴而就,除非拥有武穆神功或北冥神功这类奇功。 因此,岳无笛若用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已经可以击败她了。但他一生与人交手的经验并不丰富,此时乍一见到这许多精妙的剑法,便舍不得立时击败莫幽茗了。 莫幽茗见岳无笛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知他未尽全力,心中苦涩,想道:“我连少年郎都斗不过,怎么去报这血海深仇,日夜苦练,难道都是白费的么?” 当下她心一横,咬着银牙道:“你小心了!” 原来她还有一套镇门的剑法不曾使出,只不过这剑法威力巨大,以她如今的功力,还不能运用自如。一旦使出,伤人或伤己,都是难以说清的。 但她好胜心一起,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提醒了岳无笛一声,便运起全身内劲,全灌注在这一剑击出。 第二十七章霸者无情 莫幽茗轻叱一声:“祝融神剑,万剑焚云!” 雪白的剑身霎时间变得通红,如刚刚经过淬火冶炼一般,莫幽茗长剑一展,万千火红的剑影幻化而出,铺天盖地般向岳无笛攒刺而来。 岳无笛吃了一惊,如此精妙的剑法,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莫幽茗攻来的重重剑影,如火焰一般明灭不定,似虚还实,教他难以捉摸。 同时他感到每一道剑影之上,都附着着一股炙热的内劲,这股内劲虽然并不强大,但炙热无比,岳无笛一时摸不清虚实,不敢硬接。 当下他使出武穆神功中的大鹏身法,手足并举,身子一晃,瞬息之间躲避了过去。 莫幽茗见岳无笛连身法也如此迅捷,“哼”了一声,运起“水上飘”的轻功,身子轻若无物般飘浮而起,一式“万剑焚云”又将岳无笛笼罩在了剑影之中。 岳无笛见状,知道她轻功高绝,自己一味躲避,恐怕不行。一咬牙,将大鹏身法运到了极限,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欺到莫幽茗身前三尺之处,手中一式“天鹏擒龙”,拧腰送臂,五指成爪,抓向莫幽茗的右手手腕。 莫幽茗没想到岳无笛如此大胆,竟然视自己重重剑影若无物,不由气急,将手腕一抖,通红的长剑和剑影,顿时横在岳无笛这一抓的必经之路上,若是他仍不收手,就必然会被剑影击中。 岳无笛却不慌不忙,体内浑厚的内劲通过天冲脉汹涌而出,化作一股浑厚的真气,击在剑影之上。 莫幽茗闷哼一声,手腕拿捏不住,长剑脱手,剑尖倒转而回,直往她的心口刺去。 莫幽茗和岳无笛同时变色,但莫幽茗被岳无笛的真气震荡,一时有些气息不畅,难以躲避。 而岳无笛本以为自己出手的分寸拿捏得正好,却没想到自己的真气还是太过霸道,震飞长剑的同时,还使得莫幽茗也受到了影响。 当下他来不及思考,伸出的右手手爪向左一抓,正抓在剑身之上。莫幽茗这口宝剑是祖传之物,藏在琴中,向来一脉单传,锋利无比,岳无笛这一抓势头又猛,手掌和五指之处顿时鲜血淋漓。 若非他修炼的武穆神功是内外兼修的绝艺,掌指之坚硬,远胜常人,此刻已经断了一只手了。 莫幽茗这时终于理顺了气息,她眼见岳无笛不顾危险救她,心下感动,握住他的手,察看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道:“你真傻,你可知我这柄祝融剑锋利无比,一个不好,你的手就没啦。” 说着取出手帕,将岳无笛手掌上的伤口,重重包裹起来,手法极是熟练。 岳无笛手掌虽然疼痛,但被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握,触手滑腻,心中欢喜,便笑道:“最多我没了一只手,但我不出手,你的命就没啦。” 莫幽茗眼圈微红,道:“你在乎我?” 岳无笛笑着点头道:“你这般如花似玉,谁舍得不救你?” 莫幽茗“扑哧”一笑,道:“瞧你一本正经的,也会贫嘴么?”顿了顿,美目凝视着岳无笛道:“我从小就一个人,漂泊江湖,从没人关心过我。你会一直对我好么?” 岳无笛见她本来不让须眉的模样,此刻却露出柔弱无助的样子,不禁感到怜惜,说道:“我一定对你好。”语气轻柔,简短而有力。 莫幽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握住岳无笛的手,柔声道:“还疼么?” 岳无笛笑道:“你包扎得很好,早就不疼啦。”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背柔弱无骨,但手心握剑之处,却有一层层的茧。岳无笛道:“你每天起那么早,都是练剑么?” 莫幽茗道:“是啊,我身负血海深仇,从十岁起,就日夜苦练剑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仇人。” 接着脸露黯然之色,道:“我的仇人武功很高,我现在连你都斗不过,更别提报仇了。” 岳无笛感觉自己被心上人小瞧了,脸露不忿之色,道:“我的武功也很高呢,仇人是谁,这仇我帮你一起报!” 莫幽茗一笑,道:“你自视倒高呢,不过你的武功也真高,我们的比武,是我输啦。我们事先有约定,谁输了便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现在是我输啦,你提条件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说着美目凝视着岳无笛,语含期盼。 岳无笛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心中一喜,正要脱口而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却忽然想道:“自古温柔乡为英雄冢,要女人发泄**,传宗接代倒还可以,岂能动了真情?古来霸者皆无情,若动真情,那离败亡也就不远啦。”当下犹疑难定。 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李月茹的柔弱,周贵妃的高贵娴雅,都各有千秋,堪称绝色。但她面对二女的时候,却都没有动过真的感情,只是出于本能的**罢了。 然而莫幽茗不同,这个女孩让他初见之下,就感到了心中一阵悸动,热血上涌。他对莫幽茗一点都不了解,却能为了她而不顾危险。 岳无笛感觉莫幽茗就是她心中最珍贵的事物,他从心底生出了要保护莫幽茗的**。为了保护她,他可以不计任何代价,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岳无笛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这么着迷,甘愿为她献出所有。这种不理智的想法,是他绝对不容许的,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 “这太危险了,这种想法太可怕了!”岳无笛嘴里喃喃自语,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莫幽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她相信岳无笛不会让她失望。虽然和这个少年只是初次相识,但莫幽茗相信,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能离开他了,她也相信,岳无笛一定有着和她相同的感受。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无法证明,但她确信。 “也许,这是缘分,是命中注定……”少女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这一刻,风霜散去,她似乎回到了从前,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第二十八章江山和美人 然而,当岳无笛脸上浮现出犹疑为难的神色时,莫幽茗心里就“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她怔怔地望着岳无笛,美目中流露出伤心、疑惑和难以置信,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强行忍住,她的声音有些苦涩,问道:“你很为难么?” 岳无笛见到莫幽茗一脸凄楚的模样,心中刺痛,目露不忍之色,却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一时心软,说出什么安慰她的话语。 莫幽茗终于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涩声道:“你说话啊,木头!” 岳无笛将心一横,把眼睛闭上。如果他此刻出言安慰,那么恐怕就再也斩不断,他心中对莫幽茗的感情了。这样一份感情,势必在将来为他带来很多麻烦,很多枷锁,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莫幽茗顿时失望透顶,她语声哽咽,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岳无笛狭长的双眼,似泉水般湿润,然而眼泪却被他用内力蒸干,无法落下。但他脸上抽搐的肌肉,却仍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莫幽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岳无笛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他打定主意,任莫幽茗怎么追问,他都毫不理睬。 莫幽茗绝望了,脸如死灰,她冷冷地道:“好,好,岳无笛,姑娘不用你可怜,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吧!” 说着颤抖着玉手,还剑入琴,她凄然地看了岳无笛一眼,美目含泪,飘身而去,一身红衣,带着满怀萧索,在夜色中踽踽独行。 岳无笛怔怔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两行清泪从眼中落下,似笑而非笑,似哭而非哭,他语声哽咽,放声歌道:“天下与美人,岂可兼得?为举江山宁负卿,这生修道不缘情。” 岳无笛歌毕,默然站立良久,才渐渐平复了思绪,他抬起头,见天色微明,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大步朝鹅湖居走去。 鹅湖居仍在,而莫幽茗已不知去向。她的琴音似乎犹在耳际缭绕,岳无笛觉得恍恍惚惚,收拾起包袱,信步而行,也不问前方是何处。 直到日上中天,岳无笛来到一处湖泊,湖泊并不大,一襟带水,一座山庄傍湖而建,清幽雅致。 岳无笛走到近前,见到一副匾额,上书“带湖山庄”四个草书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一股凌厉刚健的气息扑面而来。 岳无笛暗道:“这里便是带湖山庄么,辛大人就住在这里?”他取道上饶就是为了拜访辛弃疾,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然也能走到这里,心下感叹,当下拉起门环叩了三下。 不多时,一个作仆人装束的老者开门问道:“少年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老仆人虽然已皓首白须,但精神仍然很旺健,走起路来比年轻人还快,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双手粗大,似乎年轻时做多了重活。 岳无笛见老者精神饱满,心下暗赞,想道:“都说人以群分,辛大人的府上,连仆人也这么不凡!”当下抱拳为礼道:“区区姓岳名无笛,冒然来访,为拜见辛大人。” 老仆人道:“少年你也来晚了,三天前我家老爷已外出访友去了,路途遥远,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岳无笛听他言下之意,似乎另有人也空跑了一趟,好奇心起,问道:“哦?不知还有谁来拜访辛大人?” 老仆人随辛弃疾隐居乡下,长年寂寞,见岳无笛开口询问,便打开话闸子道:“说来也奇怪,往日来拜访老爷的,不是朝中显贵,就是士林才子,这两日来的却都是你这样的年轻后生。哈哈,我家老爷是名闻当世的大英雄,少年人知道来拜访他老人家,想必有求教之心,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岳无笛见他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到另一个来访者是谁,额头上微微有黑线浮起,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恭聆受教的模样,虚心求教道:“那是,辛大人海内豪杰,在下向来仰慕,如能有幸听他老人家教诲一二,便三生有幸了。只是不知另一位来访者是谁,来拜访辛大人的,想来不是膏粱之辈,在下倒有兴趣结交。” 老仆人呵呵笑道:“少年人忒也心急,哈哈,老头子就不卖乖了,就直说吧。呵呵,不过说起那人,倒也奇怪,她是个女子,而且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人长的和天仙一样,老头子这辈子可都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女娃儿。” 岳无笛“啊”了一声,忙问道:“那女子可是携带着一具古琴?” 老仆人愣了一下,问道:“少年识得那女娃?她确实背着一具古琴!呵呵,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背着那么重的琴,竟也不嫌累,倒也难得。” 又若有所思道:“以老头子看来,这小女娃想必痴迷音律,才来向我家老爷求教的。不然她一个女娃娃,找我家老爷又能有什么事呢?” 岳无笛以为老仆人说完了,正要再问,谁想他又摸着胡子思索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女娃,听着是湖南口音,怎么孤身一人就跑到江西来了,他家里大人就放心么。这么美的娃娃,在路上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岳无笛见老仆人终于住口,连抓住机会问道:“请问,那少女现在何处?” 老仆人掀着胡子道:“这老头子可就不知道啦,那女娃娃是昨日来的,说是我家老爷的后生晚辈,要求拜见。呵呵,来求见我家老爷的,十个有九个都说是他的后生晚辈,我哪能都信啊。不过那女娃娃长得真是俊俏,要是我家老爷在家,老头子可狠不下心把她拒之门外。可惜,我家老爷确实不在家,老头子我就没办法喽。” 岳无笛一脸的黑线,他强行忍住,问道:“那少女还说了什么吗?” 老仆人继续喋喋不休道:“那女娃听说老爷不在家,似乎很失望,她又问老爷什么时候回来,我说老爷应朱学士之邀,前往论道去了。一般来说,这一论起道来,没有几个月那就结束不了。那女娃就告辞离去,我好心提醒说可以暂住下来,等老爷回来。那女娃却没耐心等,自己走了,至于她去了哪里,老头子就不得而知啦。” 岳无笛心想:“原来她是来找辛大人的,她和辛大人是什么关系?现在又去了哪里?”嘴上对老仆人道:“在下也要告辞离去,叨扰老伯了。” 老仆人似乎意犹未尽,还想再说,却见岳无笛对他一抱拳,就立即转身,飞也似地大步离去了。 老仆人唉声叹气道:“现在的后生啊,怎么都那么没耐心呢。” 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脸露黯然之色,感慨道:“我那个孽障徒弟,不也这般没耐心么,几年的时间都等不了,非得那么急,哎,造孽啊!” 第二十九章敲诈勒索 在带湖山庄,岳无笛没有见到辛弃疾,已颇感失望,而后又从老仆人口中得知了莫幽茗的消息,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有些受不了老仆人的啰嗦劲,当下告辞离去,一路向西,向昆仑山方向而去。 这天来到了湖南辰州地界,岳无笛感觉腹中饥饿,便快步赶到了市镇之中,市镇中酒肆店铺当街林立,岳无笛咽了口口水,又摸了摸钱袋,脸上现出一丝苦笑。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年秦琼卖马,杨志卖刀,引人唏嘘。今日我岳无笛竟然也到了这般地步,甚至,比起他们两位还要不如。最起码,他们有宝马宝刀可以卖钱,而我,却是想卖都没东西卖。”岳无笛心下感慨不已,他离家日久,食量又大,身上携带的银子,在他的大吃大喝之下,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岳无笛眼睛四下一扫,见街边的酒楼大多装饰华美,宾客盈门,只有角落里一座破旧的小酒肆,颇是冷清。 岳无笛心想:“这家店的档次低些,价格必定便宜,且去将就一下吧。”便往那间小酒肆走去。 他刚一进店门,街边的路人小贩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是同情,纷纷摇头不已。 路边一个老乞丐冷笑道:“这外乡人贪图便宜,等下可有苦头吃了。” 一个少年乞丐恨恨地道:“呸,张二狗那混蛋,尽干些缺德事,我看早晚有人收拾他。”言下愤愤,似乎对那所谓的张二狗极为不满。 老乞丐闻言,冷笑更浓,道:“谁敢?人家张二狗如今可算是翻身啦,谁惹得起?就连官府都不管他!” 少年乞丐道:“没人管就我来管,将来只要我加入了丐帮,难道还怕什么张二狗?” 老乞丐讥笑道:“小黎你还是太年轻了,丐帮岂是那么好加入的?不说得会武功才有资格,就是你学到了武功,还需要丐帮中人引荐呢。这两个条件,你达到了哪一个?” 少年乞丐羞红了脸,愤愤地道:“我一定会学到武功的!” 岳无笛自然不知道那两个乞丐的谈话,他大步走进酒肆,坐定之后,眼睛四下一扫,微微吃了一惊——整间酒肆竟然只有他一个客人! 岳无笛苦笑,心想这家酒肆的饭菜必定难以下咽,不过他这时只要能吃饱,哪里还会挑剔,大声叫道:“酒保,切几斤肉,什么肉都好,再弄一斤米饭来。” “好嘞,客官请稍候!”里面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声,岳无笛暗暗好笑,心想这酒保倒也不容易,只来了一位客人,就把他高兴成这样。 过不多时,酒保端着一盘牛肉,一盘猪头肉和一整盘鸡,放在岳无笛桌上,热情地招呼道:“客官请慢用,米饭稍后就到,要不要再来点酒喝,本店有上好的竹叶青,那滋味可妙啦!” 岳无笛一时酒瘾大动,但一想到囊中羞涩,就只能强行忍住,道:“不必了,有牛肉就很好了,这东西可不多见。” 在农耕社会,耕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朝廷法度,严禁宰杀,只有老死或病死的耕牛,经上报批准之后,才能够宰杀食用,所以岳无笛一见到牛肉,就微微欣喜。 酒保一听,脸上就露出鄙视之色,暗骂穷鬼,连一壶酒都舍不得喝,亏他还以为是只肥羊呢,当下有些兴致缺缺起来,不再招呼岳无笛。 岳无笛也不在意,大口吃起肉来,他腹中饥饿,三下五除二就把三大盘肉吃完了,见酒保迟迟不上米饭,岳无笛微微有些怒意,但转念一想:“何必跟普通人一般计较?正好省下了米饭钱。” 当下叫道:“酒保,结账。” 酒保笑吟吟地走过来,掐着手指算道:“一盘牛肉五两,猪头肉二两,一只鸡是三两,一共是十两银子,多承惠顾,客官,结账罢!” 岳无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一看酒保满脸的奸笑,立时就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是进了黑店,他心中冷笑,嘴里寒声问道:“你没算错?” 酒保冷笑一声,大声叫道:“怎么,吃完了就想赖账么?本店向来童叟无欺,周边的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而且,本店也从来不怕人赖账,瞧客官你是外乡人,恐怕不知道本店的厉害,你可以向他们打听打听,问一问可有人在本店吃得了霸王餐?”说着一指店门口,那里已有一大群人指指点点地在围观。 围观的众人见酒保向他们指来,一个个立时都不作声了。 岳无笛瞧得暗暗咂舌,没想到这小小一个酒保,竟有此威势,瞧这情形,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当下他从怀里摸出钱袋,往手掌里一倒,倒了个底,也只倒出了几钱碎银。 酒保眼尖,看清楚了他手中的银钱数量,立即叫道:“这点银子怎么够?是十两银子!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也从不打折。今天你交不出十两银子,就别想走出本店的大门!” 岳无笛笑道:“你误会了,这点银子虽少,但也不是送给你的。我是想说,我身上只有这些银子,你如果够胆,就来拿罢。” 酒保气得哈哈大笑,嚣张地叫道:“本店开业这些年,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外乡人,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啊。” 围观的众人中,有人好心地劝道:“外乡人,张二狗现在可是裘府手下的人,你惹不起的,趁早给了银子,破财免灾吧。” 又有人讥笑道:“还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外乡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子,居然敢跟张二狗较劲,真是愚蠢啊,一点眼色都没。” “是啊,出门在外,没有眼色可行不通,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收拾了。这小子这么嚣张,我看他撞在张二狗手上,也不算坏事,最起码长个教训啊,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二狗听到众人的议论,更是得意洋洋,大叫道:“小子,都听到了没有,这些街坊邻居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识相,现在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大爷就放过你,不然,哼哼,你不给,大爷可要自己拿了,到时候皮肉受苦,可别怪大爷我没提醒你。” 围观的众人中,又有人劝道:“外乡人,赶紧给他钱吧,就这么一会儿,钱就涨到二十两了。你要是再不给,等下说不定就是三十两喽,好汉不吃眼前亏,钱财是身外物,别看得太重啊。” 岳无笛呵呵冷笑,对那人道:“多承好意,但我岳某人的银子,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抢的。” 张二狗听到岳无笛讽刺他是阿猫阿狗,顿时气得跳脚,叫道:“臭小子不知好歹,等下你被大爷收拾了,看你怎么求饶,哼哼,不给大爷磕上三个响头,便给一百两也不饶你!”说着冲上前去,右拳伸出,照着岳无笛鼻梁打去。 第三十章少年乞丐 张二狗的身手竟然颇为矫捷,伸手的速度颇快,要是岳无笛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猝不及防之下,非得被他打中不可。 岳无笛心下冷笑,正要出手教训教训张二狗,忽然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个少年乞丐,那乞丐抡圆了胳膊,将手上的一个瓦盆,使劲地朝张二狗脑袋丢去。 张二狗吓得骂一声娘,急忙双手护头,瓦盆“砰”地一声在他脑袋上碎裂,若非他及时护住头部,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饶是如此,张二狗还是被碎裂的瓦片刮破了几块头皮。他跳脚骂道:“是谁?他奶奶的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少年乞丐用拇指指着自己,笑道:“是你小爷我干的!怎么样?” 岳无笛朝那少年乞丐看去,只见他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衣衫褴褛,两条眉毛皱在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相貌,眉宇间透出耿直正派的神色。不由暗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小叫花难道是丐帮中人?” 张二狗这时也看清了是谁偷袭自己,火冒三丈道:“他奶奶的小叫花,上次老子好心,没打死你,你还敢跟老子作对?” 少年乞丐昂着脑袋道:“老狗,上次你想打死小爷,小爷却命硬死不了,这次来报仇啦!哼哼,有小爷在,老狗你别想欺负人!”说着向岳无笛看了一眼,示意他快走。 岳无笛怎么可能会逃走,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乞丐,想看看他怎么对付张二狗。 张二狗听少年乞丐一口一句老狗地叫自己,心中恼火,当下也不管岳无笛,冲上去揪住少年乞丐的胸口,伸拳便打,少年乞丐猝不及防,脸上吃了一拳,顿时头晕眼花,张二狗得势不饶人,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少年乞丐的脸上和身上。 岳无笛心中奇道:“难道这小叫花不会武功么,不会武功,怎么还学人打抱不平?”但他听闻丐帮的帮规严厉,帮中子弟不得对普通人使用武功,当下仍存有怀疑,继续观看。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目露不忍之色,有人幸灾乐祸。那老乞丐躲在人丛中,自言自语道:“呸,小叫花没脑子,竟然又去跟张二狗作对了,不是老叫花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惹不起啊。” 少年乞丐这时已被张二狗压在地上,狠狠地殴打,他却咬着牙忍着痛,嘴里骂道:“张二狗,你乌龟王八蛋,龟儿子,你生儿子没屁.眼,呸,你断子绝孙,你出门被雷劈!” 张二狗见少年乞丐还有力气骂他,更是恼怒,拳脚更加用力,打得少年乞丐脸上身上都肿了起来。 岳无笛这时已知少年乞丐确实不会武功,否则一个身怀武功之人,就算被动的防御,也决不会被一个粗通拳脚的普通人,打成这样。 他本待出手相救,但眼见这少年乞丐竟然颇为硬气,便有心要看看他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就站在一旁继续观看起来。 张二狗打得兴起,拳头如雨点般地砸在少年乞丐的身上,少年乞丐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张二狗哈哈笑道:“小叫花,你求饶不求饶,你如果从爷爷裤裆下钻过去,兴许爷爷就饶了你。” 小叫花眼中流露出不屈的神采,他张嘴一吐,嘴里的残余的血迹,顿时喷得张二狗满脸都是。 张二狗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由一愣,等他明白过来后,不由更怒,嘴里叫道:“小叫花,爷爷打死你!”说着又要殴打少年乞丐。 忽然张二狗一呆,他打出去的拳头竟然不能动了,张二狗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拳头,竟然被岳无笛用五根手指牢牢地抓住了。 原来岳无笛眼见少年乞丐口吐鲜血,心知他如果继续挨打的话,必受重伤,当下不再袖手旁观,出手制住了张二狗。 张二狗见抓住他的手的竟然是岳无笛,感觉受到了外乡人的挑衅,更是火冒三丈,骂道:“正好,爷爷连你一起打!”说着挥出左拳就要击打岳无笛。 但他左拳还没打出去,喉咙里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双腿一软,整个人如烂泥一般,委顿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张二狗的右手手腕上,出现了五个血淋淋的洞孔,那些洞孔约莫手指大小,前后通透。再看那个外乡人,只见他的右手手指上,鲜血正一滴滴地在滴落。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外乡人,竟然如此的恐怖。居然用五根手指,就抓穿了张二狗的手腕。这还是人吗?想想都觉得可怕! 少年乞丐这时已站了起来,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见岳无笛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样子,身手却这般厉害,不由羡慕无比,心想:“我要是能和他学到一招半式,那就好了。” 张二狗痛的缩成了一团,左手紧紧捂着右手手腕,扭曲着脸,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一边叫道:“你…你,有本事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不要走!”边叫边要逃走。 岳无笛淡淡地道:“站住,我让你走了么?” 张二狗脸色一白,他色厉内荏地叫道:“你还想怎样,我可是裘府的手下,你敢动我,就是跟裘府作对!”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都张口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张二狗竟然怕了?这怎么可能呢? 张二狗不是镇里的一霸吗?不是号称十里八乡都没人敢惹的吗?他不是号称得了裘三小姐的赏识吗?怎么被人打成了这样,非但不敢还手,还要仓皇逃走? 不过这个外乡人似乎也不是一般人啊,众人看着张二狗右手手腕上,那血淋淋的五个指孔,心里都不由一阵发毛。心想还好自己没怎么得罪这外乡人,不然被这外乡人的手指在身上抓上几下,那还有命在?当下对张二狗的色厉内荏也就能够理解了。 不过,他们还是不看好岳无笛这个外乡人,毕竟张二狗能够在十里八乡横行霸道,可不光是靠他那几下拳脚。张二狗的背后,那可是裘府啊。要是裘家人出面,这外乡人就是条龙,那也得盘着啊。 当下众人纷纷沉默不语,生怕给自己招来灾祸。无论是裘府,还是这个看起来手段狠辣的外乡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够招惹的。 岳无笛却没想那么多,他双眼寒芒绽放,冷冷地盯着张二狗,道:“什么裘府不裘府,来多少个岳某都无惧。你既然敢敲诈勒索我,就要做好被我敲诈勒索的准备,你身上有多少钱,都交出来,我就让你滚。” 第三十一章授艺黎生 张二狗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何时受过这种气,一张嘴就要咒骂岳无笛。 但是他咒骂的话语还没出口,就发现岳无笛的面色一冷,眼中有寒芒掠过,张二狗吓得的心里一个哆嗦,身体发颤,生怕岳无笛在他身上又挖出五个洞来。当下连忙从怀里将所有的银子掏出,交给岳无笛,以免再吃什么苦头。 岳无笛一看,只有七八两银子,眉头一皱,不悦道:“这点银子买你的命是足够了,但要买全身而退,却是不能。”当下飞起一脚,踹在张二狗的脸上。 张二狗“哇”地叫了一声,被踢飞出一丈多远,同时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黄牙,就着鲜血飞出。 岳无笛道:“还不快滚?” 张二狗一张嘴,动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句:“你等着,等我回去禀报小姐,有你好看的。”然后便连滚带爬地飞也似的逃走了。 岳无笛冷笑,心想:“若非想见识见识你背后的人,你以为,你走得了么?呵呵,纵容手下,把我当肥羊宰的人,不教他付出点代价,那怎么行呢?” 围观的众人见张二狗逃走,都纷纷议论了起来,大叫爽快,看来平日里没少受张二狗的气。 岳无笛心下冷笑,心想这些人真是无趣,当下眼带寒芒向他们一扫,众人都是一慌,这才想起还有一位狠人没走,当下你推我攘的,都纷纷散去。 岳无笛眼睛四下一扫,见只有那少年乞丐还站在那里。心道:“这小叫花虽然本领不济,但毕竟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 当下他走到那少年乞丐身前,将张二狗交出的银子递给他,道:“这些钱你拿着,自己去看大夫,抓点药吧。”说着便要离去。 少年乞丐刚才亲眼所见,岳无笛五指一扣,就将张二狗的一只手腕给抓穿了,而后更是轻轻一脚,就将张二狗踢出了一丈多远,心下佩服不已。 少年乞丐心想,莫非这就是武功吗?他一直都想拜师学艺,这时遇到了高手,哪里还肯错过? 当下他抓住岳无笛的衣袖,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小子黎生,恳请大侠收我为徒!” “这小乞丐叫黎生?”岳无笛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啊,他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难道是射雕英雄传中的人物么,能让我有印象的,至少应该不是路人甲。这么说来,这小叫花将来倒有些成就。”岳无笛凝视着小乞丐,暗自寻思。 黎生见岳无笛沉默不语,便有些慌张地道:“小子虽然是叫花,但绝不是自甘堕落,而是心慕丐帮侠义,想学丐帮的英雄们行侠仗义。如果大侠愿意收小子为徒,小子一定会勤奋练功,用心孝敬大侠。”说着又磕头如捣蒜。 岳无笛听他言下之意,竟然不是丐帮中人,略一沉吟,便了然了,要是这少年乞丐是丐帮弟子,又岂能不会武功?当下他抬手道:“罢了,你起来吧。” 黎生大喜,站起来问道:“师父是答应收弟子为徒了吗?” 岳无笛还要去追查万寿道藏,而且还有杀父之仇等着他去报,怎么可能收黎生做徒弟?当下拒绝道:“我现在是不愿意收徒弟的,太麻烦。” 黎生听到岳无笛拒绝的话语,顿时失望之极,呐呐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求岳无笛,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谁知岳无笛接着道:“不过小叫花你勇敢硬气,倒挺合我的脾气。收你做徒弟当然不能,但我可以教你一招半式,将来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跟我来。” 黎生本来呆呆地站在那里,失望之极,这时听到岳无笛许诺要教他一招武功,顿时喜形于色,心想要是岳无笛把刚才对付张二狗的武功交给他,那岂不是他也可以打败张二狗了?当下兴奋之极,跟在岳无笛身后,一路小跑。 岳无笛带着黎生走出了市镇,来到一片树林里,见四下无人,便停下脚步道:“我要教你的武功,是我祖传之秘,你不可泄露给任何一人,否则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岳无笛的话语虽然平淡之极,但黎生听在耳里,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指天发誓道:“大侠传授给我的武功,我黎生如果传授给任何一人,教我被狗咬死,死无全尸!” 岳无笛听他誓言的内容,不由好笑,暗道:“人家发誓,不是天打雷劈,就是五雷轰顶,他却说被狗咬死,小叫化不愧是小叫花。不过这样发誓,倒也心诚。” 又想:“武穆神功是我的看家本事,即使一招半式,也不能轻传,且再敲打这小叫花一番。” 当下道:“你要牢记今日之言,如有违反,这棵树就是你的榜样!”说着右掌隔空一劈,一道凌厉的真气从他的天冲脉激射而出,丈许外一颗松树应声而倒。 黎生何时见过这般神奇的武功,不由吓得目瞪口呆,面色发白,心想要是岳无笛这一掌,是对着自己劈过来的,自己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他只呆了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心想岳无笛既然肯教他武功,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他,当下对岳无笛道:“黎生不敢,黎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大侠教我武功,黎生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将大侠传授的武功私自泄露出去?假如黎生当真做出这种事的话,不必大侠出手,黎生愿提头来见!” 岳无笛见他一脸的耿直之色,且言语诚恳,便放下心来,道:“有你这话就好。”又道:“我今日教你一门三体式的桩法内功,虽然看起来简单,但你要领悟学会,却也不容易,你且看着。” 当下岳无笛两腿微蹲,双脚一前一后,成剪刀步站定。左掌伸出,右掌下塌,虚灵顶劲,牙关微扣。 他站了一会儿,对黎生道:“你照做试试。” 黎生应了一声“是”,便学着岳无笛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地站了起来,只是模样却有些不伦不类,东倒西歪。 岳无笛沉声道:“你这站法,普通人一根手指头也能戳倒你,有什么用?” 第三十二章三体式 黎生羞得满脸通红,他讷讷地道:“小子愚鲁,让大侠费心了。不过小子一定会努力练习的!” 岳无笛冷哼了一声,帮黎生校正了一下功架,道:“就是这样,你一直站下去吧,不要起来。”说着走到了一边,观察起来。 其实黎生的资质倒也不错,三体式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内在的要求却是繁复之极,黎生一时掌握不了,也属正常。他之所以作出严厉的模样,不过是要在黎生心中树立威严罢了。 黎生刚开始,还能维持着岳无笛为他拨好的功架练习,但几个呼吸一过,他的功架就又开始变形了。 岳无笛在一旁指点道:“你记住八个字的口诀,八字为“顶、扣、圆、毒、抱、垂、曲、挺”,这八个字,每一字都有三法,八字合起来,一共是二十四法。我念给你听,你要记住,时时按二十四法校正自己。”说着将八字二十四法,一一说给黎生听。 黎生按二十四法校正功架后,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矛盾,不难受,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他的脸上就大汗淋漓,双腿也一颤一颤地在发抖,似乎随时会支撑不住。 岳无笛道:“功架正确了,这会这样,累是很正常的,你要用你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下去,这不过是第一关,如果连第一关都熬不过去,那你就不用学了。” 黎生狠狠地一点头,他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要爆炸了一般,双肩也疼痛欲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有好几次,黎生都险些要放弃了,但一想到从小被人欺负的场景,想到张二狗的可恶嘴脸,想到岳无笛神乎其神的武功,就忽然之间又有了力气,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岳无笛继续道:“我现在教你的,是一门高深的内功,叫三体式。这门内功由外而内,死中求活,威力固然极大,进境也迅速无比,但同时也危险无比。”他传授黎生的,正是武穆神功的基础内功三体式,虽然只有肺部一个丹田的修炼之法,但论威力,已经是一等一的绝学了。 岳无笛继续道:“你现在是否觉得,腹中有一股热气升腾,在你体内膨胀?” 黎生点了点头,他现在扣住了牙关,无法说话。 岳无笛道:“那热气是你的生命精华所化,一旦膨胀起来,势必从你周身孔窍,甚至毛孔之中散逸出去。等这些热气散光了,你身体元气亏空,便会大病一场。” 黎生吓了一跳,刚要张嘴询问岳无笛,却听岳无笛继续讲道:“不过,只要你依我传授的方法去做,不但无害,反而有益。” 顿了顿,岳无笛继续道:“你现在屏住呼吸,提住肛.门,防止热气散逸出去。” 黎生面色发白,心想:“我要是屏住了呼吸,不会把自己闷死么?”当下有些犹豫。 岳无笛喝道:“还不照做?我这门功夫既然号称是死中求活练出来的绝技,那么屏住呼吸,将自己置于生死绝境,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你如果怕死,就别练了罢。” 黎生听出岳无笛语气中似乎带着不满之意,不由有些害怕,当下一咬牙,屏住了呼吸,并提住肛.门。 一刹那间,黎生就感觉到体内的那股热气,膨胀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知道这是由于自己屏住了口鼻呼吸,而热气无处宣泄,积聚在体内所致。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黎生体内的热气就已经积聚到了极限,黎生的脸涨的通红,体内涨痛难忍,他忍不住就要大口呼吸,将体内的热气宣泄出去,却听岳无笛冷冷地喝道:“坚持住!” 黎生对岳无笛又敬又畏,听到他的声音,不敢违抗,咬着牙坚持。黎生觉得时间在这一刻,流逝得特别慢,这短短的片刻工夫,在他眼中,似乎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黎生的脸色由红转白,由于缺氧,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看就要昏迷,忽然听得岳无笛道:“浑身毛孔张开了么?” 黎生霎时惊醒,他一用心感应,果然发现全身毛孔翕张,体内的热气正缓缓地从汗毛孔散逸出去,便艰难地点了点头。 岳无笛道:“你既然感应到了汗毛孔,我现在就教你闭住毛孔的方法,你依言照做。”当下便将闭住周身毛孔的秘诀,告知了黎生。 黎生按照秘诀行功,果然周身毛孔封闭,热气再也散逸不出去了,积聚在体内,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撑爆了。 岳无笛道:“此时你体内热气积聚,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便按照我传授的内功心法,引导那股热气,汇入肺部去吧。”说着又将导气归元的心法告知黎生。 黎生依心法而行,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觉得体内的热气变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身体如鸿毛一般,如欲飘举。 约莫过去盏茶时间,黎生将热气引导完毕,岳无笛道:“收功吧,你每天按此功法行功,早晚不要懈怠,不出三年,就能有所成就了。”他记得当初自己开辟肺部丹田,是用了一年时间,黎生纵然资质差些,但三年时间,只要够勤奋,怎么也能成功吧。 黎生闻言大喜,跪下磕头道:“多谢大侠栽培之恩,黎生永世不忘!” 岳无笛一笑,扶起他道:“我叫岳无笛,你不必一口一个大侠地叫我,就叫我岳大哥吧。” 黎生急摇头道:“那怎么成?大侠对我有授艺之恩,您虽然不肯收我做徒弟,但我心里,是把您当师父敬重的!” 岳无笛摆手道:“师父二字,千万不可出口。” 黎生道:“那我就称您做公子吧。” 岳无笛点头道:“怎么称呼都随你,别叫师父就行。” 黎生大喜道:“多谢公子,黎生今后愿追随在公子身边,为公子做些黎生力所能及的事情。” 岳无笛皱眉,他要前往光明顶,那里是明教总舵,高手如云,他怎么可能带着初练武功的黎生过去?当下说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带着你。” 见黎生有些失望,岳无笛问道:“你自己没有什么打算么?” 第三十三章落子丐帮 黎生道:“我本来仰慕丐帮的英雄,想加入丐帮,跟他们行侠仗义。但是如今遇到了公子,公子又不嫌弃我,传我武功,我当然是想要跟随公子的。” 岳无笛暗道:“这小叫花倒也实在,是个可靠之人。”忽然念头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便对黎生道:“丐帮的威名我也有所耳闻,他们的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是天下绝顶高手。你加入丐帮,倒也不错。” 黎生有些迟疑,他道:“做人不能知恩不报,公子对我有大恩,我怎么能不留下,为公子效劳?” 岳无笛若有所指地道:“你加入丐帮,一样可以为我做事,这两者并不矛盾。” 黎生并非蠢人,他听懂了岳无笛话中之意,“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不明白岳无笛想要做什么。 岳无笛道:“你加入丐帮后,要勤勉立功,凭我传授给你的武功,足够你在丐帮出人头地。将来洪七公老去,有我支持,你就是继任丐帮帮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黎生听得目瞪口呆,他从小的志向,也只不过就是加入丐帮,成为一名普通的丐帮弟子而已。行侠仗义,得到普通人的尊重,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而岳无笛竟然一开口就要他在丐帮出人头地,甚至,还要他去争夺丐帮帮主的位置,他怎能不惊? 可是认真一想,黎生就不由有些意动,甚至热血沸腾。那可是丐帮帮主啊,统帅数十万丐帮弟子,能量之大,甚至能够影响到国家的命运。 他黎生,在今天之前,还是一个普通的小乞丐,也有希望能够成为那样的大人物么?黎生又不由有些迟疑。 岳无笛道:“心有多大,成就就有多大。你如果甘心一辈子做个小乞丐,那你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小乞丐。如果你想到要成为丐帮帮主,那么,你就总有希望成为,不管希望是大是小,都是希望,你说是么?” 黎生激动地涨红了脸,他道:“我真的有希望么?” 岳无笛斩钉截铁地道:“当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汉高祖还是个市井无赖的时候,有谁知道他将来会灭秦兴汉,成为开国皇帝?刘备还在卖草鞋时,谁又能想到他能够三分天下,成为西南霸主?只要你敢想,那么只是成为区区的丐帮帮主,又有何难?” 黎生在市井之中,听惯了汉高祖和刘备这些明君霸主的故事,这时听岳无笛说他们本来也就是个平常人,顿时信心倍增,嘴里喃喃地道:“我成么?我黎生,也成么?” 岳无笛见他已经上道,只是还有对自己的能力还有些怀疑,便道:“你跳起来试试。” 黎生虽然不明白岳无笛这句话是何用意,但他现在对岳无笛又敬又畏,下意识地不敢违抗,当即脚下用力,纵身一跃。 “啊!”黎生身在半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他的脚离地面居然有四五尺的高度! “我什么时候,能跳得这么高了?”黎生一时间难以置信,有些惊呆了,就连身子跌落在了地上,也不觉得疼痛。 岳无笛笑道:“要是你没有进步,那我的功夫不是白教了?” 黎生一听,握了握拳头,只听得“格格”声响,顿时喜上眉梢,道:“原来公子教我的功夫这么厉害,我才练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岳无笛道:“我教你的这门功夫,内外兼修,威力不凡,只要你练到了一定程度,江湖上一般的成名人物,都将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现在却连门都没有入,怎么就自满了么?” 按照岳无笛的估计,黎生练成三体式的功夫后,武功应该不会弱于明教三王,甚至还要强上一些。 如果明教三王的实力,在江湖上可以列入一流的话,那么,黎生将来成为一流高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但他见黎生眉宇之间,露出得意的神色,不由想要敲打他一番,免得他自高自满,不勤奋练功。 黎生本来兴奋的不能自已,但听到岳无笛最后一句话,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暗暗想道:“公子教我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最终有多大的成就,还得看我自己才是。我一定要勤奋练功,不让公子失望!” 当下道:“黎生不敢,我一定用心练功,决不敢自满。” 岳无笛慨然道:“武道之途无穷无尽,天下间高手无数,就连我,都不敢懈怠。你要记住,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我虽然要你在丐帮取得高位,但如果你没有实力,就算身居高位,别人也不会服你。” 黎生当下躬身受教,连连称是,道:“公子说的对,只有实力才是根本,黎生之前如果有现在的实力,就不会被张二狗打,而无力还手了。黎生一定努力练功,在丐帮之中出人头地,不辜负公子的期望。” 岳无笛见黎生听进了自己的话,满意地点点点头,道:“罢了,你明白就好。” “对了,听市镇里那些人讲,张二狗颇有些来历?那裘府是什么来头?” 听黎生提到了张二狗,岳无笛也想了起来,他刚才放走张二狗,为得就是引出张二狗背后的裘府。黎生是本地人,应该对裘府有所了解才对。当下他对黎生询问道。 黎生一听到裘府的名头,脸色就变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了周围无人,才小心地道:“公子,这裘府非常厉害,在辰州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家资万贯,田产无数,连官府都被他们收买了,而且听说,裘家是武学世家,而且武功都很高的。” 又接着道:“据说,张二狗就是成了裘三小姐的手下,才敢在市镇上横行霸道的。这次他被公子伤成那样,回去裘三小姐见了,恐怕不会罢休。” 岳无笛笑道:“怕什么?裘家人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们呢!他们敢纵容手下来勒索我,我若不向他们索要些赔偿,倒显得我怕了他们。” 其实真正的原因,却是岳无笛囊中羞涩,正好裘家人和张二狗得罪了他,岳无笛不拿他们开刀,拿谁开刀? 第三十四章裘三小姐 黎生听得暗暗咂舌,别人都是一听到裘家的名字,就避之唯恐不及,而岳无笛,却反而要去向裘家人索要赔偿,这要是说出去,恐怕辰州人都会惊得目瞪口呆吧。 “也只有公子这样的武功,才能无惧裘家人,”黎生想道,“实力!公子说的对,实力才是最根本的,若有我有公子这样的实力,那我也不用怕什么裘家了!”当下黎生勤练武功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岳无笛想了一会儿,道:“我们现在离开了张二狗的酒肆,裘家人一时之间,恐怕找不到我们,这样吧,你知道裘府在哪么,如果知道,就你带我去吧。” 黎生听到岳无笛竟然真的要付诸行动,不由有些心中没底,但一想到岳无笛的神奇武功,胆气顿壮,当下道:“辰州人就是有不知道府衙在哪的,也决没有不知道裘府在哪的,黎生自然知道,这便为公子带路。” 而此时裘府之内,张二狗正如哈巴狗一般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诉苦。在他面前,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的少女,正皱着眉头听着。 张二狗满口的牙齿都被岳无笛打掉了,口齿含糊不清,黑衣少女一脸的不耐之色,她打断张二狗道:“停,你是说,打伤你的是个外乡人,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张二狗点头如捣蒜地道:“是啊,小姐,那外乡人忒是可恶,我说我是小姐您的人,请他高抬贵手,却没想到他毫不在乎,说,什么裘家人,来一百个也没用。这,这,这太气人了啊,想我裘家在辰州地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怎能被他这么小看?小的当时就忍不住了,冲上去跟他理论,结果,结果就被他打成这样了。小的没用,被他废了一只手,还被他打落了牙齿,丢了小姐的脸,小的该死,请小姐重重责罚!”说到后来,竟然呜呜咽咽起来,眼泪刷刷地流下。 那小姐闻言,脸色刷地黑了下来,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咒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在这辰州,还有人敢这么不把我裘家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二狗,那人现在何处,本小姐亲自去捉他!” 张二狗闻言大喜,似乎身上的伤势也不那么疼痛了,他暗暗想道:“外乡人,臭小子,等你被小姐捉住之后,看爷爷怎么炮制你,嘿嘿,哈哈。” 忽然想起自家小姐还等着自己带路,连忙停止意淫,却见一只鞭子当头抽下,正抽在他被岳无笛踹过的脸上,张二狗伤上加伤,痛的捂着脸大叫,却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发什么呆,还不带路?” 张二狗吓得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点头哈腰道:“小的这就带路,这就带路。” 那小姐“嗯”了一声,对张二狗的恭敬模样颇为满意,暗想这奴才虽然没用了一点,但还是蛮听话的,不由对他丢了自家脸面一事,怒意稍减。 当下张二狗在前面带路,那小姐在后不急不缓地走着,走到前院处,忽见前边火把通明,呵斥声,打斗声不绝于耳。 那小姐吃了一惊,丢下张二狗,脚下一点,身子就蹿了出去,不多时赶到了发生打斗的地方。 只见自家几十个护卫,或擎单刀,或使哨棒,正在围攻一个黑衫少年。 那少年武功高的出奇,在裘府数十名手下的围攻之下,势若猛虎,只见他单手一挥,便有一名护卫中掌飞出,生死不知,随便一抓,就将一名护卫的喉咙抓碎。 眨眼之间,己方便有六七名护卫倒在了地上,其余护卫都吓得面无人色,远远地围着那名黑衣少年,不敢靠近。 一名领头的护卫,这时也瞧见了黑衣小姐,如获大赦,连忙跑过来行礼道:“三小姐,敌人凶恶的紧,赶快去请帮主来吧,不然我们都支撑不住啦。” 三小姐刚才也看到了那名黑衣少年的武功,自忖远远不是敌手,但她生性好强,万万不肯在一个同龄人面前失去威风。当下对那名手下道:“我先拖延住,你去请二哥来,赶快!” 领头的护卫大惊,道:“这怎么行,万一三小姐有什么闪失,帮主怪罪下来,小的怎么担当的起?” 三小姐怒斥道:“啰嗦什么,快去!”她本来长得颇是秀美,但这时双眉一立,眼睛一蹬,一股凶戾之气流露而出,顿时破坏了美感。 领头的护卫似乎对三小姐畏惧之极,吓得声音发抖,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说着飞也似得离开,去请他口中的帮主了。 三小姐随后对包围着岳无笛的那些护卫叱道:“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些护卫都是堂堂男子,此刻被她一个娇小的女子呵斥,却都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做声。 那黑衫少年正是岳无笛,他在黎生的带路之下,终于在天黑后赶到了裘府。他吩咐黎生先行离开,便从正门闯了进来。 裘府虽然护卫众多,而且每个护卫都身怀武艺,但都只是三流不到的身手,人数虽多,却如何挡得住他,被他三拳两脚就杀了六七个人。 岳无笛正杀得兴起,忽然瞥见一个黑衫少女走了过来,瞧那些护卫模样,似乎对这个黑衫少女十分恭敬。岳无笛心想:“此人便是裘府的主人么?” 当下仔细打量这黑衫少女,只见她眉毛高耸,眼睛很大,容貌十分出色,带着湖南女子特有的泼辣气质。那少女缓步走来,对岳无笛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我裘府捣乱?” 岳无笛淡淡地道:“我倒不是来捣乱,而是来讨债的!” 这时张二狗终于喘着气跑了过来,他一见岳无笛,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就想逃走,但转瞬间他就想到了这里是裘府,胆气顿壮,连躲在三小姐的身后,狐假虎威道:“你这个外乡人,真是好大的胆,在这辰州跟我们裘府作对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主动到我们裘府来捣乱,今日教你来得去不得!” 接着对三小姐点头哈腰道:“小姐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不把我们裘府放在眼里,你看,他现在竟然都敢打上我们裘府了啊,小姐,这个人饶不得!” 第三十五章修炼出隐脉的高手 裘三小姐脸色一变,她诘问张二狗道:“你确定么?” 张二狗激动地大叫道:“小人确定,这个外乡人废了小人一只手,还百般侮辱我们裘府,小人对他恨之入骨,怎么会记错?” 说着走上前,手指着岳无笛道:“臭小子,你说,你白天是不是在我的酒肆里吃白食,不给钱?还口出狂言,不把我们裘府放来眼里?而且,还废了我一只手?” 岳无笛笑道:“没错,那又如何?” 张二狗得意地大笑,转头对三小姐道:“小姐,你都听见啦,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要跟我们裘府作对,这个人不能留啊……啊!” 张二狗正兴奋地向裘三小姐控诉着岳无笛地罪行,忽然他一声惨叫,捂着喉咙,眼睛瞪得老大,“砰”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他到也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岳无笛收回了手指,嗤笑道:“真是找死。” 裘三小姐又惊又惧,脱口而出道:“真气!你是修炼出隐脉的高手!” 裘三小姐惊慌之下,连忙倒退几步。她刚才看得分明,岳无笛只不过是手指隔空一点,然后空气中发出“嗤”地一声响,张二狗的喉咙就出现了一个血洞,气绝而死了。 这绝对是真气!张二狗绝对是被这个黑衫少年用真气杀死的!而真气,只有打通了一条隐脉,才能够放出! 他曾听他二哥提起过,习武之人内功练到高深地步,再掌握隐脉的修炼方法,就可以将内力通过隐脉外放,化成真气,达到隔空杀人的境界! 而这种境界的高手,整个天下都屈指可数,而且这些高手,无一不是经过几十年的勤修苦炼和内力沉淀,才达到了那等可畏可怖的境界。 而眼前这个黑衫少年,看起来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比自己都大不了多少啊,怎么可能就达到了那种境界?裘三小姐又惊又惧,还有浓烈的嫉妒感。 她表情复杂地盯着岳无笛,道:“就算你是修炼出了隐脉的高手,难道就能在我裘府放肆么?” 岳无笛笑道:“这个叫张二狗的,开了家黑店,把我当肥羊宰,但他已经的得到了报应了,我可以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但是,你这个做主人的,也有疏于管教的责任,你说,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裘三小姐气得胸脯颤抖地道:“该怎么算?我倒要问问你,你无端端地到我们裘府,杀了那么多人,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岳无笛一声冷笑,道:“我要找你算账,你又要找我算账,看来我们是谈不拢喽?既然这样,那就凭本事说话吧!” 话音未落,岳无笛已欺近裘三小姐的身前,一记五行横拳中的“江河浩荡”击出,拳路似直非直,似斜非斜,轨迹变幻莫测。 裘三小姐武功不过二流,哪里挡得住,当下被他一记横拳击中,大口咳血,倒飞而出。 总算他内功颇有根底,而岳无笛有未动真力,这才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岳无笛见状,轻笑一声,道:“辰州人都说裘府是武学世家,我还以为裘家人有什么高明的绝技,却没想到,竟是浪得虚名!”说着便要上前拿住裘三小姐。 这时那群护卫终于反应了过来,眼见裘三小姐危在旦夕,立刻一窝蜂涌了上来,将岳无笛团团围住。 这倒不是这些护卫有多么忠心,而是他们知道,如果裘三小姐有什么不测,他们的帮主就绝对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甚至连家人都会遭受牵连。 与其被帮主处死,连累家人,还不如此时拼死一战,兴许还能活下来呢。就算活不下来,好歹也算是战死,那么自己的家人也会受到帮中的抚恤。 岳无笛见这些护卫们竟然不怕死,冷笑一声,运起大鹏身法,身化残影,从这些护卫的包围圈中穿梭出去。 顿时一阵阵惨叫声发出,但凡是阻挡他的护卫,都被他的掌风震飞出去,生死不知。剩余的护卫心惊胆战,虽然明知怯战必被处死,但恐惧之下,却无论如何也都不敢上了。 这时那领头的护卫跑了回来,眼见裘三小姐狼狈地倒在地上,而岳无笛正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手下的那些护卫一大半躺在血泊之中,另一半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由又惊又惧。 眼见岳无笛正一步步地逼近裘三小姐,领头护卫心中天人交战,难以抉择是否上前去相助。 裘三小姐看着岳无笛在不断地逼近,本来已心生绝望,这时见那领头的护卫回来,顿时大喜,厉声喝道“我二哥呢,我二哥在哪?” 说着四下张望,却只见到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有她二哥的身影,不由又怕有怒,冷眼盯着领头的护卫,厉声道:“我二哥在哪里,你不是过去找他了么?!” 那领头的护卫惶恐地道:“三小姐,府中出现了一个女贼,帮主他正在捉贼,我追不上他!” 裘三小姐尖厉地大叫一声:“该死,你该死!”若非岳无笛正不断地逼近,他真想冲过去,将领头的护卫杀了! 岳无笛走到裘三小姐身前,将她一把抓住,道:“看来你的帮手是自顾不暇了?呵呵,你不用怕,马上叫人奉上银票万两买命,我自然不会杀你!” 他想着和裘三小姐并无深仇大恨,一切事情都是张二狗惹出来的,而张二狗已经被他杀死。裘三小姐充其量只有纵容手下的过错,倒也不是非死不可。 恰巧他囊中羞涩,裘家又是土豪巨富,而且瞧张二狗做的勾当,就可知裘家的财产多半是不义之财,所以岳无笛生出了要狠狠敲诈裘家一笔的念头。 谁知道裘三小姐竟然宁死不屈,她恶狠狠地道:“有本事你杀了我罢,我大哥二哥定然会为我报仇。想要银子,哼哼,除非你跪下来求我,不然,我裘家一门三杰,我裘千尺又岂能是贪生怕死之徒?哼哼,我是宁愿死也不会给你的!” 第三十六章硬接铁掌! 岳无笛愕然,没想到这裘三小姐会要钱不要命!而且她自称“裘千尺”,岳无笛总觉得这个名字似在哪里听过。 岳无笛皱眉沉思了一会,忽然想道:“是了,裘千尺在神雕侠侣里面出现过,是绝情谷谷主公孙止的妻子,裘千仞的妹妹!” 一想到裘千仞,岳无笛顿时有些头疼,暗道:“原来我竟然闯入了裘千仞的府邸,还打伤了他的妹妹,这番可是结下仇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裘千尺,不然这女人脾气执拗古怪,可难缠的紧。” 当下岳无笛五指抓在裘千尺的喉咙上,就要用力一扼,抓死裘千尺。忽然东北角传来一声大喝:“住手!”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同时背后一股刚猛炙热的真气袭来,将空气都燃烧得“嗤嗤”作响,岳无笛一惊,他从来人的声音中已经听出,来人的内力深厚无比,必是裘千仞无疑。 又见裘千仞隔空外放真气,向他攻来,而且这道真气速度极快,已经近在咫尺了,岳无笛连转身也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裘千尺,连忙运起功力,一掌向背后劈出,内劲从天冲脉汹涌而出,化作凌厉真气,迎向裘千仞的真气。 “轰!”两股真气对撞,竟然发出一声轰鸣。此时岳无笛的功力,较之在皇宫大内与葵花老祖相斗时,已然大进。但这时仓促之下,和裘千仞硬拼一记,却仍然倒退了几步,晃了一晃,才站稳了脚步。 裘千仞的身子也微微一晃,他又惊又妒,惊得是岳无笛年纪轻轻,竟然能够真气外放,而且还能接住他含怒的一掌,而毫发无伤。 要知道裘千仞自己,也只不过是在前几年,才成功修炼出一条隐脉!他那时功力大增,破关而出,凭铁掌歼衡山一役,震惊了整个江湖。就连王重阳发起华山论剑,也都曾邀请过他! 然而,裘千仞修炼出隐脉的时候,已经快四十岁了!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竟然就修炼出了隐脉,拥有真气,成为了和裘千仞一个层次的高手,这让裘千仞如何不惊,如何不妒? “此子决不能留!否则,二十多年后的华山论剑,就又没我的份了!”裘千仞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几年前华山论剑,他因惧怕王重阳,而未出席,这件事被他视为生平大憾! 而如果放任岳无笛成长下去,裘千仞不敢想象,一个十几岁就能和他分庭抗礼的高手,二十年后,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二十年后,不要说我,恐怕就是王重阳,都未必能胜过他!今日如果不能杀死他,那么日后,我将睡不安寝!”裘千仞略一沉吟,就下定决心要杀死岳无笛,剪除一个在未来可能会恐怖到极点的敌人! 这时,裘千尺见到裘千仞终于赶到,不由大喜,她尖厉地叫道:“二哥,杀了他!他闯进我们家,把你妹妹打成这样,如果放他离去,那你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裘千仞转头向裘千尺看去,只见她嘴角淌血,脸色苍白,正使劲的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不由怒意更增,他对裘千尺道:“三妹,你先歇一会,等二哥杀了这小子,再给你治伤。” 当下裘千仞不再犹豫,右掌击出,左掌在右掌上一拍,右掌借左掌之劲,倏地击出,同时真气外放,刚猛炙热的掌力由内劲和外气混合为一,挟不可阻挡之势,向岳无笛扑去。 这是裘千仞赖以成名的铁掌功夫,一半得自师授,另一半,则是他以自身智慧另出机杼,在原版铁掌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而成,威力和原版铁掌相比,已然大增。 而裘千仞现下所使的这一招,更是他铁掌功夫中压箱底的绝技,叫“阴阳归一”,右掌借左掌之劲,让掌力凭空增加一倍,实在是当世罕见罕闻的绝艺。 岳无笛感受到了裘千仞扑面而来的真气和掌力,脸色微变,道:“气与劲合!铁掌帮主果然不凡!” 当下更不敢大意,左掌掌心向下,搭在右肘之下,右掌掌指平平击出,使出五行劈拳中威力绝大的一招“划分五行”,同时体内浑厚的内劲,从右手天冲脉汹涌而出,一刹那间,与掌力同时释放! “咚!”地一声巨响,两人双掌交击,都是身形一震,各自被震飞出去。 岳无笛脸色微红,气血有些不畅,他的掌心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知道这是和裘千仞对掌所致。裘千仞的铁掌功夫,是借助烧红了的铁砂磨练而成,掌力之中自然含有炙热的内劲。 好在武穆神功内外兼修,岳无笛的肉身,尤其是掌指之处,坚硬远胜常人,因此并未受到严重的创伤。 但是他掌指既然灼痛,劲力传递到此处,就不免滞涩,一身功力,十成中最多也就能够发挥出七成了。 裘千仞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岳无笛那一招“划分五行”,是五行拳里面的第一招,意思是以大能力从混沌中划出五行。 划开混沌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这也说明了这招“划分五行”重在一股凌厉的气劲,不仅刚猛,而且更是带有一股切割的力道。 裘千仞的手掌在这股气劲之下,被切割得隐隐作痛。他的掌心处,一条条鲜红的血印错落交织,鲜血渗出,不断地滴落。 裘千仞脸色难看无比,他竟然在跟一个少年比斗的时候,受伤了!若非他一双铁掌是他历尽千辛万苦熬炼而成的,坚硬无比,此刻已然被对方的凌厉气劲,给切断了! 岳无笛和裘千仞功力比拼的第二招,竟然是平分秋色! 岳无笛暗道:“裘千仞和我功力悉敌,硬拼硬架,恐怕难以分出胜负,他必然跟我比拼招式。我自出江湖,除了那个老太监,裘千仞是我遇过的最强者,不如跟他比斗比斗,增长我的战斗经验。” 果然,裘千仞见在功力上无法压倒岳无笛,便使出“水上飘”的轻功,轻若无物般的飘起,在岳无笛不经意间,欺近他的身前! 岳无笛微微一愣,心想:“裘千仞的轻功身法,怎么和她相似?”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裘千仞已经一掌击向他面门,另一掌抹向他的肋下。 岳无笛吃了一惊,来不及思考,使出大鹏身法,身形急退,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裘千仞的手掌。 裘千仞脸色微变,他在江湖上号称“铁掌水上飘”,铁掌功夫和水上飘的轻功,自然是他的生平最厉害的两样功夫。岂知岳无笛不但硬打硬拼丝毫不弱于他,就连轻身功夫,也这般的高绝,自然是心惊不已。 他不知道岳无笛身怀武穆遗书,遗书中记载了岳飞生平最得意的武功,这大鹏身法,就是遗书上的一项绝学。 岳飞字鹏举,世人都说他是天上的金翅大鹏转世临凡,因此,这套以短途冲刺的速度称绝的轻功,就叫做大鹏身法。大鹏一翅九万里,这套身法以大鹏为名,速度可想而知了。 第三十七章激斗裘千仞 但裘千仞毕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一击不成,仍有后续的招数随即发出,他以水上飘的轻功紧紧跟随着岳无笛,铁掌横挥,使出一招“大蒲扇手”拍向岳无笛的耳际。 岳无笛这时候回过神来,急忙左臂向上滚动,卸去裘千仞大蒲扇手的劲气,同时右拳当胸击向裘千仞的胸口,在格挡裘千仞来招的同时,将裘千仞的劲力借来,传递到右手,反击向裘千仞。 裘千仞见岳无笛不仅内力深厚,竟然连招式也这般精巧,更是忌惮,他运起十成功力,右臂下砸,化去岳无笛当胸攻来的一拳,随后右臂向右一抡,手背扇向岳无笛的耳际,正是一招“反挥蒲扇”。 岳无笛心下暗凛,一招“江河浩荡”,起横不见横,似直非直,似斜非斜,劲力奇异古怪。 裘千仞乍遇奇招,一时看不明白,当下以五成功力护住自身,“反挥蒲扇”仍去势不停地扇向岳无笛,岂知岳无笛看似直来直往的一拳,竟然会和他的“反挥蒲扇”相遇,两股劲气顿时交击。 裘千仞当即加强劲力,准备和岳无笛以硬碰硬,却没想到意料之中的强强碰撞并没有发生,裘千仞只觉得自己手臂一滑,就被对方的古怪劲气带得偏离了方向。 而反观岳无笛的拳头,竟然来势不减,仍是似直非直,似斜非斜地向他的下颚击来。 裘千仞大吃一惊,无计化解,急忙一个矮身避过,他一矮身,就料到岳无笛必然会有厉害后招,自上而下地向他攻来,如果自己从下方格挡,必然要吃亏。 但裘千仞到底是凭一双铁掌震惊了整个天下的人物,身经何止百战,当下毫不犹豫,铁掌前击,向岳无笛的下身要害撩去。 本来向裘千仞这样的宗师高手,与人比武,是不屑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的,但他对岳无笛忌惮无比,欲杀岳无笛而后快,而且眼下又落在下风,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岳无笛见裘千仞身为武林中的一代宗师,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自己,心下暗怒,心想:“你这老贼都不要脸了,那我还顾忌什么?” 当下后退一步,避过裘千仞的撩阴手,随即转身,佯作逃跑的姿势。裘千仞急忙追击,岂知岳无笛刚刚逃出一步,就止住了脚步,身子下蹲,向后一展,左臂前伸,右掌下抄,正是一招“北雁南飞”。 这招是从岳家枪法中的回马枪化来,在战阵之上,佯装不敌败走,敌人若追赶,则自己一个回身后击,敌人猝不及防,十之**就要中招。 岳无笛这一招“北雁南飞”使出来速度奇快,突兀之极,裘千仞只觉得一股劲气像自己的下阴袭来,欲要躲避已经不及,连忙提膝格挡。 只听得一声轻响,裘千仞小腿出现了骨折,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若非岳无笛这一招是以偷袭为主,并未使用多少功力,裘千仞的一条腿此刻就已经断了。 裘千仞吃痛之下,恼羞成怒,想他纵横一生,就连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他都不惧,向来自以为天下高手,只有一个王重阳能够胜过他,是何等的自负! 可是眼下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少年所伤,这教他如何不怒? 当下裘千仞咬牙忍痛,一双铁掌自上而下,凌空下击。岳无笛到底战斗经验不及裘千仞丰富,他就没料想到裘千仞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因此没做准备。眼见裘千仞含恨之下,双掌挟带着恐怖劲气向自己攻来,顿时一慌。 他情急之下,不及思考,运起全身劲力,一招“蛰龙升天”跃起上击,同时内力从天冲脉汹涌而出,气与劲合,做出拼命一击。 “轰!”,气劲相击,发出一声巨响。 裘千仞右脚小腿受伤,被反震的力道一震,登时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右腿鲜血渗出,伤势更重了。 而岳无笛仓促接招,未能使出全力,在刚才的功力比拼之中,登时就落入了下风,他只觉得一股刚猛炙热的劲气袭来,胸口烦闷,呕出了一口血,整个人蹬蹬蹬地倒退出了几步,才拿桩站稳。 两大高手竟然只交手数合,就各自受伤,若按常理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若非裘千仞和岳无笛的武功,都是一味的刚猛,硬打硬架的功夫。而且裘千仞欲除去岳无笛而后快,招招狠辣。而岳无笛修炼的武穆神功,根源上说,又是从战场而来的,本质上是用来杀人的功夫,所以一出手就是极凶狠的招数。 两个狠辣的高手遇上,又生死相搏,这才造成了两人交手十招不到,就各自受伤的情况。 不过相对来说,岳无笛的伤势,更重一些。毕竟他的功力虽然不弱于裘千仞,但内功的精湛程度,和比武较技的经验,都比裘千仞差上一截。 若非他的武穆神功,在江湖上未曾露面,有些招式又古怪之极,让裘千仞防不胜防,那么裘千仞恐怕在几百招之后,就能够彻底击败岳无笛。 岳无笛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道:“铁掌水上漂,果然名不虚传!” 裘千仞也道:“后生可畏,你能够力敌裘某,实在令人震惊。天下之大,恐怕年轻一辈,再也无人能够与你比肩了。将来的天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与你争锋?” 岳无笛哈哈大笑道:“承蒙赞赏,岳某亦如此认为!” 裘千尺本来见到裘千仞赶到,满心欢喜,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裘千仞是怎么碾压击杀岳无笛的,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预料,岳无笛竟似能和裘千仞不分上下! 她又惊又怒,咬着牙就要站起来相助裘千仞,只是她的身子刚刚站起一半,就“嚯”的一声,重新跌倒在地上,不由又急又恨。 此时他见到裘千仞和岳无笛两败俱伤后,竟然相互吹捧了起来,更是怒不可遏,她大声叫道:“二哥,你快动手杀了这小贼啊!难道堂堂的“铁掌水上漂”,还拿不下这么一个小贼吗?” 裘千仞“哼”了一声,对裘千尺一摆手,沉声道:“急什么,二哥自有分寸。” 其实他和岳无笛之所以停下来互相吹捧,都不过是为了争取些时间,调匀气息罢了。岳无笛固然受了内伤,气息有些不畅,而裘千仞腿伤加剧,更是痛的他额头上冷汗涔涔。 过了这几息的时间,他疼痛已稍稍减缓,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冷笑,对岳无笛道:“本来你真可谓前途无量,但是可惜,你得罪了裘某,恐怕再也没有将来了!” 岳无笛夜在趁机调理内息,他脸上不动声色,淡淡地道:“裘帮主虽然厉害,但要杀岳某,恐怕也不容易。”同时他心里暗暗防备,心想裘千仞受的毕竟是外伤,肯定会比自己更先缓过气来,当下一边抓紧调息,一边防备。 果然,裘千仞沉默了一会儿,便一眯眼睛道:“容不容易,试一试便知了!”话音未落,裘千仞便挥出了一掌,他小腿受伤,因此并不移动,只是站在原地,以真气遥遥相击。 岳无笛略一寻思,便明白了裘千仞的打算。当下他运起大鹏身法,避过那道真气掌力,向裘千仞飞掠过去,打算欺近裘千仞身边,以移动灵活的优势取胜。 裘千仞冷哼一声,又是一记铁掌,向岳无笛迎面拍去。岳无笛不得已,连变换身形,谁知在这转瞬之间,裘千仞的真气掌力竟然再次袭来! 第三十八章走火入魔 岳无笛想道:“他内力深厚,恐怕就是拍上几百掌也不会力竭,而我若是仍一味地躲避,恐怕还没欺到他身边,就被他的掌力拍中了。” 当下岳无笛不再闪躲,他改变了战略,也拍出一掌,将裘千仞的真气掌力抵消,和裘千仞隔空对拼起掌力来,同时寻找机会靠近裘千仞。 两人就这么遥遥相对,各出真气掌力,攻来防去,转眼就换了十几招。 这番远程交手,虽然看似平和,但其中的凶险,比起近身搏斗,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过了一会,两人的额头都微微见汗,他们不仅在消耗内力隔空出掌,更要观察对方来势,以便在千钧一发之间,作出反应,其中的心力损耗,更为严重。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岳无笛离裘千仞的距离已经只有一丈之远,他想要继续接近,但是他的精神和内力已经大量消耗,如果再多接近一尺,恐怕近距离之下,对裘千仞瞬间外放的真气就会来不及作出反应,当下只能稳步在一丈之内。 这个距离他此时正好能够及时看清裘千仞的掌力,并作出反击或躲避。 而裘千仞此时的脸色也颇为难看,精神内力消耗得也很严重,他眼皮一眨一眨,似乎沉重欲睡。他见岳无笛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本想后退,但如果一后退,和岳无笛的距离一远,以他此时剩余的功力,恐怕真气击出一丈之外后,就会威力大减,当下也默契地和岳无笛保持着一丈的距离。 又过了片刻,两人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如小溪一般流下,不论是岳无笛还是裘千仞,脸色都苍白无比。 忽然,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停止出手,裘千仞盘膝坐在地上,运静功休养。他休养了片刻,觉得精神稍振,立即睁开眼睛,对着岳无笛方向,作出防守的架势。 他心道岳无笛和他功力相若,想必能够和他差不多时间醒来,因此一睁开眼,就防备着岳无笛趁隙袭击。 然而,意料之中的岳无笛刚猛凌厉的劲气并没有到来。裘千仞定睛一看,不由愣了愣,只见岳无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赤红,露出疯狂之色。 裘千仞一时不解,高声问道:“岳小子,你在搞什么名堂!” 岳无笛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理也不理他。 裘千仞暗自寻思,想道:“莫非这小子是走火入魔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本来他武功经验虽然稍胜岳无笛一筹,但岳无笛的功力毕竟不比他弱,他要杀死岳无笛,决非易事。但是如果岳无笛走火入魔了,那他要取岳无笛的性命,就易如反掌了。 当下裘千仞就要一掌拍出,结果了岳无笛的性命,但他眼睛一触到岳无笛疯狂的眼神,立时就心中一凛,暗道:“这小子狡猾的紧,前番他佯装不敌,便是为了设计伤我。这次可不要又是他在弄什么诡计,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当下犹疑不定。 他转眼瞥见自家十来个手下护卫,缩在墙角那边,正紧张看着自己这边,却不过来相助,裘千仞不由怒不可遏,喝道:“都给我滚过来!” 那些护卫本是铁掌帮的成员,因武艺还过得去,被裘千仞选中,调来裘府护院,本来是极受裘千仞信重的,但这番临阵怯战,自知必被处死,当下畏畏缩缩地,不敢过来。 裘千仞见状,转眼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道:“你们临阵怯战,按帮规是必死无疑,但我念你们为我护院多年,也有些苦劳,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些护卫们大喜,他们深知自己这位帮主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是言出如山,既然他说给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那么必然就不会反悔的。当下一窝蜂涌了过来,连连躬身道:“属下知罪,请帮主责罚。” 裘千仞打断他们道:“责罚与否容后再说,你们先把他杀了!”说着一指岳无笛。 众护卫顿时叫苦,这可是和自家帮主都斗得不分上下的人物啊,要他们去对付这等高手,那不是叫他们去送死么? 裘千仞寒声道:“还不快上?难道要我将你们按帮规处置?” 众护卫听到“帮规”二字,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再加上裘千仞积威甚重,当下不敢再犹豫,一窝蜂地向岳无笛涌去。 岳无笛此刻双目血红,口中赫赫作响,他似乎感觉到了众护卫执兵刃冲了过来,当下毫不犹豫地展开拳脚,状若疯虎,冲进护卫之中,但见拳掌翻飞,铁指横空,众护卫发出连声惨叫,一时人影纷飞,鲜血遍洒。 不过几息的时间,岳无笛就将一众护卫杀光,他见了鲜血,眼中的赤红之色更甚,喘息之声更重。他将赤红的双眼一扫,见场中只剩下裘千仞和裘千尺二人。当下一步一个脚印,向二人走去。 裘千仞见了他疯狂的模样,心知岳无笛确是走火入魔无疑了,心下又惊又喜。 惊的是岳无笛走火入魔之后,仍有如此战力,看他杀人如麻的样子,不管精神还是功力,竟然都比自己恢复得迅速的多。 喜的则是,岳无笛既然走火入魔,神智必然不清。对付一个神智不清的高手,总比对付一个理智清楚的高手,要容易得多。 当下裘千仞抢先出手,向岳无笛进招,他的铁掌刚猛之极,本以为岳无笛定然会格挡或躲避,然而事实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岳无笛不闪不避,直接一记刚猛凌厉的掌力向他拍来,浑然不顾裘千仞的铁掌。 “该死!”微微错愕之后,裘千仞就搞清楚了状况,他心知岳无笛这时神志不清,根本不会与他对掌,或是闪躲他的攻击,而是只会一味地向自己进攻。 陷入了疯狂失去了理智的人,使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实在是很有可能的。 但裘千仞并没有丧失理智,他自然不会岳无笛一样,使用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当下他急忙回掌,挡住岳无笛的掌力,然后抢到岳无笛的身侧,忍住小腿的疼痛,运起“水上飘”的轻功,与岳无笛游斗。 只要一有机会,裘千仞就会对岳无笛发出致命的一击! 两人游斗良久,岳无笛毕竟是陷入了疯狂,神智不清,不过片刻,他就露出了好几次破绽,如果裘千仞趁机发力的话,那么岳无笛就危险了。 所幸裘千仞力求谨慎,在没有把握将岳无笛一击致命之前,他始终隐忍不发。 而岳无笛屡次出招,都被裘千仞以“水上飘”的轻功闪过,岳无笛的掌力击在空气之中,他赤红的双眼中更增添了愤怒的火焰,变得焦躁无比。 忽然他“啊”地一声仰天长啸,双臂举起,竟然毫不设防! 裘千仞顿时大喜,眼见如此良机,他如何肯放过,当下左掌击在右掌之上,右掌借左掌之劲,倏地飞出,同时内劲外放,化作刚猛炙热的真气,将空气燃烧得嗤嗤作响。 一招“阴阳归一”,气与劲合!裘千仞调动了他现在所剩余的全部功力,要将岳无笛绝杀于此! 第三十九章衡山孤女 就在裘千仞发出绝命一击的时候,岳无笛终于感觉到了滔天的杀意向自己袭来,他悚然惊醒,然而裘千仞的掌力距离他已经只有咫尺之遥! 岳无笛不甘地大吼一声,他要格挡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危急之中,他奋起全身的内劲,护在胸口。 裘千仞狰狞地大笑,他快意无比,历经一番苦斗,他终于要将这个对他极具威胁的少年击杀了。 忽然一道琴音响起,一道红衣身影如月下飞仙,从墙头飘下,她发出一声焦急的清叱,将手中长剑掷出。白森森的剑身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眨眼变得通红,向裘千仞飞来。 裘千仞大吃一惊,若在平时,他当然不会将这柄飞来的长剑放在眼里,但这时他和岳无笛一番苦斗之后,无论精神还是内劲,都已经大大地亏损。 眼见这柄长剑向他咽喉要害射来,裘千仞眼中厉色一闪,他也不躲避,伸左手一抓,右手仍向岳无笛的心口按下。 “嘶!”裘千仞倒吸一口冷气,手掌鲜血淋漓。 “哼!”岳无笛一声闷哼,倒飞了出去。 “啊!”红衣人影一声娇呼,连向岳无笛跑去。 裘千仞这时已看清了来人,他怒声喝道:“小丫头,刚才被你逃走了,你还敢来?” 那红衣身影理也不理裘千仞,他扶着岳无笛的身子,又是关心,又是怨恨,表情复杂之极。 岳无笛连续吐出好几大口鲜血,脸色苍白,若非他及时用内功护体,若非裘千仞劲力已不及平常一半,若非半路杀出了这个红衣人影,他此刻能不能睁开眼睛都还是两说。 “嗯?”岳无笛凝视着红衣人影,突然愣住了。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喝道:“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走?” 那人影正是莫幽茗,她道:“我为什么走,这裘老儿是我的大仇人,我是来杀他的!” 岳无笛大急,虽然裘千仞功力大耗,但莫幽茗如何能是他的对手?他自己眼下又受了重伤,走火入魔之后,又全身酸软无比,站都站不起来,如何能帮得上她,当下道:“你要报仇,将来有的是机会,何必一定要今天,你快走啊!” 裘千仞却呵呵冷笑,对莫幽茗道:“说的那么好听,你若有胆子杀我,前番盗取秘籍被我发现时,为何又仓皇逃走?” 莫幽茗玉齿咬得格格响,她愤怒地看着裘千仞,冷笑道:“裘老儿你好不要脸,那些秘籍本就是我衡山派之物,你将我衡山派灭门,抢走了我门中的武功秘籍,现在反而来污蔑我盗取秘籍!呵呵,你脸皮之厚,真足够震惊江湖了。” 裘千仞傲然道:“成王败寇而已,你衡山派技不如人,葬在我的手下,也算荣幸!” 莫幽茗气得浑身发抖,一按古琴,又一柄长剑弹射而出,她绰住剑柄,挺剑就向裘千仞攻去。 裘千仞冷笑道:“不自量力,也罢,今天正好将你衡山派铲草除根!”说着连挥铁掌,将莫幽茗的长剑荡开。 莫幽茗一咬牙,她深知即使裘千仞精力大损,自己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这时若自己使出水上飘的轻功,还是有希望逃走的。若是自己现在就被裘千仞杀死,那还怎么报这血海深仇?黄泉之下,又怎么跟死去的父母和众多同门交代? 可是,如果现在逃走的话,那就是把岳无笛一个人丢在了这里了,他身受重伤,又怎么能够幸存呢? 莫幽茗不是不恨岳无笛,这些日子,她每晚都难以入睡,一想到岳无笛的狠心绝情,她就对岳无笛恨得牙痒痒,他曾暗自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见岳无笛了。 可是今夜,她来裘府本来是为了取回本门的武功秘籍的,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岳无笛,而且岳无笛竟然又走火入魔了,眼看着岳无笛就要丧命在裘千仞的铁掌之下,莫幽茗的心脏顿时一阵酸痛,她忍不住就出手相救了。 那一刻,莫幽茗已经明白,岳无笛对她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虽然才第二次见面,但她岳无笛真的已经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岳无笛死在她的面前,因此面对裘千仞,她虽然没有一点赢得把握,但也只能咬着牙拖住裘千仞,希望能为岳无笛争取一丝逃走的机会。 可是,裘千仞的武功实在太高了,莫幽茗已经使出了全力,但是十几招过后,她就觉得力不从心。裘千仞每一掌拍在她的剑脊上,莫幽茗就觉得手腕剧震,似乎长剑随时会脱手而出。 裘千仞心里却已感到不耐烦,若是他全盛时期,对付莫幽茗哪会这么费手脚? 他不耐烦之下,双掌齐出,从左右向中间一拍,正夹住了莫幽茗的长剑,运劲一拉,莫幽茗拿捏不住,长剑立刻脱手飞出。裘千仞见状,双掌回也不回,继续向莫幽茗一拍。 莫幽茗和岳无笛同时大惊,莫幽茗刚才被裘千仞的劲力一带,已立足不稳,哪里还能躲避,当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裘千仞的铁掌向自己拍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岳无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窜,一记真气掌力隔空拍出,欲要阻挡裘千仞的掌力。 裘千仞“哼”了一声,掌力再加,岳无笛毕竟身受重伤,真气力道不足,被裘千仞一拍,顿时溃散,但裘千仞的掌力也为之一偏,减弱了一些,“咚”地一声击在了莫幽茗的肩头。 莫幽茗痛呼一声,身子倒飞了出去。 岳无笛大惊,他接住莫幽茗,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奄奄一息。 岳无笛的心一沉,就想上去和裘千仞拼个同归于尽,但看着莫幽茗此时的重伤模样,只能将愤怒压下,对裘千仞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裘老匹夫,你好好保管项上人头,岳某日后来取!” 裘千仞怒极,他冷笑道:“你以为你们今日逃得了么?” 岳无笛却理也不理他,抱着莫幽茗,运起大鹏身法,转身就逃。 裘千仞急忙追赶,但他一迈步之下,右脚小腿处登时剧痛无比,他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咬牙骂道:“臭小子,臭丫头,看你们能逃到哪里?” 第四十章传功不传药,药是吾家宝 岳无笛抱着莫幽茗,运起大鹏身法,飞速地离开了裘府。莫幽茗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有血迹在不停的淌落。 裘千仞的铁掌虽然是击在她的肩头上,但那股灼热的真气,却窜进了莫幽茗的体内,在她的经脉中肆虐。 莫幽茗不是岳无笛,他没有岳无笛那般深厚的内功,更没有岳无笛那般堪称变态的体魄,她被裘千仞这等高手的真气入侵进来,既不能以自身的内劲压制那股真气,也不能以身体硬抗。所以此刻她已经有些神情萎靡,呼吸细若游丝般,命在旦夕。 岳无笛见状,只觉得心中一阵酸痛,仿佛有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将要失去,他对莫幽茗道:“你不会死的,我一定想方法治好你!” 莫幽茗本来眼睛微闭,听见岳无笛的话,顿时睁开眼来,她瞧着岳无笛关心急切的神色,不由心中欢喜,但一想到前番岳无笛对她的狠心,就板着脸道:“你放开我,我不用你管。” 岳无笛知她生自己的气,便柔声道:“我一定要管你的,你别多说话,留些力气,等到了市镇,我就马上去给你抓药。” 莫幽茗听他语意诚恳,气不由消了一半,但她仍道:“我无亲无故,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我?你把我放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就是。”说着就剧烈地咳嗽了一声,竟然又咳出一口血来。 岳无笛伸袖子拭去她嘴角的血迹,温柔地道:“别说话了,你再说,伤会越来越严重。” 莫幽茗见岳无笛此时这般迁就自己,心下感动,本来还想说些赌气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岳无笛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便加快了脚步,一路奔行,来到了左近的一处市镇,他找了间客栈,将莫幽茗安顿下来,便招手叫来店小二,问道:“这附近哪里的药铺多?” 店小二常年迎来送往,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一见岳无笛,就知道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 他一看岳无笛的眼睛,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他觉得岳无笛的眼睛中有一种漠视生命的冷漠,似乎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够碾死自己似的。 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店小二害怕的同时又有一些不服气,但他在市井之中混迹了多年,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嚣张,什么时候则应该点头哈腰。 所以店小二丝毫不敢卖乖,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客官,往这条街过两个路口,左转是石子街,第五间店铺便是本地最大的药铺了,同时石子街上还有几家小药铺,虽然规模不大,但普通药材也是都有的,客官要买药吗,需不需要小的代劳?” 他见岳无笛的气度非常人可比,心想要是帮他跑跑腿,兴许岳无笛一高兴之下,就会给他一些赏钱。这种事他干过很多,而每次得到的赏钱也都不菲,因此店小二对于做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然而令店小二失望的是,岳无笛只是随意地摇了摇头,简短地说了一句“不用”,便自个迈开脚步,顺着他刚才所说的路走了。 岳无笛当然不可能让店小二帮忙抓药,他要抓的药材,配成一副,就是他的独门秘方,价值何止千金?他怎么肯能让店小二知悉? 而且这门药方中,有些药材极为珍贵,他身上银两不够,根本不可能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试问店小二一个普通人,又如何代劳? 他的这门药方是武穆遗书之中最珍贵的一部分,遗书拳纲总论上说,“传功不传药,药是吾家宝”,可见岳无笛的先祖对这些药方的重视程度。 岳无笛现在需要的,自然不是那几门用来练功的药方,而是用来治伤的“龙虎膏”。 这门药方以龙虎之血为主药,辅以人参、当归、冬虫夏草等各种名贵药材,以及其他普通药材,分九次以不同的火候熬炼,才能最终成药。 人参、当归等药材自不必说,而龙虎之血,指的便是龙血和虎血。世间无真龙,龙血当然不是真龙之血,而是指寿数超过一个甲子的大蛇之血,而虎血,则在寿数上没有什么要求。 不论是一个甲子以上的大蛇,还是老虎,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生物,岳无笛一时之间,当然难以找到。 但是龙虎之血虽然难以得到,但其他药材却可以在药铺之中买到,所以岳无笛准备先以其他药材熬药。 虽然没有主要,龙虎膏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但这时情况紧急,岳无笛不得不尝试一番。 至于找大夫给莫幽茗治伤,岳无笛根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莫幽茗受的不是普通的刀剑外伤,而是被当世有数的高手用真气所伤,一般的大夫即使医术再高,对于内家真气,也不是绝对不可能有办法的。 当下岳无笛顺着店小二说的路径,来到石子街,果然街上一座二层的小楼矗立在那里,门口一块烫金的招牌,上书“善仁堂”三个大字。 岳无笛并不急着进去,而是眼睛四下一扫,然后先进了街上的一家小药铺,用身上的银两买了一部分的普通药材,而后又进入其他的小药铺,购买药材,直到他所需要的普通药材都买足为止。 岳无笛将买好的药材包裹好,然后走进了善仁堂,他刚要对掌柜开口,却忽然地止住不说了。 因为,掌柜的竟然身怀武功! 掌柜的是个中年汉子,虽然身有残疾,但面色剽悍,眼中精光闪闪,正是修炼内功有成的外在体现。 岳无笛是何等高手,他和裘千仞相比,都只是在经验上稍逊一筹,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掌柜的虚实? 岳无笛当下提神戒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淡淡地道:“掌柜的,给我来一斤人参,一斤当归,一斤冬虫夏草。”他只说了三种药材的名称,而种每种药材的分量都说是一斤,意在迷惑和试探掌柜的。 在岳无笛打量掌柜的同时,掌柜的也在打量岳无笛,他见岳无笛气度显非常人,已经暗暗提神,这时又听见岳无笛开口就要人参,更是惊疑,当下他眼中狐疑之色闪过,试探地问道:“客官要人参做什么,可是要为亲朋友人吊命么?” 岳无笛戒备更甚,张口就要否认,却听得掌柜的继续说道:“若是要吊命的话,普通的人参恐怕作用不大,我这里有一株百年的长白山人参,只是价值不菲,不知道客官是否出得起价钱?” 第四十一章裘千丈 掌柜的眼中狡猾之色一闪而逝,岳无笛是何等的眼力,他清清楚楚的瞧见了。虽然并不知道掌柜的意欲何为,但岳无笛猜测,对方肯定不怀好意。 但是,百年以上的长白山人参,对于莫幽茗的伤势真的大有助益。掌柜的这句话,恰好是切中了岳无笛的要害,他明明知道对方的话未必属实,但抱着万一的希望,他也是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当下他道:“百年以上的长白山人参,确实罕见,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也能遇见。掌柜的如果方便,不妨拿出来看看,如果确定是真品的话,在下倒是有兴趣。” 掌柜的眼中狐疑之色更甚,他更加仔细地打量起岳无笛来,见他肩宽背厚,从体型看来似乎是外家高手,当下他松了口气,心想单纯修炼外功的高手,就算武功再高也肯定高不到哪里去,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洪七公,能够单凭外家功夫就可以登峰造极。 不过他生性谨慎,心想如果对方真的是连帮主都下令要严肃对待的敌人,那么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单凭自己一人,恐怕难以对付。 当下他招手叫来伙计,道:“你去楼上请东家下来,说有客人欲购买他那只百年人参。”暗里却用手指戳了戳伙计的肚子,似乎在说来人是敌非友,快请东家带人下来坐镇。 伙计觉得肚子一痛,稍微一愣后,就会意道:“掌柜的放心,我这就去请东家。” 岳无笛瞧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暗叫果然有鬼,表面上却装作没看见,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还要请东家出面,难道掌柜的做不了主么?” 掌柜的眯眼笑道:“不瞒客官说,这支百年长白参,是我东家珍藏的药材,要不是近来手头不太宽裕,他是决不肯卖出去的。客官如果想购买的话,还需要和我东家商量一番价格。” 岳无笛故作恍然地道:“原来如此,不知那支长白参现在何处,能否让我看一眼,以确定真假。” 掌柜的似乎有些不太情愿,脸上现出为难之色。 岳无笛道:“掌柜的若是不愿意,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掌柜的连忙拦住道:“客官莫急,莫急,有话好说。我这便拿出那支人参,给客官过目。“说着走到左角的一个柜子前,开锁之后,取出一个盒子。 岳无笛见那盒子竟然是用暖玉制成,不由惊喜,需要用如此珍贵的盒子存放的,必定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看来这掌柜的虽然有鬼,但在长白参一事上,确实没有说谎。 岳无笛强行按捺住将那玉盒抢过来的冲动,他静静地看着掌柜的动作,只见掌柜的站在岳无笛一丈开外,中间隔着四五尺高的柜台,才小心翼翼地将玉盒打开。玉盒打开后,一支人参露了出来。 岳无笛一看顿时喜形于色,他从小就按着武穆遗书中记载的药方配置过药丸,因此对于药材一道也算熟识。他一看就知道,眼前这支人参确实有百年以上的年份了。至于是不是产于长白山,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年份在百年以上,对莫幽茗的伤势就有奇效。 “这支人参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手,有了它,莫幽茗的伤势就可以缓解好多了!“岳无笛心中暗道。 当下他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对掌柜的说道:“能否让我看一看?“ 掌柜的不悦道:“这支人参这么珍贵,客官要看,得和我东家谈妥了价格后才行。”同时合上玉盒,就要收起。 然而还没等掌柜的将玉盒拿稳,岳无笛就一个纵身跃进了柜台,一式五行劈拳中的“劈天盖地”直轰而下,掌柜的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袭来,以自己的内功修为,竟然连抵挡都做不到,就被硬生生地拍得陷入地下一尺,全身酸痛,连动也动不得了,不由大惊失色。 要知道他在帮中也是数得上的高手,而且在刻意防备之下,竟然还是这么轻易的就被岳无笛制住了,那么岳无笛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掌柜的不由毛骨悚然,心里升起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念头----这人的武功恐怕都要比得上自家的帮主了吧? 掌柜的不由又有些庆幸,幸亏他提前派人去请东家了。只要东家带人下来,自己就有希望得救了。但转念一想,他心里又升起一个不妙的念头,东家带的人手,真的能够对付得了这人么?掌柜的心中在打鼓。 岳无笛却不理会掌柜的在想些什么,他一把夺过掌柜的手里的玉盒,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支百年以上的人参,不由大感喜悦。 他把玉盒塞入怀中,然后又在柜台内的一格格抽屉里,找到了其他辅助药材,用布袋装好之后,便要迅速地离开。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声大喝:“小贼你给我站住!” 一个葛衣中年汉子走了下来,身后簇拥着一群执刀带剑的武林人士,个个都满脸的横肉,脸上骄横之气,不宣而露。 岳无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脱口叫道:“裘千仞!” 那葛衣人也吃了一惊,但是随后他就笑道:“小子,见了你裘大爷,你还不快跑?” 岳无笛一愣,怎么裘千仞会是如此轻佻浮躁的模样,而且从眼前这人的步伐来看,也决不像身负上乘武功的模样。而且,裘千仞的腿骨受了伤,就算他功力深厚,没有半个月也绝对好不了,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个人一样,行走如常? 岳无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人应该不是和他交过手的裘千仞。可是,如果不是裘千仞,又怎么会跟裘千仞长得一模一样呢?难道是双胞胎不成? “是了,是他!一定是他!“一想到”双胞胎“这几个字,岳无笛刹那明白了过来。他记得裘千仞好像有个双胞胎哥哥,叫裘千丈。就是在十八年后,打着裘千仞”铁掌水上漂“的招牌,在江湖上招摇撞骗的那个人。 岳无笛记得,他最后好像死于郭靖、黄蓉之手。 想明白了这些后,岳无笛心中大定,只要不是裘千仞伤复之后亲自追来,单凭他身边或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 当下他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裘千仞,你是裘千仞的哥哥,裘千丈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岳无笛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肯定无比。 裘千丈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裘千仞名震江湖,但裘千丈在江湖上却是籍籍无名,所以一般来说,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谁才对。 可是岳无笛,不仅知道他的名字,竟然还知道他和裘千仞的关系,这怎么可能呢,裘千丈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第四十二章策反裘千丈 岳无笛见眼前之人果然是裘千丈,不由放下心来,同时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裘千丈虽然草包,但他的身份却很特殊,奇货可居。他听说铁掌帮势力极大,自从铁掌歼衡山一役之后,更是威震川湘。如果能够通过裘千丈,将铁掌帮的势力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那么岳无笛的背后就有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这个计划唯一的障碍就是裘千仞,裘千仞武功之高,当世少有,除了王重阳,就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四绝高手,也不可能杀得了他。 因为四绝高手即便能够胜过裘千仞一招半式,但毕竟不是高的太多,裘千仞即使不能败敌,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他号称铁掌水上飘,轻功极高,若是一味地逃命,四绝更是奈何不了他。 连四绝都难以奈何裘千仞,以岳无笛目前的功力,当然更是不可能杀死裘千仞。但岳无笛还很年轻,他相信自己现在虽然不能杀死裘千仞,但是过个几年,甚至十几年,自己的功夫一定会超过裘千仞,那时候就可以杀了他了。 裘千仞唯恐岳无笛成长起来后,对他夺取天下第一的称号造成威胁,竭尽全力地想要杀死岳无笛,这已经结下了深仇。 更何况,莫幽茗因为要救自己,被裘千仞打成了重伤,到现在生死难料。这使岳无笛和裘千仞之间的仇怨,更是加深了一层! 同时,岳无笛想通过裘千丈控制铁掌帮的计划,也必须在清除裘千仞这个障碍之后,才能圆满地完成。否则只要裘千仞还在,裘千丈就不可能真正地掌握铁掌帮。 所以岳无笛对裘千仞,已经是存了必杀之心的,他和裘千仞之间,只有一个能活! 但是,要杀死裘千仞,却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在这之前,岳无笛对裘千丈另有安排,他打算以威逼利诱,收服裘千丈,然后帮助他提高在铁掌帮的地位,慢慢发展党羽,架空裘千仞。 他知道在今后的很多年里,裘千仞都会闭门不出,修炼他的铁掌神功,以便在下次华山论剑,和五绝一较高下。 所以岳无笛借助裘千丈掌握铁掌帮的计划,是大有可为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裘千丈是否愿意合作。 据岳无笛所知,裘千丈虽然是裘千仞的大哥,在铁掌帮地位崇高,但并无实权。一是因为他对裘千仞心怀嫉妒,不愿意屈居自己的弟弟手下做事,二则是因为他并无足以震慑帮众的武功,故而铁掌帮的人都只是表面尊重他,内心却不大瞧得起这个脓包的帮主大哥。 而裘千仞又是个渴望虚名,和功名利禄的人,要不然他后来也不会打着裘千仞的幌子,在江湖上招摇撞骗,更不会千方百计地劝说江湖人士,投降金国,以便立功受赏。 总的来说,在岳无笛的认识里,裘千丈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抱负极大,野心也极大,但可惜自身的才具不足,所以无法实现他的野心,最终惨死于郭靖、黄蓉之手。 所以岳无笛相信,只要他给出足够的诱惑,裘千丈就一定会上钩,因为裘千丈虽然武功不高,但骨子里却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尤其不甘屈居于自己的弟弟之下。 至于裘千丈的武功问题,岳无笛也有了初步的想法。如果裘千丈真的愿意臣服于自己,那么传授他一招半式,帮助他补足武功差劲的短板,对于岳无笛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 等到裘千丈在铁掌帮占据一席之地后,自己再找机会杀死裘千仞,那么整个铁掌帮,就都纳入自己的囊中了。 当下他脸上露出善意,对裘千丈道:“我听说过你的大名,只是不及你弟弟‘铁掌水上飘’来的响亮。” 裘千丈听到岳无笛前半句话,还满脸的得色,但一听到岳无笛后半句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却无言以对。他的名声和他的弟弟相比,确实如天壤之别。 而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疤,他和裘千仞年少的时候,本来兄友弟恭,和睦的很。谁知人生际遇难料,裘千仞十几岁那年,无意中救下了铁掌帮的帮主上官剑南,得传铁掌神功,武功大进。 从此之后,裘千仞就不把裘千丈这个兄长放在眼里了,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而裘千丈,慑于弟弟的武功,虽然恼怒,却只能恭恭敬敬地惟命是从,屈服于自己的弟弟。 几十年来,裘千丈对裘千仞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既嫉妒,又畏惧,这种复杂的情感持续了几十年,渐渐化成了对裘千仞的仇恨。 因此一听到岳无笛抬高裘千仞而贬低自己的话语,裘千丈的脸色就变得阴沉无比。 岳无笛却不理会裘千丈的脸色,他继续道:“本来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称尊一方,都不是问题。只可惜,你有这么一个弟弟,他实在太过耀眼,以致于掩盖住了你的光芒。江湖就是这样,有了一个裘千仞,何必还需要有裘千丈?一门兄弟,如果差距太大的话,就算是兄长,也只能沦为弟弟的陪衬。” 岳无笛这话倒也不假,裘千丈一身通背拳法,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第一流的高手,但和江南七怪相比,都是相差仿佛的。江南七怪能够在江南扬名,裘千丈再怎么差,称霸一隅还是可以的。毕竟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数都可以数的过来。 裘千丈不忿地道:“胡说,一丈十尺,一仞七尺,千丈比起千仞,还要高三千尺呢!裘千丈怎么会比裘千仞差,小娃娃真是胡说!” 岳无笛见裘千丈言语之中流露出不忿之色,心中暗叫得计,但又见裘千仞对自己言语无礼,心想若不教训他一番,他也不肯诚心归服。 当下岳无笛一个箭步,欺到裘千丈身前,举手就是一招“劈天盖地”,以上击下,朝着裘千丈的头顶盖去。 这招“劈天盖地”是五行劈拳里的一招,势大力沉,用来对付武功低于自己的人,往往会有奇效。岳无笛为了以绝对武力,震慑裘千丈,因此一出手就是这招。 裘千丈的武功连一流都不到,比起明教三王等都差得远,如何能抵挡得住岳无笛这一掌? 他连作出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岳无笛这一掌拍到了顶门! 第四十三章投名状 裘千丈心底惊呼一声:“我命休矣!”等了半天,却发现岳无笛的手掌并没有落下。他正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忽然一股凌厉霸道的真气,从他的天灵盖灌入体内,在他的经脉中肆虐奔腾着。 裘千丈只觉得经脉中一股撕裂之感,让他痛不欲生,疼得他蜷缩在地上,满地地打滚,口中连连地哀呼求饶。 他身后的铁掌帮众们见状,虽然不明白裘千丈为何会如此的痛苦,但也知道一定是岳无笛做的手脚,顿时纷纷喝骂起来:“你对我们大爷做了什么?你下了什么毒,快交出解药!”一个个抽出兵刃对着岳无笛,但因为顾忌裘千丈,却不敢上前。 岳无笛却懒得理会他们,他走到裘千丈面前蹲下,道:“你被我的真气侵入了体内经脉之中,若没有我的独门手法驱除,便会一直这么痛苦下去,直到你经脉俱裂而死。” 裘千丈吓得面目人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岑岑而落,一半是因为痛苦,一半却是吓的,他趴在岳无笛的脚下求饶道:“裘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尊驾,是罪有应得,还请尊驾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裘某一命,千万要饶裘某一命啊!” 岳无笛道:“要饶你命不难,但你今后必须供我驱策!” 裘千丈听见岳无笛冷若冰霜的声音,心中发抖,知道若是不答应岳无笛,岳无笛一定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经脉俱裂而死,当下一咬牙道:“只要尊驾饶过裘某一命,裘某愿为尊驾效犬马之劳,决不敢食言!” 这时善仁堂的掌柜的听见了裘千仞的话,心中大急,他被岳无笛以一招“劈天盖地”拍得陷入了地下,身不能动,嘴里却急忙叫道:“大爷不可,你若是屈服于此人,传将出去,我们帮主的颜面何存?” 裘千丈大怒,心道:“你不过是我弟弟手下的一个堂主,也敢来管我?他裘千仞的脸是脸,难道我裘千丈的命就不是命了?” 当下忍着剧痛,对他怒喝道:“你一个奴才,多什么嘴?” 掌柜的脸色一僵,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是铁掌帮的堂主,可不是裘家的奴才,看在裘千丈是帮主大哥的份上,才他叫一声大爷,若非如此,他裘千丈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他说话? 当下铁掌帮堂主的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裘千丈,而是对那群铁掌帮众命令道:“拿下此人,把大爷救出来!” 铁掌帮众见裘千丈卑躬屈膝的模样,早就看不下去了,但因为顾忌裘千丈的性命,因此迟迟不敢出手,这时见到堂主发话,顿时一个个举刀抡剑,向着岳无笛冲过去。 岳无笛却像没有看见一样,他神色自若,对裘千丈道:“当年梁山聚义,还需要投名状。你向我效忠,又有什么表示了?” 裘千丈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后来连黄蓉都着了他的道。他闻弦歌而知雅意,转瞬间就明白了岳无笛的意思,但他此刻疼痛欲死,连自身都难保,还怎么杀的了人?何况这些人都是铁掌帮的好手,就算他全盛时期,也不敢说能全部杀了。 当下他不由苦着声音道:“主公,我现在这个状态,怎么杀得了他们,我一出手,不但杀不了人,反而会被他们杀了。” 岳无笛打断他道:“我说你杀得了,你就杀得了!” 裘千丈闻言错愕,还没明白岳无笛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岳无笛的一只手掌贴在了他的背后,顿时一股浑厚的真气汇入了他的体内。跟之前那股真气不同,这股真气非但没在他的经脉中肆虐,反而在极有规律的游走。 裘千丈顿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比他全盛时候还要厉害百倍,他甚至有了一种去跟他的弟弟裘千仞一决雌雄的冲动。 裘千丈正得意着,却听见岳无笛冷冷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还不动手?” 裘千丈顿时明白过来,这些力量竟然都是岳无笛暂时传进他的体内的。原本忽然间膨胀的自信,顿时如冷水浇头般,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他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急急地冲进了铁掌帮众之中,拳打脚踢,掌劈肘砸,下手极其狠辣,在岳无笛浑厚的真气支持下,裘千丈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变得威力无穷,这些铁掌帮的好手简直碰着就死,磕着就亡。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些铁掌帮众就被裘千丈屠杀殆尽。他们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裘千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竟然凭一己之力,就能将他们杀死! 铁掌帮堂主又惊又怒,惊的是裘千丈的武功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怒的是裘千丈竟然敢残杀本帮的兄弟,以作投敌之资。 他看得眼睛通红,无奈身体不能移动,只能破口大骂道:“裘千丈,你贪生怕死,向敌人求饶,残害本帮兄弟,帮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裘千丈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内心在颤抖着,同时又兴奋无比。他何曾杀过这么多人? 掌握力量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美妙,生杀予夺,是这么快意! 裘千丈为这股力量感到着迷了。他忽然明白了,他的弟弟裘千仞,为什么会不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因为,只要裘千仞愿意,随时都可以碾死他裘千丈,和碾死一只蚂蚁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都是力量造成的!裘千仞掌握了力量,所以能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自己也掌握了力量,是不是也可以不把裘千仞放在眼里了呢。裘千丈的内心在颤抖,他不想失去这股力量,但他知道,这股力量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 裘千丈不甘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向正怒目瞪着自己的铁掌帮堂主,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无比,他声嘶力竭地叫道:“裘千仞的走狗!受死!” 说着就一掌劈向了铁掌帮堂主,借助岳无笛强劲的真气,裘千丈这一掌威力极大,一掌击出,就有劲风赫赫相随。 铁掌帮堂主身子不能移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掌击向自己的胸口,看着自己胸骨碎裂,他只觉的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就眼前一暗,被击飞了出去。 铁掌帮堂主躺在血泊中,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裘千丈,他就是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裘千丈的武功会这么厉害。 忽然裘千丈的身后,一袭黑色衣角露了出来,正是岳无笛的衣服,铁掌帮的堂主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指着裘千丈的身后,愤恨而又复杂地道:“原来,原来是你,你的武功真高,死在你的手上,不,不算丢人。”说着就气绝身亡了。 裘千丈得意地大笑了起来,这狗仗人势的奴才,终于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他正得意着,忽然岳无笛的手掌离开了他的后背,体内的那股浑厚真气,也随之消失不见。 第四十四章恩威并施 裘千丈的笑声戛然而止,体内那股浑厚真气的流失,使他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他干笑道:“主公果然神功无敌,千丈不过是暂时得到主公的真气相助,就把铁掌帮杀得落花流水,铁掌帮跟主公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千丈从今以后,就脱离铁掌帮,跟着主公鞍前马后地效力!” 岳无笛看着裘千丈,眼中若有深意地道:“铁掌帮威震川湘,还是很有实力的,我对铁掌帮的势力很感兴趣。” 裘千丈脸色一僵,他以为岳无笛是试探自己的忠心,便急忙惶恐地解释道:“千丈今日杀了这么多铁掌帮的人,裘千仞一定不会饶我,铁掌帮再也没有千丈的容身之地了。从今以后,千丈一定一心一意地跟随主公,决不敢再跟铁掌帮有什么瓜葛,主公千万莫要戏耍千丈。” 岳无笛面无表情地道:“我想得到铁掌帮的势力,你既然要效忠于我,那么可能帮我做到这点?” 裘千仞“啊”地惊呼一声,他这回听明白了岳无笛的意思,竟然是要他回铁掌帮做卧底,他今次杀了那么多铁掌帮的人,哪里还有胆子再回去。要知道他那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心狠手辣,为了他帮主的威信,可不会顾念什么手足之情。 当下他跪在地上哀求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千丈今天对铁掌帮的人大开杀戒,这已经是彻底决裂了,如果再回铁掌帮,一定会没命的啊。千丈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如果千丈死了,就再也不能为主公效力了,还请主公收回成命啊。” 岳无笛见裘千丈竟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便冷声道:“你是否以为,先前我灌入你体内的霸道真气,已经被消除了?” 裘千丈吓了一跳,那股真气在他的经脉之中肆虐奔腾,让他痛不欲生。但是后来,岳无笛又渡了一股真气到他体内,助他杀敌的时候,那股疼痛感就已经消失了。裘千丈还以为岳无笛已经替自己化去了那股霸道的真气,可是听岳无笛现在说话,似乎事实并非如此? 裘千丈正惊疑不定,岳无笛冷酷无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运一口气试试,是否觉得经脉欲裂?” 裘千丈依言运了一口气,果然全身经脉疼痛无比,如欲裂开一般,他倒抽冷气,心中苦涩无比,全身颤抖着求饶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千丈愿去铁掌帮,愿去铁掌帮!” 岳无笛笑道:“这便对了,其实铁掌帮上下,并无人知道这些人是你杀的。就算是裘千仞亲来,也决不会想到,这么多的帮中好手,会是你这个不成器的大哥所杀。” 裘千丈一想,也觉得是这样,他的武功怎么样,裘千仞是一清二楚的,决不会想到他能够有实力杀了那位堂主和这几十个精英帮众。何况,他裘千丈又有什么理由杀死这么多“自己人”呢,到时候只要全部推给岳无笛,那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裘千丈的心思不由活泛起来,既然自己不会受到铁掌帮的怀疑,那么回到铁掌帮,是否还要听从岳无笛的摆布呢? 但是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自己硬生生地掐灭了——经脉中的剧痛,让他丝毫不敢对岳无笛起什么二心。 岳无笛见裘千仞的脸色阴晴不定,便大概猜测到了他心中所想,便呵呵一笑道:“你是否觉得,既然铁掌帮不会怀疑你,那么只要你回到铁掌帮,就可以背叛我了?” 裘千丈吓的脸色苍白,连道不敢,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得更加快速了,心道:“这个主公虽然年纪小,但手段残忍,高深莫测,甚至连自己心中在想什么都能知道,真是太恐怖了。”不由对岳无笛更感到畏惧,不只是畏惧他的武功,更畏惧他与年龄不相符的心智。 岳无笛道:“你体内的真气隐患,只有我本人才能化解。杀人容易救人难,除我之外,只有功力高我几倍的人,才能救你。但是这样的人,你觉得天下间有谁是?要知道你弟弟裘千仞也不过是和我两败俱伤而已。” 裘千丈心中发苦,他的弟弟裘千仞已经是天下间最顶尖的高手,岳无笛的武功他见识过,一招就能取自己的性命,和自己的弟弟确实相差不大了。天下虽大,却到哪里还找得出一个武功高过岳无笛几倍的人? 就算是王重阳,恐怕也不能高过岳无笛几倍吧? 裘千丈急忙连连哀求道:“千丈一心为主公效力,望主公千万饶千丈一条贱命。” 岳无笛道:“你放心,方才我度入你体内的第二股真气,已将先前那股霸道的真气压制得潜伏起来,只要你不妄动内力,自然可保一年无事。一年之后,你如果做出了令我满意的成绩,我自然帮你彻底化解了那股真气。” 裘千丈心底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主公,千丈若无法动用武功,恐怕难以在铁掌帮立足啊。” 岳无笛从怀中抽出几张纸来,递给裘千丈道:“这里面的功夫虽然不算绝顶,但和我的真气也算同源,你依法修习,有那股潜伏的同源真气在暗中刺激,内功修行必然进展迅速。三个月之内,便能恢复你原来的功力了。” 那几张纸上记载的是岳家散手的内功要诀,每一个岳家核心子弟都有得传,本来是岳家的镇门武学,概不外传。但岳无笛有了武穆遗书上的真正传承,对于岳家散手,就不再那么重视了。这时为了提高裘千丈的武功,便随手赐给了他。 有那股潜伏的真气在一旁刺激,裘千丈一旦开始修习这套内功,就必须无时无刻不在运转这门与潜伏的真气同源的内功,以镇压潜伏真气的暴动。因此岳无笛敢断言,裘千丈在三个月之内,就能将这门内功修炼到和他自己原来相若的功力。毕竟,裘千丈原来的功力,也不是很高。 裘千丈大喜,他裘家虽然号称武学世家,但家传武功并不是十分高明,就算是他的弟弟裘千仞,若非得了上官剑南的真传,也决不会有今日的成就。而他裘千丈,更是只有一门二流的通背拳法能够拿得出手,此刻忽然得到岳无笛赐予的武功秘籍,自然是大喜过望。 而且,听岳无笛的口气,这门武功虽然不是岳无笛最厉害的功夫,但只要自己用功修炼,只要三个月,就能达到自己之前的水平,这更是让裘千仞心花怒放。 一时间,裘千丈对岳无笛的恨意,仿佛也没有那么深刻了。 “也许,跟着主公做事,将来的武功真的会大进。主公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能和我弟弟不相上下了,等他长大以后,岂不是要天下无敌?到时候他随便指点我两下,我岂不是有希望胜过我弟弟了?” 越想,裘千仞越是兴奋,追随岳无笛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毕竟,能够胜过他的弟弟裘千仞,扬眉吐气,一直是他心底最大的执念! 第四十五章一统江湖,争霸天下 想到跟随岳无笛,就会有希望胜过自己的弟弟,裘千丈的内心顿时激动不已,立刻对岳无笛保证道:“主公如此厚赐,千丈铭感五内,回到铁掌帮后,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庸庸碌碌,主公想要得到铁掌帮的势力,千丈一定竭力相助。” 岳无笛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件事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裘千仞一心想要和五绝争锋,他为了闭关练功,铁掌帮的琐碎事情,是不会过问的。你回去之后,在他面前好好表现,或许便能得到他的重用,在铁掌帮竖立威信。” 顿了顿,又道:“将来我杀死裘千仞后,你便能顺理成章地接任铁掌帮帮主了。” 裘千丈吃了一惊,随即喜形于色,道:“主公要我做铁掌帮的帮主?”他本以为岳无笛如此处心积虑地安插他在铁掌帮,一定是对帮主的位置志在必得,哪知道岳无笛却随口就将帮主的位置许给了他?不由地又惊又喜。 岳无笛呵呵一笑,他抬首眺望,环视着四周天宇,声音铿锵有力地道:“江湖虽大,但也只是江山一隅,区区铁掌帮帮主,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地位,但又岂能入我之眼?” 裘千丈心中一震,岳无笛的话语掷地有声,像是一柄巨锤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脏,那股冲天的豪气让裘千丈意识到了岳无笛不是在开玩笑,他声音颤抖而又急切地问道:“主公难道志在天下么?” 岳无笛目光灼灼地望着裘千丈,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给裘千丈肯定的答复,而是道:“你只要帮我做好铁掌帮的事情,就算是你的功劳,其他的现在不宜多问。” 岳无笛先后在丐帮和铁掌帮,这两个江湖上最有势力的帮派安插棋子,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将这两股势力收入囊中。 丐帮有几十万弟子,个个身怀武功,而铁掌帮的人数虽然没有丐帮那么恐怖,但也有几万之多,而且帮内一些元老都是韩世忠的旧部,对行军打仗十分熟悉。若是能将这两股势力掌控在手里,那么岳无笛要实施他的计划,就有了相当雄厚的基础。 早在岳无笛幽居岳府,闭门研读兵书,修炼武功的时候,他就对将来有了计划。临安朝廷**,想依靠他们击退鞑虏,收复中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的先祖岳武穆是何等人杰,但因为临安朝廷的掣肘,最终也没能达到这个目标。因此岳无笛决定自立,而不是效忠临安朝廷。 然而现如今的天下还没有彻底出现乱局,宋金两国分治南北,时有摩擦,但真正的大战却没有发生,北面的蒙古还在成长之中,也还未能对金国造成威胁。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想要起兵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岳无笛一无粮草,二无名望,就算他登高一呼,也没有什么人会追随他。 所以岳无笛打算从江湖入手,以他的武功,足够在江湖上翻云覆雨。只要掌控了江湖上的几个大帮派,那么便有了大军的人员基础。将来自己用武穆遗书的兵法对他们加以操练,便能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 试问一支身怀武功,而且军纪严明的军队,何人能挡?就算是巅峰时期的蒙古人,岳无笛也有信心和他们一较高下。 岳无笛反复推敲过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可弥补的漏洞。这个计划看起来简单,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岳无笛自身实力的基础上。若是没有震慑天下的武功,那么掌控江湖势力的计划就成了梦幻泡影。 毕竟,江湖上还有五绝高手,高高在上。岳无笛想要掌控丐帮,就必须过洪七公的那一关,而想要掌控铁掌帮,也必须杀掉裘千仞。这两件事,他目前都还办不到。因此只能在丐帮和铁掌帮安插棋子,徐徐图之。 岳无笛对自己很有自信,他现在才十四岁,假以时日,武功胜过洪七公和裘千仞,在他看来并非难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等他的武功真正无敌的时候,那么一统江湖,争霸天下,就将不再是空谈。 裘千丈听岳无笛言下之意,虽然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似乎真的志在天下,不由地暗暗咂舌,同时心中激动无比。他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但博取功名富贵的心思却从没有淡过,心道:“我且帮主公做好这件事,将来他若是做了皇帝,少不得给我个将军做做。”想到这里,心下一时飘飘然的。 岳无笛却懒得理会裘千丈的那点小心思,他沉吟了一会,想到莫幽茗还在客栈之中,便对裘千丈道:“你快回铁掌帮的,一年之后,我要看到成绩。” 裘千丈躬身道:“千丈定不辱使命!”说着转身退走,走了几步,脚步却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岳无笛,迟疑地道:“主公昨夜可是在裘府带走了一位姑娘?” 岳无笛道:“你便是为捉拿我们来的,还问这做什么。” 裘千丈连道不敢,说道:“那都是裘千仞指使的,千丈从今以后,只听主公一人的命令。”接着又道:“那位姑娘中了裘千仞的铁掌,我听裘千仞说,当世之中,只有一人能救得了她。” 岳无笛心中一喜,脸上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裘千丈道:“是南帝段皇爷,他的一阳指神功,有接续生机的能力。“ 岳无笛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在二十年后,黄蓉也是中了裘千仞的铁掌,是一灯大师用一阳指救了她,一灯大师此时不就是段皇爷么? 岳无笛心里暗暗恼恨自己,怎么这一节偏偏没有想起,若非裘千丈提醒,自己只怕就要误了莫幽茗的性命了。 但是略一沉思之后,岳无笛回忆着原著中的情节,不由皱起了眉头。求二十年后的一灯大师容易,求此时的段皇爷,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人家贵为皇帝,又一心想要在下次华山论剑力压群雄,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损耗功力? 第四十六章龙虎汤 岳无笛仔细地回忆,想起在原着中,似乎瑛姑和老顽童生了个儿子,被裘千仞打成重伤。瑛姑百般恳求段皇爷医治,但段皇爷为了下次华山论剑能够独占鳌头,狠心拒绝了她,因此才有后面的一段恩怨情仇。 段皇爷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能够拒绝,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和他又非亲非故,想要让他耗损功力相助,希望实在是渺茫。 但是莫幽茗的伤势,除了南帝的先天功和一阳指,还有谁能救呢?或许王重阳也能够,但岳无笛知道,王重阳似乎就是在这段时间去世的。终南山路途遥远,如果要是他带着莫幽茗赶到重阳宫的时候,王重阳已经死了,那莫幽茗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思来想去,岳无笛还是决定,南下大理去恳求段皇爷,这时他目前的最佳选择。毕竟段皇爷有仁慈之名,或许愿意相救也说不定。 “如果,段皇爷不愿意凭白损耗功力,出手相救,我便以神功秘籍交换。他好武之人,见到武穆遗书上的功法,不可能会不动心。”岳无笛心中暗道,虽然他希望段皇爷会大发慈悲,但也知道这种可能不大,因此打算以武穆遗书上的功法作为交换。 武穆遗书是他一身武功的根源,这种稀世神功,他本来是任何人都不打算传授的。就算是黎生,他也只传了一招三体式的内炼之法。其中最关键的五丹田秘法,岳无笛更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莫幽茗性命危在旦夕,岳无笛实在不忍心看着她死去,因此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便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救得回莫幽茗,那都值得。 下定决心后,岳无笛打算回去带莫幽茗南下,寻找段皇爷医治。当下他对裘千丈道:“你回去吧,做好你的任务,同时留意裘千仞的动向,如果裘千仞有什么异动,情况紧急,你可以放出消息示警。” 裘千丈躬身抱拳道:“是,千丈告退。”说着看也不看满地的尸体,转身便走了。 岳无笛也抓起药材,回到客栈之中。莫幽茗仍昏迷着不醒,脸如白纸,容色憔悴。岳无笛走过去,伸手轻抚着她的俏脸,柔声道:“我已经找到救你的办法啦,等我熬好药给你喝,喝了之后,咱们就南下去大理,找段皇爷医治。” 莫幽茗眉毛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但眼睛却睁不开。 岳无笛笑了笑,又道:“你好好休息,别乱动。”便起身出了房门,问小二去借了药炉,将百年人参折下一截,其他各种药材也都按量截取一部分,按次序先后投入药炉之中,以武火熬炼了起来。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药炉里的水渐渐减少,岳无笛便减小了火力,改以文火熬炼。又过了半个时辰,一炉清水变成了一碗药汤。 岳无笛端着滚烫的瓷碗,看着里面黑乎乎的药汤,心下摇头道:“可惜没有龙虎之血,不能使这碗药汤凝结成膏,否则,莫幽茗的伤势就可以大为缓解了。” 但有胜于无,虽然没有制成龙虎膏,但好歹有了一碗龙虎汤,而且还有百年人参入药,效果应该不会太差。岳无笛端着药碗,用汤勺舀起,细细吹去热气,才给莫幽茗喂下。 莫幽茗浑身无力,而且意识又模糊不清,每喝下一点药汤都要吐出少许,一碗药汤,岳无笛硬是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喂完。 龙虎汤不愧是武穆遗书中秘藏的药方,莫幽茗喝下之后,只一小会,脸色就好了许多,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岳无笛坐在床头,正痴痴地望着她,脸上有担心、怜惜和心疼的神色。 她心中欣喜,暗道:“原来你是这么在乎我,可是,又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呢?是你有什么苦衷么?” 岳无笛见她醒转,脸露笑容,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莫幽茗收起思绪,轻声回答道:“感觉好多了,不会像之前那样,老是想睡。” 岳无笛闻言放心道:“那便好,今日你且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去大理。” 莫幽茗奇道:“去大理干什么?” 岳无笛道:“去找段皇爷,医治你的伤势,当世之中,只有他和王重阳可以救你,王重阳生死未知,所以咱们就只能去求段皇爷啦。” 莫幽茗脸色复杂地道:“你为了我的伤势,愿意千里迢迢地去求别人?你为什么又待我这么好?” 岳无笛无言以对,沉默了下来。 莫幽茗道:“你上次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那般对我的,是不是?” 岳无笛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伤势要紧,一切等你伤好再说。”说着就要走出房门。莫幽茗却忽然叫住了他,岳无笛回过头来,只见她美目含泪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如果对我无情无意,那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岳无笛强忍住情感的冲动,冷静地道:“是你救我在先的,我怎么能知恩不报呢?” 莫幽茗闻言如遭雷击,眼角有泪珠滑落,她喃喃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明明很在乎我,我知道……”说着突然一口逆血喷出,倒在了床上。 岳无笛大吃一惊,连忙扶起莫幽茗,查探她的脉象,见她脉搏紊乱之极,显然是刚才心绪不宁所致。她身受重伤,本来就元气大损,刚才因为急气攻心,又喷出了一口血,更是亏空了元气,连带着龙虎汤的药力都流失了不少。 眼见莫幽茗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岳无笛的心绪也不宁了起来,他知道莫幽茗之所以重伤复发,全是因为他刚才的一句话所致。 但是莫幽茗的话将他逼入了死角,他不那么回答,又怎样回答呢?难道承认自己对莫幽茗动了真情么?岳无笛一时心乱如麻。 他强行止住思绪,因为莫幽茗还处在危险状态。岳无笛又熬了一碗龙虎汤,给莫幽茗喂下,但效果却不像之前那样明显了。莫幽茗仍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来。 岳无笛不是没有想过立刻送她去大理求医,但大理千里迢迢,只怕还没到那里,莫幽茗就先支撑不住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稳住莫幽茗的伤势。”岳无笛心中暗道。 第四十七章寻找龙虎之血 要稳住莫幽茗的伤势,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成真正的龙虎膏,但龙虎膏需要龙虎之血作为主药。而不管是大蛇还是老虎,都在深山大泽之中,龙虎之血,当然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 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岳无笛就不想放弃。他背负起莫幽茗,一路疾奔,出了市镇,不多时就到了群山之中。 两人在山中行走,晓行夜宿,一晃三四天过去,但岳无笛不要说大蛇和老虎,就是普通的蟒蛇和狸猫也没见到半只。而莫幽茗始终昏迷不醒,若非岳无笛以龙虎汤为她补充生机,只怕已经支撑不住了。 岳无笛心中暗自焦急,但他并没有放弃。前方就是贵州地界的十万大山了,十万大山向来以多毒虫多猛兽著称,想必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龙虎之血。 当下岳无笛加快了脚步,到了日落时分,山林中突然万籁俱静,鸟语绝迹,虫子的嘶鸣声也都忽然间消失不见。岳无笛感官灵敏,心知必然是有异常状况要发生了,当下眼睛在四方游走,同时暗暗提神戒备。 果然,不久便有一股狂风从背后吹来,竟吹得山林呼呼作响。岳无笛瞬间前踏一步,随即转身,后脚变前脚,同时一道真气掌力激射而出。 “吼!”一声虎啸,一只斑斓猛虎被击得倒飞出去。 岳无笛定睛一看,那只猛虎约有七尺多长,三尺来高,虎目圆睁,状极凶残。此刻它被岳无笛真气掌力击中,倒在地上,却像毫发无伤似的。 岳无笛又惊又喜,心道:“好畜生,正要找你,你却送上门来了。”他深入十万大山,便是为了寻找龙虎之血,制成龙虎膏给莫幽茗稳住伤势,正愁着找不到老虎,却没想到眼前就有一只老虎送上了门来,当真是意外之喜。 同时它心里也暗暗小心,因为这只老虎似乎并不是好杀的。刚才他击出了一道真气掌力,若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中了他这一掌,绝对已经是身受重伤了。可是眼前这只老虎,竟然只是被击飞了出去,而且转眼便站了起来。其他的暂且不说,单凭这份耐打的能力,就足够岳无笛头疼了。 老虎用森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岳无笛,但这回却不敢轻易冒进了,它围绕着岳无笛缓缓迈着虎步,虎尾不时摇动,似乎想分散岳无笛的注意一样。 岳无笛更是惊讶,看着这只老虎小心试探的模样,真是有灵性一般。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此刻跟他对峙的,并不是一头畜生,而是一位武林高手。 岳无笛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呼地拍出一掌,仍是隔空发出真气掌力。他身上背负着莫幽茗,因此不愿意和老虎近身搏斗,要不然莫幽茗被虎爪抓到,那就不妙了。 老虎见岳无笛隔空一掌击来,似乎跟刚才的一掌一模一样,顿时一个横移,速度极快,竟然躲过了岳无笛的一道掌力。随即又一个虎扑,凶残地向岳无笛扑来。 岳无笛见此,更是觉得,这只老虎非同一般,似乎真的有灵智,不然它怎么知道躲避自己隔空而发的真气? 当下岳无笛不敢怠慢,又是一道真气掌力发出,正击向老虎扑来的必经之路上。老虎一声虎吼,它身在半空,无法变换身形,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岳无笛这一击。 岳无笛这回用上了八成的功力,这一掌已是非同小可,就是一块青岗岩,也能打个四分五裂。他想,这算这只老虎再怎么天赋异禀,筋骨皮肉再怎么殊于人类,也不可能受得了这一掌。 果然,老虎发出一声痛苦地虎啸,被击落在地上,痛得翻滚了几圈,才站了起来。森黄地双眼盯着岳无笛,似乎带着忌惮和不甘之意。 岳无笛见老虎只是痛了一阵,便又站了起来,心中更是重视了起来,这回他要使出全力了,要瞧瞧这只老虎的抗打能力是不是没有极限。 当下他后脚一蹬,一个箭步,身子如箭离弦,向老虎冲了过去,同时左手回拉,右拳拳心向上,自心口直击而出。正是五行崩拳里的绝招,直捣黄龙!昔年岳武穆以这招打遍南北各路高手,从未有人能够抵挡,可见威力之强。 老虎又是一个虎扑,一双虎掌并列向前,迎着岳无笛的右拳扑来,竟然是要和岳无笛以硬碰硬! 一人一虎,拳掌交击,发出“咚”地一声沉闷的响声。 老虎虽然有千钧之力,但毕竟不及岳无笛的内功之强,拳劲之狠,被击得后退了几步,岳无笛得势不饶人,后脚一蹬,左脚上前一步,右拳回拉,左拳拳心向上,自心口击出,又是一招直捣黄龙。 直捣黄龙本来就是五行崩拳里的绝招,此刻被岳无笛以“连环崩”的手法使出,一拳接着一拳,如长江叠浪,前赴后继,威力更是惊人。老虎被岳无笛一拳正捣在肩膀上,只听得“喀拉”一声,老虎吃痛,发出了一声凄厉的虎啸,震耳欲聋。随即它迅速地转身而逃,前腿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 岳无笛被虎啸一震,顿时慢了半拍,眼看老虎就要逃走,他如何甘心。老虎之血,他可连半滴都还没得到呢。当下连忙追赶,紧跟着老虎不放。 云从龙,风从虎。这只老虎奔走的时候速度极快,竟然真的有风声相随,若非岳无笛大鹏身法也是以速度著称,恐怕早就追丢了。 老虎受了伤,而岳无笛背负着重伤的莫幽茗。一人一虎,速度都难以提升到极限,却似乎半斤八两。老虎固然摆脱不了岳无笛,而岳无笛一时也难以追上老虎。 这时已经黑夜沉沉,十万大山中森林茂密,星月难照。岳无笛虽然目力超人一等,但还没有达到视夜如昼的地步。反而老虎天生便有夜视的能力,在黑夜中速度不减,竟然渐渐便要摆脱了岳无笛。 岳无笛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楚,大山中又充满了藤条荆棘,树木上或许还隐藏着什么毒虫,他一边要追赶老虎,一边还要警戒四周的危险,速度一时难以提升上去,只能暗暗焦急。 第四十八章龙虎斗 老虎在前方迅速的穿行着,眼看着和岳无笛的距离就要越来越远。忽然,老虎停住了脚步,对着前方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岳无笛又惊又喜,老虎停了下来他当然大喜过望,但这突然而来的变化,却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当下放缓了速度,悄悄辍了上去,藏身在一颗大树之上,往前方瞧去。 只见前方竟然是一片沼泽,老虎的四只脚已经陷进了寸许左右,它一动不动,一双森黄的虎眼在黑夜中熠熠生光,死死地盯着对面。 岳无笛顺着老虎目光瞧去,只见沼泽中一条尺许粗细的大蛇盘踞在那里,来回游动着,猩红的蛇信不断吞吐,发出嘶嘶的响声。 岳无笛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暗道:“看这条大蛇的体型,只怕最少有百年以上的年纪了,它的血一定够得上龙血的标准。” 忽然他感觉到背后一阵柔软而异样的感觉,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莫幽茗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岳无笛这一路急追老虎,颠簸之下,竟然把莫幽茗给惊醒了,他当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要说话,看到那条大蛇和老虎了吗,有了它们,龙虎之血就都凑齐了,只要能够取到,就能制成真正的龙虎膏。有了龙虎膏,你就一定能够支撑到大理,那时候再求段皇爷出手,你就可痊愈啦。” 莫幽茗努力张眼望去,只见一头斑斓猛虎蓄势待发,一条三四丈长,尺许粗细的大蛇来回游动着,不由心惊道:“怎么会有这等凶兽,我们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岳无笛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担心,待会就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我们坐收渔利就是,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有危险,不是还有我么?” 岳无笛也觉得这条大蛇体型太过恐怖,而且盘踞在沼泽之中,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正好这只老虎和大蛇相遇,必然会斗起来,岳无笛打算等它们斗得两败俱伤后,再出来收拾它们,因此他信心满满。 莫幽茗见岳无笛为了自己的伤势,不顾危险地来夺凶兽之血,心下感动,但一想他对自己的薄情,一时心绪复杂之极。 岳无笛双目紧紧盯着老虎和大蛇,老虎陷入了沼泽之中,一动都不敢动,而大蛇对老虎似乎也颇为忌惮,只是在它的身周来回游动着,不敢冒然进攻。 一蛇一虎就这么僵持着,丝毫没有沉不住气的趋势。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岳无笛渐渐感到不耐烦起来,这一蛇一虎互相忌惮,天知道它们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再动手。回头看看莫幽茗,只见她秀目微微阖上,显然是又睡了过去。 岳无笛想道:“若是它们一直僵持,难道我便一直等下去?不行,莫幽茗的伤势已经刻不容缓了,我得想个法儿,挑拨它们斗起来。” 他皱眉沉思一会儿,便有了主意,当下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灌注真气,猛地发力一掷。 “嗤!”地一声响,树枝飞快地向老虎射去。 老虎为百兽之王,以万灵为食物,眼前这头老虎更是天赋异禀,对于危险的感知极为灵敏。早在岳无笛掷出树枝的时候,它就有了感应。眼看着树枝就要射到老虎的虎躯之上,老虎竟然在沼泽上一个翻滚,避过了这根树枝。 岳无笛暗暗喝彩,为老虎的机敏感到赞赏,但是他面上却是一点失望之色都没,丝毫不因老虎避过了它的一击而感到沮丧。 岳无笛的眼睛看向了那条大蛇,大蛇在老虎作出翻滚动作的时候,就随之作出了反应。它的尾巴在沼泽上一抽,霎时间泥水飞扬,直溅起三四丈高。而大蛇也借着这股巨力,身子一蹿,就窜到了老虎的身前。 大蛇在老虎身前,以极其快捷的速度将老虎围绕了起来,随后它的蛇躯一缩,就要将老虎贴身缠绕起来。蟒蛇素来是以缠绕的力量著称,何况这条大蛇如此硕大的躯体,缠绕的力量更是惊人无比。 老虎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它不待大蛇缠绕过来,就张开虎口,朝着大蛇的七寸咬去,速度之快,攻击之准,让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都为之汗颜。 七寸是蛇类要害,这条大蛇虽然奇异,但老虎攻击它的七寸要害,它还是很忌惮的,当下急忙蛇躯一晃,险险避过了老虎的虎口。 老虎这一咬被大蛇避过后,并未技穷,它虎掌一伸,继续向大蛇的七寸拍去。岳无笛领教过老虎的这双虎掌的威力,自己若非竭尽了全力,也难以占据上风。这条大蛇虽然看起来皮坚肉厚,但如果七寸要害被虎掌打实了,绝对是不死也要重伤。 大蛇似乎也知道老虎的厉害,在这千钧一发之中,身躯猛地向前一蹿,倏地蹿出了尺许的距离。 “咚!”地一声,虎掌拍在了大蛇的蛇躯之上,但是并没有命中七寸要害。 大蛇被老虎的巨力拍得一晃,蛇躯乱颤,显然是很不好受,但是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伤痕。老虎似乎也知道这一掌未击中七寸,便奈何不了大蛇,它虎掌拍中大蛇之后,并未收回。而是自掌指间伸出利爪,曲爪一抓。 “嘶!”大蛇顿时发出一阵尖厉的嘶叫声,它尺许粗细的蛇躯上,竟然出现了五个血淋淋的洞孔,蛇血直流。 岳无笛看得肉痛无比,他真想立刻就冲下去将那些流出的蛇血收集起来,他深入十万大山,为得不就是这些血么?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这场龙争虎斗。 大蛇的蛇躯上五个血淋淋的爪孔,让岳无笛暗暗心惊,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这种伤口,和他的铁指神枪似乎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人类掌指造成的,另一个是猛虎之爪抓出的。 岳无笛仔细回忆着老虎刚才的动作,越想越是佩服,老虎这一掌之后随即一抓的攻击办法,真是妙到颠毫。 “这是杀人的功夫,得势不饶人!”岳无笛心中暗暗想道,“虎掌拍中之后,立刻从掌指中弹射出利爪,趁敌人还没缓过劲的时候,反方向一抓,一前一后两股力道相对相随,更是威力倍增。何况虎爪锋利之极,一旦抓中,必能使敌人重伤。这百兽之王捕食的本领,真是得自天授,奇妙无穷!” 第四十九章两败俱伤 “我的五行劈拳,一掌劈出之后,也有一抓,以前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只当是前后两拳的过渡手段,现在看来,竟然还蕴藏着这么凌厉的用法。这种用法配合我的铁指神枪功夫,威力决不会逊色于这只老虎的虎爪,若是内劲真气也能随之协调伸缩,那就更是威力无穷了,简直可以成为我的杀手锏!”岳无笛想到了自己的五行劈拳和铁指神枪,不由和老虎的这套杀法结合起来思考。 就在岳无笛思考的时候,大蛇吃痛之下,发出剧烈的嘶鸣,蛇躯不断地在沼泽中翻滚着,三四丈长的身躯抽打激荡,将沼泽震得泥水翻涌。 老虎本来还想趁胜追击,但它刚才一掌一抓的时候,用力过巨,后脚已经陷进了沼泽一尺多深,这时想要拔腿追击,用力之下,更是越陷越深,只能在原地发出一声虎吼,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大蛇在沼泽中抽打了一会,渐渐缓过气来,他抬起硕大的蛇头,蛇信吞吐,双眼森寒,死死地盯着老虎。 见老虎在沼泽中越陷越深,大蛇森寒的双眸闪过无情的光芒,蛇尾一阵扫荡,顿时一道道泥水朝着老虎陷足之处飞了过去,覆盖在老虎的身上,竟然是想要将老虎活埋。 岳无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条蛇,难道成精了么?竟然会用这么狡猾的办法。这还是蛇么? 眼看那只老虎就要被大蛇用泥水活埋,老虎忽然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接着奋力一个翻滚,竟然成功地将四脚从沼泽之中拔了出来。 大蛇见老虎脱困,十分愤怒,但它经过上次的教训,便不敢再次贸然冲近老虎的身前,而是甩动尾巴,从远处抽打老虎的背部,大蛇鞭动尾巴的速度十分快捷,老虎又在沼泽之中行动不便,难以躲避,被大蛇抽得连连怒吼。 大蛇见这招有效,便更加卖力地鞭动起尾巴来,大蛇一鞭的力量是何等之大,老虎吃了几鞭,虽然仗着筋骨强横,没受什么损伤,但身体却如木桩一般,整个四肢都被鞭进了沼泽之中。 老虎当下便要再次做翻滚的动作,使自己从沼泽之中脱困。大蛇见状,急忙又是一个鞭尾,从老虎翻滚的方向鞭来,想要阻挡老虎翻滚。 就在这时,老虎奋力扬头,张大虎口,刹那间咬住了大蛇的尾巴! 岳无笛暗暗喝彩,心道:“好一只老虎,有勇有谋,适才它佯作翻滚之状,目的便是吸引大蛇的尾巴向它的面前抽来,便于它趁机咬住。否则大蛇一直鞭打它的背部,老虎无论如何,也咬不到蛇尾。” 老虎的牙齿是何等锋利,咬合力又是何等巨大,纵然大蛇皮糙肉厚,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咬断了尾巴,但也被老虎咬得鲜血淋漓。 大蛇痛到了极点,它发出一声尖厉的嘶鸣,曲身转头向老虎迅速游来,蛇头离老虎还有一丈远时,便一张口,喷出一口黑色的液体。 那黑色的液体落到老虎的身上,竟然没体而入,老虎立时筋酸骨软,咬住大蛇尾巴的虎口也不由一松,大蛇立即将尾巴抽了出来,就要逃窜出去。 老虎本能地便要追赶,但刚刚迈出一步,整个身体就像脱力了一般,四肢疲软,一下子就趴在了沼泽上。它重逾千斤,此刻无力地落在沼泽上,几个呼吸间,便有半个身体都没入了沼泽中。而这回,老虎再也没有力气,使出翻滚的自救招数了。 而那条大蛇,喷出了那一口液体之后,似乎也萎靡不振,没有力气再次对老虎发动攻击了,而是在沼泽上蜷缩着蛇躯,忍受着几乎断尾的痛苦,不断地嘶鸣着。 岳无笛见这一蛇一虎终于两败俱伤,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对莫幽茗道:“这两只畜生不仅天赋异禀,而且似乎颇有灵智,十分不凡,它们的血功效一定是极好的,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能制成龙虎膏了。” 刚才老虎一声怒吼的时候,莫幽茗已经被惊醒了。她知道岳无笛是真心要救她,因此不再说置气的话,只是低声地道:“你小心点,那条大蛇有毒。” 岳无笛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放心。同时心下也觉得奇怪,一般来说,这么大的蛇应该无毒才对,可是这条大蛇,竟然喷出了一口液体,就让一头这么神异的老虎变得如此的萎靡不振,毒性当真是非同小可。 岳无笛自忖,自己的体质虽然远远胜过一般人,但如果和这头老虎相比,应该还是差距不小的。毕竟是物种上的差别,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跨越的,何况这只老虎比起一般的老虎恐怕还要胜过许多。 连这头老虎都抗不住这种毒液,要是自己被这毒液喷中了,下场肯定比这头老虎还要狼狈,因此岳无笛暗暗提了小心,将衣衫脱下,拿在手里作遮挡毒液之用,以防万一。 他想了想,又将莫幽茗用襟带缚在树干上,确保了她的安全,才从树上滑了下去。 朝着大蛇和老虎的方向,岳无笛缓缓地靠近过去,走到半途,岳无笛觉得脚下一沉,急忙提气轻身,这才缓解了下沉之势。 打眼朝那只老虎看去,老虎不能控制身体,已经快要完全沉进沼泽了。它森黄的虎目之中,仍然是一片森冷,似乎对死亡并无多少畏惧。 岳无笛眼看着老虎就要沉进沼泽,连忙蹑步过去,运劲一抓,将老虎提起,然后猛地一掷,将老虎掷到了沼泽之外——他可不允许老虎就这么沉了进去,否则,他又到哪里去寻找虎血? 而那条大蛇,见到岳无笛竟然救走了老虎,顿时蛇眼漠然地盯着岳无笛,却并不攻击,看来这条大蛇也已经无力动弹了。 岳无笛紧了紧手中的衣服,提神戒备,缓缓地向大蛇靠近。 就在岳无笛离大蛇一丈远近的时候,岳无笛的脚步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右手微微扬起,随时准备用衣服遮挡大蛇的毒液。他记得,大蛇刚才就是在这个距离,将毒液喷到老虎身上的。 第五十章凝血之毒 然而,大蛇并没有如岳无笛预料的一般,吐出毒液。但是岳无笛并不松懈,仍是小心翼翼地向大蛇缓缓靠近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当岳无笛又走了三步时,离大蛇已经只有咫尺之遥,他正要松一口气,准备在大蛇的伤口上截取蛇血,突然一股黑色的毒液向他的脸上喷来。 岳无笛吃了一惊,但他并不慌乱,扬起手中的衣服在面前一晃,呼呼风响之下,已将大蛇喷出的毒液尽数兜住。 毒液呈漆黑之色,虽然被衣服兜住,但却并没有腐蚀衣服的情况发生,看来这种毒液并不具有腐蚀性。岳无笛心下稍安,但仍是小心戒备着那条大蛇,以防它还有毒液再喷出。 此时的大蛇,似乎真的毒液已经耗尽,元气大伤。它的气息,比起刚才更加虚弱了,盘在沼泽之上,一动不动,连蛇信也不吞吐了,蛇躯和尾巴之上,两处大伤口,蛇血汩汩而流,大蛇身躯虽大,但照这么流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一身蛇血也会全部流干了。 岳无笛看得蛇血不断流失,肉疼之极,当他确定了大蛇确实已经没有了毒液之后,连忙从包裹中取出事先在客栈中备好的瓷罐,对着大蛇的伤口处,承接起蛇血来。 大蛇的血量极大,不过片刻之间,岳无笛的瓷罐已经盛满了,他此行只带了两个空瓷罐,一罐用来装蛇血,一罐用来装虎血,并无多余。 眼看着剩余的蛇血仍不断地流在沼泽之中,岳无笛不由大叫可惜。要知道这些蛇血宝贵之极,是他制作龙虎膏必不可少的主药,如此地浪费,让他怎不心疼? 不过眼下蛇血已经有了,当务之急,还是获取虎血要紧。岳无笛当下滑步走出了沼泽,那头老虎刚才被他丢到了这里,正软绵绵地伏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眼睛森黄,盯着岳无笛,森冷之意逼人。 岳无笛不理会老虎的表情,他从包裹中取出一柄匕首,在老虎的前肢一划。 “嗯?”岳无笛吃了一惊,匕首竟然连老虎的皮肤都没有划破,老虎的身体之强横,令他越发的刮目相看。 不过对于虎血,岳无笛是志在必得的,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他当下灌注真气在匕首之上,轻轻一划,虎皮顿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应声而裂,出现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但奇怪的是,这条口子并没有虎血流出。 岳无笛“咦”了一声,伸手在老虎的伤口上一挤,终于有血渗了出来,但虎血却是黑色的,而且十分粘稠,似乎都要凝成了固体一般。 岳无笛一愣,随即便明白,老虎被大蛇的毒液喷中,中了蛇毒,因此血液变黑而且凝固,瞧这情形,如果不把黑色凝血放尽,恐怕这头奇异的老虎,就要死在这里了。 当下岳无笛在老虎的躯体四肢之上揉捏挤按起来,在他的大力挤压之下,黑色的凝血不断地被逼了出来,转眼之间,就将老虎身下的土地染成了黑色。 岳无笛估计,这些黑色凝血,最少也有四五十斤的重量,他不由咂舌,如果是人类的话,全身不过十来斤的血量,中了这种蛇毒的话,恐怕转眼之间就会全身血液凝固而死了,连放血施救的时间都不会有! 岳无笛不由紧了紧手中提着的衣服,那里面可是有着一兜的毒液,这些毒液毒到人死,比起明教白衣蛇王的那条怪蛇之毒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稀世罕有之物。当下他决定好好保存这些毒液,将来需要的时候,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而那头老虎,随着黑色凝血的不断流失,竟然能够稍微动弹起来,它张了张血盆大口,似乎要大吸一口空气。同时眼睛看着岳无笛,目光不再如之前那样森冷,显然,它知道是岳无笛救了它。 等到黑色凝血流尽的时候,红色的鲜血终于流出。岳无笛急忙拿起罐子承接了一罐,一罐装满之后,他才停止了在老虎身上挤按的动作。 龙虎之血收集告成,岳无笛脸上露出欣喜地神色,他跃到树上,对莫幽茗道:“成啦!你稍等一下,龙虎膏马上就好。“ 说着从包裹中取出装着龙虎汤的瓷罐,打开封口,将蛇血和虎血先后按量倒入瓷罐之中。顿时,瓷罐内的蛇血和虎血以及龙虎汤和合在一起,没过多久,就成了半凝固的状态。 岳无笛道:“龙虎膏出来啦,这药膏是外敷之用的,要敷在你的伤处,然后运功催化,才能达到最佳药效。“ 莫幽茗道:“可是我提不起内力。“ 岳无笛用手拈起一些龙骨膏,道:“我来帮忙也是一样的。“说着就要将龙虎膏向莫幽茗的肩膀处涂抹,但是手还没到莫幽茗的肩膀,就停了下来,迟疑道:”这,隔着衣服,药膏抹不上去。“ 莫幽茗虽然精神不振,但听到岳无笛这句话,也不由暗暗好笑,心想:“这个木头,隔着衣服抹不上去,就不会另外想办法么?“ 其实依岳无笛的本性,断不会如此多的顾忌,如果是另外一个女人,他询问也不会询问,直接掀开衣服涂抹就是。但是面对莫幽茗,他总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心里爱她,但又敬她,不愿意趁她没力气的时候加以轻薄。 莫幽茗见岳无笛的手停在空中,半天不动,终于忍不住道:“江湖儿女,何必拘束这些呢,你是给我治伤,又不是轻薄我。“ 岳无笛听见这句话,似乎顿时间师出有名一般,不再迟疑,将莫幽茗的衣服,从她的香肩处褪下,她的肌肤莹白如玉,似乎吹弹可破,但肩上却有一个乌黑的掌印,连五根手指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岳无笛不由地对裘千仞更是愤很,暗自发誓,将来一定将这笔账,连本带利地给收回来。但眼下是治伤的时候,岳无笛定了定神,将拈着龙虎膏的手在莫幽茗的肩上来回摩挲着,将龙虎膏均匀涂抹。 涂抹了一会儿,岳无笛潜运内功,将内力通过天冲脉缓缓传递出来,然后掌心贴在莫幽茗的肩膀上,以内功真气催化起龙虎膏来。 第五十一章独孤九剑? 龙虎膏是武穆遗书中秘传的治伤灵药,对于治疗内伤,极有神效,比起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奈何莫幽茗所受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裘千仞的掌力之强,在整个江湖中都是前几位的,虽然莫幽茗所承受的掌力不足裘千仞全力而发的三成,但莫幽茗和裘千仞的功力,差距何止千里? 即使有龙虎膏的药力支持,也只能是暂时稳住莫幽茗的伤势,要想彻底地治好,还是需要南帝段皇爷以一阳指为她打通经脉,疏散她体内的铁掌真气。 而且,当世之中,也只有一阳指真气能够做到这点,一阳指真气醇厚中蕴含王道生机,在治伤的时候,不会发生和铁掌真气相互厮杀的情况,能够在护住莫幽茗经脉的同时,将铁掌真气驱逐出去。 如果是岳无笛自身这种霸道的真气,恐怕一进入莫幽茗的经脉,就会和裘千仞的铁掌真气相互厮杀起来,以裘千仞的功力,岳无笛必定是难以迅速地将铁掌真气驱逐,这样一来,两股真气势必会在莫幽茗的经脉之中鏖战,使莫幽茗的经脉遭受重创,一个不好,莫幽茗就会经脉俱裂而死。 所以岳无笛一直以来,都不敢以内功真气为莫幽茗疗伤,而是千方百计,寻找药材,配成灵药为她稳住伤势。 这时,龙虎膏在岳无笛的真气催化之下,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莫幽茗的肌肤之中,并且在岳无笛的催逼之下,缓缓地渗入莫幽茗的五脏六腑和经脉之中。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龙虎膏的药效就被岳无笛催化完毕,他收回手掌,只见莫幽茗肩上那道乌黑的掌印,此时略微淡了一些,但并不明显。岳无笛脸上露出微笑,对莫幽茗道:“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你感觉好些了么?” 莫幽茗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热气从肩膀处,被岳无笛催进体内,随着那股热气的进入,她觉得身上似乎开始有了力气,呼吸也不像之前那么困难了,便侧首对岳无笛道:“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岳无笛摇了摇头,道:“应该的,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是我欠你的。” 莫幽茗低头不语,岳无笛见状,也沉默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话。 这时,那头老虎忽然发出一声虎吼,它刚才被岳无笛放血解了毒,此时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这时站了起来,虎步轻迈,竟然向着沼泽之中走去。 岳无笛望了过去,只见老虎竟然是对着大蛇走去的,略一思索,他道:“这头老虎是要报仇啦,他被我追到这里,这条大蛇阻住它的去路,因此和大蛇斗了起来,老虎在沼泽之中行动不便,被大蛇的毒液喷中了,险些就死掉了。它现在恢复了行功能力,只怕是要吃了大蛇,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莫幽茗大部分时间是在昏迷之中,对这些情况并不清楚,这时听岳无笛说给她听,便道:“这片沼泽应该是大蛇的地盘,老虎闯了进来,因此才会发生争斗。” 岳无笛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大蛇即使没有老虎攻击,也活不下去了,它毒液耗尽,同样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而且它身上有两个大伤口,一直在流血,不消一时三刻,恐怕流血也要流死。” 莫幽茗犹豫了一会,问道:“你要看着它们斗下去么?” 岳无笛一愣,他看向莫幽茗,不解地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制止它们?” 莫幽茗道:“你跟我说,这一虎一蛇,都天赋异禀,而且很聪慧,如果能收服它们,有一头兽王和一条蛇王相随,那我们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就不用防备什么毒蛇猛兽啦。” 岳无笛皱眉道:“这我也想过,且不说这老虎和大蛇的战斗力惊人,就是它们的血,对我来说也是宝贵之物,如果能收服它们,自然是极好。但是,它们再怎么聪慧,也只是畜生,恐怕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对它们没用。” 莫幽茗一笑,说道:“我门中有一种秘术,叫御兽之法,我教给你,你可以对它们试试。” 岳无笛奇道:“御兽之法?还有这种秘术?”言下不甚相信。 莫幽茗轻轻“哼”了一声,道:“只准你武功比我高,不准我有什么特别的功夫么?” 岳无笛连连摇手,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从来没听过而已,不是对你的话有什么怀疑。” 莫幽茗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说给你听。” 岳无笛虽然心中对这所谓的“御兽之法”颇为好奇,但并不想占莫幽茗的好处,迟疑道:“不好吧,这是你门中秘术,怎么能随便教给我?” 莫幽茗闻言黯然,情绪低落了下来,道:“衡山派就剩下我一个人啦,还有什么禁忌。就算有,那我身为衡山派掌门,也是有权利教给你的。” 岳无笛听她又提起衡山派被灭门的事,担心她再去找裘千仞报仇,便提醒道:“衡山派虽然被灭,但女子报仇,十年不晚。裘千仞武功太高,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等你伤好之后,短时间内,可千万别再冲动找他报仇。” 莫幽茗听他说什么“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由笑了,苍白的脸色略带一丝红润,带着病态之美,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没有把握之前,我是不会去找裘千仞的。这次夜探裘府,也是为了夺回我衡山派的武功秘籍。” 岳无笛忽然想到一事,便问道:“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不仅是铁掌厉害,还以‘水上飘’的轻功著称,我看他的轻功,和你的似乎是一个家数,难道,这‘水上飘的’轻功,竟然是他从衡山派夺取的么?” 莫幽茗愤很地道:“没错,“水上飘”本是我衡山派祖师,在洞庭湖中创出来的轻功,衡山派自祖师创派以来,威震湖南,只恨我们这些后人不肖,竟然被裘千仞一人给灭了。”说到这里,又是激动又是惭愧。 莫幽茗继续道:“其实何止“水上飘”,我衡山派,还有一套极其高深的剑法,被裘千仞夺了去。好在那本剑谱另有玄机,只有本派掌门,才知道解法。我这次冒险去裘府,主要就是为了那本剑谱。只要练成剑谱上的武功,就有希望杀掉裘千仞了!” 岳无笛听到这套剑法隐藏地这么严密,想起了自己的武穆遗书也是这般,心想传承得如此珍而重之的剑法,又如此被莫幽茗重视,必定极为厉害,好奇之下,便问道:“是什么剑法?” 莫幽茗俏脸上,露出神往之色,一字一顿地道:“那是一套无敌的剑法,它叫独孤九剑!” 第五十二章御兽之法 “什么?独孤九剑?”岳无笛吃了一惊。 “正是。”莫幽茗答道,接着脸色怪异地问道:“你听说过独孤九剑?” 岳无笛心里虽然震惊,但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独孤九剑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名气,按道理他不应该听说过才对,便对莫幽茗道:“不是,只是觉得这名字很怪罢了。” 莫幽茗释然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套剑法的名字确实很特殊。我门中有一位独孤前辈,天纵之才,以我衡山派繁复的剑法为基础,并博览天下剑术,以及各种兵刃武功,化繁为简,才创出了这套剑法,这套剑法威力极大,号称破尽天下武功招式。因为独孤前辈并没有为这套剑法命名,所以后辈子弟,便以独孤前辈的姓氏,作为这套剑法的名字了。” 顿了顿,想起了自己是要教岳无笛御兽之法,便道:“我说的这门御兽之法,也是这位独孤前辈遗留下来的,我爹说,独孤前辈身边有一头神雕,便是他用御兽之法驯服的。” 岳无笛听到“神雕”二字,更加确认了这位独孤前辈就是独孤求败无疑,不过他心里仍然是非常震惊,没想到独孤求败,竟然是衡山派的人。 想到独孤求败那头神雕的神骏,岳无笛一时有些羡慕,心下对收服老虎和大蛇一事,便更加意动起来,当下便向莫幽茗请教起了御兽之法。 这套御兽之法并不繁复,能否练成,关键就在于第一步,就是和兽类建立有效的沟通。莫幽茗年幼时就开始修炼这门功夫,那时她天真无邪,不知忧虑,整天拿这套功夫,和一些小兔子进行沟通玩耍,因此对于这御兽之法,颇有心得。 她对岳无笛也毫不藏私,将口诀说完之后,又将各种要领细节,以及自己练习的心得体悟,一一向岳无笛解说。 岳无笛能够在未及弱冠之龄,就将武功练到几乎不弱于裘千仞的水准,武穆遗书固然是决定性的因素,但也不可否认,他本身的天资悟性,也是上上之选。莫幽茗只说了一遍,岳无笛就将各种口诀要领记在了心里,细细揣摩了一番,便觉得已经懂了七八分。 当下他对莫幽茗道:“我且边学边用,下去试一试。”说着从树上一跃而下。 这会儿工夫,老虎已经走到了离大蛇不远处,在沼泽中老虎不敢剧烈地移动,只是轻迈虎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大蛇身前。 大蛇蛇躯上的创口,仍有鲜血汩汩而流,由于失血过多,并且毒液耗尽,大蛇此刻一动不能动,面对老虎步步紧逼的威胁,它无力反抗。 岳无笛见状,略一沉吟,便运起轻功,滑步赶到了老虎和大蛇之间,拦住了老虎。 老虎见岳无笛拦住它的去路,又惊又怒,但它和岳无笛交过手,知道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是这个人类的对手,现下身体虚弱,就更打不过了。当下只在在原地不停地怒吼,却不敢上前。 岳无笛运起御兽之法,凝神静气,将杂念摒除,闭目了半晌,忽然睁开眼睛,他的双眼透出一道幽光,直视着老虎的眼睛,缓慢而轻柔地道:“小虎,小虎,我是你的主人。” 老虎森黄的双眼,露出一丝疑惑,眼光渐渐暗淡了下来,似乎被岳无笛的精神影响了一般。岳无笛见状,连忙加紧攻势,轻柔而不容置疑地道:“小虎,小虎,你刚才差点就死了,是我给你新生,以后你要跟随在我身边,奉我为主,听我命令。” 老虎的眼神更加迷茫,但同时又露出一股挣扎之色,神色复杂痛苦之极,忽然他发出一声虎吼,咆哮之声震人心魄,双眼森然地盯着岳无笛,露出仇恨和不甘之色,身为万兽之王的荣耀,不允许它屈服于一个人类! 岳无笛见状,想起莫幽茗说,如果要驯服的兽类本性过于桀骜强大,便须以武力慑服之后,才能使之彻底归心。当下他毫不犹豫,眼睛不离老虎双眼地道:“我是你的主人,这是你无法反抗的。” 同时一道真气掌力随之而发,向老虎的虎头拍去,他这时要收服老虎,自然不想伤害它,因此这一掌向着老虎全身最坚硬的地方击去,意在折服而非杀伤。 老虎此时精神被岳无笛牵制,自然来不及躲避,被岳无笛一掌拍中,顿时翻了一个筋斗,倒跌出去。岳无笛在老虎将落地的时候,继续道:“反抗主人的下场,会很痛苦。”同时又是一道真气掌力发出,击在老虎头骨上。 老虎当即又是一个筋斗飞出,虎吼连连,却无力反抗,岳无笛得势不饶虎,真气掌力连发,每一掌都拍在老虎的头骨上,拍得它晕头转向,刚开始还虎吼连连,但几十掌过后,饶是以老虎之刚强,似乎也没了脾气,如一只病猫般,任岳无笛拍来拍去,一声不敢发。 岳无笛见老虎不再反抗,便停了下来,直视着虎眼道:“主人的命令,不容违抗,是不是?” 老虎在短暂的迷茫之后,竟然若有所悟般,森黄的虎眼中露出一丝温顺,对着岳无笛点了点头。岳无笛大为欢喜,不过他知道这头老虎十分狡诈,因此并不掉以轻心,继续道:“主人现在命令你,吃掉那条大蛇。” 老虎听到这条命令,似乎很高兴,朝岳无笛连连点头,似乎在表达自己乐意奉命一般,接着便朝大蛇走去,走到大蛇身边,眼中露出愤很之色,张开虎口便咬。 岳无笛忽然喝道:“住口!”同时一道真气掌力含而不发,只要老虎不听命住口,他便会出掌将老虎拍飞。毕竟老虎他要收服,大蛇他同样也想收服,当然不允许大蛇被老虎给吃掉。 老虎听到岳无笛的喝声,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森白的牙齿仍暴露在空气中,上下牙齿之间,赫然正是大蛇的七寸。只要它这一口咬下,立时便能够报了险些被毒死的大仇,但它一听到岳无笛的命令,就立时住口,可见确实已经被岳无笛彻底收服。 岳无笛松了口气,看来老虎已经被自己彻底驯服了,不然决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放弃杀死大蛇的机会。毕竟,它险些死在大蛇的蛇毒之下。 果然,老虎住口之后,眼中虽然有不甘的神色,但碍于岳无笛的命令,还是从大蛇身边离开,回到岳无笛身边,用虎头轻轻蹭着岳无笛,以示亲昵。 岳无笛嘴角扬起,驯服老虎已经成功,接下来便是大蛇了,但在驯服之前,还是要将大蛇的伤口包扎好才是,否则,如果大蛇刚被驯服就血液流尽而死的话,那岳无笛就连后悔都没地方去后悔了。 第五十三章龙虎相随 当下,岳无笛将内衫的两条袖子撕下,蹑步走到大蛇之前,运起御兽之法,眼睛直视着大蛇道:“蛇儿,蛇儿,我救你性命,你奉我为主,此生相随,不许背叛。” 大蛇虽然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但出于动物求生的本能,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希冀之色,森然冷漠的眼神,透出哀求之意。岳无笛见状,知道大蛇为了性命,便用撕下来的袖子,将大蛇的伤口包扎好,为它止住了流血。 做完这些之后,岳无笛想了想,又将先前接住的毒液拿出,递到大蛇的面前,问道:“蛇儿,这东西你要么?” 大蛇见到这些毒液,似乎很激动一般,蛇信轻吐,嘶嘶有声,眼中恳求地望向岳无笛,似乎岳无笛手中拿的,对于它来说是什么宝物一般。 岳无笛顿时明白,这些毒液对于大蛇很重要,当下他将装着毒液的外衫双手端平,道:“蛇儿,张口。” 大蛇似乎能听懂岳无笛的话一般,豁然张开血盆大口,岳无笛顿时吸一口气,紧接着一吹,那些毒液顿时化作一股水箭,激射进了大蛇的口中。 大蛇吞进了这些毒液,如吃了人参果一般,不过片刻之间,就摇头晃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大蛇开始有了力气移动,在沼泽之中绕着岳无笛游走着,时不时伸出脑袋蹭一蹭岳无笛的身子。 岳无笛一笑,看来这条大蛇已经认可了自己这个主人。这门御兽之法,果然是神奇。当下他拍拍大蛇的脑袋,又指了指老虎,严肃地道:“从今以后,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伙伴,不许自相残杀,知道么?” 大蛇低下灯笼大的脑袋,轻吐蛇信,舔着岳无笛的脚,表示明白,而老虎也发出一声虎吼,人性化地轻轻点着虎头,表示顺从。 岳无笛点了点头,既然老虎和大蛇已经被他收服了,接下来,便是要启程出发,前往大理了。 当下他上树将莫幽茗接了下来,道:“你的御兽之法,真是神奇,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将老虎和大蛇给收服了。” 莫幽茗看岳无笛的眼神有些怪异,她不解地道:“即使有御兽之法,也应该没那么容易吧,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手段?” 岳无笛奇道:“怎么这么说呢,我用的就是你教我的御兽之法。” 莫幽茗脸上的奇怪之色更浓,道:“我小时候用御兽之法,要驯服一只兔子都要费些周折,怎么这两头凶兽,却被你这么简单就驯服了?难道御兽之法,还是武功越高的人使出,威力就越大么?” 岳无笛思索道:“应该不是,御兽之法的威力应该与武功高低无关,因为施法的时候并不需要内功辅助,只有慑服兽类的时候需要武功。” 莫幽茗秀美微蹙,道:“那是为什么呢?” 岳无笛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报道说,某人在深山之中救了一条大蛇,那条大蛇为了报恩,在今后十几年中,竟然每日不停地给那人送来肉类食物。不由忖道:“我施展御兽之法这么顺利,也许是我救了它们的缘故吧。” 便对莫幽茗道:“老虎和大蛇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凶残狠毒,天性孤傲。但是越是孤傲,感恩的心理也就越强。也许是我先后救了它们的缘故吧,它们对我本来就存在好感。我在此基础上施展御兽之法,自然要有利的多。” 莫幽茗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这才释然。不然岳无笛轻而易举就能收服这种凶残的猛兽,而自己收服一只小兔子都还要大费周章,那就太打击人了。更不要说,这门御兽之法,还是自己教给岳无笛的,要是转眼间就被岳无笛超越,那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这时岳无笛道:“现在天还没亮,你先休息会儿,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前往大理,求段皇爷医治你的伤势。” 莫幽茗迟疑道:“段皇爷的名声我也听过,但他是天下五绝之一,又是大理皇帝,地位那么尊崇,会放下身份为我治伤么?” 岳无笛心里也没什么把握,但眼下莫幽茗的伤势他束手无策,也只能去求助段皇爷,当下他安慰莫幽茗道:“会的,大理国的皇帝和大宋皇帝不一样,没那么大的架子。他们大理段氏本来是武林世家,就算得国之后,与江湖中人结交也不从摆皇族的架子。而且他们家族笃信佛教,历代皇帝出家之后,都往往会避位为僧,佛法慈悲,料来段皇爷不会见死不救。” 莫幽茗忽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懂得也没你多。” 岳无笛一笑,反问道:“那诸葛亮未出茅庐,又怎么知道天下大势呢?我虽然是初出江湖,但江湖中一些隐秘的事情,却很少我不知道的。” 莫幽茗“噗嗤”一笑,道:“脸皮真厚。” 岳无笛笑道:“都是练出来的,你要学么,我教你啊。” 莫幽茗笑得更开心,她使劲摇头道:“我才不学,你自己练吧,争取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那时候凭脸皮就能赢得华山论剑,天下第一啦。” 经过这么一番说笑,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淡了不少。岳无笛不再对莫幽茗那么冷淡,而莫幽茗似乎也忘了岳无笛对她的狠心绝情。两人都在刻意避免谈及着那件事情。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莫幽茗忽然道:“你的小虎呢?” 岳无笛转头一看,见大蛇盘在一旁,蛇信轻吐,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而老虎却不知所踪,他刚才和莫幽茗聊的高兴,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老虎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由暗暗警醒,心道:“往后可不许犯这种错误了。” 不过,岳无笛相信,老虎绝对不是背弃了他,自己离开了,当下他问大蛇道:“蛇儿,小虎呢?” 大蛇昂起灯笼大的头颅,对着远处扬了扬,又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一咬。 岳无笛道:“你是说,小虎去捕食了?” 大蛇将头颅点了点,意思说,主人你猜对了。 莫幽茗笑道:“你的蛇儿真是聪明,竟似听得懂你的话似的。” 第五十四章岳无笛的心思 岳无笛也对大蛇的表现很满意,说道:“一条蛇能够长得这么大,怎么都会有过人之处的吧。”正说话间,远处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蹿而来,片刻之间,就到了两人的面前。 岳无笛一看,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老虎,此时它口中衔着一只麋鹿,麋鹿的脖颈已被它咬穿,鲜血仍汩汩而流。 岳无笛赞许道:“小虎也不差,它知道你身子虚弱,就给你捉了只麋鹿来补补身子呢。”说着就将麋鹿接了过来,用匕首清理起来。 莫幽茗也笑道:“它是为你这个主人尽忠,可不是为我。”说着走过去,就要帮忙,岳无笛却拦住了她,道:“你歇息一下,让我来罢。” 莫幽茗感到心中一阵温暖,她漂泊江湖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呵护过她,一时眼眶湿润,怔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大山中野兽毒蛇虽多,但有老虎和大蛇在此,什么动物和毒蛇都不敢靠近这里,所以林中连鸟语虫鸣都不可闻。只有大蛇“嘶嘶”的蛇信吞吐之声,和老虎时不时的打盹声,以及篝火下噼噼啪啪的柴禾燃烧的声音,构成唯一的旋律。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岳无笛手中的烤肉在篝火上缓缓地转动着,心中却是思潮起伏。他在因为和莫幽茗的感情一事,而感到为难。 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已经是很不正常了。尤其是岳无笛,他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前世几十年的打拼,让他觉得自己一个能够用理智战胜情感的人。无论处理什么事情,总是会根据客观情况,作出理性的分析,作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初见莫幽茗,是他这两辈子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那种感觉,并不需要时间和岁月的沉淀,只要相遇,就为有缘。 这本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只要他愿意接受莫幽茗,两人就是天作之合。 但是,岳无笛害怕了。 也许,一个自认为可以用理智战胜感情的人,忽然发现,有一种感情可以战胜自己的理智,那便会本能地感到害怕吧。 岳无笛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前世的他从一介草根,打拼到了让许多人羡慕的地步,靠的就是这种不甘于平凡的野心。而今世,他出身名门,修炼至高武功,条件之优渥远远胜过前世,所以,他的野心也在急剧地增长。 不是有一句话么,**永无止境! 岳无笛认为自己的野心是对的,这个时代,风雨飘摇,江山动荡,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国家都要史无前例地沦丧在异族的铁蹄之下了。所以,这个时代需要野心家,来收拾这个国家,将金国人和蒙古人赶回塞外。 而岳无笛,就有这样的野心,并且他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凭借着自己的武功和家传兵法,并且还有前世对整个天下大势的掌握,岳无笛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甚至改变历史。 总而言之,来到这个世界,岳无笛要做一番大事。 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够感情用事呢?岳无笛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自从遇到莫幽茗后,一切就都不是那么明朗了。 他为了莫幽茗的伤势,停下了去光明顶的行程,这算不算感情用事呢?岳无笛不确定,但他确定,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但即使如此,岳无笛也不可能弃莫幽茗不顾的,他一定要把她送到大理,治好她的伤势,为了治好莫幽茗的伤势,岳无笛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相应的代价,打动段皇爷。 至于等到莫幽茗的伤势痊愈之后,这段感情又如何处理,岳无笛越想越觉得痛苦,从感情来说,他决不愿意放弃莫幽茗,但从理智上来说,他又觉得对如果莫幽茗用情太深,会让他的自我理智受到挑战。 “等到莫幽茗的伤势好了之后,我就要去光明顶了,否则时日一久,让明教中人练成了万寿道藏中的九阴真经,那可就不容易对付了。至于莫幽茗,哎……。”岳无笛心中默默地想着,口中叹出一口气。 忽然,空气中一股焦糊的味道在蔓延,岳无笛抽了抽鼻子,顿时老脸一红,鹿肉竟然被他烤焦了。他前世并无什么在野外生存的经验,这辈子也是从小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烤肉这种事自然不是不会的。 本来他觉得,根据自己前世电视看来的经验,应该是可以对付对付的。可是,事实告诉了他,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区别的。 莫幽茗这时也闻到了这股焦味,他接过烤肉笑道:“都烤焦掉了,看来你武功虽然高,但烤肉的本事还不如我呢。”虽然这么说,但莫幽茗一点也没有嫌弃烤肉已经焦糊,竟然张开小嘴咬了一口。 岳无笛急忙道:“别吃焦的啦,我再烤过就是。” 莫幽茗道:“其实味道也不错啦。”其实烤焦了的肉哪能味道不错,但她想这肉是岳无笛辛苦为她烤的,如果不吃或说难吃,那就辜负了岳无笛一番心意,因此脸红也不红地说起了假话。 岳无笛哪里会信,但他知道莫幽茗的用意,心下感动,便装作吃惊的样子,道:“是吗,我试试。”说着接过烤肉,自己咬了一大口,嚼了起来,边嚼边点头道:“原来味道真的不错,看来烤肉还是要三分焦味,那才最好。” 莫幽茗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一笑,接过烤肉道:“我也要吃。”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口,吃了起来,烤肉虽然焦糊,但两人都吃得不亦乐乎。莫幽茗能感觉得到,自从自己受伤以来,岳无笛对自己的态度就来了一个大转折,关怀备至,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真的对自己无情呢? “他一定是有别的苦衷。”莫幽茗心里暗暗地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总会让你说出你的苦衷,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想到这里,莫幽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第五十五章前往大理 而岳无笛虽然一开始,觉得和莫幽茗同吃一块烤肉,有些不对,但见莫幽茗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忍拒绝起来。 刚开始他还有些克制自己,但吃了几口之后,他便能感觉到,烤肉之中,似乎留有莫幽茗的口齿余香,使他心中一阵异样,加之莫幽茗在一旁言笑晏晏,秀美绝俗的脸庞上,苍白中透出些许红润,一半是药力所致,另一半,似乎是开心,不由对莫幽茗又是怜爱,又是疼惜,又有一些惭愧。 岳无笛索性放了开来,和莫幽茗说笑起来,心中暗暗想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管吧,今朝有酒,今朝且乐。反正在她伤势未愈的这段时间,我都尽量顺着她。” 有佳人相伴,岳无笛感觉时间的流逝都变得快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微明,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强烈的光芒,即使是以十万大山的茂密,都挡不住。 岳无笛和莫幽茗相视一眼,两人都是一笑,岳无笛道:“天亮啦,我们也该出发了,此去大理,还要好几天的路程呢。” 莫幽茗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走不动呢。”说着玉臂张开,作势要岳无笛背她。岳无笛一笑,直接蹲下了身子,顿时莫幽茗柔软的身子就趴了上来,双臂环绕着岳无笛的脖子,胸前的柔软,也正压着岳无笛的背部。 莫幽茗顿时羞红了脸,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和岳无笛这么亲密地接触,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涩。 而岳无笛心里也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咬了咬舌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杂念,眼睛直视着前方,迈开大步,向着西南方向行去。 老虎和大蛇则是一左一右,跟随在岳无笛的身边。它们一个是百兽之王,一个是蛇中霸主,远处的野兽飞鸟们,远远看见,就吓得惊慌而逃。 朝阳从密林的缝隙中透射而下,将两人两兽的身影,拉得斜长,影子渐渐移动,在十万大山中,一路向西南而去。 -------------------------------------------------------------------------- 大理国虽然是边陲小国,但因为大宋积弱,无力南顾,因此疆域也不算局蹙,覆盖了相当于如今云南的全境,以及四川和贵州的南部。 岳无笛和莫幽茗一路晓行夜宿,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才走到了十万大山的边缘地带。一路上有老虎捕猎,两人的食物倒是充足。 鉴于岳无笛那令人不敢恭维的烤肉技术,这几天的食物,都是莫幽茗主动烧烤的。一开始,岳无笛还因为莫幽茗的伤势,不忍心让她过于劳累,坚持要由自己动手。但是,自从尝过了莫幽茗的手艺后,岳无笛就闭住了嘴巴。 而且,每天用餐的时候,岳无笛都会主动指示老虎出去捕猎,并且严令要求,猎物一定得是麋鹿、山羊之类的大型动物。没办法,岳无笛的饭量本来就大的惊人,再加上莫幽茗的手艺加成,更是让他食欲大增。就算是一个人吃一头羊,他都吃得下。 这天日近中午,已经快要到饭点了,老虎自然是被岳无笛派出去抓捕食材了,而大蛇天生不需要每日进食,因此守护在莫幽茗的身边。 而岳无笛,则是在一边的空地上,练习起了五行劈拳。武穆遗书上的功夫,以五行劈拳最为根本,是内炼之始,外练之宗。不管是五行崩拳和其他三路拳法,还有三大真形里的功夫,无不是以五行劈拳的拳理为根基,推演变化而来的。 岳无笛修炼五行五行劈拳已经有十多年了,但却是武功越练得高,越觉得这路拳法的奇妙无穷。因此岳无笛大部分练功的时候,都是在练习五行劈拳。这时,他正练得兴起,拳风呼呼,身形如电,倏忽在前,倏忽在后,在一条直线上来回变化着。 他一边练习,一边回忆着和裘千仞交手的情景,裘千仞的铁掌神功精微奥妙,在当世可谓是一绝,岳无笛将他使出的铁掌功夫,和自己的武穆神功一一印证,许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都忽然间豁然开朗,出拳之际,更觉的有一种玄奥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但是却始终无法把握住。 就像是水中之月,看得见,却摸不着。岳无笛隐隐有一种猜测,只要他把握住这种感觉,他的武功就能够更进一步,就能够真正和裘千仞站在一个高度上。但是,任凭岳无笛怎么努力,怎么凝神静气,这种感觉始终是那么虚幻,明明看见了,却始终无法触及。 这种感觉让岳无笛十分烦闷,他忽然停了下来,仰天长啸一声,似乎要将胸中的郁垒之气一啸而出。 莫幽茗吓了一跳,她连忙走过来,柔声问道:“怎么了,你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吧?” 岳无笛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怎么会呢,只是练功的时候碰到了瓶颈,有些心烦意燥。” 莫幽茗秀美一蹙,劝道:“你的武功都已经这么高了,再往上练又能练到哪里去呢。武功修炼,欲速则不达,你能够在这个年纪将武功练到这种地步,已经是许多江湖人士,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了。如果还要一味的勇猛精进的话,我怕,我怕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岳无笛反问道:“练武之人,谁不想更进一步呢?你呢,难道你不想吗?” 莫幽茗道:“我不一样,我身负血海深仇,仇人的武功比我高十倍不止,我当然要苦练了。” 岳无笛道:“我也有杀父之仇未报呢。仇人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最有嫌疑的两个,一个身后势力极大,一个武功之高,比裘千仞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我要不要苦练呢?何况,男儿大丈夫,不练武功则罢,但既然练了武功,那当然就要做天下第一。” 他说的最有嫌疑的两人,指的便是明教的白衣蛇王,和葵花老祖。葵花老祖自不必说,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虽然岳无笛如今的武功,比那时夜探皇宫时,已然大进,但对于战胜葵花老祖,还是没有多少把握。 而明教,虽然三**王都不是岳无笛的对手,而光明右使如果和左使韩侂胄武功相若的话,也不足为惧。但是明教的教主,如果修成了乾坤大挪移神功,那即便是岳无笛,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第五十六章走火入魔的原因 莫幽茗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岳无笛竟然也有血仇未报,并且仇人也是厉害之极的角色,当下颇有些歉疚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岳无笛摇摇头,道:“没关系,这仇我总会报的,只要我武功更进一步,便有希望杀了他。” 莫幽茗有些急了,道:“可是你练武功已经练出问题了,你自己不知道么?在上饶你走火入魔,一个人在那狂舞,在裘府,你和裘千仞对战的时候,竟然再次走火入魔,险些身死。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岳无笛沉默,这两次走火入魔,都危险之极,若非莫幽茗相救,他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如何会不记得?岳无笛也为此烦恼过,他苦思冥想之下,更将自身检查了十几遍,也没发现是什么原因,便也只能作罢。 但是,虽然出现了这种情况,岳无笛也不可能将武功放弃。一个拥有高深武功的人,如果失去了武功,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就算是停止修炼,那也是岳无笛无法接受的。 当下他道:“我当然记得,但如果因为害怕走火入魔就放弃武功修炼的话,那我就不是我了。” 莫幽茗跺了跺脚,但他也知道岳无笛决定了的事,自己是无法让他改变主意的,当下只能尝试着劝说道:“也不必放弃武功修炼啊,你可以先把走火入魔的隐患解决掉,然后再继续修炼啊。”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走火入魔的原因,我还在寻找,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解决的了。” 莫幽茗道:“你不觉得是你武功进境太快的原因么?在你这个年纪,就有这等武功的,据我所知,只有我门中那位独孤前辈也许跟你差不多。独孤前辈当年天下无敌,武林中人,都称他作‘剑魔’,可见他也许也曾入过魔。” 岳无笛笑道:“这你可说错啦,剑魔的‘魔’字,是痴迷于剑的意思,可不是走火入魔。” 莫幽茗奇道:“你怎么知道?” 岳无笛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在襄阳城外,有一处剑冢,是独孤求败埋剑的地方,你如果有暇,可以去看一看。看过之后,你便知道了。”他想,莫幽茗既然是独孤求败门中后辈,理应去他的遗迹瞻仰一番,或许能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莫幽茗只知道自己门中有一位独孤剑前辈,却没听过独孤求败的名字,正要发问是谁这么狂妄,敢取名“求败”,却听得岳无笛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走火入魔,决不会是因为武功进境过快所致,原因我无法告诉你,但你相信我,没错的。” 据岳无笛所知,在他的前世,武林中对三大内家拳的评价就有一句话,叫做“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当年打死人。”可见形意拳的修炼速度本来是极快的。而武穆神功,按照岳无笛的猜测,就是千年之前原版的形意拳,因此修炼速度快一些,应该便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而且,在原著之中,郭靖也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成为了天下绝顶高手,和东邪北丐交手三百招而不分胜负,武功之高,决不下于现在的岳无笛。而郭靖从二三流的水平,到比肩一流,再到超越一流,最终登峰造极,前后也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因为各种奇遇,武功如坐火箭一般上升。 郭靖如此修炼速度都没有走火入魔,而岳无笛在天赋绝学都不缺少的情况下,还苦练了十年,每一次突破,都是历经了数年的积累才水到渠成,怎么可能会因为进境过快而走火入魔呢,岳无笛决不相信。 但这些事情,他都无法对莫幽茗明说,因此只能这样保证。 莫幽茗虽然仍然很担心,但他知道岳无笛的性子,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便只能道:“我当然相信你啦,你你也要珍惜自己,如果练功的时候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停下来。” 岳无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不要命,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一定会谨慎的。”莫幽茗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忽然,一阵“咕咕”的声音响起,岳无笛一摸肚子,笑道:“刚刚练完功,肚子饿啦。” 莫幽茗也笑了,同时又有一丝疑虑道:“你的饭量还真大,就是武功高也没有饭量大的道理啊,怎么你对食物的需求那么大?” 岳无笛道:“是因为功法的缘故,我这门功夫内外兼修,将五谷之精转化成人体精华,然后萃取人体精华,炼成内力,并淬炼**。因为内外兼修的缘故,所以对五谷精华需求很大。” 其实他只说了部分原因,真正根本的,还是因为他的五脏丹田。他的五脏修炼得坚韧无比,前次被裘千仞所伤,几天的工夫就痊愈了,就是因为五脏强大。但是,有这么强大的五脏庙的同时,对食物的需求当然也非同一般了。 但这些是他的根本秘密,当然不会随便说出来。就算莫幽茗是他所爱的人,岳无笛也不会轻易说出。 莫幽茗怀疑地道:“内功修炼都要吸收五谷精华啊,但也没有像你这么恐怖的,不会是你的功法有什么问题吧,不然为什么会走火入魔呢?”对于猜测岳无笛走火入魔的原因,莫幽茗仍然很上心。 岳无笛心想:“这怎么可能?在后世练形意拳的,可没听说有人走火入魔。”于是摇头就要否认。 但转念一想:“在后世,似乎也有人说形意拳‘招邪’,很多修炼者,往往到了老年身体极差,甚至年轻人练习,也有出现身体亏损的状况。” “而且武穆神功如果并没有什么隐患,为什么要传承得这么隐秘呢?就算是一脉单传,但这遗书中的秘密,也总得告知每一代的传承之人吧。” “可是,事实上我父亲不知,我祖父不知,若非我来自后世,同样也不会知道。先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倘若先祖允许后人习武,为什么又留下神功,而又不让后人修炼?倘若不允许后人习武,为什么又传下岳家散手?” “难道武穆神功真的是有什么隐患?所以先祖才将神功隐藏在兵书之中?” 第五十七章南帝传人 想到武穆神功或许存在隐患,而且很可能就是导致自己走火入魔的元凶,岳无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真的成也武穆神功,败也武穆神功么? 他正惊疑间,忽然前面传来一声虎吼,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的喝叱声。 “是小虎。”岳无笛瞬间就听出了这声虎吼,正是它的小虎发出。当下对莫幽茗道:“我过去看一下,你在这里不要离开。”又吩咐大蛇保护莫幽茗,便运起大鹏身法,迅速地向声音传来之处奔行而去。 耳畔风声呼啸,树木不断地向后退去,岳无笛将速度提到了极致,他虽然并不担心老虎的安危,但是也不愿意看到老虎随便行凶吃人。毕竟,现在他是老虎的主人,对老虎有约束的义务。 岳无笛全力奔驰之下,那名男子的喝叱声越来越近,而且越来越焦急。岳无笛心知不妙,侧耳倾听了一会,便知道男子和老虎都在往西方移动,便向西奔驰。 一会儿的工夫,岳无笛便见到一名男子在飞奔逃命,而老虎四爪翻飞,同样紧追不舍,森黄的双眼中透出慑人的光芒,似乎因为眼前的美食,而食指大动。但老虎速度虽快,前面那名男子的速度也不慢,老虎虽然渐渐地在追近,但一时三刻之间,恐怕还追不上那名男子。 岳无笛本待喝止老虎,但瞧见这一幕,便改变了注意,心道:“这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轻功却已经颇为了得,真是罕见。我且看看他还有什么本领,万一真有危险的时候,再喝止小虎不迟。” 想到这里,岳无笛便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人一虎身后,静静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那名男子轻功虽然不错,但比起老虎的速度,毕竟还是有些差距,虽然短时间内老虎不容易追上,但时间一久,那名男子就渐渐不支了。而老虎,却是越跑越快,眼看着猎物就要到手,更是动力十足。 岳无笛看了一会,大致已经确定了这名年轻男子的武功,比起明教三王,都是相差不远了,若不是因为内功修为还差些火候,足可以列进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 如此年纪,就能有这等武功的,光凭天资悟性都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身负绝顶武学,或者有绝顶高手悉心传授,才有可能以弱冠之龄达到这个地步。 岳无笛不由对这名男子起了好奇之心,眼看他就要被老虎追上,岳无笛当即便要出来阻止,但那名男子却忽然一个转身,伸出食指一点,戳向老虎森黄的眼睛。这一指不仅势道强劲,而且出指的角度和方位也是堂堂正正,却又让人生出一种难以躲避的感觉。 岳无笛脸上动容,暗道:“好玄奇的一指,这人的武功修为应该还没到这等地步,这种玄奇之感,应该是来自这一指的指法。莫非是一阳指?这里已经到了大理境内,难道此人是大理段氏的子弟?” 岳无笛正思考间,老虎已经作出了反应,它前腿腾空而起,同时头一低,用双手护住头部,正是一个“虎抱头”,和岳无笛的万兽真形里面的一招极为相似。这一个护头的动作之后,接下来,便是纵身推掌,以虎扑反攻敌人了。 岳无笛暗暗摇头,老虎的招式虽然是千锤百炼的绝招,但是对面那名男子的手指,更是奇妙无比,这一指老虎恐怕是挡不住的。 果然,那名男子一指虽然没有戳中老虎的眼睛,但也点在了老虎的额头之上。但是,老虎的头骨是何等的坚硬,即便是岳无笛,若是不使用真气,也难以对它造成损伤。 那名男子的指法虽然玄奇,但功力毕竟还略显不足,手指虽然点在了老虎的头上,但老虎却只是低头怒吼一声,便若无其事,反观那名男子,却是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手指受伤不轻,他正要急速后退,老虎却一个纵身虎扑,双掌一推,推向他的胸口。 那名男子大惊失色,脸上发白,冷汗岑岑而落,老虎这一记虎扑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躲避的了,不由自嘲一笑:“没想到,我堂堂南帝亲传弟子,大理国御林军总管,会死在一头畜生的爪下!” 他正闭目待死,等了许久,却发现那要命的虎掌并没有临身,不由一惊,睁开眼睛一瞧,之间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双掌齐出,正抵住那头老虎的双掌。 那名男子大吃一惊,急忙叫道:“少年,危险!” 可是,他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便见到头老虎居然被少年掌力一震,倒飞了出去,“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那名男子不由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食指触碰到脸上,顿时一阵剧痛,这才清醒了过来。晃了晃头,定睛再瞧,只见少年仍然站在那里,而老虎,也仍在趴在地上! “这,我没看错?”年轻男子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仔细打量着少年,只见他双眉斜飞入鬓,神采飞扬,狭长的双目湛湛有神,似乎内功深厚,鼻若刀削,唇若斧凿,显出一种无双的刚毅气概。而身材高大欣长,肩膀奇宽,便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饶是年轻男子阅人无数,也不由在心底暗赞一声:“好一个英伟的少年郎!”又想到这名少年深不可测的掌力,不由一凛,不敢将对方当做普通少年对待,抱拳唱喏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名少年正是岳无笛,他本来就打算救下这名男子,待听得这名男子自以为必死之时,自报家门后,更是毫不迟疑,直接出掌震飞了老虎。当然,以老虎的皮糙肉厚,岳无笛的那一掌并没有动全力,自然是伤不了它。 听得这名男子询问,岳无笛故作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我姓岳,名无笛,听你刚才自称南帝传人,是否为真?” 第五十八章何首乌 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南帝的弟子,那么岳无笛就打算好生结交一番,毕竟他来到大理,就是为了恳求南帝出手,为莫幽茗治疗伤势。 年轻男子道:“不敢相瞒,在下正是南帝座下第三弟子,名叫武三通,官拜大理国御林军总管,这次奉师命上山采药,却没想想到,会遇到这么一头凶兽,若非先生救命,只怕在下已经丧生在了这头畜生的爪下了。”说着躬身一揖到地,感谢岳无笛的救命之恩。 岳无笛连忙摆手,道:“使不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我们侠义之辈的本分。”言下之意,竟然是承认了对武三通的救命之恩,对于自己身为老虎主人一事,当然就要隐瞒不说了。 “如果南帝知道我救了他弟子的性命,那我再恳求他治疗莫幽茗,想必希望就要大的多了。”岳无笛暗暗想道,手上连忙扶起武三通,问道:“这头畜生凶恶的紧,武兄弟你没什么大碍吧?” 武三通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一想起老虎的凶恶,仍然心有余悸,脸色有些发白地道:“多谢先生关心,在下没什么事,就是手指指骨受了点伤。”说着举起右手食指,仔细查看起来。 岳无笛皱眉道:“武兄弟既然是南帝的传人,想必一身武功,都离不开这根手指。若是别处受伤还好些,这根手指若留下什么隐疾,武功非得大打折扣不可,倒是有些麻烦。” 心下却在暗暗考虑,武穆遗书中倒是有个化骨膏的药方,治疗骨伤极有神效,岳无笛当年熬炼铁指神枪时,也是多亏了这个药方,才没把手指练废。 既然自己有求于南帝,倒不妨配制几贴化骨膏,给这武三通根治骨伤,以示交好之意。 武三通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道:“先生说的不错,武某蒙恩师不弃,最近才有幸学得一阳指神功,这初学乍练,竟然对付一头畜生都不成,真实愧对恩师,哎……” 顿了顿,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畜生的脑袋还真是坚硬,武某常在这十万大山采药,老虎也见过几只,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恶的,竟然能够硬抗武某的一阳指,而毫发无伤,真是不可思议。” 这时老虎已经缓了过来,它站起身子,本来还要再次发起进攻,但一看见岳无笛,顿时收回攻势,虎目盯着岳无笛,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意思。 岳无笛见状,怕老虎过来讨好自己,在武三通面前露了馅,便怒喝一声道:“畜生,还不滚回去?”同时运起御兽之法,将自己的意思传递给老虎。 御兽之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建立人兽之间的沟通,虽然这种沟通不像语言表达那么准确,但老虎天赋异禀,极为聪慧,它勉强能够听懂岳无笛的意思。便怒吼一声,接着转身似亡命般的奔逃,转眼间就不见了。 武三通瞧得目瞪口呆,他张口结舌地道:“这,这……”他本以为就算岳无笛刚才震飞了老虎,但以这头老虎的凶恶,势必还有一番苦斗。 然而,事实令他瞠目结舌,这头凶恶的老虎竟然不战而逃了,难道说,这头老虎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能够威胁到它的性命么? 岳无笛一笑,道:“看来这畜生并不止是体魄强横,连智商也远远胜过一般兽类,知道不敌,竟然毫不犹豫地就逃跑。” 武三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恕武某粗鄙,请问先生‘智商’是什么意思?” 岳无笛一愣,接着恍然一笑,敢情自己一不小心,用出前世的词汇了,当下对武三通解释道:“这是中原一个小地方常用的话,智商高就是聪慧的意思。” 武三通顿时有些佩服地道:“原来先生是中原人士,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而且学识渊博,华夏之地,果然是人杰地灵,远远不是我们边陲小国能够相比的。” 岳无笛谦虚地道:“哪里,武兄弟年纪轻轻,就官至御林军总管,那才是年少有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三通见岳无笛并不因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有所倨傲,反而对自己颇为欣赏,顿时眉开眼笑。 他生性莽直,不会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哪里想得到岳无笛是有求于他的师父,因此才曲意结交,只觉得岳无笛虽然年轻,但却是位难得一见的少年英侠,心中对岳无笛也更加敬重起来,武三通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岳无笛引荐给自己的师父一见,师父若是见到如此少年英雄,想必也会欢喜。 当下武三通问道:“先生既然是中原人士,来大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不知可否见吿,武某不才,在大理还算有点能为,想必能为先生效劳一二。” 岳无笛笑道:“多承美意,在下之事,哎……武兄弟虽然有权势,但也帮不得。” 武三通奇道:“是什么事呢,先生这么大的本领,也没办法么?先生尽管说出来,就是武某做不到,武某也会恳求我师父助先生一臂之力。” 岳无笛似乎有些意动,但他还是皱着眉头道:“南帝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的,但尊师武功再高,权势再大,难道还能救必死之人么?” 武三通一时被噎住,心想:“原来先生是来求医的,我师父武功登峰造极,但治病救人,却未必在行啊。”此时的武三通,并不知道南帝能用一阳指救人,因此不可能猜得到岳无笛的真正目的。 他仔细打量岳无笛,见他气色红润,精力充沛,实在不像是有伤病在身的样子,便问道:“先生是为亲友求医么?”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我带着她一路南来,到这十万大山中,也是为了采药,但是药固然已经备齐,但对于她的伤势,却是治标不治本。哎,只能勉强拖延时日罢了。” 武三通问道:“‘她’在哪里呢,如果一个人的话,这十万大山中可不安全。” 岳无笛笑道:“没事,她离此不远。适才我听到虎啸声以及你的呼喝声,才一个人赶来相救,让她在原地等我。”说着又看了看天色,说道:“我离开也有一会了,这便要回去,武兄弟,咱们暂且分开吧。” 虽然他想通过武三通拜访段皇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一路和武三通同行的话,老虎和大蛇就不好处理了。因此岳无笛打算先和武三通分开,等到了大理城,再找武三通引荐段皇爷。 武三通见岳无笛要走,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叫道:“先生稍等!”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株何首乌,色泽深沉,看年份最少有百年以上。 第五十九章大理城外 武三通将盒子递给岳无笛道:“承先生救命之恩,武某无以为报,这株百年何首乌,有祛病延年的神效,是武某在这十万大山中采得,希望能对先生有些用处。” 岳无笛见到这种珍贵药材,自然欣喜,武穆遗书中那几个珍贵药方,所需药材都是年份越久,药效才会越高的,其中用于骨伤的化骨膏,正是需要何首乌作为主药。 但是,化骨膏对于莫幽茗的伤势并没有什么用处,岳无笛当下便婉拒道:“多谢武兄弟了,但是这何首乌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处,这是你辛苦采摘而来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武三通连忙摆手,道:“实不相瞒,武某采摘这株何首乌的时候,正好被那头老虎发现。那畜生倒也识货,竟然追着武某不放,若非先生相救,别说这株何首乌,就是武某的性命,也都不在了。因此这株何首乌献给先生,原是武某应当的。” 岳无笛讶然,没想到老虎追杀武三通,竟然是为了这株何首乌,难道是这几天看到自己炼制龙虎膏,知道自己需要药材么?如此说来,它抢夺这株何首乌竟然是为了讨好自己? 当下岳无笛略一沉吟,便有了计较,接过木盒道:“那就多谢武兄弟了,这株药材对岳某虽无大用,但在岳某手里,也能炼制出一种治疗骨伤的灵药,岳某就愧领了。等我这灵药炼出后,便到大理城寻找武兄弟,送上灵药,治疗武兄弟手指的伤势。” 武三通顿时喜出望外,他将何首乌赠送给岳无笛,一方面是报答岳无笛的救命恩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何首乌虽然珍贵,但对于自己并没什么用处。没想到岳无笛却能用这何首乌炼制出治疗自己指骨伤势的灵药,这当真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他一身武功,主要都在这根手指上,只要这根手指留下些微后遗症,无法痊愈的话,那么他的武功就得损失几成的威力。他正为此事情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地治疗指伤,岳无笛就给了他这个惊喜。 同时武三通心里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本来他以为赠送一株百年何首乌给岳无笛,便能多少报答一点恩情。却没想到,药材虽然送出了,但欠岳无笛的恩情却反而更多了。 当下他叹一口气,抱拳躬身道:“先生大德,武三通真不知如何报答!”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武兄弟言重了,相遇即是有缘,岳某既然有能力相助,又岂能敝帚自珍呢?再说,了武兄弟是南帝传人,岳某一向敬仰,能帮到武兄弟,也是岳某的荣幸。” 武三通还待再说,岳无笛却一摆手,道:“武兄弟勿须多言,这两日你指骨的伤势,千万别用其他的药材,也不用怕它愈合不正。三日后,岳某定到大理城送上灵药,保证药到伤愈。” 武三通道:“如此,便多谢先生了,武某家住大理城千佛巷,巷口第一家便是,先生到了那里便知。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我自能找到。”又抱拳道:“武兄弟,如此就先行别过,三日后见吧。” 武三通抱拳相送,口中道:“先生请。” 岳无笛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大鹏身法全力施展之下,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武三通望着岳无笛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岳先生才十几岁的年纪,武功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想必和我师父都相差不远了吧,真是天纵之才啊。” 岳无笛全力奔行,不过片刻,就到了原来休息的地方。 莫幽茗翘首而立,见到岳无笛,俏脸上立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你回来啦,发生了什么事?” 岳无笛将遇到武三通的事情,以及武三通的身份,一一说给莫幽茗听。 莫幽茗脸色有些古怪,犹豫道:“这么说,武三通并不知道小虎是你的?” 岳无笛似笑非笑道:“那又如何呢?” 莫幽茗迟疑道:“我们此去大理,万一给他发现了事情的缘由,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岳无笛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我打算让老虎和大蛇呆在十万大山之中,我们两去大理城便是。” “好啦,我跟武三通说,三天之内赶到大理城,时候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当下岳无笛吩咐老虎和大蛇留下,自己和莫幽茗出发,前往大理城。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两天之后,赶到了大理。 岳无笛望着眼前斑驳的古城,城墙只有两丈多高,而且似乎年久失修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作为一个国都的都城,如此,也太过寒酸了吧。 莫幽茗问道:“无笛,你怎么了?” 岳无笛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进城吧。” 城墙下几个士兵拦住,道:“叫花子不许进城。” 岳无笛一愣,自己是叫花子?接着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居然衣衫褴褛,唯一的一件内衬也是破烂不堪,缺了两只袖子,不由恍然。 但这并不代表岳无笛会乖乖离去,他冷声问道:“是谁规定叫花子不许进城?大理国有这样的律令?” 那士兵懒洋洋地道:“进城是要交钱的,你叫花子有钱么?没钱就乖乖地在城外讨饭吧,这里可是皇城,容不下你这等肮脏人。” 岳无笛冷笑,这样的城墙,这样的士兵,比起大宋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看来南帝武功是高,但说到治国,却不怎么样啊。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和一个乞丐说那么多,赶出去就是!”一个武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步履虚浮,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指挥使,是这个叫花子非想进城,我们这就赶他走。”士兵谄媚地道。 “无笛,要不我们晚上再进城吧。”莫幽茗走了过来,拉了拉岳无笛的手。 “不行,你劳累了这么多天,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岳无笛摇头。 “呦,还有这么美的小妞。”指挥使两眼放光,肥胖的脸上一颤一颤,嘴角哈喇子流下,眼珠子盯着莫幽茗,似乎要把她吃了一般。 “来人,这个叫花子拐卖人口,快将叫花子拿下,把这位姑娘解救出来,回头送到本官府上,让本官亲自照应。”指挥使色咪咪地盯着莫幽茗,直接下令道。 第六十章大理国的老爷兵 肥胖的指挥使发出命令后,城门口,数十名大理士兵,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想要将岳无笛和莫幽茗抓住。 岳无笛呵呵冷笑,这种人渣,要不是他来大理是来求医的,早就大开杀戒了。但即便是顾忌南帝,岳无笛也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色胆包天的指挥使。 虽然他对莫幽茗的感情很复杂,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对莫幽茗打什么主意! 那名指挥使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将岳无笛和莫幽茗团团包围了起来,便得意地大笑起来,继续叫道:“哈哈,抓起来,都抓起来,本官重重有赏!” 岳无笛面如寒霜,一句话也不说,一个闪身,便欺近了那名指挥使的身前,摇起巴掌,噼噼啪啪地扇了下去。 “啊!叫花子,你敢……!”指挥使肥的流油的脸上,被岳无笛的巴掌扇得生疼,张嘴就要大骂。 岳无笛“哼”了一声,又是一记巴掌扇出,顿时几颗黄牙从指挥使肥胖的嘴巴之中飞出,飞得老远。 “啊啊,”指挥使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指印清晰可见,不由气得颤抖起来,骂咧咧地叫道:“快上啊,快把这个目无王法的小叫花拿下,快啊!” 这些士兵似乎对这胖指挥使颇为畏惧,见他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脸色狰狞的样子,都是都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迟疑,嗖地向着岳无笛冲了过来。 士兵们或是拿着腰刀,或是拿着长矛,阵势松松垮垮,看这模样,军纪之涣散,素质之低下,比起韩侂胄府上的亲兵都还要不如。 当然,岳无笛并不知道,韩侂胄府上的亲兵都是大宋禁军的精锐,在整个大宋百万军队之中,都是一等一的强军。 但即便如此,这些城卫兵的军事素养,在岳无笛的眼中,仍然是差到了一定的境界。不要说战阵的配合,就是单兵素质也都差得过分。恐怕这些老爷兵一旦放下了兵器,连普通的农夫都打不过。 眼见这些老爷兵向自己冲来,岳无笛懒洋洋地一抬手,抓住一名老爷兵手中的长矛,顺势一挥,顿时靠近他三步之内的老爷兵,都被他这一挥之力,带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 就是站在老远,没有被岳无笛攻击到的士兵,见岳无笛如此神威,也都吓破了胆,纷纷顺势往地下一倒,跟着叫唤了起来。 岳无笛冷笑,对付这些老爷兵他根本没用什么力气,这些老爷兵被砸飞出去后,可以说基本没受什么伤势,而且,大部分老爷兵根本没被自己砸到。然而,他们却一个个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显然是生怕起来之后,又被自己收拾一顿。 如果大理国的士兵,都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国家的军队,也真是腐朽到了一定的程度了,甚至比大宋的军队都要腐朽。 胖指挥使见自己麾下的士兵如此脓包,又是生气,又是恐惧,连忙抽出腰刀向脚下的一名老爷兵猛砍,口中发狂般叫道:“快上啊,还不快上,再不上老子就砍死你了啊!” 那名老爷兵被砍得血肉模糊,连连求饶,其他的老爷兵见指挥使这般凶恶,也都吓得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畏惧地看着岳无笛,却不敢上前一步。 没办法啊,虽然指挥使很凶恶,但眼前这个小叫花更是恐怖啊,随便一挥手就将自己这么多人拍苍蝇一样拍走,不用说,肯定是身负武功的高人啊,这种高人,哪是自己这些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胖指挥使见这些老爷兵仍然裹足不前,更是着急,这些老爷兵不上,难道他让自己上么?刚才被这小叫花连打了好几个耳光,自己愣是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要知道他也是练过几天武功的,当然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叫花一定是个高手。凭他这点三脚猫功夫,恐怕连一招都撑不过。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啊?竟然这么厉害?不行,我得赶紧逃走,请镇南王派高手过来对付他。” 想到这里,指挥使挥舞腰刀,朝那些裹足不前的老爷兵又是一阵猛砍,催促道:“你们这些兵痞,平常抢钱抢女人的劲都去哪了,快给我上啊,抓住这个小乞丐,重重有赏!” 老爷兵们被砍得直跳脚,就算是没被砍到的,也都怕了,这位指挥使的背景可不一般,说不定真的敢砍死他们。无奈之下,只好都咬着牙继续朝岳无笛冲去。 岳无笛仍站在那里,握了握莫幽茗的手,道:“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进城吧。” 莫幽茗浅浅一笑,声音温柔:“都听你的。” 当下两人信步朝城内走去,那些老爷兵虽然冲了上来,却仍是一个个腰刀高举着,就是不敢动手,岳无笛和莫幽茗每前进一步,他们都顺着退后一步,下意识得和岳无笛保持着安全距离。 岳无笛面无表情,如无必要,他也不想在这里大开杀戒,毕竟他们来大理是来求医的,如果擅自杀伤大理官兵,在南帝那里,肯定不好看。 胖指挥使见岳无笛两人闲庭信步一般,走了进来,早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岳无笛再打他几个耳光,或者直接取了他性命。连忙拔腿就跑,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似乎很吃力。 岳无笛忽然眉头一皱,不是因为胖指挥使逃跑了,而是此人逃跑是竟然还看了莫幽茗一眼,显然还不死心,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这狗官恐怕还惦记着你呢。”岳无笛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 “我不怕。”莫幽茗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岳无笛神情话语之中透出对她的在乎,她如何看不出来? “嗯?为什么呢?”岳无笛问道。 “不是有你在吗,你一定会保护我的。”莫幽茗自信地笑道。 岳无笛一笑,不置可否。 心里却在暗暗思索:“这里是大理国,我们来这里是有求于人,却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情,看来情形有些不妙啊。” “那个指挥使虽然不足为惧,但他要是将此事通报给朝廷中有分量的人物,最终到达南帝耳里,又会怎么样呢?” 第六十一章被跟踪了? 虽然有些忧虑,但岳无笛并没有去追赶那位胖指挥使,一则,他要照顾莫幽茗,二则,岳无笛觉得没有必要追赶。 或者说,就算追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城门口的士兵,还有许多百姓都看见了,岳无笛不可能封住每一个人的嘴巴。 其实硬闯都城这种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往大里说,是对大理国的挑衅,但是,如果连大理国皇帝都不追究的话,那么这件事也就是一个玩笑。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大是小,关键在于南帝的态度。 对于南帝,岳无笛一直有些看不透。 这些年,岳无笛闲暇的时候,也曾对这个世界他记忆中还有印象的人物,一一琢磨过。其他人先不说,当世五绝之中,其他四绝岳无笛都能得出比较清楚的结论。 但只有南帝段智兴,让岳无笛难以把握,特别是南帝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岳无笛难以理解,觉得其中很可能隐藏着什么大秘。 就说南帝在盛年时,突然避位为僧一事。 虽然说从皇帝到老僧,是大理国从建国之初就有的传统。但是南帝段智兴在盛年的时候,突然避位为僧,这样的事情,在整个大理国的历史上也都是绝无仅有的,这件事透着离奇。 原著说南帝是因为对瑛姑的儿子见死不救,而心生愧疚,避位为僧。但这样的说法,其实都只是一灯大师的片面之词,岳无笛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在古代,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皇帝,被自己的女人给戴了绿帽子,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绝不能善罢甘休的。更别说这个女人还生下了一个孽种,那就更是无法忍受了。 这种情况下,性格激烈一点的男人,甚至都会动手杀了奸夫淫妇还有这个孽种。而且杀了也白杀,没有人会认为这个男人是杀人狂魔,反而都会拍手称快,赞一声有血性,好汉子。 北宋之时杨雄杀妻,武松杀嫂,不都是大快人心么? 然而南帝,不仅没有杀了奸夫淫妇和孽种,反而却仅仅是因为对那个孽种见死不救,就心生愧疚,然后就放弃祖宗基业大好江山都不要,在正当盛年的时候,去做一个和尚。 这种行为简直匪夷所思! 这是要愧疚到何等的地步,才能做出这种事?岳无笛感到无法理解。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见死不救虽然要受到道德上的谴责。但是如果救人的代价是自己难以承受的,那么很可能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见死不救。 这很正常!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有义务去做一些损己利人的事情! 更不用说,那见死不救的对象,还是曾经伤害过南帝的人。如果南帝肯亏损一身功力去救治瑛姑的儿子,那才是不正常。 毕竟,瑛姑的儿子虽然无辜,但他活在这个世上,对于南帝来说就是一种耻辱。要是南帝要杀他,很多人都能够理解,但是南帝不但没有杀他,反而因为没有救他,就觉得痛苦内疚,放着皇帝不做而去当和尚,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 南帝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符合逻辑。 “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岳无笛,“如果没有别的隐情,那么南帝的性情,就真的是难以捉摸了,甚至可以说是邪门,比东邪还邪。” “如果南帝是这样一个人,那么他会不会在意我们硬闯都城,会不会救莫幽茗,那就完全无法预料了。” 岳无笛正沉思着,忽然他眉头一皱,眼光朝身后一瞥。 一个商贩模样的路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浑然不知已经被自己发现了。 岳无笛心下暗道:“我在大理城,除了那个肥胖指挥使,再无别的仇家。这人鬼鬼祟祟,不用说,就是那肥胖指挥使派来的。” 岳无笛虽然不想节外生枝,但麻烦已经找上门了,他自然不会退缩。正好,可以通过这个跟踪者,逼问出有关胖指挥使的身份背景。 当下他拉了拉莫幽茗的手,轻声道:“我们被跟踪了,跟我走。” 莫幽茗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的伤势虽然被岳无笛每日一贴龙虎膏催化,暂时稳定住了,但毕竟身子虚弱,内功也无法调动,因此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跟踪之人。此时听到岳无笛的话,当下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岳无笛暗暗赞许,莫幽茗的表现很好,她如果朝身后看上一眼,说不定就会让对方有所警觉了,毕竟他对身体的细微控制上比不上岳无笛,难以做到不留痕迹地观察。 所幸莫幽茗的江湖经验很丰富,虽然吃惊,却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因此那名跟踪者,仍然以为自己还没有暴露,远远地辍着岳无笛二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岳无笛心中冷笑,拉着莫幽茗的小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其实他的双眼一直在四下观察着。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随即带着莫幽茗,朝前方的一条小巷走去,那条小巷非常狭小,而且没有什么人。 大理城虽然是国都,但贫富差距也很明显,有些地方雕梁画栋,甚至可以和大宋临安媲美,而有些地方,则是肮脏破败,宛如后世某国的贫民窟。 这条小巷,就是一条贫民窟,里面充满了肮脏的积水,甚是还有很多排泄物随处可见,气味十分难闻。 岳无笛内功深厚,可以长时间内屏住呼吸,倒没什么。而莫幽茗就很难受了,她虽然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行走江湖,很多苦头都吃过,但这种恶臭对于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天生就克制。 岳无笛轻声道:“你忍一下,等我解决了这名跟踪者,我们就出去。” 莫幽茗捏着琼鼻,道:“我才没事。”虽然这气味很难忍受,但她莫幽茗,可不是一个娇气的姑娘。 岳无笛微微一笑,他看得出来莫幽茗在这里面很难受,只是这姑娘好强,不肯承认罢了。他侧耳倾听,从脚步声来看,那名跟踪者已经进入了这条小巷,只是不敢跟得太近。 略一估算,这个距离,如果自己全力而发的话,几个呼吸就能赶到,便轻声道:“你小心,我要动手啦。” 说着岳无笛脚尖一点,劲贯脚底,将脚下的土地都点出了一个坑,而身体,也借着这一点之力,如箭离弦一般,瞬间往后激射而去。 第六十二章逼问 那名跟踪者的跟踪技巧很娴熟,而且对这条小巷的地形似乎也很熟悉,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借助着墙壁屋舍等一些掩体,隐藏着自己,时不时露出头观察岳无笛二人的动向。 他很自信,凭借着自己多年的跟踪经验,和对地形熟悉的优势,一定不会跟丢了岳无笛二人。 这两个人,王爷可是很重视的,只要自己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后向王爷汇报,赏赐一定不少。想到这里,跟踪者咧嘴一笑,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大把的银子和女人,正在向他招手。 “不过,在任务完成之前,还是要小心的。”多年的跟踪经验让他在跟踪的时候时刻不敢大意,在掩体后面隐藏了一会儿,没听见前面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跟踪者便把头微微一探,眼睛向前边望去。 “咦?”跟踪者一声惊呼,“人呢?那个叫花子去哪了呢?” 跟踪者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但就是找不到岳无笛的身影。 “不好。”跟踪者刹那间意识了过来,他肯定是暴露了,虽然不明白是对方是怎么发现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拔腿就跑。 跟踪者刚刚回头跑出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乞丐站在路中央,正眸光冷冽地望着他,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转身跑。 可是,他刚一转身,就发现那个少年乞丐又出现在了他的前面。 跟踪者顿时慌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名少年乞丐当然就是岳无笛,他发现这名跟踪者进入小巷之后,一个急速倒退,几个呼吸间,就绕到了跟踪者的身后,以他的身法速度,这名跟踪者愣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岳无笛面无表情,声音冷冽:“是谁派你跟踪我?” 跟踪者听到这句话,顿时反应了过来,鬼是不会问出这种话的,这个乞丐是个人!不过,虽然是个人,但他的武功也很可怕了,跟踪者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眼珠一阵急转,跟踪者脸上勉强堆上笑,解释道:“少年你误会啦,我是看你们两个面生,应该不是本地人,正好我有一间房子空着没人住,所以想让你们到我家住下,租资都好商量,绝对童叟无欺。”说着朝四周一看,假装吃惊地道:“咦,那位姑娘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很聪明,如果以别的理由,说什么看岳无笛二人可怜,打算收留帮助之类的,肯定没人会信。所以,他就以一个商人的身份自居,自称招揽外地人租房子做生意,这样可信度就高得多了,一般人如果不确定他是在跟踪,也许就会相信了。 但是,岳无笛并不是一般人,内功练到他这个地步,感官能力和普通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这名跟踪者鬼鬼祟祟的行为,岳无笛已经察觉得一清二楚了,怎么可能会相信? 岳无笛顿时冷哼了一声,这一哼他用上了内功,声音急剧猛烈,而且蕴含着极强的穿透性。 跟踪者顿时觉得耳膜一阵刺痛,惨叫一声,再看向岳无笛的眼神,已经不止是害怕了,而是带着莫名的惊惧。 他虽然也练过一些外功,但何曾见过如此可畏可怖的武功,仅凭声音就可以让自己如此难受!在他的认识里,就是在王府之中,也没有这样的高手啊!这个小乞丐,怎么会这么厉害,这么可怕? “怎么样?还不说出实情么?”岳无笛的声音平淡之极,但是每一个字的说出,都让跟踪者的心尖一阵颤抖。跟踪者丝毫不敢怀疑,要是自己不说出实情的话,这个武功高强的乞丐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但是如果说出实情的话,那就更没有活路了,在这整个大理国,谁不知道那位王爷心狠手辣,自己要是敢背叛他,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跟踪者心里一阵摇摆不定,忽然他跪了下来,对岳无笛磕起头来:“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不能说,我说了就会没命的,求少侠你大发慈悲,就当没见过我,饶我一条狗命吧!” 岳无笛脸色一变,不是因为这名跟踪者对他磕头,而是因为那名幕后指使者的能量,竟然让这名跟踪者如此畏惧! 他本来以为,派出这名跟踪者的,一定是那个肥胖的指挥使。毕竟,自己刚刚才到大理,只有那名肥胖指挥使和自己结下了仇。 但是看这情况,岳无笛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了,毕竟,就那名肥胖指挥使的脓包样,还不至于让这名跟踪者吓成这样! “到底是谁呢?”岳无笛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南帝么?是那名肥胖指挥使将这件事上禀给了南帝,然后南帝派人来调查自己?” “不会,大理国虽小,但各部官衙也是五脏俱全,这种消息要要达到皇帝那里,必定是要经过重重关卡的,等到皇帝的命令下来,不知道要多久。不可能这么快。” “不是南帝,那又会是谁呢?”岳无笛转眼之间,心中已闪过了这些念头,跟踪者的幕后之人让他一时猜不透。 不过,他也不需要猜,直接逼问这名跟踪者就是了。能够以直接的手段解决的事情,岳无笛向来是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只有特殊情况,他才会使用柔和的手段。 这也许是受他练了十多年的武功和兵法的影响,武穆神功是以刚猛为主的武功,而武穆遗书上的兵法,也是讲究以正为主,以奇为辅。所以岳无笛自然而然,在行为处事上,也是正大阳刚为主,阴柔奇险为辅。 既然眼前这名跟踪者畏惧他幕后之人的威势,不敢吐露实情,那岳无笛就让这名跟踪者最畏惧的人,变成自己!到时候再瞧他还敢不敢,对自己隐瞒? 当下,岳无笛一探手掌,瞬间就抓住了跟踪者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冷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你如果不说,恐怕会后悔!” 第六十三章镇南王 跟踪者毫不怀疑岳无笛是否是在跟他开玩笑,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岳无笛一定会百般折磨自己,甚至直接杀了自己,他从岳无笛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虽然衣衫褴褛貌似乞丐的少年,实际上肯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但是,如果自己说了出来,难道就能逃过一死了么?以那位王爷的心狠手辣,恐怕自己还会死得更惨! 跟踪者脸色变得极为苍白,而且阴晴不定,惶急之下,连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起来:“少侠饶命啊,我保证不敢再跟踪你了,只要你饶了我,我回去给您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他们不能没有我啊!” 听到最后一句老套的台词,就是岳无笛,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对于这名跟踪者,岳无笛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这人既然敢出来跟踪自己,那么就是自己的敌人了,对于敌人,岳无笛是决不会心慈手软的! 当下,岳无笛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一股凌厉霸道的真气从天冲脉汹涌而出,直接涌入这名跟踪者的经脉之内。 霸道的真气进入跟踪者的经脉之内后,顿时脱离了岳无笛的控制,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纵横奔驰着,在跟踪者的体内横冲直撞。 “啊!”跟踪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岳无笛的真气,何等霸道,就算是修炼过内功的裘千丈,在被这股真气侵入体内后,也是痛不欲生,更何况是这名一点内功根基都没有的跟踪者? 在岳无笛真气的折磨下,跟踪者痛苦得一张脸孔都扭曲了,一边蜷缩着在地上打滚,一边用力拍打着地下的泥水,似乎要努力将这股真气排打出去一般。 岳无笛双眼直视着跟踪者,逼问道:“这种痛苦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就是让你疼痛至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如果如实告诉我是谁派你跟踪我的,我便帮你解决这痛苦。” 跟踪者剧痛在身,哪里还有其他什么心思,想都不想就招供了:“少侠饶命,不关我的事,是镇南王,是镇南王派我来跟踪你的,他叫我在暗中注视着你,你有什么举动,他都叫我及时上报给他!” 岳无笛继续问道:“镇南王是什么人?他派你跟踪我有何目的?” 跟踪者疼痛得声音都在颤抖,但还是用力回答道:“镇南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被封为镇南王,圣上无子,镇南王就是储君,权倾朝野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镇南王命令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啊。至于镇南王为什么要我跟踪少侠,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命令我密切注意你的动向,随时向他上报。” 岳无笛皱起了眉头,自己和这位镇南王素不相识,而且在江湖中也没什么名气,没理由自己一到大理,镇南王就主动盯上自己的。 在整个大理,和自己接触过的人,也就只有武三通和那个肥胖的指挥使。这么看来,镇南王之所以知道自己,不是从武三通处得知,就是通过那个肥胖指挥使。但是,究竟是谁呢? 还有,这个镇南王派人跟踪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岳无笛双眼之中光芒越盛,盯着跟踪者:“镇南王向你发布这个命令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不知道,我在镇南王府只是一个小人物,镇南王的重要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派我跟踪少侠,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求少侠看在我都交待了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帮我解除了这痛苦吧!”跟踪者全身都要痉挛起来,哆嗦着身子,不断地磕头求饶。 岳无笛眼中冷光一闪:“不知道?不知道还留你何用,留你回去给那位镇南王报信么?” 跟踪者顿时冷汗淋漓,大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已经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少侠了,这等于是背叛了镇南王,镇南王府我是再也不敢回去了,求少侠饶命!而且少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说出来,你就帮我解除这痛苦的!” 岳无笛怎么可能放过这名跟踪者,就算这名跟踪者不敢回去,但那镇南王难道就找不到他么,到时候再把他一逼问,他这个软骨头又岂有不交代之理?那样一来,自己的武功如何,镇南王心里就有了一个谱了,如果要对付自己的话,就势必会动用更多的高手,甚至军队来围剿自己。 这样一个类似于斥候的人,岳无笛怎么可能放走,他寒声道:“既然敢来跟踪我,就要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我是答应要帮你解除痛苦,杀了你,你就什么痛苦都没了,如此岂不甚好?” 跟踪者大惊失色,虽然全身上下都剧痛无比,但也是奋力挣扎了起来,拔腿就要逃跑。岳无笛冷笑,也不追赶,直接一道真气掌力击出,霸道的真气从天冲脉汹涌而出,凌空劈到跟踪者的后背! 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发出,跟踪者“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来,随后“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泥水,气绝身亡了。 岳无笛收回手掌,走到跟踪者的尸体前,伸手摸索了一会,竟然只摸出了一个钱袋,掂了掂,足足有几十两的银子,不由嘴角一扬。他本来是想看看跟踪者身上还有没有什么文书之类的线索留下,却没想到竟然摸出了个钱袋。 他最近一阵可是穷的很,在十万大山还好,有老虎捕猎为食,但是一到了大理城中,可没地方给他吃白食了。这些钱,正好解了他的燃煤之急,真是意外之喜。 “有了这些钱,正好可以买齐配制化骨膏的辅药,配好化骨膏后,便去一趟武三通家里,送上龙虎膏,找机会让他将我引荐给南帝。”岳无笛心里暗道,“顺便,打听一下这位镇南王,派人跟踪我,到底是何用意?” 第六十四章渔樵耕读的谈话 武三通也是今天才回到的大理城,他去十万大山采药,本来就是奉了南帝段智兴的命令,因此一回到大理城,来不及回家就先去了皇宫。 大理皇宫之中,丞相朱子柳、大将军和水军大都督都在一间华丽的宫殿外守候着,武三通到达的时候,朱子柳等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武三通看到他们的脸色,心里也是一沉,问道:“皇爷还没出来么?” 朱子柳向宫殿内望了望,脸上也是布满了忧色,摇头道:“没有,皇爷已经闭关三个月了,还没有出来,但愿不要是练功遇到了什么危险。” 大将军也就是南帝座下弟子之一的樵夫也说道:“王真人的先天功真的就这么难练么,这几年皇爷废寝忘食的修炼,怎么就是没有什么进展?” “哎!难练是肯定的,要是先天功不难练,王真人怎么能够凭它成为天下第一?只是皇爷这般不顾一切的修炼,非但对自身有危险,对我们大理国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这几年皇爷已经基本上不上朝了,朝政大权,基本上都被镇南王所掌控,单凭我们几个,根本不能和镇南王分庭抗礼啊。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我怕……”说话的是水军大都督,也是南帝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的泗水渔隐。 “不要乱说,镇南王和皇爷是一母同胞,皇爷无子,将来皇位早晚都是镇南王的,试问镇南王又怎么会有异心呢?”丞相朱子柳在几人之中最是稳重,急忙喝止了水军大都督。 “话虽如此,可是后宫的那位…那件事…镇南王要是误会了,难保不会铤而走险!”大都督见朱子柳似乎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不由发急。 这句话一出,包括大都督自己在内,四大弟子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禁忌话题,属于绝对不能提起的,没想到大都督一时情急,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 朱子柳苦笑一声,沉声说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镇南王的势力和在宫中的眼线,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大都督疑惑地道:“你是说?镇南王已经知道真相了?” 朱子柳肯定地道:“从王真人带周伯通来到大理,到周伯通和那位搅在一起,再到那个孩子的出生,哪一样瞒得过镇南王?”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只有我们皇爷,一心练武,恐怕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 众人又是沉默。对于是否将这件事告诉皇爷,他们心里也是纠结的很,一方面不希望皇爷被蒙在鼓里,另一方面,又怕皇爷因此而受什么刺激。 而皇爷在这几年中,恰好又是长年闭关,即使是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一年也难以见上几面,所以这件事,也就这样一直搁置了下来。 武三通道:“镇南王知道了也好,否则他要是误会了那个孩子是皇爷所出,难保不会因为一念之差,而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朱子柳摆了摆手,道:“这件事不要再说了,镇南王在皇宫之中眼线众多,以后在皇宫,尽量少谈论这些事情。” 见三人都点了点头,朱子柳又对武三通道:“武师弟,你这次出去采药,还顺利么?” 武三通一拍脑袋,笑道:“大师兄不说,我还忘了。这次到十万大山采药,我遇到了一个武功极高的少年,若非是他,恐怕我已经葬身虎口了!” 众人一听,脸色都有些怪异起来,武三通差点葬身虎口? 开什么玩笑?身为南帝亲传弟子,得传了一阳指神功,居然还会斗不过一头老虎?更别说什么被一个武功高强之极的少年所救?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那个少年的武功比武三通还高?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这句话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在某种程度来说,也确实堪称是武林中的金科玉律。因为武林中最上乘的武功,基本上都在第一流的高手掌握之中,而第一流的高手,眼光往往也是第一流的,收的徒弟往往也是天资极高之辈。 这样一来,名师、上乘武功和根骨上佳的徒弟,就会形成一个集聚效应。所以武林中会有这样一种普遍的现象——名师的徒弟往往也是武功极高,武功高强的人往往都会有一个厉害的师父。 而武三通,他的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高手之一,修炼的武功,也是武林中最上乘的绝技,至于自身的资质,能够被南帝看中,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以说武三通的条件,在武林的年轻一辈当中,已经达到了顶峰。同龄人当中,应该没有几个人可以胜过他才对,更不要说年纪比武三通还要小的人了。 可是,现在武三通居然说,有一个少年,武功高强之极,将他从虎口之中救了出来,这让几人根本无法接受,全都一脸古怪地看着武三通。 武三通也发现了几人的异常,他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朱子柳最先反应过来,他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武三通“啊”了一声,随即想到自己所说的内容,确实是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便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千真万确,我武三通什么时候会说假话!” 朱子柳看武三通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眼中便露出思索的神色,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难道十万大山的老虎,是群居的?有一大群老虎追着你?”刚刚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解释你差点葬身虎口的事,对于那个武功高强的少年,还是无法解释啊。” 大将军和大都督也都是一脸的深以为然,并且一边打量着武三通,一边凝眉思索,好像武三通身上真的有什么古怪似的。 武三通无语。 接着他一脸诚恳地道:“朱师兄,还有两位师弟,我武三通真的没有说谎!” 见几人还是将信将疑,武三通干脆摊出手来,说道:“呶!你们看我的食指,我用一阳指刺那头老虎的眼睛,却被他用额头挡住,老虎没什么事,我的指骨却受伤了。这么丢人的事我都说出来了,这回你们该相信了吧。” 朱子柳三人一看,顿时面面相觑,都相信了大半,武三通手指上的伤势确实是使用一阳指的时候造成的,连一阳指都用了出来,竟然还奈何不了那头老虎? 朱子柳三人都是又惊又怕,是什么老虎,居然能有这般厉害,差点让他们失去一位师兄弟? “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老虎?”朱子柳惊叹,接着转为震惊道:“不过,能够救出武师弟的那名少年,才是真的可怕!对了,武师弟,那名少年到底多少岁?” 第六十五章南帝出关 武三通一怔,他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大概是十四五岁吧,虽然他行事很稳重,但是看面相还是很年少的。” “什么,才十四五岁?”朱子柳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虽然已经知道了那是一名少年,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名少年竟然会年少得这么过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武功会比你还高?武师兄,你不会看错了吧?”大将军也就是樵夫满脸都是不信之色,质疑着武三通。 朱子柳和水军都督也都是将信将疑,不是他们不相信武三通,而是这件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要知道,武功的修炼,尤其是内功,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速成的,必须要长年累月的苦功,才能够有所成就。 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四年的时间吧。十四年,如果天赋够高的话,再加上有一个厉害的师父传授,成为二流高手不难,甚至逼近一流,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他们师兄弟四人,就都是二流高手,而且在二流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了,距离一流高手,相差也不是很大。 能够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达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厉害了,如果更进一步的话,在整个江湖上,都能够说是数得上的高手了。 他们对自己的成就一直是挺满意的。可是现在,武三通竟然说,那名武功胜过他的少年,竟然只有十四岁,这让他们如何愿意相信? “如果那名少年真的只有十四五岁的话,那也太妖孽了吧。就是我们师父,在他这个年纪,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大将军感叹道,脸上仍然带着怀疑之色。 武三通却摇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师父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定是比不上他的。因为我看他出手时候的功力,比起师父现在,也都是相差不远了,试问师父年少的时候,怎么比得上他?” “怎么可能?师父可是绝顶高手,怎么可能有人比他更厉害?”大将军和大都督异口同声地道,同时有些愤怒,对于武三通贬低自己师父的行为,很不满意。 就是朱子柳,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他道:“武师弟,你说错话了。皇爷对我们来说,既为君,又为师,我们岂能随意议论他老人家?” 武三通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连说道:“我岂敢对皇爷不敬,但我说的话,绝无虚假!” “嗯?”朱子柳皱眉,他虽然才二十多岁,但已经蓄起了胡子,此时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打量着武三通,见他言辞恳切,不由相信了大半,道:“即便是王真人武功胜咱么过皇爷,那也是因为年纪比皇爷大了二十多岁,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武功便能接近咱们皇爷,若真如此的话,岂不是说再过十年,武功天下第一就是那名少年的囊中之物了?” 武三通听得这句话,也是一震,好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道:“朱师兄你说的恐怕不错,虽然说武功练得越高,越难进步,但是以那名少年的资质,恐怕真的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 朱子柳面色阴沉了下来,他们师父连国事都不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么?但是如果那名少年真的那么妖孽的话,那他们师父还练什么武功,再怎么苦练,难道还能比得上那名少年的进境? 朱子柳问道:“那名少年叫什么名字?师承又是何人?” 武三通道:“他叫岳无笛,至于师承,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明日他要到我家里来,说是给我送上治疗指骨的伤药,到时候倒可以询问一番。” “哦?是么?”朱子柳怀疑地问道:“他来到大理专门为你送伤药?” 武三通道:“是啊,我在十万大山,采到了一支百年何首乌,这种药材虽然名贵,但并不是师父所需的,因此我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便送给了他。谁知道他说他可以这药材制成治疗骨伤的灵药,因此才许诺给我送灵药来。” 朱子柳捋着胡须,思索了一会儿道:“既然这样,明日我们便一起去见见他,瞧瞧是否如你所说一样厉害。” 大将军和水军都督也都赞成道:“正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他真的这么妖孽的话,说什么也要见见。” “你们在说些什么,是什么人,非见不可?”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朱子柳四人一惊,随即露出大喜之色,纷纷下拜道:“恭迎皇爷出关!” 来人正是南帝段智兴,他脸上有着阴郁之色,闭关了三个月,然而先天功却是进展寥寥,因此即便是在最亲近的弟子面前,南帝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南帝眼睛一扫,看到了武三通,想起了自己吩咐他外出采药的事,便继续问道:“三通回来了,药材都采到了么?” 武三通恭敬地道:“皇爷需要的药材,不少在国库中都有。一些十分罕见奇花异草,如优罗花、伏苓草,微臣经过几个月的寻找,都已经采到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个小木盒呈上。 “很好,有了这些药材,下次冲关也用不担心受伤了。”南帝的心情稍稍好了些,旁边一个近侍连忙接过武三通手中的木盒,然后退回南帝身后。 武三通见南帝语气稍缓,不由松了口气,却听得南帝又问道:“你们刚才谈论的人是谁?似乎很了得?” 武三通回道:“皇爷,我这次在十万大山中采药,遇到一个少年,救了我一命。他武功极高,依微臣看来,比起皇爷都是相差不远。正好他明日要到微臣家里,因此几位师兄弟便说一起去见见。” 饶是以南帝的武功和地位,听了这话,也脸上动容了,他问道:“竟有这事?一个少年,武功比起朕也相差不远?”说着看向朱子柳三人,似乎在问他们的意见。 朱子柳连忙道:“微臣三人也是刚刚才听武师弟说起,也是将信将疑,所以才决定明日一起去见见那名少年,看看是否真的那么厉害。” 南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说道:“也好,你们明日去看看吧,如果那人真的武功极高的话,便邀请他到宫中来一趟,朕也想见见他。” 第六十六章武府 岳无笛杀了那名跟踪者后,便和莫幽茗一起,离开了那条破旧的小巷。 大理城是皇城所在,繁华的地方比起大宋临安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大部分的地方,却是很破旧冷清。岳无笛这一路行来,看到不少居民都面有菜色,不由感慨:“大宋虽弱,好歹国民还算富足,可是这大理,嘿嘿……” 莫幽茗问道:“大理怎么啦?” 岳无笛一指街道两旁,道:“没什么,只是我们要找一家像样点的客栈,怕是不容易了。” 莫幽茗一看,两旁的屋舍,都像是有二三十年没有修葺过一样,本来结构十分精美的建筑,却是已经朱漆尽褪,显得极为破败,顿时明白了岳无笛的意思,只是他对于这类民生国事向来都不大了解,便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人走了半晌,终于找到一家稍微干净些的旅店,安顿了下来。 …… 第二天天还没亮,岳无笛正站着三体桩,一股股热气在他体内的经脉之中快速的游动着,不断地被岳无笛炼化成内力,储存在五脏丹田之中。 内力,正在缓慢地增长。虽然很缓慢,但是这种时时刻刻都在进步的感觉,让岳无笛觉得是如此的美妙。 他还很年轻,只要在进步,他就能不断地超越。也许,现在的岳无笛还称不上是天下最绝顶的高手,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够超越那些人,成为天下最强!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岳无笛似有所感应一般,在同一时间收功而立,站立良久,平息了体内汹涌的内力后,岳无笛提起包袱,走到莫幽茗的房间外,轻轻叩门。 门内没有声响。 岳无笛用巧劲拨开门栓,走了进去,只见莫幽茗睡得正香,秀眉时不时一动一动,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岳无笛也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莫幽茗是正在做什么好梦了。也罢,他有伤在身,这些天又长途奔波,也是很劳累了,就让她在这休息吧。 想到这里,岳无笛关上了房门,一个人大步走了出去。 “小二,千佛巷怎么走?”岳无笛招手叫来小二。 “一直往北走,最靠近宫城的那一条便是。”小二利落的回答道,同时暗暗奇怪,不知道这位客官去千佛巷干什么,那边可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啊。 岳无笛点了点头,大步向北而去。 武三通身为御林军总管,同时又是南帝亲传弟子,位高权重,他的府邸,自然是颇为华美。 岳无笛看着眼前这座气派不凡的府邸,两只石狮子蹲在朱红的大门之前,大门上边一块醒目的匾额挂在那里,上书“武府”二字。 “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武三通就是一副农夫的模样。却没想到现在亲眼见到的,却是一个英武的青年将军,而且,这位青年将军还有一座这么富贵的府邸。”岳无笛啼笑皆非,暗道电视剧真是误人啊。不过想想也对,现在南帝还没有出家,武三通自然还是将军,而不是农夫了。 岳无笛拉起门环,叩了叩门,不多时,便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打量了岳无笛几眼之后,问道:“你是何人,来我们武府干什么?” 岳无笛道:“在下岳无笛,前来拜访你家主人。” 管家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弯腰赔笑起来:“大人稍候,我家主人交代过,若是大人来了,就让我去通禀他,他好亲自迎接大人。”说着急急忙忙地向里跑去。 岳无笛一笑,没想到武三通这么讲规矩,但既然人家好意要亲自迎接,岳无笛倒也不好擅自进去了,便就这么在门口站着,四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不多时,岳无笛便看到了武三通一身便装,快步走了过来。 而在武三通的身边,还有三个人。一个是儒服高冠的书生,双眼开阖间,有精光闪烁,看来内功修为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而另外两人,一个身材高大,劲装短打,另一个则是相对矮小一些,但是非常健壮,显得极为剽悍。 岳无笛一看这阵容,心里便隐隐有了些猜测,连带武三通一起,这四人应该便是南帝座下的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了吧。 这时,武三通四人已经一脸喜色地走了过来,躬身抱拳道:“岳先生,您果然是信人,说三天到,果然便是三天就到。” 岳无笛也抱拳笑道:“哪里,人无信不立。岳某答应了武兄弟的事,又岂有不办的道理。” 武三通哈哈一笑,道:“岳先生请,请到寒舍奉茶。” 岳无笛也不客气,微微一笑,道:“那便叨扰了。”说着,眼睛看向武三通身边的几人,问道:“不知这几位是?” 武三通边走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师兄弟,这位是我师兄,名叫朱子柳,是敝国的丞相。这两位是我的师弟,分别叫乔柯和于殿仓,是敝邦的左武卫大将军和水军都督。” 接着又对朱子柳三人道:“这位便是我和你们说起的岳先生了,岳先生虽然年轻,但一身武功却是深不可测。” 从看到岳无笛的时候,朱子柳三人就在打量着岳无笛,越看,他们的脸色就越凝重。 虽然世上有些高人是真人不露相的,身怀惊人的艺业,但是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是更多的高人,往往都是天赋异禀,头角峥嵘,即便是站在芸芸众生之中,也能让人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而岳无笛,显然就属于后者。 朱子柳三人看到岳无笛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少年,不是平庸之辈。他长眉斜飞入鬓,双目狭长,这种奇异的相貌和气质,本来就足以慑人心魄了,再加上他眼中藏而不露的精光,更是让他的双眼显得炯炯有神,增添了奇异的魅力。 朱子柳三人虽然也算是身居高位,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岳无笛这般初次见面,就能给他们这么强烈的冲击感的少年。 当下朱子柳为首,于殿仓和乔柯都是不敢怠慢,抱拳道:“幸会!听武师弟说,岳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我们师兄弟这里谢过了。” 接着朱子柳又道:“听说,武师弟这次遇险,是因为一头老虎?在下实在是难以相信,一头老虎能够有这么厉害?岳先生和那老虎交过手,不知是否知道那头老虎有什么特异之处?” 第六十七章震慑 此时,众人已经在客厅之中坐下,岳无笛正品着茶,听到朱子柳这句话,心里便是一动,他察言观色,知道朱子柳这番话不仅是打听老虎,而且是用言语试探自己的实力。 既然和南帝的四大弟子都见上面了,岳无笛自然希望通过他们,见到南帝。而也只有展露的实力越高,他们才会对自己越重视,自己见到南帝的机会也就越大。 当下岳无笛淡淡一笑,说道:“那头老虎也确实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力量极大,就是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遇到了,也不一定能胜过。” 那边武三通怕朱子柳还要说出什么怀疑的话语,得罪了岳无笛,便连忙接过话道:“是啊,那头老虎的厉害,我是深深领教过的。它不仅力量极大,而且全身坚硬无比,尤其是头骨,连我的一阳指都奈何不了他。我的武功虽然跟岳先生没法比,但是和一流高手交手的话,也能够支持一段时间,但是和那头老虎相斗,却是一点办法都没。这么说来,那头老虎确实比一流高手都厉害!” 朱子柳也明白武三通的意思,虽然对于武三通,他还是很相信的,但要说岳无笛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够胜过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武三通还是本能抵触。不是不相信武三通,而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若非岳无笛给他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凡,朱子柳说不定都已经亲自出手,试探岳无笛的武功了。 于殿仓和乔柯两人,和朱子柳也是一般的想法,虽然岳无笛看起来就不是平庸之人,但要说他武功胜过一流,逼近他们师父那个级别,于殿仓和乔柯在感情上也是难以接受。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练武之人,都有一种傲气,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别人,尤其是他们身为当世五绝之一的传人,更是有一种在同辈中不输于人的自信。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年纪比他们小得多的少年,更是让他们不愿意认输! 岳无笛自然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因为朱子柳他们对于这种想法都没怎么掩饰,很清楚地写在了脸上了,就差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看来,不拿出些真本事来,是很难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武功的。”岳无笛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 他淡淡一笑,接着武三通的话道:“武兄弟和那头老虎相斗的时候,伤了手指。我这次来,就是送治疗骨伤的独门灵药来的,呵呵,说起来,这灵药能够配成,还是多亏了武兄弟的百年何首乌。” 话音还没落下,岳无笛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化骨膏,迈开步伐,从客位向武三通的主位走去。 岳无笛走的并不快,但是却很有节奏,每走一步,他的身子都会微微下沉,当他脚步提起的时候,刚才踏足的地方,就会赫然出现一个寸许来深的脚印! 别说是朱子柳三人,就是武三通,都顿时被眼前见到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于殿仓失声叫道。 “这,这可是大理石啊,可不是普通的砖头!竟然,竟然能在大理石上踩出一个个的脚印?这样的功力,就是一流高手也做不到吧!”乔柯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也被惊得一震一震。 就是朱子柳,虽然表面还算平静,但是他托着茶盏的手却是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显然他的内心也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四个人之中,也只有武三通表现得较为淡定,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但是一想到岳无笛掌劈老虎,以及老虎被他吓得夹着尾巴逃跑时的场景,就瞬间释然了。 同时,武三通心里对岳无笛的武功定位,也更加地清晰了。岳无笛绝对是一位顶尖的高手,就算比起他的师父要差一点,但差距也绝对不会很大! 见岳无笛已经手持化骨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武三通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语气诚恳,同时又有一些激动地道:“先生不仅救了武三通的命,还费心为武三通炼制灵药,这份大恩大德,武三通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此时朱子柳三人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踏出来的脚印,似乎那些脚印有什么魔力一般,将他们的目光牢牢的吸引着。 岳无笛很满意这种效果,不仅是对朱子柳等人的反应感到满意,同时也是因为自己踩出来的脚印。 要是换做自己仍在岳府的时候,虽然也能在这种坚硬的大理石上踩出脚印,而且深度也不会差了多少,但是决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轻松自如,像是闲庭信步一样。 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虽然练功的时间不如以前闭门在家的时候充裕,但功力确实已经大有长进了,毕竟自己自出江湖以来,就不断地和高手交战。 尤其是和红衣怪人以及裘千仞的战斗,更是让自己获益匪浅! 虽然两次都身受重伤,但是收获,也是巨大的。和红衣怪人一战,岳无笛凭借着对方流在自己体内的葵花真气,成功打通了天冲脉,达到了气与劲合的地步。而和裘千仞一战的收获虽然没有前者那么大,但是裘千仞的铁掌神功,对自己的启发也是不小。 岳无笛只是一转念间,便回过了神来,看着武三通激动的模样,有些好笑,道:“武兄弟不必如此,这对于岳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眼睛看向朱子柳三人,咳嗽了一声。 朱子柳三人如梦惊醒,终于回过了神来,看向岳无笛的眼神,也和之前大不一样了,有复杂,有羡慕,甚至不乏一些嫉妒。 “这个少年虽然妖孽得过分,但毕竟对武师弟有救命之恩。这么说起来,总归是朋友而不是敌人。”这么一想,朱子柳就稍稍好受了一些。 他毕竟是一国宰相,而是饱读诗书,素来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朱子柳转眼之前,就收起了那些莫名的情绪,站起来对岳无笛一抱拳,很诚恳地说道:“朱某和两位师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实话,先前我们也听武师弟说起了岳先生的武功,是高深莫测,但是我们却是不相信。现在看在,真是井底之蛙啊,真是让岳先生见笑了。” 第六十八章来自苍山的茶叶 于殿仓和乔柯两人,也是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对岳无笛抱拳施礼,道:“岳先生虽然年少,但武功竟然已经到达了这等地步,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真让人佩服!” 岳无笛一笑,看来这朱子柳三人,已经被自己刚刚露的一手折服了,岳无笛当下见好就收,也是抱拳还礼道:“哪里哪里,几位都是南帝的高徒,武功自然有独到的地方,岳某刚才,却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朱子柳脸一红,连连摇头,道:“惭愧,朱某虽然得蒙恩师传授,但是天资鲁钝,连恩师十分之一的武功也没有学到,跟岳先生,简直是没法比的。” 朱子柳说的是事实,虽然南帝对他们四个徒弟都是倾囊相授,连大理段氏的镇族绝学一阳指都教给了他们。但是毕竟限于年龄,朱子柳和武三通四个师兄弟,功力连一流都没有达到,自然还说不上是得到了南帝的真传。 岳无笛也不再多说什么台面话,在这种情况,这种话如果说多了,反而会让对方觉得是种讽刺。 当下岳无笛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盏重新又呡了一口,茶水还是热的,香气扑鼻,从舌尖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味道略有些苦涩,但是品味之后,竟然有一种令人心神宁定的作用,岳无笛虽然对于茶艺不怎么精通,但也知道这是一种好茶,当下赞不绝口:“好,好茶!” 武三通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这可是他的宝贝,平常自己都不舍得喝,这次因为岳无笛对他有救命之恩,才会拿出来款待,见岳无笛对这茶叶赞赏有加,武三通便觉得岳无笛是个识货的人,自己没有白拿出来。 “岳先生真是好见识,这几年,我们师兄弟几人,时常奉师命外出采药,这种茶叶,就是我在苍山采药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一株古茶树,从那株茶树上摘下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而且味道和市面上的那些名茶差距很大,但是却有镇定心神的作用,对于练武之人,可以说是一种宝贝了。”武三通介绍着这种茶叶的来历。 “是么?”岳无笛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这是大理国的特产茶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来历。” “是啊,”武三通笑道:“我之所以采摘茶叶,也只是因为那株古茶树看起来很不凡而已,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然摘回了宝贝。” “这些茶叶,我将大部分献给了我们皇爷,几个师兄弟分一点,我自己也就剩下半斤左右了。我们皇爷说,越是武功高强之人,练功的时候,越容易走火入魔,而相应的,也就越需要这种茶叶。” 岳无笛顿时眉毛一扬,打断了武三通的话,道:“段皇爷说,武功越高之人,越容易走火入魔,而这种茶叶可以却可以治疗走火入魔?” 武三通一愣,不知道岳无笛这么问是何意,但还是照实道:“是啊,皇爷是说过这句话,跟我们师兄弟都说过吧。” 朱子柳三人也道:“不错,皇爷是这么说过,岳先生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岳无笛默然,他一直以为走火入魔只是他的个人现象,但是按照南帝的说法,岂不是很多人都会走火入魔? 而且是武功越高的人,越容易走火入魔? 这么说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岂不是都应该会走火入魔?那么他们,又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岳无笛心里念头不断地翻飞,脸上却是平静无波,摇摇头道:“可能段皇爷说的对吧,我武功没达到他那个地步,也不敢妄作评论。” 武三通想了一会儿,对岳无笛道:“这茶叶,对武功越高之人,越是有用。岳先生武功远胜于我,又对我有救命之恩,还给我送来灵药,武三通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就把这剩下的半斤茶叶送给先生吧,先生武功高强,想必能用的上。这是武三通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笑纳。” 岳无笛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道:“武兄弟不必客气,君子不夺人之爱,这时武兄弟珍爱的东西,岳某岂敢愧领?” 他之所以施恩武三通,并不是为了得到这点茶叶,这茶叶虽然对他也算宝贝,但是在他的心里,远远没有莫幽茗重要。 人情这东西,并不是无限的,用一次,就少一次。 岳无笛现在不接受武三通的礼物,那么到时候求南帝给莫幽茗治伤的话,南帝多少就会多考虑一下,岳无笛对他徒弟的救命之恩。 如果现在接受了,那么,这份救命之恩,多少也会淡了一些。 所以有时候,拒绝一些东西,不是没有**,而是因为有更大的**。 武三通以为岳无笛只是客气一下,便接着劝道:“先生莫非是看不起武三通么,这茶叶虽然还算珍贵,但我武三通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区区一些茶叶,和先生的救命之恩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还望先生不要拒绝。” 岳无笛坚决地道:“武兄弟多心了,但是真的不必,这茶叶岳某是不会要的。” 武三通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随即很是钦佩地道:“先生高义,施恩不图报,武三通佩服!” 于殿仓和乔柯,也是一脸钦佩的表情,本来他们虽然见识了岳无笛的功力,但是内心深处,对岳无笛还是有些不服和抵触,但岳无笛拒绝了武三通的茶叶之后,他们对岳无笛的感官就为之大变了。 “如此的行事作风,当真是当得上一个‘侠’字!”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于殿仓和乔柯的心里,都是不约而同地想道。 反倒是朱子柳,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从来最正直的人是读书人,而最狡猾的人,往往也是读书人。朱子柳谈不上多狡猾,但是他的心眼非常多。 “岳无笛的眼中明明露出了意动的神色,可是为什么又拒绝呢?”朱子柳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施恩不望报的人,天龙寺的高僧出去给人讲经,都还要带回去一些黄金呢,何况是俗人? “人不可能没有**的!”朱子柳眼中的狐疑之色越甚,“岳无笛为什么拒绝?这茶叶他明明是喜欢的,却又为什么能忍住不要?难道,难道他别有所图?” 第六十九章治伤 不得不说,朱子柳很聪明,从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之中,就猜出了岳无笛的真实目的。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理国的宰相。这其中固然有大理是小国,以及朱子柳身为南帝弟子的原因,但是和他自身的能力,也是分不开的。 但是,朱子柳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凭空确定岳无笛的目的,他现在只是怀疑而已。他还要观察岳无笛的下一步动作,才能作出更加准确的判断,因此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旁观着。 听到武三通心悦诚服的话语,岳无笛心里暗自高兴,这次的好人,当得还是挺成功的。 不过既然做了好人了,就要把好人做到底,岳无笛提醒武三通道:“这化骨膏是我用独门药方配制而成,其中最珍贵的一味药,就是武兄弟你赠送的百年何首乌。这化骨膏对于治疗骨伤,还是很有神效的。” “岳某年幼之时,练功有些拼命,经常是将自己练得遍体鳞伤,甚至是骨折,都是经常的事。如果不是有这化骨膏,将断裂粉碎甚至是偏移的骨头,重新改造生长,恐怕岳某早就是一个废人了。” 朱子柳等人听到这里,都是心中暗凛,想道:“原来他在幼年之时,就已经如此刻苦地练功了,难怪年纪轻轻,武功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岳无笛继续道:“武兄弟的指骨已经受伤三天多了,就算是自己长好,也必定会有一些瑕疵的地方,不能完全复原,甚至是造成轻微的畸形都有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还不要紧,但对于我们练武之人,骨骼出了一丁点差错,都会影响功力的发挥。” “武兄弟你如果信得过岳某,不如就让岳某现在帮你用药吧。” 武三通此时对岳无笛哪里还会不信任,当下就感谢道:“那就有劳岳先生了。”说着伸出右手食指。食指中节之处,明显可以看到一块瘀肿的地方,这瘀肿只是表面现象,其实食指关节之处,已经是骨折了。 岳无笛略微一看,心中便有了数,这种伤势,对于他来说,也只能算是家常便饭。正如他刚才所说的一般,他幼年的时候,因为练功可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 武穆神功是内外兼修的功夫,修炼的过程极其辛苦,不像有些门派,练练气打打坐就能练成高强的武功。不仅是外功,就是内功的修炼,都要经历一番非人的痛苦,甚至很多时候,以岳无笛一个成年人的心智,都差点崩溃。 特别是修炼铁指神枪的时候,岳无笛的十根手指,基本上每一根都不知断过多少次。但是每一次指骨断裂之后,只要贴上化骨膏,再配合内功刺激,短短三天之内,就立刻痊愈了。 武三通的伤势,和岳无笛修炼铁指神枪的时候,所受的伤差不多,所以岳无笛很有信心用化骨膏轻易治好。 何况,这次的化骨膏,主药是一株百年何首乌,功效比起岳无笛以前用的替代药材,不知强上多少倍! 岳无笛估计,只有贴上化骨膏,再配合自己的真气刺激,武三通的伤势的好转可以立竿见影,就算是痊愈,最多也只需要一天。 岳无笛左手抓住武三通的手腕,道:“等下会有些痛,你千万不要挣扎,否则对于伤势痊愈会有影响。” 武三通点头道:“先生放心,这点痛我还是忍得住的。” 岳无笛轻轻一笑,他并不看好武三通,因为武三通恐怕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情。当下他左手微微用劲,如铁钳一般扣住了武三通的脉门,武三通登时感到全身一僵,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不由张口就要询问岳无笛。 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痛,从食指之处传来,武三通浑身发颤,口中发出一声痛呼,右手下意识地就要往回缩。 但是岳无笛已经扣住了他的脉门,哪里容得武三通缩回去。刚才他之所以制住武三通,不让他动弹,就是因为在用药之前,必须把武三通的骨伤愈合的地方,重新捏断,以便于化骨膏发挥药效。 若是武三通在指骨被重新捏碎的那一瞬间,疼痛难忍,抽回手指,就很可能会使伤势更加严重,所以岳无笛提前就扣住了武三通的脉门。 毕竟,十指连心,那种痛苦,岳无笛知道,武三通是绝对忍不住的。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若非岳无笛早有防备,恐怕武三通就要被他自己给坑了。 好半天,武三通才从痛苦之中缓过气来,虽然他相信岳无笛不会害他,但是对于岳无笛如此作为,还是不能理解,便问道:“岳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岳无笛笑道:“不破不立,你的骨伤已经有三天了,细微之处已经开始愈合。但是这愈合并不正确,因此我要把他捏碎,这样贴上化骨膏之后,你的手指才能够完全复原。” 武三通道:“原来是这样,刚才那疼痛,我竟然一点也忍不住,让先生见笑了。” 岳无笛呵呵一笑,道:“十指连心,本来就是难以忍受的。”说着从武三通手里接过化骨膏,贴在武三通食指中节之处。 武三通顿时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钻进食指之内,本来食指的指骨还有一些余痛,但是这清凉气息一进来,那些余痛便眨眼消失不见,不由是又惊又喜。 但是很快,武三通脸上的喜色便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一副极为古怪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在竭力忍着一样。 朱子柳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武三通是怎么了? 朱子柳问道:“武师弟,你感觉怎么样?” 武三通开口想要回答,但是嘴巴刚一张开,就闭了起来,紧接着全身都开始很有节奏地颤动起来。 岳无笛心里暗笑,这个世界,终于有第二个人,尝试到这化骨膏的滋味了。自己的苦,总算是有人明白了。 他对朱子柳三人道:“无妨。这不过是化骨膏的药效,被我用真气催发开来了而已,武兄弟的指骨,正在快速地重组着,因为速度很快,所以难免的有一点痒。” 朱子柳三人都有些狐疑,这情况,真的只是有一点痒么? 不过他们转瞬就被岳无笛刚才说的另一句话给震惊了,连朱子柳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了,他声音颤抖地问道:“真气?岳先生你已经能够外放真气了?” 第七十章武功境界 于殿仓和乔柯也都是一脸的震撼,真气,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他们距离修炼出真气,还不知道差了多少。 可是,现在岳无笛,居然自称修炼出了真气。于殿仓等人,都是既激动,而又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不愿意相信。 虽然已经知道岳无笛很妖孽了,但是也决没想到岳无笛能够妖孽到这个程度! 要知道武林中,衡量一个人实力的高低,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实力和级别的划分的。所谓的一流高手和二流高手,不过是根据他们的武功战力,以及凭借相应的武功能够在江湖中取得的地位,所进行的一个笼统的划分罢了。 但是在一流高手之上,这种划分就有了实际的依据了,虽然一般的武林中人对于这些可能不太了解,但是他们身为南帝的弟子,当然还是知道一些的。 一流高手,在江湖中,已经可以说是称霸一方的大人物了。 但是一流高手,实力的高低也是有差别的,弱一些的,比起朱子柳他们都强不了多少,但是厉害一些的,他们或者内功极其深厚,或者是武功招式威力巨大,对上一般的一流高手,往往能够以一敌二,甚至是敌三敌四! 但是他们再怎么厉害,还是属于一流高手。一流高手要作出实质性的突破,就必须修炼出人体之中的隐脉,将真气外放,气与劲合,那时一招一式都会有莫大的威力,那种境界,才是真正脱离了一流高手的范畴。 整个天下,据朱子柳所知,达到那种境界的高手,也不过就只有五六个人而已!而且其中五个还是华山论剑的五绝高手,剩下的一个,就是威名赫赫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朱子柳和于殿仓他们,本来以为岳无笛虽然能够在大理石上踩出一个个的脚印,但也就是内功极其深厚,仅仅是在一流高手中出类拔萃罢了。 但是,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岳无笛竟然比他们想象之中更加妖孽,竟然修炼出了隐脉,能够将真气外放了! 这岂不是说,岳无笛已经是和裘千仞一个级别的高手了?到了这个境界,就是和他们的师父相比,恐怕也就逊色那么一筹了吧? 这件事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朱子柳三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开什么玩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修炼出了隐脉,成为了天下最顶尖的高手?这怎么可能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是五绝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这种成就吧! 但是说这句话的人是岳无笛,朱子柳三人,就有些凝重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是心里又隐隐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们,这岳无笛,恐怕是真的修炼出了隐脉,能够外放真气了。 毕竟岳无笛的妖孽,他们已经是深有体会了。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内功就已经远胜一般的一流高手,那么就是再进一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吧。 就连武三通,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连身上的奇痒似乎也都忘了。刚才只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他的指骨之内,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现在看来,那股清凉的气息,难道就是岳无笛的真气? 武三通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心里嘟囔着:“这位岳先生,还真是接连不断地给我惊喜啊。” 不同于朱子柳三人的半信半疑,武三通却是完全相信了岳无笛的话,因此他亲身感受到了那股清凉的气息,那种气息,不是内力,却比内力更加地凝练,不是真气,又是什么? 而且武三通仔细感应着,竟然发现那种清凉只是表象,那股气息的本质竟然是十分的凌厉霸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感觉到清凉。 武三通自然不知道,岳无笛的真气当然是霸道的,但是和化骨膏的药力一混合,自然会在外表上包裹着清凉的气息。 岳无笛虽然在运功催化药力,但对于朱子柳的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他微微一笑道:“侥幸,在前不久和一位强敌对拼了一场,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隐脉。” 朱子柳等人得到了岳无笛的肯定答复,反而平静了下来,朱子柳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又问道:“不知道岳先生出自何门,尊师又是哪一位,武林中掌握有隐脉的门派和高人,可不多呀。” 岳无笛一身武功都是从武穆遗书上自学而来,哪有什么师父,不过这话他倒是不会说出来,只是答道:“我无门无派,武功是家传。” 朱子柳更是惊奇,武林世家之中,大理段氏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对于其他的世家,也都是了解甚深,但朱子柳也没有听说过,现在的武林中,还有哪个世家姓岳,更不要说还掌握有隐脉了。 朱子柳深深皱着眉,忽然他灵光一闪,问道:“难不成岳先生是临安府岳家的人?”江湖上没有姓岳的世家,但是大宋临安,可不就是有一个岳家么?自岳飞平反之后,岳家在临安,可是已经是传承了三四代了。 岳飞当年纵横无敌,普通人武林中人只知道岳飞是位名将,但朱子柳身为大理高层,自然对于大宋当年的名将也是有所研究的,自然知道岳飞不仅是用兵如神,而且一身武功,也是纵横南北无人能敌的。 如果说岳无笛是岳飞的后人,那么他掌握有隐脉的修炼方法,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且也能解释,为什么岳无笛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高强了。 毕竟岳家不仅有岳飞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无敌天下,而且还有一个岳云,十几岁的时候就纵横沙场,罕有敌手了。 现在又出了一个岳无笛,十四五岁就成为天下最顶尖的高手,虽然还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是放在岳家人的身上,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 “如果,岳无笛真的是岳家人,那么岳家肯定是和我大理段家一样,一定是传承了极其高深的绝学,甚至比段家的绝学还要高深,不然,岳家的人怎么可能个个都如此地妖孽?”朱子柳心里忽然一动,暗暗想道。 第七十一章宣仁皇帝 岳无笛有些吃惊,朱子柳居然只凭自己修炼出了隐脉,就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份才智和见识,当真是过人。 不过,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为岳飞的嫡脉后人,这种身份非但不需要隐藏,反而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一种资本。毕竟,在这个时代,岳飞的声望,是无人可及的。 岳无笛虽然不会整天把“岳飞后人”的身份挂在嘴边,但也不会否认,他一笑道:“不愧是大理国的丞相,聪明才智果然不是常人可比的,你猜得不错,岳某的确是临安府岳家的人。” 朱子柳原先还只是猜测,这时听到岳无笛亲口承认,脸上立刻就动容了,一旁的于殿仓几人也都是神情一震,看向岳无笛的眼神,更是增加了几分敬意。 朱子柳作揖道:“原来岳先生是武穆王爷的后人,在下真是失敬了。” 于殿仓和乔柯以及武三通三人,也急忙作揖施礼,表达对岳飞的敬意。 岳无笛一愣,随即苦笑,他还是低估了岳飞的影响力,没想到朱子柳等人一听说他是岳飞的后人,竟然会作揖施礼。当下连忙回礼道:“惭愧,先祖是先祖,岳某是岳某,岳某身无寸功,当不得各位如此大礼。” 朱子柳摇头道:“不然,我们虽然是大理人,但也是汉人,武穆王精忠报国,是我们读书习武之人的楷模,今天有幸见到武穆王的后人,实在是荣幸。” 武三通也道:“是啊,岳先生,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武穆王的后人,哈哈,你可瞒得我好苦啊。” 岳无笛笑道:“怎么能说是隐瞒呢,难道要我见人便说,我先祖是岳武穆?” 武三通也是哈哈一笑,确实,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岳无笛的出身来历,岳无笛当然不可能主动告诉他了。 “大人,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婢女走了过来,说道。 “嗯。”武三通应了一声,接着便对岳无笛道:“岳先生,在下知道先生要来,已经备好了酒宴,为先生接风了,这边请。” “酒宴?”岳无笛一听,顿时有些意动,在酒席上,正好可以借机让武三通他们将自己引见给南帝。 当下在武三通的引路之下,岳无笛来到了武府宴客厅,几人分宾主坐下后,武三通等人便向岳无笛连连敬酒。 岳无笛一身武功内外兼修,不仅内功深厚,身体也是强大之极,连带着酒量,也是堪称千杯不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三通等人没用内功抵御,已经略有些醉了,而岳无笛,却仍然是面不改色。 朱子柳虽然有些醉意,却仍然很精明,他见岳无笛一点喝了酒的迹象都没有,便怀疑岳无笛是使用了内功逼酒,当下偷偷向桌底下一瞧。一瞧之下,却是一点水渍都没有发现,朱子柳不由呆了。 岳无笛早就察觉到了朱子柳的小动作,他呵呵笑道:“岳某的酒量是真酒量,并没有动用什么内功逼酒,朱兄弟不必瞧了。” 朱子柳脸一红,接着打了个哈哈,对岳无笛道:“岳先生果然是海量,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无妨。”岳无笛忽然想到一事,笑道:“朱兄弟有这种想法其实很正常,毕竟,你们大理国就曾发生过相似的事嘛。” “哦?”朱子柳反而是摸不着头脑了,一边武三通和于殿仓等人,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在下倒是真的不知,我大理国,什么时候发生过类似的事?”朱子柳疑惑地问道。 “你不知道?”岳无笛故作惊讶。 “在下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还请先生明说。”越是聪明的人好奇心越重,像朱子柳这种聪明人,好奇心一般也不差。 岳无笛道:“你们大理段氏,不仅是大理皇室,还是武学世家,对吧?” 朱子柳、武三通等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件事,是个武林中人都知道,岳无笛为什么特别提出来呢? 岳无笛接着道:“段氏的祖上,有一位宣仁皇帝,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曾在松鹤楼,和当时的丐帮帮主乔峰斗酒,乔帮主天赋异禀,酒量极大,宣仁皇帝却不喜饮酒,按道理,当然是斗不过乔帮主的。但是宣仁皇帝竟然凭借内功,将酒水从手指逼出,和乔帮主斗了个平手。” 朱子柳和武三通等人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在史书中以仁慈著称的宣仁皇帝,在年轻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赖皮。 武三通问道:“后来如何了呢,乔帮主有没有发现?”武三通有些脸红,他们大理的皇帝做出这种事,还流传到后世,让他觉得颜面无光。 岳无笛笑道:“后来,宣仁皇帝主动坦白,乔帮主和他英雄惜英雄,竟然因此结拜成了兄弟。” 武三通等人目瞪口呆,这个结果,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朱子柳有些怀疑地问道:“这件事,我们大理国都没人知道,岳先生是怎么得知的呢?” 岳无笛早知道朱子柳会这么问,当下随口道:“我研究过一些武林掌故,碰巧看过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乔帮主和宣仁皇帝,都是当时武林中最强的一列人,关于他们的记载,还是有只言片语流传的。” 朱子柳释然,对岳无笛这么解释也没有再怀疑什么。 岳无笛又感叹道:“宣仁皇帝和乔帮主的时代,可谓是群雄并起,各路豪杰,隐世门派,纷纷出现在江湖中。那时的武林极为繁盛,可不像现在这么萧条。” 于殿仓道:“当今武林,有华山论剑,五绝高手登峰造极,铁掌帮主威震川湘,还有岳先生你这等后起之秀,怎么能说是萧条呢?” 岳无笛一笑,道:“岳某算什么,能和宣仁皇帝他们比肩?五绝虽然登峰造极,但也未必强得过宣仁皇帝和乔帮主。何况,宣仁皇帝他们,在他们那个时代,还并不是最强,和他们同一级数的高手,就有十几个,比他们武功更高的,都有。” 朱子柳等人都露出震惊之色,那个年代,武学竟然比现在高出这么多? 岳无笛继续道:“不过当年的那些高手,名门大派,百年之后不是不复存在,就是衰落了下去,只有丐帮和大理段氏,长盛不败,至今还是武林中的绝顶势力。” 朱子柳等人连连谦虚地道:“不敢当。”但是脸上却都是露出喜色,显然大理段氏能得到岳无笛这样的高手的称赞,他们也是与有荣焉。 “不必谦虚,段氏百年前有宣仁皇帝,百年后有当今段皇爷,都是绝顶高手,这种盛况,也只有丐帮能够相比了。”岳无笛继续夸赞。 “说实话,在下这次来到大理,一则是为了给一位友人寻医治伤,二则,也是希望能够拜见段皇爷,讨论一番武学之道。” 第七十二章初见南帝 酒桌之上,岳无笛提出要拜访南帝,朱子柳和武三通等人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又都笑了。 昨天南帝出关的时候,还吩咐他们,如果岳无笛是真的天赋过人的话,就请他到宫中和南帝见上一面。本来他们还担心岳无笛未必会答应,所以一直都还没开口,却没想到,岳无笛竟然主动提了出来,朱子柳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朱子柳笑道:“真是英雄惜英雄,实不相瞒,我们皇爷听说了岳先生后,也是对岳先生很是好奇,吩咐我们,如果先生愿意,便请到宫中一叙。” 岳无笛哑然,亏他还想方设法,不着痕迹地提出让武三通等人,为自己引见南帝呢,到头来,人家南帝竟然也是要见自己的。刚才的一番迂回,看来是白费功夫了。 武三通也道:“是啊,本来我还担心,岳先生你不会答应,这下好了,既然岳先生也想见咱们皇爷,赶早不如赶巧,咱们这便进宫去吧。” 岳无笛略一沉吟,觉得机不可失,正要答应。 朱子柳却道:“不急,虽然皇爷说过要见岳先生,但他老人家昨天才出关,这会儿估计有一大堆的事情呢。这样吧,我先走一步,去请示皇爷,岳先生你和我这几位师弟随后再来,如何?” 岳无笛点了点头,南帝毕竟是一国之主,这样的要求,很合理。 当下,朱子柳先走一步,去禀报南帝。而武三通命人撤下了酒席,摆上了一桌茶点,师兄弟三人,和岳无笛交谈了起来。 几人都是练武之人,开口闭口,都离不开武功二字。岳无笛虽然年轻,但是武功在座的几人都有目共睹,言谈之间,都是颇为谦虚地请教起来。 岳无笛虽然十余年一直闭门修炼,从没有和其他练武之人交流过,但是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已经是高屋建瓴,对于内功和招式的理解,远远不是武三通等人可比的,自然能够轻松地应付。 总的来说,岳无笛和南帝门下的四大弟子,相处得还算融洽。 “这四大弟子,人都还算不错。”岳无笛心里沉吟,“但是他们的师父南帝,又会是怎样的人?” “他不救瑛姑和周伯通的儿子,是情有可原。但是我和莫幽茗,都跟他既没有恩,也没有仇,这样的情况,他会不会救呢?” 马上就能见到南帝的,岳无笛的心里,却是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紧张。毕竟南帝的态度,直接决定着莫幽茗是否能够得救。 …… 大理皇宫,御书房,南帝穿着一身火红的练功服,右手食指凌空虚点,嗤嗤之声作响,真气纵横,一道道烛火应声而灭,但是蜡烛的烛芯,却是丝毫也没有被破坏,连一点晃动都没。 若是岳无笛在这里,一定会为南帝这份精准的真气控制感到钦佩,但是南帝,却好像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一样,他的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不对,不对,我练得不对。” “皇爷,丞相求见。”书房外,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 “嗯”,南帝的眉头略微松了些,声音威严而醇厚:“让他进来。” 不多时,朱子柳快步走了进来,见到南帝,脸上便露出喜色,跪下行礼道:“臣朱子柳,叩见皇爷。” 南帝一摆手,道:“起来吧,今日你是去见那个岳无笛了吧,此人如何?” 朱子柳依言站了起来,听到南帝的问话,连忙回道:“皇爷,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是临安府岳家的人。而且他这次来到大理,也是想拜见皇爷,这会儿,估计已经在皇宫外等候了。” “哦?”南帝露出惊讶之色,朱子柳虽然武功连一流都不到,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弟子,见识是绝对不低的,这个岳无笛,竟然连他的弟子,都觉得深不可测,那么他的武功即使不如自己,也绝对相差不远了。 反而,对于岳无笛岳飞后人的身份,南帝倒是不怎么吃惊。毕竟,他是大理皇帝,而岳飞,再怎么有声望,也终究只是一个臣子。 饶是如此,南帝对岳无笛也是很感兴趣了,他当即就对朱子柳道:“既是少年英雄,也是忠良之后,朕倒是要见一见,请他进来吧。” 朱子柳答应了一身,便躬身后退,走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岳无笛,和武三通等人。 岳无笛刚一进御书房,就注意到了南帝。这种绝顶高手的锋芒气质,即使是在人海之中,也能一望而知,何况是在这个一个空旷的御书房内。 “很强。”岳无笛注视良久,最终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 虽然还没有交手,只是面对面的站着,但是南帝已经给了岳无笛很大的压力。这种感觉,岳无笛从来没有经历过,即使是临安皇宫里的那个红衣怪人,和裘千仞,也没能给岳无笛这么大的压力。 “五绝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冠绝整个武林七八十年,果然不是侥幸!”岳无笛心里很凝重,他觉得,如果和南帝真的交起手来,自己是必败无疑,一点赢的可能都没有! “你也很不错。”南帝的脸色,也是很严肃,对面的少年虽然气质沉稳,但南帝的眼力是何等的厉害,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岳无笛的真实年龄,最多十四五岁。 这样的年纪,就能练成这样的武功,让南帝的心思,都复杂了起来。就算是他,在岳无笛这个年纪,也不过是堪堪踏入一流而已,饶是如此,在他那个年代,他已经是惊艳了整个武林,跟其他三人,都号称是百年难遇的天才,都被认为是有希望追赶上王重阳的超卓人物,可以说,是当时武林中最耀眼的新星之一。 可是岳无笛在这个年纪,武功竟然就已经练到了这种地步。南帝虽然早就知道岳无笛很不凡,但是亲眼见到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岳无笛。 第七十三章论武 武学高手之间,有时候未必是一定需要动手,才能分出高下。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的精气神也必定极为强大,武功越高,精气神越强。 一般的高手,很难通过精气神来判断对手的实力,但是武功到了南帝和岳无笛这种地步,望一眼,就大概能感知出对方的深浅。 所以,岳无笛见到南帝的第一眼,就觉得南帝,是他自出江湖以来,遇到的最强之人,不论是裘千仞,还是红衣怪人,比起南帝都似乎差上那么一点。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号称五绝,屹立江湖绝颠,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江湖后学末进岳无笛,见过段皇爷。”岳无笛抱拳施礼,口中说道。 虽然是在大理皇宫之中,但是岳无笛还是以江湖同道的身份和南帝见礼,毕竟,南帝虽然是皇帝,但他岳无笛,却不是大理之臣! 大理段氏和武林中人结交,也是向来不以皇族身份自居的,所以南帝也并不在意,也是对岳无笛一抱拳,摇头道:“江湖上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五个还没老,小兄弟你就要赶上来了,真是令人感慨。” 又道:“今日见到小兄弟你这样的年轻高手,段某也是很高兴。武学之道没有止境,一个人探索,有时候真的是很吃力。小兄弟你一来,正好可以和段某切磋印证一番,不知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岳无笛心动一动,他这十余年,都是呆在家里苦练,虽然凭借着武穆遗书上面的五丹田功法,以及各种辅助练功的药方,将内力修炼到不弱于五绝的地步,但是不论是武功境界还是战斗经验,都和五绝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如果能够和南帝这样的绝顶高手切磋印证一番,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 而且,如果能在切磋之中,让南帝认识到自己功法的妙处,那么,就有希望凭借功法,换取南帝为莫幽茗治伤的机会了。 当下岳无笛立刻答应道:“能有机会和段皇爷切磋,是在下的荣幸。” 南帝呵呵一笑,伸手道:“请!”示意岳无笛先出手,他毕竟是武林中的前辈高手,即使是切磋,也不可能占岳无笛的便宜。 岳无笛自然明白南帝的意思,而他自问也并不能胜过南帝,因此也不谦让,直接脚下一蹬,展开大鹏身法,如箭离弦一般向南帝冲了过去。 武穆神功的打法是硬打硬进,遇强则强,遇弱更强,所以即便是面对南帝这样的高手,岳无笛也没有退缩,而是直接动用了全力。 一招“五丁开山”,正是五行劈拳里面威力极大的一招,这招势大力沉,即使是不动用内力,也能轻易地将一个壮汉打死。何况岳无笛这次面对着南帝,全力出手,内劲外铄,化作凌厉霸道的真气击出,威力之大,简直让一些一流高手见到了都要绝望。 “这,这种势道,我不要说正面硬接了,恐怕就连躲都躲不过去。”朱子柳心中有些苦涩,即使对岳无笛的武功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但此刻见到岳无笛全力出手的威力,朱子柳还是忍不住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感。 武三通和于殿仓、乔柯,也同样是脸露震撼之色,岳无笛出手的威力,让他们都甚至有些不自觉地为南帝担心起来。 南帝也是露出惊诧之色,道:“好霸道的拳劲!”岳无笛的拳劲之强,出乎了他的意料,当下丝毫不敢大意,凝神出指。 “嗤!”地一声,一阳指真气划破空气,眨眼间穿破了岳无笛外铄的真气,但是一阳指真气,也是几乎溃散了开来,再难以对岳无笛造成什么影响。 岳无笛拳路不变,仍是向南帝攻去,虽然失去了真气的加持,但是这一拳的威力仍然是不可小觑,要是打中了,就是南帝,也不能毫发无伤。 南帝脚步不动,不丁不八地站在原地,右手食指方向一变,点向岳无笛的手腕,若是岳无笛仍然不变招的话,势必就会被南帝的一阳指点中。 岳无笛不慌不忙,南帝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绝,换做一般的武林中人,此时都会被迫后退躲避。但是岳无笛不需要! 岳无笛左手从肘下外横,直接从五行劈拳变成了五行横拳中的“江河浩荡”。 横拳在五行拳中有特殊的地位,遗书上说,“起横不见横”,就说说横拳的劲力古怪,它的劲力不是一般武学中能见到的劲力,是一种横劲,似直非直,似斜非斜。但是使出这种横劲的时候,它在外在上,又是难以察觉的。所以横拳,可以使人防不胜防。 当初,岳无笛斗裘千仞的时候,裘千仞在这招横拳的“江河浩荡”下就有些狼狈,可见这招的厉害。 即使是南帝,面对这古怪的一招,也是吃了一惊,岳无笛的变招之奇,本来就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变招之后的这招“江河浩荡”,更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以他的眼力,竟然也没有看出这股拳劲的方向,能够化去他一阳指的指力,而且化去指力之后,竟然一点都没有慢下来,仍是快如闪电般地向他袭来。 南帝当即喝彩道:“好!好拳法!”身子连忙向后一退,险之又险,躲过了岳无笛的拳劲。 岳无笛也是有些惊讶,这招,裘千仞就没能躲避得这般漂亮,而南帝,却是能从容地避开,看来南帝的武功之高,还在岳无笛原先的预料之上。 不过岳无笛也没有气馁,他一招没有得手,并不后退,而是脚下一蹿,瞬间又接近了南帝,左手并不收回,内劲一催,腰胯发力,又变横拳为炮拳,势道猛烈地向南帝砸去。 朱子柳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交手,这种顶尖高手的交锋,除了华山论剑,也许也就是今天才能看到了。所以他们都全神贯注,仔细地观察着,希望能够从中领悟到什么。 南帝见岳无笛连连抢攻,若有所思道:“这路拳法就是岳家的绝技么,如此刚猛,不愧在是沙场中磨砺出来的功夫。”嘴里这么说,手上却一点也不慢,身子向右闪避的同时,忽然一指点向岳无笛的肩井穴。 第七十四章千钧一发 南帝面对岳无笛猛烈的攻势,毫不退缩,使用一阳指绝技攻向岳无笛的要穴,逼得岳无笛不得不自救。 指风嗤嗤,堂皇浩大,一阳指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来,岳无笛一个翻身炮拳,左右交替,险险化解了南帝这一指。 但是他的心中却是震惊不已,自己连连抢攻,却是每次都被南帝后发先至地从容化解掉,而且还逼得自己不得不变换招式。 南帝出手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无论自己出什么招式,南帝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有效的破解之法,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招式破解掉。 “明明是我占了先手,为什么南帝总是能够后发先至?”岳无笛的眼中疑惑之色闪过,“难道是战斗经验丰富,能够预判我的招式?” “不可能,武穆神功上的招式和各派都不一样,南帝应该没有见过,不可能能够预判的。而且,刚才他面对我的横拳的时候,明明是有些错愕的,可是为什么又能这么从容地避过?”虽然南帝的惊色只是一闪而逝,但是岳无笛却看得很清楚。 岳无笛心中疑惑,手上却丝毫不慢,翻身炮拳打出,势道凌厉刚猛,如炮弹般,向南帝砸了过去。 南帝依旧从容,步伐轻踏,以毫厘之差避过了岳无笛的翻身炮拳,同时又是一记一阳指点向岳无笛的关元穴。 南帝只是随意出手,就能破解掉岳无笛的招式,并且反击岳无笛的要害,逼得岳无笛每一招都无功而返,这种处处受制的感觉,让岳无笛的心里十分憋屈,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手脚被人捆住,想挣扎,而又挣扎不开一样。 虽然明明知道南帝的武功高过自己,但是岳无笛,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何况输的如此窝囊,更是让岳无笛难以甘心! 眼看着南帝这一指袭来,岳无笛不闪不避,左手向上翻滚,右拳如鹞子入林,直击南帝的心口! “咦!”南帝脸上变色,岳无笛这幅架势,竟然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岳无笛向上翻滚的左手,恰好能够阻挡住南帝的一阳指。而且这股滚劲,是武穆神功中的独门绝技,最擅长化解敌方的拳劲。 而岳无笛的右手,则是如炮弹般飞向了南帝的心口。岳无笛打算,拼着左手受伤,也要将南帝震伤,就算不能震伤,也要将他震退出去。不然,这样一直被南帝束缚着交手,实在让岳无笛难以忍受。 千钧一发之际,南帝心念电转,现在他有两种选择,第一种,一阳指继续点向岳无笛的左手,虽然岳无笛左手那一滚之势非常玄妙,但是南帝相信,岳无笛的招式再玄妙,单纯被动防守的话,也是绝对阻挡不了自己的一阳指的!但是那样一来,自己防护心口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至于第二种选择,则是撤回一阳指,全力阻挡岳无笛攻向自己心口的拳劲。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岂不就是在一个小辈面前输了一招? “不行,不能后退,不能在一个小辈面前退缩,否则我段智兴,还如何号称五绝?还有什么资格夺取天下第一?”转瞬之间,南帝就作出了决定,而且他也想到了两全之法。 “还有先天功,虽然我还没有练成,但是勉强也能一用了!” 说来迟,那时快! 实际上,就在岳无笛翻身炮拳出手的那一刹那,南帝就几乎是同时出手了! 一阳指真气附在南帝的指端之上,嗤嗤之声如空气在灼烧一般,堂皇浩大的指力,倏忽间点向了岳无笛的肘底,肘部是人体最坚强的地方,但是同时,肘部的经脉,也是极为脆弱。要是被南帝的一阳指点中,岳无笛的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 同时岳无笛的炮拳,也是如雷霆如霹雳,眨眼之间就到了南帝的心口,凌厉霸道的真气,同样附着在拳头表面。 岳无笛也是在和南帝的战斗中才发现,同样修出了隐脉的高手之间战斗,真气附着于体表,远远比将真气离体的威力要强的多。 “真气附着于体表,和体内的内劲连接在一起,使真气能够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才是真正的气与劲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岳无笛若有所悟。 千钧一发! 此刻,南帝和岳无笛都正面临着对手的全力一击!一个不好,不是身死便是残废!这本来就是一场寻常的比武切磋的,谁也没有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但是,事已至此,不论是南帝还是岳无笛,都没有退路了! 朱子柳、武三通、于殿仓和乔柯,人人变色,他们张大嘴巴想要劝两人住手,但是他们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南帝和岳无笛就已经发生了碰撞! 一声轰隆震响,南帝和岳无笛各退几步。岳无笛浑身颤抖,他刚才已经动用了极限功力,不光是内力,连肉身之力都使出来了。 他的内力,不逊色南帝多少!加上一身因为修炼外功,并且经过独门药方锤炼而来的怪力,在力量上绝对是强过南帝的! 可是,岳无笛并没有占到便宜!而且,他的左手小臂上,正有一道口子,鲜血在流淌。 “我慢了?”岳无笛看向南帝,虽然是落于下风,但是刚才和南帝的一场对拼酣畅淋漓,将之前的憋屈一扫而尽,所以岳无笛没有丝毫的沮丧,很平静的问道。 刚才的对拼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劲力爆发远远没有南帝来的快,所以他虽然力量占据优势,却是仍然被南帝占据了上风。 但是,南帝的速度,在岳无笛的眼里却并不是特别快,自己从小练拳,追求的是快如闪电,南帝的速度,甚至都没有自己快。但是,为什么他的发劲能够如此迅猛? 这让岳无笛很疑惑,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 南帝虽然也倒退了几步,甚至比岳无笛还多退了一两步,但是他却比岳无笛从容得多,一身火红的练功服,平整依旧,一点褶皱都没有出现。 如果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的话,绝对难以想象,他刚才也是动用了全力,做出了极限一拼! 第七十五章意与气合? “你的确是慢了,但你慢的,不是出手的速度,而是意。”南帝回答道,虽然表面上南帝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他的内心,却绝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动用了极尽力量的一拼,居然也只是稍占上风而已! 如果说对方也是五绝中人,那么南帝会很高兴。但是,岳无笛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已,十四五岁就已经如此厉害,再过几年的话,南帝都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够胜过岳无笛了。 一旁的朱子柳和武三通等人,也都是呆若木鸡,虽然已经知道岳无笛的武功极高,也许比起他们的师父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当事实摆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还是让他们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短路。 “竟然真的跟皇爷平分秋色,只是略处下风?”虽然岳无笛的样子有些狼狈,左手小臂出因为滚劲和南帝的一阳指碰撞,被划出了一条血痕,但那只是皮肉之伤而已,相比将南帝都震退出去的战绩,这点伤,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意慢了?”岳无笛疑惑,“什么是意?” “难以述说,”南帝皱着眉头措辞,“可以说是脑海中的念头,但是这么说其实是不准确的,什么是‘意’,只有到了这种境界,才能领会,无法通过言语表达出来。非要用言语表达的话,那么也只有一个‘意’字最为准确。” 岳无笛沉吟不语,武穆遗书中,内功有成之后,还有三步功夫,第一步是气与劲合,他在大宋皇宫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就已经突破了。 第二步,就是意与气合,他一直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遗书上也并没有记载具体的修炼之法,因此一直都不得其门而入。但是今天听到南帝这么一说,岳无笛似乎就明白了一些了,对于今后的武学道路,岳无笛也顿时明白了大致的方向。 但是具体要如何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岳无笛还是有些疑惑,因此便向南帝问了出来。 南帝摇头道:“这种境界,只能是靠自己领会,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关键在一个‘悟’字,悟到了,立刻就能成就,悟不到,练一辈子也没用。” 岳无笛皱眉,这种境界,有这么难么?他不甘心,问道:“那段皇爷是怎么达到的,也是自然悟出来的么,是否有什么经验?” 南帝沉思了一会儿,回忆道:“当年华山论剑的时候,除了重阳真人,我们四个其实都没有到达这个境界,但是经过那一战,一个月之后,我就自然而然的地突破了。” 岳无笛问道:“难道和顶尖高手战斗之后,便能突破?我自出江湖,战过的高手也有一些,可是却一丝突破的征兆都没有。” 南帝却摇头,道:“后来重阳真人到我这里做客,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是否突破这层境界,必须经过和顶尖高手的战斗,才能顿悟?” 岳无笛问:“重阳真人怎么说?” 南帝道:“重阳真人愕然,说他年轻时身经百战,一直都没突破。反而是归隐活死人墓后,心死神活,才达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 岳无笛更是疑惑:“这么说,如何突破,并没有一定的路径么?” 南帝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吧,每个人的突破方式,应该都未必一样。”顿了顿,又道:“当年华山论剑,除了重阳真人,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功力悉敌,难分高下。如今我突破了,想必他们三人,应该也不会落下。你如果有缘遇见他们,倒也可以交流一番。” 岳无笛微微点头,五绝高手,如果有机会,他当然是要见识一番的。 接着他眉毛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重阳真人说,这种境界,叫做神而明之么?” “没错,”南帝道,“就是神而明之,有什么问题么?” 岳无笛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我家传的功夫,对这种境界的称呼叫做‘意与气合’,与重阳真人描述的并不一致,难道各家各派,对这层境界的描述都不相同?” “意与气合?”南帝从容的脸色顿时一滞,“意与气合,意与气合……” “是了,意与气合,是意与气合!”南帝狂喜道。 朱子柳上前,担心地问道:“皇爷,您怎么了?” 南帝摆手示意没事,又对岳无笛道:“还多亏了岳小兄弟为我指点了迷津,当年重阳真人说这层境界叫‘神而明之’,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加上重阳真人的武功我一直是很信服,也就没深思了。但是,听到你‘意与气合’的说法,我才顿时明白,这层境界,用意与气合来表述,才是最恰当的!” 岳无笛问道:“这么说,重阳真人错了?” 南帝思索了一会儿,又摇头道:“不大可能,重阳真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即便我和他同为五绝之一,但是差距也很大。他的境界,应该比‘意与气合’还要高深,也许他说的‘神而明之’是一个范围更大的说法吧,不仅是包含了‘意与气合’境界,还应该包含之后的境界。” 顿了顿,南帝又问道:“不知道岳家的功夫,对于之后的境界,有没有阐述?” 岳无笛心里一动,他之所以选择和南帝交流切磋武功,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引起南帝对自己家传武功的兴趣,从而利用这点,换取南帝医治莫幽茗的机会。 当下他毫不犹豫,道:“在下家传的功夫中,内功修炼有成后,还有三步功夫。第一步是气与劲合,就是真气外放;第二步是意与气合,这步功夫在下还没有练成,但是段皇爷您已经是达到了,至于第三步,则是心与意合,这步功夫,在下就更是不懂了。” “气与劲合,意与气合,心与意合……”南帝沉思,“心与意合,心与意合,神而明之……” 南帝嘴里不停地念着这几个词,眼中渐渐出现疑惑之色,渐渐疑惑又转变为痛苦和疯狂之色。 “啊!”南帝忽然一声长啸,震动整个皇宫。同时一股古朴悠远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双臂狂舞,劲气纵横,在高深武功和浑厚真气的作用下,整个书房霎时间一片狼藉。 第七十六章南帝也疯魔 “这是什么武功?”岳无笛一惊,“不是一阳指,而且和刚才接住我炮拳的那一掌,很相似,威力很强!” “皇爷!”朱子柳和武三通等人大惊,急忙出手阻止。 但是南帝的功力是何等深厚,岂是朱子柳等人能够阻止的,朱子柳四人刚一接近,就被南帝的气劲瞬间反震了回来。 南帝被朱子柳四人一刺激,眼中的疯狂之色更甚,忽然他大步而行,直接破出了书房,龙行虎步,浑身真气纵横,将庭院中草木茶花转眼间破坏殆尽。 御林军听到动静赶来,正要捉拿破坏分子,领头的将领一看,却是大理的皇帝,顿时脊背嗖凉,这位爷,哪里是他们敢阻止的啊? 四大弟子也赶了出来,武三通身为御林军总管,见到麾下的士卒竟然围着皇帝,顿时大怒,连忙过去遣散。 朱子柳心急如焚,虽然南帝曾经也有过走火入魔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严重!他们想要阻止,奈何有心无力。 朱子柳看向岳无笛,场中除了南帝,武功最高的就是岳无笛了,也许,只有岳无笛,才能够阻止南帝一番。想到这里,朱子柳一揖到地,恳求道:“恳请先生出手,救救我们皇爷!大恩大德,大理君臣决不敢忘!” 岳无笛心中一动,如果能救下南帝,那再求南帝出手救莫幽茗,把握就要大多了。当下他道:“朱兄弟严重了,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话音一落,岳无笛便出手了,也正好见识一下南帝这套威力极大的武功。 刚才的一记对拼虽然消耗极大,但是岳无笛的肉身强大,恢复能力极强,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的实力。出手就是崩拳,一招直捣黄龙,仍然是用尽了全力,他必须让要让南帝感到杀意,才能够唤醒他! 对于这点,岳无笛还是有经验的,当初在上饶的小树林中,他练功陷入走火入魔之中,就是莫幽茗奏起杀伐之音,将他唤醒的。 当时他就是从琴音之中感到了杀意,在生死的刺激下,才从魔障之中,挣脱了出来。南帝已经意与气合,武功境界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层次,不肯能感觉不到这股杀意。 果然,就在岳无笛的崩拳快要接近南帝的时候,南帝双眼中的疯狂之色,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悚和愤怒,显然,岳无笛的这一拳,让他感觉到了生死危机,瞬间就清醒了。 南帝大喝一声:“先天功!”双掌划过一个奇异的轨迹,玄而又玄,又有些古怪莫名的意味,突兀之极。 “又是这招!竟然是先天功!”岳无笛心里一紧,刚才南帝和自己对拼用的就是这招,而且现在,南帝这招更加的古怪了,而且听名字竟然是王重阳的先天功! 王重阳!先天功!在这个时代,这两个名字,随便哪一个都可以让天下的武者绝望!那是天下第一!至高无上!不可超越! 饶是岳无笛,听到先天功的名字也是下意识地小心了下来,本来是十分的劲力出去,硬是又留下了三分,变成只有七分劲力出去! 一声轰隆震响,岳无笛和南帝,各自退出去了几步,南帝的脸色重新又从容了起来,而岳无笛,则是一阵狐疑。 “多谢小兄弟相救,这份情,段某记下了!”南帝对岳无笛一抱拳,现在他也意识了过来,岳无笛对他出手,是为了救他。 “应该的,我想若是在下有什么事情,段皇爷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吧?”岳无笛目光灼灼。 南帝觉得岳无笛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但也只能顺势道:“那当然。” 岳无笛笑了笑,有了这句话,他救南帝就没有白费力气。 南帝转头看了看武三通,道:“叫内侍去拿茶叶过来。” 武三通领命过去,不一会儿,茶叶过来了,不过却是武三通亲自拿来的,他端着茶盏奉到南帝手上,南帝接过喝了一口,对岳无笛道:“这不是一般的茶叶,对段某刚才的症状有缓解的作用,因为存量极少,所以不能用来待客,还望海涵。” 岳无笛也不在意,对于南帝这种有走火入魔危险的高手来说,这种茶叶,简直就是救命之物,自然不可能像武三通一样拿来待客。 “我曾听令徒说起,段皇爷曾言,武功越高,越容易走火入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岳无笛突然问道,走火入魔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这件事不搞清楚缘由,始终是一块心病。 南帝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向岳无笛,道:“走火入魔,依我看,是一道关卡,练武之人意与气合之后,应该都会经历这一关,度过了,境界才会稳固下来。” 顿了顿,又道:“关于这一点,重阳真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岳无笛闻言,脸色就是一变,虽然很细微,但是南帝目力如电,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岳小兄弟也曾走火入魔?这不可能吧,你不是还没有达到意与气合的境界么?” 岳无笛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我虽然没有到达意与气合的境界,但是走火入魔,已经两三次了,都是险死还生。” “而且,意与气合之后,便会走火入魔,这是因为什么原因?” 南帝也露出疑惑之色,他摇摇头,道:“怪事,真是怪事。” 又道:“至于走火入魔的缘由,按重阳真人所说,是练武之人意与气合之后,所能爆发的功力骤增,力量暴涨,心性修为难以驾驭暴涨的力量所致。一旦受到刺激,便很容易出现失控的情况。” “我适才就是因为对小兄弟说的‘心与意合’以及重阳真人说的‘神而明之’百思不得其解,又执迷不肯放下,纠结于此,情绪失控,才会出现那种疯魔的状况。” 岳无笛顿时释然,想道:“看来,走火入魔,未必一定是在达到意与气合之后才会出现。只要力量暴涨到了一定的程度,而心性修为又跟不上,就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像自己,虽然没有达到意与气合的境界,但是因为武穆神功的缘故,内功劲气和肉身力量结合在一起,也勉强能相当于南帝意与气合爆发出来的功力了,所以,自己才会走火入魔。” 想到这里,岳无笛不由问道:“那段皇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渡过这关?” 第七十七章利诱 南帝摇了摇头,道:“我这辈子痴迷于武功,对于力量,有很重的心魔,度过这关,把握实在不大。” 岳无笛皱眉,按照原著,南帝应该是顺利度过的啊,不然哪里来的一灯大师? 南帝又道:“重阳真人教给我先天功,我这些年一直在苦练,奈何不得其门而入,只是练了点皮毛。否则,凭借这门道家的无上玄功,性命双修,或许便能够克服心魔。” 岳无笛道:“难怪刚才段皇爷的那一掌,并没有其声势那么夸张,原来是先天功还没有练成。不过即使如此,那一掌的威力也不小啊,在下险些都接不住了。先天功还没有练成就有如此威力,真不知道,一旦练成了先天功,又会有多强!” 南帝也呵呵一笑,道:“先天功要是威力不强,又怎么能号称是天下第一呢?”顿了顿,又叹息一声道:“可惜,先天功实在太难练了,段某固然没有练成,就是重阳真人门下,也是没有一个能够窥得门径的。” 岳无笛若有所指地道:“既然先天功难以练成,段皇爷为什么不另想办法呢,天下奇功绝艺何其多也,难道就只有一个先天功可以修炼到绝颠吗?” “就算先天功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练不成,那也等于没用,段皇爷为什么不搜集其他武学呢,纵使这些武学本身难以克服心魔,但是说不定就会有只言片语的经验之谈,能够对段皇爷有所启迪呢?”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孔子东游,还以两小儿为师呢。段皇爷虽然是绝顶高手,一般的武学可能看不上眼。但是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一些粗浅的武学中,有时候也蕴含着很本质的武学道理,能够对你有所启发,也说不定。” “况且,这世间,也未必没有武学能够和先天功媲美呢!”说道这里,岳无笛放缓了语速,他相信以南帝的智慧,一定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一些绝代高手留下的武藏秘籍,对于我等今后的武道之途,价值有多大,相信段皇爷不用我说也明白吧。” 南帝一怔,这岳无笛,话里有话啊! 南帝眼中精光闪动,思索着岳无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试探性的问道:“你莫非有九阴真经的消息?” 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九阴真经现在在重阳真人手上,染指九阴真经,没有可能成功的。” 岳无笛一愣,随即苦笑道:“不是。”王重阳现在死了没死都不知道,岳无笛可不愿意去打那本九阴真经的主意,连欧阳锋都被废了功力,岳无笛可没有把握从王重阳手上抢过九阴真经。 虽然疑似在万寿道藏之中,还有一部九阴真经。但这只是明教中人的推测,只是很有可能而已。这种模糊的消息,对于南帝的价值,并不大,因此岳无笛也没有说出来。 南帝疑惑地道:“那你是何意?”说着他眼睛盯着岳无笛,似乎要看穿他的想法一般。 “难道,你说的,是你的家传功夫?”南帝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岳无笛笑笑,道:“不错,我这套功夫是先祖岳武穆嫡传,神妙之处,决不下于当世任何一种绝学。” 南帝皱眉道:“虽然你的家传武学中有意与气合之后的境界描述,岳武穆当年也是纵横无敌,但是和先天功相比,恐怕还差些吧。” “何况,我之所以苦练先天功,虽然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武功更上一层楼,但眼下最急迫的,还是通过这门道家的无上玄功,克制心魔。” “你的家传功夫,不但不能克制心魔,反而在抵御心魔这方面,很有缺陷。不然,你也不会还没达到意与气合的境界,就开始走火入魔了。” “恕段某多一句嘴,小兄弟虽然天纵之才,年纪轻轻就已经几乎不弱于我等五绝了,但是继续修炼这门功夫的话,恐怕心心魔会越来越难以控制。”南帝竟然对岳无笛的武穆神功丝毫不动心,反而随口指出这门功夫的缺陷。 岳无笛心里顿时一沉,自己珍若至宝的武穆遗书,竟然被南帝批判为有缺陷的武功,这让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虽然南帝说得未尝没有道理,但是岳无笛还是不服气,何况,如果南帝对武穆遗书毫无兴趣的话,自己又凭什么求他耗损功力救莫幽茗? 难道就凭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么,笑话,且不说就是没有自己,南帝也未必会死。就算自己真的对他有救命之恩,恐怕也还不够面子,让南帝损耗一身功力为他去救人。 毕竟,这个世间,为了报恩能牺牲自己的人太少了,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才最能打动人! 要让南帝甘愿耗损功力去救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而对于这样一个好武之人来说,只有让他看到武功进步的希望,他才会甘心暂时损耗武功。 暂时的损耗,能为将来走得更远奠定基础的话,才有可能打动南帝! 想到这里,岳无笛便决定显露一番武穆神功的神妙,他不相信,南帝见到了如此神功绝艺,会不动心! “段皇爷过奖了,在下其实资质平庸的很,实在不敢以天才自居。在下能有幸在少年时取得这样的成就,其实全仗着这门家传的武学。”其实岳无笛练武的天赋也算是绝顶了,但他这时为了突显出武穆神功的作用,便尽量地贬损自己。 “哦?”段皇爷不在意地吐出一个字。岳无笛其实是个资质平庸之人?能有现在的成就,其实全仗着家传武学? 这怎么可能?什么样的武学能有如此神效?能够让一个资质平庸之人在少年时代就几乎登临绝颠?就是先天功,也不能吧! “如果你的家传功夫真的这么厉害,那你岳家的族人,岂不是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了?”南帝似笑非笑,他觉得岳无笛在撒谎,而且是一个很容易戳破的谎言。 岳无笛顿时笑了,原来南帝不相信武穆神功的厉害,还有这么个原因存在,当下他道:“段皇爷可能是误会了,我这门功夫其实不是岳家散手!” “嗯?”南帝有些惊讶,岳家散手是岳家的成名功夫,在武林中也算一绝。但是,威力和一阳指和先天功还是要差一些的,因此他先入为主之下,对岳无笛的家传功夫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现在听岳无笛的语气,似乎是自己误会了? 第七十八章求医! 他正要发问,又听得岳无笛又道:“我岳家以武传家,这个武,不仅是个人的勇武,还包括行军打仗,摧敌陷阵的本领。因此我岳家的嫡长一脉,一直都传承着一部兵书,上面记载着先祖一生行军打仗的心得。” 南帝越听越疑惑,这武穆遗书他也听说过,相传上面记载着岳飞的兵法绝艺,谁能学到,谁便能用兵如神!但是,这和武功又有什么关系? 岳无笛继续道:“武穆遗书传到我这一代的时候,我还很年幼。一次贪玩,不慎将遗书落入水里,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文字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幅幅武功图谱!” “我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那是武功,但是觉得好玩,便依法练习,渐渐地竟然力气大增。年岁稍长之后,族里的长辈教我们岳家散手,我才知道,之前练习得竟然是上乘武功,比岳家散手不知厉害了多少。” “从此,我便潜心修炼,只过了几年,就练成了现在这样的武功!” “所以说,这门武功,我称之为武穆神功,整个岳家,只有我一个人会。这才是岳武穆真正纵横南北而无败绩的盖世武学,决不会弱于先天功!” 南帝听了心中剧震,道:“怎么可能?”他死死盯着岳无笛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但是岳无笛却是一脸笑意,坦然地看着南帝。 虽然对于一些细节,比如他之所以猜测武穆遗书上可能记载着武功,是因为穿越的缘故,岳无笛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没有说实话,但是最重要的几点,他都没有隐瞒。 南帝脸色一阵变幻,直觉告诉他,岳无笛说得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是从理智上讲,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有一种武功,能让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在十四五岁的年纪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 岳无笛自然知道南帝的想法,这种事,若非他修炼过武穆神功,他也不会相信。但是岳无笛并不着急,对于如何取信南帝,他已经有了主意,当下便道: “我知道段皇爷一时之间肯定是难以置信,这样吧,我说一段武穆遗书上的功夫出来,段皇爷是当世高人,自然能分辨真假。” 南帝神色一动,这门武功被岳无笛说得神乎其神,南帝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也难免被岳无笛勾起了好奇心,便示意道:“段某洗耳恭听!” “从来散之必有其统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 “世间武学,丹田或以脐下,或以膻中。我门中人,独以五脏为丹田初基,五脏者,心、肝、脾、肺、肾也。人身五脏,具五丹田,五脏同心,事半而功倍也……” 武穆遗书,岳无笛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这时将五丹田秘法的概述部分,娓娓道来,南帝静静地听着,才听得几句,南帝的脸色就变了,看向岳无笛的眼神,也变得充满了炽热。 待到岳无笛说到“五脏同心,事半而功倍”这句话时,南帝豁然站起,失声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妙之法?竟有如此神功?” 他正要继续听,却见岳无笛忽然闭嘴不说了,只是笑着看着他。 南帝恍然,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必定是这门功法的详细修炼法门了,无缘无故,岳无笛自然不可能白白告诉他。 “但是,他既然向我说出了这门功法,必定就还有下文,我且听听他怎么说。”南帝心念一转,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内心的震撼。 “现在,段皇爷还是觉得,我这门功夫比不上先天功么?要知道,仅仅是一份五丹田秘法,就已经如此奇妙了,可以让人拥有五个丹田,同时积蓄内力。这样一来,就是资质再怎么差,只要坚持修炼,也能迅速地修炼出深厚内功,从而成为高手!” 岳无笛眼睛直视着南帝,问道:“在下资质平平,修炼五丹田秘法十载,单以内力论,恐怕已经不差段皇爷数十年苦修多少了吧!若非段皇爷踏入了意与气合的境界,瞬间爆发的内劲太强,恐怕就是要完胜在下,都不太容易!” 南帝叹了一口气,岳无笛说得一点都不错,他无法否认,便道:“是我小瞧了岳武穆!没想到,他传下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又道:“但是‘无功不受禄’。岳小兄弟你的家传绝学,肯定是不会白白送给段某的,你有什么条件呢?”若说南帝在听闻了五丹田秘法之后,仍然不动心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直接提了出来,他也知道,岳无笛就是在等他这一句话。 能将武功练到天下绝顶的地步,南帝的智慧,怎么可能会差,岳无笛如此蓄意地引自己重视他的家传功夫,当然是必有所图。 不过,那又如何呢?五丹田秘法的概述他已经亲耳听闻了,以他的武功见识,当然看得出这是一套极其逆天的内功心法! 人身具备五个丹田,同时积蓄内力,南帝简直难以想象,这门功夫的创造者,究竟是怎样的天授之才,才能创出这样妖孽的功夫! 如果能得到这套功夫,就算不修炼,也一定能从中借鉴到很多有益的经验。这种经验,对于南帝这种站在世间最巅峰的高手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他们已经站在了最高处,没有人再能够指点他们,他们向前摸索,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岳无笛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南帝来说,反而不难。 南帝一生好武,登基之前如此,登基之后,也是如此。他为了修练武功,连国事都能放下,试问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呢? 就算岳无笛要他的一阳指和先天功,南帝也不会犹豫,这两门武功他已经记熟了,只要能得到岳无笛的五丹田秘法,就算交换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一阳指,还是先天功作为交换?”南帝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岳无笛的条件一定是这两门绝艺。南帝觉得,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能够交换到自己的武学的,也只能是同层次甚至更高明的武学。 岳无笛愕然,没想到南帝会提出以一阳指和先天功交换。不过,虽然他也对先天功有些想法,但换取先天功,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南帝出马,救治莫幽茗的伤势! 当下岳无笛斩钉截铁地道:“段皇爷,五丹田秘法我愿意拱手相送!我也不要先天功和一阳指!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请段皇爷帮我救一个人!” 第七十九章拒绝 岳无笛的条件,让南帝不解,他疑惑地问道:“救人?救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朋友,她被裘千仞的铁掌打伤了,普天之下,只有段皇爷的一阳指可以救她!还请段皇爷成全!” 南帝大惊,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一阳指可以治疗内伤?”要知道,一阳指虽然可以救人,但整个天下,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段氏子弟,也就只有参加过华山论剑的几人了。而岳无笛,显然不在此列。 岳无笛早就料到南帝会有此一问,因此他早就准备好了应付的话语:“在下曾有幸遇到过丐帮的洪帮主,就是洪帮主指点在下,来向段皇爷求医的。洪帮主明确地跟在下讲,当世除段皇爷外,无人可治我那位朋友的内伤。” “是七兄?”南帝有些怀疑,以洪七公的人品,怎么会做出让自己这么为难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洪七公指点,这岳无笛又怎么知道自己的一阳指能够治伤? 岳无笛当然不是受了洪七公的指点,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消除南帝的疑惑,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扯洪七公的大旗的意思。 五绝中人,除了欧阳锋毒辣不讲情面,另外几人之间都是惺惺相惜,都有交情。自己扯出了洪七公的大旗,那么南帝无论如何,都总要慎重地考虑一番。 至于以后会不会穿帮,那就不在岳无笛的考虑范畴之内了,起码现在,南帝不可能找得到洪七公当面询问。 南帝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他声音有些低沉,问:“七兄既然告诉了你,我能够用一阳指治疗内伤,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如果这么做,将会功力尽耗,五年之内,都无法恢复?” 岳无笛心中一动,南帝这话,带着试探之意啊。如果自己说不知道,那么南帝就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洪七公告诉自己的了,因为以洪七公的性格,是不会隐瞒这种事的。 当下他道:“我知道!所以我愿意以五丹田秘法作为交换。” 南帝眼光深沉,考虑着得失。 岳无笛加一把火道:“虽然段皇爷你救人之后,会五年之内,功力不再。但正所谓破而后立,如果你趁势改修五丹田秘法,根基之厚,将会远胜于现在,将来更上一层楼的希望,也将会大得多!” 南帝看着岳无笛的眼睛,却是一言不发,似乎难以抉择。 岳无笛又道:“如果段皇爷你还是觉得不划算,那么,不仅仅是五丹田秘法,武穆遗书中的其他功夫,在下都可以奉上!”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为了救治莫幽茗,岳无笛也只能忍痛了。 南帝仍是一言不发,他的眼睛深沉,在仔细思考,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岳小兄弟好意了,但是你的条件,段某不能答应。” 岳无笛的脸色变了,问道:“为什么?” 南帝道:“从无到有容易,从有到无却是太难了。段某日夜苦练了三十多年,才练成了这一身傲视天下的功夫,岂能说放弃,便放弃?” “但是,五丹田秘法你就不动心么?”岳无笛不相信,这样逆天的内功心法,南帝会不在乎。 南帝叹气道:“如此绝学,段某若说一点都不动心,我想岳小兄弟也不会相信。”顿了顿,又道:“如果是段某武功未成的时候,有这样的机会,那绝对是毫不犹豫就会答应的。” “但是眼下,段某一身武功已经练成,又岂能甘心舍弃?” “而且,岳小兄弟的五丹田秘法,虽然能够让人突飞猛进,但是在段某看来,也是后患无穷!” 岳无笛眼角有不甘之色,问道:“此话怎讲?” 南帝道:“修炼五丹田秘法,功力固然进展神速,但是相应的,力量暴涨地越快,走火入魔的风险也就越大。岳小兄弟你还没有达到意与气合之境,就已经走火入魔了,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岳无笛无言以对,南帝的话,让他难以反驳。从自身的例子就能看出,武穆神功虽然奇妙无穷,但同时也存在着隐患。也正是由于这种隐患,他的先祖,才会将武穆遗书传承得如此隐秘,而不是直接告诉后人。 岳无笛沉默了,南帝的话,一言九鼎,他说了不救,就不会救了。 但是岳无笛还是不甘心,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要尝试。 “五丹田秘法存在风险,那么九阴真经呢?当年华山论剑,九阴真经被王重阳夺取,段皇爷你就甘心么?”岳无笛直视着南帝,一字一顿地道。 南帝皱眉问道:“你要助我夺取九阴真经?”想了想,又道:“不成的,就算我们联手,也未必胜得过重阳真人,他的武功,太强了!” 岳无笛摇头道:“武林中还有一份九阴真经,在前不久出世,被一个隐秘的组织夺取了,这件事,是在下亲眼所见。若非是为了照顾我这位朋友,在下早就杀上那个组织的总部,夺取九阴真经了。若是段皇爷能够救治我的朋友,在下发誓,一定会夺到九阴真经,双手奉上段皇爷!” 南帝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还有一份九阴真经,这怎么可能?” “在下敢保证没有一句虚言,若是段皇爷治好了我朋友后,一年之内,我不能奉上九阴真经,那么在下便任凭段皇爷处置!”岳无笛斩钉截铁地道。 南帝的脸色一阵变幻,半晌后,他仍是摇了摇头,道:“九阴真经名气虽大,但却是缥缈之事,段某岂能为了一本缥缈的经书,而自废功力?” 岳无笛闻言,顿时心中一阵苦涩,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么? “段皇爷…难道你一点机会都不给么?只要你给个机会,无论你有什么条件,在下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办到!”岳无笛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恳求之色。本来他以为,这种神色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但是今天,却出现了意外。 第八十章生死 南帝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段某不愿意帮忙,而是代价实在太大。岳小兄弟你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武功对于我辈的重要性。你这个条件,段某实在是难以从命。岳小兄弟你请回吧。” 岳无笛脸色灰暗了下来,南帝的心如铁石,不论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肯改变主意! 但是岳无笛也能理解,南帝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人之常情!无亲无故,谁肯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呢? “罢了。”岳无笛低沉地一叹,眼睛看向南帝,南帝的脸色透出无情的冷漠,可能做皇帝的人,天生就是无情的吧。 四大弟子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朱子柳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他怀疑岳无笛之所以接近武三通,目的就是为了恳求南帝出手为他的朋友治伤。 “果然是心怀不轨,明知道皇爷一旦出手治伤,便会功力耗尽,他竟然还有脸来恳求!”一瞬间,朱子柳对岳无笛一点仅存的好感刹那间消失不见,转而提防起了岳无笛会不会事后来报复大理国。 于殿仓、乔柯的神色,一如朱子柳,冷冷地看着岳无笛,南帝对他们来说既是君,又是师,在他们心中南帝的地位尊崇无比。谁想对南帝不利,就是跟他们过不去。 武三通的脸色则较为复杂,本来为了报答岳无笛对他的救命之恩,他还想帮岳无笛向南帝求求情的。但是当他知道南帝一旦出手治伤,就会功力耗尽后,朱子柳刚要张开的嘴巴,就闭上了。 无论岳无笛怎么对他有恩,他都不可能为了帮助岳无笛而伤害南帝,在他的心中,南帝才是最重要的。 “也只能对不起岳先生了。”朱子柳心中羞愧无比,低着头,不敢看岳无笛的眼睛。 “哈哈”岳无笛悲怆一笑,收回了目光,头也不回地出了大理皇宫。 天黑沉沉的,一如岳无笛此刻的心情,为了救莫幽茗,他不远千里跑到大理来,为了让南帝答应,他甚至不惜交出他最根本的五丹田秘法。 然而,愿望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帝王无情,南帝的心肠是那么的刚硬,不论自己如何恳求,都不为所动。不论自己开出什么条件,南帝都不屑一顾。 虽然岳无笛知道,这不能怪南帝,毕竟,损己利人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做的。但是,他还是难以掩盖自己对南帝的怨恨。也许,这也是人之常情吧。人都是自私的,记仇总比记恩容易! 前世他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瑛姑要找南帝报仇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但是现在,他竟然有些理解瑛姑了。 当心爱的人逝去,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再保持一颗平常心! 岳无笛失魂落魄般回到了客栈,走到了门口,他才强行振作了起来。 莫幽茗正坐在床上休息,见到岳无笛回来了,她立刻笑了起来,笑颜如花,如一朵苍白的雪莲花。 她受的伤势实在太重!即使有龙虎膏续命,也渐渐难以维持了! 岳无笛心情沉重起来,照这样的状况,莫幽茗最后还有几天的时间!在这几天之内,如果他还想不出办法了话,那么莫幽茗就真的要死了。 “无笛,你怎么了?”莫幽茗见岳无笛的脸色不好,便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的脸色好差,发生了什么事?” 岳无笛不想让莫幽茗绝望,一旦连她自己都绝望了,恐怕她的生机将会快速地衰败。因此他勉强挤出笑容道:“没什么,我只是杀了几个人,所以脸色不太好。” 岳无笛本以为这个解释可以糊弄过去,毕竟,无论是谁,杀了人总会影响心情的。 但是莫幽茗却是一点都不信,她语气很肯定地道:“你骗我。你在裘府杀了那么多人,脸色都没变,我都看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那样你会很难受的。” 岳无笛心里闪过淡淡的感动,都这个时候了,莫幽茗竟然还想着为自己分担烦恼,难道她不知道,她自己都没有几天能活了么? 想到这里,岳无笛不由心中一酸,狭长的双目中,泪水开始打转,却被他强行忍住,不能落下。 见到岳无笛的样子,莫幽茗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今天去找了南帝是么?他不肯救我?” 岳无笛急忙否认,道:“不是,你别瞎想,你的伤会好的,有我在,谁也不能让你死!” 莫幽茗忽然笑了,道:“有你这句话,生和死我都不在乎了。” 岳无笛张了张嘴巴,莫幽茗这句话,让他的心中很难受。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岳无笛不甘心,他不想让莫幽茗就这么死去,然而当世之中,只有南帝的一阳指能救莫幽茗,南帝不肯救,那还有什么办法? 或许王重阳能够,他也学了一阳指,但是即便王重阳现在还活着,那也是远水止不了近渴了。终南山距离大理天南地北,几天之内,怎么可能赶得到呢? “还是只能找南帝!”岳无笛一狠心,暗道:“必须要找到南帝的弱点,只要找到了他的弱点,不怕他不救!” 但是南帝又有什么弱点了,他冷漠无情,心中只有武功,对于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南帝几乎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 莫幽茗见岳无笛的脸色变幻不定,她心中一动,对岳无笛道:“无笛,你怨恨南帝么?” 岳无笛一怔,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怎么会这么问?” 莫幽茗道:“你别怨恨他。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真的死了,你千万不要找他报仇。还有裘千仞,也别找他,好么?” 岳无笛正要回答,忽然他耳朵一动,窗外一根树枝袭来,劲风嗤嗤,直接钉入墙上,竟然完全陷了进去! “是高手!”岳无笛一惊,急忙转头一瞥,只见窗外一袭黑影闪过,眨眼间消失不见。 第八十一章造反? “树枝上钉着一块布!”岳无笛眼光一闪,将布帛取下,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欲救佳人性命,城郊树林一见! “是什么人?”岳无笛眉头皱起,一时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世上除了南帝,还有人能救莫幽茗的性命么?对方这么做,会不会是为了将自己引入埋伏之地,又或者,是为了调虎离山,想要对莫幽茗不利? 思来想去,自己在这大理城中,也只和那个胖指挥使有过节,不过这等高手,谅也不是那个胖指挥使能够请得动的,因此岳无笛立刻就将他排除了。 “也不是南帝,我和南帝交过手,而那个黑影的身形,却不是他!” “这等功力,和我也不差多少了。整个大理城,除了南帝,又还有谁呢?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岳无笛惊疑不定。 莫幽茗也走了过来,问道:“无笛,是什么情况,布帛上面写了什么?” 岳无笛道:“他说有救你的办法,叫我到城郊的树林去见他。” 莫幽茗道:“那你不要去。” 岳无笛道:“为什么?” 莫幽茗咬着红唇,道:“这人鬼鬼祟祟,一定是不怀好意,你如果去了,恐怕会有陷阱。而且,你不是说过么,世上能救我的人,只有南帝。这人又不是南帝,他怎么可能有法子救我?” 岳无笛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你和我一起去吧。” 莫幽茗心里感动,虽然不想岳无笛为他冒险,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岳无笛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她,也不能改变。 其实岳无笛最担心的,还是对方趁着自己不在,挟持住莫幽茗来要挟自己。至于针对自己的陷阱,他反而不是很在意。再多再厉害的陷阱,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只不过是笑话。 岳无笛有自信,就算对方真的布下了什么陷阱,他也能带着莫幽茗安全离开。 当下他背着莫幽茗,出门朝城郊的树林而去,那片树林,他们进城之前也曾经经过那里,非常的荒僻隐蔽,没有人烟。 岳无笛和莫幽茗二人到达树林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那里,背对着两人,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没有埋伏!”岳无笛的感官是何等的敏锐,方圆十丈之内的埋伏者,只要内功没有超过他,就不可能瞒得过他。而内功超过他的人,当世也没有几个,根本不可能一下子都出现在这里。 “没有埋伏,那又是在搞什么玄虚?”岳无笛越发猜不透这个黑衣人的想法,难道他以为凭他一个人,就可以留住自己?又或者,他真的有救治莫幽茗的办法? 就在岳无笛沉思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也感觉到了岳无笛二人的到来,他缓缓转过身子,忽然一步迈出,跨越了一丈多的距离,几步之下,就已经到了岳无笛的面前,一指点出! 指风嗤嗤,劲道雄浑! 莫幽茗“啊”了一声,连忙叫道:“小心!” “一阳指!”岳无笛也是大吃一惊,连忙一掌拍出。 指力和掌力在空气中碰撞,双方的真气在碰撞中发出一声轰鸣,竟然各自退了几步! 黑衣人阴沉的脸色上顿时露出喜色,眼中放光,盯着岳无笛,似乎看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那种笑容,不带一点虚假。 岳无笛直视着黑衣人,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一阳指?”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会一阳指的,当然只能是大理段家人!”接着又冷笑道:“至于那些外人,虽然练过几天一阳指,但又怎么及得上我大理段氏的人正宗!” “你如此隐秘地约我出来,又是为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打一架吧?”岳无笛见到对方会一阳指,而且功力如此深厚,言语之间,便客气了许多,毕竟,莫幽茗也许还需要对方来救。 黑衣人道:“布帛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而且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位姑娘的伤势,只有精通一阳指的绝顶高手,才能救治。你不想救她么?” 岳无笛沉默,好半晌,他才道:“用一阳指救人的话,五年之内会功力尽丧,你教我怎么相信你肯救人?”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解决,但是到时候需要你为我护法一段时间。” 岳无笛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条件?” 黑衣人笑道:“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爽快!世上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为你救这位姑娘,你也要帮我一个忙。就是这么简单。” 岳无笛道:“帮什么忙?你是段氏皇族,武功又这么高,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黑衣人没有一点迟疑,说出来的话,却让岳无笛和莫幽茗都是一震:“我要废了南帝!南帝昏庸,痴迷武学,不理政事,使得民生萧条,百姓衣食无着,为了我大理段氏的祖宗基业,我身为镇南王,有责任废除这位昏君!” 岳无笛脸色怪异地问道:“你就是镇南王?” 镇南王道:“如假包换!大理段氏也只有我这么一个镇南王!” 岳无笛道:“你派人跟踪过我?” 镇南王一笑,道:“那都是误会,那个城门指挥使向我禀报,说你擅闯城门,武功极高,我听说武功极高,便起了兴趣,派人寻找你的落脚处,准备登门拜访。没想到,手下办事不利,被你给误会了。” “原来如此。”这件事岳无笛也不打算深究,毕竟杀了对方的一名手下,而自己两人却没什么损伤,而且,现在镇南王有救治莫幽茗的能力,也不好得罪。 “但你就这么将造反这件事透露给我,就不怕我告诉南帝?”岳无笛有些奇怪,镇南王居然如此地不谨慎? 镇南王道:“当然不怕,既然南帝都见死不救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帮他?况且,你要救这位姑娘,也只能靠我。害了我,对你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让这位姑娘陪我一起死!” 第八十二章北冥神功! 岳无笛眼角一动,却没有反驳。镇南王说的话确实是实情,经历过今天的事后,自己对于南帝,虽然不至于将他作为仇人,但也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 冤有头债有主,打伤莫幽茗的人是裘千仞,要报仇,岳无笛自然会去找裘千仞而非南帝。但是南帝见死不救,即使他是有苦衷的,但也不妨碍岳无笛不可能再去帮助南帝的事实。 不过,自己和南帝的事,才刚刚发生了没多久,这镇南王,怎么立刻就知道了? 看来镇南王在皇宫之中有眼线啊,恐怕他为了造反,已经是图谋已久了吧。 “你说得不错,南帝不肯帮我,我自然也不会去帮他。”岳无笛看着镇南王,道:“但是,如果我答应帮助你的话,你是否真舍得耗尽一身功力来救我的朋友?这一点我很怀疑,不论是谁,有这么一身惊世的武功的话,都不会舍得轻易放弃的!” 镇南王道:“不可否认,我也不可能甘心舍弃这一身功力。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在救人之后,短期内恢复功力,只是需要像你这样的高手守护,帮我度过这段虚弱期而已。这一点,我前面已经向你解释过了,真的不用怀疑。” 岳无笛脸上有不信之色,问道:“莫非,你掌握了九阴真经?”他记得,只有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才能在短期之内,让一个绝顶高手恢复功力。 镇南王一愣,道:“什么九阴真经?难道是南帝他们华山论剑争夺的那本经书?嘿嘿,那本经书在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但也没见过有谁练成了上面的武功,从而天下无敌。依我看,九阴真经其实也未必及得上我大理段氏祖传的功夫,只有段智兴那个好武成痴的人,才会执迷不悟地去争夺什么九阴真经。” 岳无笛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对方没有九阴真经,竟然还自称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就恢复功力。这是什么意思,想欺骗自己么? 镇南王见岳无笛的脸色不好,也知道岳无笛不相信自己的说法,当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不把这个办法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也罢,接招!” 镇南王突然出招,大拇指向岳无笛按来,来势非常缓慢,一点杀意都没有。 岳无笛莫名其妙,不知道镇南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武学高手的本能,他还是一掌按出,抵住了镇南王的拇指。 “不对!”手掌和镇南王的拇指刚一接触,岳无笛就感觉到了不对,他的掌心和镇南王的手指竟然黏在了一起,而自己的内力竟然正在朝着镇南王拇指处流去! “是北冥神功!”岳无笛的脸色刹那间剧变,失声惊叫,他想起了这种对于武林中人来说等若于噩梦一般的神功。 岳无笛连忙稳定心神,左脚前迈,右腿微蹲,在原地摆起三体桩的架势,劲力内涵。说来也奇怪,当岳无笛的站起三体桩的时候,内力便不再流失了,掌心处的黏力,也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岳无笛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愤怒地怪罪镇南王,反而有一些欣喜,同时,又有一些疑惑,看向镇南王的眼神,也带着一些怪异。 北冥神功,怎么会出现在射雕的世界里? 在射雕英雄传的剧情里,应该没有出现这种武功才对,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都没有出现! 而这个镇南王,不仅功力不弱于南帝,还掌握着北冥神功这种逆天级的武学!这在原著中,可是一点也没有描述! 难道,这个世界,和射雕英雄传原著世界之间,是有区别的?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世界? 又或者,这两个世界之间,是平行位面的关系?大致的地方都相同,但是又有很多细微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岳无笛深思,难以确定哪一个答案才是真的。 而此时,镇南王的脸上也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北冥神功的?而且,竟然能够抵御?” 岳无笛回过神来,听到镇南王的疑问,他有些感慨,道:“没想到,北冥神功还存在于世上,就是不知道六脉神剑有没有一起传下来,如果传了下来,你们大理段氏的实力恐怕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 顿了顿,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何以南帝身为皇帝都没有掌握的神功,竟然会在你身上出现?” 镇南王更是震惊,岳无笛竟然连六脉神剑都知道!这些事情,一直被他作为最大的秘密保守,他一直以为,除了自己当世不可能有人知道。没想到岳无笛,竟然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这没道理啊,北冥神功是我从宣仁皇帝的陪葬品中找出,而且还只是残卷,至于六脉神剑,也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根本没有经文。这件事别说是外人,就是整个大理段氏也只有我一人知道,连南帝都不知!”镇南王越说,越觉得匪夷所思。 “原来如此。”岳无笛恍然,原来这北冥神功是镇南王自己从段誉的坟墓中挖出来的,难怪整个大理段氏只有他一个人会。 “北冥神功在一百年前,曾经轰动了一个时代,有两个武功低微的年轻人,因为它,而成为绝顶高手,其中一个年轻人就是你们大理段氏的宣仁皇帝。这些记载,我也是从前人的笔记之中得知。”岳无笛尽量编织一个合理的解释,掩盖他穿越者的事实。 “本来我见南帝不会北冥神功,以为这门武功已经失传了,却没想到,竟然重现在了你的身上,真是可喜可贺!” 镇南王释然,道:“原来是这样。说起来,我也是在南帝长年闭关后,主持朝政,无意间在府库的书籍中发现了线索,才知道北冥神功残卷被宣仁皇帝作为了陪葬品,从而得到这门神功。至于六脉神剑,则是根本没有图谱传下。” 说完之后,镇南王便是一笑,接着又对岳无笛道:“怎么样?既然我连北冥神功这件事都告诉你了,你总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也应该相信我有能力救治这位姑娘后,自己也能够短时间复原。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第八十三章合作 不可否认,镇南王确实是有能力救莫幽茗,而且不会为他自己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但是岳无笛仍然还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不管怎么说,你帮我救人总会付出一段虚弱期的代价,付出这种代价,难道就是寻求我的帮助么?在下虽然自问武功还可以,但是个人的武功对于造反的大业恐怕还不至于有那么重要吧?你这么做,值得么?”岳无笛盯着镇南王,直接说出了他的疑惑。 镇南王眼露惊奇之色,他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你不仅武功高绝,连智谋也是顶尖的。没错,正常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武功高手而付出这种代价,但是,现实的情况,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岳无笛更是不解,但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镇南王,听他的下文。 镇南王继续道:“皇权更替是何等大事,我为此已经筹谋了十几年,万事都已经具备。只要我一声令下,文武百官中的绝大部分都会支持我,废掉段智兴,对我来说真的不难。” “但是,段智兴他不是一般的皇帝。他武功高绝,大理国无人可及。虽然有天龙寺的前辈帮助我,但是,仍然没有多少把握可以挡得住他。” “就算我废掉了他的皇位,但只要段智兴没死,就等于我的头上悬挂着一把利剑,随时会落下。” “这么多年,我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只是欠缺一位绝世高手相助我对付段智兴。刚才我和你交手,发现你的功力浑厚无比,而且坚韧霸道,连我的北冥神功都奈何不了,恐怕跟段智兴都相差不了多少。如果你愿意帮我,那么段智兴也就不可怕了。” 镇南王语气诚恳地解释,望着岳无笛,希望岳无笛能够跟他合作。 岳无笛脸露讶色,道:“你自己的功力都几乎不弱于段智兴了,怎么说不是段智兴的对手?何况,你还有北冥神功?”刚说到北冥神功四字,岳无笛就醒悟了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奇怪之色。 镇南王苦笑一声,道:“你也猜出来了吧,我这一身功力根本不是靠自己修来的,真的跟你或段智兴这样的高手交起手来,生死相搏,恐怕十招都撑不过!” 岳无笛皱眉,居然是这样,刚才他和镇南王只是对拼了两招,而且都是镇南王主动出手比拼功力,并没有体现出什么招式应变的能力,因此他居然没有看出来。 镇南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的心思根本不在武功上,我只在乎大理的国事。在得到北冥神功之前,我的武功其实平平,连段智兴那几个徒弟都比不上。而现在虽然依靠北冥神功取巧得到了这般功力,但内功和招式的运用之法,和你们这些真正的高手比起来,仍然是天渊之别。” “所以我一直忌惮段智兴,他这几年一直闭关,本来是我起事的大好机会,但是我直到今天都不敢发动。” 岳无笛狭长的双眼闪烁着精光,斜眉一动,道:“我可以帮助你对付南帝,但是,这位姑娘的伤势已经等不了多少天呢,你必须要先救她,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镇南王皱眉,这个条件他不可能答应,一旦先救了莫幽茗,他势必陷入虚弱时期,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那个时候,还谈何起事? “这位姑娘的伤势能否让我先看看?”镇南王缓步走过来道。 岳无笛点了点头,将莫幽茗放下,用手扶住。 镇南王当下便给莫幽茗把脉,眉头微皱,接着又缓了下来,道:“这位姑娘的伤势真的很严重,若非是以灵药吊住了性命,恐怕已经是香消玉殒了。” 岳无笛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可是现在灵药也没有多少作用了,他经脉内的铁掌真气,一直在肆虐,多少药力都要被它冲散!而且经脉所受之伤,也随着铁掌真气的肆虐越来越严重,如果三四天之内不能治愈,那么便没有意义了。” 他说这番话也不再避讳莫幽茗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镇南王,如果他不尽快施救,岳无笛是不可能答应他的条件的。 镇南王为难,好半天他才道:“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倒可以试试。” 岳无笛沉默,等着镇南王继续说下去,他也知道,要镇南王提前救人有些不现实,因此静静地听着,看他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也许,北冥神功可以试试。先将这位姑娘经脉之内的铁掌真气吸出,延缓她的伤势,等大事告成之后,我再用一阳指为她治疗伤势。” “你有几成把握?”岳无笛问道,如果把握大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在理论上,如果铁掌真气被吸出来的话,莫幽茗就暂时脱离危险了。 “十成!”镇南王道,“别的武功我不敢说,北冥神功我还是很纯熟的。” 岳无笛眼光闪烁,虽然十成的把握有些不可信,但是他从镇南王的眼眸深处可以看出,镇南王对这件事具有自信。 不过,他还是要征询一下莫幽茗的意见,毕竟莫幽茗才是当事人。 莫幽茗一直在听着两人讲话,见到岳无笛的眼睛向自己看来,顿时就明白了岳无笛的意思,轻轻笑道:“我没意见的,不试也是死,为什么不试试呢?” 岳无笛默然,接着对镇南王道:“请吧,有劳了。” “放心,段某一定尽力。”镇南王一笑,接着拇指伸出,按在莫幽茗的肩井穴上,北冥神功的吸力催发,顿时,莫幽茗经脉之内的铁掌真气如百川归海般,向镇南王拇指之处涌去。 莫幽茗初时脸色还有些痛苦,但过了片刻,就渐渐舒展了开来,她体内的铁掌真气已经被镇南王吸收殆尽了。 “感觉怎么样?”见镇南王收功,岳无笛连忙扶住莫幽茗,问道。 “好多了,我好像又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了,经脉的疼痛感也减弱了许多。”莫幽茗轻语,她感觉自己的状态似乎像是从火炉中走了出来,进入了正常的天地。 岳无笛顿时松一口气,看来镇南王的北冥神功奏效了,将铁掌真气吸走,那么莫幽茗就等于暂时脱离了危险。 当下他一抱拳,道:“多谢段王爷!对付南帝的事我会全力帮你,事成之后,再请你施展一阳指彻底治愈这位姑娘的伤势。” 镇南王也一抱拳,哈哈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我们都是朋友了,请到段某府中先行休息吧,明日再谈正事。” 第八十四章宫中来信 第二天清晨,镇南王府,岳无笛和镇南王正相对而坐,一边品茶,一边谈论着起事的各项事宜。 “不知道段王爷准备什么时候起事?”岳无笛询问,他希望这件事尽快完成。 镇南王胸有成竹地道:“这件事我已经准备了十几年,可以说万事具备,只差一位可以对抗段智兴的高手。如今有幸得到岳兄弟相助,随时可以起事!” “我身为镇南王,大理国镇守南疆的军队,都是由我掌控。”镇南王继续道:“昨天晚上,我已经秘密传信,从南疆调遣三万大军回大理,只要大军一到,段智兴不退位也不行了。” 岳无笛心中一动,问道:“我怎么听说,武三通是御林军总管,乔柯是左武卫大将军,而于殿仓则是水军都督,他们官职不小,不知道兵力怎么样?” 镇南王嗤笑道:“他们算得了什么?武三通的御林军不过一千之众,而乔柯的左武卫也只有三千人马,这些人对付我麾下的右武卫都不够,更别说抵抗我的南疆大军了。” “至于于殿仓的水营,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我已经另有安排了,不足为虑。唯一要防备的,就是段智兴这个人,他武功盖世,逼急了他说不定真能越过大军杀我,到时候,还是要仰仗岳兄弟你了。” 岳无笛摇头道:“我一个人也不是段智兴的对手,拖住他一阵倒是可以。” 镇南王笑道:“能拖住他便行了,到时候还有天龙寺的高僧和你联手,就是擒下他也有希望。” 岳无笛笑笑,不过他对于天龙寺的高手倒是很好奇,不知道这座在天龙八部中赫赫有名的寺庙,现在还有多少高手? 岳无笛正要询问,转头间,忽然瞥见王府的管家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中年人。 岳无笛眼角一动,那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他见过,是南帝身边的内侍。 “段王爷,好像是南帝的内侍来了,我是否需要回避一下?”岳无笛问道。 镇南王一愣,紧接笑了起来,道:“不必,岳兄弟你恐怕是白担忧一场了,因为这位内侍早已经被我买通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镇南王还是很佩服岳无笛敏锐的感知的,若不是岳无笛提醒,他恐怕到现在还没发现远处有人过来了呢。 “看来,北冥神功吸来的内力,跟人家自己辛苦修炼而来的内功,真的是没法比。”镇南王心里有些叹息,但转瞬间,他就恢复了过来,因为武功对于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看重的,是权势。 管家带着南帝的内侍走来之后,便躬身道:“王爷,李常侍来了。”说着便退了下去,南帝的内侍来到,必定是有重要事情告知镇南王,他身为一个下人,不适合继续呆下去。 镇南王点了点头,然后道:“李常侍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李常侍躬身一礼,态度很恭敬,虽然他是南帝的内侍,但是眼前这位他可不敢得罪,如果惹得眼前这位不高兴,要整死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回王爷,是皇爷请你进宫中一趟,有要事相商。”李常侍的脸色有些古怪。 “哦?是什么事?”镇南王见到李常侍的脸色,不由问道。 李常侍迟疑,看了岳无笛一眼,说道:“本来这种事做奴才的不该多嘴的,但是既然王爷问起,奴才就说两句。” 镇南王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李常侍平常可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岳无笛也是好奇的很,想知道南帝找镇南王到底是什么事,当下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李常侍又看了岳无笛一眼,见镇南王没有让岳无笛回避的意思,不由奇怪:“这人昨天和皇爷翻了脸,怎么又跟王爷混在一起了,难道王爷真的要?” 想到这里,李常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说道:“是宫里的那位,那个孩子,那件事皇爷知道了,大发雷霆。” “嗯?”镇南王脸色凝重了起来,问道:“那又如何,找我过去是干什么?”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李常侍道。 镇南王凝眉沉思,半晌,他挥挥手,道:“行了,你回宫吧,到账房去领一百两银子。” 李常侍称谢,退了下去。 镇南王仍是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王爷,是什么事让你担忧?”岳无笛打破了沉默,他刚才听得云山雾罩,此时向镇南王询问。 镇南王一叹,道:“也许是我多想了吧,说起来这是我段家的一桩丑事,嘿嘿,身为皇帝,妃子跟别人私通而且生下了孩子,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岳无笛心中一动,刹那间,他明白了镇南王所指的是何事了。 “你可是担心南帝对你有所怀疑,用这个借口将你骗进宫?”岳无笛眉毛一动。 镇南王点点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但是这个时候,不得不防啊。” 岳无笛道:“这样吧,我在皇城外接应你,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长啸为号,我立刻赶进去援救。” “也只能这样了,劳烦岳兄弟了。”镇南王抱拳道,他现在大军还没有赶到,还不能违抗南帝的命令。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的责任是保证你的安全,而你的责任则是治疗我的朋友。”岳无笛淡淡地道,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 镇南王一笑,岳无笛越是这样说,他对岳无笛就越是信任。当下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大理皇宫而去。 镇南王在皇城门口和岳无笛分开,一路向明正殿走去。他权倾朝野,在皇宫之中向来是通行无阻,不多时便到了皇宫深处。 “嗯?”镇南王眉头一皱,皇宫之中,不论是太监宫女还是侍卫,都低着头,巡查的巡查,值守的值守,不敢多说一句话。 “看来段智兴真的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怒了啊。”镇南王心里暗道,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一直在担忧南帝是以这件事为借口召他进宫,另有意图。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他多想了。 当下镇南王加快了脚步,他来到了明正殿,也没叫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 第八十五章欺君者,杀无赦! 明正殿,南帝高坐在龙椅之上,一身火红的练功服,脸色震怒,身子都微微在发颤,连龙椅上的镶金扶手,都被他愤怒地一掌给打碎了。 大殿内雅雀无声,气氛很压抑。 镇南王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向南帝行君臣之礼,口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帝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对于这个皇弟,他一直都很信任,但是镇南王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却让他很生气。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南帝的声音有些低沉,“为什么不上报?” 镇南王苦笑一声,道:“皇兄,不是臣欺君,实在是……你这几年一直都在闭关,臣不敢打扰。” “哼!”南帝冷哼了一声,道:“恐怕不光是因为这个吧?” 镇南王低着头,一言不发。 “昨夜我忽然兴起,去她的寝宫探望。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南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孩子,已经有两岁大了,已经在宫里面呆了整整两年,你们,你们一个个竟然都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臣知罪,任凭皇兄责罚。”镇南王又跪了下去,一句话也不辩解。 “哼!”南帝重重哼了一声,镇南王从小到大对他都是这种态度,这种态度,让他既是信任,又无法发作。 “事已至此,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沉默良久之后,南帝低沉的声音响起。 镇南王道:“为了我大理段氏的颜面,这个孩子,不能留在世上!但是,这个孩子的背后是周伯通和王重阳,如果我们杀了他,让王重阳知道了,恐怕他会对我们大理段氏不利。” “王重阳!”南帝心中复杂,虽然他已经号称绝顶高手,但是在这个人的面前,还是只能仰望。 “武功,武功,只有武功才是根本!唯有武功胜过所有人,才能称得上是天下最强的人,才能无所顾忌。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九五之尊,都不过是虚幻。” 南帝暗自咬牙,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忌惮王重阳,他身为一国皇帝,怎么能容许别人这么欺辱?怎么可能留下周伯通和瑛姑的性命? 但是,在王重阳面前,他这个大理皇帝也仅仅是虚名而已。王重阳如果要杀他,千军万马都挡不住!所以他不得已做出了妥协,不仅放过了周伯通,而且,连瑛姑都没有动! 如果当年他的武功达到了王重阳那种境界,早就将周伯通和瑛姑一股脑杀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今天这个孽种出现? 然而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没有看到追上王重阳的希望。越是修炼先天功,就越是觉得王重阳深不可测。仰之弥高,望之弥深。 “那么依你的意思,这件事朕就装作不知道么?”南帝的脸色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看不出喜怒。 “当然不是,”镇南王道:“欺君者,杀无赦!我们可以借刀杀人,那样王重阳就算知道了,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嗯?借刀杀人?”南帝心中一动,问道:“借谁的刀?” “这个人必须是个大高手,否则没人会相信他能闯进皇宫杀人。”镇南王沉思道。 “而且他还要有杀死这个孩子的动机。因为一定要他主动来杀这个孩子,而不能是我们去请,不然恐怕骗不过王重阳。” “至于具体的人选,臣一时间还难以找到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选。只能待臣想到之后,再禀告皇上。” 南帝眼中精光一闪,接着摇摇头,道:“你对江湖不了解,不用想了。” 镇南王露出惊讶之色,道:“莫非皇兄已经想到了么?” 南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交给外人也不方便,就由你来做吧。你想办法放出消息给川湘之地的铁掌帮,就说朕的妃子,和周伯通私通生下一子,还在襁褓之中,居住在大理皇宫。” “啊!”镇南王一声惊呼,南帝竟然要将这桩丑事传扬出去?但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南帝的意思,他是想借裘千仞之手,杀掉那个孩子! 裘千仞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很可能就会冒险杀掉周伯通的孩子,从而挑起南帝和中神通之间的矛盾,从而从中渔利。 “当然,这消息只能传给裘千仞身边的铁掌帮头目。”南帝的语气有些压抑,补充了一句。 “这……”镇南王有些为难,他和铁掌帮一向没有接触,对于如何将消息不着痕迹地传达给裘千仞,实在没有把握。 “不用多说了,照做就行。”南帝不容镇南王质疑,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镇南王无奈,只能告退。 离开明正殿之后,镇南王一直在沉思如何办妥这件事。在他的南疆大军到达之前,还不能违抗南帝的命令。相反,要尽量稳住南帝。 “段王爷!”一个极富穿透力的声音传来。 镇南王一看,是岳无笛,原来已经到了皇城门口。 “岳兄弟。”镇南王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岳无笛一同往镇南王府赶回去。 “看来我们是虚惊一场了,南帝并没有怀疑你。”到了偏僻处,岳无笛开口道。 “是啊,他还是很信任我,”镇南王点头道,接着他心中一动,问道,“岳兄弟你从中原而来,对于铁掌帮又了解多少?” “铁掌帮?”岳无笛一愣,有些奇怪地道:“铁掌帮是川湘之地第一大帮,其帮主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武功仅次于当世五绝。段王爷问这些做什么?” 镇南王一叹,他将南帝交待给他的事情向岳无笛说了一遍。 岳无笛脸色微变,问道:“你是说,南帝因为忌惮王重阳,所以想借裘千仞之手,杀掉周伯通的儿子?” 镇南王点了点头,道:“那孩子当杀,但是我大理段氏惹不起全真教的王重阳,便只能借刀杀人,这个计策是我提出的。但是人选,却是段智兴亲自确定的,他选中了裘千仞。” 岳无笛心里震惊之极,没想到在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裘千仞之所以会来皇宫行刺,竟然是因为南帝放出的消息!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南帝在这件事中竟然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岳无笛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真相和他印象中的剧情实在相差太大了。 “看来,以后不能再盲目地相信印象中的剧情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误太多!”岳无笛暗暗警醒。 第八十六章铁掌来袭 岳无笛心里震惊,而镇南王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忧虑,他道:“南疆的大军还没有开拔,我现在还不能违抗段智兴的命令,他交待我放出消息引诱裘千仞来杀掉那个孩子,那么我就必须把这件事做好。” “但是,我和铁掌帮向来没有什么交往。如果仅仅只是放出消息的话,倒也不难,难就难在如何不着痕迹地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裘千仞,让他不生出怀疑的心思。” 岳无笛扬了扬眉,他心里一动,道:“这件事,我倒是有办法。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段王爷能否答应?” 镇南王当即露出喜色,道:“岳兄弟有办法?那真是太好了,你快说来听听,至于要求,只要段某能做到的,无不应允。” 岳无笛一笑,随即附耳对镇南王说了几句话,镇南王一听,脸上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接着又是大喜,随即他脸上又露出为难之色。 岳无笛见状,叹了口气道:“段王要是有难处的话,这个要求就当我没说吧,该帮段王爷的,我还是会帮。” 镇南王脸色变幻,眼睛看着岳无笛,道:“这种时候,岳兄弟何必节外生枝呢?” 岳无笛道:“不然,此举看似是节外生枝,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对段王爷的大事恐怕还会发生不可估测的影响。” “嗯?此话怎讲?”镇南王眉头皱起,觉得岳无笛有些危言耸听了。 岳无笛道:“此人的武功极高,他一旦来到大理,必然就有足够的能力影响到你和南帝这两方间的实力平衡,不管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总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对付这种不安定的因素,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将他彻底消灭,或者掌握在手。” “如果放任的话,很可能会为最终的局势发展,增加变数。” 镇南王一阵悚然,他脸色数变,才叹了口气,道:“也罢,就按岳兄弟你说的做吧。” …… 月黑,风高! 时间已经是五天后。 大理皇宫之中,一处凄清的小院,冷冷寂寂。 小院内一座阁楼,昏黄的灯光如豆,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在哭泣声中,还夹杂着一阵凄婉的歌声。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那歌声凄婉之极,特别是在这种冷清的环境之中,更是有一种悱恻之感。即使是岳无笛,听了这歌声后,也不由地对那个唱歌的女子生出一股同情之感。 “罢了,虽然说瑛姑做错了事情,应该受到惩罚,但是孩子却是无辜的,能救的的话,我便救一救吧。”岳无笛暗暗想道。 他此刻正藏身在阁楼外的窗户脚下,如同一只准备捕食的猛虎,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接近。 他要等待的猎物,就是裘千仞! 五天之前,他和镇南王商量,由岳无笛写一封密信让镇南王派人送给裘千丈,再通过裘千丈将消息传递给裘千仞。 裘千仞此时对裘千丈还是很信任的,听到消息之后,只是稍微思考了会,便动身前来了大理。 只是裘千仞并不知道,他前脚才刚刚离开,裘千丈后脚就把他动身的消息传给了岳无笛。 所以,才会有眼前的这一幕。 岳无笛的耐心很好,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他的身躯仍然一动不动,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迹象。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裘千仞小腿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能乘马赶路,是从水路坐船来的。算算时间,最迟今天傍晚便能赶到。 所以说,裘千仞此时一定已经到了大理城中,甚至很有可能,正在大理皇宫中的某个角落里观察试探呢。 阁楼内的歌声仍断断续续地传来,凄然幽怨,悱恻动人,岳无笛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但他不是在聆听歌声,而是在聆听小院周围的动静。 对于内功高手来说,有时候耳朵比眼睛都更好使,尤其是在黑夜中,耳朵更是灵敏之极。 “嗯?”岳无笛的耳朵忽然一动,“来了!” 一条黑影破窗而入,势道猛烈无比地闯进了阁楼之中,眼睛四下一望,随即盯住了绣榻之上的一个两岁左右的婴儿,黑影的眼中凶光毕露,狞笑一声,挥掌便向那婴儿拍去! 这一掌,并不是多么的凌厉刚猛,反而非常的缓慢,黑衣人的真气含而不露,他要等待手掌接触到婴儿的时候,再将真气轻轻地吐出一些,侵入这个婴儿的体内,让他重伤而不死。 打死这个婴儿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计划,是将这个婴儿打成重伤。 这个婴儿的背景他也已经知道了,是周伯通和南帝的妃子私通而生的孽种,因为王重阳无与伦比的强大威慑力,才安然无恙地生存在大理皇宫之中。 如果他打死了这个婴儿的话,虽然可以嫁祸给南帝,但是嫁祸终究只能嫁祸一时,真正追查起来的话还是很容易会被发现。 但是如果他将这个婴儿重伤而不杀死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不管南帝救不救这个孩子,结果都不会令他失望。 救,那么南帝将丧失一身功力;不救,那么南帝和全真教就真正结怨了,他则可以坐收渔利。 想到这里,黑衣人笑得更加猖狂了,掌势也去得稍微快了一些! “不要!”一个女子绝望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凄厉,令闻者动容。 然而黑衣人看也不看那个女子,他哈哈大笑,出掌不回,只要一个刹那,他就能将这个婴儿拍成重伤。 然而,就在这一个刹那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拳劲蓦地击向黑衣人的面门。 “是你!”黑衣人震惊,他瞬间就想起了来人是谁,怒声吼道。 虽然震惊,但是黑衣人的反应仍是极快,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收回拍向那个婴儿的手掌,往上一格,和来人正面对抗! 劲道汹涌!真气澎湃! 两大高手各自退出几步,黑影一个踉跄,立足有些不稳。而来人也是有些摇摇晃晃,脸色苍白了几分。 “裘千仞,看来你的脚伤势还没好嘛!”来人正是岳无笛,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毫不掩饰目中的杀意! 第八十七章扼杀天才? “哼!”那条黑影也正是裘千仞,他冷冷地道:“彼此彼此,你的内伤想必也没有好吧,不过你能在裘某的掌下捡回一条性命,也算是命大了!” 裘千仞虽然被岳无笛的突兀现身吓了一跳,但是四处张望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埋伏,不由心下稍安。 同时他也注意道了岳无笛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苍白,更是放下心来,暗自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待我打伤了这个婴儿,再来杀你。” 想到这里,裘千仞的眼角浮现一丝冷芒,他突兀地发出一道铁掌真气击向岳无笛,同时左手一挥,向绣榻之上那个婴儿拍去。 岳无笛冷笑,他一直都在防备着裘千仞,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气劲挥舞之间,岳无笛双手齐出,将裘千仞的真气打散,并且一步迈出,瞬间贴进了裘千仞的身前,准备贴身相斗,让裘千仞没有余力再攻击那个孩子。 裘千仞冷哼一声,不过他对于岳无笛也很是忌惮,见岳无笛这么凶猛地靠近了过来,更是不敢大意,连忙使出铁掌功夫跟岳无笛斗了起来。 铁掌功夫精微奥妙,刚猛无俦,在裘千仞的手中使出来,简直有一种开山裂石的威势,打在人身上,立时就要骨断筋折。 而岳无笛的武穆神功更是霸道无比,每一拳都不仅劲道雄浑,而且拳拳都是击向敌人的要害之处,不给对方留丁点的余地。 两大高手相斗,皆是全力以赴,一个不慎,便分生死! 岳无笛自上次和裘千仞一战后,又和南帝切磋论武,日夜揣摩之下,实战经验已经是今非昔比,本来他以为再次对上裘千仞能够轻松一些,可是真正再次斗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裘千仞的给他的压力一点也不比上次小,不由对自己有些不满。 “裘千仞虽然不是五绝高手,但他成名多年,武功还是比我老辣得多!除非我的武功有突破性的进展,不然还是胜不了他!”岳无笛心里有了底,“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裘千仞想要胜过我,也是不可能的!” 岳无笛只是不满,而裘千仞的心里,则是复杂之极。上次和岳无笛相斗,裘千仞还只是因为岳无笛的武功奇异而吃了些亏,但是这次交手,岳无笛还没有出什么奇招,就已经能和他拼得不相上下了。 “此子的天赋真是可怕!才短短十几天的工夫,他的出手就已经几乎没什么滞涩了,比起上次,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裘千仞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双目中也渐渐透出凌厉的杀意,想要在岳无笛完全超过他之前扼杀岳无笛。 “阴阳归一!”裘千仞一声大喝,震得阁楼轰隆作响,左掌一拍右掌,右掌直击岳无笛的胸口,想要速战速决,即便是付出一些代价,他也要趁岳无笛内伤未愈将他击杀在此! 岳无笛的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他似乎也不甘认输,奋尽全力,双拳齐出,迎向裘千仞的铁掌! “轰隆”一声震响,岳无笛立足不稳,倒退了几步,同时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嘿嘿!”裘千仞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内伤未愈,根本无法和我硬拼掌力!” “年纪轻轻武功练到你这个地步,也算是天纵英才了,可惜,今日便要死在裘某的掌下,哈哈哈!”裘千仞放肆地大笑,他进来之时便已探查清楚了这是冷宫,没有卫士巡逻,所以毫无顾忌。 一想到能够亲手杀掉岳无笛这样天赋惊人的后辈高手,裘千仞就感到十分快意,“裘某一双铁掌,今日扼杀天才!” 裘千仞张狂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紧接着便身随步动,铁掌连击,每一掌都用尽全力,要趁岳无笛内伤未愈之时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将他击杀! 岳无笛心里呵呵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见裘千仞铁掌接着袭来,便要接招。 忽然,一道绿色身影欺近了裘千仞身边,姿态曼妙,手法却颇为凌厉。 岳无笛瞥眼一看,那是一个宫装女子,看容颜最多二十岁左右,花容月貌,姿色非凡,这个年纪本来应该青春正好,但是女子却有着半头青丝半头银发,透出一股凄凉和萧索。 “嗯?”裘千仞惊怒,眼角余光瞥见是一个女人,便不在意,右掌随意地一拍,左掌不变,继续向岳无笛拍去。 那女子正是瑛姑,她年纪尚轻,哪里挡得住裘千仞的一掌?虽然裘千仞只是随意为之,但是瑛姑也刹那间就被震飞了出去,嘴角溢血,被震出了内伤。 瑛姑凄然的脸上透出一股狠色,她知道这个黑衣人想要杀死她的儿子,而且要不是那个少年,黑衣人就已经得手了! 眼下黑衣人和少年相斗,似乎少年落入了下风,要是少年彻底败了,那么她的儿子岂不是真的就要被黑衣人杀死了? 一想到这里,瑛姑一咬牙,就要重新加入战局帮助那个少年,联手对付黑衣人。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黑衣人和少年就再一次拳掌交接了,瑛姑焦急,那个少年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黑衣人的对手呢?她定睛一看,果然,那个少年又退了好几步,而且都咳血了! 瑛姑脸色变了,为黑衣人的凶狂感到心惊,但她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黑衣人越是凶狂,她就越不许自己害怕。 “拼了!”瑛姑全力出手,用的是周伯通教给他的武功。 “嘿!全真派的掌法,嘿嘿,武功虽然厉害,但是你又能发挥出几成威力?”裘千仞冷笑,毫不在意,又是随意一掌拍出,同时脚步不停,积蓄着功力,缓缓逼近岳无笛,想要最大限度地提升这一掌的威力! 瑛姑如遭雷击,只觉得掌心一震,整个人都麻了,摔倒在地,一口血咳出,她尖叫,就要挣扎起来,再次出手! 忽然一道略有些稚嫩,但却很沉稳自信的声音响起:“皇宫是非之地,你母子久留必有性命之忧,速速离去。” 瑛姑一呆,说话的是那个少年,虽然面临着危险,但那个少年的脸上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反而他的眸子深处竟有一丝智珠在握之色。 “呃,”瑛姑有些糊涂了,这个少年,不知道他自己也很危险么? 第八十八章埋伏 就在瑛姑犹豫之际,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声响起,让瑛姑的心里顿时一颤,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怎么能把孩子留在这里呢? 瑛姑急忙走到绣榻旁抱起孩子,就要离开。 但是转头一看,只见岳无笛脸色苍白,嘴角布满血迹,这伤势都是为了救她的孩子造成的,如果她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么这么少年岂不是要因她而死? “哼!”裘千仞冷笑,这个婴儿也是他的目标之一,怎么可能放过?当下他突兀地一个转身,放弃岳无笛而向那个婴儿扑去。 “你敢!”瑛姑厉声叫道,用尽全力想要接住裘千仞的铁掌。同时,她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儿子的准备,因为她知道凭自己的功力是绝对接不住这个黑衣人的掌力的。 然而,令瑛姑吃惊的是,黑衣人的掌力并没有到来,她定睛一看,是那个少年挡住了! “又是他!”瑛姑充满了感激与愧疚,她看到那个少年的又咳了一大口的血,踉跄后退。 但是,少年的脸色依旧还是那么平静,平静的让瑛姑错愕,仿佛那个少年根本没有受伤一般。 “走吧。”少年的声音又响起了。 瑛姑心中复杂,道:“我去找皇爷,求他来救你,你千万要坚持住。”说着抱着孩子,转身向南帝的寝宫奔去。 “皇宫是非之地,离开吧。”岳无笛一叹,再次提醒,瑛姑就这么跑去向南帝求救,说不定南帝会以为阴谋已经败露了,而撕破脸皮,怒下杀手。 瑛姑一怔,紧接着他似想到了什么,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岳无笛,震惊和苦涩。 “你是说?”瑛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离开吧。”岳无笛不正面回答,只是平静地道,同时他一掌击出,反守为攻,向裘千仞劈去。 裘千仞狞笑,他打定了主意要趁着岳无笛伤上加伤的时机,跟岳无笛硬撼,因此毫不躲闪,铁掌击出,拍向岳无笛的手掌。 又是一声响彻整个阁楼的轰鸣,岳无笛又吐了一口血,脸色更加苍白,踉跄后退,看了一眼裘千仞,似乎有些不甘,脸色变幻,最终还是愤很地道:“裘千仞,来日杀你。”说着头也不回,运起大鹏身法便逃。 裘千仞一惊,要是今天放跑了岳无笛,说不定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杀死岳无笛了。相反,以岳无笛的成长速度,很有可能下次见面,就是岳无笛力压他的场面了。 “不行,这个小子的潜力太可怕了,比段智兴的威胁还大,决不能放走!”裘千仞眼中杀气一闪,看了瑛姑和那个婴儿一眼,冷哼了一声,还是觉得杀岳无笛更重要,连忙运起水上飘的轻功追赶。 两大高手一追一逃,速度都是快逾奔马,转眼间消失在小院。 瑛姑回过神来,看着岳无笛和裘千仞消失的方向,眼中神色复杂。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救我的孩子?” “难道,他是全真教的人么?”瑛姑忽然心中一动,神色欣喜,“是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伯通让他来救孩子的。原来是全真教的人,难怪武功这么高。”瑛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但是紧接着她又眉头一蹙,道:“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皇爷……” “不管怎么样,为了孩子,皇宫不能再呆了。”瑛姑一咬牙,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儿子,目中露出慈爱之色,“孩子,咱们回家,去找你父亲。” 裘千仞的小腿伤势虽然还没有痊愈,但也仅仅是外伤而已,对他这等大高手来说虽然有些影响,但绝对没有内伤的影响大。 水上飘轻功全力运转之下,裘千仞和岳无笛的距离,正在以细微的速度不断的拉近着。 两大高手不停地飞奔,越过宫门,越过城墙,越过山岭,越过溪涧,来到了澜沧江边,大河奔腾,浪声涛涛。 距离越来越近了,已经不足百米。 裘千仞不由兴奋起来,再给他一炷香的时间,绝对就能追上岳无笛了。 只要追上了岳无笛,那么扼杀天才,也不过是补上几掌的事情罢了。 “哈哈,岳无笛啊岳无笛,你名叫无敌,也确实是武林之中一颗无敌的新星,可惜,你得罪了裘某,马上就要陨落在裘某的手中了。”裘千仞哈哈大笑。 岳无笛忽然停了下来,由极动到极静,转换之间,没有一丝滞涩,哪里像是个身受内伤的人,他似笑非笑道:“裘帮主你过奖了,在下哪敢妄称无敌,只不过是我族以武传家,先父不希望在下沉迷丝竹管弦而已。” 裘千仞瞬间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脸色一变,凝神倾听,果然四周有四五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皆是内功高深之辈,不由惊怒道:“你!你故意引我到此?有埋伏?” “阿弥陀佛,施主来我大理作乱,贫僧等不能坐视不管。”一声佛号响起,四个人僧人和一个中年男子从旁跃出。 那个中年男子正是镇南王,神色雍容,而在其身边的四个老僧,则是天龙寺的武功最强之人,每个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身穿黄色袈裟,神色华贵,看起来不像出家人,反而像是皇室贵胄。 镇南王率四僧在此埋伏,赫然便是岳无笛五天之前对他提出的要求。由镇南王等人在这里埋伏,而岳无笛则负责将裘千仞引到这里,然后合六大高手之力,将裘千仞杀死。 这也是裘千仞的武功太强了,岳无笛一个人难以打败,所以只能借力。 裘千仞眼睛一跳,除了那个中年男子,四个和尚全是高手! 但他纵横江湖几十年,自然不会怯场,冷哼一声道:“是裘某失算了。不过岳小子,就算你有埋伏又如何,你受了伤,难道还能留得下我么?恐怕最终还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是还有五位么?”岳无笛淡漠一笑,他自然不会告诉裘千仞,他所谓的内伤咳血,不过是他自己用内功强行逼出的而已。他修炼武穆神功,肉身强大,血气充足,逼出一点鲜血,对他毫无影响。 裘千仞惊怒,岳无笛竟然想凭这几个人拿下他,简直是太小瞧他了,当下他呵呵冷笑,道:“凭这四个和尚,那还不够!”他提也没提镇南王,显然是看出了镇南王刚才跃出的那一下,身手不怎么样。 第八十九章五罗轻烟掌 “是么?”岳无笛的表情依旧淡漠,天龙寺的四位老僧的武功都是第一流的,镇南王的内功更是几乎不弱于自己,裘千仞敢小瞧他们,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裘千仞,你在湖南称王称霸我们不管,但是你跑到大理皇宫来杀人,就是跟我们段氏过不去,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别想走了!”镇南王的一张国字脸上,布满了威严,裘千仞小瞧他的行为,让他很是不满。 天龙寺的四位老僧也都一齐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如果肯束手就擒的话,贫僧等保证,决不伤你性命。” 裘千仞哈哈大笑,道:“大理小国,真是夜郎自大啊。就凭你们,也敢让我束手就擒?呵呵,这世上除了王重阳,恐怕还没有人能跟我说这种话!” 镇南王和天龙寺四僧都是一脸的惊怒,裘千仞这句话已经上升到了侮辱国家的程度了,是对大理的挑衅! 一个眉梢泛黄的老僧忍不住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贫僧拿你!” 黄眉老僧大步流星般冲上前去,挥掌便打,掌风呼呼,威势不凡。 “哼!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裘千仞冷笑,黄眉老僧的武功虽强,但这个强也要看跟谁比,对于普通武林高手来说,黄眉老僧的武功无疑是第一流,但是跟他裘千仞一比,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裘千仞不丁不八地站在原地,脚步不动,轻轻拍出一掌,随意之极。 黄眉老僧脸色微变,裘千仞的这一样虽然看似普通,但是却恰好封住了他这招掌法的必经之路,他这路掌法变化多端,仅这一招,就有十八种变化,但不论使出哪一种变化,都突破不了裘千仞的防御。 “武功到了我这种地步,江湖上已有的招数,随便一眼都能够看出破绽。你如果想要以招数变化取胜,注定要失望了。除非是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的绝招,或者另创新招,否则你恐怕难以让我移动脚步。” 裘千仞从容之极,随口指点,而且语气之狂妄,更是令黄眉老僧气得无名火都要出来了。 他这套五罗轻烟掌是段氏家传的核心绝学之一,在段氏之中,仅次于一阳指,可是裘千仞竟然连脚步都不一动,就大喇喇地接下,而且还大言炎炎,让他如何不怒? 黄眉老僧掌影翻飞,僧袖飘飘,竭尽全力地施展五罗轻烟掌,围绕着裘千仞周身上下不停地出击,掌法变化之快,在空气中都留下了一道道幻影。 若非在场的都是高手,恐怕连黄眉老僧的出手都看不清楚。 但是裘千仞却是依旧不慌不忙,只是偶尔地轻轻挥掌,就迫得黄眉老僧不得不中途变招,转眼之间黄眉老僧已经攻出了三四十招,但是却连裘千仞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场外另外三个老僧,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师兄弟四人,已经是天龙寺中的最强高手了,黄眉老僧跟裘千仞交手这么狼狈,岂不是说明他们跟裘千仞的差距也很大? “裘千仞已经这么厉害了,五绝高手一定更加超凡,段智兴啊段智兴,看来要对付你,真的是很难啊!”镇南王也是脸色阴沉,这一瞬间,他考虑了很多。 只有岳无笛的脸色还算正常,裘千仞的武功怎么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黄眉老僧虽然是一流高手,但是和裘千仞单打独斗的话,是不可能赢的。 “呵呵,五罗轻烟掌,不过如此。还是使出一阳指吧,不然你真的连让我动一下脚步的资格都没有!”裘千仞在黄眉老僧迅疾的攻击之下,仍然有余力出言嘲讽。 “哼!”黄眉老僧怒极,虽然裘千仞的话很不中听,但是不可否认,如果他不使出一阳指的话,恐怕还真的不能令裘千仞移动脚步。 “一阳指!”黄眉老僧暗喝,不再保留,以最强武功出击。 指风过处,空气中都隐隐有锐啸声响起,虽然还不明显,但也足以说明黄眉老僧的内功已经有了极为深厚的造诣。 “嘿!”裘千仞脸颊上肌肉一动,狰狞地笑了,铁掌拍出,劲道猛烈无比。 他之所以冷嘲热讽,就是为了引诱黄眉老僧使出一阳指,从而利用他两种武学转换的间隙,突然施辣手,解决掉黄眉老僧,减少一个对手。 否则,要是黄眉老僧一直使用五罗轻烟掌的话,就是以裘千仞之能,也难以在几招之内将黄眉老僧重伤。 “哼!”岳无笛冷哼,就在黄眉老僧出指的那一瞬间,岳无笛就明白了裘千仞的想法,他心里冷笑,大鹏身法运起,身化残影,五行崩拳,直捣黄龙! “好小子!”裘千仞惊怒,岳无笛竟然瞬间就洞悉了他的打算,并且直接出手。如果他这一掌仍向黄眉老僧拍去的话,就算能杀了黄眉老僧,也势必会被岳无笛拳劲击中。 但是如果中途收回掌力,迎向岳无笛,那么就会被黄眉老僧的一阳指点中。这一刹那,裘千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 “拼了!”裘千仞眼中凶光一闪,瞬间就有了决断。他不再理会黄眉老僧,脚下迅速地一动,向岳无笛方向迈出一步,掌力疾吐,毕生功力涌出。 裘千仞要欺负岳无笛“身受内伤”之际,将岳无笛彻底打废,只要岳无笛失去了战斗力,就算他被黄眉老僧点中了一下,其他的几人,也都对他构不成威胁! 不得不说,裘千仞的反应非常迅速,不愧是绝顶高手。但是可惜,他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岳无笛根本没有受伤! 岳无笛狭长的双眸中杀气一现,气与劲合,内力汹涌而出,附着崩拳上,使他的拳头无坚不摧。 “咚!” 真气的碰撞,骨骼的交击。 如巨人踩踏大地,沉闷厚重的声音响起,两大高手又一次硬撼,以毕生功力对决。 “你!”裘千仞嘴角溢血,他一阵摇晃,不敢置信地叫道,“你竟然没有内伤?这怎么可能?!” 第九十章脱身之计? 岳无笛眸绽冷电,大步向裘千仞逼过去,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如果不假装受伤,你又怎么敢中计来追杀我呢?” 现在裘千仞已经中了黄眉老僧的一阳指,而且被岳无笛的拳劲震伤,功力受损,就算是单打独斗岳无笛也可以稳胜。 裘千仞脸露狰狞,声音低沉地叫道:“好,好,真是好本事,竟然骗过了我!不过就算骗过了我又怎么样,裘某纵横半生,就算是受伤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辱的!” 说着裘千仞大叫一声,猛地向岳无笛扑了过来,铁掌击出,放弃了一切的招式变化,直接以掌力压向岳无笛。 岳无笛轻“咦”一声,脸上露出惊诧之色,裘千仞受了伤居然还敢跟他硬拼,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不过高手相争,胜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岳无笛来不及多想,直接一记五行劈拳,五丁开山,右掌推出,左手置于右肘之下,劲力汹涌而出,向裘千仞的铁掌顶去。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裘千仞嘴角咳血,倒飞了出去。 “不好!段王爷小心!”岳无笛虽然占据了上风,但他的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因为裘千仞居然借着自己的掌力,向镇南王的方向倒飞而去。 镇南王和黄木、黄识、黄观三位老僧正各自占据着一角,防备裘千仞逃跑。 见裘千仞突然向他这个方向攻来,镇南王的心下也是一慌,不过刹那间他就稳定了下来,好歹他也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就算不敌裘千仞,拖住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让你尝尝我北冥神功的滋味。”镇南王心思快速地转动着,眼看裘千仞的铁掌从上空压盖下来,居高临下,如苍鹰搏兔,威势惊人,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镇南王冷哼一声,拇指按出,直接运起北冥神功,要给裘千仞一个教训。 “啊!”一瞬间,裘千仞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满脸的惊怒,嘶吼道:“可恶!这是什么邪功!竟然能吸内力!” 镇南王脸露笑容,他感受到了一股浑厚之极的内力,正源源不断地向自己的体内涌来,这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让他在惊异的同时不由大喜。 “住手!”裘千仞喝道,他焦急无比,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他数十年的辛苦修炼,就要化为泡影了! 但是镇南王怎么可能住手,他一身浑厚内功都是靠北冥神功吸来的,此刻的裘千仞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大补之物,比他从前吸收的任何高手都要大补! “如果能吸干裘千仞的内力,那么,对付段智兴,就又增加了一层胜算了!”镇南王想道,随即他再次发力,想要加快吸收裘千仞内力的速度。 “好啊!”裘千仞脸色变得狰狞无比,他愤怒之极,怒吼道,“你要吸,裘某便给你吸个够!去吧!” 裘千仞话音刚落,镇南王就感觉到裘千仞的内力突然变得炙热之极,让他经脉剧痛,如烈火在灼烧一般。 “嘶!”镇南王倒抽一口冷气,急忙缩手。 “嗯?”裘千仞大喜,他的炙热内力居然可以破解这种邪功!眼见镇南王缩手,裘千仞更是哈哈大笑,道:“真是可笑,临敌之际竟然还缩手缩脚,看来你除了这一身邪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着他铁掌再次出击,速度极快,向镇南王的胸口拍去。镇南王大惊,急忙闪身躲避,险险地躲了过去。 裘千仞冷笑,他铁掌翻飞,妙招迭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镇南王击伤或者打死,趁机逃脱。否则要是被岳无笛赶了过来,以岳无笛的武功,再加上这几个人相助,说不定他今天就真的要饮恨在此了。 镇南王内功虽然深厚,但他很少练习武功,与人交手的经验更是几乎可以说没有,面对裘千仞这样的大高手,如何能挡得住,一时间被打得手忙脚乱。 若非他内功深厚,相应的反应和出手速度也因此远超凡俗,恐怕一招之间就给裘千仞杀死了。 饶是如此,才不过转瞬之间,裘千仞已经攻出了十几招,而在这十几招之中,镇南王也渐渐被裘千仞逼得束手束脚,越来越吃力。 终于,“砰”地一声,镇南王胸口中掌,“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倒退了几步。若非他在关键时刻避过了心口要害,加上自身的内功足够强,这一掌,就足以让他致命了。 裘千仞露出喜色,急忙一跃,运起水上飘的轻功,就要逃走。 “裘千仞,你往哪里走?”突然一道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裘千仞汗毛倒竖,以他现在的状态,跟岳无笛硬拼没有可能会赢! “拼了!”裘千仞心中一横,他脚下不停,仍然急速地奔走,暗地里却运起内功,密布在后背之处,准备硬抗岳无笛的攻击。 “哼!”岳无笛冷哼一声,刹那间他就明白了裘千仞的想法,裘千仞这是要拼着受自己一掌,再次借自己的掌力逃走! “同样的计策居然敢在我面前用第二次,裘千仞,你真的小瞧了我啊!”岳无笛冷笑,他心中浮现出自己在十万大山中收服的老虎和大蛇相斗的场面。 老虎一记虎掌拍出之后,随即便有一个回抓的动作,通过利爪,成功地将大蛇坚硬的鳞片抓破,抓伤了大蛇。 岳无笛当时就若有所悟,想起了自己的五行劈拳中,也有类似的妙招。 此时对付想要逃跑的裘千仞,再适合不过了! 岳无笛当下一记劈拳打出,气与劲合,真气附着在掌指之上,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咚!” 毫无疑问,这一掌正好击在了裘千仞的后背上,裘千仞虽然提前用内功护体,但还是被岳无笛这一掌打得大口喷血,脸色苍白。 “呵呵。”裘千仞笑了,虽然被击成了重伤,但是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要开始向前飞出去了! 以岳无笛这一掌的力量和速度,他飞出去的速度必定极快,岳无不可能追得上的。 这就相当于裘千仞是岳无笛掷出的一件暗器,一个人不管武功多高,轻功多快,总不可能比自己发出的暗器还要快! 这就是裘千仞的脱身之计,利用岳无笛的掌力将他送走,这样一来,无论岳无笛怎么追赶,都不可能追上了! “要成功了。”刹那之间,裘千仞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第九十一章突破?求饶? 马上就能逃出去了,裘千仞松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裘千仞的脸色又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这么狼狈的,岳无笛啊岳无笛,等我养好伤后,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不好!”镇南王和天龙寺四僧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向裘千仞抢去,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焦急之色。 然而岳无笛仍然不慌不忙,他淡漠的声音在裘千仞的身后响起:“这话等你逃出去再说吧。” 岳无笛的手掌在拍出之后并没有收回,在裘千仞的身子稍稍向前飞出之际,岳无笛忽然腰身一长,手臂暴涨,五指一扣,化掌为抓,直接抓住了裘千仞的后背! 并且他五指用劲,铁指直接插入了裘千仞的身体之中,然后猛得向回一抓。 “啊!”裘千仞痛极了,他脸色剧变,低沉地吼叫,他后背之处,像是被大枪长矛戳中了一般,而且戳进去之后还在他的体内划动! “回来!”岳无笛轻喝,随着他手臂的回抓,裘千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面前飞了回来。 与此同时,岳无笛的另一只手也不甘落后,直接一记崩拳打出,直捣黄龙,击向裘千仞的后心! 后心是人体要害!要是裘千仞的后心被岳无笛这记崩拳打实了,那么就算他武功再高都没用,都得死! 这一刹那,裘千仞全身的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他想抵抗,奈何受制于岳无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难道我裘千仞,就要死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手里了么?”裘千仞心里一声哀叹,纵横江湖几十年,走遍天下都没有几个对手,今天却要死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这何其悲哀? “啊!”裘千仞咆哮,一招棋差,满盘皆输。如果他不是一意突围,无视岳无笛的攻击,甚至还妄想借助岳无笛的掌力逃跑的话,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如果他没有逃跑,以他的绝顶武功,就算受了伤,岳无笛几人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杀得死他,再慢慢寻找机会的话,说不定还有逃走的希望。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陷入了绝杀之境,岳无笛的五指已经抓穿了他的肌肉,扣住了他的筋骨,让他想动一下都很艰难。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抵抗岳无笛的绝杀一击? “我不甘啊!”裘千仞心中怒吼,“我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还没有封侯拜将,我怎么就能死啊?!” 裘千仞不甘,灵魂悸动,要在绝境中挣扎。 “不能坐以待毙!要出手!要反抗!”裘千仞在心里大叫,但是他的手太慢了。整个人的身体平衡都在岳无笛的掌控之中,无处借力,裘千仞根本快不起来。 “要快!”强烈的求生**爆发,裘千仞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一松了!从外在到内在,整个人脱胎换骨,如同体重都在这一瞬间轻了一半。 玄奥难言的感觉在心头浮现,裘千仞痛苦的脸色刹那间变为欢喜。 虽然身体仍然还在岳无笛的控制之中,但是裘千仞感觉,他的手能快起来了! 甚至他有一种错觉,只要他想,他的手可以在瞬间出现在敌人身上的任何地方!心念到,手就能到! 因为这种错觉,裘千仞下意识地出手了,铁掌向后一挥! 一声轰响,裘千仞奇迹般地接住了岳无笛的崩拳,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他居然挡住了! “咚”的一声,拳劲掌力交击之下,裘千仞倒飞而出,被砸在了地上。 裘千仞虽然刚刚作出了突破,功力大增,但是毕竟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是仓促之下悬空发出的一掌,所以仍然被岳无笛拳劲给击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而且,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伤口恐怖之极,如同被大型床弩发出的巨箭击中了一般。 然而事实上,那只是岳无笛的五根手指造成的!鲜血从窟窿中不断地溢出,让裘千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而岳无笛,则是一身黑衫如墨,长发飞舞,狭长的双眸中透出冷光。他的双臂自然垂落,右手五指之上,鲜血在流淌,甚至还有碎肉残渣附着在五指之上,令人一看就觉得可怖。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在生死关头突破这一步,意与气合!居然有这种这种天资!”岳无笛的面色依旧冷酷,但是话语却透出了赞叹。 “嗬嗬……”裘千仞张口要说话,却被喉咙中一口淤血堵住,他运功逼出淤血,语速缓慢地问道:“什么意与气合?” “能突破到这一步,你和南帝北丐就真正能比肩了。”岳无笛向裘千仞走过去,他的心里很凝重,裘千仞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成为了真正比肩五绝的高手! 裘千仞本来就是以掌力著称的,意与气合之后,意到气到劲到,劲力爆发增强,恐怕单论掌力比南帝都要强! 如果今天让他活着离开,那么就等于纵虎归山! 好在,裘千仞已经身受重伤,就算突破了,也不是岳无笛的对手,这让他心下稍安。要杀这个状态的裘千仞,还是不难的。 “你要干什么?”眼见岳无笛大步向自己逼来,裘千仞心里慌了。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难道转眼间又要死么? 裘千仞不想死,他刚刚才突破了武学桎梏,感觉自己实力精进了,还没有来得及参加下次的华山论剑,就要死么? “不行,我不能死!”裘千仞脸色一阵变幻,这一刻,死亡的阴霾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他都有一种向岳无笛求饶的冲动了! 虽然向一个少年求饶很难堪,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么?今天求饶,明天再来报仇就是了! 裘千仞的心里在挣扎。 岳无笛逼得越来越近了,他声音平淡,道:“裘千仞,你是一代宗师,你死后,我会将你风光大葬的。” 裘千仞头皮发麻,再也忍不住求生的**,哀求道:“岳少侠,从前都是我的错,不该对你出手,你发发慈悲,饶了我罢。” “呵呵。”岳无笛冷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裘千仞这样的一代宗师,也会怕死到这个地步! 但是即便如此,岳无笛也不可能因为裘千仞求饶而手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懂? 第九十二章裘千仞之死! 身为一代宗师,裘千仞的武功,放眼江湖,也仅此于五绝。名垂天下数十载,威震武林,在川湘之地,更是连他的名字都成为了禁忌。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绝顶大人物,竟然会如此卑躬屈膝地向人求饶?特别是,他求饶的对象还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令人难以置信! 不要说旁人不信,就是在场的镇南王和天龙寺四僧,都是一脸的吃惊,有些目瞪口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只要施主自断经脉,我佛门广大,必不会为难施主。”黄观和尚轻诵佛号,叹气道。 “呵呵,铁掌水上漂好大的名头,却原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哼哼,老和尚居然败在了你的手上,真是晦气。”黄眉和尚跺足道,四僧之中,他年龄最小,脾气也最为暴躁。 黄木和尚和黄识和尚也都是摇头,原本以为裘千仞是一位真英雄大豪杰,可惜现在看来,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唔,只要你答应为本王效力,本王自然不会杀你。”镇南王走了过来,阻止岳无笛,居然想要收服裘千仞。 裘千仞大喜,连忙保证道:“多谢王爷!只要王爷救我,裘某保证,一定唯王爷之命是从!” 说着裘千仞瞟了一眼岳无笛,众人之中,以岳无笛的武功最高,他想要活命,还得镇南王说服了岳无笛才行。 “嗯?”镇南王皱眉,他一心只想着收服裘千仞增加对付南帝的把握,却是忘了,诱杀裘千仞的计划,本来就是岳无笛提出的。而且这个计划自己也同意了,如果现在自己反悔,恐怕会得罪了岳无笛。 如果收服裘千仞,就要失去岳无笛的话,恐怕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岳无笛的武功根本不弱于裘千仞,这从刚才的一战中就可以看出来了。而且岳无笛远比裘千仞要年轻的多,潜力更加的可怕。 “这……”镇南王犹豫了,脸色迟疑。 “段王爷,裘千仞此时是命不由己,才向你投降。等他伤势复原之后,万一背叛你,你可有把握制得住他?” 岳无笛不动声色地问道,他能够理解镇南王的想法,毕竟南帝过于可怕,要对付南帝,多一个高手就多一分把握。但是裘千仞的人品岳无笛实在是不敢恭维,他不可能相信裘千仞会真心投降。 镇南王道:“只需逼他发一个毒誓,难道他还敢违背誓言么?” 岳无笛一怔,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誓言还是很敬畏的,大多数人都相信,冥冥之中有鬼神的存在,因此一旦发了毒誓,便轻易不敢违背。 镇南王从小生活在大理这样的佛国之中,对于誓言一说,自然是深信不疑。 而岳无笛,虽然连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经历过了,但是对于誓言,也仅仅是将信将疑而已。 岳无笛不可能相信任何敌人的誓言。 他和裘千仞之间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不是裘千仞死,就是他岳无笛亡,现在裘千仞随便发一个毒誓就想逃命,那怎么可能? “裘千仞不可信,即使发下毒誓,也难保不会背叛。而且他和我有大仇,今日,我必杀裘千仞!”岳无笛声音低沉了下来,即使是在镇南王面前,也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毕竟,他们之间并不是臣属关系,只是合作而已。 “这……”镇南王有些无奈,岳无笛不愿放过裘千仞,他也不可能真的阻止。毕竟,之后的计划他还需要岳无笛的帮助呢。 “罢了。”镇南王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裘千仞。 裘千仞大惊,连镇南王都放弃了,谁还能救他? 他眼睛乱转,忽然看见了天龙寺四僧,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四位大师难道也要见死不救么?” “这……”黄识和尚有些迟疑,裘千仞这么一说,如果他们见死不救,岂不是就不慈悲了? “呸!佛还有怒火呢!你潜入我大理皇宫杀人,现在还指望我们来救你?真是无耻之尤啊!”黄眉和尚怒喝,裘千仞越是贪生怕死,越让他瞧不起。 “阿弥陀佛!”黄观和尚轻诵佛号,摇头道:“佛门广大,却不渡有缘之人。” 开玩笑,岳无笛都已经铁了心要杀裘千仞了,连镇南王的面子都不给,他怎么可能还去触这个霉头? 裘千仞面如死灰,天龙寺四僧见死不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无路可逃。 眼见岳无笛一步步地逼过来,裘千仞的心头越来越沉重。 “就要死在这个少年手里了么?”裘千仞心底苦涩,“即使威震了天下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成就了别人的名声?” 可以想象,裘千仞这一死,必然会成就岳无笛的盛名。以他的头颅,换来别人的荣耀,这让裘千仞死也带着不甘。 “不管怎么样,裘某不能死在一个少年手里!”裘千仞心中一狠,他下定了决心,疯狂地大笑道:“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岳无笛,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也会步我的后尘的!” 大笑声中,裘千仞忽然七窍流血,随着血液地流下,笑声渐渐微弱,直至戛然而止。 “阿弥陀佛!”黄观和尚叹息,“一代宗师,竟然自绝经脉而死,可惜。” “阿弥陀佛!”其他三僧也跟着诵佛号。 镇南王转过身来,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岳无笛眼睛微闭,说起来他和裘千仞本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一交手之后,却升级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岳无笛知道,裘千仞对天下第一极为执着,根本无法容许自己这么一个有潜力的后辈存在。而自己,出于对铁掌帮势力的志在必得,早晚也要杀死裘千仞。 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人倒下,如此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的到来,让岳无笛有些感慨。 “不管人品如何,但是裘千仞的武功造诣是无法否认的,而且在最后一刻,他真正成为了五绝级别的存在,这种级别的高手,应该厚葬。”岳无笛对镇南王道。 镇南王点了点头,裘千仞虽然贪生怕死,但是武功之高真的是登峰造极,否则他又岂会萌生收服裘千仞的想法。这样的高手,确实应该厚葬。 “既然裘千仞已死,我们的计划也可以放心实行了,我的南疆大军已经驻扎在城外不远之处,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是时候开始行动了。”镇南王果决地道。 第九十三章于殿仓 岳无笛笑道:“段王爷尽管动手,南帝就交给我和四位大师了。” 虽然单打独斗岳无笛不是南帝的对手,但如果有四位一流高手相助,那么他就有一些把握了。 黄眉和尚道:“哈哈,岳少侠过谦了,抵挡智兴,你才是主力,我们四个老和尚虽然痴长那么多岁,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黄观和尚也道:“惭愧,我大理段氏的家事,竟然还要劳烦岳少侠出手。” “智兴一心痴迷武功,在位多年,却不理国政,使得我大理国民生凋敝。他罪过大了,这次我们以下犯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他毕竟是我大理国的国主,若是有可能,还是不要伤他性命的好。”黄识和尚叹道。 岳无笛心下不以为然,一旦真正和南帝斗起来,哪里还留得住手?一旦留手,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岳无笛耳朵一动,忽然目绽神光,看向澜沧江。 大河涛涛,浪花滚滚,惊涛拍岸声震耳欲聋,足以掩盖住一切杂音。 但是岳无笛的耳力是何等惊人?在大浪声中,他还是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在黄识和尚说出那句话时,那个人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呼吸的急促,但还是让岳无笛捕捉到了。 竟然有人隐匿在澜沧江的江水之下,在滚滚浪潮之中保持着身形稳定,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非但是内功高手,而且水性极佳。 “是谁呢?”岳无笛略一沉吟,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先给镇南王和天龙寺四僧打了个眼色。 镇南王等人都是一怔,虽然不知道岳无笛何意,但都是下意识地戒备了起来。随着岳无笛的视线,镇南王等人也都跟着向澜沧江看去。 岳无笛见状,点了点头,随即低喝一声:“江下有人!” 同时一掌拍出,霸道而凌厉的真气从天冲脉汹涌而出,透过手掌,激射在澜沧江的江水之上。 真气拍击之下,江水陡然激荡起一丈多高,强烈的震荡之力,将隐匿在江水下的那人震出了水面,并且口喷鲜血,将江水染红。 “于殿仓!”那人浮出水面之后,岳无笛脸色就是一变,竟然是南帝座下的四大弟子之一,大理国的水军大都督于殿仓。 于殿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南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派于殿仓过来监视么? “抓住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镇南王有些发懵,但好在他经过岳无笛的提醒后已经有所准备,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于殿仓,急忙大喊道。同时他自身也飞速向澜沧江跃下。 于殿仓见势不妙,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江水之下,他水性极佳,在整个大理国无人能出其右。 这时镇南王也坠入了澜沧江中,他刚要扎进江水中寻找于殿仓,忽然一个大浪冲来,让他的身形险些不稳。若非镇南王的内功足够深厚,恐怕已经被浪花冲走了。 镇南王大急,以他的水性,在澜沧江的激流之中连行动都受到了影响,还怎么追赶得上于殿仓? 但要是把于殿仓放跑了,那么他准备起兵谋反的消息就泄露了,这是镇南王无论如何也难以容忍的。 “在那边!”黄眉和尚看到了江水上有一缕血迹在冒出,急忙指出。 镇南王扭头一看,在上游三四丈远之处的水面上,果然有血迹浮现。 镇南王急忙逆流而上,奋力往上游游去,只是他在水中的速度和于殿仓相差太远了,不仅没有拉近距离,反而双方的距离正在快速地扩大着。 岳无笛暗叫不妙,看这情形,镇南王是追不上于殿仓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此时于殿仓和镇南王都在澜沧江的最中心,距离岸边太远了,即使岳无笛外放真气,也是够不着的。 而且,于殿仓很谨慎,他始终潜伏在江水之下,让岳无笛难以看清他的真正位置,就算岳无笛有弓弩暗器之类的远程武器在手,也难以命中他。 “看来以后要锻炼一下水性了,否则再遇到这种情况,仍然是没办法。”岳无笛心中暗道,这件事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水性上的不足。 旁边天龙寺四僧也都难以淡定,如果让于殿仓跑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然而他们和岳无笛一样,都是旱鸭子,在这种时候,也很难帮上什么忙。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江面上,浪涛滚滚,巨大的冲击力不时将岸边的岩石都拍下几块边角,被浪涛冲走。 镇南王和于殿仓在江面上一追一逃,不断地逆流而上。镇南王虽然内功远胜于于殿仓,但是在水中的速度,比起于殿仓还是差的太远。两者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地扩大。 众人都是一脸的忧色,默默地观看,却无可奈何。 “好极了!”忽然,黄眉和尚一声大叫,打破了沉默。 黄木和尚愕然,问道:“什么好极了?那人都要逃走了!” 黄眉和尚兴奋地道:“他逃不了了!前面的江水落差那么大,没有人能逆流而上,那人逃不了了!” 黄木和尚定睛一看,前面一段江水仿佛瀑布一般,从三四丈高的地方倾泻而下,声音隆隆作响,如雷鸣一般,极为惊人。 “这种奇险的河段,即便是在澜沧江也不多见,就是游鱼,恐怕也不能逆流而上,那人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比鱼还厉害吧。”黄眉和尚道,他不信于殿仓可以越过那条河段。 “确实不太可能。”黄木和尚仔细观看之后,点了点头,赞同黄眉和尚的说法。那条河段太奇险了,称之为瀑布也不为过,凡人确实难以逾越。 就是黄观和黄识,也是暗暗点头,同时松了口气,有这样的天堑阻隔,就不怕那人逃掉了。 只有岳无笛仍是皱着眉头,据他所知,于殿仓后来号称点苍渔隐,水性之高自然是不必说的。而且他身为大理国的水军都督,对于澜沧江的河段状况,又岂能不清楚? 如果说,于殿仓知道前面有一段奇险的河段,仍然选择了逆流而上,那么,情形恐怕就不容乐观了。 很可能,于殿仓有十足的把握越过那条天堑! 不然,他何以会在这种关头选择了那条路? 不过,这只是岳无笛的猜测而已,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地看着江面上的情形。 第九十四章踏浪而行 这时,于殿仓已经将镇南王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距离那段天堑般的河段,已经不足三丈了。 他本来一直在江面下潜行,但到了这里,却突然冒出了水面。 于殿仓望着眼前倾泻而下的大江,嘴角浮现一丝自得的笑。身为南帝亲传弟子,于殿仓的武功固然超凡,但他更厉害的,也更令他自得的,却是这一身水性。 单论水性,于殿仓不说是天下无双,但是起码在大理国境内,他还没有遇到能和他比肩的人物。 眼前江水滔滔,从三四丈的高度倾泻而下,若是一般人,别说逆流而上,越过这道天堑,就是浮在水面上都要立刻被江水给冲走。 而于殿仓,虽然他的位置也在水中来回地摇晃着,但是他的身形却是基本能够保持不动,稳稳的立身在波涛之中,随着浪涛的涌动,不断地高低沉浮着,但是不论他的身形怎么沉浮,腰身以上,却是始终浮在水面之上。 镇南王奋力地游动着,他看到于殿仓已经在那道天堑之前停了下来,不由松了口气,随即更是加了把劲,想要尽快赶上于殿仓,将他拿下。 黄眉和尚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现在看来,于殿仓已经是网中之鳖了,已经无路可逃。 然而,下一刻,黄眉和尚的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他惊呼道:“这小子要干什么?咦?他怎么浮起来了?!” 其他三僧的笑容也都凝固在了脸上,紧张地看着江面上的情景,那一幕,让他们震惊无比。 就连岳无笛也都动容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堑前方,在那里,江水浩荡,惊涛拍岸,澜沧江从三四丈的高处倾泻而下,势道惊人,令人震撼。 然而,于殿仓此时却比澜沧江更加令人震撼! 他的身子竟然从惊涛之中浮了起来! 原本他只是腰身浮在水面之上,可是现在,随着他身子的上升,渐渐竟然连整双大腿都浮了起来,只有膝盖以下,仍然在水中。 这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不是于殿仓的身子在上升,而是澜沧江水在下沉,下沉到了他的膝盖以下! “这……”黄眉和尚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于殿仓,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景象。 黄木和尚也是一脸的惊容,喃喃地道:“这,这简直不可思议,这小子,他不会是河伯转世吧?” “有可能,不过我觉得还是鱼妖的可能更大。”黄识和尚下意识地接口道。 “咳!”黄观和尚咳嗽一声,将几位师弟从呆滞中惊醒,道:“什么河伯鱼妖,出家人不得乱语。” “这小子是智兴的徒弟,听说水性很好,号称大理第一。老衲原本还以为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他的水性比起传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见岳无笛一直沉默着,黄观和尚转头向岳无笛道:“听说岳少侠来自江南,江南之地,自古就多弄潮儿,不知道这小子的水性,在江南可有人能比?” 岳无笛摇头,道:“如此水性,岳某也是闻所未闻。” 他在临安,偶尔也听说过有弄潮儿在钱塘江踩水而行,不过那都只是半个身子浮在水上,利用双脚踩水,使身体保持直立罢了。 这种水性虽然也算高超,但和于殿仓比起来,恐怕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黄观和尚点点头,他也觉得于殿仓这种水性,恐怕整个天下都难找到第二个了。 不过,虽然一时之间被于殿仓的水性给震住了,但是缓过来之后,黄观和尚等人又都疑惑了起来。 独立在浪涛之上,的确是水性无双,但是那又怎么样?难道凭借这一手,他就可以越过那道天堑了么? 这显然有些令人难以相信。 黄观和尚等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殿仓,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岳无笛远眺过去,顿时就是一惊! 他目力超群,看得比天龙寺四僧更清楚一些,于殿仓不仅是膝盖以上都浮出水面,而且他的双脚踩动,竟然似脚踏实地般,可以借波涛之力行走! 浪涛汹涌,但是冲到于殿仓的身边,就仿佛是他行走的助力一般!不仅没有将于殿仓打出天堑之外,反而推动着他,向天堑走去。 十来丈宽的激流从高处倾泻而下,但是并没有将于殿仓淹没,反而被他踏在了脚下。于殿仓踩着浪涛和激流,踏浪而行,一步一步,向着天堑走去。 “他要踏浪而行,越过天堑。”岳无笛低声道,连他此时对于于殿仓也生出了佩服之意,水性高到了这种程度,可以说技近乎道了。 举世茫茫,恐怕也难以找出几个人,能够在水性领域和他比肩了。 黄眉和尚闻言,不由地赞道:“这小子真是好本事,这次让他逃走,不冤啊!” “可是他这一逃走,我们起事的消息就要泄露了,这可不是好事。”黄识和尚脸色有些不好看。 “无妨。智兴登基这些年根本没怎么上过朝,现在满朝文武,都只知镇南王,谁知道皇上?就算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最多不过添一些麻烦罢了。”黄木和尚道。 “阿弥陀佛!”黄观和尚双手合十,低念佛号,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岂有此理!”镇南王不甘,他已经快要接近天堑了,结果却看到了这一幕。于殿仓踏浪而行,一步一步地踩在天堑之上,马上就要越过去了! 一旦让于殿仓逃走,段智兴就会知道了他的计划,如果段智兴先下手为强,先来杀了自己? 镇南王想想就脊背发凉,以段智兴的绝世武力,真搞刺杀的话,只怕他这几天都别想睡觉了,必须要时刻和岳无笛以及天龙寺四僧呆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 “不行,不能放走了于殿仓!”镇南王奋力游动,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也踏浪而行,但是可惜,他才刚一接近天堑附近,巨浪急流就把他冲了出来。 “该死!”镇南王脸色铁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于殿仓越过天堑,自己却无可奈何。 第九十五章金砂龙王 岸上,天龙寺四僧看着于殿仓渐渐消失的身影,表情各异,有叹息,有担忧,也有佩服,不一而足。 “嗯?”岳无笛却是眼睛一动,道:“有新情况。” 天龙寺四僧愕然,下意识地向远处看去,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现在是黑夜,于殿仓又已经走得远了,隐没在浪涛之中,四僧根本看不清楚。 黄木和尚急忙问道:“什么新情况?” 岳无笛道:“有人截住了于殿仓,此人水性也是极高,能够在澜沧江天堑之上踏浪而行,而且武功也不弱。” 天龙寺四僧都是一惊,随即都露出了喜色,有人截住了于殿仓,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是什么人?看清楚了么?”这时镇南王也回到了岸边,闻言有些激动地问道。 岳无笛摇了摇头,道:“两人在水中激战,时而踏浪,时而潜水,江水被他们激荡了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不过,他既然截住了于殿仓,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岳无笛又道。 “是啊。”镇南王点头道,脸色有些怀疑,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那人相貌倒是奇怪。”岳无笛忽然有些惊讶地道。 “什么?相貌奇怪?”镇南王急忙问道,“是哪里奇怪?是不是他的头上长着角?” “正是,此人额头上有个淡金色的肉角,如蛟龙一般。”岳无笛更是惊讶,问道,“不过,段王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是你的人么?” 镇南王脸露欣喜之色,他松了一口气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在金沙江上坐头把交椅的,号称金砂龙王。” “我这次为了对付于殿仓的水营,特地请他过来相助,没想到他正好在此时赶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岳无笛点了点头,他记得镇南王对他提到过于殿仓的水营,说是已经有了安排,看来他的安排就是这位金砂龙王了。 黄眉和尚有些感慨地道:“看来这位金砂龙王的水性竟然不弱于于殿仓啊,你这位朋友真是厉害。” 镇南王道:“是啊,连我都有些出乎意料了。我只知道沙兄弟精通水性,却没想到他水里的功夫这么了得。” “嗯?”岳无笛忽然目光一凝,道:“于殿仓支撑不住了,已经落入了下风。” 澜沧江中,天堑之上,于殿仓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袍汉子在激斗,两人时而踏浪在激流之上,时而潜伏进波涛之中,简直神出鬼没。 斗到现在,于殿仓已经渐渐不支了,败相渐露。 实际上,金砂龙王的武功比于殿仓要高出一筹,于殿仓还没有真正踏入一流的境界,但是金砂龙王,已经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了。 在岳无笛看来,这位金砂龙王即使跟明教的三法王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弱,甚至还要稍稍胜过一点。 而且,于殿仓在先前已经被岳无笛的一道真气,给震出了内伤,不论是水性还是武功的发挥,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最多发挥出七八成而已。 此时的于殿仓,如果碰到的仅仅是水性不佳的高手,他还可以从容相斗。但是很可惜,金砂龙王不仅在武功上胜过他,就是单论水性,也是不弱于他。 所以,毫无意外的,于殿仓在和金砂龙王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就明显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又一次江面上的交锋之后,于殿仓被震得嘴角溢血,他借金砂龙王那一掌的反震之力,毫不犹豫地转身而逃。 以于殿仓的水性,在水里简直比游鱼都要灵活,他逆流而上尚且能快速地越过天堑,现在顺流而下,速度更是快的如箭矢一般。 “不好。”黄木和尚失声叫道,于殿仓竟然顺流而下,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嗯?”岳无笛也是眉头一皱,于殿仓竟然选择往这个方向逃命。他现在抢占了先机,顺流而下,借着激流的冲击力,转眼就远离了金砂龙王。金砂龙王想要再追上他,恐怕就不容易了。 果然,天堑之上传来了一声怒喝,金砂龙王没有想到于殿仓竟然逃得这么干脆,一时反应不及,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 “我去拦他。”镇南王一个纵身,再次跃入澜沧江,岸上众人之中,只有他略通水性。 但是,澜沧江太宽了,镇南王还没有游到江心,于殿仓就已经顺着激流,疾驰而下,越过了镇南王。 而且,在两个呼吸之后,金砂龙王也追了上来,顾不得和镇南王打招呼,朝着于殿仓紧追而去。 但是金砂龙王和于殿仓的水性只是在伯仲之间,虽然于殿仓受了伤,但是有澜沧江的激流相助,二者间的差距就已经微乎其微了。 于殿仓先行逃跑,金砂龙王想要再追上于殿仓,已经不太可能了。除非等到于殿仓力尽停下。 岳无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面上的情景。 此时,于殿仓为了最大限度地借助激流的助力加速,已经不在潜伏在水下了,而是如游鱼一般,浮在表层的江水上。 岳无笛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于殿仓的身形。 “嗯?”岳无笛忽然心中一动,他眼睛四下一扫,见到左手边有块大石头,约莫有百来斤重。 “这块石头正好。”岳无笛迅速地抓起这块大石头,脚下扎根,劲贯双臂,浑身内功外功一齐爆发,双臂一抡! 如流星划破夜空,大石头极速飞出三四十丈之远,扑通一声坠入澜沧江之中,激起漫天风浪。 浪涛中一条人影浮现,被巨浪一打,向着后方飞去。 那条人影正是于殿仓,他一声叹息,道:“岳无笛,你助纣为虐,就是为了报复皇爷么?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从天而降一块巨石,这等威势,于殿仓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只有岳无笛做得到。 他已经险而又险地躲避过了巨石,但还是被巨石激起的风浪给打飞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已经不可能逃得出去了。所以他不再节省气力,张口讥讽起岳无笛来。 果然,于殿仓只是被岳无笛阻住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金砂龙王就迅速地赶到了。 于殿仓惨然一笑,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通通都不得好死!” 第九十六章激辩 镇南王也赶了过来,他见到于殿仓满脸悲愤的模样,冷笑道:“什么是乱臣贼子,你身为我大理段氏之臣,见到本王,非但不来行礼,反而还要逃跑?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做贼心虚么?” 于殿仓哈哈大笑,眼中有悲愤之色,道:“好啊,王爷你真是会颠倒黑白。若非我正好在此地戏水,恐怕还不知道你竟然要密谋造反!敢问王爷,皇爷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然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镇南王摇头道:“他并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那是为了什么?”于殿仓激动地质问道,“我们都知道皇爷并没有子嗣,他百年之后,大理国的皇位难道不会传给你么?你为什么还要谋反?” 镇南王闻言冷笑道:“你只知道忠心于你的皇爷和师父,但你心里可有我大理国百万黎民百姓?” “段智兴即位这些年,大理国民生之萧条,百姓之穷苦,你难道都视而不见了么? “试问一个整天就知道修炼武功,不理国事的人,有什么资格坐这个皇位?难道让我段氏的几百年的基业就这么败在他的手里么?” “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本王不答应段智兴继续做皇帝,就是列祖列宗,也不会答应!” “你胡说!”于殿仓激动地叫道,他决不容许有人这么诋毁南帝。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明白!”镇南王沉声道,“你们师兄弟四人,不仅仅是段智兴的亲传弟子,同时你们也是国之重臣!但是你们不但不劝谏段智兴,反而轮流为他外出采药,纵容他胡作非为,这与佞臣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你颠倒黑白,这不过是你为自己谋反找的借口罢了!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于殿仓的脸色,如同他反驳的话语一般苍白。 “呵呵。”镇南王一指天龙寺四僧,道:“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他们是天龙寺硕果仅存的四位黄字辈高僧,天龙寺你应该知道吧,那是我大理的护国圣寺,每当我国遭逢劫难的时候,寺中的高僧就会出来平定江山。如果不是段智兴昏庸无道,这四位前辈又怎么会出关来帮助我?” “天龙寺……”于殿仓心中一震,脸色更加苍白了,这座寺庙的神圣地位在大理国至高无上,因为那是护国圣寺,历代皇帝在这座寺庙出家都只能是晚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龙寺在大理国的地位比皇室还高,它代表着大理国的正统。 现在镇南王居然得到了天龙寺的支持,那岂不是说,镇南王将要成为正统? 于殿仓心中复杂,难道说,他的皇爷真的是无道昏君么,已经众叛亲离了么? “不!”于殿仓难以接受,在心里大吼,他从小是被南帝抚养长大,是南帝传授他武功,培养他成材,更是对他委以重任,封为水军大都督。 在他的心里,南帝是君,是师,同时也是父! “不管你们多少人背叛皇爷,我于殿仓,誓死也要保护皇爷!”于殿仓的目光坚定了起来。南帝登基后这些年,发生的所有大事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脑中一一闪现。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连串的事情结合在了一起,于殿仓脸色一震,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哈哈,王爷,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是令人佩服。连我都差点被你误导了。” “但你的真实动机,你自己心里清楚!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什么为了江山社稷,都是虚的,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罢了!”于殿仓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对镇南王的讥讽之意。 “自皇爷登基之后,就将朝政交给了你处治。你随后就趁机掌控了南疆的强大边军,随后又将手伸向了右武卫,并且结纳亲信,施恩百官,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亏我们还一直觉得,皇爷无子,皇位早晚是你的,觉得你不可能会有异心!可是没想到,哈哈,没想到你竟然在多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王爷你太心急了吧!你害怕皇爷内功深湛,活得比你还长,你害怕等到老死也等不到即位登基的时候!” “是不是?王爷!”说到最后一句,于殿仓已经是怒吼了出来。 “放肆!”镇南王脸色铁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一指伸出,点向于殿仓,想要制出他。 “理屈词穷了吧,呵呵,哈哈。”于殿仓大笑,一个猛子扎进了江水中,不见了踪影。 “不好。”黄眉和尚惊呼,在水里,镇南王可未必是于殿仓的对手,这么动起手来,可不太妙啊。 “无妨。”黄木和尚道,“还有那位金砂龙王在,能对付得了于殿仓。” 果然,就在于殿仓消失在水面上的那一刻,金砂龙王就在同一时间动了。 于殿仓大恨,他原本想趁机在水下袭杀了镇南王,从而彻底解决掉这场谋反。但是,那个金砂龙王竟然一直都在盯着他,在他动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缠了上来。 无奈之下,于殿仓只能奋起反击。 但是他的功力比起金砂龙王还是有明显的差距的,加上又受了伤,十几招过去,他就明显不支了,左支右绌。 连他引以为傲的水上功夫,也能不能摆脱掉这个人。 “难得见到一个可以在水性上和我比肩的人,只可惜,你的武功太差,难以尽情一战。”金砂龙王叹道,他不再留手,出手更加的快速了。 “喀拉!”一声,金砂龙王一掌拍在于殿仓的右臂上,骨骼断裂声响起。 于殿仓顿时失去了平衡,在水中一个摇晃,身形不稳。 金砂龙王见机,立刻一个晃身摆腿,如金龙摆尾,窝心一脚,正中于殿仓的心口。 “砰”的一声,于殿仓大口咳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浑身无力,整个人都坠向了江底。 金砂龙王一把抓住于殿仓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踏浪而行,来到了镇南王的面前,哈哈大笑。 第九十七章沙通天? 眼见于殿仓终于被制住了,镇南王松了一口气,抱拳道:“真是多亏了沙兄弟你及时赶到,否则被此人逃掉,那就大事不妙了!” 金砂龙王哈哈笑道:“哪里,承蒙王爷看得起,在下自当效力。” 镇南王也是哈哈一笑,道:“如此,就多谢沙兄弟了。来,岸上请,还有几位高手要跟你介绍一下。” “哦?是刚才掷出巨石的那位吗?”金砂龙王顿时来了兴趣,刚才若非是岳无笛掷出那块巨石阻挡住于殿仓,恐怕现在于殿仓已经顺利逃走了。 那么大的一块石头,起码有上百斤重,从岸上掷到江心起码三四十丈远,还能有如此的威势,这份功力,不说独步天下,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金砂龙王自问不可能做得到这一步,就算是他生平所见识过的高手中,也没有人能具备这等功力。 所以金砂龙王对于那位掷出巨石的高手好奇无比,现在听到镇南王要为他引荐,当下询问道。 镇南王点头道:“没错,那位高手就在岸上,而且,还有几位我大理天龙寺的高僧也在。” “天龙寺?”金砂龙王兴趣更浓,这座寺庙在云南境内可以说是威名广播,他也很像见识一下其中的高手。 当下,两人涉水返回了岸上。 一到岸边,金砂龙王就四处扫视了起来,入目所见,只有四个老僧和一个少年。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嗯?”金砂龙王狐疑,他忍不住向镇南王问道,“这四位想必就是天龙寺的高僧了吧,但是那位飞掷巨石的前辈在哪里?难道已经离开了吗?” 镇南王笑道:“沙兄弟莫急,我来替你引见。” 说着一指岳无笛道:“这位是岳兄弟,姓岳,名无笛。刚才那块巨石,就是岳兄弟所掷出的,除了他,旁人可没有这等能耐。” 金砂龙王一惊,不敢置信地问道:“段王爷,你没有开玩笑吧?掷出那块巨石的,居然是这个少年?这怎么可能呢?” 镇南王哈哈一笑,道:“段某怎么会拿这种事情跟沙兄弟开玩笑?不过也难怪沙兄弟你不相信,其实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不可能相信像岳兄弟这般年纪的人,就已经成了天下绝顶高手。只能说世上有些人天资纵横,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揣测的。” 金砂龙王一怔,他和镇南王已经认识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断不会无缘无故跟他开什么玩笑。 既然镇南王这么说了,十之**,恐怕那块巨石真的就是眼前这位少年掷出的。 金砂龙王心里震撼无比,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个少年很有可能就是掷出巨石的那位绝顶高手,但是感情上,他还是难以接受。 如果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武功就已经远胜于他了,那岂不是说他这三十多年都是在浪费时间么? 这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金砂龙王不服气,对岳无笛一抱拳,道:“听说少侠武功绝顶,沙通天不才,还请少侠指教一番!” “沙通天?”岳无笛一愣,他被这个名字给惊到了。这个名字的主人不是射雕故事中的前期大反派吗,怎么会是金砂龙王? 镇南王见状,打了个哈哈,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大战在即,不要伤了和气。” 又对岳无笛道:“岳兄弟,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金砂龙王沙通天,在金沙江坐头把交椅的。沙兄弟的水上功夫,刚才我们都是见识过的。” 岳无笛点了点头,对沙通天一抱拳,道:“沙龙王的水上功夫,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毕竟现在站在同一战线上,岳无笛也不想和沙通天闹僵,所以言语之间还是挺客气的。而且,沙通天的水上功夫,也的确值得称赞。 沙通天一愣,岳无笛的反应跟他预料之中的有些不同啊。 武林中的少年侠士,但凡有些艺业,哪有不狂傲不自负的?而且从岳无笛的面相上来看,也是属于那种锋芒毕露的人,怎么现在却又那么谦虚了呢? 但是岳无笛这么一说,沙通天也不好再胡搅蛮缠了。 沙通天眼睛一转,心中就有了主意,当下伸出右手道:“哪里哪里,岳少侠客气了,岳少侠飞掷巨石的神力,才是令人惊叹呢!” 岳无笛笑了,这沙通天,还真是不死心,武斗不成来文斗,竟然想通过握手的方式来试探自己的功力。 既然沙通天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岳无笛自然也不会再退缩,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再退缩的话,那么就不是谦虚而是软弱了。 当下,岳无笛同样伸出右手,握住沙通天的手道:“若是可以,还希望沙龙王不吝赐教一番水上功夫。”同时他手掌一握,运了三成内力。 “嗯?”沙通天眉头一皱,手中传来一股大力,竟然让他的手掌隐隐作痛,沙通天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次似乎,是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咦?”岳无笛有些惊讶,此时他的内力比起五绝高手也不差多少了,现在已经用了三成功力,竟然还没有彻底压服沙通天? 岳无笛心里顿时对沙通天高看了一眼,手中又加了一成内力。 “嘶!”轻微的倒吸冷气声响起。沙通天只觉的手掌如被一只铁钳钳住了一般,疼痛欲裂,额角的冷汗层层而下。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沙通天再也忍不住,连忙口中认输道:“岳少侠的内功果然深厚,沙某拜服。” 见岳无笛还不放手,沙通天急了,再这么下去,他恐怕就要忍不住痛呼出来了,那样一来,这人可就丢大了,连忙讨饶道:“沙某鲁莽,还请岳少侠海涵则个!” 岳无笛这才放了手,笑道:“沙龙王的内功也不弱了。” 沙通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道:“哪里,岳少侠取笑了。” 镇南王哈哈一笑,打圆场道:“沙兄弟,你不用介怀。像岳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古来恐怕都没有几个,输给他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见沙通天还是有些赧然,镇南王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尸体,道:“沙兄弟可认得此人?” 第九十八章死者,裘千仞? 沙通天以为镇南王是帮他转移话题,以避免尴尬,心中感激,便走近那尸体面前认真观看起来。 这一看,沙通天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具尸体并不怎么高大,但却给人一种很精悍的感觉。他也不是很壮硕,但是整个身体,却如同鼓了气一般,给人一种膨胀之感。 就算是死去了,沙通天也能从他的骨骼形状推知,此人的内外功,恐怕都已经臻至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这样的大高手,竟然死在了这里? 而且从尸体来看,这人显然是刚死不久才对。 是谁杀了他? 沙通天狐疑,他看了看岳无笛,又看了看镇南王,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他是谁?我虽然不认识,但也可以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位大高手无疑,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镇南王道:“此人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 沙通天如被五雷轰顶,当场就呆了!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艰难地问道:“裘,裘千仞?他是裘千仞?” 镇南王点头道:“没错。” “就是那个铁掌歼衡山,以一己之力覆灭了整个衡山派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沙通天声音都沙哑了。 “正是。”镇南王的表情很平淡,仿佛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沙通天难以置信。 那可是裘千仞啊,当年以一己之力覆灭了整个衡山派,凶名震慑武林,除五绝之外,没有人可以与他争锋! 这样的高手,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谁能杀得了他? 不要说沙通天,换做任何一个对裘千仞有所了解的武林人士在此,恐怕都很难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沙通天脸色变幻不定,有震惊,有疑惑,也有怀疑,半晌,他想起了一则传闻:“听说裘千仞练铁掌神功,一双手掌迥异常人,如蒲扇般大,这一点绝对是假冒不来的!” 想到这里,沙通天急忙看向地上那具尸体的手掌,这一看,沙通天心里又是一震。 “竟然是真的,此人手掌之大,真的和常人迥异。”沙通天自己也练过金砂掌的功夫,不过却是以内炼为主,手掌骨骼和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像裘千仞这样精通手掌外功的高手,武林中并不多见,更别说将手掌练到如此境界的了,那就更罕见了。 据沙通天所知,只有裘千仞一人有这样的异象特征。 到了现在,沙通天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裘千仞了! 只是,到底是谁杀了裘千仞呢? 沙通天转过头,看了看镇南王,又看了看岳无笛,然后目光又看向了天龙寺四僧,脸色惊疑不定。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镇南王的话语将沙通天从惊疑中惊醒,“怪就怪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大理,而且还想搅风搅雨,像他这样的绝顶高手,虎视在旁,没有人可以安心。” “所以,你们联手杀了他?”沙通天问道。 如果说是镇南王和岳无笛,以及天龙寺的诸位高僧联手,杀掉了裘千仞,那就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毕竟,岳无笛的功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远胜于他自己。而镇南王,虽然武艺不怎么样,但是沙通天知道他身怀绝技,内力极为深厚,也不可小觑。 至于天龙寺的四个和尚,沙通天虽然没交过手,但从他们的身形气度来看,也都不是弱者。 如果这些人联合在一起,的确是有可能杀了裘千仞。 镇南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按照计划,的确应该是我们六个人围杀裘千仞。但事实上,能够杀掉裘千仞,主要依仗的还是岳兄弟。” “我们几人之中,只有岳兄弟和裘千仞武功相若,其他几人,都远不是对手。” 沙通天再次震惊,看向岳无笛的目光,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任谁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竟然真的是绝顶级别的高手,恐怕都很难再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了。 “其实段王爷是过谦了,凭我一人,绝对是杀死裘千仞的。特别是裘千仞在最后的时刻竟然成功突破了武学桎梏,再上一层楼,真正成为了五绝级别的高手。”岳无笛感慨道。 “若非是他那时已经身受重伤,恐怕结局会是怎样还很难说呢。” “不管怎么样,成王败寇,结果是裘千仞死了,而我们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镇南王笑道。 岳无笛笑了笑,镇南王说得很对,成王败寇,不管是江湖还是天下,这个道理都是永恒不变的。 虽然裘千仞的死,令武林失色了不少。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谁敢说,将来不会有更胜裘千仞的武学高手出世呢? 死去的人,即使有着绚丽的过去,也不会有永恒的辉煌。 而只有存在的人,才有资格改变这个世界。 “现在,该和水军大都督交谈一下了,看看段智兴到底知道了多少。”镇南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看向了被丢在地上的于殿仓。 此时的于殿仓脸色惨白,胸口的衣衫上,沾染着血迹,满头黑发凌乱,遮住了一部分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可怖。 “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死也不会说的!”然而,还没等镇南王开口,于殿仓就冷声说道,目光坚定,视死如归。 “呵呵。”镇南王笑了,笑得很冷,道:“武学之士的确比常人更能忍受酷刑,但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炮制你了么?” 于殿仓不为所动,道:“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 镇南王冷哼,不再多说,直接伸出拇指,按向于殿仓的膻中穴,北冥神功运转,将于殿仓体内的内力吸纳进自己的体内。 “啊!”于殿仓脸色剧变,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一般,他嘶声道:“你,你,你使得什么邪术?” 镇南王冷笑道:“什么邪术?这可是宣仁皇帝遗留下来的绝技,专门吸人内力化为己用。如此神功,怎么能说是邪术?” 于殿仓如遭雷击! 第九十九章分兵 吸人内力?那岂不是说他这些年苦修的内力就要化为乌有了?这太过残酷!因为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内力有时候比性命还要重要! 而现在,镇南王竟然要将他的内力吸走?这个后果,难以承受! 于殿仓的脸色瞬间灰暗了下来,一种绝望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蔓延。 “怎么样?如果你现在坦白的话,还来得及。”镇南王的声音轻描淡写,可是听在于殿仓的耳里,却是那么的可恨。 向镇南王坦白? 于殿仓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挣扎。 脸色一阵变幻之后,于殿仓忽然悲凉地一笑,似乎下定了决心,冷笑道:“你别妄想了,我的武功本来就是皇爷给我的,怎么可能为了武功,就出卖皇爷?” “我于殿仓虽然武功不济,但是起码的廉耻还是要的,断不会像你一样无耻,为了权势,为了皇位,连嫡亲的兄长都要谋害!” 镇南王脸色一沉,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说,我就吸干你的内力!” 说着,镇南王加速运转北冥神功,顿时,于殿仓的内力以更快的速度,源源不绝地向着镇南王的拇指之处涌去。 随着内力的流失,于殿仓的脸色越来越灰败,气息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于殿仓整个人都委顿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显然是虚弱到了极点。 镇南王缓缓地收回手指,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于殿仓居然会对南帝这么的忠心,宁肯失去武功,也不愿意透露南帝的虚实。 “为今之计,只能将于殿仓带回去,继续拷问了。”镇南王看了一眼众人道,他的王府之中,有专门的人负责刑讯之事,手段狠辣,由他们来讯问于殿仓,也许会有效果。 众人都点了点头,于殿仓出现在这里,目睹了他们杀死裘千仞,并且还听到了他们谈论起兵的事情,这很难说是巧合。 也许是南帝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因此派于殿仓过来刺探情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南帝到底知道了多少,就很有必要弄清楚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如果按照原计划的话,杀死裘千仞之后,我们便直接以大军破城。城门指挥使是我的人,大军进城根本就没有阻碍,可以长驱直入,直逼皇宫,逼迫段智兴退位。” “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是否还按照原计划进行就要斟酌一番了。诸位有什么意见?” 黄眉和尚大声道:“其实也不必考虑这么多。你的兵力远远胜过智兴,有绝对的优势,只要大军破城而入,就大局已定了。” “黄眉师弟说的不错,就算智兴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以他现在掌控的兵力,也难以翻起什么大的风浪。我们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足够以力破巧。”黄木和尚也道。 镇南王点了点头,黄眉和黄木说的都有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难以奏效。 但是,镇南王还是有些忧虑。虽然在兵力上,他们是掌握了绝对的优势,但是段智兴的绝世武功,一直令他深深忌惮。 “段王爷其实不必担心。”岳无笛一看镇南王的脸色,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对他道:“南帝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我们这里有这么多高手,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就算南帝来了,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而且夜长梦多,我们越是拖延,就给了南帝越多的机会斩首。相反,只要我们今晚迅速占领皇宫,在正面战场上制住南帝,才能够一劳永逸。” 岳无笛的话还没说完,镇南王心里就是一震,是啊,越是拖延,就越是夜长梦多,自己也就越危险。 其实镇南王自己也不是不能想到这一点,只是他心中对南帝太忌惮了,甚至可以说有些惧怕,所以一想到真正要面对南帝的袭杀,就有些心乱。 而岳无笛说出这番话,就给了镇南王很大的信心。毕竟,岳无笛在镇南王的心中,就是他对抗南帝的最大资本。 这么一想,镇南王的心绪就渐渐宁定了下来,恢复了镇定,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既然岳兄弟也这么说了,那么便按照原计划行动吧。” “劳烦黄识前辈,携此令牌,前往右武卫营地,命他们在城外阻挡住左武卫。命令传达之后,还请前辈迅速赶回,一同对付段智兴。”镇南王拿出一块黑漆漆的令牌,交给黄识和尚,交待道。 “好,贫僧去去就回。”黄识和尚也不多说,接过令牌,就迈开大步,施展轻功离去。 镇南王点了点头,又对沙通天道:“沙兄弟,你的本部弟兄都带来了吗?” 沙通天哈哈一笑道:“段王爷放心,弟兄们都在不远处扎营呢,按照约定,我这便率领本部兄弟,阻挡于殿仓麾下的水营。不过,事成之后,还请段皇爷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镇南王道:“那就拜托沙兄弟了,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段某决不食言。” 岳无笛心中一动,原来这沙通天也是镇南王付出代价请来的,就是不知道镇南王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才请得动他参与这场政变。 “好,那沙某就去了。”说着沙通天向镇南王和岳无笛等人一拱手,便跃入澜沧江中,竟是走水路离去。 “段智兴真正掌握的,只有三股兵力。其中水营由沙兄弟对付,左武卫有右武卫拖住。剩下的,只有皇宫里的一千御林军了。” “这一千御林军由我亲领一万南疆边军镇压。岳兄弟,还有三位前辈,你们便和我走一路吧。” 为了防备南帝对镇南王实施斩首行动,几大高手都需要尽可能地保护在镇南王身边,尤其是岳无笛,因为,只有他的武功和南帝相差不远,能够抵抗。 “阿弥陀佛,贫僧无意见。”三僧轻诵佛号,道。 岳无笛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这些计划,都是他和镇南王等人早就计议妥当了的。 当下,岳无笛和镇南王等人,提着于殿仓,便施展开轻功,向着南疆边军驻扎地赶去。 第一百章城关生变 边军营地离此并不远,在同一片山脉之中,几人都是武学高手,轻功迅捷,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赶到了。 大理国小民寡,整个大理的军队都不超过十万。其中就有七万驻扎在南疆,被镇南王掌控。 这次,镇南王为了一举夺得皇位,将南疆一小半的兵力都秘密调遣了回来,足足有三万大军,驻扎在大理城外的群山之中。 群山连绵无尽,在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丛林之中,数不清的士兵手持短刀,身负弓箭,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里。 虽然夜已深,但是这支军队并没有休息,他们早就接到了命令,兵不卸甲,将不离鞍,随时等候命令。 眼前所见,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无数的短刀森寒,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风在呼啸一般。 这是岳无笛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军队,三万大军聚在一起,的确是有令武林绝顶高手都为之心悸的气势。 这支军队不愧是大理国最强悍的边军,比起在城门守卫的那些老爷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不是一个档次的。 虽然装备并不算多么精良,但是那股气势,凶狠嗜血,绝对是在生死大战中才能磨砺出来的,属于强军特有的气质。 “大理国能够偏安几百年,果然是有其道理的。”岳无笛心中暗道,本来他见大理国经济腐朽,民生凋敝,守卫军纪松弛,觉得这个国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但是见了这支军队后,岳无笛才明白自己的看法太过于片面了,纵然大理国真的是到了暮年,但有只要有这只军队在,它就不是那么容易灭亡的。 “岳兄弟,你觉得敝邦这只军队,可还过得去吗?”镇南王见岳无笛打量着自己的军队,并且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问道。 他想起岳无笛是岳飞的后人,在军事一途上,必定是家学渊源才对。 “很不错。”岳无笛直接说道,“是真正见过血的军队,在丛林之中,可称无敌。” “哦?岳兄弟说的可是真的?”镇南王没想到岳无笛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惊喜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在下又怎么会虚言?”岳无笛解释道:“这支军队军备简陋,不论是平原野战还是攻坚战中,都无法和大宋和金国相比。但是如果是丛林战,就反而要胜过他们了。” 镇南王哈哈一笑,道:“岳兄弟果然不愧是名将之后,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这支军队的优势和劣势,真是厉害。” 这支军队承担着卫戍大理国南疆的职责,除了和南方诸国交战外,还要镇压本国内的一些反抗的族类,可谓是身经百战。 而且,这些战争也大部分都是在丛林之中发生的,所以这支军队对于丛林战最为熟悉,也最擅长。 这两点,岳无笛竟然只是观察了一会儿,便看了出来,令镇南王不由的又是惊异又是佩服。 “哪里。”岳无笛谦虚道。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接近了营门。 营门守将似乎认识镇南王,他命人进去通报一声,便带领一干士卒过来迎接。 “末将等参见王爷!”守将等行军礼。 “免礼。”镇南王声音威严,道:“段祥兴呢。” “末将已派人进去通报了,相信世子马上就会过来迎接王爷。”守将道。 “嗯。”镇南王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名少年将军走了出来,最多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顶盔掼甲,唇红齿白,十分英武。 “末将段祥兴参见王爷!”少年将军单膝跪地,大声地道。 镇南王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起来吧,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出动,讨伐无道昏君!” “是!”段祥兴高声应道,随即转身对那名守将命令道:“全军开拔,讨伐昏君!” 顿时,大军开拔,三万人浩浩荡荡地向大理城而去。 三万大军的脚步声哒哒的作响,沉闷的声音,响彻在群山之中,一时间鸟兽惊醒,而后飞奔绝迹。 大理城的城墙很破败,城门也是年久失修了,但是即便如此,如果强攻的话,这三万大军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因为城楼上弓箭滚木等城防之物,还是有一些的。 何况,这次边军是悄悄地来的,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并没有携带多少辎重和攻城器械。 这当然是因为镇南王的命令,因为按照计划,拿下这座城关,是不需要强攻的,只要大军一到,就可以进城。 岳无笛望着眼前这座城关,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座城下了,第一次来时,他就觉得这座城墙很破败,守城的士兵也没有军纪,如果面临战争的话,这座城池恐怕无法阻挡。 他没想到,才过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的想法竟然成真了。现在这座城池,竟然真的面临了刀兵之祸。而且,他还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之一。 “方彪何在!还不速速开关!”镇南王一声大喝。 按照计划,这座城门的指挥使是镇南王的人,只要他率大军到此,那指挥使就会开关投降。这样一来,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城了。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 镇南王的声音落下后,城门处仍是雅雀无声,并没有什么指挥使开关纳降。 “嗯?”镇南王皱眉,他再次大喊,“方彪何在,速速开启城门!”浑厚的内力加持之下,声音滚滚,整座城关内外,都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然而,城墙上仍然很寂静,并没有人回答。 忽然,城墙上簌簌的声音响起,一个个人影迅速地冒了出来。 随即一人高声喝道:“放箭!” 只听得弓弦声响,霎时间漫天箭矢飞落,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一般。 “啊!”一阵阵惨叫声响起,边军猝不及防,阵列很密集,这一波箭矢下来,足足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 “变阵!变阵!”少年将军段祥兴急忙叫道。 镇南王脸色阴沉,看着城墙上站在最中间的两个人,愤怒地道:“是你们!” 第一百零一章天罗地网? 城墙上,一排排弓箭手之中,有两个人正在居中指挥,岳无笛打眼一看,正是南帝座下四大弟子之中的朱子柳和武三通。 “看来,段智兴已经早有准备了?”沉静了片刻,镇南王的怒气渐渐收敛了起来,面色平静的问道。 “哼!镇南王你果然是要造反,不仅率领大军攻城,还敢直呼皇爷的名讳,真是大逆不道!”武三通一张脸上充满了怒气。 相对来说,朱子柳显得更为冷静,他声音平淡地道:“皇爷虽然不屑于理会一些琐事,但是镇南王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更何况是你蓄谋起兵造反这等大事,皇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皇爷他老人家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镇南王你自己投进来。” 镇南王冷笑道:“朱子柳你巧舌如簧,莫非以为本王容易欺骗么?若是段智兴一早就知道本王的计划,又岂能容本王活到现在?” “王爷你也读过圣人之言,岂不知‘郑伯克段于鄢’的掌故?”朱子柳面色丝毫不变,侃侃而谈:“昔年春秋时,郑庄公在位,其胞弟共叔段,骄横跋扈,有不臣之心。” “国人大臣都劝郑庄公早日除掉共叔段,但是郑庄公却丝毫不以为意,国人都认为郑庄公太过仁慈,早晚会有倾覆之祸。” “但是结果呢?” “在郑庄公的宽容之下,共叔段越来越猖狂,最终起兵造反。结果,却发现郑庄公对他早有防备,以雷霆之势,轻易瓦解了共叔段的谋反。” “国人惊奇,都询问郑庄公既然早就知道共叔段会谋反,为何不趁共叔段还弱小的时候就杀了共叔段,非要等到共叔段实力雄厚之后,再花费大力气来镇压?” “郑庄公道,共叔段未曾谋反,我却镇压,那便是我不仁,容不下胞弟。但现在是共叔段先行谋反,我再来镇压,那就是共叔段不忠不义在先,而不是寡人的过错了。” “现在镇南王你和皇爷之间的情形,和当年共叔段与郑庄公之间,何其相似?郑庄公不忍杀害没有罪过的共叔段,皇爷又岂能忍心镇压恶迹未彰的镇南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镇南王你已经起兵造反,论罪已经当诛,皇爷若杀你,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朱子柳一字一顿地说道,仿佛镇南王以及三万大军此时已经成了他的网中之鳖,生杀大权在手一般。 镇南王脸色不能平静了,朱子柳的话铿锵有力,而且有理有据,让人无从反驳。 虽然他并不相信南帝真的这么深谋远虑,但是他麾下的三万大军,已经在惊疑了,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了动摇。 因为,造反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提着脑袋干的。一个不好,就要诛灭九族,而且死了都没有好名声,这太危险了。 他们只是底层的小兵,身不由己。将军命令他们杀谁,他们就得杀谁。军令如山,容不得违抗。 可是,现在,按照城墙上那位大人的话。皇帝陛下对他们要起兵的事情早就有了准备,已经有天罗地网正在对着他们了。 万一那位大人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他们如果继续跟着镇南王造反的话,就要彻底地沦为反贼,被诛灭九族了? “朱子柳,你休要妖言惑众,看箭!”少年将军段祥兴见麾下的士卒已经有些军心不稳,连忙大喝一声,同时张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向朱子柳。 箭如流星,快速绝伦,划破空气,竟然发出刺耳的锐啸声。 朱子柳吃了一惊,连忙下意识地一低头。 “叮!”的一声脆响,朱子柳被这股大力击得倒退一步,头上的束发羽冠,也被这一箭击碎。 原本一个英俊儒雅的青年书生,霎时间,变得披头散发,形象有些狼狈。 “好!将军神射!”段祥兴麾下的那名手下带头叫好,在他引导之下,部分军官也都是轰然叫好起来,一时间,军心士气,有所回升。 “素闻镇南王世子天生神力,而且箭术精绝,今日这一箭,朱某才知道盛名之下果然是无虚士。果然是神力,果然好箭法。” 朱子柳虽然形象有些狼狈,但是他自己却丝毫没有羞愧的觉悟,反而是理了理头发,随即便夸赞起段祥兴来。 他的气度,令人心折。即便是段祥兴身为他的敌人,此时也难以说出什么讽刺的话语来。 “但是,大势当前,个人的勇武又何足道哉?” 朱子柳长发披散在脑后,面对城下三万大军,神色自若地说道:“皇爷早已洞悉了你们的奸谋,此刻封锁城门,你们短时间之内必定无法攻破。” “待得各地勤王之师奉命赶到,和我们里应外合,前后包抄,届时尔等虽然有三万之众,那也是必败无疑!” 城下的士兵,又是一阵哗动,因为朱子柳在险些被射杀之后,还如此淡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就很难让人怀疑他说的是假话了。 “哼!”镇南王冷哼一声,运用浑厚内功,镇压军中的喧哗之声。 随后他大声地道:“你们休要信了这个佞臣,他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此刻,段智兴说不定已经独自逃跑了,不然,他何以迟迟没有出现?” 朱子柳闻言,哈哈大笑道:“举手可灭之贼,何须劳动皇爷的御驾?” 接着他从身后的士兵手里取过一个人头,道:“你们看看,这是谁?” 城下的士兵不解,但是镇南王却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岳无笛也认了出来,那个人,正是他初来大理的时候,阻挡他进城们,并且对莫幽茗不怀好意的那名肥胖指挥使。 也是镇南王口中,掌握城门关隘的心腹手下,在原计划中,就是此人负责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的。 没想到,此时他不但没有打开城门,反而落了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城门指挥使方彪,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早就向你投诚了吧。”朱子柳淡淡地道:“这一点我们早就心知肚明了,呵呵,今晚他想打开城门放你们进来,却被我们拿下处死了,使你们的造反阴谋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第一百零二章士气之争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皇爷的掌握之中。”朱子柳的声音平淡,仿佛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赢定了似得。 镇南王麾下的军队,听到朱子柳的话,都有些懵了。城门指挥使原本是镇南王的人?原本可以让他们兵不血刃就可以进城? 而且,这名指挥使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朝廷察觉了?被处死了? 难道,镇南王起兵造反的图谋真的已经败露了么?他们看似声势浩大的造反,最终一定会败亡么? 这一刻,人心不稳,军心开始涣散。 “朱子柳,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打击我这三万大军的士气。这样更显得你们底气不足,不然,你何须如此?”镇南王冷笑,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信南帝对他早就有了防备。 方彪被杀,只能说明他们这次起事还是不够隐秘,做一些准备事项的时候,被察觉了罢了。 “呵呵。”朱子柳冷笑,道:“镇南王你真是多虑了。本相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不过是可怜城下三万大军的性命罢了。” 接着,朱子柳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道:“皇爷有好生之德,特地下令,此次镇南王谋反,只诛首恶,从者若能悔悟,皆可从轻问罪。” “至于普通的士卒们,皇爷知道你们都是身不由己。念在你们镇守南疆多年,于国有功,皇爷下令,只要你们现在能够悔悟,拿下镇南王,那么你们就仍然是国家的功臣,之前一切大罪,都可以赦免!” “但若你们仍是助纣为虐,待勤王大军一到,统统都要被斩首,而且诛灭九族!” 话音落下,城下的三万大军顿时哗然,人心惶惶。 很多人都害怕真的有勤王大军赶到,前后夹击,将他们杀得落花流水。如果只是自己被杀倒还罢了,如果还要诛灭九族,那他们怎么对得起家中的父母妻儿呢。 “哼!”镇南王恼怒,脸色铁青,朱子柳这一张嘴真是讨厌,三言两语,就将他的军心动摇到了这种地步。 他可以看出,他麾下的三万大军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退缩了,只是没有人出头,还都在观望。 “现在,本相给你们十息的时间,十息之内,丢兵卸甲者免死,继续从贼者,杀无赦!”朱子柳冷声道。 “十,九,八……”朱子柳开始数了起来,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 三万大军中,有些人已经紧张地冷汗都流了出来。 “五,四……” 当朱子柳念到“四”这个数字时,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手中短刀一扔,大叫道:“投降,我投降!”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就像是导火索一般,将恐慌的情绪蔓延。霎时间,成片的士卒开始丢掉了兵器,跪在了地上高喊投降。 “放肆!”镇南王大怒。 “放下兵器者杀!”镇南王世子段祥兴出手,张弓搭箭,一箭一个,两三个呼吸间就收割了十几个投降之人的性命。 其余的领兵将领也纷纷出手,他们都是镇南王的人,就算归顺了,也肯定没有好下场,所以一点都没有犹豫,挥起屠刀,将麾下放下兵器的士卒通通杀死。 霎时间,血光四溅,尸体成群的倒下,一百多人转眼失去了性命。 这吓得很多丢下兵器的人连忙捡回兵器,站了起来,装作没有投降过一般。毕竟,他们虽然都是沙场老兵,见惯了生死,但是这般没有意义的死去,任谁也会不甘。 “你们这般残酷镇压,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家都已经知道你们是必败无疑的,不然,何以会有那么多人投降,归顺朝廷呢?”朱子柳见三万大军的投降之势,被镇南王以血腥手段镇压了下来,也不沮丧,站在城楼上冷笑。 “哼!朱子柳就算你有三寸不烂之舌又如何?本王不信你们真的会有援兵,整个大理国的军队十之七八在我手上,我不信你能调动得了!” 镇南王在言语上反击,因为现在己方的士气已经下跌到了低谷,如果不能在场面上占据一定的优势,那么这三万大军的战斗力十成都不能发挥出五成。 “而且,你们直接掌控的军队,都已被本王分兵阻拦住了。乔柯的左武卫,由本王麾下的右武卫阻挡。而于殿仓的水营,本王请了金沙江的金砂龙王对付。” “如果,你等的援兵是他们的话,本王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想法吧,因为已经不可能了!” 镇南王的声音很浑厚,用深厚内力传播开来,城墙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子柳还能保持镇定,但是武三通听到这些话,却是突然就变色了,因为他们早已传信,让于殿仓和乔柯调集军队返回,救援都城了。但是到了现在,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也许,真的是被镇南王分兵给拖住了。因为,武三通在城下的三万大军之中,并没有发现镇南王麾下的右武卫。 很可能,就是右武卫阻挡住了乔柯的左武卫,使得乔柯无法率领左武卫赶来护卫都城。 镇南王敏锐的捕捉到了武三通的脸色变化,他更加确信,朱子柳所谓的天罗地网根本就是虚的,用来打击他的士气,拖延时间的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朱子柳的目的也已经得逞了,因为现在他麾下的三万大军的士气确实已经很低靡了。 现在,镇南王要做的,就是将己方的士气恢复起来,并且打压对方的士气。 他朝段祥兴道:“将于殿仓押上来。”这句话的声音同样是很高,没有避开朱子柳和武三通等人。 武三通当场就听到了,他失声叫道:“什么?于师弟被你抓住了?” 就连朱子柳的脸色也变了,镇南王起兵造反太突然了,他们也只是今夜才得到镇南王有异动的消息。匆忙之下,他们决定由于殿仓前去探听一下情况,并且由于殿仓调集其麾下的水营来都城,以防万一。 结果,于殿仓却是迟迟没有回来。 就连他们派人送信到水营去催,也没有回音。 难道,于殿仓真的已经被镇南王抓住了么? 在这一刻,连朱子柳也开始惊疑不定了。 第一百零三章祭旗 在镇南王的命令下达之后,不过片刻,段祥兴就押着一个人走到了阵前。 那个人形容枯槁,神色萎靡不振,头发半黑半白,披散了开来,同时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渗人。 “于师弟!”武三通激动地叫道,十分悲愤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朱子柳也是眼角跳动,他们师兄弟四人自幼在一块长大,感情甚笃,现在看到于殿仓变成这个模样,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他和武三通的区别就是,他虽然同样悲愤,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 “武师弟,别激动,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守好城关。”朱子柳沉声道。 武三通身体一震,随后他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城墙下,镇南王将于殿仓的头发拨开,高声道:“你们都认出来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于殿仓。本王早就预料到你们四人会破坏本王的大事了,因此提前将他拿下了。” “现在,于殿仓的生死,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镇南王冷酷地道:“只要你们开关投降,本王就放他一条生路。如果你们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话,那么,本王就杀了于殿仓祭旗!” “本王只给你们十息的时间考虑。” 之前,朱子柳以十息为限,逼迫镇南王的麾下投降,让镇南王怒不可遏。而现在,情况却是发生了逆转,变成了镇南王反过来逼迫朱子柳了。 “镇南王,你敢!”武三通的目光如欲喷火一般,咬牙切齿地道。 “十…九…”镇南王不为所动,开始数息。 武三通急了,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朱子柳,他们师兄弟四人之中,以朱子柳最为足智多谋,每次武三通有什么疑难问题,都会向朱子柳请教。而朱子柳,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但是这次,武三通失望了。因为,他看见了朱子柳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连额头上都出现了冷汗。 显然,他也很焦急,但是,却毫无办法。 “八……” “七……” …… “三……” 随着镇南王不紧不慢的数着,留给他们考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朱师兄!”武三通终于忍不住,声音焦急,问了出来:“我们怎么办?” 朱子柳闻言,眼角一阵颤动,他闭上了眼,随后又睁开,叹道:“我们没有选择。” 随后,朱子柳高声叫道:“于师弟,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于殿仓缓慢而艰难地抬起头,露出已经略显苍老的脸,声音枯涩地道:“我听得见,朱师兄。” “二。”镇南王的数息并没有因两人的谈话而停顿。 “于师弟,相信你也知道,现在镇南王正在谋反。我们身为皇爷的臣子,师父的弟子,无论如何,就算牺牲了性命,也要为皇爷守住这座城关。” “所以,我们不能打开城门。你明白吗?于师弟。” “一!”几乎在同一时间,镇南王的声音响起,“看来,你们是冥顽不灵啊。” 随后他转头对于殿仓道:“于殿仓,你要记住,杀你的人不是本王,而是朱子柳和武三通。”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剑光森寒,向着于殿仓心口刺去。 临死的一刻,于殿仓忽然像打了鸡血一般,高声叫了起来:“朱师兄,武师兄,我于殿仓死得其所,无怨无悔!你们要小心,小心镇南王吸人……吸人……” 他话未说完,镇南王的长剑已经刺了进去,一捧心头血倾洒而出,于殿仓毙命! “于师弟!”武三通惊叫,声音带着疯狂。 “镇南王,你不得好死!”就连朱子柳,也是异常悲愤。 “哈哈。”镇南王大笑,道:“你们不必悲伤,因为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黄泉路上,也许还能相逢。” “传本王命令,全军出击,攻城!”镇南王下令,杀了于殿仓之后,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己方的士气有所回升了,当下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是!”段祥兴接令,随即他高声道:“弓箭手,准备!” 霎时间,几百名背负弓箭的士卒越众而出,在前排站定,排成三排,然后半跪在地上,张弓搭箭。 “放箭!”段祥兴下令。 “放箭!”城楼上,朱子柳同样下令。 顿时,漫天羽箭从双方阵地上飞出,飞上半空,而后落下。羽箭纷飞,如蝗虫过境,无情地收割着士兵们的性命。 “啊!”镇南王的阵营中,不断有惨叫声响起,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没有盾牌,也没有什么掩体可以依靠,所以这一波箭矢下来,又有了几十人的伤亡。 而城楼上守军的情况,就要好上了许多,一方面,镇南王军队的箭矢自下而上射上来,本身威力就下降了许多。另一方面,城楼上有城垛等掩体依靠,弓箭也难以射中。 因此,待到镇南王军队一波箭矢射完之后,城楼上守军的伤亡不过才寥寥几人而已。 朱子柳冷笑道:“镇南王,你如果想将你的三万大军全部交待在这里,就尽管攻城吧。” “哼!就凭你们数千老弱病残,也妄想让本王的三万大军交待?”镇南王嗤笑一声,下令道:“继续!连夜拔下此城!” 本来,夜晚攻城是兵家大忌,但是镇南王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夜长梦多,因为拖得越久,南帝就越有机会来杀他。 所以,镇南王迫切的想要速战速决,即使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段祥兴咬了咬牙,虽然他也知道此时攻城对己方是极为不利的,但是,父命难违,他只能照做。 “弓箭手准备!”段祥兴下令,他竟然再次采取弓箭手对射的战术。 “放箭!”朱子柳也不甘示弱,虽然是守方,但是在弓箭战这方面,他们却是占据优势的一方。 镇南王大军中,惨叫声再次响起,但是段祥兴却没有理会,他再次下令,道:“弓箭手压阵,其余各将,各率领本部人马,攻城!” “是!”各将纷纷领命,率领本部人马,发动了冲锋,朝着城墙脚下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攻城 边军并没有携带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只能以从山里面临时伐成的树干,来撞击城门。 但是,城门距离边军还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恰好是城楼上弓箭杀伤力最大的范围,一队队边军扛着树干,向前冲击而去,但是都在中途被弓箭射中,倒下了。 就算有些人幸运地避过了漫天而来的箭矢,也随即就因为同伴的倒下,自己孤身一人承受不住树干的重量,而被压倒在了地上。 这还是边军也有弓箭小队,进行箭力压制的结果。 短短一刻钟不到,攻城的军队,就伤亡了数百人不止。尸体和伤员躺在血泊之中,阻隔在城门与边军阵营之间,无形之中,又为城门的防卫增添了一道屏障。 “继续!”镇南王声音冷漠,丝毫不把手下军士的伤亡放在心上,道:“他们的箭矢是有限的,很快就会射完了!” 镇南王一声令下,又有无数士卒前赴后继,扛着树干,向着城门冲击而去。 然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倒在了中间的路途之上,没有能够临近城池就被杀了。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这是岳无笛第一次亲眼见证真正的大战,他热血沸腾,传承自血脉中的战征因子,在剧烈的燃烧。 他手底下不是没有过人命,相反,他杀过的人,恐怕都快赶得上这场战争一次小规模冲击的伤亡总和了。但是,那只是他个人的屠杀。见到这样的成千上万人的大战,他还是充满了激动。 他有一种冲动,要身先士卒,去浴血沙场。 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没有必要,他的任务只要保护好镇南王就行了,其他的都和他无关。 战争在继续。边军攻城的势头并没有因为一个个战友的倒下而衰弱,相反,见惯了征战的士卒们,在浴血之后,更加的疯狂,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 城楼上的弓箭手终究不是无穷无尽的,现在,箭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猛烈了。 渐渐的,不断有边军士卒靠近了城门,扛着树干,就要发起冲击。 “放滚木!”随着城楼上朱子柳一声高喝,数不清的滚木和滚石,从城头上坠落下来。 每一根滚木,每一块滚石,少说也有数十斤重,就这般成以百数地从城楼上坠落,产生的冲击力,难以言述。 最起码,这些普通的边军士卒,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果然,当滚木坠落,滚石砸下的时候,那些已经靠近城墙的边军士卒们,一个个都脑浆迸裂,霎时间红的白的一起飞溅,随即扑通一声,被砸中的边军士卒倒下了。 这产生的后果很糟糕,因为这些滚木和滚石带走的不仅仅是边军士卒的生命,而且,它们这样数以百计地坠落下来,堆积在地上,更是在城门之前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阻挡住了后来的边军。 这种情况下,边军想要继续发动冲击的话,就必须先清理掉这些堆积的滚木和滚石。而在清理滚木滚石的时候,城楼上,又会不断地有滚木滚石或者箭矢射下来,带走这些清理障碍的边军士卒的性命。 这是一个死循环,按照边军目前的军备来说,无法可破,只能用人命去堆积。拼的,就是这三万边军先死伤殆尽,还是城楼上箭矢滚石等物资先消耗完毕。 这一点,无论是镇南王,还是朱子柳和武三通,都很明白。只是虽然明白,但是,他们双方都有不得不拼的理由。 镇南王高声喝道:“给本王冲,第一个攻破城门的,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镇南王这道命令的发布,边军的士气更加高昂,一个个奋不顾身一般,向前冲去。 只是,结果依然难以改变,在城楼上物资还很充足的情况下,向前冲击的士卒,注定难以存活下来。 边军一个个地倒下,尸体堆积,滚木堆积,滚石堆积,这三者在城墙之前,铸成了一道血水浇成的简易城墙,并且,还在不断地加高加厚着。 镇南王脸色阴沉,这座城关虽然不是什么天下雄关,城墙也很破败,但终究不是人力可以轻易毁坏的。 他有些后悔了,太过于相信自己了,太过于相信方彪这颗棋子了。以至于,一招棋差,导致了全局都出现了险情。 若是他早就知道方彪靠不住,会被识破,又怎么会不准备好攻城器械,而使得自己陷入这般尴尬的局面? 现在这种局面,完全是在用自己三万大军的性命,去填这座城关啊。 而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座城关的城防物资是很充足的。镇南王有些担心,就算他耗尽了这些兵力,能不能将这座城关拿下也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算最终攻破了此城,那么,还有一道皇城呢?到时候,他又还剩下多少兵力呢? “阿弥陀佛,这样下去,杀孽太大了啊,就算是最后成功了,我大理国也必定元气大伤。”黄观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叹道,神色愁苦。 “前辈,智联也是出于无奈啊,此刻段智兴说不定就隐藏在城关之内,若是我不立刻正面交锋,而是扎下营来,恐怕,恐怕……” 这镇南王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一直都很害怕南帝对他实施斩首行动,哪怕是有岳无笛等高手在侧,他还是提心吊胆。 “阿弥陀佛!”黄观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没有再说什么。 “师兄,不如由我上去,杀上城墙,从城内打开城门。”黄眉和尚突然道。 “你?”黄观和尚有些担心,道:“师弟,不说城关上也有数千人马,就是这座城墙,也有两三丈高,你上得去吗?” “我可以试一试!”黄眉和尚道,他也不忍这些士卒全部损失殆尽,毕竟这都是大理国的基石啊。 “那好吧,你要小心一些,不行的话,不要逞强。”黄观和尚叹了口气,现在这种情势,如果能够从城内打开城门,的确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这次内乱的损失。 只是,这么做的难度太大了。 第一百零五章黄眉之死 攻城还在继续,滚石檑木还还在不停的坠落而下,边军的尸体也还在不停地倒下。鲜血流淌,尸体成堆,喊杀声震天动地。 黄眉和尚混在边军之中,朝着城墙脚下迅速地靠近过去。他脱下袈裟挥动,等闲的箭矢还没靠近就被劲风给带着坠落在了地上。至于滚石和檑木,则是要危险的多,黄眉和尚只能以身法快速地闪避着。 但是,城头上坠落而下的滚石檑木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以黄眉和尚的武功,也不能全部躲避过去。 在冲击的过程中,黄眉和尚被击中了几次,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出掌将那些滚石檑木给击飞了一些,没有全部砸中。 饶是如此,黄眉和尚也受伤不轻。他嘴角溢血,左臂被滚石砸中,无力地垂落在肩膀上,难以动弹了。 一将既出,千军辟易,终究只是传说。凡夫俗子,武功再高,也不能在正面和千军万马对抗。 黄眉和尚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点,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可以说少有对手了,但是正面冲锋,一身武功却是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师弟!快回来!”黄木和尚急叫道,他看出了黄眉和尚咳血了,这还没靠近城墙,就已经这样了,如果继续向前冲的话,天知道他还能不能抗得住。 但是,但是黄眉和尚却哈哈大笑道:“师兄,你不用担心,这点伤还难不住我黄眉!” 说着,他冲击地更加奋勇了。 箭矢如蝗虫,滚石如落雨,但是黄眉和尚毫无畏惧,他大步潜行,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放弃了闪躲。 在这期间,箭雨纷纷纷而下,都被黄眉和尚挥舞着袈裟击落,而那些滚石檑木,则是有好几块砸中了黄眉和尚。好在都没有击中要害,被他内功硬抗住了,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伤。 岳无笛远远地观望着,面色平静,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这样的阵仗,即便是他要硬闯,也都不敢说能够毫发无伤地闯过去。 黄眉和尚的武功虽然高,但还没有达到他这种地步,自然很吃力。岳无笛觉得,他不太可能成功,如果不退的话,也许会死。 不过,岳无笛却没有说什么,这是黄眉和尚自己做的决定,谁也劝不了。 城墙脚下,黄眉和尚最终还是突破了朱子柳一方的防线,来到了这里。 但是,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就在黄眉和尚脚尖一点,想要跃上城头的时候,数不清的滚石檑木沿着城墙,向他砸了下来。 这次的密集程度前所未有,十几块滚石,十几根檑木,在同一时间,向着黄眉和尚一个人砸下,这简直无处可逃。 而且黄眉和尚正准备跃上城楼,双脚都已经离地了,更是无法转换身形。 这是绝杀必死之局! 没有意外,当那些滚石檑木落下之际,黄眉和尚怒喝,举掌上劈,希望阻挡住,但是,滚石檑木太多了,而且从高处坠落,势能强大,黄眉和尚根本阻挡不住,他先是手臂喀拉一声折断,接着整个人都被滚石和檑木砸中了,随即被淹没。 “师弟!”黄木和尚一声悲呼,谁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没有感情?该伤心时,还是会落泪。 “阿弥陀佛!”黄观和尚低念佛号,闭上了眼。 镇南王大恨,高声喝道:“冲啊,拿下这座城关!为黄眉大师报仇!” 岳无笛面无表情,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普通的士卒会死,高层,同样也会死! 城头上,朱子柳和武三通也是一声叹息,但是随即,朱子柳就恢复了平静,不管黄眉和尚是什么身份,有一点很明确,他背叛了南帝,那就该死! 黄眉和尚的死,虽然被高层所关注。但是对于整个战场来说,只能说是溅起了一片小水花罢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死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个人的生死,实在微不足道。 每一根箭矢射中,都会有血花溅起,每一块滚石坠落,都会有士卒倒下。 这不是什么雄关,但是却因为边军缺少攻城器械的缘故,变成了收割生命的死亡绝地。 当然,间或也有边军士卒,闯到了城门前面,用肩上扛的树干撞击城门,但是,转眼之间,他们就被城楼上的弓箭手和抛石手等重点照顾,射杀砸死了。 城门依旧牢固,没有出现严重的破损。 照这样下去,边军的士卒要向彻底轰破这道城门,必将要付出几千上万人死亡的代价。 除非,城楼上守军的城防物资在这之前用尽了,但是,按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显然不现实。 岳无笛很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场攻城战,血花在他的眼前溅起,浸满了战场,成片的尸体不停地倒下,堆积成了山。 那些尸体,绝大部分都属于边军。 这种场面,岳无笛能够冷眼观看,但是镇南王,却是不能平静了,这些士卒,可以说都是他的家底,是他权力的保障。 但是现在,却是如此冤枉地损耗在这里,让他的心在滴血。 “岳兄弟,”镇南王看向了岳无笛,希望他能够出手相助,以绝世勇武杀上城头,从内部打开这道城门,完成黄眉和尚没有做到的事情。 虽然黄眉和尚失败了,但是,镇南王相信,以岳无笛的武功,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能够成功的。 岳无笛摇头,他明白镇南王的意思,他也有一些把握能够成功冲进城关,打开城门,但是他也知道,就算他成功了,也一定会付出一些代价。 若在平常,以他强大的体魄和自愈能力,等闲的伤害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是,在这种关头,南帝随时都可能出现,岳无笛可不想平白的损耗自己的战力。 不是只有镇南王忌惮南帝,岳无笛,对南帝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只有真正交过手,才能体会到当世五绝究竟有多恐怖。 “将要面对南帝了,我要保持巅峰状态。”岳无笛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却让镇南王浑身一震,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最忌惮南帝的,其实是他。 第一百零六章尸体筑成阶梯 从开始攻城到现在,才一个时辰不到,但是已经有两三千的边军士卒倒下了,鲜血流淌,尸体成山,浓重的血腥之味,在整个战场弥漫。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恐怕都要吓得两股战战,呕吐出来了。但是在场的不是武学高深之士,就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自然不会那么不堪。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股厚重的阴霾,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因为,到了现在,伤亡已经如此惨重了,但是城门依旧没有被轰破的迹象。不是城门多么牢固,而是,边军的攻城器械太简陋了,威力有限。 同时,城楼上不断的有箭矢射下,有滚石檑木坠落,严重阻碍了边军士卒攻城的进度。 而且,已经倒下的边军士卒,不管是尸体还是伤员,都躺在地上,成为了后续边军继续冲锋的障碍。 这种情况下,镇南王虽然心急,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以重赏和屠刀,鞭策士卒们勇往直前,用性命来消耗。 岳无笛一直在冷眼旁观,一方面,这些士卒的伤亡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只要帮助镇南王对付南帝,取得最终的胜利,他的承诺就完成了。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虽然自幼研习武穆遗书,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他也不能令边军轻而易举得拔下这座城关。 但是,战斗到了这个程度,岳无笛却从战场中看到了一点灵光。 “也许,这个办法能行。”岳无笛自语道。 “什么?”镇南王惊喜,他内功深厚,听见了岳无笛的自语,急忙问道:“岳兄弟,你有办法?” 黄观和尚等人也都是一脸期望地看着岳无笛,他们都是大理段氏之人,自然不忍心大理国的兵力遭受损耗。 不然,黄眉和尚也不会为了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而硬闯城楼,导致自己身死了。 岳无笛指了指前方,声音平淡地道:“你们看,战斗到了现在,我方士卒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了,只要稍加移动,便可以筑成一道尸体形成的阶梯,供大军登上城楼。” “什么?”镇南王脸上的喜悦消失不见,变成了复杂。 “阿弥陀佛!岳少侠的办法虽妙,但是我们又怎么能亵渎战死的将士的尸身呢?如果这么做,恐怕会让所有的将士都要心寒啊。”黄木和尚犹豫道。 岳无笛道:“我只是提个建议,做与不做,当然还要段王爷自己决断。” 镇南王的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了好一阵子,他一咬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大理将士,生是大理人,死是大理魂。他们生前就已经为国捐躯了,如果死后还能报国的话,想必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岳无笛淡淡一笑,他知道,以镇南王的性格,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办法的,不然,他也不会提出来。 果然,镇南王当即就下令了,他对段祥兴道:“分出一千将士,把战死将士的尸体聚集起来,筑成阶梯,通往城楼,限半炷香内完成!” 段祥兴得令,立即调出一千士卒,开始移动地面上的死尸。 因为主力军队还在继续前赴后继地攻城,所以这些在移动尸体的士卒,并没有受到重点攻击。 不过一会儿,一条长十几丈,宽三四丈的尸体大道就铺成了,从城墙脚下一直向外蔓延。只要继续依次加厚,便能筑成直达城墙顶部的尸体阶梯。 城楼上,武三通奇怪地问道:“朱师兄,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清理战场么?” 朱子柳也是有些不解,道:“应该不是,战斗还没有结束,怎么可能就清理战场,既浪费兵力,又危险。” “那他们是做什么?”武三通继续问,他觉得对方的行为太古怪了。 朱子柳皱眉,思索了半晌,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在这种时候,对方还分出兵力做这种事,必然是有阴谋,我们要小心。” 城墙下,尸体大道已经铺好,接下来,那一千士卒又开始往大道上叠加尸体了,越靠近城墙的地方,尸体叠加得越高。 “不好!”朱子柳惊叫,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打算,道:“弓箭手,射杀移动尸体的敌人,全力射杀,他们要筑成尸体阶梯,直达城楼!” 在朱子柳的命令之下,漫天箭矢全部向负责移动尸体的那一千士卒射将过来,顿时,造成了不少士卒的伤亡。 但是,已经有些晚了。 因为,尸体阶梯的雏形已经形成了。 “传令,合兵一处,沿阶梯登城!”段祥兴见朱子柳已经反应了过来,连忙将负责移动尸体的一千士卒撤了回来。 因为尸体阶梯已经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一点,完全可以由大军一边登城,一边完成。 “杀!”段祥兴下令,随即率领边军,一马当先,踏着尸体筑成的阶梯,一步一步,向着城楼上登去。 有了这道阶梯作为缓冲,那些滚石檑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只有一些箭矢,才能对边军造成一点伤害。 但是,这些箭矢对于段祥兴来说,并不算什么,虽然他的武功不过二流,但一身战阵搏杀的功夫,却是比很多一流高手都要强大。 只见他左手拿弓拨打,右手持斩马大刀左右挥舞,便将射到面前的箭矢统统都给拨开了。 而他身后的将士们,见到主将如此勇猛,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奋勇争先,脚踏尸体阶梯,向着城楼上冲击而去。 朱子柳大惊,连声喝道:“射箭,射箭!” 但是,现在这种距离,弓箭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才一波箭矢射完,边军就在段祥兴的带领之下,踏着尸体阶梯,冲上了城楼。 肉搏战开始! 段祥兴双手握住斩马大刀,如虎入狼群,纵横劈砍,几乎每一刀落下,都有一个守军阵亡,难以承受他兵器的重量。 “堵住缺口!”朱子柳高声叫道,现在登上城楼的守军还不是太多,只要把缺口堵住了,还能够保持一夫当关的地势。 第一百零七章攻破城关 在朱子柳的命令之下,城楼上的守军蜂拥一般涌入阶梯入口这里,想要将登上城楼的边军杀散下去。 边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阶梯的入口也仅仅只有几丈宽而已,城楼上的守军堵在这里,一时间,令边军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出来。 加上,守军居高临下,自然是更占优势了,边军往往刚刚接近城楼,还没登上去,就被守军给杀死了,尸体坠落了下去。 阶梯入口处,守军在朱子柳的率领下,拼死地抵抗着。在这里,以守军的身体,形成了一道防线,将后续的边军,阻挡在了城楼之外。 但凡有边军的士卒妄图要逾越这道防线,就必然会被守军夺去生命,尸体坠落城头。 当然,在边军的汹涌冲击之下,守军也是伤亡惨重,他们人数不占优势,在边军的疯狂进攻之下,早晚会守不住的。 这道防线终究会被打破,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这一点,朱子柳的心里很明白,他心中发苦,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本来以为凭借这座城关,可以守住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用自己军队的尸体作阶梯,硬生生筑成了一道死亡通道,登上了城楼。 这太残忍也太出人意料了!谁能想到敌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连自己的袍泽的尸体都要践踏,都要利用呢! 是谁想出了这种法子?简直出乎了他的预料!朱子柳心中大恨,想要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是很显然,并没有人会告诉他。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拼命地守住这道防线而已。 “守住城楼!杀退叛贼!”朱子柳大喊,他自己也在浴血奋战,长剑锋利,被敌血染红。 当然,朱子柳自身也受伤了,面对大军冲击,再强的高手,也不能万夫莫敌,何况朱子柳的武功连一流都还没有到。 此时,朱子柳的形象不再淡定,不再从容,不像先前一般谈笑间令敌军丧气。 此时他鲜血浴满全身,宽袍广袖,也因沾满鲜血而再也无法飘动。披散的长发,也因血迹而被混凝在了一起,儒雅的面孔,因杀戮而变得狰狞。 “杀!”朱子柳大吼,他麾下的守军,也被主帅的气势所感染了,拼死阻挡着边军的冲击。 城楼之上,段祥兴早已率领前锋士卒杀了上来,但是通道口却被朱子柳给堵住了,现在他是后继无援。 “将士们!随我杀散这道防线!”段祥兴大喝,他知道,现在他们已经是孤军陷入了城楼上了,只有将那道防线打破一个缺口,让后军跟上,才能避免被守军包了饺子。 “随我杀!”武三通也是大喝,他看见了段祥兴,想要擒下他,要挟镇南王。 武三通抓起一杆长枪,杀了上来,跟段祥兴战在了一起。 这不是什么比武较技,两人一点留手都没有,一照面便是生死搏杀。 段祥兴的斩马大刀起码五六十斤重,刀锋上布满了鲜血,没有什么虚招,直接就是纵横劈砍,招式简洁,但是威力巨大。 武三通不甘示弱,如果比箭术,他或许比不上段祥兴,但是比力量,他武三通也不是好惹的,段祥兴虽然号称天生神力,但他武三通也不差! 长枪和斩马大刀碰撞,火星迸溅,刺耳难听的声音即便在两军大战之中也是清晰可闻。 “哼!”段祥兴身子一晃,虎口发麻,单纯的力量他并不输于武三通,但是武三通到底比他年长几岁,内功修为比他高出一些,因此一击碰撞之下,他吃了些亏。 “杀!”武三通得势不饶人,长枪作棍,怒劈而下。 段祥兴不甘后退,斩马大刀斜撩,要跟武三通战斗到底。 “祥兴!”镇南王一直在密切地注视着战场,发现了他儿子的险情。 “段王爷,令郎虽然武功不如武三通,但是战阵搏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必担心。”岳无笛提醒道:“现在,应该分兵撞开城门,如此大军才能一涌而进,将兵力优势发挥到最大限度。” 听到岳无笛的话语,镇南王当即就醒悟了过来,连忙称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将大军送进这座城关,彻底占领。 只要大军入关的,段祥兴的险境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传令,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冲击城楼,另一路,给本王将城门打开!”镇南王高声喝道。 后军听到了命令,立即有几名将领各领所部,开始撞击城门。 现在没有了城楼上的箭矢和滚石等阻挡,边军撞击城门再也没有了阻碍,十几根树干,在边军士卒的协力之下,“咚咚咚”地撞击着城门,响声震动了整座城关。 “糟糕!”武三通听到了城门震动的声音,心中大急,手上的攻势也随之缓慢了下来,段祥兴见机,手中斩马大刀自上而下,猛地向武三通劈下。 武三通慌乱之中,举起长枪格挡。 只听得“铛”的一声,武三通的长枪虽然也是用镔铁所铸,但是比起段祥兴特制的斩马大刀,还是要差上许多,当即就被斩断了。 武三通大惊,急忙一个闪身,避过斩马大刀的刀锋,从地上捡起一杆刀,就要再战。 这时,朱子柳嘶哑的声音却从远处传了过来:“武师弟,事不可为,赶紧退守皇城!” 武三通环眼一望,只见数不清的边军已经登上了城头,而城楼地下,也有大部边军正在汹涌而入。 大势已去! 武三通无奈,只能丢下段祥兴,和朱子柳率领残军往皇城逃去。 “想跑!”段祥兴怒喝,率领边军紧追不舍,追杀着逃军。 “岳兄弟,两位前辈,我们也跟上去吧。”镇南王道,脸露笑容,采用了岳无笛了建议,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攻破了这座城关,令他意想不到。 岳无笛点了点头,同时他也将自身状态调整到了最佳。因为,马上就要杀到皇城了,这意味着,马上就要和南帝决死一战了。 第一百零八章兵临皇城!(求首订!) 本来,大理国虽然贫穷,但是都城之内却从来都是一片祥和宁静。 但是今晚,这份祥和,却被杀戮打破了,血与火成为了今夜的主题。 喊杀声震天,滚石坠落声动地,撞击城门声响彻黑夜,还有那凄厉的哀嚎声,愤怒的厮杀声,让这座都城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所有的居民都被惊醒了,小孩和妇女在哭泣,男人紧锁着门窗,不敢探出头去。而老人却在黑夜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哎,变天了啊……” 天确实要变了,因为镇南王的大军已经追到了皇城外。 朱子柳和武三通,以及他们身后的一干残兵败将,此时都形象狼狈的在皇城外停了下来。 无路可逃了,身后就是皇城! 边军紧追不舍,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进驻皇城,只能选择在此背水一战! “叛贼纳命来!”武三通满脸的鲜血,表情狰狞,手中一杆大刀,朝着段祥兴杀去。 既然没有了退路,那索性就与叛军拼死一战吧,如果能杀了镇南王的世子,那就死也值了,这就是武三通现在的想法。 大刀挥舞,直取段祥兴的脖颈,虽然只是一柄寻常的大刀,但是在武三通手里,依旧有着不凡的威力。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段祥兴不屑地冷笑。掌中斩马大刀挥舞,上前就和武三通战在了一起。 同时,他身后的边军士卒们。更是气势如虹,蜂拥一般朝着守军涌了过去,顿时就将朱子柳及其麾下的守军给淹没了。 兵力太悬殊了,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边军有上万的人数,而守军只有几千人,而且一方刚刚大胜,正是气势正旺的时候。而另一方却是方才还在逃命,现在根本就无心战斗。 可以想象,这必然是一场屠杀! 在喊杀声中。不断地有守军的尸体倒下,不断地有鲜血流淌,还有守军转身而逃,边军在后面追杀。 场面混乱。杀戮成为了此时的唯一。 “阿弥陀佛。这毕竟都是我大理国的将士,此刻却自相残杀,真是罪过。”黄观和尚不忍道:“现在大局已定,那些将士,也难有什么作为了,智联你能否放过他们?” 镇南王沉声道:“前辈,这些都是御林军,忠于段智兴的。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归顺啊。何况,现在段智兴还没有出现。哪里说得上是大局已定呢?” “阿弥陀佛。”黄观和尚轻诵一声佛号,随即就沉默了,一切,都还得是镇南王做主。 “杀!”场中,段祥兴一声大喝,手中斩马大刀再次力劈而下,武三通避无可避,挥刀横击! “铛!”又是一声清越的声响,武三通的大刀断裂,因为兵器不如,再次吃了亏。 段祥兴大笑道:“去死吧,武三通!”手起刀落,就要将武三通给劈成两半! “住手!”朱子柳大喝,他急忙将手中的长剑飞掷而出,直取段祥兴的要害,随后,朱子柳更是连连挥掌,将周遭的边军士卒一一打倒,自己随即向着段祥兴的方向靠近过去。 段祥兴吃了一惊,连忙挥刀拨打飞剑,但是这一缓冲的工夫,武三通已经退后了几步,再次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随即一咬牙又向他冲了过来。 “真是不怕死,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段祥兴冷笑道,再次挥起斩马大刀,和武三通大战。 “武师弟莫慌,我来助你击杀此獠!”这时,朱子柳已经靠近了,他人未到,指先出,一阳指全力出击,点向段祥兴的背后。 但是,就在这时,一道黄袍身影欺了过来,同样是发出一指,点向了朱子柳全力而出的一阳指。 两指相交,朱子柳只觉得手指如触电了一般生疼,急忙缩回手指,纵身后跃,定睛一看,只见眼前一个七老八十的光头和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朱子柳嘴里发苦,道:“一阳指?大师你既然是皇爷的长辈,为什么还帮助那反贼呢?” 那人正是黄木和尚,他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老衲保证,不会伤了你性命。” 朱子柳闻言,心中更是苦涩,他呵呵笑道:“不必了,大师有什么高招,就尽管使出来吧。想要朱某不战而降,那是万万不可能!” 余光瞥见被段祥兴击落在地的长剑,朱子柳身形一动,一个矮身抄起了长剑,便主动向着黄木和尚攻击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的内功修为远远不能和黄木和尚相比,一阳指的造诣也是远远不如,所以,他没有再用一阳指,而是使出另一项绝学,哀牢山三十六剑。 哀牢山三十六剑,一剑比一剑更快。在朱子柳用出了哀牢山三十六剑后,即便是黄木和尚的武功修为远远高于朱子柳,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也是只能不断的闪躲。 “这朱子柳的剑法竟然这般厉害,连黄木前辈都有些措手不及?”场外,镇南王颇为吃惊,自语道。 岳无笛却是摇了摇头,道:“剑法虽妙,但是这般快剑,以朱子柳的功力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一旦他剑势稍缓,黄木大师就有机会了。” 听到岳无笛这么说,镇南王的脸色才稍缓,他正要说话,忽然一道身影急掠而来,镇南王定睛一看,立刻喜道:“黄识前辈,你来的正好。” 来人正是黄识,只见他把一个大汉丢在地上,然后便指着大汉,对镇南王道:“若非是因为这小子,贫僧早就赶回来了。” 那大汉头发凌乱,浑身浴血,而且似乎被点了穴道,此刻被黄识和尚丢在那里,竟然一动不动的。 “是乔柯!”镇南王又惊又喜,虽然此人的形象有些狼狈,但是镇南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南帝四大弟子之一的左武卫大将军乔柯。 “黄识前辈竟然将此人都给捉来了,莫非,左武卫已然被我军击败了吗?”镇南王问道。 “那倒不是。是此人独自一人离开了左武卫,向都城赶来,却没想到在途中正好被贫僧给遇见了,一番交手之后,贫僧才将此人擒住。”黄识和尚解释道。 “原来如此。”镇南王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向场中看去。 此时,朱子柳仗着哀牢山三十六剑,还能够跟黄木和尚有来有往地周旋。 但是武三通,就显得有些狼狈了,他已经连换了三杆兵刃,但是每一杆兵刃,都不敌段祥兴的斩马大刀,被轻易斩断。 而且这回,段祥兴在斩断了他的兵刃之后,更是得势不饶人,大刀斜砍,朝着武三通的脖颈处劈了下去。 这一刀若是劈中了,武三通必定身首分离!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几丈高的皇城上一跃而下,伸手轻轻地一拍,顿时,段祥兴手中五六十斤重的斩马大刀,就如同一枚铜钱般,轻飘飘地被拍飞了出去。 “是南帝!”岳无笛瞬间就认出了来人,并且身体绷紧,随时准备战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南帝! 南帝一身火红色的练功服,在黑夜中显得特别耀目。他拍飞了段祥兴的斩马大刀之后,随即轻轻一指,看似很慢,实则,却是刹那间就封住了段祥兴的要穴。 “皇爷!”武三通激动,眼泪都要流了出来。本来以为已经必死了,却没想到,在这最后时刻,南帝竟然从天而降救了他的性命,令他又是感动又是惶恐。 “嗯!”南帝轻轻颔首,面沉如水,他瞥眼一看,只见朱子柳还在和黄木和尚苦苦战斗着,而且已经落入了下风。 “黄木前辈,你何苦和小辈为难?”南帝轻喝,声音中带着威严,又有一些恼怒,同时,他右手微微一抬,食指轻点,便有一道一阳指真气浩浩荡荡地破空而出,径直射向黄木。 南帝的一阳指造诣是何等的深厚,一指点出,便是真气外放,指力纵横,浩浩荡荡,堂堂皇皇,其威势,简直如一位君王降世,不可抗拒。 黄木和尚大吃一惊,虽然他年长南帝许多,但是在武学修为方面真的是远远不及,见到南帝突兀地向他出手,黄木和尚心中发怵,哪里敢硬接,直接就是一个纵身,险而又险地避了开去。 堪堪避过了这道真气指力,黄木和尚却没有一丝的放松下来,而是急忙暴退,回到了岳无笛和镇南王等人的身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南帝见状,也没有追击。而是眼神冷冽地扫视着岳无笛和镇南王等人。 半晌,南帝才开口道:“智联,你见了朕。为何不过来行礼?” 镇南王虽然从南帝一出场,心中就开始打鼓了,但是此时的场面不容他示弱,他勉强地大笑一声,道:“段智兴,到了现在,你还要摆你的皇帝架子么?” “嗯?”南帝扬眉。怒视着镇南王,道:“你果真要造反么?” “哈哈。”镇南王虽然被南帝看得心中发毛,但还是装作不在乎地大笑。道:“到了今时今日,你竟然还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难怪你会一败涂地至此!” 南帝的脸色更加阴沉,道:“你我一母同胞。从小到大。我待你如何?你怎忍心背叛我?” “这你就错了。”镇南王冷笑,大义凛然地道:“我要你禅位于我,并不是因为私心想做皇帝,而是为了这数百万大理臣民!” “你自己想想,你即位的这些年以来,可曾有寸功寸德于国?你终日就只知道闭关练武,国事政事,一概都不搭理。民生吏治,也从来都不曾过问。” “因为你的尸位素餐。现在的大理国,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若是走出皇城看一看,你自己都无颜面继续做这个皇帝!” “放肆!”南帝怒喝,声音不高,却如雷霆一样震慑人心。 “我说的是事实还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否则,你又怎么会这么恼羞成怒?”镇南王冷笑。 “闭嘴!”南帝脸色剧变,声音发寒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你们,统统都给朕去死!” 话音未落,南帝就出手了! 他大步如飞,气势堂皇,眨眼间,就欺近了镇南王的身边! 这是何等的快速,简直意到身到! 岳无笛心中一个咯噔,看这情形,南帝的武功修为居然又有了精进!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动手!”岳无笛暴喝,凭镇南王一人,万万难以抵挡得住南帝。 他就站在镇南王身边,因此第一个出手,直接上步一掌,拍向南帝的肩头。虽然,肩头这个位置并非什么要害,就算打中了,也难以致命。但是,一旦肩骨受伤,南帝的一身功力必然就会丧失三成以上。 南帝冷哼一声,面对岳无笛的霸道掌力,即便是他,也是丝毫不敢轻忽。他身形一转,手臂自然的一晃,就封住了岳无笛这一掌的来势。 而趁着南帝被岳无笛缠住的空档,镇南王急忙暴退几步,脱离出了战圈。 同时,黄观和尚和黄木、黄识两僧,也是反应了过来,并且赶到,一起朝南帝出手。 四面环敌! 南帝却是怡然不惧,他眼睛略微一扫,便向着黄木和尚的方向欺了过去。因为,南帝一眼就看了出来,在围攻的四人之中,以黄木和尚的武功最弱。所以,他首先就选择了黄木和尚作为突破口。 只要在瞬间击退了黄木和尚,南帝就能够冲破这个包围圈。 而黄木和尚的武功,虽然在江湖上也是第一流的存在,但是面对南帝,还真的是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在南帝欺上来的那一瞬间,黄木和尚就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劲风扑面,竟然让他这个一流高手都有呼吸困难了。 可想而知,南帝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功力是何等之深! 在那股劲风之中,南帝伸出了一只手掌,看起来,并不是多快,但是却在眨眼间就到了黄木和尚的胸口。 黄木和尚也算了得,他气运丹田,暴吸一口气,竟然使得自己的胸口都在这一瞬间,凹陷进去了一寸,堪堪避过了南帝的手掌。 同时,他身子急忙暴退,不敢再正面阻拦南帝。因为,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惊险了,如果南帝随之外放一道真气的话,他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就在黄木和尚暴退的这一瞬间,南帝身形一动,就要蹿出这个包围圈,但是岳无笛却在此时赶到了。 南帝冷哼一声,如同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只是很自然的一掌回劈,真气附着在手掌之上,刹那间,就到了岳无笛的面前。 这一掌,虽然看起来轻飘飘的,但是岳无笛知道,这是南帝全力而发的一掌,因为这一掌,意到气到手到,这种境界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这是要逼岳无笛全力和他对拼一掌! 这一掌,避无可避! 岳无笛没有选择,奋尽了全力,脚踏地,头顶天,身形凝重,手如推山,一式五行劈拳中的五丁开山,直接轰向了南帝袭来的这一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激斗 “咚”地一声响,岳无笛和南帝的掌力交击,各自退出几步。 岳无笛是被南帝的强横功力给自然击退的,而南帝,则是故意借着岳无笛的掌力,身子一飘,脱离了岳无笛等人的包围圈。 即使以南帝的高深武功,也不敢将自己置于岳无笛等人的合围之中,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了暂避锋芒,打算各个击破。 才刚刚脱离了包围圈,南帝的身形连一点停顿都没有,直接就杀向了黄木和尚,掌风烈烈,真气堂皇,以堂堂正正的王道之势碾压黄木。 黄木和尚变色,要他从侧面牵制南帝还行,但是如果正面交锋的话,十个黄木都不够看。 但是南帝的速度太快了,黄木根本就来不及躲避,只能咬咬牙,奋起全力硬接。 黄木和尚手掌抬起,浑身内力涌动,僧袍广袖无风自动,威势不凡。 但是,这在南帝的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在两人双掌交击的那一瞬间,黄木的小臂立时就骨折了,随即整个人都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了出去。 “师弟!”黄识和尚大惊,南帝的武功高绝,他们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师兄弟等人在他的面前,竟然会连一招都接不住。 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根本就没法打! 岳无笛也是心中一沉,这才刚开始,居然就有一人受了重伤,这情形。有些不妙啊。 他原本还指望天龙寺三僧从侧面牵制住南帝,给他在正面战场创造机会呢。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恐怕难以实现了啊。 南帝的战斗力。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五绝高手,果然是怎样高估都不为过的。 岳无笛心中念头闪过,脚下却也是丝毫没有慢下来,眼看着黄木和尚被南帝一招击成重伤,他快速地一跨步子,身如闪电,朝着南帝所在的方位欺了过去。 但是。南帝竟然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在岳无笛动身的那一刻,南帝就瞬间转换了身形。他竟然在躲避着岳无笛。不跟岳无笛正面交手! “打算各个击破么?”岳无笛刹那间明白了南帝的意图,南帝是准备以快捷的身法,先解决掉武功稍弱的天龙寺三僧,然后再集中全力来对付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南帝居然在第一时间就作出了这样的反应。足见他不仅武功绝世,就连战斗经验,也是超卓的。 但是既然知道了南帝的打算,岳无笛当然就不可能让他如愿了。 眼见南帝避开自己的锋芒后,立即就向着黄识和尚冲了过去。岳无笛大喝一声:“大师小心!” 同时岳无笛猛力挥出一掌,真气爆射,直接对着黄识和尚身前的方位击去。 如果南帝依旧不改变身形,继续攻击黄识的话。必然就会被岳无笛的真气击中。 这是围魏救赵之计,也是岳无笛在这刹那之间。所能想到的最佳方案。按他的想法,南帝九成九会选择暂退,而后徐徐图之。 但是,事实出乎预料,南帝此刻,竟然毫不顾忌岳无笛爆射而来的真气,击向黄识和尚的手掌,竟然丝毫都不停顿。 毫无疑问,黄识和尚难以承受住南帝的强横功力,一掌之下,就被击成了重伤,大口咳血,脸色惨白,而且在那股强横的掌力之下,不住地倒退着。 而南帝,在承受了岳无笛的真气之后,脸色也是有一瞬间的灰暗,喉咙一阵滚动,似乎在吞咽着什么。 虽然只是一道外放的真气,离体之后威力大减,但毕竟是出自岳无笛这个几乎不弱于他的高手之手,威力也是不容小视。 南帝受伤之上,面色一冷,回头冷冷盯了岳无笛一眼,但是他的身形却是毫不迟疑,转而向着黄观和尚冲去。 三大高僧,现在只剩下黄观和尚一人,仍有战斗力了。 有两位师弟的前车之鉴,黄观和尚的反应,就要迅速地多了,他见到黄识受伤之后,想也不想,就脚下一点,用尽全力向着岳无笛的方向靠近过去。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和岳无笛靠在一起,才能避免被南帝继续各个击破。 “现在才反应过来么,晚了!”南帝的声音很冷,虽然黄观等人按辈分来说,还是他族中的长辈。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帮助镇南王造反,这就让南帝无法原谅了。 虽然口中在说话,但是南帝的身影却是如影随形,仅仅辍着黄观和尚,并且在迅速地贴近。 黄观和尚只感觉到背后一股堂皇浩大的指力袭来,顿时心惊肉跳。这种指力,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大理段氏的镇族绝学一阳指,他自己就颇为擅长。 但是,他自己使出的一阳指,比起南帝的这一指,威力何止差了十倍!更不用说,南帝的指尖还有真气在闪烁,如烛火般在指尖明灭,令人心悸了。 “一阳指?”岳无笛心中一凛,急忙再次出手,向南帝攻去,一阳指的威力,他早已领教过了。如果黄观和尚被这一指点中了,不死也得半废。 “哼!”南帝冷哼,但是和岳无笛在正面交锋,即使是他,也不能大意。南帝快速地收回手指,气劲勃发,一掌击向岳无笛的面门。 岳无笛无惧,双手交叉,十字手出击,格挡住了南帝的掌力。 随即,他猛地一个发力,内功外功一齐爆发,右手化横拳,起横不见横,一招江河浩荡,似直非直,似斜非斜,击向南帝。 “又是这招!”南帝心中一凛,这招从招式外表上来看就已经够奇怪了,然而其真正的奥义,就更是奇诡无双。 南帝和岳无笛切磋之时,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一招,当时就大为惊叹。在岳无笛离开后,南帝也曾耗尽心思地想办法破解这招,但是却发现,这招竟然无法可破! 这是没有办法破解的招数,只能避其锋芒! 南帝脚下快速地一点,一瞬间,身形就往后飘飞了三尺。 一击逼退了南帝,岳无笛却并不见好就收,他箭步如飞,迅速地向南帝贴近,竟然要追着南帝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战斗中的突破! “起如风,落如箭,打倒还嫌慢!” “追风赶月不放松!” 这些都是武穆遗书中记载的原话,岳无笛原来还只是似懂非懂。但是自出江湖以后,大小战斗不断,几度重伤,岳无笛终于渐渐领会了其中的真意。 这些话语,讲述的并不是武功修炼之道,而是战斗技击的要领,是最适合修炼武穆神功者的战斗风格。 武穆神功,内外兼修。 内功修炼五丹田秘法,内劲之雄浑,脏腑之强大,无与伦比。 外功也是一身横练,不仅力量恐怖,而且更有十根如利器一般的手指。 修炼了这样的功夫,在面对敌手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碾压性的优势,自然应该迅猛如电,霸烈如雷。 此刻,岳无笛完全领会了武穆神功战斗风格的精髓。在一招逼退南帝之后,岳无笛丝毫不作停留,完全是以一副强者的姿态,追风赶月,要将南帝赶尽杀绝一般。 五行之拳,劈崩钻炮横! 三大真形,龙蛇起陆,鹰熊合击,鹏飞万里! 所有的招式,不断地变换着,一招接着一招,被岳无笛连贯之极地使了出来,对南帝形成了一种压迫。 因为,岳无笛一招占了先机,并且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步步紧逼,根本就没有给南帝喘息的时间。 而且,南帝的武功虽高,但是对岳无笛来说。却又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在落入下风之后,南帝也无法在顷刻之间。逆转目前的形势。 岳无笛此时,真的打出了武穆神功的风格。真的如电闪雷鸣,在一条直线上前进,跟他自己独自练习之时竟然一模一样! “练时无人似有人,打时有人似无人。”岳无笛心中若有明悟,他脚下一步一步,如卷地之风。手上一招一式,如自己在独自练习一般,心无旁骛。仿佛忘却了敌人,忘却了自己正在和南帝激斗。 每一拳,每一脚,劲力都毫无滞涩。都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出来。没有因为身形的移动,而出现损耗。 他一步步地追击,一拳拳地挥打,体内的力量也随着一拳一脚的发出而不断地释放着,而在这股力量的释放之下,南帝竟然在一步步地倒退着。 一种酣畅淋漓之感,在岳无笛的心内浮现。 五绝宗师,天南一帝。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压制? 念头及此,岳无笛仿佛打破了某种枷锁一般。刹那间就豁然开朗了。他感觉只要自己心念一动,手脚便能落到南帝的身上! 这种玄奥的感觉,岳无笛早在十万大山的时候,就已萌生过了,只是没有抓住而已。 而后在大理皇宫和南帝切磋论武,岳无笛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武穆遗书中记载的意与气合之境! 到了这个境界,意念一动,真气便能随之而动,更不用说肢体了。 这样一来,不仅是出手的速度大为提升了,而且在速度提升的同时,必然也会使爆发力出现质的飞跃!这是速度提升的必然结果! 自从真正了解了这层境界后,岳无笛就一直苦苦追求,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反而,裘千仞在临死之前,倒是突破了这层境界。 岳无笛都已经在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不必过于急功近利了。 却没想到,在和南帝激斗的时候,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地明悟了一些拳理,而且突破了心灵上的桎梏,达到了这种境界! 这简直就是及时雨! 因为,如果没有突破的话,岳无笛和南帝的战斗就将极其的危险。不要看他现在在场面上压制了南帝,这只是因为武穆神功的风格如此而已,并不是说他的实力胜过了南帝。 一旦让南帝缓过了气来,必然就会如狂猛暴雨一般发动反击。到了那时,岳无笛就危险了。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岳无笛已经突破了意与气合的境界,真正成为了和南帝同一级数的高手,再也无惧,即使是单打独斗,也是一点都不发怵。 突破了这层境界后,岳无笛无论出手的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了质的飞跃!他的攻势更加的迅猛如电,更加的凌厉如雷。 本来,南帝渐渐已经快要稳住了阵脚,已经在准备反击了。 但是现在,他却是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变色了。 因为南帝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岳无笛的不同,如果说,刚才的岳无笛只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论真实功力,还是比他略逊的话; 那么现在,南帝却是觉得,岳无笛的速度和力量,竟然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岳无笛的功力,竟然在突然之间,变得比他都还要胜出一线了!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 南帝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突破了?”南帝顶着压力,张口问道。 岳无笛正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之中,听到南帝这么一问,便没有隐瞒,说道:“没错,现在我们同样都是意与气合的境界了,而且我肉身力量强横,内外相合,已经可以压制你了。” 岳无笛说的是事实,在他突破之后,和南帝激斗已经不再那么艰难了。他全力出手,追风赶月不放松。 在他的狂猛进攻之下,南帝根本就没有喘息之机。 但是南帝身为五绝宗师,是何等的高傲,怎么会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后辈少年? 南帝冷笑道:“真是笑话,段某岂是那么容易压制的?” 话音未落,南帝就是猛地一喝:“先天功!” 岳无笛一听到先天功三个字,就知道不妙,连忙提起全身功力,内外相合,奋力一掌击出。 这一掌,可以说是岳无笛有生以来最为巅峰的一掌!即使是以掌力著称的洪七公在此,岳无笛也有信心和他的降龙十八掌一较高下! 但是,南帝的那一掌,也是丝毫不弱。别的不说,单是先天功三个字,世上就没有人敢小瞧。 岳无笛自然也不能,所以他全力以赴了! 同样的,南帝既然使出了先天功,也足以说明,他也用出了最为强大的力量。 两大高手,都在此时,作出了巅峰的一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凶险的比拼 巅峰的碰撞! 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反而,是一片寂静。 大音希声! 两只手掌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并没有将双方任何一人震退,反而是让两人紧紧地黏在了一起。 岳无笛和南帝的身形都一动不动,他们的脸色,都是凝重无比。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一拳一掌的比斗了,而是演化成了内力的比拼。 如果有选择的话,无论是岳无笛,还是南帝,都不会选择这一步,因为这种方式实在是太凶险了。一个不慎,就会身受重伤,甚至玄功都会有损。 只是,他们都太过好强了,双掌交击之后,竟然都不断地催加内力,想要一举压败对手。 内力的不断催加之下,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自己涌来,只要自己稍稍有一点后力不继,势必就会被对方一举挫败。 到了这一步,双方都已经是没有退路了。除非压败对手,否则,就是自己被压败,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点,岳无笛明白,南帝也明白,所以,他们都在竭尽全力地催动着内功,试图一举压败对方。 时间渐渐过去,两人的头顶都有青烟在冒起,那是内功发挥到了极致的体现。 到了现在,两人都已经竭尽了全力,但是。仍然不分胜败。 镇南王一直在远远地观看着,他为了躲避南帝,将自己置身在大军之中。 但是现在。南帝已经在和岳无笛进行最为凶险的内力比拼了,根本无法脱身来杀他。所以,镇南王很放心地走了出来。 “前辈,依你看,岳兄弟能不能击败段智兴呢?”镇南王走到黄观和尚等人身边,问道。 黄观和尚看了看镇南王,有些担忧。道:“难说啊,岳少侠固然是天纵之资,但是智兴。更是号称五绝宗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人固然势均力敌,谁也没办法奈何得了谁。但是,时间一久。就不好说了。毕竟智兴比岳少侠多修炼了那么多年啊。” 镇南王皱眉,沉思了半晌,他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岳兄弟?” 黄观和尚摇摇头,道:“他们这种绝顶高手比拼内力,不是等闲人可以插得上手的。除非是同一级数的高手,否则,谁上去都得被他们的内功反震受伤。” 镇南王闻言。却是面露喜色,道:“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你?”黄观和尚迟疑,紧接着他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练有北冥神功,单论内力,其实不弱他们多少。” “如果是你,倒是可以一试。”黄观和尚点头赞成。 “那好,那就请前辈出手,拦住朱子柳和武三通两人,以防他们干扰我。”镇南王一指对面的朱子柳和武三通,道。 “也好。”黄观和尚答应一声,现在,黄识和黄木都受了重伤,只有他还有战力在身。 当下,黄观和尚一个纵身,就欺近了武三通,双掌齐出,掌风猛烈,劲道雄厚,对着武三通扑面压去。 天龙寺四僧之中,以黄观和尚的武功最高,虽然没有修炼出隐脉,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以说,黄观和尚在一流高手之中,都是佼佼者。而武三通,却是连一流都没有达到,如何能够和黄观和尚正面交锋? 在黄观和尚猛烈的一招之下,武三通急忙倒退! 黄观和尚却不追击,他僧袖向后一拂,便有一个身穿盔甲的少年将军在他的一拂之下,倒飞了出去,而后坠落在边军大阵之中。 “不好!”武三通反应了过来,原来黄观和尚刚才那凶猛的一击只是为了逼退他,从而解救段祥兴! 武三通和朱子柳都有些愤怒了,他们的师弟乔柯还在对方的手上呢,自己这边的人质,却让对方轻易地解救了出去。 “武师弟,你拖住他,我去救乔师弟!”朱子柳对武三通道。 武三通点了点头,大步上前,就要和黄观和尚激战。 黄观和尚却是一叹,道:“二位都来和老僧一战吧。” 说着,黄观和尚一掌击飞了武三通,随即迅速地一转身,直接就挡在了朱子柳的身前,劈出一掌,将朱子柳震得倒飞回去。 虽然黄观和尚在南帝的面前似乎是不堪一击,但这并不是因为黄观和尚弱,而是因为南帝太强了。 黄观和尚的武功,在一流高手之中也都是可以排在前列的,此时,对付两个二流顶峰的高手,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特别是,黄观和尚和武三通朱子柳二人的武功,还是同出一脉的。相互之间,对彼此的武功招式,都是十分的了解。 这种情况下,朱子柳和武三通二人,就是想使出什么令黄观和尚措手不及的奇招,都是不可能的了。 眼见黄观和尚已经稳稳地拦住了武三通和朱子柳二人,并且还救回了自己的儿子,镇南王不由一喜,他道:“前辈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罢。” 说着,镇南王缓缓迈步,慢慢地向着岳无笛和南帝的身边靠过去。 此时,岳无笛和南帝都在竭尽全力地催动内力,完全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但是当镇南王靠近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下意识地一惊,眼角余光一瞥之后,表情都是一变。 岳无笛是欣喜,而南帝,则是脸色难看无比。 在岳无笛和南帝身周三尺之处,由于二人内功外涌,真气汇聚,此时竟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力场。 当镇南王走进来的时候,他的身形便是一滞,难以移动,但是随即,当镇南王全力运转内功的时候,这道无形力场便再也难以阻挡住他了。 岳无笛毫不吃惊,他知道镇南王修炼北冥神功,内力之厚,几乎不弱于他和南帝。这道力场自然是难以困住他的。 但是南帝,就脸色剧变了。 镇南王会北冥神功这件事,他从来都不知道。甚至,连北冥神功是什么,他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北冥吸功 因为,当年宣仁皇帝留下的残篇和记载,是被镇南王得到了。 而镇南王,却是从来没有透露过给南帝,一直都隐瞒着,自己秘密地修炼,吸取一些武林中人的内力,不断地壮大着自己。 所以,在南帝的眼中,镇南王的武功应该是很弱的。 因为从小,镇南王修炼武功的资质就很平常,而且,镇南王本人,对于练武也一直都不是很热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具备如此深厚的功力呢?几乎不弱于自己了啊! 南帝想不通,他脸色变幻不定,看着镇南王一步一步地靠近着自己,心中充满了愤怒。 “逆臣贼子!”南帝很想大吼,但是他明白,这种时候,只要他开口说一句话,势必就会被岳无笛趁虚而入,被击成重伤。 而岳无笛,虽然欣喜,但他也同样不敢开口,而是只能用眼睛看着镇南王,示意他赶紧动手。 镇南王对岳无笛点了点头,他没有去看南帝的眼神,即使是到了现在,镇南王对南帝仍有一种惧怕之感,不敢跟他对视。 镇南王在无形力场之中,缓缓地迈着步,虽然有些吃力,但是每一步都还算稳健。几步之下,镇南王就绕到了南帝的身后。 “你要干什么?”朱子柳和武三通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目眦欲裂! 他们看到,自家皇爷正在和岳无笛进行内力对拼,不能动弹!而镇南王竟然在此时趁虚而入。想要对他们皇爷不利! 这如何忍得? 朱子柳和武三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全力出手,想要逼退黄观和尚一步。从而脱身,去救援南帝。 但是,对他们来说,黄观和尚的功力太强了。 即使他们二人在危急时刻,心有灵犀,做到了同一时刻出手,宛如一人。但是依旧没有占到一丝上风。 黄观和尚仍是稳稳地站在那里。而朱子柳和武三通则是蹬蹬蹬地倒退了几步,虽然没有受到严重内伤,但也感觉到了一阵五内翻腾。很不好受。 “怎么办?”武三通焦急,他看到镇南王已经伸出一只手,向着南帝身上按下去了。 若非镇南王对南帝实在过于畏惧,以致于出手时小心翼翼的。恐怕这一掌。此时已经是落到了南帝身上了! 朱子柳咬牙,道:“我缠住他,你去救援皇爷!”说完也不等武三通回答,手持长剑,再次运使哀牢山三十六剑,向着黄观和尚冲去。 这套剑法虽然威力奇大,快速绝伦,但是没有一定的功力真的难以驾驭。以朱子柳目前的功力来说。要长时间使用这套剑法,还是有些不够的。 刚才以这套剑法对阵黄木和尚。朱子柳就几乎已经耗尽了全力。而现在,对手更是换成了比黄木和尚更胜一筹的黄观和尚,可想而知,朱子柳面临的压力必然会比刚才更大。 哀牢山三十六剑,一剑更比一剑快! 然而,现在朱子柳手中的剑法,已经很难体现出一剑更比一剑快的精髓了。虽然剑势依旧凌厉,令黄观和尚不得不认真应对。但是,已经很难迫使黄观和尚后退哪怕一步了。 黄观和尚僧袖飘飘,掌影翻飞,很是自若地应对着朱子柳的攻势,同时,他见到武三通欲要脱离战场,便身形一动,紧紧随着武三通,将他重新纳入了战圈。 有黄观和尚在,哪怕朱子柳和武三通竭尽了全力,也难以脱身! 镇南王手掌在空中缓缓地落下,微微有些颤抖的掌指,表明了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对于南帝,镇南王的感情很复杂,有嫉妒,有畏惧,也有杀意,然而此刻真正动手的时候,镇南王的内心却忽然闪过了一丝不忍。 毕竟是嫡亲兄弟,南帝年长他近十岁,幼时待他就很好。及至年长,也对他十分信任和器重,连军国大事,都可以委任他独裁。可以说,完全是将他当做储君来培养。 正如于殿仓死前所说的,南帝无子,将来的皇位早晚是镇南王的。 但是,镇南王等不及了。南帝的武功何其高深,寿命之久,就是再过五十年,也未必轮得到他来继位。 所以,他要逼宫! 这件事谋划已久了! 南帝闭关期间,在他的暗中影响之下,整个国家的经济民生变得残破凋敝,他以此为借口,归罪于南帝,获取了天龙寺的支持。 然后,大肆在军队中安插亲信,特别是在大理最精锐的南疆边军之中,任命他的儿子为主帅,从此手握重兵。 万事都具备了,只差一位可以对抗南帝的高手帮助他了。 而岳无笛的出现,则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现在事实如他计划,进展的很顺利。 大军逼近了皇城,而岳无笛也彻底牵制住了南帝。 只要他一狠心下手,南帝就必将死亡! 镇南王的掌指在颤抖着,渐渐落向南帝的后心。 “不要!不要伤害皇爷!皇爷是你的嫡亲兄长啊!”朱子柳和武三通大吼,声嘶力竭,然而,他们被黄观和尚拦住了,无法突破过来。 镇南王的手掌为之一顿,良久,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杀你,但你必须避位为僧。” 说着,镇南王的拇指伸出,重重地按在了南帝的身上! 北冥神功运转之下,南帝的内力当即就源源不断地向着镇南王的体内涌去。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北冥神功是很难奈何得了南帝这样的绝顶高手的。因为这种高手,内力洗练如一,只要运功稳住,就很难被吸掉内力。 但是此时,南帝正和岳无笛以内功生死相斗,恨不得把全身内力,都在顷刻间挥洒爆发出去。 这股不断爆发出来的内力,当即就被镇南王顺利地吸进了体内。 南帝大惊,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将自己苦修而来得内力给吸走? 而且,使出这种可怕功夫的,竟然还是昔日在自己眼中武功平平的镇南王。这让南帝的脸色,又是惊异,又是愤怒。 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得不将内力不断地催出去,否则,自己和岳无笛的内功比拼,就真的一败涂地了,立马就要重伤甚至身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战落幕 南帝无奈,他没有别的选择。 浑厚的内力,被他源源不断地催动出去,对抗岳无笛,然而瞬息之间,又被镇南王以北冥神功吸去。 南帝大恨,但是他口不能言,只能狠狠地盯着镇南王,表达自己的愤怒。 北冥神功的威力真的很大,即使以南帝的浩瀚内力,也没能坚持住多久,就被镇南王给吸干了。 此时,南帝的气息萎靡,神色不振,简直比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还要虚弱,很难想象,在刚才,他还是岳无笛竭尽了全力也无法战胜的大高手。 “你,你,你很好!”南帝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话语之中的恨意,却是毫无掩饰。 镇南王没有答话,他紧闭着眼,脸庞在扭曲,连身体都在颤动,南帝的浩瀚内力在他的体内如波涛般起伏,难以驾驭。 好一会儿,镇南王才平静了下来,他道:“你已失德,自然应当失政。我这么做,不过是顺应民心罢了,否则,为何连天龙寺的几位前辈,都支持我?” 南帝呵呵一笑,声音仍然很低,道:“在我的面前你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么?” 镇南王不语,沉默地看着他。 南帝也沉默了,自己败亡的事实,已经难以改变,呵斥和愤怒,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用言语就可以杀死这些叛逆么?这显然不可能。 好半晌,南帝才开口。他问道:“你使得是什么功夫,为何能消去我的内力?”这个问题,南帝不问出答案。难以甘心。 “是北冥神功,可吸人内力化为己用。不然,我整日都不练武,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到了这时候,镇南王爷不必隐瞒了。 南帝震惊,吸人内力化为己用?世上竟有如此逆天功法?那修炼此功的人,岂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何人所传?”南帝强忍震惊。问道。 “并没有人传授。这门功法,是我从宣仁皇帝的残篇之中得到的。”镇南王如实说道。 “就是那位除太祖圣文武皇帝外,唯一练成六脉神剑的宣仁皇帝?”南帝追问道。 “没错。残篇记载上说,宣仁皇帝本身并不喜欢武学,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才在当时武林中大放异彩。” “在他的晚年。因北冥神功吸人内力之法太过残忍。而六脉神剑一出手,更是非死即伤。所以将这两门神功秘密隐藏,却不想,北冥神功的残篇竟会被我找到。” 南帝闻言,似恍然般叹了口气,道:“难怪六脉神剑失传了,原来是宣仁皇帝......不过,北冥神功。你是在何处得到的?” 镇南王眉头一皱,对于这个问题。却是没有回答了,他反问道:“现在说这些事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你还是选择一下自己的前途吧。是在天龙寺出家?还是在皇宫中养老?” 南帝已经内力全失,所以,镇南王现在对他很放心,决定放过南帝一条性命。 毕竟,南帝总归是他的兄长。而且,一旦杀了南帝,自己就要背负弑君的恶名,不到万不得已,镇南王不想背负这个恶名。 对于武功尽失的南帝,终生软禁,才是最好的处置方案。 南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身不由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天龙寺清静一些,就那儿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南帝的精神更是萎靡,仿佛在这一瞬间,就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不过,我希望,我的四名弟子能够侍奉在我身边。”缓了口气后,南帝为朱子柳等人求情。 镇南王皱了皱眉,旋即道:“可以。不过,现在只有三个了,于殿仓已经战死。” 南帝倏然变色,一滴泪从眼角流下,无声地悲伤。 他的四名弟子,自幼由他抚育教养,如亲子一般,感情深厚。如今,却有一人为他而死,这让南帝如何不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一生中永远的痛。 “完成禅位大典后,你便在天龙寺享享清福吧。练了半辈子武功,也累够了,不是么?”镇南王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和岳无笛离开了。 皇宫的一切,自有段祥兴代他控制。 南帝武功尽失,而朱子柳等人,此刻也已被黄观和尚擒下。 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现在,只等黄道吉日,接受南帝的禅位之后,他镇南王,就要登基成为大理皇帝了。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他答应了岳无笛,大事一定,便为他治疗莫幽茗的伤势。 亲眼见到了岳无笛力敌南帝丝毫不弱下风的场景后,镇南王对岳无笛更是佩服,也更为忌惮,对于许诺过岳无笛的事情,自然是不敢怠慢。 毕竟,虽然他吸收了南帝的毕生功力,内力之厚,恐怕还要胜过岳无笛。但是如果真正搏杀起来,恐怕他连岳无笛十招都撑不过。 因为他只有一身内力,拳脚器械功夫,或许连武三通都比不上。真正和高手厮杀,必败无疑。 而且,刚才虽然吸收了南帝的毕生内力,但是镇南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内力,似乎根本不受控制啊。 以前,镇南王不知道吸收过多少武林高手的内力,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令他疑惑和不安。 想到身旁的岳无笛就是一位武学大高手,镇南王心中一动,便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岳无笛闻言愕然。 北冥神功还有这种问题? 这他可不知道啊。 “具体是什么情况?”岳无笛问道,也许详细的了解之后,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镇南王道:“吸收段智兴的内力之前,从未出现这种状况。但是吸取了他的内力后,我就察觉到,段智兴在我体内的内力,根本不被我掌控。” “这股内力,栖居在我的丹田之中,但是我却丝毫调动不了。而我自己原先的内力,却还是正常的。” 岳无笛沉思片刻,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解释,他道:“只能先顺其自然了,这股内力既然和你本身内力相安无事,应该便不会有什么危害。最多,不过是无法调动而已。” “也是。”镇南王道,他本身内力已经足够雄厚了。即使内力再深厚一倍,以他的拳脚功夫,威力也不见得能够大上多少。 “现在,还是先为莫姑娘治疗伤势吧,让岳兄弟你们等了这么久,也是无奈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张治伤 莫幽茗的伤势很重,如果不是镇南王以北冥神功,将她体内残留的铁掌真气都给吸了出来,恐怕,根本就熬不到现在。 岳无笛虽然心急,但他很明白,在帮镇南王解除掉南帝这个心头大患之前,镇南王是不会放心舍弃一身功力来帮他救治莫幽茗的。 所以,他一直在等,而且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帮助着镇南王。 而现在,镇南王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自然就应该履行他对岳无笛的诺言。 两人都是内功高深之士,脚力自然不慢,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从皇宫之中,回到了镇南王府。 推开莫幽茗暂住的小院。 只见一个红衣少女,独立在庭院之中,容色憔悴,神情中满是担忧。 听见院门开启的声音,红衣少女回过头来,见到岳无笛的身影,立即转忧为喜,道:“无笛,你回来啦!” 岳无笛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道:“是啊,回来啦。”随即又道:“你怎么在庭院之中,你现在身子虚,应该在房间内休息才是。” 莫幽茗道:“人家担心你啊,你这次要做的事情这么危险。”说着,她仔细看了看岳无笛,确定没有什么伤势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岳无笛内心微微感动,道:“你瞧我不是没事吗?而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裘千仞已经被我给杀了。” 莫幽茗闻言一呆,不敢相信地问道:“是真的么?死了?裘千仞死了?” 岳无笛道:“没错。我和段王爷以及天龙寺的高僧联手设局,裘千仞虽然厉害,但是最终仍是重伤在了我们的手里。见逃生无望,他便自断经脉而死了。” 莫幽茗又惊又喜,同时又有些失落。惊喜的是,原本强大无匹几乎不可战胜的大仇人,现在居然被逼死了,真是老天有眼。 而失落的是,裘千仞已死。那么自己又找谁报仇去呢?覆灭满门的血债,不能够亲手讨回来,莫幽茗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虽然说。逼死裘千仞的人是岳无笛,但是莫幽茗是个好强的女子,没能亲手手刃敌人,总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同时。又有一种迷茫的感觉在心头出现。仇人已经死了,那么,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在今天之前,莫幽茗一直把杀死裘千仞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但是现在,这个目标却是忽然变得不可能实现了,自然而然,莫幽茗开始迷茫了。 岳无笛惊讶。自己将这个消息告诉莫幽茗,是想让她高兴一下的。可是,现在莫幽茗的反应却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幽茗,你怎么啦?裘千仞死了,这应该高兴啊。”岳无笛提醒道。 莫幽茗闻言一愣,岳无笛眼中的那一丝关心,让她的心头震动,喜悦和委屈以及失落,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她突然靠在岳无笛的胸膛,呜呜哭泣了起来。 她的泪水,一半是因为仇人已死的失落。 而另一半,则是委屈。 她很不能理解,既然岳无笛这么关心她,又为何要狠心拒绝她呢? 既然拒绝了她,又为何为了帮她报仇,不惜苦心设局,甘冒奇险围杀裘千仞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苦衷,为什么要拒绝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地回心转意?”这是莫幽茗哭泣之中隐藏的心声。 她聪慧的心思,早就从岳无笛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点端倪,岳无笛虽然现在对她很好,但是只要她的伤势一复原,岳无笛就很可能再次离她而去。而且,这一离去,很可能就是永远也不见面。 莫幽茗不舍得,不甘心,她想要留住岳无笛,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她委屈地哭泣了。 这些心思,岳无笛当然不能尽懂,他有些莫名其妙。 “好啦。不要哭啦。”岳无笛抚摸着莫幽茗的秀发,柔声安慰道。 “呶,段王爷也来了。这次,段王爷的大事圆满完成,现在就可以为你治伤啦。” 岳无笛本以为这些话语会有些良好的作用,却没想到,莫幽茗闻言之后,哭得更是伤心了。 “我的伤治好之后,你就会离开我是么?”哭泣之中,莫幽茗忽然抬起头来,秀目含泪,晶莹欲滴。 “额……”岳无笛愕然,没想到莫幽茗悲伤的,竟然是这件事。 岳无笛不否认,在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只要莫幽茗的伤势一痊愈,自己便留下一封书信,不告而别。 以免有一个女子,有一份感情,在他的心中占据太重的分量。因为那将是一种牵挂,将是一份羁绊,将使他在广阔江湖和万里江山之中,难以毫无顾忌地纵横。 然而到了现在,经过这段时间和莫幽茗的生死相依,岳无笛明白了,自己已经成为了莫幽茗唯一的依靠,而莫幽茗,何尝又不是已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难以替代的位置? 早已不是当初的一见钟情,历经了患难的感情,已经不是那么容易,说割舍就能割舍的了。 莫幽茗见岳无笛半晌沉默无言,更是伤心,道:“真的会离开我么?为什么,难道,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绝情么?” 岳无笛一叹,他思绪万千,心情同样的复杂,道:“事到如今,怎还舍得放弃你?只是,你若和我在一起,必然是聚少离多。” 莫幽茗惊喜,只觉得岳无笛的这句话如同天籁一般好听,虽然并不是多么柔情贴己的话,但是在莫幽茗的心里,却是比世上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要让她开心。 “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纵然聚少离多,我也不怕。”莫幽茗如在梦幻,又似生怕岳无笛反悔,急忙说道。 “傻丫头。”岳无笛感动,轻抚着莫幽茗的秀发,轻叹道。 “哈哈,恭喜岳兄弟,恭喜莫姑娘!来日佳期,段某可要讨一杯喜酒喝哦!”镇南王一直在旁边,此时抚掌恭贺。 “届时一定邀请段王爷,希望段王爷届时一定屈尊驾临。”还没等岳无笛回话,莫幽茗就已经落落大方地说道,虽然有些羞涩,但是言语之间,丝毫不怯。 “哈哈,只要岳兄弟和弟妹邀请,段某哪有不去之理。”镇南王笑道,随即,他话语一转,道:“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为弟妹治疗伤势为重啊,来,我们去我的练功房吧。” 岳无笛道:“那就有劳段王爷了。” 说着,三人向镇南王的练功房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红色火焰? 清晨的光辉洒落下来,撕破黎明,驱逐了黑暗,战火宁息,喊杀声不再,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死者将永远地死去,而存者,则尚拥有着舔舐伤口的权利。 练功房之中,莫幽茗脸色憔悴,盘坐在蒲团之上,而镇南王,则是绕着莫幽茗,不断地大步而行,时不时,发出一道一阳指真气,点在莫幽茗的经脉要穴之上。 莫幽茗体内的铁掌真气,已经被北冥神功吸取了出来,现在需要做的,便是以一阳指的点穴绝技,治疗莫幽茗的内伤。 可以看得出,莫幽茗很痛苦。 她秀眉时不时,因剧烈的疼痛,而颤动着,小嘴抿得很紧,虽然看不见,但是岳无笛知道她此时一定是紧咬着贝齿,在坚强地忍受着这种痛苦。 其实,不光是莫幽茗痛苦。作为施救之人的镇南王,此时也很不好受。他额头上,大汗岑岑而落,面庞扭曲,唇角在颤动。显然,这种大强度的消耗,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也不轻松。 这还是,莫幽茗体内的铁掌真气,已经被他用北冥神功吸了出来的缘故。如若没有,以他对于一阳指的理解,即便是内功足够深厚,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救治得了莫幽茗的。 岳无笛静静地站着,如一杆标枪,独立在那里。 看着镇南王还显得有些滞涩的一阳指手法,岳无笛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一阳指造诣,真的能治好莫幽茗的伤么? 岳无笛有些怀疑和担忧。 但是。再怎么担忧也没办法,这世上,能救且愿意帮他救人的人。也只有镇南王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才过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岳无笛却是觉得,他如同已在此等待了七天七夜那么久一般。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带着期盼和担忧这种情绪在等待。 时光变得漫长,心情渐渐焦躁而难以宁定。 眼前,镇南王正在急速而行。每一步都迈得很大,每一指都点得很快,强劲的一阳指真气。在镇南王的控制之下,并没有对莫幽茗造成伤害,而是以其特有的生发之气,刺激着莫幽茗的经脉和要穴。使其渐渐复苏。 莫幽茗的秀眉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这种疼痛,若非她自幼就历尽了艰辛,恐怕根本就承受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镇南王的步伐慢了下来,出指也变得凝重无比,似乎每出一指,都要经过仔细的考量一般,十分的慎重。 有时。他甚至绕着莫幽茗,以缓慢的步伐。走了十几圈,额头上的大汗都如黄豆般落下了,头上都冒起了白色的雾气,但是,他仍是没有点出那一指。 也不知道镇南王走了多少圈,但是岳无笛数得很明白,当镇南王以这种缓慢的速度和频率点出了八十指后,他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慎重。 似乎,治疗是否成功,只在此一指! 最后一指,镇南王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先绕着莫幽茗,以缓慢而均匀的速度在迈着步伐。 岳无笛知道,镇南王这是在观察和确认出指的方位和角度,同时,也是在自我调息着,他体内属于自身的内力几乎已经告罄,这最后一指,需要最大限度的聚集起残余内力,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良久以后,镇南王似乎终于做好了准备,他的步伐虽然仍旧缓慢,但是已经在渐渐地加速,同时他的精气神也正在以一种均匀的速度在攀升着,似乎只等精气神攀登到了顶峰,这最后一指,便会随之而出! 岳无笛默默地观看着,心内其实很不平静,镇南的这一指,决定着莫幽茗是否能活下来,绝对不能有失。 眼看着,镇南王的步伐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足,同时他的目光越来越亮,似乎,马上就要到达巅峰了一般,岳无笛的呼吸不由为之一屏! 最终时刻,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窗外传来一声得意的大笑声,那声音道:“段王爷,于殿仓的水营已被沙某战败,重要将领,均被沙某擒住了,无一漏网之鱼。沙某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现在,段王爷应该履行对沙某的承诺了。一万精兵,段王爷多久之内,能够交割?” 没有仔细思索那人话语的内容,岳无笛的怒火首先就上涌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敢在练功房外如此肆意地大笑,万一,万一莫幽茗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岳无笛誓要将他千刀万剐! 没有丝毫的犹豫,岳无笛当即就出手了,他在练功房内落地无声,轻轻开启房门而后阖上。 但是出了练功房后,他瞬间就狂暴了,看也不看来人是谁,直接就运起了全身的功力,威不可挡的一掌当即就拍了出去! 那人看到岳无笛轻迈脚步走了出来,脸上一阵尴尬,勉强笑道:“原来岳少侠在这里,沙某不知,莫怪,莫……” 然而他赔罪的话语还没说完,岳无笛势若雷霆的一掌就已经拍了过来!掌力还没有到,光是劲风就已经刮得那人脸颊生疼,如被刀割一般! 那人大惊,被这样的掌力拍中了,哪里还会有活路?! 然而此时,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这道掌力似乎是暴怒而出,根本就不打算给他活路啊! 那人绝望,同时又觉得冤屈无比。 招谁惹谁了啊?只不过是笑了两声,说了两句话,就算打扰了你的清净,也犯不着就要杀了我吧? 难道武功高就可以这么任性么?好歹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盟友啊,至于翻脸就不认人么。这么无情? 那人想喊冤,可是哪里还能够? 那道掌力快速绝伦,掌风凛冽。压得他几乎都要窒息,根本就说不出话。就连身形,在那道掌风的影响之下,都变得迟缓了。 想求饶却无法开口,想躲避,又无法躲避。想招架,开玩笑。那更是找死啊! 那人心中冤屈,眼中含泪,却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掌力在不断地向自己临近。 一只手掌,在瞳孔中不断的放大着,那人知道,自己这便要死了。 只是这样死去。实在冤屈啊。正准备做一件大事,筹码都已备好,奈何却已没有了机会。 手掌越来越近了,应该就要到来了吧,那人闭上了眼睛,到了此时,万念俱灰,只剩下绝望。 “住手!” “无笛不要!” 就在此时。两声呼喝几乎在同时响起。一声浑厚中透着虚弱,岳无笛听出了。是镇南王的声音。 而另一道声音,则是清脆悦耳,正是莫幽茗所发。从声音听来,似乎她已不再如之前一般虚弱,岳无笛又惊又喜,掌力随之一顿。 势若雷霆的一掌,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止住了,但是那狂猛的掌风,却是毫不停歇,仍然以迅雷之势,向着来人身上吹去。 掌风竟如刀割,将那人身上的外衫都给割碎了!露出了里面一身白袍,白袍衣襟之上,赫然绣着几朵红色的火焰。 岳无笛微微一惊,觉得这红色的火焰,略带熟悉之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而且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但是,此时,他没有细思此事,而是转身向练功房内望去。 里面,镇南王虚弱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看着他和那名不速之客,见惨剧在最后关头得以幸免,不由笑道:“岳兄弟,沙兄弟,这都是误会。岳兄弟,弟妹伤势已经治愈了,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你不必担心或者迁怒沙兄弟了。” 岳无笛闻言大喜,连忙走进了练功房,只见莫幽茗盘膝坐在蒲团上,面色已显得有些红润,眉目之中,也再没有什么憔悴之色了。 “幽茗,你感觉怎么样?”岳无笛压抑着激动,尽量以平稳的语气问道。 莫幽茗浅浅一笑,刚才岳无笛为了她而做出的疯狂举动,她都看见了,觉得很开心,虽然现在看来,岳无笛的行为有些蛮不讲理,但是这些莫幽茗都不管,她只知道,岳无笛之所以会那样,都是为了她,那便足够了。 “你没事吧,怎么一直在笑,难道气息有所阻滞,开不了口吗?”岳无笛见莫幽茗绝美的脸庞上,始终带着开心的笑,但是却一语不发,不由问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高兴,你待我这么好,我很开心。”莫幽茗终于开口,说出的话,让岳无笛也不由为之一笑。 “伤势都好了吗?”岳无笛问道,同时一手拉过莫幽茗的小手,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之上,凝神把脉。 “都好啦,你听我的脉搏,跟没受伤前都一样了。”莫幽茗眼睛都带着笑意,现在她的伤势刚刚痊愈,她感觉,整个精神都不一样了,不在像以前一样虚弱。 “那就好。”岳无笛一笑,随即,他眼光一瞥,见镇南王正虚弱地半躺在地上,似乎难以动弹,心中有些感动。 说起来,他和镇南王之间,只不过是纯粹的互相利用的关系,不存在着什么交情。 但是,现在镇南王为了帮他救治莫幽茗,自己功力尽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令岳无笛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不管怎么说,镇南王这人,起码是信守诺言的,没有欺骗他,而且履行诺言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 岳无笛当下走了过去,将镇南王扶起,道:“这次真的是多亏段王爷了。” 顿了顿,又道:“段王爷你放心,在你功力没有恢复这段时间,在下一定会为你护法,保证你的安全。” 镇南王一笑,道:“岳兄弟这是说得哪里话,这些,都是段某应该做的。你帮我对付南帝,夺得皇位,而我,舍弃功力为你救人,这是早就说好的,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 岳无笛一笑,镇南王这么说,显得光明磊落,不愿意占他的便宜。看来,镇南王是真心想要交他这个朋友,想要将这次的合作关系转化为交情了。 对此,岳无笛也没什么抵触。 镇南王马上就要成为大理皇帝了,作为一国之主,虽然是小国,但是能量还是很大的,说不得,将来就有借助他的地方。 “至于护法一事,当时也是段某担心功力尽失之后,会有段智兴的残余部旧前来行刺,但是现在,段智兴极其死忠,皆已被一网打尽,那便不需要劳烦岳兄弟为我护法了。”镇南王有些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况,这次我虽然功力尽失,可是未必没有在短时间内恢复一定功力的办法。” “哦?”镇南王的前一句话还没什么,但是后一句话,就令岳无笛有些惊奇了,就算是身怀北冥神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地恢复功力吧? 要知道,北冥神功虽然强大,但也是有很多限制的。其中一条,便是很难吸收功力比自己强大之人的内力,否则,将如海水倒灌江河,险之又险。 所以,在岳无笛看来,即便是镇南王用北冥神功吸取别人的内力,也需要一步一步来,徐徐图之,不可能一蹴而就才对。 但是,听镇南王刚才的口气,似乎真的有什么法子,能够走捷径一般。 镇南王见岳无笛神色有些疑惑,笑道:“岳兄弟难道忘了,我昨夜吸收了段智兴的毕生功力,那股浩瀚的内力,存在我丹田内,如海波般起伏,却无法被我调动的事情了吗?” 岳无笛一愣,随即若有所悟道:“难道?难道段王爷此刻已能调动那股内力?” 镇南王一笑,道:“没错,当我自身功力耗尽之际,我便发现,那股原属于段智兴的内力,已能够为我所用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只要我再以北冥心法将这股内力运转修炼一番,便能后自如运用了。” “所以,段某现在也算有些自保之力,虽然对上岳兄弟你这样的绝对高手没有办法,但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还是无法奈何的了我的。因此,护法一事,便不须再劳烦岳兄弟了。” 岳无笛闻言,笑道:“既然这样,那变恭喜段王爷了。功力恢复,实在是可喜可贺。” 镇南王一笑,正要说话,余光却瞥见站在门外的那名不速之客,微微有些苦笑,道:“岳兄弟,沙兄弟刚才在紧要关头大笑,虽然鲁莽,但是所谓不知者不罪,而且也没有对弟妹造成什么损害,我看,这件事就一笑了之吧,大家毕竟同盟为战过,也算是有了交情。” 岳无笛眉毛一扬,眼睛看向门外的那名不速之客,一身白衣,绣着几朵红色火焰,正是金砂龙王,沙通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护教龙王 此时,沙通天正有些坐立不安地站在门外,进来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一点也不像是一位称霸一方的枭雄人物。 看到岳无笛的眼睛向他望来,沙通天更是惶恐,连忙上前赔罪道:“岳少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险些误了这位姑娘的性命,真是该死。万幸这位姑娘没事,否则,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形势比人强,沙通天不得不低头。虽然沙通天也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但是,他的武功在岳无笛面前,还真的不够看。 刚才那一掌的猛烈威势,沙通天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若非在最后关头,莫幽茗出声救了他,恐怕,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虽然,现在岳无笛已经住手了,但是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怒气再发,再给他一掌?保险起见,还是承认一下错误的好。 而且,沙通天并不认为,在岳无笛这样的高手面前低头,是多么丢人的事。 毕竟,岳无笛可是连裘千仞都杀死了,武功之高,绝对是天下最顶级的,不会比五绝差多少。 在这样的绝顶高手面前求饶,就如同做官的,惧怕皇帝一般,是天经地义的,而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岳无笛冷眼看着沙通天,虽然对沙通天的鲁莽行为还是有些恼怒,但是,眼眸之中的杀意,已经褪去了。 毕竟,沙通天并非故意的。而且,也没有对莫幽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是不可饶恕。 冷静了下来之后。岳无笛的注意力,却是被沙通天白衣上的那几朵红色火焰给吸引了过去。 当他的掌风撕裂了沙通天外衫之时,这身白色衣袍,以及衣襟之上的红色火焰,便已经显露了出来。 那一刻,岳无笛就觉得这红色火焰非常眼熟,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而现在,岳无笛已经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思考和回忆之后。岳无笛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并且双目放光,盯着沙通天。似乎在盯着一大堆金银珠宝一般。 在岳无笛的目光笼罩之下。沙通天更是觉得不安,他声音有些发苦,继续道:“如果岳少侠觉得气难消,我可以奉上赔罪之资,岳少侠您开个价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奉上。” 岳无笛却是答非所问地道:“白衣蛇王、青丝鹿王、赤睛虎王等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沙通天大惊。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岳无笛,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蛇王他们?” 话已出口,沙通天才意识到了不对,他连忙紧闭嘴巴,一语不发。 岳无笛却是一笑,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金砂龙王,应该便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吧。” 岳无笛正愁着,不知光明顶在何处。而现在,居然就发现了这个沙通天很可能就是明教的护教法王。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只要忽悠沙通天给自己带路,就可以顺利找到明教总坛了,找到了明教总坛,就意味着,找到了万寿道藏。这让岳无笛如何不喜? 沙通天闻言,更是惊惧,没想到岳无笛不仅知道白衣蛇王他们,更是连自己的身份都知道了。 既然对方已经全部知道了,隐瞒也已经无用,沙通天索性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无笛心中一动,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当下他说道:“我岳家,在临安和韩侂胄相公,也就是贵教的光明左使,素有交情。几个月前,韩左使将贵教的三位法王,引荐给了岳某。并且提及,贵教的护教法王其实是有四位,每一位护教法王,衣襟之上,都绣着七朵红色的圣火图腾。” “刚才,你的外衫被岳某掌风撕裂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七朵圣火,我才知道,你便是那最后一名护教法王。” “说来,我和贵教的光明左使交情匪浅,和另外三位法王,也是相谈甚欢。刚才岳某竟然对沙龙王出手,实在是冒昧了。” 什么交情匪浅,什么相谈甚欢,当然都是假的。唯一真的,只有那七朵红色火焰图腾,是他在明教的三**王身上都见到过的。 岳无笛推测,这应该是明教内部,辨认职务高低的一种标志,和丐帮的袋子类似。因此他一口就叫破了金砂龙王的真实身份。 沙通天闻言,更是心惊。岳无笛竟然连韩侂胄的真实身份都知道,这可不容易作假啊。 要知道韩侂胄本来就出身北宋的名臣世家,这个身份是真的,只不过是后来在暗中加入了明教而已,这件事,除了明教的少数高层之外,没有人知道。 否则,韩侂胄还怎么可能安全地潜伏在南宋朝廷之中? 岳无笛知道这件事,说明他和韩侂胄的关系真的匪浅,甚至很可能是生死之交。不然,韩侂胄不可能将真实身份透露给他。 想到这里,沙通天眼睛亮了起来,恐惧和震惊褪去,言语之中,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信任,道:“岳少侠真是好眼力,在下,便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砂龙王。岳少侠既然和韩左使相熟,可知韩左使目前的近况可好?” 岳无笛笑道:“韩左使一手掌法凌厉无双,并且学识渊博,在朝廷位高权重,当然很好,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 沙通天闻言,对岳无笛更是信任,韩侂胄的掌法之凌厉,在明教高层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比他这个护教法王,还要高出一线。岳无笛能够准确的说出韩侂胄的武功特点,足以说明,他和韩侂胄甚是熟悉。 岳无笛察言观色之下,知道沙通天已经相信了自己,心中一动,嘴上问道:“适才,听沙龙王说,要向段王爷借一万精兵,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若是沙龙王有什么为难之处,看在韩左使的面上,岳某也应出手相助才对。” 沙通天一怔,随即苦笑,道:“岳少侠既然是韩左使的朋友,那便也是我明教的朋友,不是外人。这件事告诉你,也是无妨。” “其实,不是沙某有什么难事,而是,我明教正面临一件灭顶之灾,有一位极为恐怖,并且势力极大的大高手,现在欲和我明教为难。我教近年衰败,教众不多,因此,才打算向段王爷借兵一万,组成五行大阵,对抗那位高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忽悠沙通天 “哦?”岳无笛惊讶,竟然有人能令明教都如此忌惮? 这样的人,恐怕整个武林都没有几个吧。 明教的四**王和光明左使的武功,岳无笛都已经见识过了,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更不用说,明教之中,武功最高的应该还是那位明教教主了。 整体看来,明教的实力,还是很雄厚的。不但拥有众多的一流高手,还有一位武功超越一流的乾坤大挪移修炼者。 放眼整个武林,能够令明教如临大敌的大高手,除了五绝宗师和临安皇宫中的那个老太监以外,岳无笛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此资格。 五绝之中,南帝已丧失功力,王重阳生死未卜,已经可以排除了。 东邪和北丐,和明教似乎也没有什么瓜葛,可能性也不大。 至于西毒欧阳锋…… 岳无笛想起,当初在临安城的酒肆之中,一群江湖中人正在谈论华山论剑和五绝高手的事迹,说到欧阳锋时,白衣蛇王便立即出言嘲讽,为此,还放毒蛇,咬死了一名酒客。 难道欧阳锋和明教有隙? 这很有可能啊,欧阳锋称霸西域,而明教,很可能也在西域设立了总坛,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者之间,似乎是天然的敌人啊。 岳无笛狭长的眼眸开阖,仔细思索着种种可能,他认为,明教的敌人是欧阳锋的可能很大。 但是,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岳无笛记得。皇宫中的那个老太监,虽然似乎在皇宫之中也是见不得人的存在,但是很难确定。他真的和大宋皇族没有关系。 倘若老太监仍是听命于大宋皇帝的,那么皇宫中的万寿道藏失窃,被明教三法王盗走,那么,由老太监这种大高手出马,夺回经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沙通天见岳无笛一脸沉思的模样。以为他对自己的话语将信将疑,不由更是苦笑,道:“不瞒岳少侠。我明教虽然是有些实力,但是和那位恐怖高手相比,真的还很不足啊。这次找段王爷借兵,也是不得已。此事。段王爷也是知道的。” 镇南王闻言。也是点点头道:“沙兄弟说的不错。我和沙兄弟达成了协议,他率领手下,在这次大战中,帮我阻挡住于殿仓的水营人马。而我,则在事成之后,借精兵一万给沙兄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待我整顿好城中防务后,便将这一万精兵。交割给沙兄弟你。”这最后一句,却是对沙通天说的。 沙通天闻言大喜。道:“段王爷果然是信人,不枉沙某和你相交一场。” 这时,岳无笛忽然道:“贵教的敌人,可是西毒欧阳锋?” 沙通天震惊,心里暗叫邪门,怎么这人,年纪轻轻,不但武功高绝,而且还料事如神呢?竟然什么事情都知道一般! 沙通天道:“岳少侠说得不错,当世之中,原也没有多少人,能令我明教如此忌惮。但是沙某却是很好奇,为何岳少侠一语就道破是西毒,而非东邪或者北丐呢?” 果然是欧阳锋? 岳无笛心中一动,他随口扯谎道:“我曾与白衣蛇王饮酒,纵论天下高手,说到西毒时,蛇王言语之间,甚是愤很。当时我没有细问缘由,现在看来,恐怕就是因为贵教和西毒欧阳锋有大仇吧。” 提到白衣蛇王,岳无笛的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杀意,这个人,和老太监一样,很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这次,说不得,要找机会将白衣蛇王擒下,拷问一番了。 想到还要忽悠沙通天带自己去明教总坛,岳无笛心中一动,脸上杀机凛然,道:“若是欧阳锋的话,说不得,岳某就真的要往贵教走上一遭了!” 沙通天见岳无笛脸上现出了杀机,顿时就是一惊,问道:“岳少侠何出此言?” 岳无笛杀意更甚,狭长的双眸寒光绽放,话语都显得很冷冽,道:“我与欧阳锋也有旧怨,只是独自一人,实在没有把握杀他。既然这次贵教和欧阳锋对上了,说不得,岳某就要和贵教合作一番了!” 他脸上的杀意并不是作假,只是,这杀意并不是针对欧阳锋,而是针对白衣蛇王的罢了。 沙通天见岳无笛杀机毕露的样子,实在不可能是作假的,当下就信以为真了,不由地大喜,有了岳无笛这样的强援,再加上明教自身的实力,那还用惧怕什么欧阳锋? 说不定,这次就能够翻盘了! 彻底干掉欧阳锋,都不是没有可能! 沙通天越想越是兴奋,道:“那真是太好了!有岳少侠相助,还何惧欧阳锋?” 镇南王也笑道:“那真是恭喜沙兄弟了,岳兄弟武功绝世,昨夜跟南帝单打独斗,都不落下风。你们明教得了岳兄弟相助,必然是胜券在握了!” 沙通天闻言,更是震惊,虽然知道岳无笛的武功高绝,但是,此刻听到对方竟然真的能和南帝持平,沙通天还是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这有些不真实,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是真正的绝顶高手? 震惊的同时,沙通天更是兴奋,岳无笛的武功越高,杀败欧阳锋的把握不就越大么? 西毒欧阳锋! 这个名字,如同昆仑山一般沉重,压在明教头上,已不知道多久了。 反正,自从欧阳锋如彗星般崛起后,在整个西域,明教就如乌龟一般,龟缩在光明顶上,不敢在明面上发展。 这是何等的憋屈? 而现在,终于有机会,推翻这座压在头上的大山了! 而他,金砂龙王沙通天,找到了岳无笛这样的强援,必定也是大功于明教的。说不定,凭此功劳,还有机会角逐教主的宝座呢! 想到这里,沙通天顿时有些心急了,恨不得现在就将岳无笛绑去光明顶,杀败欧阳锋。 但是,沙通天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很小心地问道:“不知道岳少侠,何时有时间动身前往我明教总坛呢,若是去晚了,恐怕欧阳锋已杀败了我教高手,自身远去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目标,光明顶! 沙通天心急,岳无笛也是希望尽快地到达明教总坛,只是现在莫幽茗伤势初愈,还没有彻底地康复,若是现在就离开的话,岳无笛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眼睛看向莫幽茗,却见莫幽茗一双明眸也正在向自己望来,眼中脉脉含情,带着不舍,却是紧闭着樱桃小嘴,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愿意勉强地挽留自己。 岳无笛见状,心中虽然不忍,但他还是走到莫幽茗的身前,道:“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真的很重要,这次我走出江湖,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我不能不去,你明白吗?” 莫幽茗紧咬着贝齿,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我明白,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不行。”岳无笛毫不犹豫地摇头,道:“这太危险了,而且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更是不能让你冒险了。” 听到岳无笛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不让自己去,莫幽茗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道:“我不怕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危险我都不怕。” 岳无笛脸色严肃了起来,道:“真的不行,太危险了,你就留在段王爷府上静养一段时间,等我这件事办完之后,立刻就回来找你。” 岳无笛的语气很严肃,很坚决,莫幽茗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她从岳无笛的语气中,就明白了他这个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虽然心下失望,但是莫幽茗还是很温柔地道:“那好吧。我听你的,你办完事后,一定要回来找我。” 岳无笛一笑。道:“那是当然。” “江西上饶,鹅湖居,我在那里等你。”莫幽茗也是一笑,但是她并不想留在大理,而是希望岳无笛到鹅湖居去找她。 岳无笛一愣,鹅湖居?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和莫幽茗初遇的地方。在鹅湖居,两人比邻而居了一晚,那一晚。岳无笛曾有幸,聆听了莫幽茗的一曲琴音。 “好,就在鹅湖居。”岳无笛重重点头,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红日初升,大理的春天,比江南之地,更加的繁茂。 清晨时分,岳无笛和沙通天,就一起离开了镇南王府,准备离开大理,向着西域昆仑山而去。 岳无笛从沙通天的口中得知。在昆仑山上面,有一座光明顶。明教的总坛就在那里。这与岳无笛的推测并没有什么差别。 当然,这并不是说,岳无笛没有沙通天带路也能轻易找到光明顶。要知道,昆仑山横无际涯,不知道多么广大,在没有任何线索的前提下,要在昆仑山中找到一座山峰,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岳无笛才会耗费心思,忽悠沙通天为他带路。 沙通天在得到了岳无笛这样的一个“强援”之后,迫不及待地就要返回明教总坛,连他向镇南王借的一万精兵,也顾不得亲自统领了,而是吩咐手下率军,随后赶回去。 而岳无笛,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和莫幽茗告别之后,便和沙通天上路了。 大理境内莽莽群山,毒蛇猛兽横行,进入了十万大山之后,沙通天的神经就绷紧了起来,时刻准备着防御毒蛇猛兽的攻击。 但是出乎沙通天的预料,深入十万大山很久之后,他们仍然没有遇到哪怕一条毒蛇,一头猛兽。 沙通天错愕,有些惊疑地道:“岳少侠,有些不对劲啊。” 岳无笛淡淡地道:“怎么了?” 沙通天奇怪地问道:“岳少侠你没发现吗?自从我们进入十万大山之后,周遭一直都很寂静,什么活物都没有见到过,这还不奇怪吗?” 岳无笛笑道:“那又怎么样?” 沙通天更是惊奇,连他都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怎么岳无笛,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 “看来还是年纪轻啊,武功虽高,江湖经验却浅。”沙通天心里感慨,嘴上却是解释道: “岳少侠有所不知,这里是十万大山,自古毒蛇猛兽横行。在这里,毒物可以说是无所不在,但是我们行走了这么久,不要说毒物,却是连一只活物都没有见到过,这就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蹊跷,我担心这里可能有大危险啊。” 岳无笛有些好笑,问道:“会有什么危险?” 沙通天沉思片刻,而后很凝重地道:“可能,这里是一处瘴气未消的绝地,活物进来,有死无生。也有可能,是这里,隐藏着什么绝世凶物,普通的毒蛇猛兽,都不敢靠近过来。” “哦?”岳无笛似乎有些上心了,问道:“那沙龙王觉得,哪种可能更大一些?” 沙通天道:“若说这里是瘴气绝地,不大现实,因为我们一点中了瘴气的迹象都没有。这样看来,应该还是前面有什么绝世凶物的可能更大一些。”说道这里,沙通天的表情更凝重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十万大山,里面的生物不是剧毒,就是极为凶残,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可比。连它们都感到惧怕的绝世凶物,那肯定是非同一般。 沙通天暗暗提起内力防备,若是这里真的有什么绝世凶兽的话,那可就危险了。即使身负武林中第一流的武功,也是丝毫不敢大意。 “嗯?”沙通天有些疑惑,他看见岳无笛到了此刻,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点也不把那可能存在的绝世凶兽放在眼里的模样,不由一愣,旋即,他摇头一笑,想岳无笛这样的绝顶高手,确实是有不把任何生物放在眼里的资格。 眼看着沙通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岳无笛不由好笑,但是,他可不会告诉沙通天,那所谓的绝世凶物,其实是被他驯服的老虎和大蛇。 自从进入十万大山之后,老虎和大蛇就察觉到了岳无笛的气息,所以,立刻就跟了上来。 但是,似乎察觉到了岳无笛不希望他们现身的目光,老虎和大蛇,都很自觉地隐藏在了暗处,没有现身。 虽然没有现身,但是也令得周遭的毒蛇猛兽,仓皇而逃,不敢靠近了。这也就造成了沙通天的疑惑和担忧,令他惊疑不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自然天威 这一切,岳无笛当然心知肚明,所以,他一直都很从容,丝毫没有因为暗中的“危险”而显得凝重。 而这一幕,落在沙通天的眼里,自然,就成了岳无笛艺高人胆大了。 就在沙通天的提心吊胆之中,两日之后,二人终于走出了云南地界。 从云南大理去西域昆仑山,最为便捷的路径,当然是从云南直接上西藏,虽然两地之间海拔相差极大,如天路一般险要难行,但那是对于一般人而言的。 岳无笛的武功自不必说,就是沙通天,也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自然不会连青藏高原都无法跋涉上去。 一路逆行而上,岳无笛游刃有余,而沙通天,也不见得有多么疲累。 在这期间,澜沧江,怒江,从青藏高原奔流而下,如万钧瀑布,从九天落下,威势浩大而惊人。 沙通天一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忍不住就纵身跃下了大江之中,一畅水性。 浩浩江水,天降激流,令人既赞叹而又恐惧,沙通天却能在如此凶险的河段畅游,水性之高,除了已经死去的于殿仓,岳无笛还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和他相比。 这些日子以来,沙通天一直被岳无笛以绝世武力压制的很死。想他也是称霸一方的一流高手,何曾如此憋屈过? 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更是令沙通天感到窝囊。 可是偏偏岳无笛的武功还高到了令他绝望的地步,以至于。沙通天虽然憋屈,却是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不敢有丝毫的不服。 而现在。在大江激流之中畅游之下,沙通天只觉得心胸畅快,但是一想起之前的憋屈和窝囊,沙通天就觉得不忿,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对着岳无笛高声叫道:“岳少侠。何不下来畅游一番?” 这却是沙通天想起,岳无笛根本不识水性,因此。他想在水性领域上打击岳无笛一番,寻回一点面子。 在他的料想之下,岳无笛一定不敢下来,因此。他的表情眉飞色舞。状极得意,如同扬眉吐气了一般。 岳无笛闻言,只是一笑,他当然明白沙通天话中之意,但是并不以为杵。 现在,沙通天已经将自己当做盟友了,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找回一点面子而已。岳无笛当然不会过于计较。 不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就在眼前。却是只能看,而不能去亲自感受,岳无笛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如此自然天威,若是不去挑战一番,实在是有些可惜。 看着沙通天在激流之中,如水中蛟龙一般灵活自如,岳无笛不由有些羡慕,他心中一动,道:“沙龙王果然是水性无双,就是不知,能否赐教一番?” 他却是动了心思,想要和沙通天学习一番水性,免得日后再遇到像于殿仓那样的对手,遁入了水里,自己便束手无策。 沙通天闻言,原本得意的表情便是一僵,随即他问道:“岳少侠真的要和沙某学水性?”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只要沙龙王肯教,岳某愿学。” 沙通天一叹,他有些自嘲,亏自己还打算以水性在岳无笛面前炫耀,想要找回点面子。谁知人家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这份胸襟,这份气度,果然不愧是绝顶高手,自己是远远不如的。 不过,沙通天还是有些疑问,他问道:“难道岳少侠就这么信得过沙某?在这天险激流之中,跟沙漠学习水性,性命可就操于沙某之手了啊。”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我信得过沙龙王,何况,我们还有西毒欧阳锋这位共同的大敌,大敌当前,沙龙王岂能害我?” 沙通天不由地更是惭愧,道:“岳少侠果然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就凭你这句话,沙某是真心的服了你啦!” 其实,沙通天哪里知道,岳无笛之所以放心地跟他学水性,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有自保的绝对把握罢了。 要知道,岳无笛不仅内功深厚,就是身体内脏,也在武穆神功的锤炼之下,到达了一个巅峰。 就算是不动用内功闭气,光凭肺活量,岳无笛就能最少闭住半柱香的呼吸。 有这样的本领,岳无笛自然不用担心会被江水大浪给淹死。 至于沙通天的袭击,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在水中,岳无笛的掌力拳劲也不是说着玩的。就是单纯的内功反震,也足够沙通天喝一壶的了。 所以,岳无笛丝毫不担心沙通天会对他不利。 但是,这在沙通天的眼里,就成了岳无笛对他信任有加,肝胆相照,被感动得落花流水,暗暗决定,一定尽全力教授岳无笛水性的技巧。 “那我就下去了,还请沙龙王多多指点。”岳无笛一抱拳,随即纵身一跃,跃入了天险激流之中。 在这样的激流之中,岳无笛并没有立刻沉下去,而是当即就被激流给冲击了出去,一瞬间,就被冲出了五六丈远。 岳无笛暗暗心惊,这自然天威,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已经气沉丹田了,结果,还是被轻易地就冲走了。 眼看着激流将自己越冲越远,岳无笛手掌向后一划,狂霸的掌力一吐,身形立刻止住了退势,并且,在下一刻,就开始逆流而上,向原来的地点游了过去。 但是,只向上冲了一会儿,那股掌力带来的势能便被耗尽了,岳无笛的身形停顿了下来,并且向下沉了下去。 岳无笛连忙用力一脚蹬下,在巨大的反作用力的推动下,整个人立刻如炮弹一般冲天而起,离开了水面近一丈高,才重新落下。 沙通天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有不通水性的人,在如此大江激流之中,还能玩得这么痛快的。 恐怕,这也就是绝顶高手的专利了吧。 不过,这样下去,虽然好玩,但也只能是原地踏步啊。沙通天看不过去了,他出声指点道:“岳少侠,你身子放松下来,两脚轻轻踩踏,自然就不会沉下去了。” 说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记住,千万别踩得太重啊,不然又要冲出江面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珠穆朗玛! 在沙通天的指点之下,岳无笛将踩踏的力道减轻了一些,果然,他发现自己能够浮在水面上了,虽然只是露出了半个身子,但好歹能够一直保持住这种状态了。 大江激流汹涌而下,瞬间就要将岳无笛往下游冲去,岳无笛不慌不忙,他从沙通天刚才的一句话中,已经领略到了一些戏水的诀窍。 只见他手掌轻轻划动,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威力,但是整个人,却是立刻就止住了退势,并且,随即就向着上游逆行而上。 “哈哈!”岳无笛畅快的一笑,激流虽险,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能够战胜了。 这种成就感,不亚于修炼成了一项厉害的绝技,或者战胜了一名强大的敌手。 一股豪情从胸中迸发,岳无笛瞬间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到自己,只要自己一路向前,便可以打破一切阻挡,粉碎一切敌人。 自然天威虽然恐怖,但绝非不可战胜,而且每战胜一次,都是一次心灵上的蜕变和洗礼。 岳无笛觉得,经过刚才那一刻的洗礼,自己的心境都变得更加的明澈了起来,仿佛自身的“意”,得到了蜕变,变得更加的凝实与通透。 而且,岳无笛甚至有一种感觉,此前一直令自己束手无策的“走火入魔”的隐患,似乎都变得轻微了一些,不再像以前一样容易发生了。 南帝曾说,走火入魔是因为突然达到“意与气合”的境界。力量激增,心境难以驾驭激增的力量所导致的。 此刻,自己觉得走火入魔的隐患稍稍减轻了一些。是否就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在刚才的洗礼中有所提升了呢? 想到了这里,岳无笛忽然有一种明悟,看来达到意与气合之后,下一步就是修炼自己的心境了吧。 或者说,是让自己的意,变得更加的凝实与通透。 心境和意。在这里,岳无笛觉得其实都是一种东西,只不过是不同的说法罢了。 只要自己的“意”不断的增强。最终能够驾完全驭住超出自己心境的力量,这样,自然就不会走火入魔了。 一瞬间,岳无笛找到了自己今后的修炼方向。 如同他在“气与劲合”这一步。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他在“意与气合”这重境界,也没有那达到最后的终点。 一切,都还只是在初步阶段,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岳无笛心念转动,默默地思忖着,气与劲合要求自己积蓄足够的内力,打通体内其余的隐脉,这是水磨工夫。急也没用的。 但是“意与气合”这步功夫,自己要做的只是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意”也就是心境罢了。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条行之有效的道路。 这条道路,便是挑战自然,以大自然无边无涯的浩荡威力,来磨砺洗练自己的内心和意志,使自己在这种挑战之中,心境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圆融无碍。 这条道路,在这世界屋脊上显然有很多地方可供选择。 想到这里,岳无笛再次笑出了声来,在激流浩荡之中,更加的无惧,他浑身放松,手脚齐用,竟然在一个呼吸间之间,就逆流而上了十几米之远。 畅快淋漓! 对于一个热衷于武学之人,还有什么比找到了一条能够提升自己武功的道路,更加令人畅快的呢? 沙通天当然无法理解岳无笛的喜悦,他在一旁已瞧得目瞪口呆,虽然说武学高手学习任何身体技能的时候,一般都会比常人快上几倍。 而武学绝顶高手,应该也会比一般的武学高手学得更快一点。 但是,也没有这样的快法的吧! 而且,就算你天赋异禀,第一次下水就能纵横在这样的湍江激流之中,但也不必这么得意吧? 好歹是一位绝顶高手,难道不需要稍微矜持一些么? 沙通天有些无语了,而就在他嘀咕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岳无笛的笑声,在如雷浪潮之中,仍然清晰可闻。 “沙龙王,在往前就是西藏地界了吧,听说藏地有很多高山绝地,趁此机会,我们何不去见识一番?” 沙通天错愕,这位爷,难不成挑战天险,还挑战成瘾了? 不过,去昆仑山的路上,正好也要经过一些藏地的高山,也没必要反驳岳无笛的意见。毕竟,沙通天的心底,对岳无笛还是怀有惧意的。 于是沙通天欣然同意道:“好啊,藏地第一高峰,名为珠穆朗玛,高入天穹,号称天神之山,沙某也是久闻大名了,这次正好和岳少侠去见识一番。” 岳无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好!珠穆朗玛!就去珠穆朗玛!” 说罢,岳无笛直接重重的一脚,踩踏而下,整个人受到了江水的巨大反作用力,一飞冲天而起,跃到了岸边之上。 沙通天也依样画葫芦,不过他功力没有岳无笛那么惊人,不能够直接一跃而上,而是先迅速一划,快靠近岸边时,才一跃而上。 两人相视一笑,岳无笛道:“沙龙王请带路吧,我们这便去攀登珠穆朗玛。” 沙通天哈哈一笑,应了声是,便走在前边领路。 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岳无笛和沙通天二人在藏地飞奔着,还没有见到珠穆朗玛,此地就已经大雪飘飞了,而地上,也是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如果二人不使用轻身功夫的话,一脚迈出,半个身子都得被积雪埋没。 “此地真是严寒啊,几天前还是大理南国之春,而现在,却好像到了漠北的冬天一般。”沙通天脸色通红,若非有深厚内功护体,他此刻只怕已瑟瑟发抖了。 岳无笛一笑,道:“严寒冷酷,都是外界之事,只要我们自身一口真气足,那便外邪难侵。” 少年春衫虽薄,但是却无惧严寒。 事实上,这一日他在藏地上行走,无论严寒酷暑都早已经历过了,有深厚的内功护体,当真是寒暑不侵。 “岳少侠请看,按照之前询问的牧民所说的情况,前边那座山峰,应该就是珠穆朗玛峰了!”沙通天忽然惊喜地叫道。 岳无笛顺着沙通天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座大岳横亘在远方的尽头,高耸如天,如神话中的不周山一般,连天接地。 如此高山,让人一望就心生渺小之感,仿佛自己这这座山峰面前,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就算仰望,也难以望到其项背。 眼光望向眼前高不见顶的珠穆朗玛峰,岳无笛心潮澎湃,这座山峰在这个时代还不为大众所知,但是在另一个时空,其大名早已传遍了七大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珠峰上的和尚 若能登上这座峰顶,对于自己内心的磨砺将是不可想象的,毕竟,这座山峰给了自己太深的印象,若能战胜这座山峰,便等于战胜了自己的内心。 想到了这里,岳无笛纵声一笑,道:“眼前这座山峰,八荒**内都没有哪座山能比它更高的了,沙龙王可敢和岳某一齐攀登上去,到珠峰绝顶去,一观宇内风光?” 沙通天望着眼前的巨大山岳,一时有些发怔,虽然早已听说珠穆朗玛是藏地第一高山,但是当亲眼见到时,他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撼。 此时听到岳无笛的话语,沙通天才反应过来,若能登上这座山峰,确实是一件值得无比自豪之事。 只是这座山峰号称天神之山,据藏地牧民的传说,自古以来,便从未有人能够踏足其上,可见要登上这座山峰,难度将有多大。 原本,沙通天认为自己身负一流武功,自然和藏地的普通牧民不一样,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登上这座天神之山的。 但是,当亲眼见到珠穆朗玛峰的时候,沙通天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这样高耸入天的神山,即便是武林高手,恐怕也只能望之兴叹啊。 到了现在,沙通天的内心,其实已经是在打退堂鼓了。 只是,见到岳无笛一脸的踌躇满志,沙通天又怎么好意思说出不敢攀登的话语来?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胆小无用么? 武功不如人没有办法,但是若连胆量都输给了人。那就太过丢人了。 想到这里,沙通天硬着头皮道:“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没有不攀登一番的道理。沙某愿和岳少侠一同挑战这座天神之山。” 话音一落,岳无笛就拍手叫好,道:“好,沙龙王果然不是庸人。” 沙通天嘴角一阵抽搐,心想原来我要是不敢登山,在你眼中就成了庸人啊?这还好,还好我没有退却。 望山跑死马。虽然远远地看见了珠穆朗玛峰,但是当岳无笛二人真正赶到珠峰脚下的时候,天色竟然已经快要黑了下来。 好在。整座珠穆朗玛峰的山体,入眼所见,基本上都被白雪所覆盖住了,借助雪光。岳无笛二人。仍是能很清楚地辨认路况。 只是,天色渐黑,周遭的温度,竟然也随之渐渐地降低了下来,原本就是一片冰天雪地,此时,更是冷彻骨髓。 越是往上攀爬,空气中的温度。也是随之越来越低。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温度计之类的仪器,难以用数字来准确地表达出温度低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岳无笛用内力化出的雪水,一部分溢出了他布满真气的手掌,居然立刻就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了坚冰。 真正的滴水成冰! 而且,这里还只是离山脚并不是多么远的地方。 可以想象,到了山腰,甚至山顶,那里的温度又会是多么的寒冷吓人。 岳无笛还好,他虽然衣衫单薄,但是内功既厚,身体也是极为强大,这种程度的严寒,还不能将他怎样。 沙通天就显得有些狼狈了,他同样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黄袍,但是他的内功却远远没有达到岳无笛那样深不可测的境地。此时虽然还尚能承受,但是,他身体的表面已经渐渐有些发冷了。 “听说全真教王真人门下,有个叫王处一的,号称铁脚仙,能够‘九夏迎阳立,三冬抱雪眠’,但叫他到这里来,恐怕也未必能睡得着。” 沙通天一边大步纵跃,让身体保持热度,一边嘟囔道,缓解严寒带来的压力。 岳无笛一笑,不置可否,事实上王处一的武功并不比沙通天强上多少,但是说到修身养性,耐热抗寒的功夫,也许真有什么独到之处也说不定。 全真教是道门正宗,岳无笛从来没有小瞧过。 两人继续攀登,一眼望不到峰顶,前路还很漫长。 珠穆朗玛峰绝高于藏地,不仅是气候严寒,而且在这样海拔绝高之地,氧气也是稀薄之极,若是普通人到此,在这样险恶环境之下,说不定都已晕厥过去了。 但是岳无笛内功高深,自然没有大碍。 而沙通天此时,也是勉强还能够支撑得住。但是往后,就难说了,毕竟再往上,温度之低,氧气之稀薄,可比此地还要恶劣数倍不止。 岳无笛心里一叹,看样子,沙通天恐怕是很难跟他一起到达峰顶了,顶多能够攀登到半山腰,就已经是不错了。 毕竟,他在此时就已经显得有些吃力,再往上,自然是只有越来越困难。 不过,岳无笛倒是没有丝毫瞧不起沙通天的意思,事实上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当世之中,没有多少人可以达到。 要知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后世那些高科技防寒供氧之物,也没有后世那般轻便的高热食物。 岳无笛和沙通天攀登到这里,靠得完全都是自身的力量,丝毫没有依仗外物。 完全是以人类自身的渺小的身体和意志,挑战大自然最为宏伟的一座巨岳,若是没有内功这种东西存在,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两人在珠峰上奔行,脚下的崎岖湿滑,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影响,只有那极度的酷寒和稀薄的氧气,才是他们攀登路上的障碍。 已经到半山腰了。 岳无笛的眉梢上,都有了一层冰疙瘩凝结在了那里,他稍稍一运内功,立刻就将那些冰疙瘩震飞了出去,整个人又恢复了神色自若的模样。 一路上虽然环境恶劣,但显然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麻烦。 而沙通天就不一样了,他全身都已经冰冷,脸色都已经潮红,呼吸极度困难,行动都已经僵硬,身体在瑟瑟发抖。 “我……我……”沙通天想苦笑,可是脸部肌肉僵硬,竟然露出了哭一般的表情,瑟瑟发抖地道:“岳……岳少侠,你一个人上……上去吧,我在这里运……运功休养,等你。” 岳无笛点了点头,沙通天已经到了极限了,再往上去,温度继续降低,氧气更加稀薄,那就超出了他的极限,会有危险。 当下,岳无笛留下沙通天在这里,自己则继续向上攀登,他的身形仍然矫捷,纵跃如飞,一身单薄的黑衫,上面一片雪花都无。 “嗯?”岳无笛眼睛忽然一动,平静的眼眸之中,露出惊讶之色,他在前方,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赤着上身的光头,身躯健壮,身子大部分都被飞雪覆盖住了,行动有些艰难,但是他,仍是一步一步地朝着珠峰之顶而去,如同珠峰之上有佛祖法相,等着他去朝拜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未来的绝顶高手? “这是什么人?” 岳无笛脸露讶色,这里已经是珠穆朗玛峰的半山腰以上了,环境恶劣到了极点,连沙通天这样的一流高手,都只能在此止步,而前面那个小和尚,竟然还在坚持? 这有些匪夷所思,从背影来看,岳无笛觉得那个小和尚的年纪也就和自己相仿,可是,他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心下惊奇,岳无笛微微凝眉,沉思了一会儿,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他想要看看这个小和尚的功力究竟到了哪一步。 存了试探小和尚的心思,岳无笛稍微加快了一些脚步,身形如雪豹一般,在珠穆朗玛峰的山腰上纵跃攀爬着,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小和尚的前面。 小和尚吃了一惊,连忙转头一看,只见一名黑衫少年,不知何时起竟然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小和尚脸色一变,没有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人敢于攀登这座天神之山,而且,竟然还后来居上,超越了自己。 这如何能忍? 小和尚好胜心起,脸色都涨红了,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齿,脚下的步伐变得快了起来,想要追赶上岳无笛。 在他的全力纵跃之下,速度变得极快,小和尚脸色一喜,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便能追上前面那人了。 虽然这里气候环境已经恶劣到了自己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但是。小和尚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在这里停下,而是继续追赶着。 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珠穆朗玛峰上面,见到了活人。 而且,这个人看起来还是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并且,这个少年攀登珠穆朗玛峰的速度竟然比自己还要快,比自己还要从容,这让小和尚很不服气。他想要追上黑衫少年,比个高低。 怀着这样的想法,小和尚紧紧盯着前面的黑衫身影。丝毫不放松地追赶着。 已经到了半山腰以上,这里气候酷寒,氧气稀薄到了极点,急剧的追赶之下。小和尚的呼吸已经渐渐有些吃力了起来。 若非他自幼生长在西藏高地上。对稀薄的氧气有所适应,恐怕现在已经倒了下去了。 饶是如此,小和尚也觉得自己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因为脑袋已经开始有些昏沉了。 但是,前面的那名黑衫少年,仍然还在坚持! 眼光瞥见前边的岳无笛,小和尚仿佛受了刺激一般,重新又焕发了斗志。继续加快着脚步,向着岳无笛追赶了过来。 但是。小和尚只全力追赶了一炷香后,他的速度就不由地渐渐慢了下来。 这里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稀薄的氧气令他的呼吸变得极度困难,而酷寒的温度,也令他身上的雪花都凝结成了冰渣,和体表的皮肤都凝结在了一起。 小和尚甚至觉得,如果再追赶下去,连他体内的血液,都会被这可怕的严寒给冻结了。 又或许,在血液冻结之前,自己便会因为呼吸断绝而先死去。 反观那名黑衫少年,却是仍然步履从容,始终不紧不慢地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根本就未尽全力一般。 小和尚脸颊一阵抽搐,他这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是游刃有余,实力远远高于自己。亏自己还妄想追上对方,这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想明白了这些后,小和尚咬着牙,停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岳无笛的背影,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岳无笛耳朵一动,他没有回头,但是却知道小和尚看来已经到了极限,无法继续追赶了。 他暗暗点了点头,刚才之所以慢慢吊着小和尚,就是为了观察一番他的极限。 现在看来,这小和尚虽然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已有了不弱于一流高手的功力,但是还并没有突破这层境界。 之所以能比沙通天攀登得更远,可能还是因为小和尚是藏区本土之人,对环境更为适应的缘故吧。 不过,即使这样,岳无笛也是暗暗赞叹,能在十四五岁的年纪,达到一流境界,这种天赋,也着实称得上是可怕了。 认真地说起来,就是当年五绝年少时,恐怕也不过如此。 也就是说,这个小和尚,将来或许有希望成为绝顶高手。 但是,也仅仅是有希望而已,真正的绝顶高手,不光是凭天赋就可以成就的,机缘气运,天赋刻苦,每一样都不能缺少。 因此,岳无笛稍微赞叹之后,便不再多想了,没有过多的在意。 珠穆朗玛峰还有很高没有攀登呢,到现在为止,岳无笛只是攀登了一大半而已。 虽然前路还有很长,但是岳无笛没有任何的畏惧,他眼光向上仰望,眼角一笑,自语道:“宇内第一高峰,今日征服你。” 声音平淡,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 脚步如飞,纵使在湿滑陡峭的珠峰之上,岳无笛也没有任何的小心翼翼,仍是纵跃自如。 冰天雪地中,星月无光,岳无笛心中默默估计,大概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珠峰之顶,应该就要快到了吧。 到了现在,到了这样的海拔,即使是岳无笛也不再如之前一般从容了。 他黑发飘雪,黑衫上也凝结着一块块的坚冰,连呼吸都显得有些粗重了。 对于他这种的绝顶高手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确确实实发生了。 这里的氧气已经稀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是不用力呼吸,根本就吸不进氧气。 岳无笛默默估算,他觉得再往上去,情况估计会更糟糕,估计氧气会更加的稀薄,他想了想,肺部扩张,以强劲的肺脏,用力吸了一大口氧气,这才继续往上攀登。 有了这样一大口氧气储备在体内,即使屏住呼吸,岳无笛也能坚持许久了。 继续攀登,到了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在攀登了,不再像之前一样,纵跃如飞。 因为这里的温度真的冷到了极点,连岳无笛的深厚内功,都有些抵御不住了,四肢渐渐冰冷,行动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不过,岳无笛的脸色仍旧如常,虽然已经出现了不适,但是,他相信,珠峰之顶,已经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意”的提升 珠穆朗玛峰,气候酷寒,空气稀薄,自古以来就号称是人类禁区。 然而,今天却有一个身影,登上了珠穆朗玛峰的峰顶。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浑身被积雪覆盖,眉梢嘴角,都结起了冰渣子,形象看起来有些狼狈,步履也很缓慢,但是却很坚定,也很稳健。 少年的最后一步几乎是跃上来的,那一跃,他似乎用尽了全力,在陡峭的山体和湿滑的冻土层上重重的一跺脚,整个人竟如飞鸟一般凌空飞起。 越过了珠穆朗玛峰的峰顶! 此刻,他真正站在了世上最为巅峰的位置,便是飞得最高的飞鸟,亦不能超过。 少年很激动,他纵身长啸,声音如龙吟一般的高亢,一般的无远弗届。 长啸声经久不绝,浩浩荡荡,连在珠穆朗玛峰半山腰处的沙通天,都听闻到了。 沙通天脸上有震惊之色,他手上本来正有一只已被拔光了毛的飞鸟,此时却是当即就脱手而落了。 岳无笛的声音他沙通天当然听得出来,而且他更是听出了那啸声之中蕴含的无比激动和喜悦。 “真的……真的登上了山顶?”沙通天目光怔怔地看着抬首望天,有些难以置信。他到了半山腰就已经承受不住了,而岳无笛,竟然真的顺利地到达了峰顶? 而且,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状态并非已精疲力竭,仍然还有余力? “这……”沙通天无语了。不知说什么好。 沙通天上面的那名小和尚,此刻也听到了岳无笛的长啸声,他表情一怔。随即露出震惊和不敢置信之色,抬起头仰望,望着峰顶的方向。 “难道,是那个人登上了峰顶?”小和尚自语,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自古无人到达的珠峰之顶,会有长啸声传来。 “是一道年轻的声音。”小和尚细思。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怔怔地站在那里,小和尚闭上了眼睛,而后又睁开。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掷地有声地道:“我一定会登上这座山顶的!” 随后,小和尚转身向下走去。 珠峰顶上,岳无笛长啸良久。直到肺脏中的气息将要耗尽之时。才停了下来,随后用力吸了几口珠峰顶上的空气。 然而,氧气甚少。 岳无笛苦笑,刚才一时激动,竟然将肺脏之中的氧气一口气都给消耗了出去了。 不过,幸好是已经到了峰顶,只要在峰顶不逗留太长时间,他便还能坚持得住。 放眼看去。岳无笛觉得自己如在天界,因为脚下的天空中。密布着云层,云卷云舒,而他更是似乎独立在天上的宫阙,在白云之上,俯瞰这一切。 这种感觉,真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在胸中澎湃。 “我这一世,便如此刻一般,不论在武道上,还是其他,都要独立在绝颠,俯瞰天下所有。”岳无笛平淡的声音响彻在天宇之上,如一尊天神在发出宏大之音。 这句话语一出,岳无笛感觉自己的心境再一次发生了蜕变,瞬间变得不一样了,那种不可言说的“意”,此刻变得更加的凝实和通透,似乎能够洞彻一切,摧毁一切。 岳无笛知道,所谓的“无坚不摧”或“无所不彻”只是一种假象,但是,他的心灵确实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才会有这样虚假的感觉出现。 因为,心灵的提升使得力量能够更有效地发挥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等于是力量也在同时增长。 正是这种力量的增长,使得岳无笛出现了这样的错觉,觉得自己一拳出去,可以无坚不摧,可以击破天宇。 岳无笛摇了摇头,这次心灵上的蜕变让他获益很多,这种轻微的魔障,很难迷惑得了他了。 放眼四望,四面八方都在自己的脚下,就连天宇,也是触手可及,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岳无笛甚至都舍不得离开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禁区,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氧气就真的太少了,长久逗留的话,恐怕会因缺氧而出现意外。 “若是就这么离开,未免无趣。”岳无笛嘴角一扬,一瞬间,想到了一件极具恶趣味的事情。 他眼睛一扫,见旁边不远处,有一块巨石,顿时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走到巨石之前,岳无笛忽然飞身跃起,而后落下。 待他落下之时,那块高达一丈多的巨石,上面赫然出现了两行大字,每一个字都是深入巨石之中,约莫一指粗细,竟是岳无笛用十根铁指刻写出来的! 右边一行字为:岳无笛到此一游! 左边一行字为:庆元六年五月。 “哈哈!”刻完字后,岳无笛哈哈一笑,道:“若后世有人登上此峰,倒也可以领略一番古人的厉害,早他们千百年前,无任何科技辅助,便可以登上珠峰了。” 话语说完,一个纵身,就跃下了珠峰之顶,向着山脚下而去。 下山自然比上山快得多,特别是岳无笛这等武功高绝之人,丝毫不担心冻土冰层容易脚滑,每一步都是纵跃而下,一跃便是三四丈的高度。 因此,上山之时,从半山腰到峰顶,岳无笛花了两三个时辰,但是下山的时候,他却是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已到了。 快到半山腰之时,岳无笛纵跃更加的自如,这里的气候和空气,对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和在平原上一般。 这里,已经快到他和沙通天分开时的地方了。 岳无笛四目一放,正要寻找沙通天的踪迹,忽然下方传来一阵呼喝声,似乎有人正在打斗。 “嗯?”岳无笛眉头一皱,其中一道声音,正是沙通天所发。 在这高峰绝地,有谁会和沙通天发生争斗呢? 岳无笛略一沉思,当即就身形一纵,往下方跃去,速度比刚才更加的快了。 转眼间,岳无笛就到了打斗声的来源地。 眼前所见,却是令岳无笛一阵惊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少年金轮 半山腰上,两个人影正在不断地闪转腾挪着,躲避着上方一大群飞鸟的攻击。 那两人,正是沙通天和岳无笛之前遇到的那名小和尚。 这两者,都是一流高手,但是此刻,在那群飞鸟的攻击之下,却是显得有些狼狈。 沙通天一身金黄色的衣袍,都被飞鸟的利爪尖喙啄出了好几个大洞,而且头发披散,神色愤怒而无奈。 那名小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赤着的上身,也被抓出了好几条血痕,若非闪避得够快,说不定都被抓下几块肉了。 岳无笛瞧得怔怔出奇,原以为沙通天是和小和尚发生了争斗,却没想到,事实上竟是两人在联手抗击一群飞禽。 那群飞禽通体白色,翼展有一丈多长,喙锋爪利,而且力量和速度都是非同凡响,沙通天和小和尚虽然都是武功高强,但是在一大群飞禽的围攻之下,已经渐落下风。 岳无笛见状,伸手在地下的冻土之上,抓下一块冰石,掌指一搓,便分成了七八粒,随手拈起一粒石子,望空便射! 嗤! 石子激射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劲力,准确地射在了一只飞禽的头部,那只飞禽当即就坠落了下来。 呼! 群禽涌动,下意识地就分散了开来。 沙通天也和小和尚也都是一惊,随即望向飞石来处,更是一愣。沙通天露出喜色,而小和尚则是目光灼灼。 岳无笛却没有停下,手中的石子。一粒粒接连不断的射出! 嗤!嗤!嗤! 眨眼间,七八只巨大的飞禽,就被石子给击落了。 余下的飞禽发出一声悲鸣,纷纷逃亡。 沙通天走了过来,道:“幸亏岳少侠你及时赶到了,不然这些扁毛畜生,还真是够难缠的。” 岳无笛对沙通天微微点头。目光转而望向小和尚,问道:“在此天下第一绝峰相见,也算有缘。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小和尚面色恭谨,合十一礼道:“不敢,小僧金轮,见过岳少侠。” 他知道岳无笛是能够登上珠穆朗玛峰顶的绝世人物。而且刚才弹指射杀凶禽的本领。更是令他望尘莫及,因此表现得十分谦逊。 岳无笛动容,面色有些古怪,问道:“你是金轮?” 小和尚疑惑地道:“小僧正是,不知岳少侠有何疑问?” 岳无笛回过神来,继续问道:“你在何宗何派修行?” 金轮虽然奇怪,但还是如实说道:“小僧自幼在密教金刚宗修行。” 岳无笛又问道:“所修何门武学?” 金轮面有犹豫之色,心想你虽然武功高绝。但我们素不相识,初次见面。你便问我武学根底,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岳无笛察言观色,当然明白金轮的想法,他微微一笑,道:“可是龙象般若功?” 金**惊,问道:“这是我教护法神功,从不外泄,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他,日后的金轮法王!”岳无笛看着眼前的小和尚,眼眸中杀机闪现,但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虽然,金轮法王在神雕故事中,是大反派,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一个一心钻研武学的小和尚,并没有什么恶迹。 何况,岳无笛也丝毫不担心,这个小和尚成长起来后,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两人都是同代人,在年少时候,金轮已远远不及自己,难道日后自己还会被金轮给反超了么? 岳无笛心中本就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在登临珠穆朗玛峰之巅都,这种信心更是达到了空前的地步。 因为,当世之中,能作出这种壮举的,本身就没有几人。 岳无笛能够做到,这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信心,是来源于实力的。 “不过,这门龙象般若功,倒是挺令人好奇的。”岳无笛心念闪动,打起了龙象般若功的主意。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是绝世武学,每练一层,都会有质的飞跃。练到第九层,已然可称为绝顶高手,练到第十三层,绝对当世无敌。”岳无笛平淡的声音在金轮的耳边响起。 金轮更惊,这些,都是密教之中的不传之秘,眼前这人,怎么会一清二楚呢? 当下金轮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和我密教有什么渊源,怎么会对我密教的护法神功,如此了解?” 岳无笛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可惜,密教历代高手,不管如何天资卓越,都鲜有练到第九层的。” 金轮脸色更是惊疑,看着岳无笛,却没有说话。 岳无笛继续问道:“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金轮道:“这门武功,注重积累,每一层的突破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第一层需要两年,第二层便需要四年,以此类推,到了最后一层,非得上千年不可。当然罕有人可以到达高层境界。” 岳无笛闻言,哈哈大笑,连声道:“可笑,可笑!” 金轮脸上不敢发怒,但心里已然不悦,道:“敢问岳少侠,小僧之言,可笑在何处?” 岳无笛哈哈笑道:“当然可笑,一门曾被删减的武学秘籍,自然不可能按正常速度练成。但你们却是丝毫没有发觉,反而认为是正常,这难道不可笑么?” 金**惊,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连问道:“此话怎讲?” 若是一般人对金轮说出这番话来,金轮肯定不信,但是从岳无笛这样深不可测,而且似乎熟知龙象般若功的高手口中讲来,自然就不一样了。 岳无笛脸上仍有讥讽之色,道:“上乘武功,原非单纯的刻苦修炼便能练成的,必须在内炼的同时辅以外丹之术,才能事半功倍。而你们密教之中,可有与龙象般若功相配的外丹之术?” 岳无笛这话不假,他的武穆神功,便有好几种丹药辅助内外功的修炼。 而全真教主,是道家真人,外丹之术也有所涉猎。 桃花岛主,配制丹药的本领也是一绝。 南帝之前,也曾令武三通采药炼丹。 凡此种种,都说明了这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龙象般若功 金轮脸色一变,他也听说过,很多上乘武学,确实是需要外丹辅助的。而龙象般若功却没有。他以前还一直以为,龙象般若功,本来便不需要外丹辅助。 但是现在,听眼前这位少年高手的语气,似乎,并非如此? 当下金轮道:“莫非龙象般若功也有相应的外丹术,怎么我却不知?” 岳无笛道:“大凡最上乘的武学,都有相应的外丹之术。只是一代代传承的过程中,有些武学因为某种原因,只传下了内炼之法,而没有外丹之术。” “究其原因。或许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传功不传药,药是吾家宝。” “这……”金轮本性聪慧,他听明白了岳无笛话中之意,有些不信地道:“难道,难道你是说我密教之中某一代的前辈,因为私心,而没有将外丹之术传下?” “或许如此。”岳无笛道。 金轮张口结舌,道:“怎么可能?” 岳无笛见金轮半信半疑,便加一把火道:“我天资未必胜你,然而年纪比你还小,武功却已比你高,这正是因为,我有家传的外丹之术,以丹药辅助练功,才有如此神速的进境。” 金轮浑身一震,岳无笛这句话说中了他的痛处。 想他金轮自幼就天才横溢,被密宗前辈认为是有宿慧之人,而且刻苦修行,十余年苦修,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远超同代人。 却是没想到。今日居然会遇见岳无笛这样的一个人,年纪还没有他大,但是武功。却已远胜于他。 这给了金轮很大的刺激。 难道,这世上有同龄人,不论天赋资质还是聪明才智,都远远胜过他金轮? 金轮不信!也不愿意相信! 但是事实让他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接受。 然而现在,岳无笛的一句话,却是使他内心中看到了一点希望。 如果说。岳无笛之所以武学进境比他快速得多,是因为他有自己欠缺的外丹之术,那么。这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同时,金轮也是心中一动。 不管龙象般若功原来有没有外丹之术,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是真的没有外丹之术。 如果。能从眼前这人手里得到外丹之术。那么自己岂不是便有希望追上他,甚至超越? 想到这里,金轮内心充满了炽热,目光灼灼,望向岳无笛。 “求少侠可怜小僧向武之心,赐小僧外丹之术!”金轮忽然向岳无笛躬身一礼,乞求道。 岳无笛一愣,没有想道金轮这么快就上钩了。他还有很多说辞,没有用出来呢。 不过。这样也不错,省的自己继续费唇舌了,岳无笛假装不悦道:“自古以来,传功不传药,药是吾家宝。就算是亲如父子师徒,也不是轻易便传的。” “大师与岳某,素昧平生,岳无笛能够出言指点已算是仁至义尽了,大师怎么还能苛求岳某,将压箱底的东西无偿赠送?” 这一番话,将金轮说得面红耳赤,想想也是,人家的看家之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赐给自己? 但是,这样的绝顶高人,可不是轻易便能遇见的。错过了今天,可就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身怀外丹之术的高人了。 如果今天错过了,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外丹之术。 想到这里,金轮咬了咬牙,道:“小僧不敢空袖求缘,若是岳少侠能够赐予外丹之术,小僧愿意献上我密宗的降魔杵绝技。” 岳无笛冷笑,道:“降魔杵绝技?不过是门笨功夫罢了,也能换我的独门秘药?” 金轮语塞,确实,降魔杵绝技虽然威力不错,但毕竟算不上是真正的绝顶功夫,用它来换岳无笛的外丹术,确实是不大可能。 可是,自己所掌握的武学,比降魔杵绝技更高明的,那就只有龙象般若功了。 龙象般若功可是密教的护法神功,意义非同一般,岂能外传? 金轮脸色变幻,显然,他的内心在挣扎,良久,他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似乎是作出了什么决定。 “岳少侠,若能赐小僧外丹之术,小僧愿以龙象般若功交换。”金轮嘴角抽搐,咬着牙道。 “若能得到外丹之术,即使付出了龙象般若功,那也不亏。”金轮心中暗道:“毕竟,靠龙象般若功练到绝顶的境界真的太难了,而这人已经是绝顶高手,根本没从我这里赚到什么。” 想到这里,金轮的神色稍缓,不再那么肉痛,而是一脸诚恳的望着岳无笛。 岳无笛闻言,心中暗喜,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而是道:“这……龙象般若功理论上可以练到绝高境界,但是,对我来说实际上却没什么用处。” 金轮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随即就眼睛一转,道:“小僧听说,武功到了极高境界,便须博采众长。少侠武艺已然登峰造极,正是需要博采百家之长的时候,也许,我这门龙象般若功能对少侠有所助益也说不定呢。” 岳无笛脸色一振,似乎有些意动。 金轮接着道:“难得在此珠穆朗玛绝峰相逢,小僧和少侠也是有缘,少侠何不就此结一个善缘呢?” 岳无笛听罢,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珠峰绝高,百年也未必有几人到这里,如此,我就和你结一个善缘吧。” 金**喜,连忙道:“这张唐卡上记录有龙象般若功的精要,是小僧亲自抄写的,这便赠与少侠。” 说着,递过一张唐卡,上面写满了一行行的文字,岳无笛接过一看,竟然是都汉文,便笑道:“大师竟然还精通汉学?” 金轮道:“不敢,自文成公主入藏,藏地僧侣,便都是兼修汉藏天竺三种文字的。” 岳无笛一笑,认真的扫视了一般,不由为之动容,这张唐卡上记载的功夫果然是另辟蹊径,龙象般若功的创造者真是天纵之才,难怪理论上可以练到那种无上巨力的境界。 确认了龙象般若功无误之后,岳无笛便道:“岳某的外丹术,却是没有落在纸上。大师请附耳过来,我这便将丹方告诉你。” 金**喜,他之所以先奉上龙象般若功,便是料定了以岳无笛的武功,不会欺骗于他,此时自是大喜,连忙附耳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绝峰上的霸主 武穆遗书之中,记载着几门异常珍贵的药方。有辅助练功的,也有治疗内外伤势的。 岳无笛能在十年时间内,将内外功都练到寻常江湖人望尘莫及的境界,其主要因素固然是因为五丹田秘法等奇功异术,但是,这些珍贵的药方的作用,也是不能忽视的。 所以,他和金轮说的这一番话,固然是有一些故意引导的成分,但也不全是虚言。 金轮既然将龙象般若功的手抄谱都交给了他,自然,岳无笛也不会爽约,他很爽快得告诉了金轮一门“五行丹”的配制方法。 只不过,这门药方被岳无笛临时删减了一些精华而已,最多只有原版药方两三成的功效。 毕竟,真正的无缺药方,是武穆遗书秘传,岳无笛自然不会轻易泄露。 金轮得悉了药方之后,大为欢喜,对岳无笛连连合十为礼,道:“小僧他日若有幸突破龙象般若功,全拜少侠今日之赐。” 岳无笛笑道:“大师无须多礼,你我是一物换一物,公平的很,不存在什么赐予一说。” 金轮自以为得了便宜,欢喜地道:“终究还是小僧占了便宜,这次登珠穆朗玛峰磨练,小僧心有所悟,这便先行告辞,回去坐观。” 此时,金轮已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按五行丹丹方收集药材,配制丹药了。 岳无笛淡笑道:“大师请便。” 金轮合十一礼,又对着沙通天微微合十。便转身下山离去,速度极快,似乎害怕岳无笛反悔这桩交易一般。 金轮走后。沙通天有些好奇地问道:“岳少侠,你和那小和尚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岳无笛道:“沙龙王指的是哪一句。” 沙通天道:“难道上乘武功,真的必须以外丹之术辅助,才能练成吗?” 岳无笛打了个哈哈,道:“其实我年轻识浅,哪里知道这么多?” 沙通天一愣。接着无语,你这还叫年轻识浅?刚才那小和尚可以被你骗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你是年轻识浅的话,那小和尚不就是个傻子了吗? 不过这话。沙通天当然不会说出来。 岳无笛想了想,又道:“不过,据我所知。当世的绝顶高手之中,有大半都通药理。也确实有人用丹药辅助练功。” 沙通天一愣。随即目中闪过异彩,将岳无笛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心想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寻到一张丹方,看看是否对修炼武功真的有助益。 沙通天正愣神间,又听到岳无笛的声音继续传来:“刚才那群凶禽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攻击你二人?” 沙通天闻言,立时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岳少侠你离开了之后。我一个人在此,闲极无聊。忽然见到天上有一飞鸟落下,便飞石将它砸死了,想要祭一祭五脏庙。” “后来,那个小和尚从上面下来,见我正在烧制鸟肉,便也向我讨了一些肉吃。谁知我们两正吃得有味,天上来了一大群飞鸟,不由分说,开始对我们围攻。” “接下来的一幕,岳少侠你就都见到了。” “原来如此。”听到沙通天述说之后,岳无笛才明白了此事的缘由,竟然是沙通天吃了那群凶禽的同类,引来了他们复仇。 “啧啧,那群扁毛畜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么厉害。我觉得,他们比大漠上的金雕都要厉害。”沙通天述说完之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若非岳无笛赶到,那群凶禽还真是不好对付。 岳无笛道:“此地是天下第一绝峰,此鸟能飞到如此高空,自然不是凡鸟。” “嗯?”正说着,岳无笛却是眉头一皱,道:“小心。” 这时,天上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禽鸣声,十分的尖锐高亢,似乎要将人的耳膜都要刺破了一般。 抬头一看,只见刚才落荒而逃的那群凶禽又都回来了。 而且,在它们的簇拥之中,还有一只异常神骏的异鸟,通体雪白无暇,美丽如同珠穆朗玛绝峰上的神祇,刚才那一声尖唳正是由它所发。 它抬着高傲的鸟首,飞翔在群鸟之上,冷冽的目光高傲之极,似乎是一位无情的鸟中霸主。 “呵。”岳无笛轻笑,道:“原来这群鸟找了帮手来了。” 沙通天也是一怔,随即脸色凝重了起来,道:“好像是把它们的首领给请来了,看样子,不好对付啊。” “无妨。”岳无笛表情淡然,再次伸手往地上一抓,搓出几枚石子,随手散射,立时便将几只凶禽给打落了下来。 “唳!”如同引爆了炸弹一般,在岳无笛飞石击落几只凶禽后,那些其他的凶禽立即暴怒了起来,纷纷鸣叫起来,十分愤怒。 “唳!”一声高亢的禽啼声响起,立时群鸟慑服,全都止住了声息,不敢再鸣叫,而且似乎那道高亢的禽啼声,蕴含了什么命令一般,使得群鸟纷纷振翅而飞,飞向高空而去。 一时间,低空之中,只剩下了那只异常神骏似乎是群鸟之王的存在。 岳无笛道:“这畜生倒也知道厉害,不舍得让手下来送死了。” 那禽王似乎听得懂岳无笛的话一般,在岳无笛说出这句话之后,眼神更是显得冷漠森寒,他紧盯着岳无笛,一振两丈多长的洁白羽翼,立即如利箭一般,向着岳无笛俯冲了下来。 岳无笛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已然是谨慎了起来,在他的感觉之中,这只禽王,不弱于老虎和大蛇。 而且,更是有着老虎和大蛇所没有的飞行能力。 在禽王扑下来的那一瞬间,岳无笛瞳孔之中,已映射出了禽王锋锐无双的利爪和尖喙,如百炼刀剑一般闪烁着森寒的光。 岳无笛心下更是不敢怠慢,这只禽王,值得自己全力以赴了。 当下他真气涌动,密布在右掌之上,身形一个闪跃,避过了禽王凌空下击的利爪,密布真气的手掌,一个直戳,四根手指并拢,如利铲一般切向禽王的咽喉。 禽王尖唳! 这个人类超乎意料的强大,它本是珠穆朗玛绝峰上的霸主,此时,它感觉自己的霸权受到了挑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暗中谁在监视? 禽王连忙振翅,两丈多长的洁白羽翼充满了力量,双翼一振之下,其庞大的身躯,立时如鸿毛一般轻轻飘起。 险而又险地躲避过了岳无笛的这一招。 禽王不服,躲避过了岳无笛的攻击之后,它再次振翅,整个身躯再一次急转直下,利爪尖喙,对准着岳无笛的头颅,直扑而下。 旁边的沙通天惊悚! 难以想象,这个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凶禽! 要知道,以凶悍著称的大漠金雕,也只不过是抓起草原上的小牛小羊罢了。而这只禽王,沙通天分明觉得,它能对自己这样的一流高手造成绝对的威胁。 最起码,这一扑要是换成是他面对的话,沙通天没有丝毫的把握避过。 想到这里,沙通天不由地为岳无笛感到担心,当下双眼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岳无笛和禽王的交手。 岳无笛双目微寒,这只禽王的攻击,真是深得“快、狠、准”三字要诀啊。 而且它从自己上方不足一米的空间再次俯冲而下,以它这样的庞大的身躯来说,就更是令人难以置信了。 不仅快狠准,而且还异常的灵活! 这是这一瞬之间,岳无笛对这只禽王作出的评价。 不过,不论这只禽王再怎么强大,岳无笛也只是赞叹而已,他一直都无惧,眼见禽王以绝伦之速,俯冲而下,利爪和尖喙和尖刀利剑一般。向着自己切割而来。 岳无笛一个矮身,蓄积力量,而后双腿蓦地爆发。浑身内功外功涌动,并且真气密布在右掌之上,捏崩拳出击! 岳无笛通过一瞬间的观察,便深知这只禽王速度和灵活并重,而且有这一双羽翼,更是难以被自己的节奏控制,所以。岳无笛不打算和它进行什么试探性的较量。 而是直接以绝对的力量爆发,碾压这只禽王! 岳无笛相信,以这只鸟中霸主一般存在的高傲。一定不会在正面交击中,未战先怯。 果然,当岳无笛堂堂正正的霸道反击之后,那只禽王眸子中竟似有怒意在闪动了。似乎威严遭受了挑衅。 禽王毫不迟疑。利爪和尖喙对着岳无笛击出的崩拳一抓一啄,似要将岳无笛的拳头给粉碎了一般,同时它的巨大羽翼扇动,借助庞大的风力,对抗岳无笛的深厚内功。 岳无笛脸色不变,禽王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双方都对自己力量充满了信心,自然都不会退缩。 两强相遇,是无声无息的碰撞! 禽王喙爪锋锐。在强大力量的催动之下,一抓一啄。正中了岳无笛击出的拳头。 如果这是一只普通的拳头,甚至是一位一流高手的拳头,如此大意地让禽王的利爪尖喙击中,后果,肯定是霎时间就血肉模糊,骨碎成渣。 然而,这只拳头属于一位绝顶高手。 岳无笛修出了真气,他真气密布在拳头之上,在禽王的利爪尖喙击中的那一刹那,强大的力量于一点碰撞! 真气当即溃散! 但是禽王的力量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饶是如此,禽王得锋锐喙爪,仍是在岳无笛的手背之上,留下了一条不浅的血痕。这还是岳无笛一身外功无比强横,肉身强大的结果。 禽王正暗自得意,忽然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在它的心中弥漫,禽王尖唳一声,声音中高傲不见,而是饱含着惊恐。 惊恐之下,禽王便要振翅逃走! 然而,晚了! 岳无笛只是真气力量被禽王击散,但是他的后续内劲仍是强横无比,而且还有一身肉身怪力同时在加持着。 他的拳头,在被留下几条血痕之后,去势毫不停歇,在内劲和肉身之力的双重催动之下,如离弦巨箭一般,射了出去! 禽王的利爪首当其中,喀拉一声,就被岳无笛的恐怖拳劲给折断了,接着,岳无笛的拳劲仍未停下,继续击向禽王的胸腹之间。 禽王尖唳!利爪折断的痛苦,使他异常愤怒。 然而它终非凡鸟,在剧痛和愤怒之时,仍不失清醒,在千钧一发间急忙拼命地振翅,在被岳无笛的拳劲击中之前,飞向了高空。 饶是如此,它的胸腹之处,仍是被岳无笛的一部分拳劲刮到,洁白无暇的羽毛脱落,如雪花从天上纷纷散落。 “唳!”禽王再次凶唳一声,眼睛盯了岳无笛一会儿,便恨恨地一转头,振翅高飞而去,其速绝伦,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哼!跑得倒快!”岳无笛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的手背已被抓破,却是仍没有留下那只凶鸟,因此很不满意。 “这只凶鸟也不知道是什么异种,一般的一流高手遇见了,几乎都没有还手之力,真是可怕。若非是岳少侠你这样的绝顶高手,恐怕还真没有人能制得住它。” 沙通天在一旁感叹道,“既然它已经逃走了,想必不敢再来侵犯,逃便逃了吧,岳少侠,我们还是尽快下山,赶赴我教总坛光明顶吧,联手抗击西毒要紧。” 岳无笛闻言,眼神望向天际,它总觉得这只凶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道:“也好,这便下山吧。” 当下两人无话,都是迈开大步,向着珠穆朗玛峰的山脚之下行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对于岳无笛和沙通天这样的高手而言,下山之事,自然更是轻松。 不过一两个时辰,两人就渐渐行到了山脚之下。 从珠穆朗玛峰脚下,一路向北而行,便是此行的目标所在,昆仑山光明顶。 岳无笛和沙通天大步如飞,在岳无笛的刻意放缓速度之下,沙通天倒也能勉强跟上。 忽然,岳无笛行下了脚步,他脸色阴沉,并且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 他总觉的,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他可以确定,方圆数里之内,绝对没有人在跟踪着它们。 似乎,有人在遥远之处,盯着他的背后一般。 谁能有此本领,在远处摇摇监视着我?岳无笛疑惑。 蓦然,他抬眼望向天空,目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引蛇出洞 虽然岳无笛的眼睛还没有神奇到望穿万米高空的地步,但是他此时却是心中一动,觉得暗中监视自己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被自己击退的那只凶鸟。 不然,没法解释,有谁有这样的本领,能够在暗中监视,而不被他发现。 以岳无笛现在的武功,就算是五绝,也不可能做到。 但是,如果暗中监视者,是一只禽鸟之王的话,就很好解释了。毕竟它能够飞跃万米高空,自然用肉眼不能望见。 想到这里,岳无笛心念一动,他收回了目光,对沙通天道:“没事,我们继续走吧,但是要小心天上。” 沙通天一愣,紧接他便明白了过来,诧异道:“那只凶鸟还不死心么?” 岳无笛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而是迈开大步,快速前行着。 眼看着夜幕降临,高原上的气温骤降,转瞬之间,原本晴空朗照的大地,变得像冰窟一般寒冷。 岳无笛道:“我们已有一天一夜未曾合眼,这便在此休息一番吧。”虽然内功高深之士,忍饥受困,抗寒耐热的本领都是远胜常人,但是,也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保持在巅峰状态。 沙通天有些担心地道:“不怕那只凶鸟偷袭么?” 岳无笛淡笑道:“无妨,正是为了引它上钩。” 这只禽王一直在万米高空之上监视着他们,让人食不安寝。岳无笛思量之后,决定化被动,引蛇出洞。让那只凶禽主动暴露出来,然后自己打它一个措手不及。 沙通天闻言,立时就明白了,笑道:“还是岳少侠高明,不愧名将之后。” 岳无笛淡笑,随即微微皱眉,道:“我只担心。那只凶鸟若挑你下手,你一时不备会被其所伤。” 沙通天脸一红,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恐怕对抗不了那只禽中霸主。随即,他眼睛一转道:“我们可以凿地为穴,作为休息之所,这样。既能防寒。也可以防备那只凶鸟。” 岳无笛闻言,顿时多看了沙通天一眼,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急智,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那沙龙王你便凿地吧,我暴露在外,吸引那只凶鸟。” 当下,沙通天运劲于掌。一掌一掌地劈落在冻土层上,七八掌下去。便在地上,劈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浅坑。 沙通天将自己藏在沙坑之中,掩上土层,道:“岳少侠,我已防备好了。” 岳无笛“嗯”了一声,抬眼望了望天,夜幕沉沉,更是无法瞧清楚高天之上,是否有那只凶鸟的踪影了。 但是冥冥之中,他心中那股如芒在刺之感,还是不曾消失,岳无笛确信,八成是那只凶鸟还在他肉眼不能见到的地方,虎视眈眈着。 略微调整心神,岳无笛便躺了下来,没有躺在坑中,而是在地表之上。他的双目阖上,一点精光都不露出来,但是他的耳朵,却是一动一动,就算是一阵微风吹拂而过,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黑夜中,静谧之下危险在潜伏。 岳无笛的呼吸很平稳,如陷入了深度睡眠一般,但是他的精神却是紧绷着的,他在等待。 等待那只凶鸟觉得时机已到,俯冲下来的时刻。 但是,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那只凶鸟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岳无笛丝毫没有焦急之态,他仍是一动不动,似乎在沉睡。 大半夜都过去了,那只凶鸟还是没有出现,若是寻常人,只怕已心焦如焚,放弃了埋伏了,但是岳无笛仍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岳无笛心中的那种危险感觉仍然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是在岳无笛登上珠穆朗玛峰之顶,心境蜕变之后,“意”得到了提升,才出现的,似乎它能够预见,冥冥之中正在靠近的危险。 岳无笛从心底相信这种感觉,因此,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岳无笛耳朵一动,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其中的异常,这阵微风之后,似乎隐藏着极为危险的气息。 刹那之间,岳无笛双眼暴睁,精光爆射,那只巨大而洁白美丽的凶禽之王,此刻正向着自己极速俯冲而下,已经快要接近自己了! 岳无笛非但不惊,反而目露兴奋之芒! 凶鸟似乎很懂人性,它竟然似乎看懂了岳无笛的表情,瞬间大惊,扑扇着洁白的羽翼,就想要振翅高飞。 但是已经晚了,岳无笛的身体已经凶猛地弹起,内劲和真气汹涌,蓄满了劲力的一掌自下而上击出! 毫无保留地一掌,击中了凶鸟用来阻挡的另一只尚自完好的利爪,顿时,这只利爪立即同样的折断了。 凶鸟悲啼,剧痛与屈辱,让高傲的它饱含愤懑。 但是,虽然愤懑,凶鸟仍然不失理智,它临近岳无笛之时,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这时双爪俱断,更是为它争取了一丝时间。 拼着承受了岳无笛霸烈一掌的余劲,饶是凶鸟天赋异禀,也是喙中溢出了鲜血来。 但是,趁此机会,凶鸟却是立即猛地振翅,整个躯体,却是当即就如劲风般飞起。 “想跑?”岳无笛冷喝,已让这只凶鸟跑了一次,如何还能让他跑第二次? 岳无笛早有准备,他在凶鸟振翅,将飞未飞之际,已跃起了身子,跨坐在了凶鸟背上。 凶鸟大怒! 想它身为天禽之中霸主般的存在,何时曾有人,能够骑在它的身上? 这种挑衅不能容忍! 凶鸟当即振翅高飞,想要将岳无笛带到高空之上,然后将他摔下。 沙通天一直在倾听着地表的动静,这时听到风声渐渐往高空而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钻出地穴,张眼一望,立时目瞪口呆! 只见夜空之上,一只庞大的巨鸟,通体洁白,如玉如雪,羽毛之上,沾染着几许鲜血,在美丽之中,更增妖异。 而在巨鸟的背上,有一名少年,虽然黑衫如墨,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但是却无法掩盖住他的盖世锋芒。 少年跨坐在巨鸟的背上,如骑鹤的仙人,与洁白的巨鸟成为了一体般,在夜空中不断地上升! 无论那只巨鸟如何挣扎,如何翻覆,少年却是依旧从容,始终不动如山,跨坐在巨鸟之背,在天上翱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降服 一个人类,此刻却是飞在了天上。 这让沙通天如何不震撼,良久之后,他才醒过神来。 刚一回神,沙通天立即叫道:“不好!” 岳无笛居然跨坐在了那只禽王的背上,和禽王一起到了天上! 在天上,那可是禽王的主场啊,岳无笛就算武功再高,毕竟不能自主飞翔,万一被禽王从天上甩了下来,那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沙通天担心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岳无笛稳稳地跨坐在禽王的背上,任禽王如何反抗翻覆,岳无笛的身形始终都是很稳,没有任何将掉下来的迹象。 禽王百般挣扎,它从高天之上俯冲而下,又从低空直冲九霄,可谓上穷了碧落,下降了凡尘,然而,始终不能将岳无笛摆脱。 岳无笛坐在禽王的背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双腿夹紧了禽王的身体,就算是这只禽王好几次倒悬了身体,都没有成功地将他摔下。 他倒要看看,这只禽王还有什么办法。 忽然,禽王负着岳无笛向南直飞而去,方向,正是珠穆朗玛峰。 岳无笛正疑惑间,远处飞来了一大群凶鸟,正是这只禽王麾下的那群,也是通体洁白如玉,利爪锋锐,只是比这只禽王小了许多,翼展只有丈许多长罢了。 岳无笛见到了那群凶鸟,心中便是一惊,刹那间,他就明白了这只禽王的想法。 果然。在禽王的一声尖唳之下,成群的凶鸟,居然分散了开来。而后分从四面八方,向着岳无笛振翅飞来。 岳无笛虽惊不乱,他双腿使劲,夹紧了禽王的身子,确保自己不会坠落下去,同时双掌翻飞,真气吞吐。掌力拳劲不断地拍打出去。 凡是向他冲击过来得凶鸟,往往还没有靠近他的身子,就被他的真气掌力给遥遥击落下去了。就算是有一些成功靠近了他。也是被他一掌击在头部,当场就死亡了过去。 禽王大惊,它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些手下,就算在高空战场。也是只能给背上的这位凶人送菜而已。急忙再次一声尖唳,命令那些凶鸟撤退。 眼见那些凶鸟纷纷撤退,岳无笛暗暗松了口气,这些普通的凶鸟虽然不及这只禽王天赋异禀,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猛禽了,不弱于大漠金雕。 这么多的凶鸟在天上围攻自己,饶是岳无笛,刚才也是全力以赴了。才逼退了它们。 正松一口气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唳。蕴含着决绝和悲伤,正是坐下这只禽王所发,岳无笛的精神不由再次紧绷了起来。 抬眼一看,只见这只禽王竟然浑然不顾自身安全,背负着他,竟然以绝快的速度,向着珠穆朗玛峰峰顶撞了过去。 岳无笛亡魂大冒! 这只禽王,竟然要和他同归于尽! 眼看着里珠穆朗玛峰峰顶峭壁,只有一丈之遥了,岳无笛不由大惊,连忙双手奋尽全力,在禽王身上一按。 借助这一按之力,岳无笛整个人,都如大鸟一般飞起,上升了三四丈之后,岳无笛身形一滞,便要掉落下来,他连忙伸出十根铁指,在峭壁上一抓,这才稳住了身形。 而那只禽王,在岳无笛一按之后,前冲之势也是陡然止住,身形被岳无笛按得往下方沉去。 下沉了好几丈后,禽王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死里逃生一般,一声欢啼,洁白如玉的羽翼一振,整个身躯立时上升了起来。 它飞到了岳无笛的身前,眼眸中略带复杂之色。 岳无笛从峭壁上抽出一只手,单手挂在峭壁之上,冷冷地盯着禽王,只要它敢靠近过来,岳无笛不介意全力一掌,将它击毙。 禽王似乎也感觉到了,岳无笛虽然没有脚踏实地,仍然不好惹一般,它没有轻举妄动。 而且,刚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岳无笛也算救了它的性命,现在禽王对岳无笛的敌意已然减少了许多。 岳无笛凝神防备之时,却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禽王眸子之中的变化,他心中一动,想起了莫幽茗教给他的御兽之法。 “这只禽王如此聪慧,不亚于老虎和大蛇,若是能收服它,日后天下之大,就任我遨游了。”岳无笛心念闪动间,就已决定用出御兽之法试试,能否收服禽王。 当下,岳无笛运转御兽之法,眼眸一动不动,盯着禽王的眼睛,道:“我是你的主人,我对你没有恶意。刚才,是我救了你。” “我是你的主人,我对你没有恶意。刚才,是我救了你。” 岳无笛眼眸似有神奇的魔力,而这一句话反复说出来,似乎也有令禽王迷惑之效,几息之后,禽王的眸子中便露出了疑惑之色。 岳无笛见状,更是加了一把劲,继续运转心法,对禽王进行迷惑。 禽王的眼睛,渐渐地,越来越沉重。 最终,禽王咯噔一下,眼睛大睁,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似得,眼睛看向岳无笛,接着露出温驯之色。 岳无笛大喜,没想到,这御兽之法,还真是百试百灵,竟然又收服了一头异禽。 当下岳无笛道:“你通体雪白如玉,外表美丽高洁,我便叫你鸿鹄吧。” 鸿鹄欢快地点了点头,竟如小鸡啄米般,同时它靠了过来,用洁白地羽翼,磨蹭着岳无笛的手,以示亲昵。 岳无笛笑道:“行了,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吧,现在,负着我回到刚才的地方。” 鸿鹄极其聪慧,它听懂了岳无笛话语之意,侧着身子,让岳无笛跨坐在了它的身上。待岳无笛坐稳之后,立即一飞冲天,向着刚才的地方返回而去。 不同于刚才和鸿鹄的激烈交锋的惊险和刺激,现在,岳无笛跨坐在鸿鹄背上,御风而行,纯粹是一种享受,仿佛自己是道家仙人一般,朝游北海暮苍梧。 这一瞬间,岳无笛感觉,自己的心境,似乎又有所突破。那种玄奥的“意”,此刻,又得到了一些提升。 鸿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便已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此刻沙通天正焦急地在那里,抬头望着天,满脸忧色。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眼前所见,岳无笛竟然从那只禽王身上一跃而下,而禽王竟然也随之降落,跟随在岳无笛的身后,仿佛那不是凶禽,而是家养的家禽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光明顶! “沙龙王,你在看什么呢?”岳无笛上前拍了拍沙通天的肩膀道。 沙通天这才回过神来,他指了指岳无笛身后的鸿鹄,震惊道:“岳少侠,这只凶鸟?怎么会这么乖乖地跟着你呢?难道?”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没错,它已被我降服了,以后,它就叫‘鸿鹄’。” 沙通天闻言,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了,但还是当场就呆了,一脸石化的表情。 岳无笛笑了笑,要是沙通天知道,他还驯有一头老虎,一条大蛇,皆是不弱于鸿鹄的异兽,而且此刻正遥遥地辍在在他们的身后,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拍了拍沙通天,岳无笛道:“现在离天亮还早,我们还有时间休息一番,待天亮之后,便启程前往光明顶吧,欧阳锋和你们明教的争斗,现在已进行到了何种地步,我们还是一无所知呢。” 沙通天听到这话,才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当下两人在地穴中休息,由鸿鹄在外守候。 第二天,天光微亮,岳无笛已睁开了眼睛,他翻手推开土层,从地穴之中钻了出来。 沙通天在睡梦之中,也被岳无笛的声音惊醒了,他道:“岳少侠,这便出发吗?” 岳无笛点了点头,他望向天空,道:“此去昆仑山,还有数百里之遥,而且路途险要,怕是要两三日工夫才能到达。不妨我们飞过去吧。” 沙通天疑惑道:“飞过去?我们又没有翅膀,怎么能飞过去?” 但是随即他就醒悟了,一拍脑袋,道:“我倒忘了,岳少侠你昨夜收服了那头凶鸟,确实有飞越千山万水之能。但是。沙某可没有岳少侠你的本事啊。” 岳无笛笑笑,他拍了拍身旁的鸿鹄,道:“你可能召唤一头手下的飞鸟过来?”却是打起了鸿鹄麾下那群飞鸟的主意。 鸿鹄闻言,点了几下鸟首,而后高扬脖颈,向着天空发出一声尖唳。声音高亢,似乎带有鸟中王者的霸气。 岳无笛对沙通天道:“稍后,便有一只大鸟过来,你可以乘坐上去,与我一同飞去昆仑山。” 沙通天惊愕,随即释然一笑,岳无笛既然连鸿鹄这样的禽王都收服了,使唤使唤它的手下,又有什么难办的呢? 当下两人抬首望天。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天上出现了一大群的飞鸟,都是浑身洁白如玉,翼展一丈多长,个个如同草原上空凶猛的大雕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鸿鹄的指挥之下,那群大鸟之中,立即飞出一只。降落了下来。 岳无笛道:“沙龙王,请上去吧。这只大鸟得了鸿鹄的命令,不敢反抗的。” 沙通天闻言,当下有些忐忑的跨坐在那头大鸟的背上,双手搂住鸟脖子,身子前倾趴下,生怕待会儿升空之后。一个不慎掉落了下来。 岳无笛一笑,同样也跨坐在鸿鹄的背上,道:“起飞。” 立时,鸿鹄振翅高举,它手下的那只大鸟。也随即一扇翅膀,同样飞向了高空。 鸿鹄拥有极速,若非是照顾沙通天,只怕几个时辰,便可飞越到了昆仑山。饶是如此,当两人从低空跃下,到达光明顶脚下的时候,也只是堪堪到了下午而已。 令鸿鹄带着那只大鸟飞上高空之后,岳无笛问道:“沙龙王,贵教的总坛所在,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不知贵教是怎么找到如此险要的所在的?” 沙通天闻言,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当年明教若非在中原大败,若不是为了躲避那位可怕的仇家,又怎么会在这种穷荒绝地建立总坛呢? 当下他干笑道:“哪里,本教前辈如何找到的这里,沙某也是不知的。” 岳无笛笑笑,没有继续多问。 眼前是一座陡峭的高山,地势十分险要,而且上山的路途之中,密布着岗哨,这些都还是明面上的,暗中的岗哨更多。 岳无笛有沙通天带路,这些守卫的教众,自然不会过问。 沙通天身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地位极高,在这一路之上,但凡明教教众看见了他,无不躬身行礼。 连带着岳无笛,在明教教众眼中,也都成为贵客,令他们不敢多看。 山道险要难行,饶是以岳无笛和沙通天二人的速度,也是走了接近半个时辰,才到了光明顶的顶峰。 光明顶上,可以见到无数屋舍院落,有序地坐落着。 每一座建筑的周围,都有一队队的明教弟子,正在巡逻,似乎在时刻地防备着有外敌入侵。 岳无笛看到这些,不由有些庆幸,自己是跟着沙通天一起来到的这里。要是自己是一个人潜入进来的,面对如此多的明岗暗哨,说不得,还得费一番工夫。 沙通天道:“相信岳少侠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教是如临大敌啊,不过看目前的样子,欧阳锋应该还没有真正的全力以赴,不然,早已血流成河了。” 岳无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他在观察着光明顶上的地形地势,以确保待会撕破脸皮之后,自己不会因环境因素而吃什么亏。 岳无笛来到光明顶,自然不是为了帮助明教联手抗击欧阳锋的,欧阳锋和他无冤无仇,岳无笛怎么可能平白去惹这么一位绝顶高手? 岳无笛真正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明教所得的万寿道藏,确切的说,是为了万寿道藏之内可能藏有的九阴真经。 之所以如此忽悠沙通天,不过是因为他不认识光明顶的路径而已。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光明顶之上,岳无笛便已做好了随时撕破脸皮的准备。 当然,若是能继续伪装下去,秘密获取万寿道藏的话,岳无笛也是不介意的,毕竟,这里是明教的总坛,高手如云,人多势众,即使是岳无笛,也没有完胜的把握。 沙通天继续道:“本来我教和欧阳锋之战,是处于下风的。但是现在有了岳少侠你这样和欧阳锋同一级数的高手相助,那就是两说了。” “现在,我便将岳少侠引荐给我教教主及众兄弟,大家好好筹谋一番,怎么想一个最好的计策,将欧阳锋的白驼山庄一举重创。” 岳无笛笑道:“也好,客随主便,沙龙王引路吧,正好也见识一番明教的豪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明教 在光明顶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座最华丽的建筑,那便是明教总坛。 此刻,在沙通天的带路之下,岳无笛顺利进入了总坛之中。 刚一进入,前边就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沙龙王,你可是赶回来了,怎么样,大理借兵一事还顺利吗?” 岳无笛略一扫视,整个议事大厅之中,有数十人站立着,其中一位老者高坐在台阶之上,显的地位尊崇。 刚才,正是他出声询问沙通天。 而其余人等,则都是站立在议事厅内,垂手站立着。 沙通天回应道:“明尊护佑,教主洪福,一切都还顺利,而且,更是结识了一位绝顶高手,前来相助我教。” 那名老者,正是明教教主,他点了点头,随即惊疑出声道:“你说的那位绝顶高手,莫非就是这位少侠?” 察觉到明教教主向自己打量过来的目光,岳无笛也是双目直视,观察着这位明教教主,此人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堆积着,双眼浑浊,看起来,最少也有七八十岁了。 但是此人虽然老朽,岳无笛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威胁感,他当即心中一凝,此人武功就算不如自己,恐怕也不会差上太多了。 当下他双眼看着明教教主,眼中有着一丝慎重,但是,却是丝毫无惧。 明教教主见岳无笛的目光丝毫不露怯色,微微惊异,赞叹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岳无笛声音平淡,道:“在下岳无笛。” 明教教主轻轻颔首,道:“岳少侠能来仗义相助我教。钟某多谢盛情。” 接着又道:“只是这一路赶来,想必岳少侠也辛苦了,沙龙王,你带岳少侠到客房休息一番吧,容钟某稍后再行设宴为岳少侠接风。” 沙通天脸色一变,钟教主话语虽然客气。但是明摆着,就是不怎么把岳无笛放在心上,显然并不真的认为岳无笛是一位绝顶高手。 他连忙道:“教主,沙通天不敢隐瞒,这位岳少侠,是抗金名将岳飞的后人,武功卓绝。前些时候,岳少侠在大理城外,与大理镇南王等人联手。围杀了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沙通天却是毫不停顿,继续说道:“不止如此,镇南王政变之时,南帝出关,大杀四方,是岳少侠以一人之力,独战南帝。不落下风,这才给了镇南王机会重创了南帝。” “这岳少侠的手段。沙通天也是亲自领教过的,确实是深不可测。他因为欧阳锋有隙,这才愿意和我们明教联盟,否则,以岳少侠的功夫,又岂是沙通天这点面子便能请来的?所以。还请教主慎重接待岳少侠!” 钟教主等人,全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是不弱于五绝的高手?这谁能相信? 钟教主一边用已有些浑浊的眼睛,再次打量着岳无笛,一边对沙通天道:“沙龙王。此话当真?” 沙通天重重地点头,道:“如有一句虚言,沙通天愿接受教规处置!” 听到沙通天这句话,钟教主充满褶皱的脸上,表情一变,有些犹疑不定地打量起来了岳无笛来。 “岳少侠,沙龙王说你是岳武穆王爷的后人,不知可是当真?”明教众人之中,一个赤睛大汉走了出来,逼视着岳无笛,问道。 岳无笛瞳孔一缩,竟然是他? 此人正是赤睛虎王,当初和岳无笛在韩府之中交过手,而后夜入皇宫,被岳无笛打成重伤,应该是被侍卫捉住了才对,怎么此刻,竟然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明教? 岳无笛心念转动,暗道:“看来,是韩侂胄将他救了出来吧。”韩侂胄权倾朝野,而赤睛虎王等人又是明教重要人物,他自然会救,而且他也有救人的能力。 想到这里,岳无笛目光再次一扫,这次看得仔细了一些,果然在人群之中,白衣蛇王,青丝鹿王都在那里,站在最前列,显然地位极高。 唯独,却没有瞧见韩侂胄的身影,想来,他仍潜伏在南宋做他的权臣。 “不错。”面对赤睛虎王猩红双眼的逼视,岳无笛淡淡地道。 当初交手之时,岳无笛始终没有露出真面目,因此,现在赤睛虎王等人,并没有认出他这个大仇家。 见岳无笛和赤睛虎王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沙通天走上前一步,为岳无笛介绍道:“岳少侠,这位是我教的赤睛虎王,和沙某,同为四大护教法王之一。” 又对赤睛虎王道:“赤大哥,岳少侠正是岳武穆嫡传后人,怎么,你有什么疑问么?” 赤睛虎王摆摆手,示意沙通天不要多说,他仍逼视着岳无笛,道:“前几个月,我在临安城,曾有幸结识了岳家的当代家主,岳珂先生。而且,我觉得岳少侠似乎在哪里见过,莫非,是赤某上岳府拜访之时,与岳少侠会过面么?” 岳无笛心中一动,狭长的双眼一眯,赤睛虎王这话语之中,藏有陷阱啊,莫非是他看出了什么来了? 当下他没有顺着赤睛虎王的话语承认,而是摇头道:“你我之前不曾见过面吧。”他这话说的没错,赤睛虎王在这之前,绝对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是么?”赤睛虎王眼中忽的爆射出猩红之芒,他忽然大吼一声,强烈的音波扩散而出,连岳无笛都觉得耳膜有些异样之感。 紧接着,赤睛虎王猛地向前一蹿,双掌前扑,向岳无笛扑击而来。 “哼,又来这招?”岳无笛本能地便要以万兽真形中的“虎蹲身”破解这招,因为这是最为便捷的方法。 但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妙,连忙改变对策,直接单掌出击,没有用任何拳劲,而只是单纯地射出一道真气掌力,遥遥击出。 “真气外放!”赤睛虎王大吃一惊,脸色剧变,他不敢硬接,急忙一个懒驴打滚,这才避过了岳无笛的真气掌力。 翻身跃起之后,赤睛虎王的脸色阵青阵白,眼神和白衣蛇王、青丝鹿王互相交换了一下,随即,三人都是脸现犹疑之色。 他们几人看岳无笛的身影,不约而同,都觉得很熟悉,这就很不正常了。他们怀疑,岳无笛便是在临安将他们打成重伤之人。 所以,赤睛虎王才会出手试探。而且,赤睛虎王用的招数,正是和岳无笛交手时用过的那招,如果岳无笛接招时显露自身武功,说不定,便会被赤睛虎王等人瞧出了破绽。 但是岳无笛心思敏锐,及时察觉了赤睛虎王的意图,直接以真气掌力破解他的攻击,这才没有让赤睛虎王等人得逞,令他们对自己难以捉摸。 毕竟,岳无笛和赤睛虎王等人交手的时候,还没有修出真气,而现在确实以真气遥击,这自然就很难让人相信两者是同一人了。 明教其他高层,此刻都是浑身剧震,被岳无笛外放的一道真气给震惊了,纷纷交头接耳,似乎想要从教中兄弟口中,得知那到底是不是真气一般。 就连高坐在台阶之上的钟教主,此刻也都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抚掌大笑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少年!岳少侠露了这一手,真是令老朽自愧不如啊!” 这一句话,说得诚恳无比。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若岳某没有看错,钟教主也达到此境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先父岳朝! 钟教主惊愕,随即更是觉得岳无笛深不可测,道:“岳少侠果然是好眼力,钟某只是侥幸突破了这一层境界,比岳少侠,自是大大不如了。” 议事厅内一片哗然,连他们的教主都承认不是岳无笛的对手了么?眼前这个少年,真的就如此逆天吗? 难道,真的如沙通天所言,这是一尊可以比拟五绝的宗师级高手?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震惊,岳无笛眼角余光瞥见,除沙通天外的明教三王的表情,更多的是疑惑,而非震惊。 这让岳无笛心中一凛,看来,虽然刚才自己没有显露自身武功特征,但还是没有消除明教三王对自己的怀疑啊。 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就必须提前进行了,岳无笛心中默默转念。 钟教主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对岳无笛道:“能有岳少侠这样的高手相助本教,这真是本教的荣幸,却是不知,岳少侠怎么也和那西毒结上了冤仇,据钟某所知,西毒除华山论剑之外,甚少踏入中原啊。” 他现在是真正将岳无笛当成了重要的盟友,因此,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不是像之前一般,毫不在意。 岳无笛一笑,道:“其实我和西毒无冤无仇,之前和沙龙王所说,其实并不为实。” 沙通天一呆,道:“岳少侠……”话没说完,却是就被钟教主挥手打断了。 钟教主笑着问道:“既然和西毒无冤无仇,岳少侠又为何来到西域这穷荒绝地。帮助本教,和西毒对上?要知道,西毒可不好惹啊。” 岳无笛呵呵一笑。道:“我真正的目的,想必钟教主已有所猜测了吧?” 钟教主道:“钟某确实有所猜想,还请岳少侠直言,看看钟某是否猜对了。” 岳无笛道:“前几年,武林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五绝高手在华山论剑,造就了他们空前的名声。盖压了无数名门大派。” “只是可惜,岳某当时武功未成,不然。岂有不去的道理?不过,幸好,华山论剑结束后,五大高手约定。在二十五年后。可以再次聚首华山,重新争夺天下第一。” 钟教主似乎懂了,他接过话道:“岳少侠也想争夺天下第一?” 岳无笛笑道:“学武之人,哪个不想做天下第一?那是无上的荣耀!” “因此,岳少侠想要和本教联手,除掉西毒欧阳锋,减少一个下次华山论剑的竞争对手?就如同,岳少侠你杀死裘千仞。废掉南帝一般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看向岳无笛的眼神,如同看待一个恐怖的恶魔一般。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武林中一场腥风血雨就将由此人掀起了么? 他已经杀死了裘千仞,废掉了南帝,现在又要对西毒下手,那么下一个,他的目标又会是谁? 东邪、北丐、中神通,他都要一一杀死么? 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岳无笛依旧淡然,他笑道:“钟教主果然睿智,岳某这点心思,丝毫瞒不过你的法眼。” 钟教主苦笑一声,道:“若是如此,武林格局将由你而改变,钟某真不知和你合作,是利还是弊了。” “呵呵。”岳无笛摇头一笑,道:“岳某只为天下第一,和贵教似乎没有冲突吧。何况,欧阳锋才是贵教的生死大敌,其余对于贵教来说,皆不足道也。” 钟教主道:“若非如此,钟某也不会岳少侠你相谈如此之久了。” 随即他转头吩咐道:“沙龙王,你安排宴席,今晚为岳少侠接风。” “是,教主。”沙通天领命退下。 不多时,酒席整治妥当,就在这议事厅中,明教高层几乎全都聚集在了这里,为岳无笛接风。 首席之上,钟教主坐在主位,而岳无笛,则坐在客位,和钟教主相对而坐。 其余几人,则都是明教最高层的人物,除钟教主和四**王之外,还有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男子,他给岳无笛的感觉,不弱于光明左使韩侂胄。 钟教主开口,指着那名中年男子道:“岳少侠,我右手这位,是我教光明右使石中卿。” 石中卿一直眼眸半睁半闭,一言不发,此时却是睁开了眼睛,对岳无笛抱拳道:“幸会。” 吐字简短,倒是令岳无笛微微惊异。 “岳少侠勿怪,石右使只是性子孤僻而已,但他对岳少侠可是非常敬重的。”钟教主替石中卿解释道。 闻言,石中卿竟然也是微微点头,似乎在赞成钟教主之言。 岳无笛一笑,也不在意,对石中卿抱拳,同样道:“幸会。”同时他心里,已在默默地观察这位光明右使,按照他的想法,明教之中,武功当然是那位钟教主最高,在其之下,恐怕就是眼前这位光明右使者和韩侂胄了。 石中卿身材欣长,细看之下,面目还有些俊美,依稀可见其年轻时候的风姿。但是令岳无笛注意的,却并非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神情。 此人不仅仅是沉默寡言,他的神情,始终是很冷峻,如同一座化不开的冰山一般,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坐到光明右使的高位,显然不是武功奇高,便是有独特的绝技。 耳边钟教主的声音继续传来:“这四位,是我明教四大护教法王,教中地位,仅在我和光明左右使之下。” “他们分别是赤睛虎王王猛、白衣蛇王白夜、金砂龙王沙通天以及青丝鹿王陆绝尘。沙龙王岳少侠早已相熟了,这三位,想必岳少侠却还是首次见面吧。” “呵呵,总觉得和岳少侠似曾相识。”白夜眼神阴冷,笑声令人发寒,但明教中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似乎他平常就是这般模样。 岳无笛不动声色,似乎随口说道:“或许你见过我父亲。” 白夜问道:“哦?令尊高姓大名?” “先父岳朝。”岳无笛说出这四个字时,眼睛便死死盯着白衣蛇王,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潜入密道 然而,令岳无笛失望的是,白夜的脸上,竟然是一脸的疑惑,眼神中也带着一丝迷茫,似乎在尝试着回忆岳朝是谁,而却丝毫没有印象一般。 白夜皱眉半晌,才道:“我并不认识令尊。” 岳无笛心中闪过一道疑云,看白衣蛇王的表情,似乎并不像说谎的样子。难道,父亲的死,真的和白衣蛇王没有关系? 略微摇头,岳无笛不再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在明教之中找到万寿道藏的下落。至于白衣蛇王是否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待找到道藏之后,再确认也不迟。 明教此刻,除白衣蛇王三人外,自钟教主以下,都已认定了岳无笛有对付欧阳锋的充分动机。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以钟教主为首,一众明教高层纷纷向岳无笛敬酒,煞是热情。 岳无笛来者不惧,也不担心明教之人在酒菜之中下有毒药。以他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力,世上寻常毒药,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 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岳无笛虽然是海量,但是喝到了后来,竟然也是双眼微眯,有了几分醉意。 明教之人却是仍不罢休,全都未用内功逼酒,以钟教主为首,其余高层,上至四**王,下至五行旗正副旗使,都来劝酒。 一时间,众人皆是酒酣耳热,醉态横生,尤其是岳无笛,似乎已经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酒宴罢后,岳无笛被明教弟子扶到了客房休息。刚一在床榻之上躺下,岳无笛便沉沉睡去,甚至连呼吸声,都显得异常粗重起来。 已经是黑夜。一轮皎月东升。 窗外,一条白影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清晰地呈现在客房之内的墙壁上,但是岳无笛却是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一般。 那条白影透过门缝,目光直直盯着沉睡中的岳无笛,似乎在观察什么。他眼中露出疑惑和思索之色,在门外停留片刻之后,随即便摇了摇头,而后离去。 白影离去之后,岳无笛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 “这明教三王,果然都是老狐狸,对我的怀疑之心。丝毫不减,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岳无笛眉头微皱,想不通为何明教三王对他如此戒备。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根本原因,不过是他给明教三王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而已,这才导致了他们一致觉得岳无笛的身份可疑。 摇了摇头,岳无笛心念电转。默默想道:“有明教三王在,我迟早会暴露。不如趁早下手。” 想到这里,岳无笛从床榻上一跃而起。 月光之下,岳无笛运起大鹏身法,在光明顶内飞速地蹿越着,周围的明哨暗哨虽多,却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光明顶下。似乎有一条密道,或许,万寿道藏会被藏在那里。”一边蹿越,岳无笛一边思考。 他想起了,明教之中有一条特殊的密道。只有历代教主才能进入那里,万寿道藏或许蕴藏着九阴真经的秘密,这等珍贵之物,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放在那里。 明教密道的入口,应该便是在总坛之下。 岳无笛默默想着,一边疾行,一边注意着观察暗哨。 行到了明教总坛附近,岳无笛停下了脚步,前边有几个明教教众,正在来回巡视着,其中一人正好落后了少许。 岳无笛心中一动,快速的飞身而出,一把抓住那人,而后极速躲到了隐蔽之所。 那人想要大喊,却发现上下颚如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疼痛之极,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正惊惶间,耳边传来岳无笛冷冷的声音:“想活,照实回答我的问题,想死,你尽管大叫。” 那人感到嘴巴一松,当即连连求饶道:“饶命,英雄饶命!” 岳无笛道:“明教那条只有教主才能进去的密道,入口在哪?” 那人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道。” 岳无笛冷笑,道:“这条密道,在你教有教规规定,除教主外,擅入者死。你岂能不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不回答,这块石头便是你的下场!” 说着,岳无笛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五指微微用劲,那块石头立时被抓成了粉末,从五指间隙之中,如水一般流淌而下。 那人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隐瞒,连忙道:“在总坛最中间的那间院子内,那是我教禁地,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求英雄饶命啊!” 岳无笛冷哼一声,挥掌在那人脖颈上一砍,将他打晕在地,随即便身子一晃,以极速绕过巡逻的明教教众,潜入了光明顶总坛之中。 总坛最中间的那间院落之内,岳无笛立在一株树梢之上,一身黑衫,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游目四顾,将整间院落都扫视了几遍,也没发现哪里有密道的痕迹,唯一没有扫视过的,便只有房间之内了。 岳无笛想了想,便跃下了树梢,潜入了那间房外,忽地推开门。 房间内空无一人,但是却有一张牙床。 岳无笛凝目思索片刻,随即他伸手在床上摸索一阵,忽然他眼睛一动,手上稍微用力,便听见“嘎啦嘎啦”的机械声响起,牙床的床板,竟然一整块地自动掀了起来。 “这,便是密道的入口?”岳无笛狭长的眼眸内精光闪烁,但是却毫不犹豫,纵身便跳进了密道之内。 “嘎啦嘎啦”。 当岳无笛进入密道之后,那张牙床床板竟然自动关闭了起来。 岳无笛耳朵一动,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他环目四顾,在密道一边的石壁上,找到了内部开启床板的开关,便不再理会,顺着脚下的阶梯,一步一步,向着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内暗无天日,但是空气却并不是很潮湿,看来是常有人在此活动,岳无笛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后,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前面,没有路了。 那是一道石门,阻挡在前方,石门重逾千斤,若是不细看的话,和墙壁也没有什么区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圣火令武学? 岳无笛伸出手掌,运起功力一推,石门发出一阵隆隆的响声,在慢慢地移动,忽然,岳无笛心头一凛,一种危险的感觉浮现心头。 一只手掌,从石门背后伸了过来,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出手的时机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是在岳无笛全力推动石门,而没有防备的时候。 “哼!”岳无笛冷哼一声,他沉腰坐马,心念一动,意到手到,一记劈拳挥出。 那人似乎没有意料到,岳无笛会有如此迅速的反应,惊咦一声,声音略显苍老。 两人掌力相交,岳无笛仓促之下,未尽全力,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那人击退,反而感受到一股沛然大力,向着自己袭来。 那股大力之中,一半是一股陌生掌力,而另一半,似乎竟是自己的劈拳拳劲! “乾坤大挪移!”岳无笛一惊,一个在后世大名鼎鼎的武学,浮现出心头。 那股沛然大力,几乎不亚于岳无笛全力而发的一掌,威势隆隆,盖压当世。 岳无笛冷哼一声,他没有硬接,而是一个闪身躲避到了石门之后,避开了那道掌力。 随即他一道真气掌力勃发,爆射出去,同时身形快速向前欺去,越过半开的石门,右手成拳,自下而上,击向那人的下颚。 那人怒喝一声,挥手打散岳无笛的真气掌力,而后一掌自上而下劈下,要阻挡岳无笛的拳劲。 岳无笛忌惮那人的乾坤大挪移的古怪,并不和他交掌,而是化钻拳为横拳,一式“江河浩荡”,起横不见横。似直非直,似斜非斜,仍是击向对方的下颚。 那人挥掌阻挡,却是被岳无笛横拳中的一股横劲,给弹开了去,岳无笛的拳头。却是毫不停留,继续向着那人下颚击去。 那人吃了一惊,飞身后退,退到了另一边的石壁之前,这才停下,愤怒地道:竟然是你?你是装醉的?” 那人正是明教的钟教主,他刚才在这个密室,修炼乾坤大挪移,进入了定境之中。五感惊人,察觉到了岳无笛进入密道时的动静。 从脚步声中,钟教主便知来人是深不可测的大高手,他还以为是欧阳锋,却没想到,竟然是他视为盟友的岳无笛。 岳无笛道:“既然被你撞见了,我也不隐瞒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斩杀欧阳锋,而是为了万寿道藏。” 钟教主眼睛一眯。道:“万寿道藏?” “正是。”岳无笛点头。 “这么说,在临安皇宫,打伤我教三法王的人,便是你了?”钟教主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没错。”岳无笛没有否认,他道:“他们其实对我已有所怀疑,但是经过试探之后。却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那是因为,我们原本将你当做了对抗欧阳锋的盟友。”钟教主冷声道。 岳无笛冷笑,道:“我对欧阳锋不感兴趣,只是想得到万寿道藏而已。” 这是一间密室。密室的中间位置,放着一个蒲团,想来这是钟教主的练功之地。岳无笛刚进来的时候,便扫视了一番,却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万寿道藏。 和预想之中的并不一样。 看来,要得到万寿道藏,便只能从钟教主身上下手了。 钟教主同样冷笑一声,道:“那便让本教主见识见识,可以比肩五绝的少年高手,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说着,钟教主忽的欺近,一拳击出,竟是砸向他自己的鼻子。 岳无笛一愣,天下竟有如此古怪的招式? 但是紧接着,他心中便是一凛,越是古怪的招式,越是难防,他当即后撤一步,果然,只见钟教主击向自身鼻子时,左脚同时提起,竟然向着岳无笛的后腰踢去。 若非岳无笛及时后撤了一步,说不定,还真的会给他踢中了。 见一招没有得手,钟教主丝毫不气馁,他身子向右扑跌而去,身子将倒未倒之际,竟然左拳撩向岳无笛的下身要害。 岳无笛提膝格挡,却见钟教主一个打滚,又起脚踹向自己的膝窝。 岳无笛以大鹏身法极速蹿出几步,躲避了过去。钟教主却是凌空一跃,双掌下击,岳无笛伸出双掌格挡,却见对方竟然以乾坤大挪移借力使力,一个翻身,双脚踢向他的两肋。 如此古怪的招数,每一招都是匪夷所思,和中原武学大出径庭,但是在钟教主的手上,却是层出不穷。 连岳无笛这样的绝顶高手,一开始,也是疲于应付,无暇反击。 但是几十招一过去,岳无笛便渐渐习惯了钟教主的怪招,他心中一动,莫非,这便是明教圣火令上记载的,由山中老人所创的波斯武功? 可是,圣火令不是被黄裳夺走了么? 这是岳无笛窃听韩侂胄和明教三王的谈话时得知的,正是为了查访圣火令的消息,明教三王才会冒险到大内皇宫寻找万寿道藏。 心念闪动,岳无笛的心中一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但是眨眼之间,他便不再多想,眼前钟教主的古怪招式,实在是不容小视。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这些古怪招式便能对岳无笛构成什么威胁了,事实上,经过这一番观察,岳无笛已经渐渐熟悉了对方的招式。 眼见钟教主忽然一个钻身,要从自己的胯下钻过去,岳无笛情知对方必然是有大违常理的奇异招数,因此不待他使出,抢先一步,双掌齐出,以左掌推右掌,一式五丁开山,全力爆发。 钟教主没料到岳无笛忽然转守为攻,吃了一惊,若是他继续前冲,势必会被岳无笛的强横掌力击中。 斗了这许久,钟教主已体会到了岳无笛的深不可测,他哪里还敢怠慢,当下沉腰坐马,使出乾坤大挪移的绝技,想要将岳无笛的掌力挪移回去。 但是,这股掌力却是超乎了钟教主的想象,超出了他的极限,虽然被他挪移回去了一部分,但是余下的掌力,却仍是霸道无匹,直接击中了他的胸膛。 “你!”一口鲜血喷出,钟教主踉跄后退,怒视着岳无笛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密道追击 “这便是乾坤大挪移么?”岳无笛声音平淡,道:“果然是有些门道。” “你怎么知道?”钟教主脸色惨白,惊疑道。 乾坤大挪移是明教镇教绝学,明教退出中原已经几十年了,早已被武林淡忘,而岳无笛竟然知道明教的镇教绝学,这让他惊疑不定。 “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的目的并非乾坤大挪移,只要你将万寿道藏交给我,我便立刻离去。”岳无笛盯着钟教主,眼中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钟教主面色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道:“休想。” 随即他又是身形诡谲地向岳无笛蹿了过来,使出怪异招数进攻。岳无笛毫不慌乱,对方的招式虽然怪异,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对策。 不论对方的招式多怪,只要以力破之,或者在速度上胜过对方,自然就可以破解。这两点对岳无笛来说,都不难做到。 他的武功本来就高过钟教主。 眼看钟教主快速地向自己欺了过来,岳无笛身形一晃,左脚微微斜迈一步,便很自然地避过了对方的锋芒,同时右拳击出,一式直捣黄龙,击向钟教主的心口要害。 岳无笛的拳劲是何等的霸道凶猛,尤其是这一式知道黄龙,更是五行拳中罕见的决绝招数。 一往无前,进即是生,退,便是死。 这样的武功,即便是面对强手,也能给对方予重创。何况对方的武功还不如岳无笛,要是受了这一拳,很可能会被一拳打死。 钟教主脸色剧变。这时,他已看出岳无笛窥破了他的武功的短板,这是打定主意要以势压人了。 这样一来,他已经不可能有机会赢过岳无笛了。 就如同当年的欧阳锋一般,虽然初次交手也在他的古怪招数之下,手忙脚乱。但是适应了之后,便是直接以蛤蟆功对付他。让他不得不招架,什么古怪的招数都用不上了。 眼看着岳无笛霸烈凶猛的拳劲,附着着煌煌真气。向自己击来,钟教主心底苦涩,同时大恨:“若非我明教圣火令被黄裳夺取,圣火令武功不全。我又岂会被逼得这么惨?!” 但是对方强横的拳劲已至。钟教主不得不全力招架,他再度使出乾坤大挪移神功,却是不敢再将岳无笛的拳劲反弹回去,而是用巧劲将之挪移出去。 “咚隆!”一声巨响,钟教主身后的石壁,轰然破碎,露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缺口。 而钟教主,则是脸如白纸。岳无笛强大的拳劲,正将他击飞出去。 但是当他看到身后的那个缺口的时候。却是神情一喜,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光露出思索之色,随即忍着内伤,借着岳无笛将他击飞的拳劲,从那个缺口一跃而出。 这个缺口之后,也许会有生路! 自总坛搬迁到光明顶之后,明教历代教主就代代相传着,明教的密道,可以直通光明顶的脚下。 若是有朝一日,明教面临覆灭之灾,可由教主率领教众从此密道退走。 但是,密道中通往山脚下的道路,却是被一层厚重之极的石壁所阻挡住了,以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击破。 只有修炼乾坤大挪移到六层以上境界,才能以绝世功力,将石壁的无妄位打破,那是,通往山脚的道路便可畅通。 本来,以钟教主的内力,距离打通石门,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是此刻借助岳无笛直捣黄龙的决绝一击,却硬是将石门的无妄位给轰开了。 机缘巧合之下,钟教主得到了一条生路。 岳无笛却是心中一凛,暗叫不好,他也想起了明教密道之中,是有出口直通光明顶脚下的。 难道说,这个缺口后面,便是通向明教密道的出口? 而此刻,钟教主正从这个缺口飞跃了出去,如果后面就是出口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他给逃掉了。 心念电转间,岳无笛快速出手,先是一道真气掌力拍出,而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那个缺口。 钟教主就在前面,在密道之中快速地奔跑着, 他借助岳无笛“直捣黄龙”拳劲的击飞之力,在前面领先着。 岳无笛运起大鹏身法,用尽全力追赶,如果让钟教主跑出这条密道,那么他就有了明教无数教众的相助,自己要逼迫他交出万寿道藏,便不容易了。 不到万不得已,岳无笛还是不愿意以一人之力独挑整个明教的,那样,难度太大了。 两人一追一逃,都在飞速地蹿跃,密道狭窄,台阶密布,而且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平常人这里,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两人都非常人,岳无笛的目力自不必说,便是钟教主,也勉强称得上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距离五绝境界,也只一步之遥,如此内功,自然是目力极佳。 一路飞奔,一路向下。 这条密道非常之长,从高拔险要的光明顶上,一路直通光明顶脚下,便是垂直距离,也有千百来米了,何况是这般斜斜向下。 追击出一段距离之后,岳无笛和钟教主的距离已经渐渐拉近了,大鹏身法拥有极速,而且岳无笛内功修为也胜过钟教主,自然在速度上超过他。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钟教主脸色一狠,咬牙一声低吼,面色忽然阵青阵白,紧接着,他的速度居然就在瞬间加快了! 岳无笛脸色一变,他目光如电,虽在黑暗之中,也依稀见到了钟教主身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这是刺激潜力之法?”岳无笛心中一个咯噔,现在钟教主的速度居然在突然之间,就有了质的提升,而且他面色有异种光芒闪烁,这很明显,是在透支自己的潜力。 这种方法虽然对身体潜能的损耗极大,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可以使能力获得提升,从而逆转形势。 “该死!”岳无笛连忙用尽全力,发足狂奔,想要将两者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一些,但是无奈,钟教主刺激潜力之后,其速度已经不亚于自己了。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就越过了不知多少重台阶,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是始终保持在那个程度,不曾改变。 忽然,前边有一段光线射了进来,撕破了密道之中的黑暗,在地面之上,映照出几圈光孔。 出口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横扫明教! 岳无笛大惊,他看到钟教主击碎了出口处的一层石壁,破壁而出了。 外面,便是光明顶的脚下! 岳无笛迅速追赶,然而,钟教主激发潜力之后,速度已经不比他慢了,出了密道之后,钟教主更是毫不停留,迅速朝着光明顶上而去。 光明顶险要无比,上山的途中,明岗暗哨无数,此刻,那些守卫的明教教众,见到他们的教主居然一路咳血,飞快地向山上跑去,不由地大惊失色。 而后又见到一个黑衫身影,正在后面极速追赶他们的教主,这些明教教众更是全都呆住了。 眼看着岳无笛追上了光明顶的山道之中,才有明教教众反应过来,纷纷亮出兵器,想要阻拦。 可是,岳无笛的速度相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他们只能依稀见到一道残影,眼睛一眨,那道残影就从他们的眼帘之中消失不见,无法捕捉了。 岳无笛一心追赶钟教主,对于这些普通教众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只是以极速越过他们,而没有下杀手。 一路追击,岳无笛和钟教主之间的距离已经开始渐渐拉近了。 毕竟,刺激潜力的方法并不是万能的,总有一个时效,不可能永远有效。 现在,钟教主刺激出来的潜力,已经是渐渐将要耗尽了。 岳无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再次发力,迅速地追赶。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已经不足三丈了。 岳无笛迅猛的一跃,如老虎跳涧。身形刹那间欺近了钟教主的背后,一式五行劈拳劈向钟教主的背后,想要将他留下。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金色人影赶到,双手齐出。接下了岳无笛的劈拳。 那金色身影吃不住岳无笛凶猛拳劲,接招之后,便是蹬蹬蹬地倒退了几步,嘴角一丝鲜血溢出,面色也是瞬间苍白了几分。 “教主,您没事吧?”金色人影稳住身形后,立刻到了钟教主身边扶住他,道。 钟教主脸色比他更为苍白,简直如黑夜之中的一张白纸。他任由金色人影扶着,声音干涩,但是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地道:“岳少侠,你已经陷入了我教的包围之中,难道还妄想要逼迫我交出万寿道藏么?” 金色人影闻言,脸上立刻现出怒容,指着岳无笛喝道:“你,你上我们光明顶来。是为了万寿道藏?!” “唔。”虽然是在黑夜,但是岳无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金砂龙王沙通天。原来,他和钟教主一追一逃,此时竟然已经追到了光明顶上。 “钟教主已经说了出来,自然就不会是假的。”岳无笛没有否认。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否认了。 虽然身陷在光明顶中,但是岳无笛仍是淡定从容。一点惧色都无。 “你!”沙通天一张脸涨的通红,又是愤怒又是羞愧。 “你我各有立场,不必多言,动手罢。”岳无笛却是不想多说,他直接跨出一步。一步便是一丈有余,瞬间欺到了沙通天的身前,果断出手。 沙通天大惊,立即飞身后退,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岳无笛的一掌,但是那凌厉的掌风,仍是刮得他脸颊生疼。 沙通天惊魂甫定,却见岳无笛又是伸出的手掌并未收回,而是直接变化成拳,猛地一个劈拳砸下,正往他的天灵盖落下。 沙通天亡魂皆冒,他虽然对岳无笛愤怒无比,但是却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岳无笛的敌手,连忙闪身躲避。 但是岳无笛的手,却是如影随形,沙通天躲到哪里,那只手便跟随到了哪里。 从头到尾,岳无笛也只是出了一只手,不曾换过,便已逼得沙通天不断地躲避。 眼看那只携带着恐怖气劲的手掌,正向着自己的脑袋落下,沙通天毛骨悚然,情急之下,连将脑袋一晃。 这一晃之下,沙通天脑袋上那似是龙角之类的东西,却是喷出了一片金砂,向着岳无笛的手掌挥洒而去。 岳无笛一惊,没想到沙通天还有此保命绝招。 他头顶上类似龙角的突起物,竟然是一种精巧之极的暗器,能够喷出一片金砂! 那片金砂色彩明丽,看起来不似有毒之物,但是岳无笛却是毫不犹豫地手掌一晃,避过了那片金砂。 而后,岳无笛后脚一蹬,身子又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沙通天,单掌一挥,五指成抓,立刻便抓住了沙通天的胸口。 岳无笛十根铁指,是何等的凌厉,只要他一用劲,必然便会将沙通天的身体,抓出几个窟窿。 但是,岳无笛却是并没有下杀手,他盯着沙通天,眼中杀意收敛,道:“你指点过我水性,今日我饶你一命,咱们两不相欠。” 说着,将沙通天丢在地上,右手往其肩膀一拍,便将沙通天双膝以下,都拍得陷进了地下。 岳无笛不会点穴,他要制住别人,便只能用武穆神功的劈拳之劲,将人钉入地下,使其全身动弹不得。 这种方法比点穴更为霸道,不仅是钉住了人的身体,连经脉,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一旦被劈拳之劲钉住,便是想要运功冲破也是不能。 制住了沙通天之后,岳无笛将目光转向钟教主,到了现在,一切言语都是无力的,只有打得对方彻底服输,才能使其交出万寿道藏。 就如黄裳当年,独上光明顶,战败明教所有高手,从而夺得明教镇教之宝圣火令一般。 岳无笛果断出手,五行崩拳再次出击,向着钟教主而去。 钟教主本来便已受伤,而后又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刺激了潜力,更是伤上加伤。如何还能抵抗得住岳无笛的强横功力? 只是十几招过去,钟教主便再次被击中了一拳,口中再次咳出鲜血,踉跄后退。 这还是岳无笛为了得到万寿道藏,手下留情的结果。 “如何?钟教主你还要抵抗么?”岳无笛声音冰冷,冷冷盯着钟教主。 钟教主嘴角流淌着鲜血。一头白发披散,声音干枯而苍老,却是丝毫不服软,道:“任你武功再高,终究也只是一个人,难道还能敌得过我明教五行旗的精锐么?” “你趁早束手就擒,本教主还能饶你一命!” 这句话一说完,四周就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一队队的五行旗精锐。在明教高层的带领下,包围了过来。 “呵呵。”岳无笛丝毫不变色,看着几百上千的明教教众,怡然不惧,道:“我若是此刻擒下你作为人质,你必然不服。但若是我大破你明教五行旗,你是否便将万寿道藏交给我?” “哼。”钟教主冷哼,道:“你若是真能击败我明教精锐。便给你万寿道藏,又能怎地?” “哈哈。一言为定!”岳无笛笑道,随即他人如飞箭一般射出,径直向着明教教众而去。 如虎入羊群,冲进了明教教众之中。 武穆遗书,是在战阵之中千锤百炼出来的绝艺,在战阵之中。有不可阻挡之势。 特别是岳无笛内外功,俱已登峰造极,五行拳法施展出来,简直是势不可挡,凡是他所到之处。那些明教教众无不大口咳血,被击飞了出去。 钟教主变色,没想到岳无笛竟然如此横勇,仿佛不是武林高手,而是绝顶战将一般。 “三法王,五散人,围攻此獠!”钟教主强忍内伤,运功大喝。 听到教主的命令,赤睛虎王、白衣蛇王和青丝鹿王立即上阵,而明教五散人也是丝毫不甘落后,立即一拥而上。 岳无笛在战阵之中纵横冲杀着,所到之处,五行旗精锐之士,无不披靡。在他的周身,赫然可见一个直径丈许的空当处,凡是进入这个范围之人,无不是立即就被击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而明教三王和五散人,此刻却是混在了五行旗教众之中,一齐进入了这个范围。 岳无笛眸中寒光绽放,明教三王他自然认识,在临安城,他武功还未达到今日这种地步时,便已交过手了,并将他们轻易击败。 而今,他们自然更加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五散人,在明教之中,地位还不如护教法王,武功自然也是要弱上一筹,自然不足为惧。 但是此时,三法王和五散人却是混在了明教教众之中,这便颇为棘手了。 岳无笛脸上凝重了起来,凝神以待。 白衣蛇王首先出手,趁着岳无笛击飞几名普通教众之时,袖中之蛇,飞射而出,直取岳无笛的脖颈,而后他整个人更是扑了上来,手中白蛇剑剑势古怪之极,竟然颇有几分圣火令武学的奥妙。 同一时间,赤睛虎王也趁机发难,他一个虎扑,双掌齐推,用出毕生功力,从正面攻击岳无笛。 青丝鹿王见两人出手,也是不甘落后,他身法如一阵青烟,瞬间绕到了岳无笛的背后,挥掌便劈。 五散人则要落后一步,他们五人,在三法王出手之后,立即从空档之处进攻,或发掌力,或出拳劲,都是功力浑厚,不亚于一流高手。 此时此刻,四面八方,天上地下,都是敌人攻击而来。 但是,岳无笛却是面不改色,虽有一些凝重,但是眼中浑无惧色。 八人虽然都是一流高手,但是岳无笛的武功,却是比他们高出了几个层次,何况他的武穆神功本就是从战阵之中锤炼升华过的绝艺,对付群攻,本就较一般江湖绝技,更有优势。 白衣蛇王白夜的毒蛇,无色无形,晶莹剔透,而且速度如电,第一个就到了岳无笛的脖颈附近,想要咬下。 岳无笛不慌不忙,他闪电般的伸出手指夹住怪蛇,随手一掷,正是掷向正面扑来的赤睛虎王。 赤睛虎王大惊失色,白夜的这条怪色,他同为护教法王,怎么不清楚?那可是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几个呼吸便能教人丧命。 大惊之下,赤睛虎王不敢硬抗,他急忙后退矮身,避过那条怪蛇。 岳无笛右手掷出毒蛇,左手却是丝毫不慢,几乎在同一时间,就闪电般的出手,向后一拍,正好击中从后面偷袭的青丝鹿王,将他击得倒飞而出。 而后,他整个人身形一动,向着白夜的白蛇剑剑尖扑去。 众人变色,急忙喝道:“白蛇王快退!” 岳无笛朝着剑尖扑去,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自杀的行为,但是岳无笛可是绝顶高手,众人当然不会认为岳无笛会自找死路。 既然不是自找死路,那么他这么做,必然就将不利于白夜,这是显而易见的。 果然,就在白蛇王闻言欲退的那一刻,岳无笛竟然张口一咬,咬住了白蛇剑的剑尖,脑袋一晃,便将白蛇剑从白夜手中夺出,同时手掌一挥,一股沛然大力发出,将白夜击飞了出去。 将白夜击飞之后,岳无笛并不停留,而是如影随行,追击着白夜,似要将他一举杀死。 赤睛虎王王猛和青丝鹿王陆绝尘都是大惊,连忙追赶,想要拖住岳无笛,因为若是让岳无笛赶上白夜,和白夜单打独斗,白夜几乎就必死了。 五散人也变色了,他们是第一次和岳无笛交手,深深为岳无笛的强横而感到震惊。他们围攻岳无笛,却是连攻击还没有落到岳无笛身上,就被岳无笛随时击退了几人,而且还脱离了包围圈,追杀他们的同伴。 这样的武功,简直无人可抗! 但是,明教众人感情深厚,白蛇王有难,他们不能不救,即使对方再厉害,也得救! 五散人同样开始追赶,想要和王猛、陆绝尘二人,一起重新将岳无笛合围起来。 岳无笛冷冷地一笑,他之所以击飞白夜并且追赶,不过是引其余几人来追击他,从而分散开而已。 不然,他大可以一掌将白夜击成重伤甚至打死,又岂需要追赶那么麻烦? 而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王猛和陆绝尘以及五散人等人,为了追击他,已经分散了开来,不再是对他形成合围的姿态。 这样一来,岳无笛就要轻松得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黑暗中的匕首 岳无笛豁地转身,不再追击白夜,而是向着王猛冲去,这位赤睛虎王在剩下几人之中,功力最高。只要解决了他,明教众人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 王猛同样是在几人之中一马当先,向着岳无笛冲来。 眼见就要接近岳无笛了,却见岳无笛居然一个转身反向自己欺了过来,王猛的心中当即便是一个咯噔,随即汗毛竖起。 来不及多想,王猛连忙运起全身功力,口中大啸,双掌齐推,希望能阻止住岳无笛几个呼吸的时间,让其他人能够赶上支援他。 王猛的啸声是他的独门功法,能够发出怪异之极的音波,攻击敌人的耳膜和神经。 这门功夫,岳无笛早就从王猛身上领教过多次了,自然早有防备。 他内功深厚,提前抵御的情况下,王猛的啸声竟是丝毫都没有撼动他的心神。 见王猛双掌随之向自己推来,岳无笛神情淡然,但是出手却是凌厉无比,他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在躲避过王猛虎扑的同时,单掌一拍,便将王猛拍得大口咳血,同时整个人都陷进了地下一尺有余,动弹不得。 “虎王!”余下几人大惊,纷纷抢上来,想要救援王猛,甚至连白夜,此时都不再后退,而是折转身来,向着岳无笛再次攻来。 岳无笛冷笑,不再理会已被他劈拳劲钉在地上的王猛,手掌一错,一记崩拳打出,向着轻功最佳,因此最快赶到的青丝鹿王陆绝尘击去。 陆绝尘咬牙,虽然他论内力远远无法和岳无笛相比。但是此时若是后退,无疑便会使自己和其他人分散开来,重蹈白夜的覆辙。 当下他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双掌齐出,运起浑身功力,想要硬接岳无笛势若雷霆的一拳。 岳无笛心头一凛。连忙收回几分劲力,他可不想打死陆绝尘,万一杀伤了明教高层太多,那么即便是自己打败了明教,对方也未必会向自己屈服,交出万寿道藏。 万一明教毁了万寿道藏,然后跟自己拼命,那岳无笛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事情,明教之人绝对是干得出的。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这句明教圣歌,可不是说着玩的,这群狂热分子,关键时候,确是有以身殉教的决心。 当下岳无笛收回了几分力道,但是即便如此,崩拳仍是如床弩射出的巨箭一般。激射而出,将青丝鹿王震得大口咳血而退。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当初在韩侂胄府上和陆绝尘初战之时,岳无笛便能轻松压制陆绝尘,而此时,他已连破“气与劲合”和“意与气合”两重境界,成为了天下绝顶高手。自然,陆绝尘在他手中更是不堪一击。 “鹿王!”眼见继虎王之后,陆绝尘也被击成了重伤,丧失了战力,明教众人不由不惊。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追赶到了岳无笛身边了,容不得他们犹豫,只能立即出手,不然,以岳无笛的绝世武力,只怕他们连一招都还没出,就要被统统镇压了。 白衣蛇王率先出手,他已捡起了地上的白蛇剑,古怪剑势再次发出,飘忽诡谲,令人难以捉摸。 五散人也是不甘落后,纷纷使出拿手绝技,从前后左右向岳无笛的要害攻击。 “哼!”岳无笛面色一冷,眼见众人又对他形成了合围之势,当即就冷喝道:“你们当真围得住我么?”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一跃而起,跳出了战圈,速度之快,即使众人都是一流高手,也有些跟不上。 “不好!”白夜阴冷的声音透出焦急,道:“周太疑快退!” “晚了!”岳无笛冷冷的声音响起,那名叫做周太疑的散人,只来得及挥出一掌,便被岳无笛的劈拳劲给钉在了地上,动惮不得了。 随即,岳无笛身形电转,大鹏身法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眨眼便到了白夜的身前,举掌便劈。 白夜大惊,他位为护教法王,论武功比周太疑等人要略胜一筹,但是此时面对岳无笛的快速一掌,竟然也生出了无法躲避的念头。 “拼了!”白夜面庞阴冷,他袖子中的怪蛇再次激射而出,然而,那条怪蛇还在半空之中,便被岳无笛张口一吹,吹得飞了出去。 白夜脸色更阴,他手中白蛇剑扬起,竟是向着自己的脖子刺去。 岳无笛眼角一动,他可不相信白夜会在战斗之时自杀,他这么做,很有可能便是有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招罢了。 以白夜白蛇剑法的古怪,有这样的招数也不足为奇。 当下,岳无笛左掌随之而出,右掌继续劈向白夜的肩头。 果然,白夜手中长剑并非真的刺向他自己的脖子,而是从他脖子处一绕,转而刺向岳无笛的右掌。 岳无笛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下他随时准备的左手,电闪而出,伸出两根铁指,“铛”的一声就夹住了白蛇剑,一夺而下。 同时,岳无笛右掌丝毫不停顿,直接拍下,将白夜钉在了地上。 此时,八大高手之中,只剩下了四名散人还有一战之力了,而岳无笛,却是毫发无伤。 钉住了白夜之后,岳无笛毫不停顿,直接向着剩下的四名散人攻击而去。 四名散人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岳无笛强横的不像话的战力给惊住了,他们八个人围攻岳无笛,尚且在短时间内就被制住了四人。 而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人了,还怎么可能是岳无笛的对手? 但是此时不得不战,四名散人咬牙,硬着头皮,奋起全身功力,想要和岳无笛一决生死。 岳无笛冷哼一声,随即身形如电转,大鹏身法运转之下,他拥有极速,眨眼就到了四散人面前,也不在意是否被他们合围,直接就出手了。 一拳一掌,真气纵横,变化并不是很多端,但是每一拳一掌的衔接,都是天衣无缝,又令人难以料想。 时至今日,岳无笛已不仅仅是一名内功卓绝外功莫测的少年高手,他的临场应变经验,武功招式运用,在经过连番和绝顶高手大战之后,也已臻至了极高明的境界。 虽处四散人合围之中,但是也只不过十来招的功夫,岳无笛便占据了绝对优势,他忽然身形一变,一掌挥下,便要将一名散人重创在掌下。 突然,岳无笛心头一凛,一股令他都感到威胁的莫名惊悚,在心头升起。 刹那间,汗毛竖起! 一柄漆黑的匕首,不知从明教五行旗教众的哪一个角落之中冒了出来,直取岳无笛的后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统统镇压! 匕首虽然漆黑,但是岳无笛的毛孔,已感受到了那漆黑外表之中,所隐藏的绝世锋锐,说是吹毛断发,绝不夸张。 而且,如此快速的一柄匕首,按照常理,本该是劲风赫赫,嗤嗤作响才对,但是事实上,那柄匕首极速刺来,整个过程都是无声无息的。 这很不合常理,说得上是诡异了。 它何时出现,何时刺出,连岳无笛这样的绝顶高手,且具备敏锐感知之人,都是未曾发觉。 等到匕首将要临身的那一刻,岳无笛冥冥之中的感知,才让他体会到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何人偷袭!”岳无笛大怒,他感到了后颈处,一丝疼痛乍现,那柄匕首的锋锐,竟然是还没有触到他的肌肤,便以绝世锋芒划破了他坚韧的肌肉。 若是真正被匕首划中了,那岂不是说,即便他内功再深,外功再强,也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岳无笛心头有一股火在燃烧,今日一时大意,竟然就差点丧命在了这里,他对那个背后偷袭他的人当真是怒到了极点! 获得向前纵跃,而后转身,入眼所见,却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些五行旗教众,围在外围,却无法靠近岳无笛和四名散人的战圈。 岳无笛心头怒火更甚,那人竟然难以寻找! 他狭长的双眸中厉色闪过,转身就朝着四散人攻去,劲风烈烈,真气灼灼,这回他用出了全力,那名偷袭之人再不出现的话,他不介意将四散人杀光。 一时之间。四散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岳无笛的霸道掌力拳劲,竟然将他们笼罩了起来。 这一刻,仿佛不是他们包围着岳无笛,而是岳无笛以一人之力,包围着他们! 岳无笛此刻怒火上涌。生命的威胁令他顾不得再考虑明教出现重大伤亡之后是否还会向他妥协,此刻,他要不择手段,将那名背后偷袭之人给逼出来。 四散人论武功虽然都是一流高手,但是和岳无笛比起来,真的相差太远了。 岳无笛全力以赴之下,他们根本就没能支撑多久,一名散人就被岳无笛拍飞了,岳无笛运起大鹏身法。极速跟上,一拳击出,就要以直捣黄龙之劲,将那名散人直接打死! 就在这时,岳无笛身体一惊,汗毛再竖! 岳无笛却是不惊反笑,他豁地转身,狭长的双眸之中。寒芒绽放,冷电横生。 一柄漆黑的匕首。无声无息,却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已经快要到自己的咽喉了! 岳无笛极速闪身,一道真气掌力击出,匕首背后的那名人影一晃,但是紧接着。他就快速地后退,想要遁入五行旗教众之中。 “想跑?”岳无笛怒喝,直接冲了上去,又是一记直捣黄龙,击向那道人影。 这一拳。不仅力量势不可挡,而且速度亦是快如闪电,那人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咚”地一声,那人承受不住岳无笛的霸道拳劲,口喷鲜血,踉跄退出几步,而后便要再次退走。 “哼!”岳无笛冷哼,极速追上,一记劈拳击出,那人竟然不闪不避,直接受了岳无笛的劈拳,想要借助岳无笛的凶猛拳劲将他击飞,从而退走。 岳无笛冷笑,这种方法,裘千仞也对他用过,但是,裘千仞却是死了! 岳无笛手掌触碰到那人后背之时,极速化掌为抓,将那人一抓而回。 那人竟然毫不反抗,很轻易就被岳无笛抓了回来,和他身子一起被抓回来的,还有一柄漆黑的匕首! 到现在,那人也不忘刺杀岳无笛! 岳无笛心头一凛,那人已在他的掌握之中,重心都不稳,这种情况下任何等高手都难以发出全力才对,但是那人的匕首之快,却是几乎不亚于刚才。 匕首漆黑,在夜色之中毫不显眼,但是其锋锐,却好像能刺破黑夜一般,令岳无笛感到一阵肌肤生疼。 岳无笛不敢大意,他化劈拳为炮拳,左手上滚,右拳击出,将使匕首的那只手化开的同时,炮拳击出,正中那人胸口,瞬间就将那人击飞了出去。 那人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泊,面色苍白,但是却是仍然冷峻无比。 “是你!”岳无笛声音很冷:“没想到,你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能给我这么大的威胁!” 此人竟然是光明右使石中卿,他躺在血泊之中,表情冰冷,吐字如冰渣,道:“我是一名刺客。” 言下之意,他能给岳无笛这么大威胁,并非由于他武功多高,而是刺杀技巧过人。 岳无笛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此人受了他一记炮拳,即便他自身内力足够深厚,未必会死,但也绝对难以站起来了。 他已经不足为虑。 岳无笛继续杀向了四散人,拳掌挥舞间,气劲纵横,杀得四散人连连后退,忽然,岳无笛一个纵身,大鹏身法施展到极致,身形如电,欺近了四散人中一人的身前,挥掌便拍。 那名散人被岳无笛的劈拳劲拍中之后,身形一晃,随即便是沉了下去,陷入了地下一尺之中。 岳无笛钉住了那名散人之后,丝毫不停顿,继续杀向了另外几人,他依法施为,将剩下的三名散人,用劈拳劲一一钉在地上。 而后立在原地,环目四顾,狭长的双眸绽放冷电,睥睨明教五行旗教众。 此刻,五行旗的教众都惊呆了,眼前之人,竟然转眼之间,就将他们的四**王,五大散人,加上一个光明右使全部击溃并且制服,这简直令人惊悚! 要知道,不要说光明右使和四**王,就是五散人都可以说的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十位一流高手合在一起,居然反而被一人镇压,这,令人绝望! 五行旗的教众,此时信心接近崩溃,望着月色下那如同少年魔王一般的身影,心生绝望。 这样的无敌人物,如何去战胜? 所有的教众,此时都停下了进攻,并且有些人已经在默默地后退,生怕岳无笛下一个就杀向他自己。 “镇定!镇定!”忽然,五行旗之中,传来几声大喝,有领头之人站了出来,约束教众,高声喝道:“列五行大阵,列五行大阵!”(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明教俯首 随着那人的高喝,明教的五行旗教众,都是一振,随即竟然就渐渐地井然有序起来,一边后撤,一边结成了阵势。 岳无笛冷眼瞧去,五行旗在那人的号令之下,分成了五队,每一队都由各自的掌旗使统领,而且他们形成的阵势,竟然都不在岳无笛所知的任何兵法名阵之中。 那名发号施令之人,穿着一身轻甲,处在教众簇拥之中,声音沉稳的下达着命令,高声喝道:“锐金阵!” 霎时间,五行旗中,一队明教教众越了出来,张弓搭箭,霎时间羽箭漫天飞射,向着岳无笛而去。 岳无笛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些箭矢虽然都是由一石以上的强弓射出,劲道猛烈,但是想要伤他,还是不够。 羽箭虽多,但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仅仅就是他身体范围之内的那些而已,岳无笛掌风飞舞,真气纵横,凡是靠近他身边的羽箭,都一一坠落在地,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那名轻甲人见状,也不惊诧,似乎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一般,箭阵还未结束,但是轻甲人已再次发布命令道:“巨木阵!”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五行旗中,又有一队人,个个都是身材雄壮之士,三人一组,每一组都肩负着几百斤重的巨木,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岳无笛冲击而来。 这竟然是将岳无笛当做坚城雄关来攻克了,竟然以攻城器械,来撞击岳无笛! 岳无笛心下微凛,饶是他熟读兵书,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古怪的打法。 当下他后退了几步,想要观察那由一根根合抱之粗的巨木所组成的大阵的虚实。却是不想,他才退出了丈许,那轻甲人便是喝道:“洪水阵!” 随着这一声大喝,立时便有一队五行旗教众,拖拽水龙,朝着岳无笛喷射而来。 那些水龙喷射而出的液体。竟然是黑漆漆的。 岳无笛瞥眼一看,立时便是一震,那种液体,竟然是石油! 眼看着石油被水龙喷出,由天而降,将自己的身前以及上空的空间,全部遮满,即将落下之时,岳无笛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此时此刻,居然全部都被封锁了。 若是自己不退,便要被这如倾盆水幕一般的石油给沾在身上,届时明教之人,必然会引火来烧。 而若是自己退却,立时便要装上巨木阵冲撞而来的巨木。 危急时刻,岳无笛的神情却是丝毫不乱。他眼睛轻转,便脱下了身上的黑衫。真气鼓荡之下,那件黑衫立时如长了翅膀一般,朝上空飞去。 而岳无笛,也在同时,随着那件黑衫一跃而起。 石油从天而降,落下黑衫之上。却是丝毫不能阻挡黑衫的上升之势,泼天石油所组成的水幕,被岳无笛催动黑衫间,刹那冲破。 那名轻甲人有些急了,连连喝道:“烈火阵。放火!” 立时,一条条火龙从特制的火管之中,喷射而出,蔓延向岳无笛以及那件黑衫。 霎时间,烈火烹油,黑衫在转瞬之间就被焚毁了。 而岳无笛,却是在空中灵巧地一个转身,避过了那一道道火龙,安全落地。 然而,当岳无笛的双脚刚刚落地之时,他就感到了一阵不对劲。 地层之下,竟然出现了一阵阵的涌动。 忽然,一柄钢刀从地下猛地伸出,砍向岳无笛的双脚。 岳无笛冷哼,随脚就将那柄钢刀踢折,霸道的真气,让地下的那名偷袭者,一声闷哼,口吐鲜血,汩汩地从地下冒出,显得诡异之极。 岳无笛脸色阴寒,这明教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人所难防,难怪连欧阳锋,最终也没有能够灭掉明教。 他们竟然连石油的作用都发现了,而且,竟然还懂得钻地之术。 “不能拖下去了,要速战速决,不然,谁知道这明教还有什么诡异的手段。”岳无笛心中暗忖,同时眼睛一扫,在黑夜中,敏锐而精准地盯住了那名发号施令的轻甲人。 这个人,看样子便是五行旗的指挥者,只要拿下了他,五行旗便等于失去了脑袋,便不足为惧了。 那名轻甲人浑身一颤,岳无笛冰冷的双眼盯着他时,令他感觉如同是面对降世的明尊一般,竟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霸道和威严。 自己刚才的行为,仿佛是触怒了明尊,惹得他发下了滔天的怒火。 轻甲人心头颤粟,一阵发寒,好在身边还有众多五行旗教众护卫,令他稍稍心安,能够稳住声音不至于颤抖,下令道:“厚土阵,五行合一!” 随着这声命令下达,岳无笛感觉脚下一阵震动,忽然地层大动,一个个人影,从自己身周冒了出来,都是一跃而起,或擎钢刀,或喷石油,或放冷箭,或喷烈焰,种种手段不一而足,密密麻麻的暗器物质从四面八方向着岳无笛笼罩而来。 岳无笛心头一惊,反而怒火全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张口一声大啸,虽然没有赤睛虎王的独门音波秘技,但是在他的浑厚内力催动之下,也是令人耳膜欲裂。 那些从地层之中跃出的五行旗教众攻势不由地一缓,岳无笛趁此机会,运起大鹏身法,极速冲天而起,越到众人头顶之时,便止住了上升之势,而是踩踏着一个个头颅,极速向那名轻甲人飞奔而去。 那名轻甲人大惧,张口大喝:“拦住他,拦住他!” 但是此时,明教高手已经尽皆败退,五行旗大阵,又已被岳无笛突破,还有谁能救得了他? 眼看着岳无笛的身影极速而至,轻甲人一咬牙,只能提起双掌,尽力格挡。 岳无笛冷哼,看此人掌力。也还算可以,但是比之赤睛虎王都还要差上一些,如何能与自己撄锋? 这一对掌,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轻甲人大口咳血,如断线的风筝般。就要飞出,却被岳无笛赶上,随即一记劈拳出手,拍在轻甲人的肩上,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 轻甲人虽然被岳无笛的劈拳劲钉住,身体不能动弹,但是他的嘴巴却是还能说话,他张口大喝道:“五行旗使听令,互相配合。围攻此人!” “是!总旗使!”五行旗中,有五道声音响起。 随着五行旗总旗使被俘,明教之中,已属他们各旗掌旗使地位最高,理所当然应由他们在这种危急时刻担负起指挥全局的大责。 “哼!到此地步,你还敢多言?”岳无笛冷声道,随即抬手卸掉了这位总旗使的下巴,让他无法继续发号施令。 随即他眼睛冷冷扫过五行旗的大阵。此时失去了共同的长官之后,五行旗各旗在各自的旗使的分别调动下。已经无法有效地彼此配合了。 只要五行旗那些分属于各旗的古怪手段,不能彼此呼应,岳无笛便是能够从容对付了。 他猛地一蹿身,直接进入了五行旗大阵中,打算尽快将这个大阵打散,以免各旗掌旗使磨合出默契来。 五行旗。并非军队,人数并不是很多,五旗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而已。 虽然五行旗中的每一个明教教众,都是精通武艺之辈。但是这个所谓的“精通”,在岳无笛的面前,就纯粹只能是一个笑话了。 所以岳无笛对失去了配合的五行旗并不忌惮。 岳无笛使出五行拳法,在大阵之中纵横冲击着,直来直去,电闪雷鸣,每一拳出击,虽然都有所保留尽力不杀伤人命,但是也轰得那些教众,纷纷倒飞出去。 一个人倒飞出去,他身上所带的那股大力,往往便能砸到一片人,密密麻麻的大阵之中,五行旗的教众成片的倒下,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 一炷香时间不到,千余名五行旗教众,此时都已败落,就算侥幸没有被岳无笛掌风拳劲刮到之人,见到所有的教友都尽皆倒下了,又如何还敢站立在那里,招惹那名凶神,于是纷纷也自己倒下了。 就连五名五行旗使,武功都已接近一流,但是在岳无笛的手下,仍不是一合之敌,和他们的手下一样,一掌就被拍飞了,无力爬起。 转眼间,偌大的明教,精锐尽败于此。 但是,迄今为止,并未有一人死亡。 “我无意与你们明教为敌,否则,此刻贵教已经是成为历史了。”岳无笛冷冽的声音在光明顶上响起。 “之所以冒昧造访贵教,不过为一部万寿道藏,贵教若能交出,岳某即刻便可下山,不与贵教为难。” “哎……”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响起,钟教主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慨叹:“形势如此,我明教今日认栽。” “钟教主深明大义,明教之幸。”岳无笛闻言,平静的脸庞上,亦不由出现一丝波澜。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希望岳少侠能够为我解惑。”钟教主勉强支起身子,坐在地上,道。 “但问无妨。”岳无笛不置可否道。 “我明教密道,素来隐秘,教中弟子虽知,却从来不敢对外人提及。想必沙龙王亦不至于将此等事情都告诉你,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明教有这样一条密道的?”钟教主的语气渐渐变得不忿起来。 若非岳无笛一早闯入密道,将他击成重伤,使得他无法再度出手,局面又岂会如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单打独斗明教任何一人也不是岳无笛的对手,但是如果有他这位勉强能从正面牵制岳无笛的高手参战,那么现在的情形,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样子了。 毕竟,便是西毒,轻易也不敢从正面单挑整个明教,要不然,他们明教早就被西毒的蛤蟆功给覆灭了。 “哈哈!”岳无笛冷笑,他何尝听不出钟教主口中的不甘之意,他笑道:“钟教主是否觉得不甘,不忿?心想若不是你提前伤在我的手下,你和明教众高手合力,便未必会输给我?” 钟教主咬牙道:“难道不是么?” 岳无笛哈哈笑道:“枉你是一教之主,却是如此拘泥。试想便是我没有在密道之中遇见钟教主你,并将你提前重创,难道,我便没有其他方法,造成相似的局面了么?” 钟教主闻言一震,苍白的脸色,竟然是阵青阵红,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无力地道:“岳少侠你说的是,是老夫拘泥了,成王败寇,王之所以成,寇之所以败,看似偶然,其实也是有其必然的。” “今日是我明教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岳少侠你要万寿道藏,我这便奉上便是。”说着钟教主勉力支撑着身子站起,道:“岳少侠请随我来。” 岳无笛见状,倒是有些惊异,没想到钟教主答应得如此爽快,但是他还是跟了上去。 钟教主道:“岳少侠你不必心疑,事已至此,我明教已经一败涂地,自然是你说什么,便做什么。” “说到底,你和我教并无深仇大恨,你武功惊世,大胜我明教,但是却没有伤我教一人性命,老夫极感盛德。一部万寿道藏,虽然关乎我教的一些隐秘,但是此刻老夫却已是不能不奉上了。” “哦?”岳无笛不置可否,轻声应道。 在钟教主的带路下,岳无笛跟他进入了一见密室。 里面灯烛长燃,竟是以石油作为燃料,密室中有隐秘的通风口,令里面不至于缺少空气。 钟教主取出一个大箱子,道:“这便是我教赤虎王等人,从临安皇宫内带回来的万寿道藏,听虎王说,盗经当晚,有神秘高手抢夺,现在看来,那个神秘高手应该就是岳少侠你吧?” “呵呵。”岳无笛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他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一册册书籍,堆叠了整个箱子,都是道家典籍。 随手拣起一册书,翻来扉页,岳无笛细目扫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变,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昔者圣人因阴阳而统天地……” 扫视了一大半,却都只是一些道家圣人真人所著的道典心得,并无武功秘籍的字样,岳无笛心头便是一沉,难道九阴真经在万寿道藏之中,真的只是明教的推测,并不真实? 又或者,九阴真经已被钟教主藏了起来? 用冷冽的目光看了钟教主一眼,岳无笛继续扫视起来,忽然,一行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九阴真经,藏于宫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黄裳留字 岳无笛眉头蹙起,嘴里喃喃自语道:“九阴真经,藏于宫寝?”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万寿道藏中,并不是藏有九阴真经的副本,而是只有一些线索? 岳无笛心中失落,他继续翻看这些道藏,当然不是一字一行的看过去,而是一页页快速地翻动着,想要从中再找出一些夹缝中的小字。 然而,当所有的道藏都被岳无笛翻完了之后,他也没有找到九阴真经的正文,除了那似乎是暗示九阴真经线索的八个字,其他的,竟然全部都是纯粹的道典。 岳无笛眸中不甘之色闪过,他再次将这些道藏翻看了一遍,虽然他知道再找出什么线索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但是,他仍不放弃。 “嗯?”忽然,岳无笛轻咦了一声,问道:“钟教主,这是怎么回事?” 他手中拿着的那一册道典,竟然缺失了一页,由于是整页的缺失,并没有留下什么撕裂的痕迹,以致于岳无笛第一遍翻看的时候,竟然是没有发现。 这缺失的一页,是被谁撕下来的? 岳无笛眸色冷冽,盯着钟教主,等待着他的回答。 钟教主的脸上毫无惊疑之色,他叹息道:“岳少侠猜的不错,这一页,确实是老夫给撕下的,但是,撕下的这一页中,并没有记载着九阴真经。” 岳无笛“哦?”了一声,他看钟教主的脸色,不像是说谎,便有些半信半疑,道:“还请将那一页拿给我看看。” 虽然岳无笛说的客气,但是此时的形势。钟教主又怎敢违抗? 当下,他虽有些不愿,但是还是从袖中抽出一页纸来,纸色泛黄,和这册道典的纸张倒是无异。 岳无笛接过来,展开一看。先是一惊,而后便是有些失望,上面写的东西虽然也算隐秘,但是和九阴真经却是无关。 “魔教圣火令,天外陨铁所铸,乃炼丹大药也,余当取之。” 圣火令乃是明教之宝,但是在此人的笔迹中,似乎就是予取予夺。只要他想要,便一定就能得到一般。 很简短的一句话,但是却是透出一股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气势。 岳无笛默然良久,才道:“留下笔迹的人是谁?” 钟教主道:“是黄裳。” “我曾听贵属谈话,明教曾被黄裳杀上光明顶,夺走圣火令。因此贵属前往临安盗取万寿道藏,希望能从道藏之中。找到有关圣火令下落的线索,请问。现在找到了么?”岳无笛问道。 钟教主苦笑,道:“你也看到了,万寿道藏之中,关于圣火令的下落只有这一句话,从这句话中,我们无法得知圣火令现在何处。却能知道,圣火令也许已被用来炼丹了,哪里还能找到?” 岳无笛露出沉思之色,半晌,他道:“那也只是也许。” 他记得。在后世圣火令由波斯明教得到,因此,不可能现在就已经被毁掉了。 钟教主眼眸一亮,脸色激动,强忍着内伤,道:“岳少侠你何出此言?” 岳无笛摇摇头,道:“圣火令应该还没有被毁掉,具体原因,我无法告诉你。” 钟教主神情更加振奋起来,他道:“只要你告诉我,圣火令的下落,我明教上下,都承你的人情!” 岳无笛冷冷一笑,道:“我确实不知道。” 随即,他话头一转,道:“圣火令的线索被你撕下了,那么九阴真经呢,我也听贵属说,万寿道藏之中,极有可能有九阴真经的副本,而现在,在下却是没有见到,是否是被贵属或钟教主你藏起来了,也是不得而知。” 钟教主闻言,竟也冷笑道:“老夫不否认,对黄裳的奇功确实是有所觊觎,但是九阴真经,却是真的没有见过,万寿道藏之中,留下的并非九阴真经副本,而是九阴真机埋藏之处的线索。” 岳无笛察言观色,见钟教主神色不似作假,心下对他的怀疑,也是默默消去。 从常理上来说,黄裳既然在万寿道藏之中留下了九阴真经埋藏地的线索,当然便不会又在道藏之中,夹杂九阴真经的副本。 换个角度也是一样,如果留下了真经副本,那么他留下真经埋藏地的线索,又还有什么意义? 副本和线索,在道藏之中,应该是只有一项的。现在既然有线索,那么所谓的副本,应该便真是明教推测错误所致的了。 所谓的副本,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九阴真经一直都没有副本,那么就只有正本了,正本曾藏于宫寝,而后流落江湖,最终落入了王重阳之手! 这岂不是说,他一直在追寻的另一本九阴真经,根本就是虚幻的,最终,还是得落实到王重阳身上,才能夺到九阴真经? 岳无笛心中苦笑,对于那位天下第一高手,虽然未曾见过,但是从南帝对他的极度推崇来看,自己现在,应该还根本不是王重阳的对手。 夺取王重阳的九阴真经,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难道,只能等王重阳死去之后,再来出手争夺么? 这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啊,算算时间,纵使王重阳还在世上,那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心中念头飞转,岳无笛回过神后,看向万寿道藏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热切了。这些道藏,对于他来说,已变成了可有可无之物。 岳无笛正思绪万千之时,外面忽然传来阵阵打斗声,有一个如金属碰撞般难听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钟承志呢?快给我出来!今日明教若不归顺,便休怪我狠辣,灭你全教!” 钟教主脸色大变,失声道:“他来了……” 岳无笛疑惑道:“是谁来了?” 钟承志声音苦涩,道:“还能是谁?当然是西毒,欧阳锋!” 岳无笛一凛,对于这位名满天下的五绝高手,他早已心向往之。 钟承志勉强地迈着步子,向外走去,同时竭力喊道:“欧阳锋,住手!” 岳无笛随之走了出去,张眼一望,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提着白衣蛇王白夜,面目凶横,睥睨四顾。(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欧阳锋 那汉子身材高大,深目高鼻,一张脸孔之上,毫不掩饰那股桀骜凶横之色。 白夜被他提在手上,就如同一只小鸡般,丝毫动弹不得。 看到钟承志走了出来,那汉子桀骜的脸上,露出冷笑,道:“钟承志,你这缩头乌龟,终于敢出来见我了?” 钟承志面色苍白,此时竟激起了几分红润,嘶哑着嗓音道:“欧阳锋,你真要赶尽杀绝么?” 欧阳锋冷哼了一声,道:“你明教和我白驼山庄,素来有怨,我便是将你明教全灭,那又有什么?” 钟承志默然,正如欧阳锋所说,明教迁来光明顶之后,便和白驼山庄发生了冲突,至今为止,已有数代了。 本来双方的实力,相差并不算大,历次碰撞,无论是明教还是白驼山庄,都是损失惨重,难以分出胜负。 直到这一代,白驼山庄出了欧阳锋这样惊才绝艳的一代宗师,明教便是彻底落入了下风,只能依靠光明顶的险要地势,在教中自守。 所幸,欧阳锋白驼山庄的人马,难以攻上光明顶。 而欧阳锋本人,也对明教众高手并非全无忌惮,孤身一人,轻易也不敢独上光明顶。 但是今天,欧阳锋在明教群雄皆被岳无笛制住之后,来到了光明顶上,这对明教来说,无疑就是灭顶之灾。 眼看白衣蛇王白夜被欧阳锋提在手里,性命临危,钟承志却是毫无办法。 他被岳无笛击伤之后,又用乾坤大挪移中刺激潜力的秘法强行刺激了潜力,得以逃上光明顶,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现在。他不仅伤势加重,而且在一个月内,将会极度虚弱,连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 欧阳锋举目四望,光明顶上的情景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明教高手如云。即便是他,也不敢说能够以一己之力完胜整个明教。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明明是明教被打得大败亏输的样子,地上所躺,虽然并无尸体,但是满地都是明教的伤员,而无另一方势力的人员。 这让欧阳锋既是疑惑,又是心惊。 从现场来看。似乎不是某一方势力打败的明教,否则,如果双方都是人数众多,那么所造成的动静一定不会是如他在山下所听到的那样,而是会惨烈的多。 “不是一方势力,难道,是某一个人所为?”欧阳锋心中惊疑不定,他之所以还未下杀手。便是想问明白这个问题。 如果真是某一个人所为,那么此人的武功。必定不下于他,甚至,比他更高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欧阳锋的心便有些慌乱,眼眸之中,露出冷冽的寒光。他用破钹相击般的声音,问道:“打败你明教的,是何人?” 钟承志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犹豫片刻,道:“我身后的这位便是。” 欧阳锋闻言。凌厉如刀的眼神,立时就射向了岳无笛,先是惊讶,而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岳无笛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但是面对他逼人的气势之时,竟然却是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对面是西毒,而有所畏惧。 这就令欧阳锋升起了重视之心,认真打量起了对面的那个少年来。 长眉入鬓,眼眸狭长,鼻若刀削,唇如斧刻,这个少年面相倒是很出奇,气质也是非同常人,凌厉霸道,竟比自己还要超过几分。 欧阳锋眸绽寒光,声如破钹,道:“便是你击败了明教?” 岳无笛不动声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欧阳锋冷厉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不如何,只是,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话音未落,欧阳锋便是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向着岳无笛欺近。 瞬息千里! 这是欧阳锋的独门轻功,名字虽然很夸张,但也从侧面说明了欧阳锋对这套轻功的自信程度。 只要敌人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他真的是瞬息可至! 岳无笛汗毛竖起,在欧阳锋动手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种生死威胁。 不同于南帝一阳指的留有余地,西毒的功夫,招招狠辣,绝不容情。 而岳无笛的武穆神功,也是用来杀伐的功夫,这两者相遇,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有一方败亡。 岳无笛不敢怠慢,运起了十分功力,大鹏身法同样运转到了极致,堪堪躲避过了西毒瞬息千里的一击,令后者动容。 岳无笛起手横击,拳风凛冽,真气灼灼,以横行霸道之势,锤向欧阳锋的后脑,这一下要是击实了,即便是欧阳锋内功登峰造极,也是必死无疑。 岳无笛心中冷静无比,这一击虽然是全力而发,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已虽是准备好了变招,以应变欧阳锋随时而发的反击招数。 他很清楚,这一拳,换做任何一个一流高手,都必定是难以抵挡的。 但是用来对付欧阳锋,却还是难以一击奏效的。 欧阳锋必定能够挡住或是躲避,并且在同一时间给予他最为凌厉的反击。 然而,出乎岳无笛的意料,感受到了这凶猛霸道的一拳的威势后,欧阳锋竟然一个瞬息千里,直接后退,重新又站回了原地。 “阁下小小年纪,却已登峰造极,真是令人敬佩。”欧阳锋破钹般的嗓音响起,道。 接着,他又指着钟承志等人说道:“明教竟然得罪阁下这样的高人,真是自寻死路,正好,我也看他们不顺眼,不如就由我为阁下代劳,将他们一一杀绝罢。” 岳无笛摇头失笑,道:“多谢欧阳先生好意,但我与明教无冤无仇,不须先生代劳。” “但是欧阳先生若要杀人的话,岳某亦不会阻止。” 欧阳锋闻言,哈哈一笑,对岳无笛一拱手,道:“多谢。” 说着冷厉的眼神,看向了钟承志等人。 钟承志脸色灰败,难道,明教今日,就要覆灭于此了么? 他已经无力反抗,麾下的弟兄,也都被岳无笛用古怪拳劲定住了身体,也是只能待宰。 情势至此,明教自身,已经毫无办法拯救自己了。 若要明教不灭亡,在场之中,也许,只有岳无笛出手,才能阻止欧阳锋了。 钟承志的暗淡的眼神看向岳无笛之时,燃起了一丝希望,道:“岳少侠,你若能救我明教,前番恩怨,一概勾销,并且,保全明教之后,我就将教主之位传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抉择 此言一出,岳无笛还没有作出什么回应,赤睛虎王就已经大喊道:“教主,此事万万不可!我明教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怎么能向他求救?” 白衣蛇王也是神色激动,道:“教主,正是因为此人,我明教才陷入了此种境地,现在我们反而向他求救,那又算是怎么回事?属下宁死也不向他屈服!” 其余两位法王,以及五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都是昂着头颅,显然也不赞成他们的教主,向敌人低头。 唯有光明右使石中卿,始终是冷着一张脸,即使在这种即将灭教的关头,他也是冷峻如常,没有激动,也没有惧色。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光明右使石中卿的口中,轻轻吐出这样几个字来,虽然语气并非十分激昂,但是停在明教众人耳里,却是透出一股悲惨和烈性。 钟承志也愣住了,他的心念纷转,明教之人,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从不向敌人屈膝求饶,这一点,他岂有不知? 只不过,他身为明教教主,有些时候,便不能如同他的属下一般,处处以意气用事。 更多的时候,他要考虑明教的利益,特别是这种关乎明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没有的选择。 一切,以教统的延续为先。 至于,教中的弟兄如何不满,教史之中如何评价他自己,是屈膝投降的软骨头还是忍辱负重的英雄,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所能考虑的了。 “我是教主,听我号令!”钟承志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众人一时愣住了,慑于他统领明教几十年的威严,一时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说到底。我明教和岳少侠无冤无仇。岳少侠之所以隐瞒身份潜入我明教,并且将包括我在内的众兄弟或是打伤,或是制服,不过是为了万寿道藏,而并非有什么不能化解的仇恨。” “现在,万寿道藏我已给岳少侠观看了。双方现在,已经没有争端。” “岳少侠对本教,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了伤害,他没有杀死一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都是尽量将本教高手定住,而非打伤。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能看得明白,这说明。岳少侠对我教并无恶意伤害之心。” “双方之间的那点过节,只有岳少侠肯帮我教抵御欧阳锋,便大可以化解。你们说,这有什么不妥么?” 钟承志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此时却是拼尽全力的吼了出来,神色严肃而凝重,喝问着他的属下。 明教众人闻言,一时都是哑然。 如钟承志所说。他们和岳无笛之间是有一点过节,但也只限于过节。并不是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 说到底,岳无笛不管是行动上,还是在心里,都没有对明教下狠手甚至赶尽杀绝的意思。 一切的冲突,只是因为万寿道藏而已。 现在连万寿道藏这个唯一使双方对立的因素,也被解决了。那么又有什么还能阻碍双方合作呢? 其实这些,明教众豪杰并非不懂。 只是,明教众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他们合教高手,被岳无笛一个人打得七零八落。已经是羞愤之极了。 现在明教陷于危难,而且这危难如此严重和岳无笛还有着莫大的干系,他们自然放不下脸面,也不愿意放下脸面,去求岳无笛相助。 但是现在,似乎教主铁了心要求岳无笛啊,众人默默地想道,却都是不再说话,等着看岳无笛如何回答。 寂静。 打破这短暂的寂静的是欧阳锋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我原还将明教作为一个颇值看重的对手,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不过如此,在本人手上即将灭教了,却不敢抵抗,而是寻找外人相助,以此乞活。真是可笑。” “而且便算你们屈膝跪在地上相求,难道岳少侠就会为了你们,来阻挡本座么?真是痴心妄想。岳少侠,你说是也不是?” 最后一句,欧阳锋的眼睛凌厉如刀,盯向了岳无笛,似乎只要岳无笛透露出一点帮助明教的意思,这位天下五绝之一的大高手,便会扑杀过来一般。 岳无笛如欲挺入苍穹的一双长眉,此刻微微扬起,更是显得神采无双,他直视着欧阳锋,道:“不巧,明教教主的位置,本人还真的很感兴趣。这便要劳烦欧阳先生,对明教网开一面了。否则,本人这个教主岂不是就成了光杆司令?” 岳无笛一心想要整合江湖上的力量收为己用。现在明教有主动投诚之意,他又岂能放过? 如果能得到明教的势力,那么即便是和欧阳锋对上,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毕竟,那可是明教,在后世建立了一个三百年王朝的明教! 本以为已走上了对立面,没有机会收服了,但是现在,竟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成为明教教主,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钟承志闻言当即就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大声道:“明教教众听令,若是岳少侠打退了欧阳锋,我明教即刻奉岳少侠为教主,若有反悔,甘被明尊圣火,焚身而死。” 而欧阳锋,表情则是和钟承志截然相反。 欧岩峰本来就生的一副冷硬的相貌,此时更是如冰刀一般瘆人,不仅充满了寒意,而且凛冽如刀。 “你当真不知好歹?”欧阳锋破钹般的声音直直灌入岳无笛的耳朵之中,他冷冽的眼神也在直视着岳无笛,似乎想要看透这位武功高绝的少年的内心一般。 岳无笛狭长的双眸亦是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寒光,声音却是不急不缓,一字一顿地道:“欧阳先生如能退去,在下不胜感激。” “呵呵,哈哈!”欧阳锋大笑,声音如铁铮奏鸣。酸楚瘆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辈小子,真的便敢挑战我辈了么?” “今日便让你知道,虽然你武功已登峰造极,但和我辈人物相比。毕竟还是欠缺一些火候!” 话音未落,欧阳锋便已瞬息千里,向着岳无笛再次欺近了过来。 眼前一道残影掠来,那道影子中蕴藏的攻击,也许是天下最为凶险的手段,但是岳无笛却是丝毫不惧,也没有一丝的慌乱。 甚至在这样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还有余裕开口回应,道:“绝顶高手。我已战过裘千仞和段智兴了,他二人此刻,一个身死,一个功废,但愿欧阳先生,此役过后,还能完好。” 在这样一句话的工夫中,欧阳锋已接连进攻了十几招之多。每一招都是凶险凌厉之极,在阴毒狠辣这一方面。可说是天下无人能及。 但是岳无笛却是一步不退,甚至还迈动脚步,向前推进了几步,他的五行拳直来直去,硬打硬进,不论欧阳锋的招数如何凶险。如何毒辣,他只管进攻,似乎根本没有察觉欧阳锋的招数来路一般。 这样似乎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在实际上,却是令得欧阳锋眉头蹙起。竟有些束手束脚,那些狠辣招数,往往施展到一半,便被岳无笛快如闪电的攻势迫得不得不中途改变。 如暴风骤雨,将欧阳锋的攻势,一一瓦解,非但如此,后续而来的倾盆大雨,更是令得欧阳锋连连后退。 而此时,岳无笛完整的一句话,才传入欧阳锋的耳朵,令他心神一震。 什么叫做裘千仞已死,段智兴已功力尽废? 难道眼前这个少年,真有如此能为,能够杀死裘千仞,打废段智兴? 裘千仞是否名副其实欧阳锋并不清楚,但是段智兴和他曾在华山论剑,他的武功,欧阳锋最是清楚不过,就算和自己斗起来,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他的一阳指对自己的蛤蟆功还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如果眼前这个少年,能够打废段智兴,岂不是说,他便能打废自己? 想到这里,欧阳锋心中便是一阵冷笑,非但不惧,反而油然而生一股傲意,看向岳无笛的眼神,也更加的具有侵略性,气势一时暴涨。 就算你真的打废了段智兴,就算你真的以一人之力,打败了明教所有高手,难道,便真能胜过我欧阳锋了? 这一生,除却王重阳外,欧阳锋还没服过任何人,自然也不会畏惧岳无笛。 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傲气! 岳无笛反击的话语,本是打算以自身的战绩,削弱欧阳锋的气势,却是没想到,竟然会适得其反,反而将欧阳锋的气势激到了更高的一个程度。 此时,欧阳锋脸孔之上独傲之色浮现,面对岳无笛暴风骤雨般的攻势,竟也半步不退,就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硬接岳无笛的所有拳招,并且时刻予以反击。 而岳无笛,则是全力以赴,不断地想要压退欧阳锋,自然也没有丝毫要后退的意愿。 这就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场面。 岳无笛和欧阳锋二人,本都是天下绝顶高手,比斗起来的场景,按理来说,应是精彩纷呈,令人耳鸣目眩才对。 可是,此刻二人的场面,却是令人目瞪口呆。 两大高手,身形都是不动如山,欧阳锋不丁不八,岳无笛双腿一前一后,姿态虽然各异,但是双方却的下盘却都是同样的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了原地。 偶尔起脚攻击之后,也都是放回了原地,位置丝毫不变。 大部分的时候,只能看到双方的上半身在快如闪电地交手,而下盘却是端凝不动,武学高手比斗所必然体现的身法、步法,在二人身上,竟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这令明教众人,看得张目结舌,难以相信绝顶高手之间的战斗,会是这个样子。 被岳无笛钉在地上的四**王和五散人,此刻互相交流着眼神,都感到了彼此眼中的困惑与错愕。 一名散人道:“不用身法,不用步法,这样的比斗,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另一名散人道:“不要说绝顶高手,就是普通的武林人士比武,也不至于会成了这个样子啊,这两人,到底是搞得什么鬼?” 赤睛虎王一双猩红的眼眸,一直目不转睛地观看着二人的战斗,这场战斗,不仅关乎他们的生死存亡,对于他这样嗜武之人来说,也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此刻,他的猩红眼眸中,却是也同样露出困惑之色,思虑半晌之后,他才有些不确定地道:“也许他们现在争的,已经不是谁的身法快捷,谁的步法巧妙了。” 青丝鹿王陆绝尘望向赤睛虎王,问道:“那他们争的是什么?” 赤睛虎王凝眸思索,半晌后,他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他们争的,是势。”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王猛和陆绝尘等人抬眼望去,却是他们的教主钟承志。 “岳少侠步步紧逼,令西毒觉得威严受到了挑战,索性一步不退,原地站在那里,和岳少侠比斗。双方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因此他们不约而同,都不移动脚步。谁要是先移动脚步,谁便是先输了一筹。” “所以,他们争的不是一招一式的胜负,而是,谁的势更强一些。”钟承志武功也进入了绝顶范畴,虽然和岳无笛、欧阳锋相比,尚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也能勉强看破两人之所以僵持在那里的玄机。 明教众人恍然大悟,心中对岳无笛的武功评价,更上一层楼。 此刻,场上双方仍是一步不退,僵持在那里。 欧阳锋固然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后辈高手逼得连连后退,而岳无笛,也因为自身武功的特性,一直都是硬打硬进,没有退缩的理由。 论内功,双方都是达到了意与气合的境界,意到气到手到,速度和劲力,都是天下绝顶,都是最强的几人之一,难以分出高下。 论外功,自然是岳无笛更胜一筹,不过他并没有使出肉身的力量,因为,西毒还有压箱底的蛤蟆功没有使出,他不可能不留下一些后手。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拆了数百招。这是因为双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呼吸间,便有数招来往。 无论和欧阳锋还是岳无笛,都明白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不知多久才能分出胜负,因此双方不约而同,竟然在同一时刻选择了放弃拆招,而是立在原地,猛力击出一掌,意图以绝对强横的功力,震退对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蛤蟆功 两大高手各尽平生功力,相击一掌。 强横的力量对拼之下,岳无笛与欧阳锋竟都是闷哼一声,各自退出了几步。 岳无笛感到气息有些不畅,稍息吸一口气,竟然就引动了经脉之中一阵刺痛,心知这是被欧阳锋的真气侵入了体内所致,当下他在原地一动不动,调动体内内力,将那股真气驱逐出去。 而欧阳锋,此刻也是鼓着一双眼睛,脸皮上的肌肉,不断地跳动着,显然也是在竭力化解着岳无笛侵入他体内的真气。 好半晌,欧阳锋才开口说道:“你我功力悉敌,再打下去,也是难分胜负,不如各自使出最得意的招数,最后一拼如何?” 岳无笛默然点头,眸中清光凛冽,欧阳锋说的不错,两人的武功真的是难分高下,倘若这最后一击也分不出胜负,那么便是再打一千招,恐怕也难有一个结果。 “素闻蛤蟆功刚猛无双,便是五绝中人,轻易也不敢撄锋,今日岳某倒是希望讨教一番。”岳无笛声音淡淡,但是神色却是渐转炽热。 “哼,如你所愿!”欧阳锋铿铿然的声音响起,随后也不再多说,直接一跃而起,趴在了地上,如一只蛤蟆般,不断地鼓动着腹息。 “岳少侠小心!蛤蟆功不能硬接!”钟承志见欧阳锋趴在了地上,急忙提醒岳无笛道。 岳无笛摆摆手,道:“无妨,正想见识一番。”随即没有理会钟承志的劝说,双脚一前一后,成剪刀步半蹲,蓄势以待。 虽然蛤蟆功威震天下。便是五绝高手也不敢硬接,但是岳无笛,他自身的武功也是以刚猛霸道为重的,自然不会在欧阳锋的面前退缩。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他的五行拳霸道,还是欧阳锋的蛤蟆功刚猛。 欧阳锋伏在地上。不断地鼓动着内息,他的肚子渐渐地胀大了起来,脸颊上的肌肉,也如同在充气一般,一鼓一缩着。 这是欧阳锋在蓄力,他蓄力的越久,这最终触发而出的蛤蟆功,也必然是越刚猛。 岳无笛半蹲着,狭长的双眸。冷静地盯着欧阳锋,并没有打断欧阳锋的意思。 一方面,欧阳锋的蛤蟆功若是被人出手干扰,势必就会如受惊的蛤蟆一般,急剧弹向干扰者,令干扰者仓促之下难以招架。 而另一方面,岳无笛也想让欧阳锋全力触发蛤蟆功,见识一下蛤蟆功的全盛威力。到底有多大。 场面一时寂静。 明教众人,包括钟承志在内。都是一脸的担忧和焦急。 岳无笛和它们非亲非故,但是此刻岳无笛的成败,却与明教的命运休戚相关,这令他们不得不为之心弦紧绷。 而欧阳锋,仍是旁若无人一般,静静在趴在地上蓄力。岳无笛的强横实在是令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的蛤蟆功必须要蓄积到全盛力量才行。 岳无笛眼眸平静如渊,但是瞳孔深处,却是有寒光在闪动,他紧紧地盯着欧阳锋。只要欧阳锋有一丝异动,他便会如最敏锐的猛兽一般,扑杀而去。 忽然,岳无笛的瞳孔一缩,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就动了,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欧阳锋弹射而起的那一瞬间,岳无笛就感受到了一种气机的变动,他整个身体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击。 没有躲闪,没有逃避,岳无笛以最强硬的姿态,硬撼蛤蟆功。 五行劈拳,五丁开山! 上古之时,古国境内,有巨山阻塞道路,五位壮士奉王命而出,竟以人体之力,打通了那巨大无比的高山,使得交通重新恢复正常。 这便是五丁开山,以人身之力,撼动天地之威。 欧阳锋的蛤蟆功一去无回,不扑杀敌人誓不罢休,但是岳无笛的五丁开山又何尝是易与的,同样的惨烈决绝。 毕竟,这可是当年在十万金兵中纵横冲杀的无敌神功! 用于战场征杀固然无敌,用于江湖比斗,也仍是所向披靡。 欧阳锋的蛤蟆功论劲力虽然号称刚猛无双,但是和岳无笛的五丁开山相遇之下,却仍是没有占上什么便宜。 强横之极的劲力碰撞之下,欧阳锋如保持着蛤蟆般的姿态,但是他的身形,却是已经倒飞而出。 而岳无笛,同样也没有多么潇洒,他的脚下亦是难以承受这股大力,支持不住,蹬蹬蹬地往后倒退。 抬眼望去,欧阳锋的形容比他更加狼狈,竟然从空中摔落地下,而后才站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你居然没事?”让欧阳锋受不了的是,岳无笛虽然同样倒退,但是他的脸色却是仍旧如常,没有一丝受了内伤的迹象。 “论内功,我无法胜你。”岳无笛丝毫没有骄矜之色,而是淡淡地道:“不过,我体魄比你强健,因此才没有被震出内伤而已。” 欧阳锋颓然低喝道:“体魄强健?哈哈,哈哈!”随即笑出声来,脸上有悲戚之色。 “有了一个王重阳便罢了,现在竟然又出了你这样的人物。这个江湖,真是令人切齿啊!” “哈哈,哈哈!”欧阳锋狂笑,而后转身便走,扬长而去,看都没有看明教众人一眼,因为,有岳无笛在这里,他已经不可能对明教下手了。 望着欧阳锋消失的方向,岳无笛一声轻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是后浪,欧阳锋是前浪。 虽然现在,他其实还并没有真正胜过欧阳锋,但是假以时日,胜过欧阳锋其实却是必然的。 他还很年轻,而欧阳锋,已经是快四十岁了,几乎已经是快到一生的巅峰时刻了。而岳无笛,却是才刚刚起步,未来无法限量。 只是,欧阳锋这个前浪,真的会甘心死在沙滩上么? 此人对天下第一的执念,远非一般人可比,而且身具无双毅力,绝不可能这般被击败才是。 岳无笛目光隐隐跳动,望向东方的天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钟承志走了过来,道:“岳少侠,你既然已打退了欧阳锋,那么我明教,当履行约定,奉你为教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教主之位 此话一出,明教众人尽皆哗然。 钟承志担任明教教主已有数十年了,不论武功才学,均不逊于前代教主,可以说是明教历代以来,罕有的杰出人才。 若非五绝高手横空出世,欧阳锋威震西域,说不定明教在他的带领下重返中原都有可能。 所以说,钟承志在明教之中,威望一直都是很重的。 而现在,钟承志居然要将教主之位,让给一个外人,这让明教从高层到低层,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 “教主,我反对,您担任教主之位数十年,对本教素有大功,而无过错,怎么能这么忽然就卸下教主之位呢?”白衣蛇王当即就出言反对。 “白蛇王所言甚是,纵使岳少侠对本教有恩,但是本教之所以遭受大难,也是这位岳少侠所引起的,恩怨相抵,其实也就抵消了。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将教主之位,奉送给岳少侠。”说话的是五散人中的一位,麻衣高冠,相貌古朴。 “古冠道人说得对,我们附议。”五散人中,又有一位背剑道人说道。 “人而无信,岂能立乎?”就在几人众口一词反对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是忽然响起,令众人心头一寒。 “石右使,难道你赞成让岳少侠担任我教教主么?”古冠道人看向刚才说话的光明右使石中卿,冷然问道。 石中卿的脸色如冰山般冷峻,吐字简短,道:“若阻止,即陷教主于不信。” 古冠道人脸色涨红,却是无话可答。 当欧阳锋准备覆灭明教之时,是钟承志放下脸面。请求岳无笛相救,并且许下明教教主之位的承诺,才请动岳无笛的。 当时,明教众人虽曾出言反对,但是后来,却也是默认了的。 现在。岳无笛打退了欧阳锋,保住了明教,按照约定,钟承志自然便应将教主之位传给岳无笛。 因此,明教大部分人,此时都是缄口不言,虽然心中着实不愿让一个外人,甚至之前还是敌人的人,来担任教主。但是碍于约定,却是无话可说。 只有古冠道人等人,将心中所想确确实实地说了出来。 岳无笛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道:“钟教主盛情原本难却,但是贵属,似乎却并不怎么欢迎我啊。” 钟教主因为受了重伤,脸色苍白。语声枯涩,但是仍在竭力大声说道:“岳少侠无需多心。我明教言出必行,最重恩仇。岳无笛有拯救我明教之恩,钟某自然不会食言。” “至于教中的兄弟,他们只是之前和岳少侠有一些误会,这些不难化解。” “哦?”岳无笛似乎仍有疑问,道:“便算如此。但是若岳某担任教主。那么钟教主又如何安置自己?” 此言一出,明教众人立即变色,白夜立即嘶声道:“岳无笛,你这是何意?” 岳无笛冷笑,即便是明教众人真的奉他为教主。但是前代钟教主还在的话,他这个教主,也终究只是有名无实而已。 众人慑于他的武力或许会臣服,但是心中,一定还是向着钟承志的,若是他和钟承志有什么意见相悖之处,明教之中,必然是支持钟承志者占绝大多数。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要我们钟教主自杀么?”白夜阴冷的声音,毫不避讳地说道。 明教众人闻言,脸色都变得难看之极,似乎心里已认为岳无笛就是这么想的。 岳无笛眸子中顿时寒光冷冽,盯着白夜,令得后者顿时就是心头一颤,但仍然是昂着头,用阴寒的眼睛直视着岳无笛,不后退一步。 “住口!”钟承志虽身有重伤,此时却是疾言厉色,道:“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谈什么岳少侠逼我自杀?” 明教众人全都大惊,道:“教主何出此言?您内功深厚,岂能这么容易便死,这些伤势虽重,却也并不致命啊!” 就连岳无笛,也是一愣,眼眸看着钟承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钟承志朝他点了点头,苦笑道:“岳少侠想必是看出来了吧。” 岳无笛惋惜道:“原来你是练功出了问题,难怪,这本就药石无救了。” “你说什么?”赤睛虎王惊道,随即看向钟承志,似乎等着他否认一般。 但令明教众人失望的是,钟承志却是点头道:“岳少侠说的没错,我强练乾坤大挪移,妄图突破第六层,却是由于内力不足而身受反噬,此伤已经有多年了,一直在恶化。到了现在,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所以,便算我今天没有决定传位给岳少侠,不久的来日,这个教主之位,终究还是要有人继承的。”说着,钟承志眼光扫视着明教众人,良久后,他叹息一声。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好些人都希望能够继承教主之位。但是,若是我将教主之位传给你们中的一个,试问,又该传给谁?你们之中,谁能抵抗住欧阳锋,谁能保全我明教?” 白夜的脸色瞬间变得灰暗,王猛涨红了脸,就连沙通天,也是低下了头。 钟承志的这番话,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韩左使作为教主以下地位最尊之人,却是身为朝廷重臣,显然不可能继承教主之位。那么,除去那个一心只知修炼武功的石中卿,显然便是他们四**王,最有资格继承教主之位。 但是现在,横空出现了一个岳无笛,这显然,已经断绝了他们的希望。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以岳无笛外人的身份予以反对的话,难么现在,随着钟承志的这番话的落下,却是让他们的这种心思也随之熄灭了。 毕竟,欧阳锋还在白驼山庄虎视眈眈呢! 如果没有岳无笛这样武功绝顶的教主坐镇,明教,又如何在欧阳锋的毒手之下保全? 因为这番思虑,明教众人,此时对于岳无笛接任教主之位,也只能默认了,最起码,在明面上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既然大家都已没有意见,那么,古冠道人,请你择定黄道吉日,本教主正式将教主之位传给岳少侠!”钟承志见众人都低下了头,轻吸一口气,肃然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前尘旧事 经过一场肃然虔诚的典礼之后,岳无笛正式接任了明教教主之位。 这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上光明顶之前,岳无笛的目的只是找到万寿道藏中的九阴真经,但是却没有想到,九阴真经没有找到,反倒是成为了明教的教主。 明教虽然经历了方腊起义,被大宋朝廷以雷霆手段扑灭之后,势力日渐衰微,又因为黄裳的威慑,不得已将光明顶迁至了西陲之地的昆仑山上,这些年和白驼山庄的恶斗,又无法在西域发展起来。 但是,不得不说,明教的潜在势力仍是非常可观。 不说教中高手如云,就是明教隐伏在南宋朝廷中的韩侂胄,也足以称得上是影响力巨大了,对于岳无笛的计划,有着极大的助力。 想到了韩侂胄,岳无笛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人的身份太过非同寻常了,他本来就是宋朝权贵名门之后,因为机缘巧合,加上赞同明教普救万民的理念,才加入的明教。 而且他现在在南宋朝廷,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荣至极,比起明教教主,都要尊贵的多,总坛的号令,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虽然钟承志说,韩侂胄忠心耿耿,一向没有反意,但是那是以前。 现在,换了岳无笛当教主,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毕竟,岳无笛曾经杀了韩侂胄的儿子! 虽然岳无笛便是那晚的蒙面刺客一事。韩侂胄并不知情。但是,对于此事,王猛和陆绝尘等人。心里面绝对是已经开始怀疑了。 正思索着,外面一名明教弟子进来禀报,道:“教主,青鹿王来了。” “嗯。”岳无笛抬起头来,道:“叫他进来。” “是!”那名弟子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青丝鹿王陆绝尘走了进来,躬身抱拳道:“属下陆绝尘参见教主。不知教主召见,有何吩咐?” 岳无笛抬眼凝视着陆绝尘,半晌后。说道:“本座新任教主之位,对于教中众兄弟,也都一一见过了。” “唯独光明左使韩侂胄,却是由于身份敏感。未能来参加本座继位教主的典礼。本座对他,也无从了解。” “听说青鹿王,前几个月曾到临安一行,与韩左使有所交流,因此本座想请青鹿王为我介绍一番韩左使的情况。” 陆绝尘眼皮一动,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了岳无笛一番,想了片刻。而后道:“韩左使在大宋朝廷任枢密院都承旨,位高权重。我教在中原的耳目势力,都是由韩左使所掌握的,将来我教重返中原,也是需要借助韩左使在大宋朝廷的地位的。” 顿了顿,又道:“虽然韩左使远离总坛多年,但是对我教,仍是忠心耿耿。前次属下奉钟教主之命,盗取万寿道藏,赤大哥和白二哥,都陷落在了禁宫之中,若不是韩左使解救,只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句话一说完,陆绝尘便悄悄盯着岳无笛的眼睛,想看清楚岳无笛的表情变化,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岳无笛却只是微微露出讶色,道: “哦,还有这事啊。看来韩左使的确是忠心耿耿啊。” 陆绝尘又道:“至于武功方面,韩左使是自幼修炼的童子功,精纯之极,在本教之中,原本仅仅逊于钟教主而已。当然,韩左使武功虽高,和教主你终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岳无笛瞳孔一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这么说来,韩左使应该无子才对,怎么我在临安城之时,却是听说韩左使有一位公子呢?” 陆绝尘眼光有些异样地看了岳无笛一眼,道:“教主有所不知,那是韩左使为了掩人耳目,才收养的一个儿子。可惜,在前几个月,竟是被一个神秘人给杀死了。” “哦?”岳无笛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愤怒,道:“谁敢杀韩左使的公子?” “这个……”陆绝尘有些犹疑,眼光闪烁,道:“这个,属下不知,只知那人武功奇高,杀人之后,轻松离去,我和韩左使还有赤大哥,都没有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岳无笛深深看了他一眼,心知陆绝尘心里已经是十分怀疑自己便是那个蒙面人,但是他此话的含义,却又似乎是在向自己保证,知情人等,都不会再提及此事。 “所幸,韩左使对于那名养子,并无真正的感情,只是利用他蒙蔽大宋朝廷中有心人的查探而已。所以这次他尚不算太过悲痛,未因丧子,而耽误了本教盗取万寿道藏之事。”陆绝尘兴许是为了提醒岳无笛不用太过防备韩侂胄,说了这样一句话。 “韩左使却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岳无笛口头随便赞道,心中却是一动,回想起昔日画面,当时韩公子被自己杀死后,韩侂胄赶到之时,确实未见他有任何悲痛之色,当时只道他身居高位之人城府万钧,现在看来,却更有可能是他根本没将那名养子放在心上,自然便不会悲痛。 想到这里,岳无笛心中略宽,韩侂胄的位置对他还有大用,能不反目,自然更好。 而且,现在看陆绝尘的态度,似乎也是不希望自己和韩侂胄之间出现什么隔阂,自然也不会告诉韩侂胄,自己可能便是那夜袭击韩府的神秘高手。 这样的话,韩侂胄的事,暂时便可以先放在一边了,岳无笛按了按耳际,道:“钟教主命你们三位法王冒险盗取万寿道藏,主要当然是为了圣火令的线索,但是对九阴真经也并非不在意吧。” “这本经书,本座追寻了很久。却是想知道当年九阴真经搅动江湖之时,本教可曾得到过经书,摘抄过经文?” 陆绝尘心中疑惑。要说岳无笛询问他韩侂胄之事,那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前几个月才见过韩侂胄,但是现在却居然问他九阴真经这等隐秘之事,这就有些古怪了。 这等问题,不应该去问钟教主么? 虽然这么想,但是岳无笛现在毕竟已经是教主。而且武功绝高,令人不敢轻忽,陆绝尘还是如实回答道:“据我所知。本教并未参与九阴真经的争夺。” “当时,九阴真经闹得沸沸扬扬,争夺战太过惨烈,而本教。却是本身就处于虚弱之际。又有欧阳锋这等强邻崭露头角,因此钟教主下令,凡我教弟子,一律不得争夺九阴真经,以免在夺经之战中伤了本教元气,被欧阳锋所乘。” “哦?”岳无笛有些惊讶,道:“你们也真的没有争夺过么?” “我记得那几年,石右使和我们四法王、五散人。虽然都对九阴真经有强烈的向往,但是碍于严峻的形势和钟教主的命令。都禁足在光明顶上,不曾下过山。也未曾听说,本教哪位弟子,得到过九阴真经,被人追杀。” 岳无笛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凝思,若是白夜未曾争夺过九阴真经,那么是他杀死父亲的可能性,几乎就是很小了。 陆绝尘又道:“事实证明,钟教主的决策真是有先见之明。九阴真经的风波,令武林中多少名门大派,都是自此衰微,甚至覆灭。就连少林派,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而我明教,却是因为置身事外,得以安然至今。”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钟教主却是深谋远虑。” 忽的又道:“青鹿王可知,白蛇王的那条怪蛇是何来路?那晚本座被诸位围攻,那条怪蛇竟然无声无息地袭来,差点连本座都着了道,真是了得。” 陆绝尘一愣,被岳无笛这种天马跳跃般的思维给惊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是随即他却似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道:“那条蛇是罕见异种,无色无形,晶莹剔透,身量短小,而且剧毒无比,实在是蛇王的宝贝。” “只是教主若是想观看那条蛇,却是已经不能了。” “这是为何?”岳无笛惊讶地问道。 “那晚欧阳锋来袭,已将蛇王的怪蛇给抢走了。”陆绝尘苦笑,这些日子,白夜痛失爱蛇,他没少去找白夜喝酒劝慰。 “哦?”岳无笛眼睛一眯,他本来确实是想将白夜的怪蛇拿来,仔细一观,证实白夜是否是他杀父仇人,但是现在却是不能了。 轻吸了一口气,岳无笛收回了思绪,不说白夜是他杀父仇人的可能性已然极小,就算真是,以岳无笛如今明教教主的便利,也不怕将来找不到白夜。 一时沉默无话,岳无笛挥挥手,道:“青鹿王若无其他事,便可退下了。” “是,属下告退。”陆绝尘走出了岳无笛的书房。 陆绝尘刚走,便有一名明教弟子进来,躬身抱拳道:“教主,钟教主有请。” 岳无笛抬起头来,“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 那名弟子随即退了出去。 岳无笛站起了身子,走出了书房,虽然那名弟子并没有详说,但是岳无笛知道,钟承志在哪里等他。 明教密道位于明教总坛之中,处于光明顶最中央的位置。 而岳无笛的书房,则也是在这一片,走出书房门,入目所见,却是一片校场。 校场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是五百名明教弟子,在那里演练战阵。 这是岳无笛上任之后,亲自从五行旗等明教精锐弟子之中,挑选而出的一队教主亲卫。 他以一介外人身份,继任明教教主的宝座,教中本有资格继任教主之位的元老们,自然心里不服。 就算是慑于他的高绝武功,以及忌惮来自欧阳锋的外来危险,确实需要一位武功绝顶的教主坐镇,不敢在明面上宣之于口,但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情况,岳无笛当然是很清楚。 既然当了这个明教教主,岳无笛便要把明教的势力,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先从建立一支只服从于自己的教主亲卫开始吧。 明教,将会是岳无笛将来征战的一柄利剑,这支利剑,不应该是一个纯粹的江湖教派,而应该有其独特的军事特质。 明教的教义,岳无笛也可以根据需要改编一番,成为这支军队的思想指导。 眼眸望向这支正在如火如荼训练的亲卫,岳无笛的瞳孔深处,流露出一丝炙热之色。 没有多过多的停留,岳无笛继续向着明教密道走去。 相对于上次秘密摸进明教密道,此时已身为明教教主的岳无笛,进入密道,却是正大光明的。 密道之中,那间练功密室之内。 钟承志盘腿坐着,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伤势已复原得差不多,但是他的神色,仍不算健康,脸色苍白,似比重伤的时候,还要虚弱。 “你来了,坐。”钟承志睁开微阖的双眼,示意岳无笛坐下。 岳无笛在蒲团之上盘腿而坐,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慨,道:“今天叫我过来,是什么事?” 钟承志叹了口气,凝视着岳无笛,道:“虽说当初我传位你为教主,是迫于形势。但是看你继任教主这些日子的作为,倒真是令我大吃一惊,觉得当初并没有选错人。” “明教虽然自来以反抗暴君外族,救民水火为宗旨,但是说到底,却仅仅是个江湖帮派。而你的变革措施,却是令得整个教派气象一变,而却又能做到没有反对的声音,真是难得。” 岳无笛道:“我的所作所为,说到底是为了本教利益,为了大家,因此纵使教中有不服我为教主之人存在,也不会反感我的变革措施。” 钟教主苍老而又有些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是啊。你设立经济堂,指点他们经商之道,从西域贩卖东西到中原,从中原贩回物品到西域,以增长我教财源。” “并且逐渐在各地设立据点,收集情报,这是很好的谋划。更难得你对其中种种关窍,都能了若指掌,说出来,令众兄弟信服,这等才干,实在不像是一位武学高手,更不像是一个少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乾坤大挪移 岳无笛也轻笑道:“教中财源,原本是靠发展教徒,但是近几十年来,光明顶被白驼山庄压制,教徒发展缓慢,便逐渐依赖韩左使从中原调配而来的物资,这显然并不是一种好现象。” “至于经济之才,我不过是听说过一些而已。武林中真正精擅各种学问的,还得是属东邪黄药师。” 钟教主道:“东邪之名,我也素有耳闻,不过没有见过。” 顿了顿,又忽然白眉一皱,道:“我差点被你饶走,虽说你开拓财源令众人信服,但是你设立亲卫一事,却是令不少兄弟都感到不快啊,觉得你是信不过他们的忠诚。” 岳无笛眼眸中精光一闪,道:“你觉得呢?” 钟教主被岳无笛目光瞧得一怔,随即哈哈笑道:“罢了,我还有几日呢?这些事情我也不管了,你要稳固你的教主权威,他们要维持他们的力量,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 岳无笛却是没有跟着笑起来,他眉头皱起,道:“真的没有多久了么?” 钟承志道:“就算没有被你重伤,没有使出乾坤大挪移刺激潜力的秘法,我也活不久了。冲击乾坤大挪移第六层失败,给我留下的伤害,太大了。” 岳无笛没有说话。 钟承志从怀疑逃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岳无笛,道:“这是乾坤大挪移心法,本教镇教神功,和圣火令神功一样,向来是只有教主才能修习,现在,圣火令遗失,我能交给你的。就只有乾坤大挪移了。” “虽说你武功绝高,更胜于我,但是乾坤大挪移也是非同小可,你能从其中,悟出什么,也未可知。” 岳无笛双手接过。却是没有立刻观看,而是问道:“真的只有教主才能修习么?” 钟承志一怔,道:“向来如此,不过这些年本教衰微,有时传个一两层给功勋卓著之人,也是有的。” 岳无笛点了点头,他想起了当时夜闯韩府之时,韩侂胄似乎便是使出了类似于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当然。和钟承志使出的相比,威力还是远远不及的。 “现在,趁着我还有口气,你看看乾坤大挪移心法,我们互相交流一下吧。”钟承志见岳无笛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说道。 岳无笛一怔,随即便是明白了过来,钟承志时日无多了。他这是希望将他修习乾坤大挪移的经验传给自己,免得自己走了弯路。 毕竟。自己的力量越强,对于明教的好处,也就越大。 当下,岳无笛开始细细观看起乾坤大挪移心法来。 越看,岳无笛越是心神沉醉,这等奇功异诀。另辟蹊径,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最令岳无笛心神摇动的,却不是乾坤大挪移的借力打力之法,而是他刺激人体潜能,使之提前出现的法门。 这是无上心诀! 每个人身体内都蕴含着惊人的潜能。就算是普通人,情急之下,也能举起几百斤的重物,何况是武学高明之士,体内蕴含的潜能简直不可想象。 这门心法,竟然能够刺激人体潜能! 而且这并非是单指钟承志所使的短暂刺激潜力的秘法,而是挖掘出来,并可永久拥有的潜能! 虽然并不可能将潜能全部挖掘出来,但是只要挖掘出一点,就已经超越其他人太多了。 岳无笛忽然心中一动,一点灵光闪过,他想道:“若是将乾坤大挪移心法和龙象般若功结合起来,又会怎么样呢?” “这两者,一种是能够不断地开发绝对力量,但是耗时长久。一种是能够挖掘人体潜能,但是需要高强的内功。” “修炼乾坤大挪移有成者,潜能开发,练习龙象般若功想必会事半功倍,而练成龙象般若功之人,功力深厚,也必然能够开发出绝大潜能。” “这两者之间,竟是一种互补的关系。”心中念头闪过,岳无笛竟然得出这两门武学能够互相补益的结论,这让他心中一惊,随即莫名地欢喜起来。 “你怎么了?”钟承志苍老而略带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岳无笛的思绪,令后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收敛住了情绪。 “没什么,只是乾坤大挪移心法的奇妙,出乎我意料之外,和你交手之后,一直以为这只是一门借力打力的绝学,没想到,却是有些小瞧了它。”岳无笛尽量以平淡的声音道。 钟承志一笑,状带得意之色,道:“这是我教至高无上的镇教绝学,当然不同凡俗。但是这门神功心诀虽然厉害,对资质的要求却是十分严格,非是绝顶聪明之人,恐怕难以练成。” “当然,以你的聪明才智,当然不会被难住的。”钟承志瞧着岳无笛年轻的脸庞,想起眼前的少年未及弱冠,便已站在了江湖绝颠,论资质,恐怕是盖代难逢了,想必练习乾坤大挪移,应比自己迅速的多。 “乾坤大挪移共有七层心诀,每上一层,修炼难度都会大大地增强。明教历代教主,尚未听闻有练成第七层的。” “我能练至第五层,已是历代以来少有的盛况了,至于第六层,却是如一道天堑般,任我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越过,反而耗尽潜能,油尽灯枯。” “我希望,你能练至第六层,完成我没有完成的心愿。你武功和资质都远高于我,做到这点,希望应该是很大的。” 钟承志的苍老的声音带着期望,浑浊的双眸看着岳无笛,露出期许之色,对他面前这位强横的令人胆寒的少年高手,他此刻,却是真正只将他当做衣钵传人对待。 似乎,不久之前的对立和争斗,已被这位风烛残年的老教主所遗忘。 岳无笛心内恻然,人的情绪是可以传递的,钟承志已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步。他对于岳无笛的情绪和感觉,现在竟丝毫没有遮挡地传递了出来,令岳无笛毫无妨碍地感受到了。 “你放心,乾坤大挪移这门心法,我会尽力将至练至最高境界,并且修炼心得。会整理成册,与心法本身一起传给下代教主。”岳无笛的声音缓慢而坚定,令钟承志在最后的时刻,觉得心安。 “说实话,我做这个明教教主,确实有我的计算。但是你尽管放心,这和明教的利益,并不相冲,和明教的理念。也是一致的。” “我相信,在我的带领下,明教能够回到中原,能够令江湖武林,甚至令天下都不敢忽视。” 钟承志的眼眸流露出一丝震撼,他的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片刻。而后轻叹道:“这条路,前代方教主也走过。可惜他失败了。希望你能成功吧。” 岳无笛狭长的双眸忽然放出湛湛神光,其自信的光彩令人不敢逼视,语气决然,斩钉截铁地道:“我岂能与方腊一般?!” 钟承志默默地叹了口气,眼前这位少年的光彩,在他八十余年的人身当中。当真也是没有见过能够和他比肩的了。 这样的不世人物,本该在武林之中流传千秋万代,却是一心要卷入天下的漩涡之中,真不知是该慨叹他走错了道路,还是佩服他的勇敢决心。 岳无笛缓缓地收回目光。收敛住刚才绽放而出的夺目光彩,道:“远期的目标,现在说之无益,不如先从乾坤大挪移开始吧。” 说着岳无笛就盘坐在那里,按照乾坤大挪移心法,默运玄功,调集体内内力,冲击那平日根本不曾注意过的关窍。 这些关窍,打通了,便能释放出一定的潜能。 而所谓的借力打力,亦不过是潜能释放之后,对于力学的随手运用而已,在一般武林人士眼中固然高深莫测,但是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却远远不是多么重要。 最根本的,终究还是释放人身潜能,这才是乾坤大挪移神功的根本。 玄功默运之间,岳无笛的脸色如云蒸霞蔚,一阵滚烫发红,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犹如重病一般。 但是钟承志,他苍老浑浊的眼睛,此时却是瞪得极大。 岳无笛初练乾坤大挪移心法,竟然让这位浸淫此功数十年的老教主都目瞪口呆,这实在惊人。 钟承志紧紧盯着岳无笛的脸庞,喉咙滚动,满脸的不可思议,直到岳无笛脸上的滚烫通红之色渐渐褪去,睁开双目时,钟承志才艰难地咽下了口水。 “你怎么会这么快?”钟承志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恐惧,人类对于未知的事情,本能便会恐惧,而岳无笛此刻的表现,对于钟承志来说,则是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 “乾坤大挪移心法,便是第一层不算过于深奥,但资质高明之人,也至少花上一两年时间,才能练成。怎么,到你这里,却是片刻之间就成就了?”钟承志急急问道。 岳无笛也是皱眉凝思,这种不合常理的状况,显然是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他以手按着耳际,低头沉思着。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久远的记忆当中,一点被尘封的画面破壁而出,似乎后世之中,有一名叫张无忌的少年,也是片刻之间就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并且勇猛精进,在半日之间,将乾坤大挪移第六层,尽数练成。 张无忌之所以能够如此变态,其原因并非是资质有多么妖孽,只是他内力深厚,所以练至乾坤大挪移第六层,便如水到渠成一般。 岳无笛此刻的状况,和后世的那名少年教主的情况,很大程度上,极是相似。 都是凭借深厚无比的内功,所以才能在修炼乾坤大挪移时,显得势如破竹。 想通了这些关节,岳无笛刹那间便明悟了过来,他纠正道:“看来修炼乾坤大挪移的快慢,其决定因素并非是资质高低,而是内力深浅。” “内力深厚之人,修炼便容易死些,身怀绝顶内功,乾坤大挪移应该便是旦夕可以练成。反之,若是内力浅弱,那么即便是资质不凡,也得大量的花费时间年月,内力提升之后,才能突破乾坤大挪移的瓶颈。” 钟承志一时呆住,岳无笛的话语并不重,但是却如雷音一般,令他精神受到震慑。 保持了几十年的观念,在岳无笛的一语之间,似乎便要崩塌。 仔细想想,岳无笛说的话,实在是无可辩驳。 明教历代修炼乾坤大挪移之人,虽是教主,但是初继位时,武功亦未必能技压群伦,往往都是一流高手之中的人物。 这种境界的高手,内力固然已经不凡,但是离乾坤大挪移的要求,显然还是有差距的。 所以历代教主修炼乾坤大挪移才会显得如此艰难,因为每突破一层乾坤大挪移心法,固然会使内力突飞猛进。 但是要冲击下一层境界,就非得继续积累内力,等到内力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自然而然的冲破玄关。 内力的积累,最是讲究循序渐进,丝毫不能取巧。 因此,这便要花费漫长的时间,这才导致,历代的乾坤大挪移修炼者,每突破一层境界,都是难比登天,而且便算突破了,也必然是花费了极为漫长的时间。 越往后面,需要花费的时间便是越长。 甚至到了三四层以后,许多教主,直到生命终止,也未能再次突破。 钟承志能够有生之年,修炼到第五层的极致境界,在历代教主之中,已算是最拔尖的一列人了。 因此,岳无笛一语道破这个玄机之时,钟承志当即就听懂并且领悟了。他哈哈大笑,笑得极为畅快,能在寿命终止之前,知道这个玄机,让他觉得很快慰。 钟承志笑了很久,笑声方才止住,他略有些喘气----将要油尽灯枯的人,即使内力还在,终究也是有气无力的。 钟承志道:“历代教主之中,怕是以你的武功为最高之一,否则,这等玄机,也不会是传到了你这一代,才被发现。” “既然如此,我在临终之前,倒是很希望看一看,你能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那一层境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王重阳的死讯 钟承志自从当上明教教主之后,便是勤修乾坤大挪移,至今已经有数十年了,但是纵使他在这上面耗费了如此之长的时间,也仍旧只是止步在了第五层的境界。 现在岳无笛说,只要内力足够深厚,突破乾坤大挪移的瓶颈,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钟承志在震撼的同时自然也是充满了期待,因为他的继任者岳无笛,便是一个内功足够深厚之人。 他想看看,以岳无笛的内功,能够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哪一步,是否能够突破他目前的瓶颈,让他得以一观乾坤大挪移第六层以上的威力。 岳无笛轻轻一笑,钟承志的表情落入他的眼底,他的心思,岳无笛自然清楚。 在钟承志殷殷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岳无笛闭上了双眼,第一层已经顺利修成,现在,他的目标自然是第二层。 乾坤大挪移的心法真的是奇妙无比,修炼这门心法若有进展,体内便会发生莫名的变化,这种变化,竟然也会形诸于外。 此刻,岳无笛的脸上,各色光彩变化,一阵是青,一阵是红。 随着心法的运转,内力的催动,体内潜能的释放,岳无笛的脸色竟然在不断地变化之中。 时间渐渐过去,这一次修炼,岳无笛竟然持续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睁开眼睛。 然而,钟承志的眼内,却是流露出震撼之色,嘴里喃喃念着:“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事实竟然真的如岳无笛所推测的一般,只要内力足够深厚。修炼乾坤大挪移,竟是水到渠成。 短短几个时辰时间,岳无笛竟然就从第一层修炼到了第五层,达到了钟承志修炼了半辈子才取得的成就。 “已经到第五层了,还没有停下来,难道。是要冲击第六层吗?”钟承志看着岳无笛,目不转睛,眸色之中,竟带着些许紧张。 青红两色变化,乾坤倒转,颠倒阴阳,一气神力激发。 第六层的瓶颈就在眼前,岳无笛正奋力冲击。 “轰”! 无声的巨响,体内莫名玄关被一举冲破。岳无笛睁开双眼,眸绽神光,脸上青红二色全部消失不见,眨眼间恢复了正常。 “成功了?”钟承志失声说道,心中复杂之极,既有欣喜,也有惭愧。 “虽然成功突破到了第六层,但是目前来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第七层,以我现在的内功。还无法突破。”岳无笛的声音中略带一点失望。 钟承志一怔,而后安慰道:“历代教主,能突破第六层的,我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是第七层了,第七层。就连创立这门心法的前辈,都未必练成了。” 岳无笛微微点头,道:“第七层的心法,的确像是一种构想,实际上似乎根本无法练成。”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觉得,这种构想并非是无的放矢,至少,创立这门心法的前辈,应该是悟到了什么,只是他并没有完全掌握那种境界,所以关于第七层的心法,才有些语焉不详。” “我有一种感觉,乾坤大挪移应该是有第七层的,甚至有第八层,第九层,理论上这是一门根本没有极限的心法,只有达到了那种境界,便能创出后续的心法。” 钟承志一愣,道:“你是说?你有把握创出后面的心法?” 岳无笛摇了摇头,道:“并没有把握,但是可以一试。”说到这里,他摸了摸怀中的龙象般若功,他总觉得,这两门神功可以相互借鉴,如果能将他们长短互补的话,也许便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效果。 钟承志有些激动,道:“如果你能创出乾坤大挪移的后续心法,那对我教来说,真是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哎,只是,这应该是很艰难的,希望你能成功吧。” 岳无笛笑笑,没有多说。 事实上,无论是乾坤大挪移还是龙象般若功,都不是他主修的功夫。 他主修的武功,只有武穆神功。 无论是修炼乾坤大挪移还是龙象般若功,岳无笛的目的,都是为了以此达到武穆神功的更高境界。 武穆神功,内功大成之后,有三步功夫,第一是气与劲合,第二是意与气合,第三是心与意合。 除去他尚未领悟的心与意合不说,气与劲合和意与气合两步功夫,他都只是初窥门径,并没有将这两步功夫练到圆满的境界。 意与气合这步功夫的提升,靠的是心境的蜕变,一般意义上的努力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气与劲合这步功夫则不一样。 在武穆遗书中,记载有五条隐脉,每打通一条隐脉,功力都会激增。但是每多打通一条隐脉,都需要比以往更加浑厚的内劲。 到现在为止,岳无笛也只是打通了右手上的天冲脉而已。但是,也足以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一较高下了。 可以想象,要是岳无笛打通了五条隐脉之后,功力会浑厚到何等的地步! 但是打通五条隐脉,本身就是需要极度浑厚的内功作为基础,才有可能做到。 要积累如此浑厚的内功,即便是岳无笛有五大丹田积蓄内力,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无法快速达成。 然而,龙象般若功和乾坤大挪移的出现,却是让岳无笛看到了一些希望。 虽然说乾坤大挪移前六层的突破,对他这等绝顶高手来说,挖掘出来的潜能已经不是很大了,但是岳无笛仍然感到了自身功力有了一定的增长。 岳无笛觉得,如果自己能将乾坤大挪移和龙象般若功结合在一起,互补长短,利用乾坤大挪移挖掘潜力的功能,和龙象般若功无止境增长功力的特点,创立出一门新的功夫,那么。自己的内力必然会得到极大的增长。 也许,足以打通自身五条隐脉。 这并非只是单纯的臆想,岳无笛觉得,实际上也是可行的。 乾坤大挪移和龙象般若功这两门心法他都已认真看过了,以他如今的武功,其实都未必会逊于开创这两门武功的始祖。 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两门充满了奇思妙想,且都是在理论上可以无穷提升功力的武学,对他现在的作用真的很大。 岳无笛默默沉思着,浑然忘记了钟承志还盘腿坐在他的对面。 这位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的老教主,此刻望着岳无笛的眼眸,蕴含着无比的期望。 显然,他希望岳无笛以他高绝的武功和手腕。将明教带向复兴之路,使他在九泉之下,能因挑选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不愧于历代教主。 也许是感受到了钟承志烈烈的目光,岳无笛竟回过了神来,和钟承志对视一眼,道:“地道到底阴暗,我们还是上去吧。” 钟承志点了点头。他生命无多了,若非是传承乾坤大挪移心法。他也不愿意将所剩不多的日子,在密道中度过。 两人站起了身子,朝着密道之外走去。 将出密道之时,岳无笛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晚和你交手,见你武功诡异。不知是何门何派,我竟没有见过?” 钟承志一愣,道:“那是本教圣火令武功,当年圣火令被夺,只是由历代教主传下了一些招式。还是残缺的。传到我这一代,已经只有只鳞片爪了,威力虽然还不错,但是对于你这等高手来说,其实无用,所以我便没有传给你。” 岳无笛点了点头,钟承志所施展的那些招式,虽然古怪诡异,但是和自己的武学并非一路,这些的招式,对他来说,确实没有多大意义。 “倒是白蛇王,从我这里得了些残缺招式,化为剑法,倒也是有些门道。”钟承志继续道。 “这些残缺的招式对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作为明教传承,也显然是不够分量。但是若有一日能够寻回圣火令,见到完成的传承,我倒是要研究琢磨一番。”岳无笛道。 钟承志微微叹了口气,道:“圣火令被夺已久,而且很可能已被黄裳用来炼丹了,到底还在不在这世上,已经很难说了。但是你有心寻找圣火令,总是好的。” 岳无笛默默点头,没有多说,虽然他知道圣火令一定还在世上,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却是无法解释,因此并不多言。 接下来的日子里,岳无笛便是坐镇在光明顶上,一面徐徐加强对明教势力的掌控,布局筹谋明教的发展,另一方面,也在琢磨将乾坤大挪移和龙象般若功结合的方法。 忽忽数月而过,在钟承志的支持和岳无笛自身高绝武功的震慑下,明教教众,已渐渐归心。 特别是,期间欧阳锋几度潜入光明顶,意图暗杀明教高层,却都被岳无笛及时发现,并且拦了下来,不得已而遁走。 这令明教的普通教众对岳无笛越来越尊崇敬仰,而明教高层,也深刻体会到了拥有一位武功高绝的教主对明教的重要性,都渐渐心悦诚服。 这种诚服,在前任钟教主去世的那一天起,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钟承志死了,对于明教众人来说,尽管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却仍不免悲痛。 毕竟,钟承志担任明教教主数十年,虽无大功,却是带领明教在如日中天的白驼山庄的虎视之下,得以保全,这本身也是一种功绩。 幸好,一位年少而却武功奇高,并有种种奇思妙想,总是为明教规划着种种大好蓝图的新任教主,让众人看到了明教走出西域,回到中原的大好前景,或多或少,冲淡了因钟承志的去世而带来的悲伤。 而这位新任教主,此刻却坐在光明顶总坛大厅的台阶之上,在他下面,众多明教高层一一按位次站立。 如同朝堂一般,众多明教高层,向岳无笛汇报着各种重要的教务,包括经济堂所辖各支商队在这几个月的发展状况。 总的来说,有明教弟子作为镖队护卫,经济堂下的商队,往来于西域各国和中原大地之间,一直都很安全。 这几个月之中,也为教中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尝到了甜头的明教高层,纷纷向岳无笛请求,扩大经济堂所辖商队的规模和数量,以此增大财源。 见到这种状况,岳无笛的心中颇为满意,当下就具体情况,对众属下的请求,一一作出回应。 这一场议事,从清晨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才堪堪商议完毕。 岳无笛正要宣布结束,却见陆绝尘越众而出,抱拳道:“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岳无笛眼睛一凝,总坛和韩侂胄之间的联系就是由陆绝尘负责的,他此时有事禀报,莫非是中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里,岳无笛当即便问道:“何事?” 陆绝尘道:“韩左使传来消息,说全真教主王重阳王真人已羽化飞升,各路武林人士,此刻都聚集在了终南山下,意图抢夺九阴真经。” 岳无笛心中一凛,脱口而出,道:“王重阳死了?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明教众人一阵目瞪口呆,全都吃惊地望着这位令他们又敬又畏的新任教主,表情全都僵住。 人,还有死第二次的? 半晌后,还是陆绝尘反应了过来,他勉强回道:“教主,王真人是第一次死。” “哦”岳无笛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众人再次石化,不知说什么好。 “教主,王重阳已死,九阴真经便是无主了,我们明教要不要出手,抢夺真经?”陆绝尘问道。 岳无笛沉吟片刻,还未说话,五散人中的古冠道人上前道:“教主不可,九阴真经风波太烈,一旦卷入便是后患无穷,前任钟教主早有决令,凡我明教弟子,不可争夺九阴真经。” 岳无笛脸色淡淡,看了古冠道人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沙通天却上前道:“不然。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有岳教主在,即便是欧阳锋我们都能不惧,难道还怕九阴真经带来的麻烦吗?” 说着,又向岳无笛道:“教主,属下认为,我们明教应该争夺九阴真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两名惊世高手 岳无笛略微看了沙通天一眼,在明教众高层之中,沙通天算是最早和自己有一些交情的,虽然曾被自己利用,但是自从自己继承教主之位以来,沙通天是第一个真正向自己归顺的。 岳无笛抢夺万寿道藏,真正的目的显然就是九阴真经,这一点,明教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而沙通天当然也不例外。 既然岳无笛对九阴真经有兴趣,沙通天又岂会出言阻止,他当然是极力赞成的了。 见沙通天表态,白夜和王猛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也是抱拳说道:“属下也赞成此事,黄裳抢了我教的圣火令,如若我教能将他留下的九阴真经抢来,那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此言一出,满座都是骚动了起来,一时间,纷纷便有人出言赞同。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此话有理,我明教和黄裳之间,仇怨不可谓不大,我教之所以迁至这般西域绝地,全都是拜那黄裳所赐。” “时至今日,黄裳定然已不在人世,他的遗物,也就只有一部九阴真经了,若是能将此经抢到手里,庶几可以告慰历代先教主的在天之灵了。” “教主英明。”以四**王为首,明教高层纷纷抱拳道。 就算是冷峻如冰山的石中卿,和刚才还出言反对的古冠道人,在这种情势下,也都没有再特立独行。 “好了。”岳无笛摆摆手,道:“九阴真经毕竟非同一般,武林中人人都想得到,为此不惜性命。现在王真人去世,武林中也再没有人可以镇压群雄,我想。此次风波,一定是非同小可。” “所以,未免让我教卷入这场风波之中,本座决定,此次行动由我一人前去。本教弟子,一概不得出手争夺九阴真经。” “教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明教众人惊呼,纷纷出言劝阻。 “呵呵。”岳无笛轻笑,道:“放心吧,本座若是孤身一人行动,便无人奈何得了我。” 众人一怔,这才想起他们的这位年轻教主武功高绝,断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才释然。 安排好明教教务之后,岳无笛只身一人。便下了光明顶。 仍旧是一身黑色薄衫,黑色披散,行走在西域大地上。 岳无笛的脚力极快,他担心去得晚了,王重阳真的死去,而九阴真经又被周伯通给带走。 一路疾驰,夙夜不停,几日几夜的工夫。岳无笛便从西域昆仑山,赶到了终南山脚下。 终南山因全真教坐落于此。本来就是繁盛之地,香客信徒,络绎不绝。 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却是因为全真教专门下达了通告,闭门谢客,因此。这条官道上,也不再像昔日那般人满为患了。 但是也并非全然没有人,只是,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人,都透着古怪。 不说装束上五花八门。或是和尚,或是道士,或是满脸凶横的彪形大汉,又或是看似柔弱的青年书生。 尽管这些人三教九流各有不同,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竟然都带着兵刃。 就算明面上没有背剑挎刀的,也都在腰间鼓鼓囊囊地贴身藏着武器。 除了身怀兵刃外,这些人还有另一个共同点——他们这好几天来,都是在终南山脚下逡巡,既不上山拜神,也不退去,似乎是在此地等待着什么。 当岳无笛赶到这里的时候,天色近晚,这些人仍是在山脚下逡巡观望。 岳无笛略微扫视了他们一眼,心知这些人都是为了九阴真经而来,他心中一动,随便抓了一个落单之人,拖到树林里面逼问了一番,才知道这些人虽然有夺取九阴真经的野心,但是却因为重阳宫守卫森严,且全真七子武艺高强,因此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岳无笛轻轻一哂,这些人的心思他很清楚,无非是想等其他人先行动手,然后再渔翁得利罢了。 看来,随着争夺九阴真经的争斗不断的增多,这些普通的江湖人,也都是越来越有经验了啊。 从那人的口中得知,虽然王重阳的死讯传出已有几日,但是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真正地打入重阳宫中。 而关于重阳宫内的状况,外界自然也都并不清楚。 岳无笛眼睛微转,看来,要得知重阳宫内现在到底什么样的情况,还是得自己禽走去探查一番。 想到这里,他飞奔纵跃,并不沿着官道,而是从陡坡密林之中,认准重阳宫的方向,向着山顶而去。 一路纵跃疾驰,岳无笛毫无顾忌地施展着身法,由于是在密林之中,他根本不用担心会被重阳宫的人发现。 耳边风在呼啸,终南山上不时有狼嚎声响起,岳无笛抬头一看,天上一轮明月,原来是月圆之夜到了。 就着清冷的月辉,岳无笛能够清楚地看到远方。即使是在深夜的密林里,他也是行动如常,速度不减。 “嗯?”忽然,岳无笛的眼眸中露出讶色,有些吃惊地看向前方。 此刻无风,但是前边的树木枝桠,却是一阵摇曳,随着莎莎作响,竟有一片片花叶,一根根枝桠,正在不停地落下。 岳无笛不由地凝神倾听,这才听到,一阵呼啸裂空声竟从前方隐隐传来。 岳无笛一惊,这应该是两个人正在打斗。 但是何人打斗能够造成如此声势? 而且在声势浩大的同时,却是令他,都在不经意间都无法察觉。 岳无笛的心中不由提起了一份小心,直觉告诉他,前面正在打斗的高手,一定非同小可。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并且内息运转,使得脚步声落下。连踩踏落叶枯枝的莎莎声不会引起。 终南山密林深厚,树木之间,间隔极小,但是当岳无笛渐渐靠近打斗现场的时候,却是骇然发现,那里竟然是一片方圆七八丈广的空地。 在那片空地之上。一株树木也无,好似空地上的所有树木,都被场中那两道身影打斗的余波,给震断了一般。 而且那些树木的断处,如锋利的宝刀切割而成的一般,令人难以相信场中的那两道身影,竟然都是赤手空拳。 那两个人的身影时而不动如山,时而迅如脱兔,静时如处子闲坐。而动时,却又如利箭崩发。 一拳一脚,一掌一腿,都不见如何用劲使力,仿佛都只是轻描淡写,但是却又似携带着万钧威势一般,令挡者尽皆披靡。 而且,那两道身影一旦动时。在月色下留下的残影,竟是连岳无笛。都必须得全神贯注,才能捕捉到。 这令岳无笛的脸色大变。 他自出江湖以来,也可以说是战遍了高手。 他近来所遇敌手之中,葵花老祖,裘千仞,南帝。西毒,哪一个不是登峰造极的大高手? 这些人,岳无笛到了今日都已无所畏惧,自信不输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但是此时,见到这两道人影之中。岳无笛却是内心激荡,因为这两个人的武功之高,劲力之强,竟然远胜于他! 他已是不弱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大高手,这世间,竟然还有人令他都感到不能力敌,这实在太过可怕了。 这样的人,有一个已然是百年一遇,但是此时此地,却是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这让岳无笛如何不惊? 他好片刻才将心绪平静下来,凝神向那两道人影瞧去,目力全开,想要瞧清楚他们的身形样貌。 “这个世界,要说是否有人武功全胜于我,那应该还是有的,但是也应该只有一个才对。”冷静了下来之后,岳无笛立刻就想到了全真教主王重阳。 王重阳在华山论剑,力挫了其他四绝,赢得了天下第一的美名,武功当然是胜过岳无笛的,但是王重阳这样的高手,这个世界应该只有一个才对。 岳无笛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在射雕世界之中,还有谁的武功能够与王重阳比肩。 “难道是林朝英,不对吧,她的武功本不及王重阳才对。”岳无笛极力凝神,想要看清场中的两道人影,但是奈何,现在这两道身影都在极速运转之中,他大概只能瞧清两人的身形位置,至于容貌老少,却是一点都看不清楚。 “这……这是两个道人?”岳无笛极力凝望,勉强看到,这两人竟然都是道人打扮,不过一人是玄色道袍,而另一人,则是黄色道袍。 “应该都是男的,不是林朝英,那会是谁?”岳无笛眸子转动,甚是疑惑,想了半晌,也仍是没想出这个世界有谁能够丝毫不弱于王重阳。 “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在我所不知道的角落里,不知还有多少惊世高手。以后万万不能凭我自己的旧忆,就小看了天下人。”岳无笛心内暗忖,同时眸子紧紧盯着场中的两道人影。 那两道身影不知极速运转了多久,速度竟是越来越快,令岳无笛眼花缭乱,渐渐地竟然要连他们的身形都看不清了。 好在,到了这一刻,那两人的速度似乎也是到了极限,并没有继续增长下去,反而竟是渐渐的变缓了下来。 岳无笛顿感眼眸一阵轻松,刚才极力捕捉二人的身形,确实是一件大耗精神之事。 两人的身形越来越慢,到了后来,竟然仿佛在舞蹈一般,宽广的道袍,大袖飘飘,本是轻柔之极的动作,却能鼓动狂风,令无数枝桠落叶纷飞。 岳无笛细目看去,这两人身形已经缓慢了下来,容貌不再难以看清,已经暴露在了岳无笛的眼前。 入目所见,那名玄衣道人,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面容极是朴素,神色淡然,眉宇间却是有一股冲天的豪气,纵然身为道人,也令人觉得他是一位英雄侠士。 而另一位身着黄衣的道人,则是头戴玉簪,面色白皙雍容,粗看似乎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但是仔细瞧去,却能发现他本应上扬的眼角,却是已经重重的垂下。而且毛孔之间,也有细微的褶皱在隐藏着。 这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岳无笛想起了临安皇宫里面的那位葵花老祖。 那名老怪物也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但是其外形,却又比眼前这个黄衣人诡异得多了,令人一望就知道,他的年龄是无法捉摸的。 但是眼前这个黄衣人却不一样,这个人的外形,令人粗看之下,就会很明确地觉得他只有四五十岁,只有从一些细节之处,才可推知此人必定不像其表面那般年轻。 “这是终南山脚下,应有一人是王重阳吧。”望着空地上那两道轻柔缓慢的身影,岳无笛眸子内闪过思索之色,“只是,王重阳不是已经假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场中气劲交织,将无比凌厉的杀招都蕴藏在了极轻极柔的动作之中,似慢实快,这种境界,是岳无笛尚未达到的妙境。 岳无笛不由被其吸引,索性不再思索,而是凝神瞧起了两人的战斗。 越是观看之下,岳无笛对两人的武功造诣越是震惊,这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了无痕迹,无从捉摸,但是偏偏又是威力巨大,令人不敢轻忽。 这种武学境界,仿佛为岳无笛指引了一条武学前路一般,令他痴迷不已,沉醉其中。 忽然,一阵嗤嗤厉啸声响起,一根枝桠被两人的气劲震飞,向着岳无笛的方向直射而来。 岳无笛一惊,急忙一个侧身躲避,由于事发仓促,未能控制好力度,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枯枝落叶,发出一声轻响。 声响虽轻,但是对于场中那两位惊世高手来说,就是再轻的声音,恐怕也别想逃过他们的耳朵。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立时便发觉了才对。 但是,出乎岳无笛的意料,场中的两人神色竟然丝毫不起波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岳无笛讶然,随即他脸色一变,那两人,看来是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啊,只不过因为要全力对付对手,才无暇来理会他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王重阳VS黄裳 两名惊世高手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无暇理会岳无笛,而岳无笛,也趁着这个机会,仔细观看着这场可遇而不可求的战斗。 此时,双方的身形运转速度已经缓慢到了一个极致,犹如两个完全不会武功的老人一般,行动滞涩,不像是武林高手的决斗,而像是寻常老人的打架。 但是他们每一拳每一脚所蕴含的恐怖劲气,却是令岳无笛这样的绝顶高手,都为之心惊。 忽然,玄衣道人的身形忽然停顿了下来,完全静止在那里,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而黄衣道人也见状,身形竟也是随之一凝。 玄衣道人竟然开口道:“以道友这等修为,难道也在乎一本九阴真经吗?” 黄衣道人声音苍老之极,却透着一股不容别人质疑的气势,道:“一本经书,对你我而言,自然不足挂齿,但这是这本经书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想拿回这本经书而已,道友却非要阻拦么?” 玄衣道人一怔,道:“这本经书是你的?你是谁?” 黄衣道人闻言,眼里露出回忆之色,沉默片刻后,才说道:“黄裳。” 玄衣道人浑身一震,脸色微变,眼睛凝视着黄衣道人,道:“黄裳?你就是创出九阴真经的那位前辈?” 黄裳微微一笑,道:“正是。” 玄衣道人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问道:“张奎是你什么人?” 黄裳回答道:“是我的下人。” 玄衣道人闻言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朝廷官员也用起太监为下人了?” 黄裳呵呵一笑,却不回答,而是道:“我的一个下人。也劳你堂堂全真教的教主关心么?” 玄衣道人冷笑道:“当年九阴真经就是你家的那位下人放出来的,他用这本九阴真经,引诱武林中人自相残杀,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他能有这番作为,又岂能以寻常下人视之?” 黄裳笑道:“论武功的话,他自创了一门葵花宝典。威力不错,也的确不算是寻常下人了。” 玄衣道人道:“你此行要从我这里夺回九阴真经,莫非是想故技重施,将这本经书放诸江湖,重新掀起一场武林浩劫么?” 黄裳道:“当然不是,我当初将九阴真经的线索留在万寿道藏之中,留待有缘的时候,也没料到后来这本经书会被张奎给发现,更没料到他会以此经书掀起武林浩劫。我这么说。王真人你可相信么?” 玄衣道人眼眸露出沉思之色,道:“你的道家修为已然到达了这种境界,按理说,我应该信你的。” “但是事实上,你并不信我?”黄裳问道。 玄衣道人道:“若那场浩劫与你无关,你为何又来夺此经书?你我都知道,修为到了我们这种境界,远远已不是一本秘籍就能囊括的了。这本经书虽妙。但是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重要了吧?” 黄裳沉默片刻。道:“我虽遁世,但是到底不能真正斩断凡俗牵挂。张奎这么做,说到底也是对我忠心。” 玄衣道人闻言冷笑数声,道:“原来真是你指使的,看来,你已走上了邪道!” 黄裳冷笑道:“何为正。何为邪?道字何分正邪?王重阳,你太偏执了!” 王重阳道:“我虽然不知道掀起武林浩劫,对你有什么好处。但是你这样为了一己私欲,便无视苍生性命,这难道不是邪道?” 黄裳道:“你是江湖人。我是……朝廷之人,这么做对你来说是邪道,但是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正道?” “自古侠义武犯禁,你们这些江湖人,仗着武功高强,向来是快意恩仇,无视王法,草菅人命,难道,不该杀么?”黄裳的声音渐渐变得冷厉。 王重阳冷哼了一声,道:“江湖侠士,恩怨分明,其中作奸犯科之徒固然是有,但大部分还是忠于家国的。何况你这般设计使他们自相残杀,便算是真的有罪之人,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所犯了何罪。这么做,也是朝廷的法度么?” “何况当年你和江湖各大门派均有仇怨,而且你逃亡四十年,早已不是朝廷官员,而且你做这件事的手段又是这般的不光明,你又怎么能说是为了国家朝廷处置不法之徒?也许,你只是为了私怨而已。” 黄裳呵呵冷笑,道:“什么恩怨,什么逃亡四十年,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王重阳道:“不是你在九阴真经中记载的么?” 黄裳一怔,随即笑意更冷,道:“那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罢了,我本是九五至尊,哪里又会和江湖各大门派有什么恩怨?” 王重阳神色大震,道:“九五至尊?你是?” 黄裳笑道:“没想到吧?黄裳是我的化名,我本名叫做赵佶,当年的教主道君皇帝,又怎么会和江湖门派有什么仇恨?” 王重阳神色更是震惊,道:“黄裳……黄裳……皇上!原来如此。那你和明教……” “和明教的冲突自然是有的,当年方腊起义,军中高手如云,满朝将领均不是对手,我便只能亲自出手了,当然,御驾亲征毕竟非同小可,所以我也只能以一个普通官员的身份去平叛了。”黄裳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王重阳道:“原来如此,难怪连张奎那个大太监都是你的下人,难怪九阴真经问世前,你在武林中一直都是籍籍无名,原来黄裳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黄裳却摇头道:“不然,现在的我,就是道人黄裳,而不是什么教主道君皇帝了。靖康之后,再也没有教主道君皇帝了。” 王重阳道:“当年徽宗钦宗二帝被俘,令国人愤很,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以你的武功。怎么会被俘?” 黄裳道:“在那之前,我便已离宫遁世,宫中的那位,是假的。” 王重阳道:“你当年放弃了江山,怎么今日,反而要为朝廷剪除江湖势力?” 黄裳道:“修行的每个阶段。想法都会变的。就如同你当年矢志抗金,而后来,却躲在活死人墓修炼,这和我有什么不同?” 王重阳闻言,竟然悲凉一笑,道:“呵呵!抗金?我今日才知道,当年中原沦丧于金兵铁蹄之下,竟然都是你造成的。” 黄裳闻言,却是冷笑。道:“你后悔抗金了么?” 王重阳正色道:“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抗金是为了救命,可不是为了救你!反而,你当年便造下了滔天罪孽,如今,还想再次掀起杀戮,修行路上,终有一天。你会后悔,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能在修行路上走下去。” 黄裳冷笑道:“修行之路,你也不比我走得更远,凭什么如此断言?而且,这条修行之路,我是必然会一直走下去的,反而是你。就便要停下来了。” 王重阳一叹,道:“如果你还是君,我还是臣,那么我便不该对你动手。但是你早已背弃了国家,自然便不算是君了。今日贫道杀你,只为伏魔!” 黄裳冷笑道:“你也不必顾忌我的身份,自从离宫之后,我便不是道君皇帝了。我活的已经太久,多少年不曾遇到你这样的敌手了,和你一战,希望见识到你的最高造诣。” 话音落下,气氛立时剑拔弩张,虽然两人都仍是静止不动,但是那无形的气势,却是令周边的密林,都无风自动起来。 岳无笛站在密林之中,深刻地感觉到了这股气势,令他从震惊之中霎时惊醒过来,虽然黄裳的身份太过骇人,但是此时两大惊世高手对峙所形成的无形力场,却是令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一边凝神观看着场中的动静,岳无笛一边整理着刚才所听到的那些骇人消息。 从两人的对话之中,可以得知,那位玄衣道人便是全真教主王重阳。而那位不弱于王重阳的黄衣道人,竟然竟是九阴真经的创立者,黄裳! 他来这里,是以为王重阳已死。因此想要夺回九阴真经,重新放到江湖中,再次掀起一场武林浩劫。 他这么做的动机,竟然是为了削弱江湖力量对朝廷的威胁。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则是因为黄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当年的教主道君皇帝,也就是宋徽宗赵佶。 虽然遁世已经几十年之久,但是不知由于什么原因,这位放弃了江山的道人,竟然为了朝廷,而以一部九阴真经来削弱武林势力。 而且,黄裳的手下,还有一名叫做张奎的太监,应该就是岳无笛在临安皇宫所遇的那个老太监,他就是葵花宝典的创立者。 而自然,黄裳就是老太监张奎口中的那位伟大的存在,曾经指点过老太监,创立葵花宝典。 黄裳曾为皇帝,在太监张奎的眼里,自然是伟大的,更不用说黄裳的武功还这么超凡入圣。 将思绪渐渐理清,岳无笛的脑中渐渐明朗了起来,霎时间,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升起,令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九阴真经在江湖上突兀出现,是一个阴谋,他的父亲岳朝会不会就是知道了这点,并且在寻找幕后推手的过程之中,被张奎发现,而后以细针所杀的? 仔细一想,这很有可能! 只是,他的父亲岳朝怎么会知道九阴真经是一个阴谋? 事情又重新变得复杂起来,岳无笛便止住了思绪,打算将来若有机会,便找老太监逼问一番。 因为,他在明教之中,经过暗中调查,发现白夜的嫌疑真的很小,在岳朝被杀的那一年,白夜一直在光明顶,不曾下山。 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只能是这个老太监了。 正当岳无笛思忖之时,场中忽然发生剧变,黄裳率先打破了静态,由静转动,使出螺旋九影的诡异身法,向着王重阳扑击而去。 王重阳神色淡淡,在他们这种惊世高手的对决当中,先下手不一定为强,后发有时候反而先至。 黄裳在气势比拼中忍受不了对峙,率先出手,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就已经是落入了下风了。 当然,这只是心性上来说,并非黄裳的武功不如王重阳,他们两者之间,真的是势均力敌。 王重阳虽然不曾修炼过九阴真经,但这部经书在他手中多年,他自然是看过的,对于螺旋九影,王重阳也不算陌生,他当即就使出了全真派的金雁功,如鸟横空,无翼而飞,如仙人蹑步,凭虚御风。 如果说螺旋九影是诡异,那么金雁功就是中正平和,于淡然处,于不经意间,身形就已经连连变换,而且整个过程连贯之极,毫不突兀,让人觉得并不是很快,但事实上,却是一种极速。 九影横空,金雁无踪。 王重阳的身形瞬间就接近了黄裳,他平平无奇地挥出了一掌,直接抹中了黄裳的后背,虽然这一掌毫无烟火之气,但既是由天下第一高手使出,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威力? 然而,令岳无笛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这一掌确实抹中了黄裳,但是黄裳只是身形微动,便将那股劲力化去,接着螺旋九影横空,又绕到了王重阳的身侧,五指成抓,向着王重阳的肩胛骨抓去。 岳无笛愕然,虽然这种手段,他如今修炼了乾坤大挪移,也可以做到,但是却没有想到九阴真经中也有这种手段。 随着黄裳的那一抓的接近,王重阳只是微微转身,便避了过去,同时他又是轻描淡写地还了一掌。 这一掌,与刚才那一掌并无区别,但是这次黄裳却是不敢故技重施了一般,竟是用身法躲了过去,而后单掌一催,使出摧心掌的功夫。 王重阳仍是神色淡淡,任黄裳的武功多么变化多端,多么狠辣奇绝,他都只是平平淡淡的武功招式,却令黄裳始终占不到丝毫便宜。 “这便是九阴真经和全真教的功夫?”岳无笛瞧得心驰神摇,心想九阴真经号称武学宝典,果然是名不虚传,而全真教被尊为玄门正宗,也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正炫目间,场中情形再变,黄裳的武功竟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反而是王重阳,此时竟然掌风烈烈,威势凛凛,尽显刚猛暴烈之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绝世神器,杀人杀己 虽则暴烈,但是王重阳的身形却是极度的缓慢,仿佛在泥沼之中,难以移动一般,然而在这种缓慢之中,却是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力,可以磨灭一切。 “是先天功!”岳无笛心头震惊,虽然南帝也在他面前使用过先天功,但是和王重阳使出的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难怪南帝对王重阳那么推崇备至,那么敬畏忌惮!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高手!岳无笛心里一叹,这个王重阳,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但是在王重阳这种磨灭一切的威势之下,黄裳却是不慌不忙,他的身形依旧轻缓柔和,仿佛一个无力的老人,行动滞涩一般。 此时的黄裳,使出的已经不是什么精巧招式了,他已将毕生的领悟,都运在了这平淡无奇的一招当中。 双方的身形,缓缓地移动,渐渐靠近。 三丈,两丈,一丈! 就在双方的身形靠近到了一丈之内的时候,岳无笛忽然有一种眼花的感觉,凝目再瞧,却是再也无法捕捉到双方的身形了。 只能感觉到那片空地之中,劲力浩瀚,真气席卷,无形的立场笼罩四周,令周围密林之中的树木都簌簌而动,无数枝桠断折,无数落叶纷飞。 这样的威势,还是凡人能够造成的么? 岳无笛心头震动,武道之途,达到了极致,竟然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让他在震惊的同时,也是暗自激动,黄裳和王重阳,是武道之中的两座丰碑,但是同时。也将成为他要超越的目标! 岳无笛拳头握紧,眸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场中两人身形消失之后,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呼吸,也许或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如迷雾被拨开。现出了王重阳和黄裳的身影。 玄衣道人和黄衣道人激战之后,气度仍是从容无比,呼吸之间,没有一丝一毫急迫的意思。 但是岳无笛却是看出了,两人此时的状态,似乎都不是很好。 因为双方的身形此刻静止在那里,原本都是应该不动如山的,但是此刻他们的指尖竟然都在微微地颤抖。 对于这种惊世高手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可以想象他们刚才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又是何等的惊人,以致于连他们,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我的境界都已到了神而明之的巅峰,精神内功,都已到了人间极致,但是我们的凡体肉窍,却是无法承受这种力量的爆发。”黄裳缓缓说道。他的声音本来就苍老,此时更是有气无力。与他表面上的从容截然不同。 “绝世神器,杀人杀己。炼就了一柄绝世锋利的神剑,能够杀灭所有的敌人,自然也能杀灭自己。”王重阳开口说道,语气之中,竟也透露出一股虚弱之意。 “可是我终究年岁过百。这具凡胎,终究是比你更加腐朽,刚才全力爆发之下,已然崩溃了。今日一战,是我败了。” 黄裳脸上流露出一股哀伤。仔细瞧去,岳无笛竟发现了他的脸颊,比之前更加苍老了起来,而且竟然有裂痕若隐若现,十分可怖,现在的他,才更像是一位百岁的老人。 “无所谓胜败,今日过后,你我都要死,不过早晚而已。”王重阳却是无喜无悲,声音虚弱,却透露出一股对生死的淡漠。 “呵呵,哈哈!都要死,都要死!”黄裳忽然悲怆一笑:“既然和你一战,便早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的,可我,却是过于自信了。你修行时间虽只有我的一半,但是精神境界,却也是不弱于我,和你这样的英杰一战而死,该是悲怆,还是最好的结局?” 王重阳的唇角也微微扬起,这位全真教主淡然地笑道:“你本来就已经望不到前路了,而我,就算不和你一战,也是将死之身,也没有机会继续探索下去了。我们能够一战而死,或许是对此生漫漫修行的最好总结,没有什么可悲的。” 黄裳呵呵一笑,声音仍做不到如王重阳那般平淡无波:“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我仍是不想死的,不是畏惧,而是你我修行的信念就不同。你修行是为家为国,为天下万世,而我修行,却是丢家弃国,只为己身。” “既然将死,己身当然将不复存在。但是在彻底归墟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说罢,黄裳转身离去,虽然是个将死之人,却仍是来去如风,了无痕迹。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岳无笛一眼。 岳无笛默默望着黄裳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言,他本是为了夺回九阴真经而来,但是和王重阳生死一战都,却是再也没有提了,或许如他所说,他的修行只贵己身,既然己身将死,那么无论是什么事情,便都再也没有意义,不再值得一提。 王重阳看了岳无笛一眼,声音疲惫地道:“小兄弟,你看了这么久,可领悟了什么?” 岳无笛闻言,当即走上前去,抱拳道:“后学末进,见过王真人。” 王重阳轻轻颔首,一双已显得十分苍老的双眼,凝视岳无笛半晌,而后道:“当年你若参加华山论剑,这天下五绝,或许就是六绝了。” 岳无笛苦笑,道:“当年我才十岁呢,哪有资格去华山论剑。何况,今日见了王真人和黄裳一战,那么所谓五绝六绝,都不过只是虚名了,根本不能囊尽天下英雄。” 王重阳赞许地一笑,道:“年纪轻轻能有这等心性,倒是不俗。” 岳无笛谦虚道:“哪里,王真人谬赞了。” 接着又问道:“刚才看王真人和黄裳一战,实在精彩,只是有些玄奥之处,实在是看不明白,不知王真人可否为我解惑?” 王重阳道:“但问无妨。” 岳无笛道:“何谓‘神而明之’?” 王重阳道:“内功登堂入室后,便可进修精神,精神修炼渐渐圆满,这个过程便是‘神而明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王重阳的请求 岳无笛恍然,按照王重阳的说法,他的武穆遗书之中,所谓的“气与劲合”“意与气合”“心与意合”三步功夫,其实都是“神而明之”,不过是说法不同罢了。 从刚才黄裳和王重阳的对话之中,岳无笛得知,他们两人都已到达了神而明之的极致,那么,应该至少也是达到了“心与意合”的极致,难怪他们的修为,令自己都感觉到了恐怖。 想明白了这些后,岳无笛继续问道:“何为‘绝世神器,杀人杀己’?” 王重阳凝目细瞧了岳无笛一眼,而后说道:“修成了绝世武功,就仿佛是炼就了一柄绝世神剑,藏在体内,杀敌时祭出神剑,自然能够斩杀敌人,但是,祭出神剑的那一刻,我们的**凡胎,也必然会被神剑的锋芒,开膛破肚。这么说,你明白么?”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王重阳这样很简洁的几句话,却是直指关键,令岳无笛瞬间就明朗了。 他道:“只是寻常人只是炼就了一柄钝剑,因此便算经常祭出,也对身体没多大危害,因为没有超出**凡胎所能容纳的极限。但是王真人和黄裳这种修为,就是一柄绝世神锋,一旦全力祭出,**凡胎,必然就难以承受,所以,一旦祭出神剑,必然会死。对么?” 王重阳点点头,道:“你很聪明,一点就透了,这么说一点也没错。你看看我的身体。”说着,王重阳将身上的玄衣道袍一扯,露出一片裂痕斑驳,如破碎镜面般的肌肤。 岳无笛大惊,王重阳竟然也受到了这等重创。这种裂痕,和黄裳脸上的裂痕一模一样,虽然这些裂痕都很细,但是却极其深刻,是从内而外的。 这种伤势,已经不可能再有救了! 岳无笛有些激动地问道:“那岂不是。一旦练成了王真人这等武功,便意味着离死不远?” 王重阳默然,道:“只要不全力出手,自然便不会死。” 岳无笛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王重阳道:“若说办法,当然是有的。只要同时将肉身锤炼至金刚难坏之境,自然便能承受住这种人间极致的爆发。” “但是,肌肉筋骨金刚不坏虽难,毕竟还是有几门功夫可以达到的,但是要将内脏也练至金刚不坏。那便难了,起码,我是不知这世上也什么功夫可以做到。” 岳无笛心头一震,将内脏锤炼至金刚不坏,他的武穆遗书不就是在走这条路么?虽然现在岳无笛还不敢说五脏已然金刚不坏了,但是绝对已经比任何人在这条路上走得都要远了。 这让他心中欣喜,因为刚才得知力量达到人间极致后的可怕后果而造成的紧张,也都霎时冲散了一些。 心情松快之下。岳无笛仔细琢磨起王重阳的话来,蓦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那当年华山论剑,王真人岂不是根本就没有全力出手?” 若是王重阳当年华山论剑,根本就未出全力,那么天下五绝这个称号,就当真是一种讽刺了。 王重阳道:“当然没有。我自从达到了人间极致,今天是第一次全力出手。否则,我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见岳无笛脸上露出苦笑之色,王重阳微微一笑,道:“不过,在华山论剑那一次。为了压服他们四人联手,我几乎也是快用出全力了,对我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小。” “而且,我这一生,大小战斗无数,年轻之时抗金,便履遇险境,不得不爆发全力。那时我虽然还没有炼成绝世神器,但是一次次的爆发下来,终究就已经令身体出现了难以挽回的问题。所以即便是没有今天的一战,我也活不了多少日了。” 岳无笛问道:“早就听闻了王真人的死讯,不知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莫非,是为了诈死将黄裳引来,而后更他同归于尽么?” 岳无笛当然记得在前世记忆中,王重阳诈死,是为了对付欧阳锋,但是见到王重阳和黄裳的一战之后,却是不再那么肯定了。 谁知王重阳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是诈死,因为我离死期本就不远了。若不诈死,敌人便会在我死后,来抢夺九阴真经,我全真教,届时怕是不能抵挡。” “但是,那个敌人并不是黄裳,而是欧阳锋。” 岳无笛心头苦笑,没想到自己的怀疑却是多余的。 “黄裳还在世上,这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的。我更不知道黄裳便是当年的才华横溢而又罔顾江山的宋徽宗。当然更不知道,他会来夺回九阴真经,再次掀起武林浩劫。只是因为黄裳来到了重阳宫内,被我发觉,这才秘密潜出棺椁,和他一战的。” 王重阳的声音更加虚弱了,仿佛说了这些话,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消耗。 岳无笛有些担心道:“王真人若是疲惫,便先休息一阵吧。” 王重阳摇头,道:“我是将死之人,休息什么?我和你解释这些情况,是想请你帮一个忙,不知你是否答应?” 岳无笛愕然,随即说道:“王真人请说。” 王重阳道:“我之所以设下此局,是因为欧阳锋此人,心性狠辣,若是被他得到了九阴真经,只怕在我死后,无人可以制他。” 说着又看了岳无笛一眼,笑道:“当然,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小兄弟你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高手。” 能被王重阳如此盛誉,这是何等殊荣,但是岳无笛却是神色淡然,没有一点得意之色,说道:“所以王真人你诈死,打算引得欧阳锋前来夺经,而后趁机杀死他,对么?不过有王真人你出手,欧阳锋又岂能逃脱?为什么又要我帮忙呢?” 王重阳叹息一声,道:“我当初设下此局,并没料到会有黄裳出现和我一战,导致我的死期提前,并且我的功力,也难以再次全力爆发了。” “若是欧阳锋在我真正死后才来,那么我全真教必然就难以抵挡,届时还希望小兄弟能施以援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真经到手 “若是欧阳锋来时,我尚未死去,那我自然能够对付他。但是在和黄裳全力一战之后,我的功力已不够一击杀死他了,只能破了他的蛤蟆功。” “待我破了他的蛤蟆功之后,我希望小兄弟能够将欧阳锋留下。” 王重阳很诚恳地说道,作为天下第一高手,恳求一个年轻后辈,本该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但是王重阳却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修道多年,开创了全真教统,这位全真教祖早已看破了许多东西,千百般事,都不萦于心了。 岳无笛闻言却是沉吟了起来,西毒之强,他在光明顶就已经领教过了,虽然西毒还胜不了他,但是他,也是奈何不了西毒。 而且他来这里,本来是为了九阴真机而来的,和西毒是怀着同样的心思,难道王重阳就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么? 王重阳这句话,会不会是为了试探自己? 若是自己爽然答应了,他会不会便认为自己是借机潜入重阳宫,想要抢夺九阴真经? 思虑之时,岳无笛的眸子却是一动不动,只是凝聚在那里,闪耀着乌光。 王重阳一声淡笑,打破了岳无笛的思忖,道:“小兄弟莫要多心。你身怀绝技,而又恰巧在此时上终南山,我自然知道你是为九阴真经而来的。你放心,我并不是试探你,而是真心想请你帮忙。以你的聪明,想必应知道我刚才说的都不是虚言。” 岳无笛默然,诚然,如果他前世的记忆准确的话,接下来王重阳确实是没能杀掉欧阳锋,而是仅仅破了他的蛤蟆功。然后便坐化了。 王重阳若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那么他找自己帮忙,起码,是有动机的。 但是,王重阳就不怕自己在他死后也抢夺九阴真经么,他会不会。是想把自己引到重阳宫中,届时西毒到来后,他便对自己和西毒一齐发难,纵然杀不了,也要废了他们功夫? 心中疑虑之下,岳无笛问道:“王真人丝毫不担心,在你坐化之后,我杀死被你废了的西毒,然后抢走九阴真经么?届时你的师弟和众徒。可挡不住我。” 王重阳哈哈一笑,虽然声音很虚弱,但是却仍见豪爽,他道:“你能这样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疑虑,便证明了我的眼力没错。你和欧阳锋,不是一种人。” 岳无笛有些好笑地道:“是吗?王真人恐怕不知道,我手里的人命,就算没有欧阳锋那么多。但也不少啊。” 王重阳呵呵笑道:“这么说来,你手里的人命还没有欧阳锋多。而我手里的人命,却是比欧阳锋不知多了多少。难道,我和他便是一样的人?” 岳无笛怔了怔,随即似想起了什么,道:“是了,王真人年轻时候。有抗金的义举,脚下自然是有成山的尸骨,又岂是欧阳锋一个江湖怪杰能够相比的。” 王重阳道:“我当年志向只是抗金,而你却是有问鼎之志,你这样的人。纵是杀人再多,总归也不能归类到欧阳锋之流。” 岳无笛豁然一惊,脸色微变,王重阳只是初次见他的面,居然便能看出他胸中之志,这份眼力,当真是可畏。 “王真人说笑了,什么问鼎之志,这也太不切实际了。”岳无笛尽量不动声色,轻轻笑道。 王重阳深深地看了岳无笛一眼,道:“你莫忘了我除了是江湖上的中神通,还是全真教的教主,武学对我来说是末,而道学才是本。我见你第一眼起,便知你命格非凡,难以言说,恐怕是贵不可言。你这样的人,若说没有大志,教我怎么相信?” 岳无笛心中一凛,拥有前世的记忆,他自然知道王重阳在道教史上的地位有多高,北五祖之一,中国道教南天师北全真的格局的开创者,其道学修为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王重阳在武林中的声望太高,以致于自己,竟然忽略了件事。 王重阳如此肯定地说自己命格非凡,恐怕是必有缘由的。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穿越重生的缘故?”岳无笛暗暗思忖,就在他思忖之时,忽然一个念头从心底升起,让他暗叫不妙。 定了定神,岳无笛忽然问道:“既然王真人看出了我命格非凡,那么黄裳应该也能看出来才对,他可曾大宋的皇帝,怎么不出手杀了我,以绝后患?” 王重阳一笑,道:“黄裳的道学固然深,但他的道学修为归根结底是为了成就武学而练的,对他来说,道学是末,武学才是本。他倒置了本末,便算是拥有高深的望气本领,也不会想到用道学来观察你。” 岳无笛默然,对王重阳的话语不置可否,心中对于黄裳,仍是保留了一些戒备,若是黄裳真正死去了还好,若是没死,以后便须小心了。 “便算王真人觉得我有大志,但这和我会不会觊觎有阴真经,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呢?”岳无笛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询问王重阳道。 王重阳却是微微一笑,道:“你觊觎九阴真经,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但那不要紧,你既然想要九阴真经,我便给你一观便是。” 说着,王重阳竟真的从怀中取出两本书来,递到了岳无笛面前。 岳无笛愕然,没想到王重阳竟然真的会将九阴真经交到自己手上,这可是九阴真经啊,王重阳耗尽最后一点心机,为的不就是保护它么?怎么竟然如此轻易地就交给了自己? 王重阳笑了笑,道:“你若不看,便当是无偿答应帮我的忙了?” 岳无笛暗暗调匀气息,道:“既蒙王真人厚赐,我便却之不恭了。”说着,伸手便将九阴真经拿了过来,翻开真经上册,映入眼帘的一段文字,令岳无笛霎时间竟有些微微失神: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侯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真凶! 岳无笛久远的记忆深处,也曾有过这样一段经文的存在,但也仅仅只是这一句罢了,真正完整的九阴真经,他当然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王重阳将九阴真经借给他看,他自然不会客气,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即使是以他现在的武学修为,真经上的内容,也有许多暂时难以理解之处。但是岳无笛并不在意,他一段段重复地阅读着,将经文的内容牢牢地记在脑海之中。 也许是由于再世为人的缘故,岳无笛的记忆力一直很好,比一般人强上很多,虽然没有到那种过目不忘的地步,但是,王重阳也没有限制他读九阴真经的时间。 虽在黑夜中,岳无笛的双目却是如同有光一般,九阴真经那泛黄的纸张,漆黑的文字,竟能够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帘之内。 静夜沉沉,万籁俱静。 王重阳神色平静地看着岳无笛,不发一语,任由岳无笛记忆。 当月亮从东天渐渐转移到了西天,下半夜到来之时,岳无笛终于阖上了九阴真经,而后闭上眼睛,默默地回忆着自己记忆下来的内容,随后又翻开九阴真经,对照之下,确认自己记忆无误,如此再三之后,才将九阴真经递还给了王重阳。 “当年先父因九阴真经而死,我在年幼之时,便曾立誓,要将九阴真经带回去,在先父灵前焚化,以告慰他在天之灵。”岳无笛平静地回忆着往事。 “但是今日王真人你对我有借经之德,我岳无笛自然不能以怨报德。我答应王真人,只要九阴真经还在全真教门人手上,我日后便不会抢夺。” 言下之意,如果有一天九阴真经不在全真教手中了。岳无笛自然便会抢过来烧毁。 王重阳闻言一怔,而后叹了一口气,道:“黄裳此人,虽然对国家对武林都是有过无功,但是他留下的这本九阴真经,确实是武林瑰宝。几乎可称为天下武学总纲。就是贫道,也不忍将之毁弃,你便当真能狠得下心烧毁么?” “王真人误会了,我要烧的只是原本,在焚毁之前,我会留下一册手抄本的。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实现先父生前的愿望,并非是为了毁掉九阴真经,王真人大可以放心。”岳无笛解释道。 王重阳眉毛动了动,忽然问道:“请问令尊姓名?” 岳无笛怔了怔。随即便道:“先父姓岳,单讳一个‘朝’字。” 王重阳的脸上竟露出沉吟之色,喃喃自语道:“岳朝……岳朝?” “怎么?王真人认识先父么?”岳无笛惊讶地问道。 “以前,也曾有一位叫岳朝的人来找过我。”王重阳看着岳无笛,道:“他是临安岳家的人,无意之间得知了,由九阴真经引起的那场武林浩劫,竟是人为的。于是便来到了终南山找我,请我出面。阻止那场浩劫。” 岳无笛瞬间呆立在当场,他的父亲,难道竟真的是因为得悉了那个秘密,才被灭口的么? “说起来,那位岳朝,也真的是位慷慨正义的侠士。当年若非是他,只怕武林中不知还有多少人会为了争夺九阴真经而死。” “嗯?你怎么了?”王重阳忽然发现岳无笛的脸色不对,怔了怔,道:“莫非,那位岳朝。真的是你父亲?” 岳无笛收敛住悲色,定了定神,道:“临安岳家,只有先父一人名叫岳朝。” 王重阳也是一怔,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到故人之子。” 顿了顿,王重阳忽然问道:“你说‘先父’,莫非你父亲已然过世了么?” 岳无笛闻言,眼中忍不住杀意迸射,虽然被他及时忍住了,但王重阳是何等人物,自然清楚地看到了,不由心惊。 “十年前,先父不辞而别。”岳无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道:“一年之后,却被人将尸体送了回来,他死时,身上没有任何显眼的伤口,只有一个细微的针孔,王真人可知,是何人所为么?” 王重阳叹了口气,道:“令尊英年早逝,令人扼腕。看来,他从我这里回去之后,便被那人在路上杀了。” 岳无笛立刻问道:“是谁杀了我父亲?” 王重阳道:“你说的细针伤口,据我所知,应该是黄裳手下的那名太监张奎所为。他创出了一门葵花宝典的武学,威力奇绝,善使细针为武器,除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哪位高人,会用细针杀人。” 岳无笛闻言,脸上杀气更甚,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张奎!果然是你!” “怎么?你之前便有所猜测了么?”王重阳有些奇怪地问道。 岳无笛道:“在临安皇宫,我见过他,他的葵花宝典威力极大,当时我不是对手。但是我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杀父之仇,我一定能报!” 王重阳道:“虽说黄裳将死,但是张奎你也不可小看。他的年纪,不比黄裳小呢。” “多谢王真人提醒,我不会大意的。”岳无笛抱拳道,对于那位葵花老祖,岳无笛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厉害,自然不会轻敌。 王重阳点了点头,而后道:“九阴真经,你已经记下了么?” 岳无笛道:“记下了。” “那就好。”王重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已经丑时了,你这便随我到重阳宫去,可好?” 岳无笛点了点头,人家王重阳都把九阴真经给他看了,他自然也不会吝惜帮个小忙。 何况,他现在是明教教主,和欧阳锋本就有仇恨,也就利益冲突。如果能借王重阳之力,将欧阳锋杀死,那便是一劳永逸了。 当下,岳无笛随着王重阳,在密林之中快速地奔行着,向着重阳宫而去。 虽然王重阳全身上下,都已如玻璃一般碎裂了,但是此刻却仍是行动如常,速度极快,令岳无笛不由地又惊又叹。 极速奔行了片刻,两人便穿出了密林,来到了一片山巅之上,重阳宫赫然便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重阳宫内 重阳宫内外,遍布缟素白绫,王重阳假死,是假戏真做,连他的师弟和七个徒弟,都以为王重阳是真的死了,所以都是极尽哀伤,重阳宫中的气氛,一片凄凉。 正当岳无笛想看看王重阳怎么跟他的徒弟解释时,王重阳却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岳无笛连忙跟上。 下一刻,岳无笛便觉得眼前一黑,重阳宫中的烛火,竟然在瞬息之间被人全部熄灭。 岳无笛心念一转,便知道是王重阳所为,当下他不慌不忙,一个纵跃,无声无息地跃到了大梁之上。 与此同时,一片惊呼吆喝声传入耳中,岳无笛在黑暗中定目瞧去,只见全真七子个个如临大敌,而周伯通,更是哇哇大叫:“鬼啊,师兄回来啦!快跑啊!” 接着传来一个年轻道士急促的呼声:“周师叔别跑!师父不会害你的!” 但是此时周伯通哪里肯听,吓得向外直跑。 一片混乱声中,终于有人重新点上了烛火,但是周围,却是一个陌生人影都无,全真七子面面相觑,眼中都有疑惑之色。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道士的声音响起,岳无笛听得清楚,此人正是刚才劝阻周伯通的那人,长眉入鬓,侠气天生。 一个相貌寻常的中年道士则是神色担忧地道:“刚才并没有风吹进来才对,无缘无故,烛火竟然全部熄灭,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敌袭!” “可是,敌人在哪呢?”一个道姑问道。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敌人来无影去无踪。连周师叔都没有发现,他的武功,着实是可畏可怖,我们一定要当心。”中年道士语气凝重地道。 “是,师兄!” 接下来的时候,全真七子虽然还在守灵,但是跪坐的方位。却是相互之间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天罡北斗阵!”岳无笛眼睛放光,这套阵法他可是闻名已久了。 忽然,重阳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轻灵,兼而有之,竟是武功极其上乘者才能具备的,全真七子霎时如临大敌。全都紧张地戒备了起来。 但是出乎众人的预料。那阵脚步声传来宫门口,便是立即听了下来,一个被压得极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马,小邱,师兄回去了吗?” 岳无笛有些好笑,这个周伯通,还真是小孩一般的心智。 全真七子也都死一脸无奈的表情,马钰说道:“周师叔。刚才是敌人,不是师父回来了。再说了。就算是师父回来了,你怕什么?难道师父会害你吗?” 周伯通此时见重阳宫中灯火通明,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闻言也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便走了进来,叫道:“敌人在哪里?出来!快和我老顽童打一架!” 周围静悄悄的,哪里有人回应他,周伯通顿时觉得无趣,便也跪了下来,为王重阳烧纸钱,想到师兄对他的关爱,顿时又哭了起来:“师兄啊,你怎么就死了啊?你死了,谁来照顾我啊?” 岳无笛藏身在大梁之上,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凝神观看着下方的动静。 王重阳装死,已经有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欧阳锋今晚会不会来。 不过,岳无笛的耐心还是挺好的,他隐伏着着自身,耐心地等待着,即使欧阳锋今晚不来,明晚,后晚,总是会来的。 重阳宫内重新归于寂静,唯有火烛的噼啪声和周伯通的哭声,时隐时现,时起时伏。 忽然,重阳宫外传来一片喊杀之声,有人在混乱之中大喊:“王重阳看来是真死了,九阴真经就在重阳宫,大家快去抢啊!” 这是居心不良者,在怂恿别人前去送死。 谁不知道,全真七子武功高强,就算王重阳死了,全真七子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也没有裹足不前的道理,自然有不怕死或者自恃武功高强的人,不服全真七子,带头向着重阳宫冲了过去。 “是来抢九阴真经的,可恶,师父才刚刚去世,这些人就来捣乱,我饶不了他们!”丘处机长眉一扬,语气愤然道,说着便要出门迎敌。 “我也去!”王处一也站了起来,脸上也是充满怒色。 “这些人,真是当我全真教好欺么?师父才刚死,就打上门来了!这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我全真教以后还如何立足?”孙不二面色阴寒。 “听其声势,只怕来者人多势众,这样吧,我们七个一同出去迎敌。师父的灵柩,就劳烦周师叔你看守,如何?”马钰沉住了气,先是吩咐几位师弟师妹,而后对周伯通道。 周伯通一听他们要出去打架,却把自己晾在这里,哪里还肯,便嚷嚷着也要去打架。 马钰道:“周师叔武功最高,所以我们才把守护师父灵柩和九阴真经的任务交给你,这个任务,除了周师叔你,我们谁也胜任不了啊。” 周伯通挠了挠头,想到师兄灵柩的重要,而且这些师侄是一致觉得自己武功最高,所以才让自己做这件事,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周伯通便答应了下来,重新在王重阳的灵前跪下,烧起纸钱来。 而全真七子则是一起出门迎敌。 敌人的数量,超出了全真七子的预料,七子只好分头迎敌。 本以为这些寻常江湖人士,应该很容易就能打发了。但是事实却令全真七子大吃一惊,这些人中,竟然不乏高手! 全真七子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各自为战的情况,竟然也是一时之间,无法将这些人打退。 就在全真七子和众多江湖人士鏖战之时,一道白袍身影,忽的窜进了重阳宫中。 “瞬息千里!”岳无笛在大梁之上看得清楚,这种轻功,是欧阳锋的独门身法。 一身白袍的高大男子在重阳宫中站定,深目高鼻,正是欧阳锋,他打眼一望,见周围并无九阴真经,眼光一扫,便落在了王重阳的棺椁之上。 欧阳锋冷冷一笑,便要上前将王重阳的棺椁打碎,寻找九阴真经。 周伯通忽的一下窜到了欧阳锋的身前,拦住了他,大声地道:“喂!老毒物,你还是那么目中无人啊!竟然看也不看我老顽童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西毒入彀 欧阳锋用破钹般的嗓音说道:“老顽童,你给我让开!你师兄死了,你还拦得住我么?” 周伯通“哼”了一声,道:“老毒物,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想要毁损我师兄的遗体,老顽童死也要跟你拼了!” 欧阳锋怒道:“谁要毁损你师兄的遗体了,我只要九阴真经,让开!” 周伯通挺了挺胸,道:“那也不行,师兄说了,九阴真经决不能落到你的手里!” 欧阳锋气极,叫道:“岂有此理!”说着悍然出手,一掌推出,向着周伯通拍去。 周伯通哇哇大叫,吓得一缩身子,道:“老毒物,你讲也不讲便动手,难怪你叫老毒物。” “哼!”欧阳锋不再说话,见周伯通躲过了他的一掌后,立即便再次出手,使出他白驼山一脉的精妙武功,想要尽快解决掉周伯通。 但是周伯通虽然心智像个孩子,武功却是极为不凡,和欧阳锋硬挡硬架,竟然在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欧阳锋心中着急,生怕全真七子打跑了那群江湖人士,赶来相助周伯通,当下发了狠,奋尽全力,将周伯通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周伯通天生便爱打架,比斗经验自然是极为老道,他的功力比起欧阳锋老说,毕竟还是逊色一筹,当下不再硬拼,而是以金雁功的身法,和欧阳锋游斗起来。 欧阳锋见状,心知再这么下去,一时之间恐怕奈何不了周伯通。当下他伏在地上,张口大吸了一口气,将整个肚子撑得鼓鼓囊囊。 这口气在欧阳锋的腹部不断地滚动着,上动下蹿。并且他的嘴巴紧闭,脸颊被一口气涨的如脸盆一般,瞧着着实可怖。 周伯通孩童心性,就算是不知道蛤蟆功的威力,见着这般情况,也得被吓一跳。何况。他曾于华山之巅,亲眼见到五绝论剑,又岂能不知道蛤蟆功的厉害? 当下凝神以待,想着如果能够躲过去自然最好,躲不过去也得跟这老毒物拼了,不能叫欧阳锋靠近他师兄的棺椁。 此时情况紧急,欧阳锋没有太多的时间蓄势,因此他伏在地上吞吐了一阵,便骤然暴起。向着周伯通爆射而去。 周伯通大叫一声,这等声势,他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躲避了,当下奋然出掌,一招“三花聚顶”,直面欧阳锋的蛤蟆功。 双掌交击,周伯通顿觉双臂一软,抵挡不住那股大力。被欧阳锋的一只手掌突破了防线,打在了他的肩头上。 周伯通嘴喉咙一甜。身子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 欧阳锋“哼”了一声,若非情势紧急,他不介意杀了这个老顽童,免得第二次华山论剑,多出一个敌手。 想到二次华山论剑。欧阳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现在王重阳已死,按理来说,下次华山论剑,他欧阳锋就算难以取胜。也不至于败落才对。 可是一想到光明顶上的那个少年,欧阳锋就一阵胆寒。 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能和自己并驾齐驱了,若是再给他二十年,天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王重阳? 欧阳锋对自己的天赋向来都是很自信的,但是自从遇到那个少年后,欧阳锋便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恐怕都很难跟上那名少年的脚步了,不被甩开太远就已是万幸了。 “九阴真经,只要得到了九阴真经,我就还有希望!”看着眼前王重阳的棺椁,欧阳锋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炙热,对于九阴真经的渴望,在这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一切,都只因为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作为当事人,岳无笛却是静静地藏身在重阳宫的大梁之上,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看着下方的情形。 见欧阳锋击败周伯通后,看向王重阳的棺椁,眼中炙热之时,岳无笛心内不由冷笑了数声。 王重阳的棺椁,可不是那么好动的。 果然,就在欧阳锋靠近棺椁,挥掌击出,正准备打碎棺盖之时,棺盖忽然爆碎,一道人影骤然跃起,伸出一指,轻轻在欧阳锋的小腹之上,点了一指。 欧阳锋鼓鼓囊囊的腹部,顿时如漏气的皮球一般,瞬间瘪了下去,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似乎也是骤然苍老了几分。 “王重阳,你没死!”欧阳锋惊叫一声,语气愤恨无比,却也知道自己是中计了,用起瞬息千里的功夫,便要暴退。 “欧阳先生,何必急着走呢?”一道清清朗朗的声音,从大梁之上传来,眨眼之间,一道人影,就已从大梁之上飘下。 欧阳锋大惊,除了王重阳外,这里竟然还有高手埋伏! 而且在下一瞬息,欧阳锋就反应了过来,叫道:“是你!”他听出了岳无笛的声音,心中更是焦急,如今他蛤蟆功被破,再不是岳无笛的对手了! “欧阳先生好记性,竟然还记得我,不过既然已认出了故人,怎么还要匆匆而去呢?”岳无笛口中淡淡说道,同时运起大鹏身法,极速向欧阳锋欺去。 欧阳锋受了王重阳一击,不仅多年苦修的蛤蟆功一朝被破,而且元气也是大伤,他功力本来和岳无笛难分轩轾,此时却是弱上了一筹,没过多久,便被岳无笛追到了身后。 岳无笛大步疾冲,追风赶月,一掌向前推出,正是五行劈拳。 欧阳锋怒喝一声,急忙脚步一蹬,瞬息千里,瞬间向前蹿出了三丈多远。 岳无笛同样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箭一般攒射出去,追到了欧阳锋身后,这股攒射之劲还未摔落,岳无笛趁势拍出一掌,直取欧阳锋后背。 欧阳锋若此时和岳无笛拆招,还是能支持一会儿的,但是最后却是必败无疑。他号称西毒,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绝对够狠。在这种情形下,竟是决然选择了承受岳无笛的掌力,同时脚下一蹬,想要拼得再次受伤,也要借这股双重劲力逃走, 在欧阳锋不闪不避之下,岳无笛的这一掌准确地击中了欧阳锋的后背。 欧阳锋趁势就要爆射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纵虎归山 在欧阳锋不闪不避之下,岳无笛的这一掌准确地击中了欧阳锋的后背。 欧阳锋趁势就要爆射出去。 却是不防,一股收缩的劲力从岳无笛的掌指间爆发,欧阳锋只觉的自己的后背被岳无笛的五指牢牢地扣住,接着整个身体便不由自主,被岳无笛抓了回去! 欧阳锋大骇! 但他毕竟是天下间有数的大高手,在这种危急时刻,虽惊不乱,右掌向后一拍,一道真气喷薄而出,向着岳无笛的小腹拍去。 岳无笛冷哼一声,左掌下拍,将欧阳锋喷薄而来的那股真气化解,而后提膝一撞,顿时将欧阳锋撞得浑身一软,并且大口咳血。 欧阳锋悲愤之极,想他身为天下五绝之一,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而且还是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受到这样的败绩和屈辱,这让心性高傲的他,直欲发狂! 但是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的蛤蟆功已被王重阳一指破去,功力本就逊色了岳无笛一筹,现在又遭受了重创,更是被岳无笛拿在了手里,除了等死,又还能有什么办法? 欧阳锋愤怒地大喝道:“小子!听说你做了明教的教主,今日我若是不死,他日必灭你明教!” 本以为说完这句话,岳无笛一定会怒而对他下手,直接杀了他,但是欧阳锋等了半天,背后却是毫无动静。 欧阳锋忍不住回头一看,却见岳无笛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沉吟之色。 “嗯?”欧阳锋惊讶,难道这小子被自己一句狠话就给吓到了?不可能吧? 正当欧阳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一松,岳无笛如铁钳一般的五指。竟是将自己给放了下来。 “好机会!”欧阳锋不及多想,不顾内伤的疼痛,全力运起轻功就跑。 他跑了一阵,见岳无笛没有丝毫追赶的意思,不由愕然,他停了下来。转身喝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无笛负手站在那里,眼眸深邃,淡淡笑道:“欧阳先生毕竟是一代宗师,若是杀了,日后岂不寂寞?” 欧阳锋浑身一震,这小子得是多么疯狂!? 自己处心积虑都想要杀死同级高手,以剪除大敌,而他。却是还想着要留下对手的性命? 他就这么有自信,不怕对手将来超越了他么? 但是下一刻,欧阳锋便意识到了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从对方那淡淡的笑容之中,欧阳锋本能觉得对方此举,必有深意。 眼下这种情况不容欧阳锋多想,他还是很怕岳无笛改变主意的,当下急忙运起轻功遁走。转眼间消失在了岳无笛的视线之中。 岳无笛望着欧阳锋消失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自语道:“你不提起明教,我倒忘了。若是杀了你,明教失去大敌,我这个武功高绝的教主的作用,显然也就不是那么大了啊……” 已是黎明时分,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当岳无笛回到重阳宫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阵哀哭之声,全真七子在不停地垂泪,而周伯通,则更是嚎啕大哭。 “师兄啊,你怎么死了又活了。活了又死了啊!这般死去活来,一点都不好玩啊,你还是快点活过来吧!呜呜……” 这般好笑的话语,当然也只有周伯通才能说得出来,但是此时此刻,岳无笛听在耳中,却是没有一点想要笑的冲动。 王重阳死了,这回是真的死了! 他本来就因为积伤,将不久于人世,假死之后,又被黄裳迫出棺椁,生死决战,祭出了体内绝世神器,遭受了必死的重创。 而后更是强忍着一口气,耗尽剩余功力,破了欧阳锋的蛤蟆功,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终于再也难以坚持住,最终还是坐化了。 岳无笛看着坐在棺材内的王重阳的尸体,他双眸睁开,手指仍是朝前方点出的姿势,看来他破了欧阳锋蛤蟆功的时候,自己的生机便也在同时断绝了。 王重阳并不知道自己放了欧阳锋,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岳无笛心情复杂,有庆幸,也有愧疚。看着王重阳的尸体,岳无笛走了过去,和全真七子及周伯通一起祭拜了起来。 “是你?你也是为了九阴真经而来了么?”周伯通发现了岳无笛,顿时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岳无笛。 刚才岳无笛从大梁之上一跃而下,吓得欧阳锋仓皇而逃的场景,周伯通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能够一直隐藏在重阳宫中而不被自己发现,并且吓得欧阳锋都夺路而逃,可见此人的功力,起码是在自己之上的,周伯通的心中不由有些打鼓。 “师叔,他是谁?”丘处机眉毛一扬,问道。 周伯通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岳无笛,道:“你一直藏在重阳宫的大梁之上,当我老顽童不知道么,想必之前烛火齐灭,便是你做的吧,我老顽童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揭穿你罢了。” 说着,周伯通装作得意洋洋地看着岳无笛。 岳无笛不由笑道:“那又如何呢?” 周伯通急道:“你怎么这么笨呢?这说明我老顽童的功夫在你之上,既然你打不过老顽童,那还不赶紧快跑?迟了,就要被老顽童捉住了!” 岳无笛失声大笑,这个老顽童,果然是名不虚传。 旁边的全真七子听说是岳无笛打灭了烛火,都吓了一跳,孙不二最是沉不住气,道:“师叔,你真的没看错,之前烛火是被此人打灭的?” 其余六子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心里也都有这个疑问,若是岳无笛真的能有这般厉害,那么,今日全真教很可能就再次有难了。 这个时候来到重阳宫,并且武功高明,而且藏头露尾,实在很难令人相信是一个好人。 老顽童急道:“我怎么会看错,我明明看到他从重阳宫的大梁之上跳了下来,去追老毒物。他既然躲在大梁之上,那么烛火不是他打灭的,又能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一代新人换旧人 “原来你只是猜测,并没有亲眼所见。”岳无笛却只是轻笑,看着老顽童道。 全真七子也都是眼神怪异地看着周伯通,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师叔讲话一向不怎么靠谱,因此也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顽童张了张嘴,自知失言,但是下一刻他就道:“那又怎样?你藏在大梁之上,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九阴真经么?” 岳无笛笑道:“我若是为了九阴真经,刚才又怎么会去追欧阳锋,要知道九阴真经可不在他身上,而是在重阳宫。” 周伯通挠挠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啊,那你不是为了九阴真经,为什么又偷偷打灭烛火,藏到大梁之上呢?把我老顽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师兄回来了。” “真的是你师兄回来了,是他打灭了烛火。”岳无笛如实说道。 周伯通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岳无笛道:“你胡说八道,胡说十道,我师兄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呜呜……”说着竟哭了起来。 “师叔,你先别伤心啊。”马钰扶住周伯通劝道,见一时难以劝住,不由叹了口气,转头对岳无笛问道:“小兄弟说的,可都属实?” 岳无笛道:“是真是假,道长应当能够分辨。” 马钰叹了口气,道:“小兄弟若是为了九阴真经,的确便不须去追欧阳锋。” 又问道:“贫道马钰,这是我师叔周伯通,这几位,都是贫道的师弟师妹。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既然不是为了九阴真经,又是为何上山?” 岳无笛道:“在下岳无笛。” “至于为何到这重阳宫中,这个。却不是岳某自己要来的。而是令师重阳真人请我来的。” 周伯通闻言,当即就止住了哭声,道:“胡说九道,胡说十道,我师兄死都死了,怎么还能请你来?”说罢。继续又哭。 而全真七子,也都是一脸的疑惑之色。 “在破欧阳锋蛤蟆功之前,重阳真人可没死。”岳无笛道。 “可是,我师父之前虽然是假死,但是也一直都在棺椁之中啊,怎么能请你来重阳宫?”丘处机问道。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谁说令师一直都在棺椁之中?之前的烛火,便是令师为了不惊动你们,回到棺椁。而打灭的。” 全真七子全都呆住,而周伯通,一时间竟也不哭了。 王处一怔怔地问道:“岳小兄弟,你说什么,难道师父之前,曾经出过棺椁?” “是啊,我师父之前假死,是为了引欧阳锋前来。从而破掉他的蛤蟆功,在此之前。他又怎么会轻易出棺呢?”丘处机也是一脸的疑惑。 岳无笛道:“重阳真人假死,为了不是破掉欧阳锋的蛤蟆功,而是杀掉欧阳锋。” 淡淡的一句话,令全真七子和周伯通都是浑身一震。 岳无笛继续道:“只因为一位世外高人的到来,迫使重阳真人不得不出棺一战,而在下。恰巧看见了那一战,重阳真人和那位世外高人两败俱伤,功力受损,已无力再杀死欧阳锋,只能破了他的蛤蟆功。” “所以。重阳真人便请我道重阳宫来,帮他杀死欧阳锋。但是惭愧,欧阳锋名列天下五绝,实在是太难缠了,虽然他功力受损,但我还是没能留下他,让他逃了。” 全真七子闻言默然,看着岳无笛,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令欧阳锋都仓皇而逃,虽说他功力不再全盛时期,但这也真是不可思议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周伯通却是叫道:“胡说十道,我师兄武功天下第一,谁能和他两败俱伤?” 马钰沉吟片刻,也问道:“那位世外高人是谁?并世之中,实在不知谁的武功能和我师父相提并论,岳小兄弟可否告知?” 岳无笛闻言,轻轻一笑,道:“重阳真人武功天下第一,这自然不假。但几十年前,也是有不世高手存在的,他活到了如今,与重阳真人不相上下,并不奇怪。” 众人一听,都觉得大有道理,周伯通和丘处机几乎是同时问道:“那人是谁?” 岳无笛眼眸微张,眼中似有精光闪过,轻轻吐出两字:“黄裳。” 周伯通和全真七子都是大惊,道:“就是师父说的,九阴真经的作者黄裳?”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正是。” “难怪,难怪能和师父打成平手。”丘处机喃喃自语。 其余众人,也都是一阵失神,黄裳若是活到现在,那该有多少岁了?这太惊人了! 唯有周伯通脸色中布满兴奋,嚷嚷道:“黄裳在哪?黄裳在哪?我要去跟他打一架,看看是否真那么厉害!” 岳无笛冷冷一笑,道:“你师兄都只能跟他两败俱伤,你能赢他么?” 周伯通顿时语塞,岳无笛继而轻轻一叹,道:“何况,黄裳应该也是死了。他和重阳真人动用了极尽力量,双方都不可能活下去。” “黄裳也死了?”众人都没有深思这句话的具体含义,全都沉浸在这几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当中。 好半晌,马钰才开口问道:“既然岳小兄弟是先师请来的,之前有所怠慢,还请勿怪。先师丧期,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岳无笛笑笑,道:“无妨,我没追到欧阳锋,愧对重阳真人,只想在他临去前再见见他,没想到,却是回来得晚了一步。只能祭拜一二,聊表心意。” “现在祭拜已毕,我这便要走了,诸位道长,告辞!”岳无笛抱拳道,说着转身便走,飘然而去。 正如他所说,他得了王重阳借阅九阴真经的人情,却又为了保持自己对明教的掌控力,而放走了欧阳锋,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 但是现在王重阳已死,他便也只能祭拜一番,祭拜完毕后,当然就不再停留了。 全真七子望着岳无笛离去的身影,默然无语。 丘处机叹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还没老,就已被更年轻的一代超越了,真是可叹。” “师弟,你着迷了,我们全真教修心养性为本,武学为末,切莫本末倒置。”马钰声音温和,劝诫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骨灰洒落临安大海 终南山郁郁葱葱,古木参天,山间小道的周围被一片绿意笼罩。 但毕竟已是秋季,虽然这里的山色仍是绿意盎然,但是绿意之中,依稀也能见到一丝枯败的迹象了。 终南山的秋天,虽然比别处来的更晚一些,但终究还是要来了。 岳无笛信步下山,沿着山间小道,不紧不慢地走着。 进攻重阳宫的那些江湖人士已被全真七子打退,因此山道之上,除了岳无笛外,竟是杳无人踪。 走了片刻,岳无笛忽然一惊,他眼角余光瞥见,脚下竟有一滩干涸的血迹,岳无笛环目四扫,见血迹沿着密林深处,一直向里。 似乎曾有一个身受重伤之人,曾沿着这条路,向着密林深处而去。 岳无笛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他略微沉吟片刻,立即便沿着血迹,向密林深处大步而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岳无笛就停了下来。 前方有一个黄衣道人,满头白发,正躺在地上。 “真的是他!”岳无笛心中一凛,缓缓地向那人靠近过去。 虽然他祭出了绝世神器,受了必死的重伤,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也在一夜之间变白了,但是岳无笛仍不敢大意。 王重阳在临死之前能够重创欧阳锋,保不准,那人也能在弥留之际给自己沉重的一击,毕竟,那人可是黄裳啊! 在离那人一丈之远的地方,岳无笛便停了下来,他凝目注视着黄裳,见他脸色枯败,毫无血色。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黄裳似乎察觉到了岳无笛的到来,他竭力抬起头来,微微睁开眼眸,道:“是你……”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有幸目睹前辈和重阳真人惊天一战,又恰巧在此时遇见了前辈。不管是非恩怨如何,我都应为你安葬的。” 黄裳脸上似有苦笑,自语道:“不管是非恩怨如何?呵呵……哈哈哈……” 黄裳并不知道岳无笛的父亲之死,多少和他有一些关系,所以他觉得岳无笛是一个和王重阳类似的自命正义之徒,因此,不愿多说。 而且,他也没有力气多说了。 生命到了弥留之际,纵使黄裳曾为一代帝王。一代文豪,一代武学宗匠,一代道学真人,再多的殊荣光环,也不能让他在最后一刻,与平凡人有何不同。 岳无笛静静地看着,毕竟曾是大宋皇帝,曾是一代高人。若是死时连送行的人都没有,那就太过凄凉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从清晨到了黄昏,黄裳终于支撑不住,他开口道:“我死后,将我火化,骨灰洒落临安大海。” 岳无笛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黄裳露出了一丝悲怆的笑。而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岳无笛找来柴木,在一片空地上,将黄裳的尸体点燃,大火升起,熊熊燃烧。 这位一代武学奇才。武功练至了神鬼莫测的地步,但是肉身,终究还只是**凡胎,经不住凡火的炙烤。 一夜过去,曾经号令天下,曾经笑看武林的绝世人物,就此化为了灰烬。 岳无笛走到火堆前蹲下,收拾骨灰,忽然他眉头一皱,在火堆之中竟有着六枚黑乎乎的东西,因为与火灰颜色近似,所以在夜间,岳无笛竟是没有发现。 拾起一枚,岳无笛将上面的柴灰抹去,仔细观看了一会儿,顿时大惊,失声道:“是圣火令!” 岳无笛立即捡起其余五枚仔细观看,只见其上也可有着古怪的武功招式,赫然便是钟承志所使的圣火令武功,只是更加的精妙,更加的完整。 “真的是圣火令,明教六枚圣火令,竟然一直都被黄裳藏在身上。”岳无笛心中欣喜,接着又疑云骤起,暗道:“从黄裳在万寿道藏之中的留字来看,应该是要用圣火令炼丹,怎么,到现在仍是完好无损地藏在身上?” 看着地下的火堆,岳无笛沉吟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思忖道:“圣火令,圣火令,或许就是因为在火中不熔,才叫圣火令的吧。” “圣火令是天外陨铁形成,材质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火焰难以熔化,倒也不奇怪。难怪黄裳拿它没办法,难怪后世仍有圣火令现世……” 想通了这些,岳无笛心中一叹。 一饮一啄,或许当真是有定数的吧。若非自己帮助黄裳火化尸身,倒也未必会发现圣火令的存在。 缓缓收拾思绪,岳无笛收起了圣火令,而后将黄裳的骨灰收起,从衣裳扯下一块,包裹住,待到了市镇之后,再以骨灰罐保存。 既然答应了黄裳要将他的骨灰送到临安大海,岳无笛自然不会食言。 而且,他也出门很长时间了,家里的母亲,恐怕日夜都在担心呢。该回去一趟了。 岳无笛大步向前,向着临安走去。 这一趟,不像出来的时候,要追寻九阴真经那般紧急,因此岳无笛一路缓行,遍览南北风光,也对中原大地的地势山形,有了一个实地的了解。 同时,他也见到了一些令人愤怒的事情,在金国的境内,汉人真的是水深火热,备受金国贵族的欺凌。 岳无笛好几次愤怒出手,杀了金国的达官贵人,但是这几个月一路走来,这种情况真的是到处都有,岳无笛就是有一千双手,也难以杀尽。 “金国!”站在大散关的边界之上,岳无笛回首遥望,咬牙切齿。但是他也明白目前的格局,不是单凭一身武功便能改变的,只能靠日后多加筹谋。 临安城仍是那么繁华,和岳无笛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便是韩侂胄的儿子被杀一事,在这座行在都城,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市井之间,毫无消息。 岳无笛从走到钱塘江口,望着江水东流人海,微微一叹,将黄裳的骨灰取出,洒落在浩瀚东海。 这位教主道君皇帝,前半生是皇帝,后半生是世外道人,临死之时,他的心思也当真是矛盾,既不愿回到皇陵,想要葬于山水,但也希望能够遥遥注视着他的后人子孙,他曾掌握的江山基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岳薇的秘密 岳无笛回到了岳府,首先见面的,自然是他的母亲苏柔。 岳无笛这一世,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而这一次,却是一出门就是将近一年,自然是令苏柔日思夜想。 对于一个已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儿子更加重要的呢? 对于儿子的安全归来,苏柔自然是喜出望外,激动的珠泪连连。 “长高了,就是黑了一点。”苏柔望着眼前比半年前高出一截的儿子,忍不住哽咽地道。 “娘,是孩儿不孝,累您担忧了。”岳无笛轻声安慰。 当晚,岳无笛尝到了久违的由他的母亲亲手烹制的菜品,大快朵颐,一个人竟将一桌子的菜,在短短一刻钟间,一扫而光。 “阿笛,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看着岳无笛狼吞虎咽的模样,苏柔不由有些心疼地道。 “娘,我的饭量本来就大啊。”岳无笛装作不在意地道。 “看你的样子,还没吃饱吧,娘再去给你做一些。”苏柔说着便要起身去厨房。 “不用,不用,吃饱了。”岳无笛连忙道:“吃得太饱会撑坏的。” 苏柔一笑,道:“你呀,就是吃一头牛也不会撑坏。”虽然这么说,但苏柔还是有些担心岳无笛的肠胃的,因此也没有继续坚持去厨房。 岳无笛嘿嘿一笑,没有否认,随着最近武功的提升,他的饭量,竟然也在同步地增长,一头牛,也许他还真吃得下。 苏柔笑着说道:“你这次出门,说是要去拜访辛大人。怎么去了那么久,难道有幸在辛大人门下受教吗?” 岳无笛说道:“没有,孩儿这次出去,没有见着辛大人,他不在家。所以孩儿便在外游历了一番,也饱览了一番南北风物……” 母子间的叙话。岳无笛自然不会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危险经历说出来,只是说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证明自己这次出游,也不是一无所获。 直到深夜,岳无笛不忍母亲过于疲乏,便请苏柔回房歇息,他自己,则是来到了他日常练功的小院,磨练着武功。 虽说已跻身于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但是岳无笛对于武道的追求,仍未有丝毫懈怠。 不仅是因为他知道了在绝顶高手之上,还有王重阳和黄裳那等盖世高手,而且还因为,他连武穆遗书上记载的功夫,都还没有练完了。 很多境界,很多功夫,都还没有成就。 而这些。在武穆神功之中,归根结底。还是得从最基本的五行拳中获得。 所以岳无笛一遍一遍,孜孜不倦地练习这五行拳法。一路五行劈拳,他一次就能打上几千遍。 岳无笛正心无旁骛,沉浸在五行拳法的妙境之中,忽然听见西边一处院落,有越墙声音传来。 岳无笛不由一惊。同时心中暗怒,竟有贼人敢夜闯岳府,他倒要看看,是何方贼人这么大胆。 纵身一跃,岳无笛几个起落。便靠近了声音传来处的院落。 “是三姐的住处?”岳无笛一惊,急忙加快速度,纵身一跃,就落在了小院的院墙之上,环目四扫,可是眼前所见,却是令岳无笛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院墙之外,岳薇正有些着急地道:“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出去呢?就算出去了,又怎么办呢?还是在我这里,把伤养好之后再说吧。” 在岳薇的身旁,有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身上肮脏之极,身子趴在地上,完全由双手撑地,在移动着——他的双腿,似乎断了。 “残废之人,本就应当自生自灭,何况姑娘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能继续留下来,影响姑娘的清名。”说着,双手在地上用力地划动,拖着身体,向前移动。 岳无笛微微怔了怔,瞧此人如此狼狈的模样,真难以想象适才居然还能越墙而出,是个身负武功之人。 岳薇急道:“什么自生自灭,我既然救了你,又怎么能看着你去死?你给我回来,你放心,我这里没什么人来,你不会被发现的,自然,自然也不会影响我的清名。” 说着,见那乞丐仍不停下,岳薇竟然追了上去,将乞丐往回拉。 岳无笛心中一叹,三姐,还是这么善良,竟然收容一个身负武功的陌生人在家里养伤,要是对方有什么仇家寻上门来,那岂不危险? 幸好,自己现在回到了家里,要是有什么危险,自己也能够帮他应付。 默默地注视着,直到岳薇将那名乞丐拉回了一间客房内,岳无笛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内,岳无笛并没有正式登门去找岳薇,只是在暗中,注意着她的安全。 而岳薇,自然也不知道岳无笛回来了的事情。那名乞丐的伤很重,岳薇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照顾他,很少有时间出门。 见一直没有想象之中的仇家寻上门来,岳无笛的警惕便渐渐放松了。而后那名乞丐的伤势好转,不辞而别之后,岳无笛才完全放下心来,在家里,读书练武,日子十分平静,似乎又回到了一年之前的时光。 这天夜晚,岳无笛仍是在自己的院落之中,练习着五行拳法。 经历了这一年来的大小战斗,并且亲眼目睹了王重阳和黄裳两大盖世高手之间的决战,岳无笛对于武学的认识,早已非一年之前可比。 此时练习五行拳法,种种以前不甚清楚的地方,一时都豁然开朗,令岳无笛的心情一时舒畅愉悦。 若是此地是山林旷野,岳无笛早已大喊了出来。但这里是岳府,还是深夜,岳无笛自然不可能那么张扬,他只好纵身一跃,在院墙假山之间纵横起落,以快心意。 忽然,一道青色身影从外面纵跃而入,那道身影双肋之下,各夹着一根钢拐,两拐轮流轻点,竟然纵跃如飞,显然身负不俗的武功。 岳无笛心中暗怒,便要上前将那人拿下,但是却忽然心中一动,此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岳无笛当下跟着那人,几个纵跃起落之下,那名青衣人竟然来到了岳薇所在的小院之处,站在院墙之上,望着庭院之内,呆呆出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牛家村 岳无笛心中一动,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看来,这个瘸子便是之前被岳薇所救的那名乞丐。 只是,他既然已经不辞而别了,怎么还回来作甚? 既然回来了,又只站在院墙之上呆望,不敢进去,这又是为何? 难道,这个瘸子竟然喜欢上了岳薇? 正思忖间,那个瘸子肋下钢拐忽然一点,人已轻飘飘地倒飞了出去。原来是小院之内灯火突然亮了起来。 岳无笛脚下一动,连忙跟着那个瘸子,不管此人是什么来路,既然喜欢上了岳薇,那么岳无笛就有责任查清楚他的底细。 那名瘸子虽然身负上乘武功,但是却如何能发现得了岳无笛这等人物的跟踪,出了岳府之后,毫无防备,直接向着住处而去。 岳府处于临安繁华地段,但是瘸子奔行的方向,却是渐渐来到了临安城外。 钱塘江浩浩荡荡,而在江边,有一个不大的村落,叫做牛家村。 这个村子岳无笛很熟悉,因为几年之前他来过这里,因为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岳无笛曾刻意来此,寻找郭杨二人,但是却是一无所获。 几次寻找没有郭杨二人踪迹之后,岳无笛便渐渐不怎么在意这个村子了,但是没想到,今夜在跟踪这名瘸子的情况下,竟然再次来到了这里。 瘸子住在牛家村村头的一家小酒店内,瘸子似乎就是这家小酒店的主人。 岳无笛立身在村头一株大树的树梢之上,静静地观看着。 瘸子打开店门后,提了一壶酒,直接拄着钢拐,如寻常瘸子一般有些吃力地赶到钱塘江边。望着浩浩江水,东流入海,一时竟泪流满面。 “桃花影落飞神剑,桃花影落飞神剑……”瘸子一边饮酒,一边默默低吟,声音虽然极其微弱。但岳无笛是何等耳力,自然很清楚地听到了。 “桃花影落飞神剑……”岳无笛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一对对联的上联,而且这幅对联竟有一种熟悉之感,似乎自己在哪里听过。 正思忖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名醉汉的歌声:“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声音慷慨激昂,壮怀激烈。光听声音,便让人感觉到来人一定是两位豪杰。 岳无笛打眼望去,只见两名大汉,喝的醉醺醺,相互扶持着,向着江边走去。 其中一名面色略显黝黑的大汉开口说道:“曲三,你怎么在江边喝酒?” 另一名相貌白净的大汉也道:“是啊,江边危险。你身体不便,快些回去吧。” 虽然喝的醉醺醺。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像是醉汉说的。 瘸子曲三慢慢回过头来,泪水已被擦干,淡淡地道:“多谢两位关心。”说着,便双拐一撑,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小酒店而去。 “大哥,你觉不觉得这曲三有些奇怪?”待得曲三走远,那名相貌白净的大汉问道。 黝黑大汉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铁心。曲三有他自己的秘密,我们不要管,走吧,回家喝酒去,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望着渐渐远去的三人,岳无笛目光深邃,眸子内精光闪烁,自语道:“大哥,铁心,曲三……郭啸天,杨铁心,曲灵风……” 小小的牛家村,终于风云汇聚,将要拉开射雕大戏的序幕了么? 岳无笛怀着一种难言的心情,回到了岳府,一个一个在前世记忆中熟悉的人物,一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个个的悲剧不断的上演。 而自己,在这段江湖传奇之中,又将要扮演怎样一个角色呢? 岳无笛一直以来,对于江湖的态度都是想要控制,控制这些江湖势力,为己所有,为自己将来的大业,增加筹码。 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射雕故事中的那些令人感动,令人钦佩又或者令人憎恶的人物。他们的命运,自己是否要去改变,又是否能够去改变。 这一夜,岳无笛想了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岳无笛便出了城,来到了牛家村,“意外”结识了郭杨二人,相谈之下,互相钦佩,一顿酒下来,简直就如多年好友一般无话不谈。 郭杨二人向岳无笛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一个是梁山好汉赛仁贵郭盛的后代,另一个是岳飞帐下爱将杨再兴的后人。 他们二人如何如何愤慨于中原沦丧,如何从相识相敬,结为八拜,如何一起离开山东,来到临安牛家村落户,如何不满朝廷的**无能,都无一隐瞒,尽数向岳无笛说起。 岳无笛也没有隐瞒自己岳飞后人的身份,令得两人惊讶之下,更增敬意。 这般聊得投机,三人推杯换盏,从白天喝到夜晚,岳无笛才告辞而归。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岳无笛得空,便会来到牛家村,找郭杨二人喝上几杯,相互之间,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在这期间,岳无笛平日都在家里读书练武,筹谋将来的计划。 岳府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曲三每隔几日,便会来到岳薇的小院外,默默注视着岳薇的居处。 岳无笛见他没有什么逾越的行动,便也没有去管。 因为,岳无笛发现,每当曲三离去之时,岳薇的房间内便会亮起灯火。显然,对于曲三的行为,岳薇是知道而且默认了的。 对于这种事情,不管岳薇作出什么决定,只要是她自愿的,岳无笛便会坚定地支持。当初岳无笛杀了韩侂胄的养子,便是为此。 到了现在,岳无笛的初衷也不会改。 转眼到了隆冬时节,虽然临安的冬天比北方来的更晚,但是到了此时,却也是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城池内外,都如银装素裹,如白玉雕成。 而岳无笛,这几个月来在家读书练武,则是将近一年来的大小战斗所得,完全沉淀了下来。 并且从九阴真经、龙象般若功和乾坤大挪移三门奇功之中,获得了灵感,与武穆遗书对比参照,触类旁通,竟然在此时陷入了深层次的定境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第二条隐脉 随着这场大雪的飘落,整个临安城都陷入了寂静之中,天地间悄然无声。 这种寂静,对于岳无笛来说,却是一种契机,让他的心灵产生了共鸣,使他顿时进入了极深层次的定境之中。 这种定境,对于武学之士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很多武学高手,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定境,而岳无笛,却是在几个月的参悟之后,一朝得到契机,直接就进入了。 这一刻,天地万物都仿佛寂然无声,又仿佛天地万物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一声一声,都传入了岳无笛的耳里,但是却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干扰。 他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站在平行时空之中,冷眼旁观,冷耳旁听这个世界。 心灵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瞬间,前世今生种种记忆都纷至沓来,一一在岳无笛的脑海中回放,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仿佛在这一刻,岳无笛重新经历了一遍。 岳无笛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前世今生,种种酸甜苦辣,种种聚散离合,夹杂着成功、痛苦、悲伤、喜悦,这些情绪五味杂陈,令人不知不觉,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当尘封的记忆一页页地翻动,岳无笛的心绪,也随之而悸动。 他随着过往的欢笑而笑,随着过往的悲伤而悲,沉浸在了过去的悲伤和欢笑之中,不能自拔。 忽然,前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洪亮之极。 这是今生开启了! 岳无笛恍然有一种顿悟之感。前世种种,都如过眼云烟,纵使这次自己忆起了过去,那又怎么样呢? 过于终究已经发生,难以改变了。 目光,要着眼于将来。 有了这层感悟。岳无笛的心态顿时变得不一样了,今世种种,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播放着,而岳无笛,却是不再沉浸,而是很理智地观看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今世种种,岳无笛的精力主要都花在了兵书和武学之中,修行过程中每一小步的迈出。每一大步地突破,每一种功夫的练习,每一本秘籍地领悟,此时都被岳无笛牢牢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他有一种体悟。 当心灵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是可以干预物质的。 意与气合,能够极大地增强功力,那么自己此刻既然进入了这种奇妙地境界。心灵澄澈无比,是否功力也会有激增呢? 岳无笛尝试着运转体内内劲。果然,内劲虽然并不比以前更为庞大,但是在心念运转之下,威力竟比之平常增加了一大截。 此刻内劲的威力再强,又能有什么用呢?我不可能对敌的时候,也正好能进入这种定境之中吧? 岳无笛扪心自问。想要找出利用这股内劲,增强实力的方法。 定静之中,思维运转是很快的,岳无笛转眼间,就明白了应该怎么做。 “五条隐脉。一条比一条更难打通,以我目前的功力,根本就打不通第二条隐脉。但是若在此时冲击隐脉,凭借在定境之中内劲的超强威力,说不定真能一举突破!” 岳无笛心念如电转,运起体内庞大的内劲,按照武穆遗书中记载的位置,默默感应藏于左手的神霄脉。 这条经脉,岳无笛在之前也曾好几次试图感应,但都因为功力境界不到,无法找到。然而此时在定境之中,按照武穆遗书中的记载,按图索骥,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 “神霄脉!”岳无笛心念一动,运起内劲,凭借着定境之中的超强威力,猛然一催! “轰!” 竟如摧枯拉朽,本来须费尽千辛万苦,才有可能打通的隐脉,在定境之中,竟然一下子就被贯通了。 随着神霄脉的贯通,一股无边剧痛,从岳无笛的身体传来,传递到了岳无笛的心神之中,让他的精神也跟着颤粟。 岳无笛顿时心神难定,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将自己带出这个世界一般。 “嗡!” 噪杂的声音忽然入耳,岳无笛缓缓睁开双眼,走出静室一看,外面大雪纷飞,一片洁白,杳无人迹,哪有什么嘈杂的声音。 “看来是从定境之中忽然跌出来,一下子不适应吧。”岳无笛心中暗道,随即他默察体内,感到自己左手之中的神霄脉竟真的已豁然贯通,功力一下子激增了一大截,顿时露出笑容。 “可惜,在定境之中没能多呆一会儿,不然还能有其他收获也说不定。”岳无笛有些不满,不是他贪心不足,而是这种定境实在太难得了,今次结束了,说不定一辈子也不会再遇上,任何一人,都会不舍的。 “阿笛。” 母亲苏柔的声音忽然传来,让岳无笛一愣。 “娘,怎么了?”岳无笛问道。 “你在静室里都练功一天一夜了,娘看你闭着眼,也不敢打搅你。”苏柔虽然不通武功,但也知道练功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 “什么?一天一夜了?”岳无笛一惊,他刚才还觉得自己在定境之中停留的时间太短,却没想到,好像只是弹指须臾间,外界已过去了一天一夜! “是啊,从落雪前你就把自己关在了静室里,现在这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你才出来。一定饿坏了吧,娘刚刚热好了饭菜,快来吃吧。”苏柔心疼地说道。 “哦,娘。”岳无笛点点头,他确实是有些饿了,当下便要随苏柔进入饭厅,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了天上纷纷扬扬落下的鹅毛大雪。 岳无笛整个人顿时呆住,在定境之中,前世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脑海冲一一重现,令他对整个射雕故事的记忆,清晰了许多。 “大雪纷飞,临安牛家村,郭啸天,杨铁心……”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了一起,令得岳无笛顿时浑身一震,忽然想起了那场发生了射雕故事开篇的风雪惊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风雪惊变 由于之前的对这场变故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岳无笛并不记得准确的时间,因此这些日子并没有太过留意,而现在突然想起,不由地一阵悚然。 这场变故发生后,郭啸天身死,杨铁心重伤未死流落江湖,他们的妻儿,一个流落塞北,一个被金人夺走…… 心念如大雪一般纷飞,岳无笛脑海中快速地浮现出关于这场变故的所有记忆,心头一阵凄然,还有悔恨。 这些日子和郭杨二人渐渐熟悉,岳无笛钦佩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心头早已默默决定,要帮助他们摆脱宿命的安排。 但是而今,却由于自己的记忆的问题,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入定,令得整件事情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或许已经发生了。 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岳无笛心念急转,抬头一看,大雪未歇。 “或许这件事还没开始,就算开始了,或许也还没结束……”岳无笛只能在心头祈盼,自己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连忙运起大鹏身法,打通一道条隐脉之后功力激增,速度更加的快了,如风驰电掣,向外激射而去。 “阿笛!”身后传来母亲苏柔焦急的呼声。 “娘,我有事出去一趟!”岳无笛来不及解释,丢下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临安,牛家村。 本来小小的村落,虽然并不富裕,但是邻里之间和睦,平日里倒也一片祥和。 但是今天,却是一切都变了。 一场风雪,带来了今天变故。 一大队官兵。冲进了牛家村,捉拿郭啸天和杨铁心两个反贼,郭杨二人尽皆身死,连他们身怀六甲的妻子,也都不知所踪。 太惨了,牛家村的村民们愤愤不平。但是却无可奈何,面对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普通百姓又能怎么反抗呢? 连郭啸天和杨铁心那样武功高强的壮士都被杀死了,他们,也只能鸣鸣不平而已。 大队官兵走后,留下了一地的鲜血,流淌在遍地的积雪当中,将洁白的雪,染得鲜红。显得格外的妖异。 还有一具具尚未收拾的官兵的尸体,散落在牛家村中,显然是郭杨二人曾经殊死搏斗过,将这些官兵杀掉了一部分。 当岳无笛赶到牛家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雪地上的血刚刚凝结,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 岳无笛快速地奔跑。想在牛家村中寻找郭杨二人,最终却也只寻到了郭啸天的无头尸体。他身上的衣服,手上到死也紧握着的双戟,无不表明了他的身份。 岳无笛默默将郭啸天的无头尸体抱起,在牛家村郭啸天的家里后院,撅了一个坟墓,准备将郭啸天安葬下去。 “你是何人?”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令得岳无笛微微一怔,缓缓回过头去。 “啊!”来人惊呼一声,失声道:“是你?” 岳无笛也微微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又释然了,在定境中回忆起前世记忆之后。岳无笛已经知道,丘处机和郭啸天杨铁心二人确实有交情。 他此时来到,想必也是得悉了这场风雪惊变。 “丘道长。”岳无笛微微点头示意。 “岳少侠,你怎么会在这里?”丘处机在重阳宫中见过岳无笛,知道岳无笛的武功深不可测,对于岳无笛这样的高人,居然会认识郭啸天,实在是惊讶。 “我是临安人,和郭兄杨兄都是朋友,今日听闻牛家村发生大变,便赶来一看,却没想到,郭兄竟已身首分离,杨兄,也是下落不明。”岳无笛略微沉吟道。 “原来是这样。”丘处机微微一愣,随即也是一叹,道:“千错万错,都是贫道的错,贫道昨日追杀汉奸王道乾来此,结识了郭杨两位兄弟,想不到,竟为他们带来了如此大难。” 岳无笛沉吟不语,这件事情的具体原因,他前世的记忆之中,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是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觊觎包惜弱的美色,才对郭杨两家挥起屠刀。 至于丘处机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岳无笛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后来为了寻找郭杨二人的后人,也着实是费尽了千辛万苦,侠义心肠,令人钦佩。 “丘道长包袱之中是什么东西?”岳无笛嗅到了丘处机的包袱之中,竟然传来了血腥气,不由问道。 丘处机闻言,摘下包袱,打开一看,赫然便是郭啸天的人头,他道:“郭兄是被狗官段天德带领官兵杀害的,并且那狗官还将郭兄的头颅,挂在辕门之上示众,实在可恨。” “贫道得悉之后,便将郭兄的头颅带了回来,只是那狗官段天德,却是仗着官兵掩护,带着郭兄的遗孀逃走了。” 虽然丘处机说的平淡,但是岳无笛却知道这个过程必定是危险无比,军营之中,袭杀主帅,以丘处机目前的武功,还是很不容易的。 “丘道长高义,岳某佩服。”岳无笛拱了拱手,道:“既然郭兄的首级已经带了回来,这便将其尸首缝合,安葬了吧。” 丘处机连忙抱拳道:“不敢,这是贫道应该做的。” 当下两人将郭啸天尸首缝合,安葬了下去。 在郭啸天坟前祭拜一番之后,岳无笛道:“郭杨二位的妻子,都已身怀六甲,只要将他们救了下来,就能保存他们二位的骨血,丘道长既然得知了郭夫人的下落,便请你去寻找,而我,则去打探杨夫人的下落如何?” “好,岳少侠这个主意甚好,我这便追踪段天德那狗官的下落去,一定能找到郭兄弟的遗孀。”丘处机闻言,慨然应诺。 岳无笛抱了抱拳,送丘处机离开后,自己却是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在默默地调集着脑海之内的前世记忆,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似乎,在醉仙楼,会有一场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的大战,导致段天德趁着双方两败俱伤之后逃走。”岳无笛默默地思量:“我若是在醉仙楼守株待兔,必然能救下郭啸天的妻子。” “但是,我真的要救么?”此时冷静了下来,岳无笛的想法却是出现些微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醉仙楼头 嘉兴,醉仙楼。 那日风雪惊变之后,岳无笛回家向苏柔说过一声后,便径自赶到了这里,每日都这边饮酒,一坐,便是一整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醉仙楼是嘉兴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每日生意兴隆,酒客络绎不绝,岳无笛虽然相貌不俗,但是在这里,也并不是多么引人注目。 忽然,岳无笛眉头一掀,只见一个矮墩墩的汉子,大步走上了醉仙楼,往柜台上掷了一大锭银子,道:“掌柜的,给开三桌上等酒菜,两桌荤的,一桌素的。” 掌柜的笑道:“韩三爷,承蒙光顾。” 那大汉哈哈一笑,竟和掌柜的聊了起来,看样子两人甚是相熟。 岳无笛心中一动,韩三爷?看来这位便是江南七怪之中的那位马王神韩宝驹了。 想到这里,岳无笛环目一扫,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一边,默默地瞧着韩宝驹的动静。 “完颜洪烈?”岳无笛眸子深邃,眼内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就坚定了起来,当下不管完颜洪烈,而是随意地继续喝起酒来,仿佛他真的就是来此喝酒的一般。 接下来,江南七怪和焦木和尚纷纷登场,焦木和尚大倒苦水,说丘处机欺人太甚,不得已之下,才请江南七怪仗义援手。 而江南七怪,自然是满口答应,而后在醉仙楼和丘处机赌斗喝酒,双方各展神通,难分上下,这时,完颜洪烈的手下赶来,丘处机以为江南七怪来了帮手。愤而退走。 完颜洪烈,也害怕江南七怪识破了他拐骗包惜弱之事,心虚之下,在一群手下的护送下,返回金国去了。 岳无笛始终没有露面,见完颜洪烈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之中。岳无笛叹了口气。 他这几日一直都在思忖,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救下郭杨二人的遗孀,如果是为了朋友之义,当然没有二话,必须要救。 但是岳无笛,心中却是另有着一番计划。 郭啸天的妻子李萍虽然被段天德挟持逃亡,受尽了磨难,但是性命和贞洁都是无碍的,这一路的磨难。流亡到了蒙古,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他的儿子在大漠出身,被那位蒙古的一代天骄赏识,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对于岳无笛的大业,将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至于杨铁心,虽然他的妻子被完颜洪烈夺走,但是。完颜洪烈也是真心爱上了那个曾经救过了他一命的包惜弱,以致于爱屋及乌。对杨康如亲生儿子一般,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杨康。 这一点,也是可以利用的,毕竟完颜洪烈是金国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 这么想,也许有些冷血,有些残酷。但是岳无笛在多日思虑之后,还是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也许,该上桃花岛一趟了,去将软猬甲借来,好歹可以保护包惜弱贞洁不失。算是对杨铁心的一点慰藉吧。” 这样做,岳无笛心中对于杨铁心还是有些愧疚的,他想法子要弥补,自然便想到了桃花岛东邪的镇岛之宝,至于东邪会不会借给他,岳无笛却是没有多想,凡是,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结果。 扬帆出海。 附近的渔民虽然闻桃花岛而色变,但是在岳无笛一手银子一手屠刀的威胁之下,也只能乖乖从命,带他去桃花岛。 虽是冬日,但是桃花岛上,却仍是落英缤纷,这里的桃花,竟然四季不凋谢。 “黄药师真会选地方。”岳无笛心下也有些佩服,对于黄药师的奇门之才,岳无笛早已如雷贯耳。 “在下岳无笛,前来拜见桃花岛主!”岳无笛知道,黄药师此人心高气傲,若是不拿出让他重视的实力,怕是连桃花阵都过不了,因此一开口,便运起了浑厚内力,声音虽然不高,却是传遍了整个桃花岛。 少顷,桃花岛内,果然传出了一道清朗而且略带惊讶的声音,道:“贵客临门,还请稍待。” 岳无笛也不着急,静静地站在桃花阵外,观赏落英美景,等待着黄药师。 不多时,只见桃花林中,一个中年文士走了出来,身着一袭青衫,相貌清癯俊雅,风华气度,令人心折。正是黄药师。 黄药师双眸打量着岳无笛,虽然竭力掩饰,但是岳无笛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抹震惊。 黄药师道:“刚才拜岛之人,便是阁下么?” 岳无笛笑道:“正是,久慕桃花岛主威名,特来拜访!” 黄药师忽然仰天冷笑,道:“若是拜访,阁下既然已经见过黄某,便可走了,若是来讨教的,黄某不才,倒是愿意奉陪一二。” 岳无笛心中暗笑,道:“黄岛主想要见识一番在下的真才实学,其实也不必激将,在下当然是客随主便。” 黄药师眼睛一亮,道:“好,倒是个聪明人。黄某刚才听见阁下发声,内功绝顶,比黄某还要胜上几分,心中是着实是惊异。阁下既然如此爽快,便请出手吧。”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得罪了。” 话音落下,岳无笛便运起大鹏身法,直接欺近黄药师的身前,一记五丁开山,直接轰出。 虽然在定境之中打通了第二条隐脉之后,岳无笛觉得,自己的功力应该比东邪要胜出一筹,但是出手之际,仍是不敢大意,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黄药师脸色一变,他本来见岳无笛年轻,还不大相信刚才发声的便是岳无笛本人,但是此刻岳无笛一出手,黄药师便知道自己错了。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比他更天才的人物,竟然是这等年纪,便拥有了不弱于他,甚至更甚一筹的功力。 虽然如此,但是黄药师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他的武功,原本就不以掌力称雄,既然掌力比不过岳无笛,他当然不会和岳无笛硬挡硬架。 身形急转,黄药师避过了岳无笛这霸道刚猛的一击后,急速反击,落英神剑掌以掌作剑,削向岳无笛的小臂处的关节要害。(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桃花岛主 岳无笛不慌不忙,化掌为抓,反向擒拿黄药师的手腕,他的十根铁指何等凌厉,便是九阴白骨爪也不能与之相比,若是抓中了,黄药师的手腕非断不可。 黄药师识得厉害,连忙变招,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一百多招后,渐渐竟深入到了桃花林里。 岳无笛拳掌间气劲凌厉,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虽然变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却始终不能攻进岳无笛的内围之中。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落英神剑掌,果然名不虚传,但是单凭掌法,黄岛主你恐怕还胜不了我。” 黄药师道:“对付阁下这等高人,落英神剑掌,原也就是用来玩玩。”说着,黄药师右手拇指和食指相捏,呈兰花之状,轻轻一拂。 这一拂,看似云淡风轻,但是岳无笛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古怪内劲,当下猛地踏前一步,堪堪避过了这一拂。 “莫非,这便是兰华拂穴手?”岳无笛询问道。 黄药师见岳无笛在自己的凌厉攻势下,竟气定神闲,连连开口说话,自然也不会弱了气势,道:“雕虫小技,让阁下见笑了。” 岳无笛道:“如果这也是雕虫小技,那么天下武功,怕是没有几门能说是大技了。” 说话之间,两人之间的交手,竟是丝毫不慢。 岳无笛使来使去,来来回回也就是五行劈拳,招式虽有变化,但是劲力几乎就是那么几种,比起黄药师变化多端的桃花岛武学来说,简直就是笨重到了极点。 但偏偏就是这么笨重的武学,却是令得黄药师一直攻不破岳无笛的防线。令他心中暗暗震惊。 翻翻滚滚,纵跃起伏,转眼之间,两人就斗到了几百招开外,兀自不分胜败。 虽说岳无笛仍留有余力,但是黄药师真正压箱底的功夫。也是仍没有使出来。 岳无笛此行毕竟是有求于人,并不是想和东邪分出胜负,因此他突然跳出了圈子拱手道:“桃花岛绝技令人佩服,在下是难以取胜的,再打下去,也是无谓,这便罢手吧。” 黄药师深深看了岳无笛一眼,原本以为岳无笛只是功力深湛,拳法精妙。但是此时岳无笛从容跃出战圈的这一下,却是令他心中一震,明白了这个天才少年,便是身法,也未必不及自己。 这样的对手,再打下去,自己确实是未必能胜。 东邪轻轻一叹,看着对方那年轻的面容。心中竟隐隐有些欣羡,同时。也真正将岳无笛放在了同一层次看待。 “阁下武功精绝,确实不在黄某之下,看来这华山论剑,确实不能囊尽天下英雄啊。”黄药师拱手回礼。 “哈哈。”岳无笛闻言,却是一笑,道:“在下才多少岁。当年黄岛主华山论剑之时,在下只怕还不是你一招之敌。” 黄药师闻言一愣,随即也是哈哈笑了起来,同时心中对岳无笛更加看重,华山论剑才过去五年。对方就突飞猛进到了绝顶,这份资质,当真是令人敬畏。 “岳少侠,请到寒舍用茶。”黄药师笑毕,肃手延客。 “黄岛主先请。”岳无笛一笑,便随着黄药师穿过左一步右一步,前一步后一步地穿过了桃花阵。 刚一出桃花阵,一片全由竹子搭建而成的宅邸,便映入了岳无笛的眼帘。 这种奇巧构思,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黄药师才能有此手笔了。 岳无笛心中默默想道,刚在藤椅上坐下,黄药师已命哑仆端上了清茶。 岳无笛刚喝了一口,便不由赞道:“好茶,真是好茶,未甘而清,没有丝毫浊气,恐怕也只有桃花岛这样的钟灵毓秀之地,才能产出这样的好茶了吧。” 黄药师闻言,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寻常人的赞誉他黄药师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同等级的高手的夸赞,当然就不一样了,即使是他,也不能免俗。 “岳少侠也是懂茶之人?”黄药师有些惊讶地问道。 “略懂一二。”前世今生,岳无笛都爱品些茶叶,但是在黄药师这等全才面前,岳无笛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黄药师欣然说道:“这可妙,当年华山论剑几个老家伙中,重阳真人性情质朴,不讲究俗物美丑,七兄品味美食是一把好手,说到品茶,便是牛嚼牡丹了。欧阳锋只爱毒草,段皇爷也沉浸武学,不爱茶艺。当世绝顶高手之中,原本以为只有黄某爱茶,今日看来,岳少侠也是同好之人啊。” 岳无笛却是一笑,说道:“对于其他几位的评价,黄岛主说得都很中肯。但是南帝段皇爷,黄岛主说他不爱茶艺,在下却是不赞同了。” “怎么,你见过段兄?”黄药师眼睛一亮,问道。 “年前我曾去过大理拜会。”岳无笛淡淡一笑,道:“段皇爷有一种好茶,是他的弟子从苍山之中摘回的,有镇定心神之效,对于武学高明之士,用处颇大呢。” “哦?竟有这等灵茶?若是能镇定心神,确实是可以减少我们这个阶段走火入魔的几率。”黄药师惊讶道。 “可惜这种茶叶极少,段皇爷也没舍得用来招待我。”岳无笛一笑,道:“我还是因为曾救了他弟子一命,才从他弟子那里尝过一次呢。” 黄药师闻言,顿时笑道:“段兄贵为一国之主,竟然这般小气。向来在他心中,对武学有利的事物,那便是万金不换的吧。” 岳无笛笑笑,没有多说,段智兴对于武功的执着,只怕是真的不在欧阳锋之下,不知道他经此一难后,会不会有所改变。 见岳无笛止住了话题,黄药师心中一动,道:“岳少侠此次特异驾临弊岛,难道是真的,只为了见一见黄某么?” 岳无笛抿了一口清茶,道:“不瞒黄岛主,在下此番特意前来拜访,一者,自然是为了拜见黄岛主当面,二者嘛,却是有所求于黄岛主。” “哦?”黄药师有些怀疑地问道:“岳少侠如此武功,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要求黄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软猬甲和圣火令 岳无笛笑道:“这件事,普天之下,也只有黄岛主能够帮我。是这样的,在下有位朋友蒙难,留下一个身怀六甲的妻子,我这位朋友的妻子人长的很美貌,却又不通武功,在下又不能随时在她身边保护,所以在下想向黄岛主求借软猬甲一用,让他也有些自保之力。” 黄药师闻言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岳少侠莫不是不知道,这软猬甲是黄某的镇岛之宝,而且黄某的妻子也是不通武功,又怎么能将软猬甲外借呢?岳少侠还是换个要求吧,若是黄某能够办到,必不推辞。” 岳无笛道:“不然,有黄岛主你在,普天之下,有谁能伤害得了你的妻子?而且,在下既然敢登门求借至宝,自然不是空手而来的。” 说罢,岳无笛从怀中取出一枚圣火令,道:“在下愿以此物作抵押,在下何时归还软猬甲,便何时取回这件宝物。而且,黄岛主若肯将软猬甲相借,便算岳某欠黄岛主一个人情,日后但有差遣,只要力所能及,必定照办。如何?” 黄药师沉吟了一会,岳无笛拿出圣火令之时,黄药师便一眼看出了此物的不凡。 虽然从外表来看,就好像是一块黑黝黝的凡铁,但是这块“凡铁”上,竟有奇异的画迹,隐隐看来,似乎竟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武学。 黄药师不由将圣火令接到了手里,才一入手,就觉得微微一沉,这块铁片,竟有几十斤的重量,黄药师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何物?”黄药师一边仔细观看。一边连连摇头,道:“黄某自以为博览天下奇物,但是这种材质,却是从未见过。” “而且,这上面的画迹,似乎是一套极高明而且极怪异的武学。只不过,似乎是残缺的……”黄药师皱着眉头,此刻,他仿佛不是威震武林的东邪,而是一个考古学者,猜测道:“难道,这是某一门派的镇派至宝?” 岳无笛钦佩地道:“黄岛主果然好眼力,这件宝物,在下研究多年。也没能比你知道得更多。” 岳无笛并没有详细介绍圣火令,而是一语带过,道:“这件宝物,材质似乎是传说中的天外陨铁,以这个世界的手段,不能损坏分毫。” “你看,这上面的武学图画,并非是凿刻而成。而是用特殊颜料画出来的,这说明。即便是这件宝物的原有主人,也没什么办法损坏这件宝物。” 黄药师点了点头,道:“这宝物如此沉重,也许真的是天外陨铁吧。” 说着忽然抬头,看着岳无笛道:“如此至宝,难道岳少侠真的要给黄某作抵押么?要知道。不说此宝本身的价值,便单是这上面的武学图画,其价值恐怕就不比软猬甲差了。” “呵呵。”岳无笛轻轻笑道:“黄岛主也看出来了,这本来就是一套残缺的武学,而且单论威力。比之你我的看家本领,恐怕还是差了一些,又何足道哉?” 黄药师沉吟了一会儿,道:“虽说是残缺的,但这种武学风格迥异中土,倒是能给我不少启发。” “这样吧,岳少侠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但这次暂时的交换,黄某其实是占了便宜的。既然得蒙岳少侠赠与武学一套,那么黄某便要回赠一套武功,你看如何?” 岳无笛一愣,没想到黄药师竟然会这么说。不过稍一转念,他就释然了,以黄药师的高傲性子,确实不大可能占他的便宜。 既然这样,岳无笛倒是不好再客气了。 “对于岳少侠你这样的高人来说,黄某的几门粗陋武学,自然是入不了你的法眼,独家绝技,又势必不能透露。这到底赠哪一门武功给你,倒是让黄某难办了。”黄药师想了想,忽然有些为难地道。 岳无笛心中一动,道:“弹指神通,奇门五转,在下自然不敢相求。但是听说黄岛主有一门旋风扫叶腿法,在下倒是有兴趣习练一二。” 黄药师一愣,随即笑道:“既然岳少侠看得起黄某这门粗浅武学,黄某自然不敢敝帚自珍。” 说着从怀中取出几页纸来,道:“恰巧,这门武学我最近倒是修改了一番,威力增强了一些不说,还能舒络筋骨,岳少侠你自己当然用不上,但日后赐给小辈,倒是可以改善一些根骨。” 岳无笛将这几张纸接了过来,观看片刻,忽地道:“这门武学,倒像是为了改善腿部筋骨而量身打造的。” 黄药师闻言,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一笑掩饰过去,道:“旋风扫叶腿,自然侧重于腿。” 但他也知道,在岳无笛这等同级高手面前,这些话显然是含混不过去的,当下将话题岔开道:“软猬甲在内子那里,岳少侠稍等,我这便去取。” “有劳黄岛主。”岳无笛自然不会纠缠于刚才那个话题。 过不多时,黄药师走了出来,将软猬甲交给岳无笛,道:“天色尚早,岳少侠若无急事,不如在我桃花岛游览一番如何?” 岳无笛对桃花岛的布局也是有些好奇,于是欣然同意。 在黄药师的带领下,桃花岛上的奇门五行之局,当然不会有什么阻碍,但是两人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景色,一边谈论武学。 黄药师本是才情甚高之人,不仅是武学宗师,而且在经济农耕,兵法韬略,医卜星相这些领域上,也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而岳无笛也不差,他两世为人,而且由于前世记忆的缘故,眼界高远,见多识广,一番交谈下来,两人的话题竟然渐渐从武学聊到了其他领域,比如兵法战策,比如天下局势。 黄药师虽然是这个世界少有的奇才,而岳无笛,却是站在了后世的高度上,纵论当前局势,往往一针见血,丝毫不差,令得黄药师目中惊异连连。 转眼天色将晚,黄药师与岳无笛相谈甚欢,便留岳无笛在桃花岛过夜,而岳无笛也不推辞,两人回到竹林精舍。 路过一间书房之时,岳无笛忽的停下了交谈,侧目望去,只见一名不到二十岁的美貌女子,正端坐在书斋上,提笔写着什么,时而蹙眉,时而沉思,似乎有些吃力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导出心魔,化为神通 黄药师指着书房里面道:“那是内子。” 岳无笛一笑道:“黄岛主学究天人,没想到你的妻子也是这般好学。” 黄药师哈哈一笑,一语带过道:“岳少侠谬赞了。” 岳无笛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黄药师的妻子,是正在默写九阴真经。 虽然这位黄夫人聪慧无双,却是不通武学,当初记忆九阴真经之时,又已时隔日久,现在想要再要想起来,自然是困难的很。 “尊夫人身子弱,黄岛主还是劝一劝她,别太过费神了吧,否则,可不是养生之道。”岳无笛想了想,还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 但是黄药师现在一心想要得到九阴真经,何况现在他的夫人身子也还算康健,哪里听得进去。反而是有些奇怪,岳无笛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但人家毕竟是一片好意,因此黄药师也没有多问,只是笑道:“试剑亭内,应该已备好了薄酒,岳少侠请。” 岳无笛笑笑,随黄药师穿过桃花林,来到了海边的一座制作精巧的竹亭内,竹亭外还镌刻着半副对联,说是半幅,是因为这对联只有上联,而无下联。 “桃花影落飞神剑。” 岳无笛眼内波澜一动,想起了拄着钢拐,独立在钱塘江东海畔的曲灵风。 被无情地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后,曲灵风对黄药师的敬畏孺慕,竟是丝毫不减,常常一个人立在钱塘江东流入海之处,遥视东海,默默流泪。 其实何止是曲灵风,陆乘风、冯默风等人。何尝又不是如此? 这位东邪,武林中人称他做大魔头,但是他的弟子心中,却是将他敬若神明。 岳无笛抬眼凝视着黄药师,忽然发现,自己从前似乎并不是很了解这位桃花岛主。 在岳无笛从前的认知里。东邪黄药师是天下五绝之一,武功绝顶,而且学究天人,最重要的是性情乖张,蔑视世俗,行事出人意表。 不管东邪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不用奇怪,因为他是东邪。 但是今日和黄药师畅谈之后,岳无笛却是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黄药师满腹才华。并不仅仅是限于武学和奇门遁甲,他的经济之道,他的兵法韬略,都绝对是当世第一等的人才。 或许,他年轻时,也曾追逐科场,也曾想过要报效国家,但是。无奈何朝廷**,权臣当道。有志之士不能得用,有报国之志,而无报国之门,才会对世俗如此充满偏见吧。 黄药师非道非佛,本质上,他是一名儒生。虽然这名儒生现在非汤武而薄周孔。但是他的天下观,他的人生观,本质上都是一名儒者。 这样的一名儒者,不管脾气怎么乖张,心中都应该会有自己的底线才对。怎么会一旦迁怒。就对自己的爱徒下这样的狠手? 岳无笛心念纷飞,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愣神,但是黄药师是何等敏锐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奇怪的问道:“岳少侠,你怎么了?” 岳无笛迟疑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黄岛主,不知你之前是否出现过走火入魔的情况?” 这回轮到黄药师愣住了,他先是叹了口气,而后惊讶地问道:“岳少侠是怎么知道的?” 随即他就好似明白了什么,愕然道:“莫非……” 岳无笛心道果然如此,说道:“黄岛主猜的不错,我曾拜访过南帝,他突破了那层玄关后,功力骤增,也是经常会心神不稳,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不过他有那种灵茶,倒是可以压制一二。” 黄药师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那岳少侠是否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岳无笛道:“自然,我既然达到了这种境界,当然也出现过。” 黄药师问道:“可有什么办法?” 岳无笛道:“应该只能从心境修为上着手,心境稳固,自然就不怕走火入魔。” 岳无笛猜测,他最近之所以未曾再次发生走火入魔,很可能便是因为攀登珠穆朗玛之后,心境修为有所增长的缘故。 黄药师闻言,默然半晌,而后道:“避免走火入魔的关键在于提升心境,我最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如何提升,就是个难题了,我的想法是,将此心魔通过音律导出,化为神通,只是还在摸索之中,不知是否可行。” 岳无笛心中一凛,这黄药师果然是奇才,竟能想出这等奇妙法子,等等,将心魔通过音律导出,化为神通? 莫非,这便是碧海潮生曲? 原来碧海潮生曲是这么来的! 岳无笛心中一叹,佩服地道:“黄岛主这般奇思妙想,真是令人钦佩。这种法子,我看定是可行的,只是,也只有黄岛主你这等全才,才能以音律导出心魔,化为神通了。” 黄药师一笑,道:“岳少侠过奖了,却是不知,你是如何镇压心魔的呢?” 岳无笛如实道:“我从大理开始跋涉,上西藏高地,最后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峰顶,历尽磨难,最终登临绝顶,在那一刻,心境便得到了蜕变,此后倒是真的没有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黄药师赞道:“看来还是岳少侠走到了前面,倒是让黄某汗颜。” 两人一边对酌,一边谈论武学,这回倒是没有再谈论什么经世致用,天下局势了,而是纯粹对武学的探讨。 自从王重阳和黄裳死后,两人已经算是真正站在天下绝颠的人物了,没有人能够胜过,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指导,前面的路,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探索,注定会十分困难。 这种时候,有一个志同道合,武功相仿的朋友互相讨论,互相借鉴,无疑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两人一直对饮到深夜,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又继续聚到了一起,在试剑亭内,讲武论剑,除了自身核心秘要之外,都是毫无藏私,演练出来,共同探讨。 “岳老弟,经过这几天和你的交流之后,我那首导出心魔的曲子,在心中已有轮廓了。现在便试吹一曲,请岳老弟你指点一二。”经过这几天的畅谈,黄药师和岳无笛二人,渐渐熟悉,称呼上也随意了起来。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在下洗耳恭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碧海潮生曲 黄药师笑着点头,而后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箫,放在唇边,鼓动丹田,将一曲魔音徐徐吹奏而出。 这箫声忽轻忽高,忽远忽近,变幻莫测,此时还是平静无波,但是忽然,却又如碧蓝的大海,波涛汹涌,潮汐突起一般,令人心神震荡。 震荡过后,却又变得柔媚婉转,如魅惑魔女在你耳边荡声低吟,有时却又如神女哭泣,极尽哀伤,令人心感凄然,痛不欲生。 箫声起伏,荡人心魄。 若是内功火候不够之人,听见这样的啸声,只怕立时就会把持不住,或者纵欲狂舞,或者哀戚伤神,最终必定身死神灭。 即使是以岳无笛的修为,初一听闻这啸声,竟也是一阵心烦意乱。他气血强盛,而且又是正当年少,对于这等勾人欲念的魔音,原本就不易抵挡。 幸亏,他内功浑厚,而且精神心境,经过攀登珠穆朗玛峰和一天一夜的入定之后,都远非昔日可比,不然,恐怕还真的会出丑了。 黄药师见岳无笛除了刚开始略显窘迫,到了后面,竟然是老神在在,淡然自若的样子,不由地暗暗钦佩。 但他也知道,这首曲子用来对付岳无笛这样的同级高手,原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没有一点气馁。 一曲奏完,他便收起了玉箫,道:“岳老弟觉得此曲如何?” 岳无笛道:“导出心魔,化为神通,当真是匪夷所思。音律本是文艺,但是黄老哥,却是将之化为武艺,当真高明。” 黄药师一笑。显然他对于这首曲子,也颇是自得,但还是问道:“岳老弟可有什么指点的地方?” 岳无笛莞尔一笑,道:“黄老哥这可难为我了,论内功外功,我还能和你互相补益长短。但是音律一事,我又怎敢班门弄斧呢?” 黄药师点了点头,不精通音律的话,对于这首曲子,的确就是很难提出什么改进的意见的。 虽然如此,但是这首曲子创作之时,也的确从和岳无笛的武学交流之中,受到了不少启发,黄药师想了想。认真地道:“既如此,还请岳老弟为这首曲子命名吧。” 岳无笛一愣,道:“我来命名?” 黄药师笑着点了点头。 岳无笛也一笑,明白黄药师这是将自己当做了朋友,才会这么说,当下也不推辞,沉吟片刻后,心中一动。道:“这曲子开端之处,便如碧蓝大海。突起潮汐,令人心神震撼。我看,不如就叫做‘碧海潮生曲’吧。” 黄药师愕然,素来镇定从容的他此时竟然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居然又哈哈大笑起来。道:“岳老弟,你我可真是心有默契啊。” 岳无笛装作不明白地问道:“黄老哥何出此言?” 黄药师笑道:“你不知道,你说出的这个曲名,正是我心中所想,哈哈。没想到,你我年龄相差了几十岁,又是才相识几天,竟然就会有如此的默契。” 岳无笛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 碧海潮生曲这个名字,岳无笛前世便很喜欢,自然不会刻意去改变,却没想到会让黄药师产生如此误会。 虽说是个误会,但也是个美丽的误会,岳无笛当然不会去拆穿。 眼光一瞥,岳无笛看到试剑亭外的那副对联,心中又是一动,便道:“这试剑亭中的对联,只有上联,而无下联,是什么缘故?” 黄药师止住了笑声,看了一眼那副对联,笑道:“岳老弟有所不知,在我的预想之中,这幅对联应当包含我的武学。桃花影落飞神剑,指的便是落英神剑掌。” “而下联,却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名目。无论是弹指神通,奇门五转,还是兰华拂穴手,填充进去,都显得不恰当。所以,才一直空着。” 岳无笛笑道:“那么现在,还是想不出合适的名目么?” 黄药师一愣,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过来,道:“岳老弟的意思是?” “桃花影落,不是正好对碧海潮生么?”岳无笛淡淡笑道。 黄药师哈哈笑道:“妙极,妙极。” 岳无笛却是道:“黄老哥莫急,还有三个字不曾对出呢?” 黄药师笑道:“这三个字,我已有想法。” “哦?”岳无笛似乎有些惊讶地问道。 黄药师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岳老弟觉得如何?” 岳无笛抚掌道:“妙极,这回当真是妙。” 在两人的一片大笑声中,试剑亭中的这幅对联,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而岳无笛,也在这时,提出了告辞。 在桃花岛和黄药师谈论数日,对双方都有不小的好处,但是如果再谈下去,就非得涉及到了双方的核心秘要了。 黄药师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也没有再多挽留,命哑仆驾舟,送岳无笛离岛去了。 桃花岛虽在海外,但和陆地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小船并不是很快,但是也不过大半日的工夫,就到了岸上。 算算时间,完颜洪烈应该已将包惜弱带回了府上,虽然包惜弱还在丧期之内,完颜洪烈并不会强迫她,但是赶晚不如赶早,岳无笛第二天就北上了。 此时金国南扼大宋,北制蒙古,俨然有天下第一大国的威势。 但是岳无笛却知道,这座由野蛮民族建成的帝国,虽然曾经辉煌,但是现在,却是已经走到了暮年。 二十年后,将被蒙古人所灭。虽然蒙古各部,现在还处于分裂的状态。 虽说蒙古人骑射无双,踏遍世界也没有敌手。但是金国如此迅速地灭亡,也说明了金国的实力,并不想宋人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已经是外强中干了,也许,连大宋都比不过。 这一点,从燕京城中,骄奢淫逸,脚步虚浮的金国贵族的满脸醉态之中,便可以看出来。 岳无笛心中默默思量,对于这个国家,他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针时,金国赵王完颜洪烈的府邸就已经到了。 赵王在金国诸皇子之中,是最有贤名和才干的,也颇得金国皇帝完颜璟的宠爱,这一点,从他的占地一百多亩的府邸规模之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废了完颜洪烈 包惜弱本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自幼也算家境殷实,娇生惯养,自从嫁给了杨铁心之后,丈夫对她更是温柔体贴,事事顺从她的心意,令她觉得幸福无比。 可是一朝祸从天降,不知道从哪里杀来了一群官兵,将她的丈夫诬陷为反贼并且杀害,令他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生存下去。 幸好,在那种危急时刻,这个名叫颜烈的男人,走进了他的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说是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这才令包惜弱的心稍稍有些安定了下来。 包惜弱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叫颜烈的男子,真实的身份竟然会是大金国的六皇子完颜洪烈。 宋金势不两立,自己的丈夫,身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将金国赶出中原,而自己,现在却要在丈夫尸骨未寒之际,去依从一个金王么? 包惜弱的内心很挣扎,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国家存亡,都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的丈夫,以及…… 包惜弱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挂满泪水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吱呀。”推门声响起。 包惜弱没有抬头,她知道整个赵王府敢直接推门进来的,除了赵王完颜洪烈没有别人。 果然,完颜洪烈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惜弱,你我的婚事,父皇已经同意了。” 包惜弱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反对,为了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她也不能反对这桩婚事。 何况。她看得出来,赵王完颜洪烈是真心喜欢她的,这一路上,完颜洪烈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处处体贴呵护,不是出于真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何况,人家堂堂王爷,自己却是新丧寡妇,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人家都乐意接受自己,自己又还能说什么呢? 完颜洪烈接着道:“惜弱,你放心,这个孩子出生后。我一定待他如自己的亲生儿子,出生后,他就是赵王世子。” 包惜弱抬起了美眸,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道:“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完颜洪烈笑了,道:“惜弱,我这么做都是真心的。” 包惜弱眼圈微红。她低下了头,道:“多谢王爷好意。” “你我今后是夫妻了。夫妻一体,那么客气做什么?”完颜洪烈呵呵笑道。 包惜弱没不知道怎么回答,却见完颜洪烈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不由就是一惊,情急之下,双手抱住自己。神情惶恐地看着完颜洪烈,道:“王爷,你要做什么?” 完颜洪烈心中暗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叹了一口气。道:“惜弱,既然你现在还不愿意,本王自然不会勉强你。但总有一天,你会自愿服侍本王的。” 说完,完颜洪烈就大步踏出了房门,包惜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之极,忽然泪水留下,低低抽泣了起来。 正哭泣间,却猛然听见推门声再次响起。 包惜弱心头一颤,难道完颜洪烈忍耐不住了去而复返? 抬头一看,却见来人根本不是完颜洪烈,而是一个身穿黑色薄衫的蒙面人,一身漆黑,看起来倒像是个江湖贼寇。 包惜弱害怕之下,就要大喊出来,却是立即就觉得喉咙一紧,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捏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包惜弱恐惧之极,浑身乱颤,想要挣脱这个蒙面人的控制。 却见那个蒙面人那手指在嘴唇处示意自己噤声,而后竟然将脸上的黑巾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而熟悉的面孔。 看到那张面孔的那一刻,包惜弱当即就愣住了。 感觉到喉咙一松后,包惜弱才反应了过来,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道:“岳叔叔。” 来人正是岳无笛,当初他常在郭杨二家饮酒畅谈,自然和郭杨二位的夫人都见过几面。 包惜弱自然认出了眼前这人,便是自己丈夫的生前好友,岳武穆王爷的后人。 想到岳无笛的身份,包惜弱的心头便是一颤,岳武穆王和金国人是一生的死敌,现在被他的后人看到了自己和金国王爷在一起,他会不会…… 想到这里,包惜弱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岳无笛叹了一口气,道:“杨夫人请放心,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包惜弱闻言,才稍稍放心了下来,低声问道:“岳叔叔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岳无笛道:“那场风雪惊变发生之时,我虽在临安,但是却由于陷入了闭关定境,对外界一无所知,致使郭杨两位兄弟蒙难,至今想来,仍是悔恨无极。” 包惜弱顿时又哭出声来,道:“这都是命运,不能怪岳叔叔的。”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杨夫人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眼睛凝视着包惜弱,岳无笛又道:“若是想留在这里,我也绝不阻拦,不过日后你这个孩子,将由我来教导,就算他将来当了金国皇帝,也须是个汉人而非金人。” “若是你想离开这里,那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包惜弱低下了头,久久没有回答。岳无笛虽然是她丈夫生前的好友,但是,毕竟不是她的丈夫,和岳无笛一起走,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和留在完颜洪烈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岳无笛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是软猬甲,你穿在身上,若是不愿,完颜洪烈无法近得你身。” “这孩子出声之后,我会来看他。” 说完,岳无笛转身便走。 但是,却没有走出赵王府。 虽然他打算利用杨铁心孩子将来赵王世子的身份,让他一步步继承金国皇位,掌握金国,但是,这个过程很可能不是一帆风顺的。 也许会有很多意外,会导致这个计划在中途破产。 比如,万一完颜洪烈和包惜弱有了自己的儿子,那么将来杨康的地位,就不那么稳定了。 虽然说,原著之中,完颜洪烈并没有亲生儿子,但是岳无笛现在,已经不敢将这个计划的成败,完全依赖于自己对原著的认识了。 他必须要采取自己的措施,以确保这个计划,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随便抓了个侍卫,问明了完颜洪烈的住处之后,岳无笛悄悄向那个方向潜伏了过去。 赵王府虽然守备森严,但是此时年轻的赵王尚未招揽到多少武林高手,自然没有人能够发现岳无笛的一丝影子。 站在庭院内的一株大树树梢之上,岳无笛的身形随着树枝的摇曳而起伏,但是在夜色之中,并不惹人注目。 最起码,庭院中的几名侍卫,以及书房内正在读书的完颜洪烈,便是丝毫异状都没有发现。 “抛开立场不说,这个完颜洪烈,倒真的是一个称职的皇子,将来若有机会,能够夺嫡成功成为金国君王,也说不定。”看着书房之内时而挑灯夜读的完颜洪烈,岳无笛默默自语。 “就算靠他自己不能夺得皇位,但是如果有我在暗中帮助,那么,这个可能就大得多了。” “完颜洪烈若是能争得储君之位,那么杨康,便有希望掌控金国。”岳无笛心念电转,将自己的计划一遍遍地脑海之中回放,确保没有遗漏什么关键之处。 “但是,仅凭完颜洪烈对包惜弱的喜欢,难道就能确保杨康的地位了么?” “不行,必须还要更加有力的保障。” “废了完颜洪烈的生育能力,那么此时身怀六甲而不为人知的包惜弱,便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只有包惜弱成为他的王妃,杨康成为他的亲子,他才有资格,争夺储君之位,继承大宝。” “否则,一个无后之人,是没有资格夺嫡的,更加没有做皇帝。” “让完颜洪烈成为无后之人,他和杨康便成了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利益攸关,自然不会放弃杨康。” 想通了这些后,岳无笛脚下轻轻一点,飞身而出,顺手拍晕了两名侍卫,直接闯入了完颜洪烈的书房。 完颜洪烈大惊,急忙抽出墙上的宝剑,但是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来人的身影,便觉得腰间一痛,眼前一黑,等他恢复清明之时,环首四望,四周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若非腰间那一闪而逝的痛楚以及自己仍擎在手中的宝剑,完颜洪烈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 如果天下真的有这等人物的话,那岂不是说,他想要自己,甚至要皇上的性命,都只是举手之劳?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完颜洪烈的冷汗簌簌而落,惊魂不定。 第二天,完颜洪烈就叫来了太医为自己诊脉。 诊断之后,当得知自己丧失了生育能力之后,完颜洪烈几乎歇斯底里, 当场就将那名太医杀死,弄得整个赵王府人心惶惶。 完颜洪烈失魂落魄了几天,想起了包惜弱,见到了她腹中的那个胎儿之后,心中才稍稍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郭靖出生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岳无笛,此时却已扬长而去,从中都燕京,一路向北而去。 北风凛冽,雪花飞舞。 从天空向下俯瞰,大地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如白玉铺成,霎是美丽。只可惜,这等美景,这个世上却是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到。 说是几乎,是因为,在今天出现了一个特例。 岳无笛跨坐在鸿鹄的背上,在千米高空之上俯瞰着大地,作为唯一有能力欣赏这种美景的人,岳无笛此时,却是无心欣赏。 他在找人。 找郭啸天的遗孀,李萍。 在这片大地的上空,他已经搜索了三天之久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李萍的身影。 但是他仍然很有耐心,有鸿鹄为坐骑,在天空上巡视,这种效率,一定能够找到李萍的。 果然,没过多久,岳无笛的眼帘便是一动,虽是在千米高空,但是他仍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个孕妇的身影。 一个独自行走在乱山坡之中的孕妇,冰天雪地,只有她一个人,以及她腹中的孩子,相依为命。 四周没有食物,没有城镇,自然也没有旅店,她身上,更是没有财物。 岳无笛不由地有些佩服李萍的毅力,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她都能够生存下来,并且顺利产子。 相比于包惜弱,李萍真的不像是一个柔弱女子,她的坚强远胜于一般的男子。 岳无笛拍了拍鸿鹄的脖子,示意它降落下去。 鸿鹄轻展双翼,整个庞大的身躯,带着岳无笛,极速滑翔而下。在离李萍的周围不远处降落。 李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男子,乘坐异鸟,从天而降! 他是神仙么? 待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之后,李萍更是震惊,这个人,居然是丈夫生前好友。岳无笛! “岳叔叔……?”李萍不确定地问道,她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 岳无笛点了点头,神情凝重,从怀中取出一瓶九华玉露丸,这是离开桃花岛时黄药师所赠,此时正好碰上了用场。 九华玉露丸,并不单纯是一种伤药,它有着补充元气。补充体力的妙用,对于黄药师这等武学大高手而言,都有奇效,何况是李萍这样的一个普通女子? 李萍伸出被冻得发红的手,接过一粒九华玉露丸,没有犹豫,直接一口吞了下去,由于口中干涩。她更是从地上掬起一把雪,就着吞了下去。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嫂夫人请坐下。”岳无笛一掌劈开一块山石,露出里面尚算干燥的石面,请李萍盘腿坐好。而后运功,为他蒸去体内寒气,并且助她消化九华玉露丸的药力。 岳无笛之所以追到这里,特意给李萍送一颗九华玉露丸。倒不是为了让李萍少受些罪,为这些小事,他怎么可能大费周章?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李萍腹中的那个孩子。 那个未出世前,名字就已经确定为郭靖的孩子。岳无笛早已将他内定为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怎么可能容忍他在年轻时一副愚笨的样子? 没错,岳无笛一直觉得,郭靖之所以比别人笨上一筹,完全就是因为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受了千辛万苦,风吹雪浸,所以才导致郭靖在还是胎儿的时候,就已经先天不足了。 这种先天不足,就体现在他的大小脑上,比一般人更为迟缓。 而现在,对郭靖饱含期许的岳无笛,自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所以,离开赵王府之后,岳无笛就招来鸿鹄,从天上俯瞰大地,迅速找到了李萍。 为的,只是安稳住李萍体内的胎儿罢了。 当然,要安胎,还是得从大人身上着手,所以岳无笛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运功完毕,岳无笛让李萍起身,道:“嫂夫人,郭兄被诬陷为反贼,江南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中原在金人统治之下,也不是好去处。我看,你不如北上蒙古吧,在蒙古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为郭兄留下一条骨血。” 顿了顿,又道:“若是这个孩子有出息,在蒙古,或许还将会有一番作为。” 李萍道:“岳叔叔说的是,宋金两国,现在都已无我母子容身之处,也只能去蒙古了。” 岳无笛道:“此去蒙古,不仅气候严寒,而且路途艰险,嫂夫人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索性我也无事,就由我护送嫂夫人去吧。” 李萍闻言,脸上充满了感激之色,道:“岳叔叔大恩,未亡人没齿难忘。”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当初因为陷入了闭关定境,消息闭塞,未曾来得及救下郭杨两位兄弟,我已心怀愧疚。郭大哥既然有遗腹子留下,我自会当自己的孩子一般培养,将来他,一定会是人上之人。” 李萍素来知道岳无笛本事极大,令他丈夫和杨铁心都是佩服无比的,闻言自然很激动,道:“岳叔叔有心了,这个孩子,若能跟岳叔叔学到一些本事,将来,也不至于会堕了他父亲的威名。” 岳无笛笑笑,他对郭靖的期许,又岂止是不堕郭啸天的威名那般简单? 但是现在显然并不适合多说,岳无笛看了看北方,道:“嫂夫人,天色尚早,我们这便赶路吧,争取夜晚来临之前,找个落脚之处。” 李萍点了点头,道:“一切但凭叔叔安排。” 岳无笛当下带着李萍,一路向北而去。到了晚上,在一座小镇上,寻了家客栈,安顿了下来。 让李萍休养了几日之后,岳无笛买了辆马车,让李萍坐在其内,他亲自驾车,向着蒙古而去。 由于并不清楚原著之中李萍是在哪里安顿下来的,岳无笛也只能随便找了个部落,为李萍添置蒙古包,牛羊牲畜等物。 六年之后,如何让郭靖和铁木真相遇,也就只能另外再作谋划了。 转眼间时间如梭,岳无笛在风雪大漠之中,一待便是三个月之久。 这一日,正在蒙古包内休息的李萍,忽然痛苦地叫喊了出来,岳无笛心中一凛,急忙叫来早已请来的蒙古接生婆。 李萍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壮,最近在岳无笛的照应下,又休养的不错,因此生孩子一事,对她来说并没有受太大的危险。 蒙古包内的痛苦叫声戛然而止,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岳无笛心头一喜,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在自己的见证下,终于诞生了。 今后自己在蒙古的布局,也从这声嘹亮的婴啼声响起之际,而宣告拉开了序幕。 岳无笛走进了蒙古包,那名蒙古接生婆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岳无笛,岳无笛轻轻抱起,仔细观看着。 这便是郭靖么? 没有浓眉大眼,没有国字脸,没有愚顽之气,也没有那股坚强勇毅,将这个孩子放在任何人眼前,恐怕也没人觉得他会是后来的那个射雕英雄。 “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会长大的……”岳无笛看着怀中的婴儿,默默自语道:“这个孩子,在我的教导下,一定会比原来更加的出色,能担当起我交给他的一切重任。” “岳叔叔,能将孩子给我看看么?”李萍略带一点虚弱的声音响起。 “当然,这是嫂夫人你的孩子。”岳无笛将郭靖抱到李萍身边。 “郭靖,郭靖。”李萍伸手触摸着郭靖的小脸,嘴里不断地念着郭靖的名字,念了半晌后,忽然低声哭泣起来,道:“啸天,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是儿子,你有后啦……” 在郭靖出生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岳无笛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便离开了,毕竟,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离开的时候,岳无笛给李萍母子,留下了足够的牛羊。 当然,并没有太多,毕竟他们母子独在异族,财物多了,反而会招来横祸。 离开了蒙古之后,岳无笛顺道又去了一趟金国赵王府,看了一眼长得粉雕玉琢的小杨康,孩子毕竟还小,岳无笛什么都无法教给他,只能先行离开。 一声高亢尖唳的啼声响起,鸿鹄巨大而洁白的羽翼展开,托着岳无笛,从中都燕京一路向西南飞去。 见证了两个幼小生命的诞生,不知为何,岳无笛竟突然想起了莫幽茗,她说过,在独孤剑冢等待自己。 算算时间,自己离开他,和沙通天上光明顶到现在,差不多竟是快有一年了。 不知,她是否还在那里…… 这一刻,岳无笛的心,竟是难得的有些忐忑。 鸿鹄极速,可谓朝游北海暮苍梧,从中都到襄阳城外的独孤剑冢虽有数千里之遥,但是鸿鹄也只飞了不到一天,便到达了目的地。 虽然没有来过独孤剑冢,但是岳无笛望着下方的那处深谷,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下来,这里,便是独孤求败葬剑之所。 因为,他和鸿鹄刚一飞到这里,鸿鹄就停了下来,朝着下风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唳。而下方,竟也是几乎就在同时,传来了一阵“昂昂”的雕鸣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再见伊人 如此雄壮的雕鸣,想来也就只有独孤求败的那只神雕能够做到了。 同样是鸟中之王,鸿鹄和神雕,还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就已经如此针锋相对了,真不知道,当他们真正站在一起之时,又会怎样。 岳无笛轻轻一笑,拍了拍鸿鹄的脖子,示意他降落下去。 鸿鹄似乎极为乐意,而且迫不及待地一松羽翼,整个身体连带着岳无笛顿时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将近快到地面之时,鸿鹄才缓缓振翅,将下落的速度减缓了下来,滑翔着陆。 刚一站在地面上,密林深处,就跃出来了一只大雕。这只大雕有一人多高,双腿极为粗重,但是双翅短小,面貌古拙雄奇,一双金色的雕眼,此刻正对着鸿鹄怒目而视,雕鸣声“昂昂”地响起,似乎在宣示着自己对这片领土的主权。 鸿鹄登时勃然大怒,扬颈向天,尖唳的禽啼声如欲刺破人的耳膜一般,丝毫不让地与那头雕对峙着。 岳无笛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鸿鹄的脖颈,安抚着它,忽然,岳无笛眼眸一凝,他的余光瞥见一名红衣少女正俏生生地立在树梢之上,眉目如画,如月宫仙子临凡。 “幽茗。”岳无笛的心登时感到一热,眼前佳人含笑,独立在树梢上,一如去年初见之时,那般的惊艳。 莫幽茗秀目之中,忽的流出一抹珠泪,喜极而泣,她飞身下跃,扑向岳无笛的怀中。 “怎么那么久才来,我等得你好苦。”莫幽茗轻声说道,语气之中饱含思念之意。 岳无笛心中惭愧。自己答应了她,出了光明顶,就来寻找她的,可是,因为一系列的事情,竟尔耽搁了快一年了。才来到了这里。 “是我不好。”岳无笛没有多做解释,而是陈恳地说道。 莫幽茗闻言,竟然反而一笑,她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不怪你。只怪我没本事帮你,我总是想,如果我能帮到你,那该多好,那就不用经常和你分开了。” 岳无笛轻抚着莫幽茗的秀发。道:“我早就说过,和我在一起,注定会聚少离多的,现在,你后悔么?” 岳无笛语气坚定,道:“我不后悔,一辈子也不后悔。” “傻瓜。”岳无笛将她拥得更紧。 忽然,身上传来一阵磨蹭之感。岳无笛低头一看,竟然是老虎。不由嘴角微扬,这家伙,当初离开大理的路上,高原之上它们无法藏身,岳无笛便命它和大蛇去找莫幽茗了,现在。老虎果然是出现在了这里。 老虎都在了,那么大蛇呢? 岳无笛转头一看,见大蛇果然盘绕在一株大树上,如一条蟠龙般,看着岳无笛。嘶嘶吐着蛇信,硕大的脑袋,一摆一晃,像是在讨好。 岳无笛呵呵一笑,道:“老虎,大蛇,加上神雕和我新收服的鸿鹄,这四大异兽聚首,真是百年难遇啊。” 莫幽茗也是一笑,道:“是啊,这只神雕极其通灵,见我是独孤前辈的门中后人,便待我极好,和老虎大蛇,竟也没有冲突,当真是聪明。” “不过,现在它见了你的那头大鸟,可就不大服气了呢。” 岳无笛道:“没关系,我让鸿鹄在天上飞着,它们打不起来。” 莫幽茗扑哧一笑,道:“鸿鹄肯么?” “不肯就宰了煲汤给你喝。”岳无笛恶狠狠地道。 此言一出,鸿鹄似乎听懂了,立刻振翅高飞,在高空上警惕地看着岳无笛。 莫幽茗一向稳重,此时竟也被逗得连连轻笑起来。 岳无笛道:“你看,吓一吓它就肯了。” 随即他眼睛望了望山谷之内,忽的响起了独孤求败的剑冢,便不再说笑,道:“独孤前辈的剑冢,你看过了么?” 莫幽茗见岳无笛认真了起来,便也不再笑,说道:“嗯,神雕带我去看过了,里面关于剑法境界的描述,真是令我打开眼界。” 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似得,问道:“无笛,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呢?” 岳无笛闻言,微微一笑,道:“山中练拳,无意之中发现的。”随即不经意地转过话题道:“我们去看看吧,许久不曾见了,今日再看一看,是否能有新的体悟。” 莫幽茗轻轻一笑,也不以为意,当下和岳无笛一起向着独孤求败的坟冢走去。 坟冢是由乱石堆积而成,想必是神雕衔石造就,岳无笛定目细看,见坟冢前的石壁上,刻得有几行字: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落款是独孤求败。 “幽茗,你门中的那位独孤前辈,便是叫独孤求败么?”祭拜过独孤求败,来到了剑冢后,岳无笛忽然问道。 “自然不是。”莫幽茗道:“我门中那位独孤前辈名叫独孤剑,起初我也怀疑这位独孤求败大侠,到底是不是我门中前辈。但是见到这头神雕之后,那便再无疑问了。” 岳无笛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是啊,都是姓独孤,也都养着一头神雕。独孤这个姓氏现在本就是少数,何况神雕独一无二,应该不是不同的两个人。” “而且,独孤求败这么名字,也不大可能是原名。” 莫幽茗同意道:“是啊,名字都是爹爹妈妈取得,有谁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知道一定会天下无敌,所以给他取个名字,叫独孤求败呢?” 岳无笛一笑,道:“你说的对。或许他的名字本来是叫做独孤剑,而后自觉天下无敌,欲求敌手,所以便改名叫了独孤求败吧。” 莫幽茗忽然笑道:“这个名字也和有趣呢,和你有的一比。” 岳无笛无奈一笑,道:“我叫岳无笛,也不是当真就无敌了。独孤前辈改名叫求败,但他也未必真的欲求一败而不可得。” “哦?”这回莫幽茗是真的惊讶了,道:“你觉得难道这世上还有谁武功比独孤前辈还高的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独孤剑冢 说着莫幽茗忽的掀开独孤求败的剑冢上的石板。 下面藏着一柄锋利之极的宝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剑身下有一块长条石片,上面写道:“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二十岁前达到了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之境,起码也是相当于你修出隐脉之后的成就,同代人中,难道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天才么?”莫幽茗对于岳无笛质疑独孤求败还是有些不服的,指着那把青光剑道。 岳无笛道:“如此修为,固然惊艳,足可称得上登峰造极,但未必出神入化。” “哼。”莫幽茗终究是有些好强的性子,掀开了第二块石板,指着其中那块石片道:“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三十岁前,化至刚为至柔,达到刚柔并济的境界,难道不比一味的刚猛要求么?” 岳无笛笑道:“所谓刚柔,不过是个人风格而已,说不上至刚强,也说不上是至柔更强,刚柔并济,最多也就是变化多一些,对刚和柔的掌握强上一些,其实并不是更高一层的境界。” 莫幽茗虽知岳无笛说的在理,但还是一时不肯认输,道:“你看接下来的这两把剑呢?” 岳无笛顺着莫幽茗的手指望去,一柄是玄铁重剑,旁边的石片上写着:“重剑无锋,大朽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另一柄却是一柄木剑,旁边写着:“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至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见岳无笛一时哑然,莫有名微微扬了扬洁白的下巴,道:“独孤前辈这样的修为,难道还不是天下第一么?” 岳无笛沉默半晌,才道:“光凭这几句话,我只能判断独孤前辈的剑法境界极高。自成体系。但是内功修为上,却就显得很模糊了。” “我在终南山上,已经见到了人间极致的力量,太过不可思议,料想独孤前辈便算再是逆天,也不可能超得过他们了,最多只能持平。” 莫幽茗俏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随即又怀疑地道:“终南山?人间极致?莫非你见过王重阳了么?只是,王重阳虽然是天下第一。但是要说人间极致,恐怕就太过了吧,这个时代固然没有人胜得过他,但是过去将来,总有那么几个人的武功比他更高吧?” 岳无笛摇了摇头,道:“不仅是王重阳,还有黄裳。” 莫幽茗“啊”了一声,惊呼道:“黄裳?他还没死么?” “和王重阳同归于尽了。”岳无笛慨然道:“我应他要求。将他的骨灰洒落在临安大海了。” 莫幽茗怔了怔,道:“黄裳和王重阳。这两个人怎么会搅在一起?” “还不是因为九阴真经。”岳无笛道,随即将终南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莫幽茗听。 岳无笛本以为莫幽茗会震惊于王重阳和黄裳神乎其神的武功修为,却是没想到她听完之后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无笛,这么说,那个张奎便是你的杀父仇人么?” 岳无笛不由感动。轻抚她的秀发,道:“幽茗,你不用担心,我能杀了他的。只是最近有很多急事,杀父之仇。毕竟已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几个月。” “我能和你一起去么?”莫幽茗仰起小脸,期盼地问道。 “不行。”岳无笛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道:“那老家伙武功极高,至今我也没摸清楚他的深浅,这也是我迟迟还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带你过去,太过危险了。” “那你岂不是也很危险?”莫幽茗一听,顿时有些着急了。 “不怕。”岳无笛轻笑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杀不了他,也必不会被他杀了。你不要担心。” 见莫幽茗还是有些紧张,岳无笛连忙转移话题道:“独孤前辈号称剑魔,且欲求一败而不可得,自然是武功绝世的,只是在他那个时代,或许还有几人不弱于他,只不过,从来没有机会碰的上罢了。” 莫幽茗道:“黄裳活了一百多岁,他应该算是一个,只是,除了黄裳,还有谁是和独孤前辈一个时代的盖世高手呢?” 岳无笛指了指自己,道:“还有便是我的高祖,武穆王爷,他当年也是纵横南北,从无败绩。而且他留下一本武穆遗书,我依法修炼,便于不到弱冠的年纪就跻身绝顶高手之列了,我高祖的武功,当真也是无法想象的。” 莫幽茗这回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武穆王爷当然真正是无敌的。” 对于南宋人来说,岳飞便是一尊战神,没有岳飞战胜不了的敌人,这一点,几乎是所有宋人都认可的。 只不过岳飞在人们的印象中,一向是所向无敌的军事统帅,倒很少有人记得他纵横武林的事迹。 这时天色向晚,天上阴云密布,岳无笛道:“咱们到那边山洞去吧,等一会儿,说不定要下雨了。” 莫幽茗却是笑道:“不用,我在这里搭了个小木屋,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吧。” 岳无笛顺着莫幽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一座精致的小木屋,屹立山谷的山腰之上,心中不由有些歉疚,更多的,还是感动。 “幽茗,你在这里建造木屋,是不是要等我一辈子呀?”岳无笛眼眶微微湿润,撇过头去,轻声问道。 “你一辈子不来,我当然不会等你一辈子,我会去找你的,实在找不动了,我便回到这里,等到生命终结。”莫幽茗低低的声音响起,却是认真无比,听到岳无笛心中一阵疼痛。 “你放心,不管我去了哪里,最终都会回来找你的。”岳无笛轻声道,声音亦是认真无比,如在赌咒发誓一般。 “轰隆!”天空中响起阵阵惊雷。 顷刻间,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将二人的身上瞬间就淋湿了。 “快跑啊!”莫幽茗拉着岳无笛的手,赶紧向着小木屋跑去,虽然大雨倾盆,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岳无笛微微一笑,也便由着莫幽茗,和她一起在大雨之下尽情狂奔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重建衡山派 倾盆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岳无笛和莫幽茗二人跑到了小木屋时,大雨已经稀稀落落,渐渐停了下来。 雨后山色,格外清新,两人携手坐在小木屋的走廊上,心情也都如这空蒙山色一般,清爽沁人。 静静相拥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谁都不想打破这种难得的静谧。 愉悦的时光总是易逝,转眼之间,天色便已向晚,夜色如遮天大幕一般笼罩而下,将整座山谷,都裹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莫幽茗不由地有些心慌,纤纤小手,紧紧地抓住岳无笛的手,似乎害怕他突然间就消失了一般。 岳无笛感到手掌一紧,心头一怔,随即微微一笑,轻抚着莫幽茗的秀发,道:“怎么啦?” 莫幽茗紧紧抿着小嘴,好半天,才犹豫着道:“你这次来,能够陪我呆多久呢?” 岳无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多想能够帮你分担一些事情,但是想来想去,却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说着仰起小脸,清秀绝伦的脸庞上,现出些微痛苦之色,道:“无笛,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岳无笛不由有些心疼,想安慰她两句,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说道:“你可以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的,也未必一定要帮我。有事情做,时间总会过的快些,不是吗?” 莫幽茗道:“我父母宗门的大仇,你都已经帮我报了,我还有什么事情做呢?若非是有你,只怕我活着也是没意义的了。” 岳无笛生气地道:“傻瓜。说什么呢。以后不许这么说。” 莫幽茗浅浅一笑,道:“只要你还在意我,我活着就有意义。” 岳无笛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他忽然神色一动,问道:“幽茗。你有没有想过要重建衡山派?” 莫幽茗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迟疑地道:“重建衡山派?” “是啊。”岳无笛道:“衡山派被裘千仞所覆灭,但是并没有断绝啊,你还活着,衡山派就等于还在世上,只要重新招收弟子,慢慢培养,将来肯定能重现衡山派当年的威名。” “这……”莫幽茗不由有些迟疑。她这些年,唯一的愿望便是杀了裘千仞,以报满门被灭之仇,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任务是多么的艰难,因此竟一直没考虑过,杀了裘千仞之后,她又该做什么。 岳无笛继续道:“你重建衡山派,一方面能慰藉你父母和宗门前辈的在天之灵。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帮到我。” “能帮到你么?”莫幽茗顿时有些意动。问道。 “当然。”岳无笛说的斩钉截铁,道:“我想了一个计划,重建衡山派,我们的目的不是单纯地重建一个武林大派。而是将它建成一座书院。” “这座书院,就叫做衡山书院。我们可以招收一些适龄弟子,教授文学武学。文武并重,等这批弟子成长起来之后,他们便可以独挡一面了,便也能帮到我。” “而且,这样一来。衡山书院的力量,就不仅仅是在武林之中了,也可以渗透进朝堂之内,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江湖大派,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说灭就灭的了。” 莫幽茗一听,神色立时有些欣喜地道:“好啊,只要能帮到你,我就愿意做。” 岳无笛一笑,道:“多谢你,幽茗。” 莫幽茗浅浅一笑,道:“你知道我的心意,还说什么谢呢?” “只是,重建衡山派,必然需要一些武学秘籍,但我衡山派的秘籍,当初都被裘千仞给夺走了,现在,我手中的只剩下衡山五神剑和一些基础武学了。这些武学,足够重建宗门么?”想到这里,莫幽茗不由有些担心。 岳无笛却是道:“无妨。裘千仞都已经死了,那么铁掌帮的东西,还有拿不回来的么?明日我们便去一趟铁掌帮,将那些武学秘籍拿回来。” 说着,望了望独孤求败的剑冢方向,道:“你不是说,裘千仞还夺走了你们衡山派的独孤九剑么,这次刚好一起拿回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乘坐在鸿鹄的背上,从独孤剑冢,直接飞向了铁掌峰所在之地。 铁掌峰形状如人的手掌一般,五指参天而立,因此名为铁掌峰。 当年铁掌帮的首代帮主上官剑南,本是韩世忠麾下将领,因韩世忠受朝廷排挤,他们这些部将也都得不到重用,因此便到了这湖南之地,建立了铁掌帮,一向保宋抗金,在江湖上声名卓著。 只是传到了裘千仞这一代,铁掌帮的性质就变了,渐渐和金国勾结了起来,并且残害排挤帮中的抗金元老,而且肆意鱼肉百姓,欺压武林通道,简直是恶迹昭彰。 虽然如此,武林中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裘千仞可是相当于华山五绝的绝顶高手,普通江湖人士,谁敢去惹。 要知道,当年威震湖南的衡山派,都被裘千仞给灭了,铁掌歼衡山一役,至今还让很多武林中人闻裘千仞之名而色变,又有谁敢去触他的眉头? 只不过,最近裘千仞已经久不出山了,武林中传言,都说他在闭关精炼铁掌神功,出关之后,便要与五绝一争高下。 但是少有人知道,裘千仞早在去年,就被岳无笛联合大理镇南王等人,在澜沧江边给杀了。 现在铁掌帮的主事人,是裘千仞的双胞胎哥哥裘千丈。 然而,裘千丈,也仅仅不过是名义上的主事人而已,自裘千仞一去不归之后,铁掌帮的高层都怀疑裘千仞已遭遇了不测,因此对于武功不高的裘千丈的命令,向来都是阳奉阴违。 对此,裘千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现在并不知道岳无笛在什么地方,因此根本联系不上,想要求援都不行。 裘千丈皱着眉头,坐在象征在铁掌帮无上威权的头把交椅之上,神色却是那么的烦恼和憋屈,没有一点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裘千丈的麻烦 在裘千丈的下首,坐着铁掌帮的五位长老,这五位长老虽说是坐在下首,但是神态张扬,意气昂扬,似乎根本就不把裘千丈这位帮主大哥放在眼里一般。 “大爷,帮主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会这一年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已被奸人给害了?”一位光头僧人大声地道,他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都被一条刀疤给占满了,如一条蛇,盘在脸上,甚是可怖,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这是一个凶横之人。 “郑长老此言是何意?我弟弟说有急事要去办,去了哪里,我也是不知道的,他临走前交待我代理帮务,你这般质问我,又是何意?”裘千丈壮着胆气,怒喝道。 “哼!大爷多心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帮主的安危而已,我想,这一年来帮主下落不明,大家伙儿,也和我一样着急吧?”说着望了望其余四名长老,大声说道。 “是啊,郑长老说得还是有道理的,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句话放在我们铁掌帮中,也是一样的,这一年来,因为帮主下落不明,让底下的兄弟们,人心惶惶的,再这么下去,恐怕对我们铁掌帮会有很大的影响。”一个干瘦的老叟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西门长老,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裘千丈闻言,登时就是大怒,道:“难道你想取代我弟弟,来做铁掌帮的帮主么?要是我弟弟回来了,你可吃罪得起?” 听他提到裘千仞,饶是这五大长老都是几十年的亡命徒,此时也都是身体一颤,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惧意。 但是一想到裘千仞这次前所未有的失踪一年之久。杳无音讯,倾尽铁掌帮的全力,也未能查到裘千仞的踪迹。这几位长老的心,便顿时一松。 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主模样的长老,笑呵呵地道:“西门长老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就是他有。大家伙也不服他呀,所以大爷你不必生怒。” “你!马腾你什么意思?大家伙不服我,难道服你?”干瘦的西门长老立即指着马腾道。 “西门长老稍安勿躁。”马腾仍旧笑呵呵,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看着裘千丈道:“大爷也别动怒。这次帮主失踪,确实是很蹊跷,我仔细调查过了,去年武林之中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王重阳死了。另一件,则是大理段皇爷驾崩。我想帮主的行踪,会不会和这两件事有关呢?” 裘千丈脸色微变,虽然变化很不明显,但还是让马腾精明的小眼捕捉到了,他笑得更加大声,道:“若是帮主的失踪,真和那两位有关系的话……呵呵。不是我这做属下的信不过咱们帮主,而是就算帮主的武功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能杀了那两位后,还能活下来……” 此言一出,人人色变,不过裘千丈的脸色是变得很难看,而其余四大长老,则都是神色一阵振奋。 一个锦袍道士当即就叫道:“若是帮主真是和他们遭遇了。恐怕还真有可能同归于尽啊,难怪这一年来,江湖上什么消息都没有,那等高人对决,如果不想别人知道。谁能发现?” 一个矮壮长老也附和道:“说的不错,如此看来,咱么帮主当真是凶多吉少了,咱么这铁掌帮,群龙无首的,可怎么办啊……” 这话语听起来似乎是很焦急,很无奈,但是那位矮壮长老的神色,却明明是高兴无比的,令人一看,觉得别扭无比。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重选帮主了!”郑长老一脸刀疤,说话便是笑着,也让人觉得恶狠狠的。 “对,重选帮主,这个主意好,所谓‘帮不可一日无主’嘛,西门长老,我说的对不对?”矮壮长老赞成道。 西门长老哈哈大笑,道:“正是,‘帮不可一日无主’,老夫也赞成重选帮主。” 锦袍道士也赞成道:“重选帮主,我也赞成。” 眼下,五大长老之中,已有四人赞成重选帮主,裘千丈的脸色,气得铁青,但是奈何这五大长老心腹手下众多,虽说他自己也有一部分忠诚的手下,但是这五人一致决定的事情,恐怕自己还真拗不过。 然而这时四大长老却根本都不看裘千丈的脸色,不用看,也知道裘千丈是不会赞成的,所以他们此时看向的是马腾。 “马长老,你觉得怎么样?”郑长老问道。 马腾脸上的肥肉,因笑容而被堆积,褶皱,看起来滑稽无比,但是他一双小眼闪烁的精光,却是令人不敢小瞧,五大长老虽然在铁掌帮中的势力,互相之间,都相差不大,但是其余四位长老,显然都对这个马腾,最为忌惮。 马腾呵呵地道:“帮主当然是要重选的,否则我们铁掌帮声势日下,在座的都要成为罪人。只是,重选的只能是代帮主,否则,要是裘帮主还幸存在世上,我们就另选帮主,那岂不是以下犯上么?” 众人闻言,都是一凛,心道果然还是这个阴险家伙想得周全,万一裘千仞真的还活着,回来见有人做了帮主,那还了得? 但是,难道就因为一个生死不知的裘千仞,一直都做个代帮主不成?在座的都是有做帮主的野心的,自然不太甘心。 马腾继续道:“诸位放心,这个代帮主,当然不可能是一直代下去。我们以三年为限,三年之内,如果找到了裘帮主,那么自然将裘帮主请回来。如果找不到裘帮主,为了铁掌帮的基业,那么代帮主便升为正式帮主,我想就算万一裘帮主在那时候回来,也无话可说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此计大妙,纷纷叫好起来,并且开始商量起了重选帮主的章程,完全将裘千丈给忽视了,令裘千丈气得浑身发抖。 “诸位,可否听我说一句?”裘千丈大声说道。 众人一时都顿住了,看向裘千丈这位帮主大爷,要看看他,到了现在,还有什么话语来阻止他们重选帮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裘千丈此时虽怒,但是毕竟还没昏了头脑,他也知道,当初岳无笛写信给他,叫他将裘千仞骗去天南大理,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等待裘千仞的。 结合马腾刚才所说的大理段皇爷驾崩之事,裘千丈更加隐隐觉得,裘千仞必然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就是不知,那位他效忠的主公,是否也遭遇了什么不测。 拳头紧紧握住,裘千丈脸色略带阴沉,此时,他自然已经不会再阻止他们重选帮主了,而且,他也已经无力阻止。 说得难听一点,没有了裘千仞,整个铁掌帮,还有谁会把他裘千丈放在眼里呢? “但我这次会让你们知道,就算没有了裘千仞,我裘千丈,也不是好惹的。”想起了岳无笛传授给他的那套武功,让他在一年之间,顺利突破到了一流境界,裘千丈顿时信心大增,大声地道: “诸位觉得我弟弟已经凶多吉少,想要重选帮主,这是关系本帮兴衰的大事,我自然不会阻挠。”裘千丈一脸大义的表情,反而让五大长老一时摸不着头脑。 裘千丈继续道:“但是,为了让本帮继续繁荣下去,我要举荐一位帮主候选人。” 五大长老面面相觑,没想到裘千丈打得是这个主意,涂长老疑惑地问道:“大爷是要举荐谁?” 裘千丈指了指自己,一脸大义地道:“是我自己,裘千丈!” 众人顿时纷纷大笑起来,郑长老更是表情狰狞地笑道:“大爷,我们铁掌帮是江湖帮派,重选帮主,比的是武功。你真的要献丑吗?” 铁掌帮谁不知道,裘式两兄弟,弟弟裘千仞武功高绝,而哥哥裘千丈却根本就是一个脓包,武功不过二流。 而这个武功二流的裘千丈,此刻竟然敢跟他们五大长老争夺帮主之位?要知道。他们五大长老,可都是一流高手! 这不是自找难堪么? 涂长劳直接道:“大爷,你还是算了吧,你武功不行,而且真正论起身份,你也不是本帮的人,只因你是前任裘帮主的哥哥,我们才叫你一声大爷罢了。” 裘千丈正色道:“谁说我不是本帮的人,我不是本帮的人。我弟弟临走前会让我代理帮务?何况我现在履行的就是代帮主的职责!重选帮主这等大事,岂能没有我的参与?” 众人一听,倒是觉得裘千丈说的有些道理,这一年来,帮中大小事务,名义上却是都是由裘千丈代理的。 而且,裘千丈本人,在帮中也有不小的势力。并不弱于他们任何一位长大,只是因为他武功不行。所以几大长老才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罢了。 “既然这样,裘大爷你要争夺代帮主之位,当然是可以的,只是拳脚刀剑无眼,还希望大爷你考虑清楚。”马腾皮笑肉不笑,一双小眼盯着裘千丈道。 “我的事情。不劳马长老操心。”裘千丈丝毫不退缩,被人小瞧已久,这次就算最终无法争得帮主之位,他也要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下来,裘千丈和五大长老再度商议了一会儿。便拟定了重选帮主的草案,理论上舵主以上,都可以参加比武,争夺代帮主之位。 但是事实上,那些舵主之流,根本就不敢和五大长老争锋,所以这次的争夺战,实际上就是在裘千丈和五大长老之间进行罢了。 五大长老得意洋洋地走了之后,裘千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个小铁盒。 打开小铁盒之后,里面放着一本古旧的书籍,那册书籍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铁掌神功几个字。 裘千丈拿起铁掌秘籍,一页一页地翻动着这本书,而后轻轻一叹,自语道:“这门神功讲究自幼锤炼,而我现在,已过了最佳修炼时间,便是强行修炼,只怕也不会有多大成就,真是可惜,可恨!” 说着将铁掌秘籍放在一册,又从小铁盒之中取出了一张布帛,道:“这张布帛被裘千仞如此珍而重之,放在铁掌秘籍之下,难道是比铁掌秘籍还要高深的武学?可是,为什么上面会一个字也没有?” “水浸火烧,各种隐字药水,我都已试过,但是却都一点用都没,反而差点毁了这张布帛。”裘千丈看着那张布帛上被烧焦的一角,暗暗想道。 他现在很渴望能够从中这张布帛之中,得到什么神功秘籍,让自己的武功再次大进,从而一举镇压五大长老,掌控铁掌帮。 因为若是仍然是现在的武功的话,对付五大长老,或许未必会败,但是也绝对不可能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利,让他们慑服。 五大长老不服,就算裘千丈真的赢得了比武,那么他也做不了帮主之位,因为五大长老手下的势力太大了,如果他们不服,完全可以调动手下,掀起铁掌帮的内战。 “只是可惜,自从去年收到主公的来信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讯息。”裘千丈忽然想起了那个令他心胆俱寒的少年,“若是主公此时在这里,一定能让我完全掌控铁掌帮。” 虽然岳无笛曾在他体内灌入一股真气,令他曾疼痛无比,但是那股真气也为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让他在一年之内,就凭借岳家散手和那股真气,修炼到了一流境界。 所以此时的裘千丈,对于莫幽茗,是既畏惧又感激,而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更是万分想念岳无笛,希望他及时赶到,帮助自己真正成为铁掌帮的帮主。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让自己掌控铁掌帮,本就是岳无笛的主意。如果岳无笛听说了铁掌帮的情况,从而赶过来相助,也是大有可能的。 裘千丈心中如是想道,忽然又觉得这想法有些可笑,只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因为这一年来,岳无笛已经没有联系过他了,或许把他忘了都说不定。 缓缓地将绢帛和铁掌秘籍放入铁盒中收起,裘千丈脑中千般念头转过,又想起眼前的处境,只能苦笑。 “裘帮主,一年不见,你似乎不太好啊。”正当裘千仞苦笑之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令裘千丈豁然站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秘授真经 听得那道声音,裘千丈的神色竟是十分激动,急忙冲到门口将门打开,只见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正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在那名少年的身旁,还有一个约莫二八年华,容色如仙女一般清纯美丽的少女,正拉着少年的手,眼眸正望向岳无笛的脸,满是甜蜜。 裘千丈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将眼睛望向岳无笛,投去询问的眼神。 岳无笛笑道:“裘帮主不须在意,这是我的未婚妻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莫幽茗听岳无笛如此介绍自己,心中暗喜,拉着岳无笛的手更紧了。 裘千丈闻言,干笑一声,连忙弯腰作揖,苦笑道:“主公,夫人,现在叫我裘帮主可还为时过早呢,来,请主公和夫人进来坐下说话。” 莫幽茗见裘千丈称呼自己为岳无笛的夫人,脸上微红,但是心里,却是开心无比,本来因为这人是裘千仞的哥哥,而存在的一些芥蒂,此时也都不那么严重了。 岳无笛轻轻一笑,和莫幽茗走进了书房坐下,待裘千丈奉上茶后,才开口道:“千丈,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帮主之位你尽管争夺,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自会帮你料理。” 裘千丈一惊,道:“主公,莫非,莫非你刚才就在议事厅里?” 岳无笛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说道:“铁掌帮五大长老,都是一流高手,而且他们也都算是成名高手,几十年刀头舔血。不是白混的,真正要打起来,你虽也突破了一流境界,可却很难是他们的对手。” 裘千丈闻言,一阵失落,但是却还有些不服地道:“可是。我得了主公你传授的武学啊。” 岳无笛道:“当初传给你的,虽然也算一项绝技,但却是堂堂正正的功夫。你若是功力经验皆不弱于对手,自然可以碾压他们。但是他们五个的打斗经验,明显是在你之上的,这种情况,就得要出奇招才能致胜了。” 裘千丈心中一动,忽的跪下,恳求道:“还请主公传授我奇招。千丈当了铁掌帮帮主之后,绝不敢违背主公的吩咐。”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你这家伙,倒也聪明。” 接着正色道:“你放心,当你将裘千仞诓去大理之时,我便已认可了你。扶持你做铁掌帮的帮主,原也是我的计划之一。” “但是,我能将你推上铁掌帮的帮主之位。自然也能让你一无所有,身死名灭。你知道么?” 裘千丈心中一震,身体一颤,磕头道:“主公放心,千丈誓死效忠主公,若敢背叛,天诛地灭。人神共愤!” 岳无笛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一道真气散发而出,令得裘千丈的身子不由自主便站了起来,不由对岳无笛更是敬畏。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让你打赢铁掌帮的五大长老。你且跟我说说,他们的武功,各自都有什么特点?”岳无笛问道。 “是!”裘千丈答应一声,随后便介绍道:“五大长老,武功各有所长。郑长老是少林弃徒,一手硬功了得,据传他练的是铁布衫的功夫,能够刀枪不入,对于内劲,也有很强的防御能力,所以,帮中上下,对他都很忌惮。” “嗯。”岳无笛点了点头,神色淡淡,没有多说什么。 裘千丈见状,便继续说道:“西门长老,擅长暗器,他的手法极快,往往敌人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便已倒下了。” “而马长老,他原来是个商人,虽然很少出手,但是裘千仞曾经说过,马长老的武功修为,是铁掌帮除他之外,最高之人。” “孙长老,是一个酒肉道人,一手松风快剑,以快取胜。” “最后一人,是涂长老,他的毒掌功夫,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裘千丈说完之后,岳无笛才略作思索之色,笑道:“没想到铁掌帮之中,还有这些难缠的角色。” 裘千丈闻言,顿时一急,道:“主公……” 岳无笛摆手道:“莫急,这些人的武功越高,你当了铁掌帮帮主之后,手上掌控的力量便是越强,这是好事。” 接着道:“你听好了,接下来我传给你的武功,永远不要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否则,便是有我护着,也难保不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裘千丈见岳无笛这样的高手,都如此郑重其事地告诫自己,裘千丈不由一阵毛骨悚然,同时,心里也是充满了热切。 裘千仞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自然从岳无笛的话里,听出了他将要学习的这门武学,一定是惊世级别的,否则岳无笛不会严厉告诫自己什么“杀身之祸”。 当下裘千仞急忙赌咒发誓,道:“主公放心,千丈学成这门武功后,一定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而且非到万不得已,也绝不使用!” 岳无笛微微点头,但神色还是很严肃,道:“你明白就好,这是我给你的底牌。” 接下来,岳无笛将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和狸翻蛇行之术,传授给了裘千丈。 虽然这两种武功,岳无笛从来没有认真修炼过,但是在临安城的那段时间内,岳无笛早已将九阴真经研究得很深刻了,当然,那段梵文除外。 毕竟他现在的武功修为,虽然离黄裳的最终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和黄裳创出九阴真经的时候,相差已经不是太远了,九阴真经,对他来说,自然不会有太多的秘密。 岳无笛教起来很轻松,但是裘千丈学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毕竟,这种绝技对于他的武功修为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了。 “你先把我说的要领心诀都记下来,接下来的几天里,再继续揣摩练习。记住,决不可将口诀心法写在纸上。” “是,主公。”裘千仞低下头,有些惭愧。 岳无笛见状,倒是安慰他道:“不必如此,这些武功,对你来说确实是有些深奥了。” 想了想,又道:“比武之日,你要记住,这两门武功不要轻易显露出来,要作为奇招,一击致胜。” 裘千丈点头道:“是,千丈记住了,主公。” 见岳无笛和莫幽茗便要离开,裘千丈神色一急,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主公,你教给我的这两门武功,究竟叫什么名字?” 话一出口,裘千丈便有些后悔了,从岳无笛的语气当中,不难听出,这两门武功的名字,在江湖上应是一个禁忌才对,不然岳无笛不会如此郑重其事。 他此刻这般问出,实在是有些冒失了,连忙道:“是千丈莽撞了,不该问的,请主公见谅。” 却没想到岳无笛神色淡淡,只是轻轻吐出了四个字:“九阴真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彼岸和船 裘千丈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连忙张眼四望,仿佛周围随时会冒出无数的江湖中人,将他砍成一千块似的。 周围寂然无声,连岳无笛和他的未婚妻子都早已走远。 裘千丈这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擦一擦额头,竟已是冷汗淋漓,裘千丈自嘲地笑了一声,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铁掌峰上,岳无笛和莫幽茗正赏玩着这奇异山色。 莫幽茗忽然问道:“无笛,你刚才直接说出九阴真经这几个字,不怕吓坏了那人么?” 岳无笛轻轻一笑,道:“吓不死就没事。” 顿了顿,又道:“那两门武功虽然厉害,但他毕竟初学乍练,威力能发挥出一成就不错了,我告诉他那是九阴真经中的武功,他必然便信心大增,临场之时,也不至于会慌乱了。” 莫幽茗一怔,道:“这么说,你觉得他就算学了那两门武功,也不一定能胜过那些长老?” 岳无笛一笑,道:“也许吧。” 莫幽茗道:“那怎么办?你不是要通过他掌控铁掌帮的么?” “无妨。就算他输了,也不要紧,最多到时候我再出手便是了。只是他这个帮主的威望,相对来说就会低了一些。”岳无笛道。 “既然他的输赢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那你还传他九阴真经干什么?这可是武林奇书啊,绝顶高手都为之不顾生死。”莫幽茗反而有些不解了。 岳无笛淡淡笑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便会明白,什么九阴真经,什么先天功,都只不过是争渡苦海的一艘船而已。船好一些。在苦海之中便安全一些,到达彼岸的可能性便大一些,如此而已。” “所以说,对于到达了彼岸的人来说,九阴真经虽说是一艘好船,但他们已经用不上了。所以王重阳真人夺得九阴真经。却始终不修炼真经中的武功,便是这个道理。” 莫幽茗闻言,若有所悟,但是随即她就问道:“无笛,你达到了彼岸了么?” 岳无笛一笑,道:“我当然还没有,我见过达到彼岸的高手,只有王重阳和黄裳二人,或许独孤求败前辈和我的高祖武穆王他们也都达到了。但是,我却没有见过。” “那你还不在意九阴真经这艘好船?”莫幽茗奇怪地问道。 岳无笛笑道:“因为,我有自己的船,不比九阴真经差。” 铁掌峰山色瑰丽,形状如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但是身在山中,又怎能领会铁掌峰的真正形状呢? 所以岳无笛和莫幽茗二人游览到了后来。为了尽兴,便乘坐鸿鹄飞起。在千万米的高空之上,尽兴俯瞰下方的万里山河。 岳无笛望着下方五指参天的铁掌峰,心头忽的一怔,喃喃自语道:“原本在十八年后,也会有一对情侣,从铁掌峰上。乘雕飞起,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是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莫幽茗奇怪地问道:“无笛,你说什么呢?什么情侣?” 岳无笛一笑,道:“我是说我们。我们这样在天上飞的情侣,是神仙眷侣,难道不是么?” 莫幽茗秀美绝伦的脸庞上,顿时绽放出如花的笑容,道:“希望我们一辈子做一对神仙眷侣。”随即将瑧首埋在岳无笛的怀里,浅浅地笑着。 时间的流速具有很强的主观性,对于莫幽茗来说,这几日简直是飞逝,有岳无笛陪伴在他身边,时光欢乐,自然转眼易逝。 而对于裘千丈来说,这段时间,则是充满了煎熬。 他一边要苦练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和狸翻蛇行之术,一边还要联络自己的心腹手下,通知他们速速赶回,为自己争夺帮主之位,增加声势。 其实不仅仅是裘千丈在这么做,铁掌帮的五大长老,这段时间也都忙碌的很,都在不停地通知心腹,并且拉拢帮中无派别的人士。 虽说夺取帮主之位,是以武夺胜。 但是裘千丈和五大长老人人都心知肚明,在这种权位争斗之中,个人比武的成败虽然重要,但远远称不上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 因为大家都明白,就算是比武分出了结果,也难保会有人不服气,召集自己掌握的帮中势力,或者强行夺位,或者反出铁掌帮,自立山门。 这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所有帮主争夺者之中,并无一人有能力压服所有不服者,令他们不敢反抗。 所以,比武固然要重视,但是也要让自己的手下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中,时间缓缓而过,约定比武争夺帮主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裘千丈从静室之中走出,一脸的自信,自从得知了岳无笛教给自己的武功竟然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的时候,裘千丈一开始是恐惧无比,而渐渐缓过来之后,裘千丈就的心中就变得兴奋无比。 不仅对岳无笛的感激和敬畏更上一层楼,而且对于这次比武夺胜,裘千丈更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幸好,他不知道,就连岳无笛,也没对他抱着完全的希望。 信步走出静室,裘千丈环目四望,扫视着他的这些心腹,见到那稀稀落落,比起往日稀疏了不少的人群时,裘千丈的脸色才微微紧了些。 铁掌帮谁都知道,裘千仞的哥哥裘千丈武功低微,是个脓包,比武夺胜竞争帮主之位,自然没有多少人看好他裘千丈。 自然,在五大长老的拉拢之下,裘千丈的不少手下都抱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在五大长老之中选择了一人,跑去投效了。 好在,对裘千丈忠心的,还是有那么一些人的,起码铁掌帮众多分舵舵主之中,也有那么三四位,此刻是站在了裘千丈的面前。 一方面,或许是裘千丈在投靠岳无笛之后,早就在帮中刻意笼络人心的成果。 另一方面,裘千丈毕竟是裘千仞的哥哥,裘千仞虽死,但是余威犹在,不少人觉得现在效忠裘千丈,便是效忠裘千仞一般。 深吸一口气,裘千丈凝望着眼前这些手下,沉声喝道:“走!去议事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重选帮主 议事厅中,五大长老早已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各自的心腹手下,也都成群结队地站在他们的身后,彼此之间,议论纷纷,对于接下来的比武争夺帮主之事,显然是充满了期待。 每一个长老身后,都有五六名分舵舵主跟随着,论起声势,的确是比裘千丈高出了不止一筹。 再加上,在铁掌帮众的印象之中,裘千丈的武功,更是远远逊于五大长老,所以到了这个时候,除了裘千丈的跟随者外,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将他当做争夺帮主之位的有力人选。 在裘千丈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曾移动一下,似乎对于裘千丈参不参加这次比武,根本就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裘千丈脸上神色自若,自从知道岳无笛教给他的便是九阴真经后,裘千丈的信心,可谓是爆棚无比,估计现在就是裘千仞复活,裘千丈也敢上前过上几招。 更何况,区区五大长老之流? 目不斜视地带领着心腹手下,走到了议事厅的一处的空地上,裘千丈虚抬双手,沉声喝道:“安静!” 五大长老的手下,该议论的还是在议论,该闹哄哄的还是在闹哄哄,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裘千丈这句话一般。 裘千丈的脸色不由微微沉了下来,冷声道:“这里是铁掌帮的议事厅,可不是菜市场,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依旧没有任何效果,五大长老的手下,根本不理会裘千丈,依旧是议论纷纷,并且有些人还冷笑了起来。 五大长老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一丝讥笑之色。马腾笑着对其他四位长老道:“咱们这位裘大爷,莫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裘千丈强忍怒气,道:“今天是我们铁掌帮重选帮主的大日子,马长你既然知道,怎么还纵容你的属下这般的没规矩?难道铁掌帮的规矩已不放在你的眼中了么?” 马腾呵呵笑道:“裘大爷不必动怒,也不必往马某人头上扣帽子。你只需知道今日是我们铁掌帮重选帮主的大日子。那么此刻,帮主之位,便是空的,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人能对我们发号施令。就算你裘大爷是前任裘帮主的大哥,那也不行,懂么?” 其余四位长老,这是也纷纷冷笑,道:“马长老说得对。裘大爷你不必再摆往日的威风了。要让这些兄弟们安静下来,凭你裘大爷是不行的,还得是我们来,那才管用。” 说着,转身向深厚的追随者们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兄弟们?” “是!”那些人顿时不再吵闹,而是整齐地答道。 裘千丈的脸色微微紧了起来,这五大长老。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啊,让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就算以前,他仗着裘千仞的余威,在铁掌帮中发号施令,但是现在裘千仞既然死了,那么他裘千丈,在铁掌帮中。说话就等于是放屁了。 看着裘千丈难看的脸色,五大长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一笑,他们身后的心腹手下,自然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顿时整个议事厅内。被一片大笑之声给充斥着,令得裘千丈的脸色更是难看,眼睛微眯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年来,这五大长老对各自麾下的势力,已掌控得如此严密。这次若非是主公及时赶到,恐怕我真的就要一败涂地了。”裘千丈心中暗暗想道。 虽然怒气填膺,但是裘千丈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此时岳无笛很可能就在这个议事厅之内,若是情况危急,岳无笛一定会现身出来,以雷霆手段镇压这些人的。 想到了岳无笛,裘千丈的眼睛不由地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出岳无笛的身影,但是议事厅内,哪里有岳无笛的影子。 裘千丈的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虽然知道,就算是岳无笛藏身在这里,凭他的本事,也是绝对找不出来的,但是没有亲眼所见,心中总不是那么踏实。 “不行,我不能表现出畏惧懦弱的模样,不然要是主公真在这里,被他看见了,肯定会对我失望的。”裘千丈咬了咬牙,抬头挺胸,直视着五大长老,缓缓地道: “各位长老说的不错,现在是重选帮主的时候,自然没有谁能够发号施令。既然如此,那么几位长老就不要废话了吧,重选帮主,是以武夺胜,几位长老如果有意争夺帮主之位,便请上场吧。”说着,裘千丈一指议事厅中间的空地。 裘千丈如此一说,五大长老自然不能退缩,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均觉得对手难缠,第一个下场,必定是十分吃亏的,因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竟是没有一个人率先下场。 裘千丈见状,顿时冷笑道:“五大长老莫非是不想争夺帮主之位?若是不想,便请弃权吧,我们再从各位舵主之中,择能者而立。” 五大长老都是脸色一沉,不过却是无人答话。 从舵主之中择能者而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裘千丈这么说,也只能是落落他们的面子而已。 沉默半晌,才有人开口道:“本来,要想够资格当我们铁掌帮的帮主,自然是要技压群雄。既然能够技压群雄,也自然不在乎第一个下场。”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有资格争夺帮主之位的,也只有我们五个老家伙。”顿了顿,又指了指裘千丈道:“还有这位裘大爷。” “裘大爷自不必说。但是我们我个,武功却都是相差不远。第一个下场的,难免就会吃大亏。所以,我有一个提议,虽然与历代规矩不合,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法子,便快说吧。”干瘦的西门长老立刻道。 “就是,就是,有什么法子,快说。”郑长老也催促道,要是想不出法子,这场比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始。 因为没有一个人,有把握第一个下场,接受其余几人的车轮战,还能笑到最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裘千丈的表演 马长老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才笑呵呵地道:“诸位,我这个法子便是,我们五人,还有裘大爷,分成三组对决,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自然就取消了继续争夺的资格。” 此言一出,其余四位长老都纷纷点头。 “马长老,还是你的点子多,这个法子甚好,若是连第一个对手都胜不了,自然也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帮主,毕竟,帮主之位,只有一个人能坐。自然是武功最强的那人来坐了。”涂长老道。 “对,此法甚好,我们都没意见。”郑长老等人也道。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便这么办吧。”马长老呵呵笑道。 “慢着!”裘千丈却是忽然打断道。 “裘大爷,难道你有什么意见么?”马长老问道。 “呵呵,裘大爷,怎么比对你来说不都一样么?”西门长老冷笑。 裘千丈也不着恼,直接说道:“马长老这个法子很好,只是还有一些缺漏之处。” “哦?裘大爷有什么要补充的么?”马长老呵呵笑道。 裘千丈道:“自然有。马长老建议我们两两对决,但是到底是谁和我对决,我都还不清楚呢。” 此言一出,出了马长老,其余四大长老的脸色纷纷变得古怪了起来。是啊,谁若是和裘千丈对决,那岂不就是占了大便宜? 其他不说,第一局便是稳赢了。 马长老的脸上虽然还是笑呵呵的,但是心里早已暗骂了裘千丈不知道多少回了,他本想趁着那几个头脑简单的长老不注意,率先出手,将裘千丈击败。从而捡一个大便宜,没想到却是被裘千丈这个脓包给破坏了,这让他怎能不怒? 但是事已至此,生气已然没有任何作用了,现在只能比谁嘴快手快了。 马长老当即就趁着其他人愣神之际,率先道:“裘大爷是前任裘帮主的胞兄。武功想必是惊人之极的,马某不才,却也不畏强手,愿意领教。”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扑了出去。 裘千仞说,马腾的武功修为,是铁掌帮中,除他之外最强之人,裘千丈自然早就防备着他了。 马腾的身形才刚刚一动。裘千丈就已经忽的一下,将身一闪,躲进了他身后的那群手下之中,并且大叫:“马长老何必着急,其余几位长老可还没同意呢!” 此言一出,其他四位长老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纷纷大骂马腾。 同时他们的脚下也不慢,毕竟是一流高手。距离不远,因此转眼间就冲到了马长老的身边。对他出手,想要阻拦。 马长老大怒,同时他心中微微有些奇怪,裘千丈今日的表现,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头了? 然而此时已经不容马腾多想。四大长老的招式都已经攻了过来、 虽然马腾自恃武功修为比任何一位长老都要强上一些,但是强的毕竟有限,而且这些长老也都各有绝招,真正生死搏斗,他也不敢轻易言胜。 一对一都不敢轻易言胜。而此时,却是四位长老一齐向他发难,岂容他分心去想别的事情? 马长老当时就急了,急忙大叫:“住手,都住手!” 可是没有一位长老听他的,招式不便,劲力不见丝毫的减弱,招招都是全力向他攻来。 马长老心头一怒,同时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的心头浮起。 这四大长老,莫不是此时恶向胆边生,想要趁机联手将他除去,从而减少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自己这般抢先出手对付裘千丈,想捡便宜,他们便有了理由一齐对自己出手,就算不杀了自己,也将自己打成重伤,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力气争夺帮主之位? 想到这里,马长老浑身汗毛倒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自作聪明了。 但此时后悔已然没用,四大长老都是一流高手,出手速度极快,就在马腾心念急转的这一瞬间,四人的招式已快要到了自己的面前。 马长老心中一急,连连暴退,在千钧一发的瞬间,险险闪避了过去。 其他四大长老,似乎也颇为惊诧,他们四人出手偷袭,竟然还被马长老给闪避了过去。 “要是换做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啊。”每个扪心自问的同时,看向马长老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四大长老竟是有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继续向马长老攻击而去。 如果说之前他们出手,只是想阻止马长老打败裘千丈的话,并不像马长老之前所想的那般,具有什么险恶用心。 那么此刻,他们就是真正怀有着别样心思了。 刚才马长老那一闪避所显露出来的武功修为,明显是在他们之上,虽然他们四大长老都各有绝招,生死相斗,也未必会输给马长老,但是论真实武功修为,已经是略逊一筹了,他们自然都想除去马长老这个劲敌。 毕竟,谁也不知道,马长老是不是也有什么绝招?从他隐藏武功修为这件事来看,就知道此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有机会除去,自然不能手软。 虽然在智计上,也许他们比不上马长老,但是论起狠辣,他们可是一点都不逊色。 四大长老此时狠下毒手,想要趁机除去马长老。 而马长老,此刻却是叫苦不迭,面对四大长老的全力进攻,哪怕他的武功修为略胜一筹,也是顷刻之间,就落入了下风,狼狈不已。 他想要开口喝止,想要下令手下帮忙,但是四大长老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每个人的攻击都是前后衔接,不给他一丝空隙开口。 转眼之间,马长老就披头散发,身上绫罗长袍,也被双方的劲力给绞得劈破烂烂,十分狼狈。 他手下的那几个舵主见情况不妙,想要出手,但是却被其余四大长老的手下怒目所慑,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出手。 马长老大急,这种情况下不容他再隐藏实力了,再耽搁片刻,也许他就被四大长老一人一掌给打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铁掌功再现 马长老忽的怒喝一声,不再退走,双掌忽的变得通红,忽的拍了出去,掌力竟一下子将四大长老全部笼罩了进来。 四大长老都是一惊,失声道:“铁掌功!” 马长老炙热猛烈的掌力向四大长老身上笼罩而去,根本不顾四大长老将要击在他身上的拳劲掌力,看其目的,好似要跟四大长老两败俱伤一般。 四大长老哪里料到马长老会使出这等不要命的招数,因此根本没有准备。 按理来说,即便是马长老此时想要拼命,应该也是难以成功的,毕竟,他们这边是四个人,而马长老,只有一个人,双方的力量比相差太远了。 正确而理智的做法,应该是不管不顾,直接继续催动掌力,将马长老杀死,那么他的掌力自然就威力大减,对四大长老造不成什么伤害了。 然而马长老使出的功夫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马长老竟然还会裘千仞的铁掌神功,这可是连裘千丈都不会的啊。 那股炙热的内劲,那股猛烈的掌力,他们曾经许多次在裘千仞身上看到过,每一次,裘千仞使出这等劲力时,敌人都是必死无疑,根本没有意外。 可以说,这种掌力,在四大长老心中的分量太重了,重到了他们见到这等掌力,心中就忽然变的底气全无。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马长老不是裘千仞,就算马长老会铁掌神功,也未必能够一个杀他们四个,但是出于对铁掌神功的畏惧,四大长老竟是不约而同。都本能地选择了撤回自己的掌力,进行防守。 然而当四大长老防守挡住马长老的额掌力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马长老竟是被他们反震的力量,震得咚咚倒退,甚至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溢出。 四大长老顿时大怒。想要继续追击,然而这时马长老已经跳出了战圈,站在了他身后的一群手下身前,并且大声道:“谁敢不顾规矩围攻,大家就拼死反抗。” 他身后的那群手下见马长老已脱身而出,并且亲自下令,顿时都是纷纷叫道:“是!” 这让四大长老面色一沉,心知如果继续围攻马长老的话,必然就会造成铁掌帮内部的火拼。 不到万不得已。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四大长老只能怒哼一声,西门长老阴测测地道:“马长老,你不准备给我们一个解释么?” 马长老心里也有气,脸上笑容不再,怒声道:“什么解释?你们群起围攻我,又算什么,怎么不给我一个解释?” 涂长老道:“马长老此言差矣,不是我们围攻你。而是你不经过和我们商量,便擅自对裘大爷出手。都知道裘大爷是软柿子,你马长老抢先去捏,把我们四个置于何地了?” 裘千丈听他们说自己是软柿子,登时冷笑数声,却并没有说话,想要看看他们会争斗成什么样子。反正。不管他们怎么争斗,他总是不会吃亏的。 马长老闻言,也登时怒目看向了裘千丈,越想,越是觉得今天的事情诡异。 按理说。以裘千丈的武功,根本无法避过自己刚才的那一扑才对,只要自己那一扑扑中了,绝对三招两式就将裘千丈击败了。 只要造成了既成事实,其余四大长老便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了,绝不可能有人跟自己再比试一场。 本来这个计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然而现在却是由于自己事先根本没有防备的裘千丈,给自己造成了这般被动的局面,这让马长老愤怒的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么? 还是这个裘千丈以前跟自己一样,是隐藏了实力? 见马长老一副皱眉沉思的样子,涂长老以为他这是对自己的轻蔑,连忙再次道:“马长老,难道你学了铁掌神功,就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么,对我们的问话,根本就不屑回答?” 其余三位长老,也都是冷眼看着马长老,这个家伙太狡猾了,而且实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不把他解决掉,恐怕很难争夺到帮主之位。 马长老被四人冷冷的目光一照,顿时回过了神来,心头略一权衡,脸上便重又堆起笑容,道:“四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虽然对自己联手对付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但是马长老清楚地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几人继续联合对付自己了。 否则,自己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虽然会铁掌神功,但是马长老自家事自家知,他所会的铁掌神功不过是昔年裘千仞高兴之时,随便教给他的一部分而已,而且就连这残缺的铁掌神功,他也只是练成了一小部分,威力根本无法和裘千仞的铁掌相提并论,简直是云泥之别。 唬唬人还可以,但是指望这门武功帮自己力压群雄,那就简直和找死无异了。 马长老肥胖的脸上,笑得肌肉褶皱成一块一块的,样子滑稽无比,他道:“这件事是马某不对,这样吧,裘千丈这块软柿子,马某保证不碰了。” 众人一听,都是有些惊异,没想到马长老居然这么快就服软认输了。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麻烦。 马长老观察着其他四位长老的神色,心中冷笑,嘴上道:“马某原先确实是存了占小便宜的心思,想要捡裘千丈这颗软柿子捏,马某在这里,给诸位道歉了。”说着,马长老对着四位长老团团一揖。 四人正奇怪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客气,马长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不过裘大爷虽然是软柿子,终究也是帮主争夺者之一,初战这个资格,还是有的,只是现在马某放弃了和裘大爷对战,那么,又由谁下场和裘大爷交手呢?” 说着,一双小眼眯成了缝,看向了郑长老,道:“要不,就由郑长老你来?” 西门长老闻言,正要说话,马长老又道:“还是,由西门长老上?又或者,由涂长老或孙长老你上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除掉一人 四大长老闻言,不由地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反而是互相戒备着,防备着对方像马长老一般,率先向裘千丈出手。 气氛一时僵持,四大长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被其他人当做捡软柿子的,群起而攻之。 马长老冷眼旁观,脸上的笑容,不由地自然了许多。 轻飘飘的几句话,便瓦解了自己被围攻的局面,反而让四名对手相互之间生出戒备之心,而自己,却是置身事外。马长老对自己的手段,还是挺得意的。 冷眼旁观,浑身轻松的,不只是马长老,还有裘千丈。 而且直到此时,除了马长老对他稍稍起了戒备之心外,其余四大长老,仍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让他乐的轻松。 现在马长老已经受了一些伤,而且已经暴露了其身怀铁掌神功的秘密,不再如之前一般让人摸不着深浅,危险程度,已经大大下降了。 至于其他四大长老,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是危险之极了,只要出现了一个导火索,想必就能令他们互相攻伐起来。 裘千丈双眼微眯,眼中精光一闪,忽然道:“大家不要争,不要抢,既然是和我对决,人选自然应该由我选。郑长老,我觉得你们几人之中,你是最弱的,我就挑你了,来吧。” 说着裘千丈忽的跳了出来,由于太过急促,脚下竟然一个趔趄,裘千丈的脸微微一红,连忙咳嗽一声,道:“郑长老。你不打,就当你认输了啊。” 郑长老脸上满是刀疤,狰狞恐怖的表情中,微微现出愤怒,道:“大家可都瞧见了,是裘大爷指名道姓要跟我打。”说着便跳出圈子。向裘千丈攻去。 虽然被裘千丈小瞧,有些憋屈,但是郑长老内心之中,还有有些暗喜的,心道这个脓包也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他双拳平齐,正要向裘千丈当胸击去,却见裘千丈忽然往后一跳,竟然避过了自己的这一拳,不由愕然。道:“裘大爷,你要反悔么?” 裘千丈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才不是我后悔,而是你们那么多人冲过来打我一个,我又不是傻子,岂能不退?” 郑长老闻言便是一惊,回头一看,却见西门长老、孙长老和涂长老竟然同时向自己冲了过来。 郑长老不由大怒。道:“你们要干什么?裘大爷亲自点名,要和我对决。你们要阻挠么?” “哼。大家心知肚明,谁和裘大爷对战,简直就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这个便宜只有一份,凭什么让你得了去?”西门长老阴测测地道。 “你们!”郑长老要是有头发,只怕已气得怒发冲冠。他可不是像马长老那般擅自出手。是裘千丈点名要和他对决的啊。难道这也有错? “你们欺人太甚!”郑长老是火爆脾气,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反出少林,激怒之下,他竟然不管对方人多势众,直接就迎了上去。丝毫不让。 仗着一身铁布衫功夫,郑长老面对三人的围攻,竟然打得有来有往,比之刚才马长老竟是要从容一些。 虽然难免要挨上几拳,吃上几脚,但是郑长老却仿佛一个没事人似得,横冲直撞,拳拳向着对面三人轰去。 三人被他这块不要命的狠劲所慑,出手间的气势,竟是为之一弱。 眼看着三名长老围攻郑长老一人,马长老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不过他却是尽量不笑出声来,以免破坏了眼前的美好局面。 正暗自高兴之间,马长老却是忽的眉头一皱,一双小眼,瞥向了裘千丈,似乎想要从裘千丈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似得。 这次郑长老被围攻,起因似乎又是这个裘千丈挑起的。这,难道这真的又是一个巧合么? 马长老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裘千丈来,仔细观看之下,马长老的心中不由地豁然一惊。 此时他才发现,如今的裘千丈精神气度,比之以往似乎竟是有些不同了。不仅身形凝重了些,而且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从前未有的自信! 难道,这位裘大爷,竟然已经功夫大进? 这不可能啊,这位大爷的练武资质他是知道的,练武几十年,也才仅仅是一个二流高手而已,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功夫大进呢? 可是仔细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马长老竟发现,从自己被围攻,到眼下郑长老被围攻,这里面似乎都有这位裘大爷的影子在内。 而且,裘千丈闪避自己一扑的那一下,可不像是一个二流高手能够施展出来的! 这样一想,马长老的心思,不由凝重了起来。 如果自己的推想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位裘大爷,很可能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也许,他真的是功夫大进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裘大爷究竟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机缘,才能发生如此蜕变?”马长老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缝,默默思量。 场中郑长老和三位长老仍在斗得有来有往,目前看来,郑长老仗着铁布衫的挨打功夫,在十来招内,肯定是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但是十招一过,那可就说不定了,毕竟铁布衫毕竟不能让人金刚不坏。 果然,随着三名长老攻势越来越紧密,郑长老被击中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他的铁布衫终究只是横练功夫,并不能完全阻挡内劲的伤害。 他又一次被三名长老一人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身上,无法承受住三人的内劲,竟是大口咳出血来,神色萎靡,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长老!”他手下的心腹顿时大急,一名舵主不顾其他阵营之人的威胁,冲了出来,扶起郑长老。 “郑长老身受重伤,已经失去争夺帮主的资格,你带他下去休息,其他人留下。”西门长老阴测测地道。 那名舵主神色阴晴不定,但也知道郑长老已经无缘帮主之位了,自己已经站错了一次队,可不能再继续傻下去,当下一咬牙,便扶起郑长老退了下去。 “呃,郑长老怎么就受伤了呢,那谁和我对决,西门长老?要不你来?”就在此时,裘千丈的声音再次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四方战 西门长老闻言,当即就瞪了裘千丈一眼,现在有了郑长老的前车之鉴,他如何还敢答应和裘千丈对决? 当下他连忙道:“诸位不要误会,虽然裘大爷比较好对付,但是我是绝不会占这个便宜的,大家谁有兴趣和裘大爷过招,尽管出手。” 他这回也学聪明了,和马长老一般,将自己摘了出来,让其他人相斗。 但是可惜,涂长老和孙长老也都不傻,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们怎么还敢强出头? 裘千丈双眼微眯,看来,想要再度造成刚才那样的局面,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啊,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马长老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去抢着和裘千丈对决了,因为谁也不会容许其他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败裘千丈,进入第二轮。 虽然他现在的想法出现了一些变化,想让其他人去试探裘千丈,但是,这种时候,谁敢呢? 而且,直到此时,马长老虽然觉得裘千丈应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也没觉得,裘千丈真的能和他们几人争锋。 现在最重要的,仍然是打败西门长老三人。至于裘千丈,最多自己和他对决的时候不要大意就是了。 想到这里,马长老脸上便堆起了他特有的笑容,呵呵道:“诸位,其实各位不必为了争夺和裘大爷对决的机会,而你死我活的。” 西门长老冷冷地问道:“什么意思?”现在大家之间的气氛已这般剑拔弩张,西门长老也懒得客气了。 马长老丝毫不恼,道:“现在郑长老丧失了争夺帮主之位的资格,加上裘大爷,我们也只剩下五人了,不是么?” “也就说。无论怎样安排,总是会有一个人没有对手。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谁呢?”马长老笑呵呵地说道。 西门长老三人立时明白了马长老的想法,都道:“不错。任谁和裘大爷对决,其他人都不会服气。既然这样,不如让裘大爷轮空。待我们四人决出胜负之后。再打败裘大爷,自然就是帮主了。” 马长老呵呵笑道:“诸位长老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四人顿时拍板决定了,完全没有在意裘千丈的意见。 当然,这是好事,裘千丈心里面正乐着呢,自然不会反对。 只是。这个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马长老和西门长老等四人间,又是谁和谁对决呢? 四人的目光顿时交织了起来,一阵打量,此时马长老曾遭遇围攻,受了点轻伤,但是他的武功修为在几人之中是最强的,这一点。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而西门长老三人,情况却是相差仿佛。都曾经围攻过马长老和郑长老,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内功和体力,总是有所消耗的。 四人八目相望,气氛又凝滞了起来。 良久之后,西门长老才道:“孙长老。你的松风快剑我是佩服的,咱俩切磋切磋吧。” 纵观余下三人之中,马长老虽然受伤,但武功修为比自己高出一线,而且为人阴险狡诈。难以对付,涂长老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掌中带毒,也是个危险人物。 只有孙长老,虽然剑法凌厉,但好歹还是光明正大的路子,算是比较好对付的了。 孙长老见西门长老挑到了自己头上,顿时心头微怒,觉得自己被当做软柿子了,当下道:“西门长老的暗器手法,我也想领教领教。” 两人一拍即合,马长老当然只能和涂长老对上。 裘千丈见状,心头大喜,连忙叫道:“几位,开始罢!” 几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又凝视起了自己的对手,都是同一级别的高手,比武对战,自然得全力以赴。 四人的精神,此刻都如绷紧了的弓弦,随时准备发射一般。 但是谁也没有率先动手,每个人都在耳听八方,留意着其他几人的动静,生怕自己被人暗算。 就在这种紧绷着的气氛之中,时间如水般一滴滴的过去,议事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人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紧张的气氛总是难熬的,特别是对于正在对峙的当事人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孙长老时刻都在防备着其他三人,特别是他对面的西门长老。 谁都知道西门长老善使暗器,手速极快,因此孙长老不敢有一丝松懈,他怕自己出现了一丝松懈,就会没注意到西门长老的手腕已经转动,暗器已向自己袭来。 终于,孙长老快要忍受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这般忍耐下去,精神总会出现松懈,让西门长老有机可趁的。 因此,他决定先发制人。 西门长老距离他并不算远,孙长老脚下一点,人已向前飘起,手中松风快剑狂舞,确实如万千松针一般,快到让人看不清剑影。 西门长老连忙暴退,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他的暗器的作用,是没有长剑威力大的。 但是孙长老哪能让他退走,脚下一点,整个人如影随形,跟了上去,剑尖轻摇,令人捉摸不定。 西门长老无奈,只能停下来见招拆招。 西门长老的武功长处在于暗器,拳脚兵刃的功夫,并不是主修的,因此在孙长老的快剑之下,显得颇有些狼狈。 但是他并不惊慌,因为他手中已扣住了一枚暗器。 虽然近身搏斗很难有机会发出暗器,但是一旦发出,势必也更加难防。 西门长老一边不断地闪避,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双眼一动不动,盯着孙长老的剑势,只要对方的攻势出现一丝松懈,那么自己的暗器就能钉在他的身上。 除非,在他找到机会之前,就已死在了孙长老的松风快剑之下。 孙长老的剑势确实很快,他手中一片剑影,将西门长老干枯瘦小的身体全部笼罩在内,似乎随时就能得手了一般。 但是就在这时,孙长老却是脸色一变,剑势不由一缓,在空地的另一侧,竟有两道身影向他袭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鸣惊人 “该死!”孙长老心中暗骂,那边的马长老和涂长老,竟然趁着他和西门长老率先争斗起来的时机,联手来偷袭他! 马长老这回竟是丝毫不再隐藏实力,一出手便是铁掌功,虽然是残缺版的,但是那股炙热霸烈的劲力,却是还没有到来,便令得孙长老有些心慌意乱。 孙长老连忙将长剑撤回,调转剑尖,指向马长老的铁掌。 就在这时,西门长老眼见机会来临,毫不迟疑,手中早已扣住的暗器,忽的发出,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射向了孙长老的心口。 孙长老大惊,连忙纵身一跃,想要闪避。然而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这一跃,虽然避过了要害,但仍是让那么暗器钉入了他的大腿。 而且,此时马长老的铁掌功竟也是如影随行,继续朝着他拍来。 孙长老想要挽起长剑阻挡,但是身中暗器的疼痛,令他的行动不由地迟缓了一些,长剑才挽起一半,便被马长老一掌拍飞,随即补上一掌,将他拍飞了出去。 “你们!无耻!”孙长老大恨,张口骂道。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涂长老早在西门长老发出暗器的那一刻,就向他出手了。而此时马长老将他拍飞了之后,也是丝毫不停,直接加入了战团,和涂长老围攻西门长老。 三个人战成一团,西门长老失去了先手,自然是狼狈不堪,而且这时他以一对二,自然更是左支右绌,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马长老和涂长老围攻西门长老之时,马长老的脸上忽的露出一丝诡笑,而后双掌抬起。一掌佯攻西门长老,另一掌,却是向着涂长老拍了过去。 铁掌功炙热的劲力发出,马长老脸上的笑容更是得意了起来,只要一举将这两人击败,那么就只剩下裘千丈一个对手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令他的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起来,涂长老竟然早有防备,见他一掌拍来,直接放弃了西门长老,伸出一掌,跟他硬撼了起来。 而西门长老,见原本围攻自己的两大对手,此时竟转变为了相互攻伐。不由大喜,连忙后退几步,同时双手各扣一枚暗器,刷的一声射向两人。 马长老和涂长老此时正在硬撼掌力,见西门长老暗器袭来,不由地都是一惊,双方对视一眼,竟似心有灵犀一般。各自震掌,将对方震飞了出去。堪堪躲过了西门长老发出的暗器。 然而就在此时,场中却是惊变再起。 涂长老被震飞出去的方向,赫然正是裘千丈所在的那个方位! 裘千丈双眼一眯,有意无意地忘了马长老一眼,而后直接暴起出手,趁着涂长老人在空中。身形难以变换的机会,猛力一拳击出! 拳风呼呼作响,劲力雄厚,尽显一流高手的气势! 这一刻,不单是正遭遇偷袭的涂长老。便是身为局外人的西门长老亦是脸色大变,没有想到裘千丈竟会突然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拥有如此雄厚的劲力。 也只有马长老看起来比较淡定一些,但是从他眼角跳动的肌肉,也不难看出,马长老此时的心情,也不像他表现得那般平静。 他将涂长老震向裘千丈所在的方位,固然是想试探裘千丈一番,但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裘千丈竟然到达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丝毫不弱于他们。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裘千丈怎么会真的变得这么厉害? 马长老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不管是由于裘千丈得了什么可怕的机缘,有绝世高手指点,还是裘千丈之前的几十年中,一直都在隐忍深藏,都太过可怕了,令人心胆发寒。 而身为当事人的裘千丈,此时却是一脸的意气风发,苦练一年有余,突破成为了一流高手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在铁掌帮中公然展现自己的实力。 “这一次,一定要一鸣惊人!”裘千丈心中暗道,手上更加用劲,虽然没有用出九阴真经的功夫,但是岳氏散手在他的手中,威力也是不小。 涂长老又惊又怒,紧急间提一口气,想要将身子横移一尺,但是裘千丈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拳劲急催,竟然仍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噗!”涂长老急吐一口鲜血,矮壮的身躯,便被轰飞了出去,落入人群中,好一会儿才在手下的搀扶中,站了起来。 “裘大爷,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涂长老脸色又青又白,恨得咬牙切齿。 马长老和孙长老,此时也都是一脸忌惮之色地看着裘千丈,眼睛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裘千丈哈哈一笑,道:“什么深藏不露,不过是各位平日里都小瞧了裘某罢了,现在付出了代价,也是应该的。” “你!”涂长老气得要跳脚,正要喝骂,脸色却是一阵殷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将他的话语,硬生生瘪了回去。 赫赫地喘了两口气,涂长老也知道自己现在已无力跟场上的三人争斗,只能憋着这口气,看了看身后的一群手下,眼中狠色一闪,而后默默坐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场中的情况。 裘千丈哈哈一笑,转头看向马长老和西门长老,道:“两位,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人了,该如何对决,还请你们说说看法。” 马长老冷哼一声,道:“裘大爷,还比什么?你今日一鸣惊人,这帮主的位置,自然该你来做,我们谁争得过你?” 此言一出,西门长老立即变色,就连场下的涂长老等人,也都是眼中厉色一闪。 裘千丈哈哈笑道:“马长老说得哪里话,裘某虽有自信,但终究还是要比过,才能服众啊。这样吧,马长老你和西门长老谁先上,和裘某比划?” 说这句话时,裘千丈心中冷笑,今日的场面,围攻已不知发生过了多少次,再谈什么单打独斗的比试,都是套话而已。 他心中明白,不管是是谁先上场和他比试,剩下的一人,一定都会趁机偷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真经显威 既然如此,索性不如大大方方第一个站出来,看他们谁有胆量,率先下场和自己比试。 果然,情况不出所料,不管是马长老,还是西门长老,都没有出手,而是用忌惮的眼神看了彼此一眼,便沉默了。 裘千丈哈哈大笑,道:“既然各位都不敢和裘某比试,那么这帮主之位,就是裘某来做了,对不对?” 西门长老闻言,立即就沉不住气了,当即阴测测地道:“当然不是,我来和你比!” 说着手中暗器刷的一声射向了裘千丈,一枚接着一枚,不断地发射。 裘千丈早有防备,冷笑一声,使出狸翻蛇行之术,或在空中蹿跃,或在地上起伏,一刹那间,身法竟有几分如妖的意味,西门长老的暗器虽然接连不断,却是一枚也没有射中裘千丈。 反而,裘千丈几个闪跃之后,便是欺近了西门长老的身旁,一掌拍出。 西门长老大惊,尚未来得及思考对方那是什么身法,裘千丈的手掌便已经拍到了面前。 来不及多想,西门长老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掌,阻挡裘千丈。 双掌相交,西门长老的掌力还没吐出去,裘千丈的摧心掌掌力,已沿着西门长老的手臂穿透了进去。 如摧枯拉朽,瞬间穿透,直接摧进了西门长老的心脏要害。 “噗!”西门长老当即就喷出了一口血,身子瘫软在了地上。 这还是裘千丈的摧心掌只是初学乍练的缘故,要不然,西门长老只怕是当场就死了,毕竟这门摧心掌,就是在九阴真经中。也是最强的攻伐绝技之一。 转眼之间,裘千丈就反守为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西门长老,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干脆利落。让全场为之呆滞。 好半晌,裘千仞的心腹手下,才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叫好声。连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家裘大爷,竟然会是这般的威猛,不由有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感。 就是其余五大长老阵营之中的帮众,虽然没有叫出声来,但是看向裘千丈的眼神,也都是充满了敬畏。如此干脆利索地就解决了一名长老,这种手段,恐怕就是裘千仞复活,也不过如此啊。 看着裘千丈那和前任裘帮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身形样貌,铁掌帮的帮众,不由地有了一种错觉,似乎眼前这位,不是裘千丈。而是裘千仞一般。 不要说普通的帮众如此,就是场中仅存的马长老。此时也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看着裘千丈,忽然有些嗓子发干地道:“裘帮主……你是裘帮主?” 刚才马长老没有出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就来不及! 本来西门长老用暗器对付裘千丈,是占着有利地位的。 然而转眼之间。形势骤变,裘千丈不知为何,身法竟然变得这般诡异快速,眨眼间就欺到了西门长老的身前,并且一掌将之击败。 这等战力。简直不比裘千仞的生前弱啊! 连马长老都开始恐惧了,觉得眼前这人,真的有可能是裘千仞,而非那个脓包裘千丈。 裘千丈却是心中苦笑,他自家事自家知,刚才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威猛,但是他也是用尽了全力,而且到现在,他的额角还是冷汗淋漓。 躲避暗器的千钧一发,摧心掌力败敌的瞬息之间,裘千丈都可谓是提心吊胆,生怕无法一击成功,造成缠斗之势,而被两大长老联手针对。 好在,狸翻蛇行之术和摧心掌的威力都没有让他失望,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之下,竟是如此生猛地解决了战斗,不仅击败了一个敌手,而且在帮中大大提升了自己的威望。 不过,裘千丈自己也明白,若非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他就算有着摧心掌和狸翻蛇行之术,也不可能那么干脆利落地胜过同级高手的。 但是这种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裘千丈看着马长老略带恐惧不安的表情,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我弟弟,尽管别怕。” 马长老闻言,神色稍安,刚才他只是被裘千丈的手段吓到了,才会一时之间产生了那种错觉。 此刻仔细想起来,那电光火石之间,裘千丈所使的功夫,并不是铁掌神功,那么,他自然也不应该是裘千仞了。 不过,就算不是裘千仞,那又如何呢?裘千丈的武功超出了马长老的预料,西门长老虽然是吃亏在大意之下,但是一招就被击败,仍是对马长老造成了恐怖的冲击。 “我也没法赢他……”马长老喃喃自语,忽的纵身一跃,向后倒飞出去,落入手下的包围之中后,才大声说道:“各位长老,裘大爷深藏不露,其心难测,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我们铁掌帮能交到他这么一个居心叵测之徒手中么?” 西门长老、涂长老、孙长老和郑长老这四大长老,此刻虽然受了伤,无力争斗,但是各自的手下,都还有一群人,自然不会甘心看着裘千丈坐上帮主之位,当即就道: “自然不行,铁掌帮历代基业,又不是他裘家的私产。帮主之位,怎么可能由裘家之人弟死兄及,那不是变成家天下了么?” “这话说得对,无论谁做帮主,都不能让裘千丈做,否则我们铁掌帮,就真成了裘家的私产了,以后裘千丈死了,帮主之位,就归他儿子,他儿子死了,就归他孙子,大伙儿,永远都没指望。”马长老煽动人心,立时引发了一些野心之徒的叫好声。 眼见群情汹汹,四大长大及他们的手下,都一致地反对自己,裘千丈的脸色不由地难看了起来。 虽然对这种情况不是没有预料,但是裘千丈的心中,依旧是愤怒无比,他大声道:“诸位长老,说好了比武夺胜,裘某的武功既然胜出了,自然应做帮主,你们凭什么反对,难道要造反么?” 马长老脸上重又堆起笑容,道:“裘大爷,原先说好比武夺胜固然没错,但是既然还没有打败我们所有人,那就做不得准。现在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帮主之位,不能总是由裘家人做,这是大伙的决定,怎么,裘大爷你要反对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反掌镇压 马长老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四大长老的轰然叫好。 裘千丈的脸色不由变得铁青,要是此时他真的有裘千仞的武功,早就暴起杀人了,大杀之下,看谁敢不服。 然而事实上,他的武功并没有那么高,对面五大长老虽然几乎都受了重伤,但是只要他们一联起手来,自己就讨不了好。 而且,论起手下的数量,对面加起来,也几乎是自己这边五六倍之多,真正混战起来,自己肯定也是没有赢的希望的。 如果是以前的裘千丈,面对这等情况,早就屈膝投降,磕头求饶了。 但是现在随着武功日进,他的心气,也渐渐涨了起来,怎么肯轻易服输? 况且…… 裘千丈眼睛四下张望了一番,虽然议事厅内,只有铁掌帮帮众的身影,但是裘千丈觉得,岳无笛很可能就在一边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裘千丈心中不由一定,大声地道:“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自己想当这个帮主罢了。但是现在是裘某技压群雄,你们想要篡位夺取帮主之位,就得过裘某这一关!” 五大长老都是一愣,到了这种时候,裘千丈竟然还是这般的有底气么? 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马长老冷冷一笑,道:“裘大爷,你如果要跟大家伙唱反调的话,可别怪大伙不讲情面啦!” 裘千丈冷声道:“不用说的那么好听,有胆便上来和裘某一战。” 他这般一说,倒是令得五大长老都是一阵迟疑。出了马长老只是受了点轻伤外,其他四大长老,都是重伤。 这样的状态,就算是五人联手对付裘千丈。他们也不由地有些发怵。 毕竟,现在的裘千丈,在他的眼里,可是几乎不弱于裘千仞的高手。 “怕什么?大伙一拥而上,我们人多,不信他挡得住!”马长老脸色一狠。率先说道,并且挥手一招,道:“兄弟们,跟我上!” “是!”在他手下舵主的带领下,全都跟着马长老,向着裘千丈一涌而去。 其余几大长老见状,也都毫不迟疑,带着手下的帮众,向着裘千丈围攻而去。 裘千丈脸色难看。道:“兄弟们,没什么可说的了,唯有死战!” “是!”虽然裘千丈的手下人数,比起对面五大长老来说有些不够看,但是见识了裘千丈的惊人武功之后,这些手下倒是对他更加忠诚了,面对这等境况,竟也不退。 双方各自冲锋。混战马上便要发生!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轰响在议事厅内突然响起。紧接着,众人都感觉到头顶风声赫赫,一块块瓦砾木片从天而落,将不少人都砸得头破血流。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色残影掠过,冲锋在最前面的人。立刻就如玩具一般,纷纷被击飞了出去,大口咳血,当即就毙了命。 众人大惊失色,特别是五大长老。以他们一流的武功修为,竟然也没有看清那道黑色人影是如何出手的,正震惊间,那道残影一闪,又向他们掠了过来! 五大长老更是变色,急忙暴退。 但是,那道黑色人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简直超过了他们反应的速度,他们的才刚刚退出一步,那道人影便欺了过来。 眼前一花,五大长老便感觉身子一沉,紧接着,整个人都被陷入了地下,只露出了脖子以上,还暴露在空气之中。 抬眼一望,却哪里还有那道黑色人影的影子,只听见一道冷漠而神秘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响起: “裘千丈做铁掌帮的帮主,反对者,杀!” 冷漠无情的声音,神出鬼没的身影,再加上这匪夷所思的手段,令得连五大长老在内的铁掌帮帮众,都是心胆俱寒,身子一阵颤抖。 “主公!”裘千丈大喜,叫出了声来。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连五大长老都陷入了一种呆滞当中,完全被那道神秘人影给吓破了胆? “这究竟是人是鬼?我怎么觉得,他比裘千仞还要厉害?”马长老喃喃地道,他此刻身不能动,脑子里面,也是一片混乱。 如果说,其他四名长老是因为受了重伤的缘故,才被人一击制住的话,那么他,他可没有受重伤,仍是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同一时间被人一击给钉在了地上。 几乎就在那一瞬之间,同时出手,将五名一流高手制住,几乎是反掌之间就镇压了,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就是五绝,可能也做不到吧? 难道,真的是鬼神? 五大长老的心中,都是恐惧无比。 刚才还只是制住自己,如果真的怒了,制住之后随手一拍,自己岂不是就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五大长老都觉得脖子一寒,似乎正有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似得。 “裘千丈做帮主,反对者,杀!”那无情而冷漠的声音再度在脑海之中响起,五大长老都是忍不住内心一颤,看向裘千丈的眼神,也都变得惊颤无比。 这等神秘力量,竟然站在了裘千丈的身后,保他做帮主! 这样一来,他们还怎么反抗? 身体颤动着,马长老的声音也颤动了起来,他道:“裘大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从今以后,您就是铁掌帮的帮主,我马腾不敢不服。” 此话一出,其余四大长老也都连忙说道:“是啊,裘帮主,从今以后,您就是铁掌帮的帮主,但有吩咐,我们一定遵从,还请您和那位高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计较我们之前的过错。” 说着,朝身后的手下喝道:“还不快拜见裘帮主?” 那些铁掌帮众,早就被那道神秘身影吓破了胆,此时见到了自家长老都臣服了,哪里还敢硬抗,顿时下拜道:“参见裘帮主!” 裘千丈哈哈大笑,道:“既然诸位都是真心实意拥护裘某,那么这帮主之位,裘某就却之不恭了。” 随即心中一顿,望向房顶上的那个窟窿,想起岳无笛应该还在附近,不由一急,想要追出去。 “帮主……”马长老小心翼翼地叫道。 “何事?”裘千丈此刻急着出去找岳无笛,自然不耐烦地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无字绢帛 马长老犹豫道:“帮主,我们既然都已经归顺了帮主,现在,是不是放我们出来,我们的内力都被封了,出不来啊……” “等着,你们都等着,本帮主出去一会儿。”裘千丈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令得一群刚刚归顺地铁掌帮帮众诧异莫名,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赏功罚过的么,怎么刚刚当上帮主,人就跑了? 只有马长老冷不丁地道:“帮主是去见那位高人了,看来他们关系不浅啊……” 其他几位长老都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过来,各自一叹,道:“看来,以后还是老实一点的为好,不然那位高人发怒,我们就真的没命了。” 裘千丈一顿疾跑,出了议事厅后,张眼四望,四周空荡荡,出了一些没资格进入议事厅的低阶铁掌帮弟子正在放哨,哪里还有其他人影。 裘千丈正失望间,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晚上,你书房见。” 裘千丈又惊又喜,连忙抬眼一望,只见一直硕大无朋的大鸟之上,一男一女正端坐在鸟背之上,随着那只大鸟羽翼轻振,一路向青天飞去。 这等景象,顿时令得裘千丈张大了嘴巴,半晌回不过神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裘千丈迅速地处理完手中的事情,来到了书房之中,却是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一边还用眼睛四处张望着,有时还抬头看一看天际。 “帮主,您在等下雨么?”问话的是裘千丈书房外值守的一个铁掌帮弟子,这算是他的亲信。争夺帮主之位的时候,就站在了他这一边。 “呃……”裘千丈的脚步停了下来,想了想,便挥挥手,道:“你下去,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那名亲信弟子的脸色有些疑惑。但还是遵命道:“是!”而后便退了下去。 顿时整间书房内外,就只剩下了裘千丈一个人,时不时抬头望天,眼看着月亮从东边慢慢向西边移动,脸上一时露出焦急之色,一时露出失望之色。 忽然,一道在裘千丈耳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裘帮主,久等了吧?” 裘千丈又惊又喜,转头一看。只见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男一女,正是他的主公岳无笛,和他的那位美貌的未婚妻子。 裘千丈当即连忙下拜道:“没有,没有,千丈只是等了一小会而已。” 说着,又磕头道:“今日主公扶持之恩,千丈没齿难忘。” 岳无笛笑笑。抬首虚扶,真气涌动。便将裘千丈扶了起来,道:“只要你好好帮我做事,以后你的权势,自然会越来越大。” 裘千丈连忙道谢,并请岳无笛进书房叙话。 和莫幽茗坐下之后,岳无笛便听着裘千丈仔细汇报铁掌帮的势力情况。听完之后,岳无笛道:“铁掌帮的势力主要在川湘一带,但在南北各地,都有站点人手分布,这很不错。难怪可以和丐帮分庭抗礼。” 随即,话锋一转,道:“只是,你对铁掌帮的掌控还是差了一些。我要的,是一个完全听话的铁掌帮,你明白吗?” 裘千丈连忙道:“千丈明白,帮中五大长老,在帮中的势力都是根深蒂固,如果轻举妄动的话,恐怕会造成内乱啊。” 岳无笛冷冷地道:“敢内乱者,杀了便是。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裘千丈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岳无笛声音缓了缓,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趁着你帮主之位新立,而我今天造成的震慑也还犹在,你今晚便召开大会,削减五大长老的权力,并且提拔信得过的人,升为长老,接手他们的权力。” “如果谁敢有一点异议,便直接用铁血手段镇压,你放心,如果你应付不了,我自会出手镇压!” 裘千丈闻言,心头又是震惊,又是激动,连忙道:“千丈遵命!” “嗯。”岳无笛轻轻点了点头,道:“等你整肃了铁掌帮后,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请主公吩咐。”裘千丈闻言,心头立即一震,快速答道。 岳无笛看了看裘千丈,拉起莫幽茗的手,道:“我的未婚妻子,是衡山派的人,你还记得吗?” 裘千丈顿时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之前因为莫幽茗是岳无笛的未婚妻子,他不敢多看,此时他抬起头来,仔细一瞧,果然是有几分熟悉。 “夫人便是那晚,那晚夜闯裘府,被裘千仞打伤的姑娘么?”裘千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正是。”岳无笛道:“你既然认了出来,便也应该记得,那晚幽茗夜闯裘府,是为了夺回她衡山派的武学秘籍吧?” 裘千丈一听,顿时明白了岳无笛的意思,他连忙向莫幽茗行礼,道:“之前有所得罪,还请夫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怪罪千丈。” 莫幽茗见昔日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骂自己为小贼的裘千丈,此刻竟是如此恭顺,不由地一叹。 当然,现在裘千丈毕竟是在为岳无笛做事,莫幽茗自然不可能为难他,她轻声道:“裘帮主放心,我虽是女子,却也识得大体,你现在既然在为我……我夫君做事,那么以前的事情,自然是一笔勾销。” 说这句话时,莫幽茗的小脸不由一红,偷眼看了看岳无笛,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觉得有些羞恼,立即瞪了一眼裘千丈。 裘千丈连忙道:“夫人放心,衡山派的武学秘籍,此刻都在铁掌峰之中,千丈现在就去取来,交给夫人您。” “不必。”岳无笛摆摆手,道:“他日衡山派重建之时,你再送过去吧。” “是。”裘千丈躬身道。一想也是,衡山派是百年大派,武学秘籍繁多,岳无笛和莫幽茗两个人,当然是拿不完的。 想到这里,裘千丈忽的神色一动,道:“主公,夫人,除了衡山派的秘籍,千丈还在裘千仞的卧室之中,发现了一个小铁盒,里面藏有铁掌神功,和一张无字绢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神欺鬼骗 莫幽茗一听“无字绢帛”几个字,神色立时一动,说道:“那张‘无字绢帛’在哪里?” 裘千丈没想到莫幽茗会有这般急切的反应,连忙道:“就在书房中,主公和夫人请稍候,我这便去取来。” 岳无笛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幽茗?这绢帛有什么不对么?” 莫幽茗神色之中,带着一丝欣喜,拉着岳无笛的手道:“无笛,你还记得独孤九剑么,独孤九剑便是用绢帛记载的!” 岳无笛闻言,也是当即就动容了,道:“独孤九剑?” 仔细想想,又道:“独孤九剑被裘千仞夺走了,被他放在和铁掌秘籍一处,应是大有可能的。” 莫幽茗也道:“是啊,我也是这般想的,就等裘千丈拿出来后,看看到底是不是了。” 不多时,裘千丈就从暗格之中取出了一个小铁盒,用钥匙打开后,将铁掌秘籍和绢帛取出,呈给岳无笛,道:“主公,便是这两样了。” 岳无笛将铁掌秘籍放在一旁,将绢帛展开,见上面果然如裘千丈所说一般,是无字的。 “主公,我想这张绢帛被裘千仞如此珍而重之的存放,必定不是凡品。但是我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水浸火烧,各种秘制药水,都不能令他显现出文字来。” 岳无笛点了点头,随后将绢帛递给莫幽茗,道:“幽茗,你有办法令文字显形吗?” 莫幽茗点了点头,道:“如果真的是独孤九剑的话,那么我门中的秘制药水,就应该管用的。” “只是……”看着绢帛山被烧焦的一角,莫幽茗不由有些担心。万一那一角上,正好有记载着文字,那么这册秘籍,便是不全的了。 “别担心,那本是角落,应该不会有文字才对。”岳无笛知道莫幽茗的心思。安慰道。 “嗯。”莫幽茗轻轻点头,而后从怀里取出一瓶红色药水,滴在绢帛之上。 这一刻,不光是莫幽茗心中忐忑,就连裘千丈脸上的表情,也是紧张无比。 万一这张绢帛真的便是岳无笛他们珍而重之的什么独孤九剑,而且被自己烧焦的那一角,正好又有文字,那他可就真的是不可饶恕了。 好在。第一滴药水正好滴落在那被烧焦的一角上,药水浸润之下,那个角落竟是丝毫显现文字的迹象都没有,裘千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而莫幽茗地心情就要复杂的多了,既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一些失落,万一整张绢帛都没有文字,那岂不是说明。这并非独孤九剑了? 岳无笛轻抚莫幽茗的秀发,道:“别着急。在中间第一滴试试。” 莫幽茗“嗯”了一声之后,便依言向绢帛的中间处滴落了一滴红色药水。 在众人紧张的心绪中,在药水的浸润之下,绢帛的中间处竟然显现出了文字来! “啊!”莫幽茗顿时高兴极了,看着岳无笛,道:“无笛。找到了,我找到了,这就是独孤九剑!” 岳无笛笑着看她,待她心绪平静之后,才柔声道:“找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真为你高兴。” “嗯!”莫幽茗重重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滴落药水,而是将绢帛和药水都收了起来,道:“裘帮主,这是我衡山派秘传的绝学,我现在拿回来,可以吗?” 裘千丈哪里敢说不敢,何况他拿出这张绢帛,本就是打算献给岳无笛和莫幽茗的,当下连连表示无碍,并说道:“千丈蒙主公传授数门绝学,已是一辈子都练不完的了,这两门高深武功,自然是应当献给主公和夫人,才不致浪费了。”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不错,九阴真经中的功夫,连五绝高手都梦寐以求,你好生练习,将来必定能勇猛精进。” “是,主公!”裘千丈躬身说道。 “摧心掌和狸翻蛇行之术,你有什么困惑之处,现在也可以问我。”岳无笛道。 裘千丈顿时大喜,连忙将这几日练习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一一向岳无笛请教,岳无笛武功修为精深,对于这两门武功,不说研究透彻了,也是明白了九成以上的奥义,自然是轻轻松松就将裘千丈的困惑之处,一点就透。 这在裘千丈的眼中,更觉得岳无笛深不可测,敬畏之心,更是强烈。 “好了,今日就说这么多,你好生练习,多读道典,自然会明白更深的经义。”岳无笛顿了顿,又道:“待你完全掌控铁掌帮之后,可留意川湘之地,甚至南北各地,有什么才具俊秀,品质忠诚的幼童,不管是孤儿还是世家子弟,都可以用衡山书院的名义将之收入门下,带到日后重建的衡山派中。” 裘千丈的心中顿时一凛,主公这是要重建衡山派啊,看来主公麾下的势力,将远远不只是他的铁掌帮。 想到这里,裘千丈的心中顿时紧了起来,暗道:“必须带领铁掌帮做出成绩来,否则,日后在主公面前,只怕得不到重用。” 心念转动间,裘千丈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连忙道:“主公放心,这件事情,千丈一定会全力以赴,找到最好的苗子交给衡山派。” “嗯。”岳无笛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 又道:“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就去调集自己的亲信部下。铁掌帮既然有了新帮主,又怎么能没有一次大清洗呢?” “是,主公!”裘千丈当即领命而去。 “无笛,你似乎对这人很看重啊,这么多事交给他做,难道因为他是裘千仞的哥哥么?”待裘千丈走后,莫幽茗这么问道。 岳无笛笑笑,道:“当然不是。裘式两兄弟,都说哥哥是脓包,弟弟是天才。其实不然。” “那其实是怎么样呢?”莫幽茗有些好奇地问道。 岳无笛道:“弟弟裘千仞武学资质高,固然是人杰。而裘千丈虽然武学资质差些,但是头脑却不差,甚至可以说他的头脑很好,以他的本事,若有机会,能够把整个江湖都骗成傻子。” “啊?”莫幽茗闻言更是惊讶,道:“原来他骗人的本事很厉害啊?” 岳无笛笑而不语,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神欺鬼骗的裘千丈,连聪慧无双的黄蓉,都屡次栽在了他的手里。这样的人才,岳无笛怎么能不善加利用? 只不过,是将裘千丈的头脑放在其他领域利用而已。 至于那个骗尽天下的裘千丈,岳无笛只打算在必要的时候,让他出来展现一番。 当然,是对岳无笛的敌人展现。 对岳无笛,裘千丈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骗得了,毕竟,他的底细全都在岳无笛的掌握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洪七公 铁掌帮今夜注定不能宁静,在裘千丈背后神秘人物的强大威慑之下,五大长老以及他们的手下,都胆战心惊,等待着裘千丈的大清洗,丝毫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而裘千丈,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他强势无比,将五大长老的势力,全部打散,并且提拔自己的心腹手下成为长老,和各大分舵的舵主。若不是为了避免铁掌帮元气大伤,他甚至都想杀了五大长老。 不过,即使这样,裘千丈相信,五大长老也难以翻起了什么风浪了。江湖帮派之中,武功才是首要的,他得了岳无笛秘授的九阴真经,勤加苦练之下,自信能够将五大长老甩得远远的,让他们不敢生出不臣之心,永远为他所用。 岳无笛没有留下来观看裘千丈能否顺利掌控整个铁掌帮,他已经为裘千丈创造了最好的局势,如果这样裘千丈还无法达成目标的话,那么扶持他也没有什么作用。 驾驭鸿鹄,与莫幽茗在夜空之上翱翔。 夜风很冷,莫幽茗情不自禁地往岳无笛的怀里钻,让他哈哈一笑。 岳无笛道:“幽茗,铁掌帮已完全纳入了我的掌控之中,重建衡山派之事,所需的人力物力,完全可以着落在铁掌帮的身上。但有什么需要,你只管通知裘千丈便是。” 莫幽茗抬起头来,道:“你要走了么?” “这边诸事已了,我先送你去衡山,然后便要去西域一趟。”岳无笛回答道,他离开光明顶已经快一年了,虽然时常和明教进入中原各地的商队有联系,但是身为教主。总是不在总坛之中,难免令教中人心不定。 莫幽茗闻言,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说道:“你有大事在身,我自然不会阻拦的。我会将衡山书院的事情做好,书院落成之日。还希望你能来看一看。” 岳无笛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下方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鸿鹄发出一声尖唳,脖子一动,便将一块黄油油的东西衔在了嘴里,并且大怒之下,便往下方飞去。 岳无笛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块鸡骨头。被人当做暗器从下方飞掷了上来,还能发出如此尖锐的破空声,看来出手之人,委实是一位大高手。 也难怪鸿鹄那么生气,从这块鸡骨头的劲力来说,若非是鸿鹄这样的异鸟,就是一头老鹰,也给打下去了。 当下任由鸿鹄往下飞去。他也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下面是一片树林,树林的边缘,有一条小溪,小溪边上,已经架起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似乎在等待鸿鹄的身体放上去接受炙烤。 岳无笛和莫幽茗纵身跃下了鸿鹄,在夜色中,看见篝火之旁,有一大一小的两个衣衫褴褛之人,正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二人。 大的那个还好一些。只是有些尴尬,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要打的大鸟上面,竟然会有人骑乘一般。 而小的那个,若非是被岳无笛的眼神制止住,恐怕都要下拜施礼了。 竟然是黎生! 岳无笛心念转动,看着对面中年汉子刚毅的脸庞,褴褛的衣衫,再结合他大的出奇的手劲,尤其还有他手中那根绿莹莹的竹棒,要是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的话,那么岳无笛就真的枉有前世的那些记忆了。 制止住愤怒地想要上前拼命的鸿鹄,岳无笛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后学末进岳无笛,见过洪帮主。” 那中年汉子脸色更奇,道:“你怎么识得我的身份?” 岳无笛笑道:“丐帮的打狗棒,举止也只有这么一根,在下又怎么会认错?何况洪帮主飞骨掷高鸟,劲力无双,世上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相比了。” 洪七公干笑一声,道:“刚才是老叫花子贪吃了,险些酿成大错,小子,你也不必取笑我。我观你武功极高,连我都看不出深浅,想必也看不上我老叫花的一身武学,你要老叫花如何赔偿你,就照说吧。” 岳无笛轻笑一声,道:“鸿鹄不是凡鸟,洪帮主游戏之举,自然伤不了它,不必挂怀。” 洪七公双眼一瞪,道:“鸿鹄?好大的口气啊,难道叫个神鸟的名字,我老叫花就当真伤不了它么?” 鸿鹄顿时尖唳一声,喙中的那块鸡骨头更是飞射而出,直射向洪七公,对于这个发暗器打算伤它的恶人,它自然不会手软。 洪七公见那块骨头来势猛恶,竟比一流高手所发的还要凌厉的多,不由又惊又奇,闪身躲避,那块骨头顿时便将他身后的篝火噗嗤一声打灭了。 “哈哈。”洪七公望着身后被打灭的篝火,不怒反笑,道:“果然不是凡鸟,竟知道老叫花生这篝火是为了吃你,提前将它打灭了。” 说完又对岳无笛道:“小子,适才飞骨掷高鸟,是老叫花不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老叫花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洪帮主说哪里的话,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今日能和你相遇,其实是晚辈的荣幸。这么说来,还要感谢你那一掷呢,岂敢说要赔偿?” 洪七公双眼中精光一闪,慢慢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小子也是武林中的不世奇才,能和你相遇,老叫花也确实要感谢刚才的那一掷。” 岳无笛道:“既然洪帮主看得起在下,那么便容在下请教几招,如何?” 洪七公大笑道:“有何不可?” 岳无笛一笑,双腿微微半蹲了下来,莫幽茗拉了拉他的手,道:“小心啊。” 岳无笛笑了笑,道:“别担心,我和洪帮主只是切磋而已。” 话音刚落,岳无笛便脚下一蹬,身形闪动,拳随身出。 洪七公叫一声好,不闪不避,伸手招架,双方拳掌相交,身形都是一晃,脚下却都是丝毫不动。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武功各擅胜场。果然还是北丐的掌力最为雄厚。”岳无笛开口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九指缘由 洪七公脸露讶色,道:“他们几个你都见过?” 岳无笛一笑,道:“不错,东邪武功精奇多变,人所难料。西毒蛤蟆功以静制动,立于不败之地。南帝一阳指堂皇浩荡,无坚不摧。至于你洪帮主,今日看来,果是以掌力称雄,刚猛无俦。”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我们四个老家伙的底,都被你探到了。”说着神色忽然落寞,道:“只是可惜,你纵然身负绝才,不弱于我们四个老家伙,但有一人的底,你是永远也没机会探到了。” 岳无笛心中一动,道:“王真人武功天下第一,冠绝了这个时代,但他已与前个时代的黄裳同归于尽。他们二人的惊世之战,在下却是恰好有幸目睹了。” 洪七公悚然动容,道:“你说什么?黄裳?” 岳无笛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饶是以洪七公的心性修养,此时也是脸色一变,道:“黄裳,黄裳,当年之事……莫非是他……” 洪七公声音极低,说的断断续续,岳无笛耳力虽佳,将他说的每个字都听的清楚,但还是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洪帮主?”岳无笛叫道。 “啊,”洪七公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缺的一根食指,往事虽早已逝去,这时回忆起来仍是觉得一阵的恍惚。 他数十年的江湖生涯,何曾有过如此失神的状态,可是那件事,实在是他的一生的症结,难以释怀。 洪七公叹了口气,神色落寞。 黎生发誓。自从他跟在帮主身边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帮主如此落寞的状态。 他印象中的洪七公,侠肝义胆,豪气盖世,任天大的难事,也难以让这个如铁一般的汉子皱一下眉头。 可是今天。他却是发觉,他的帮主,也并不是坚不可摧的,也有脆弱的一面,这让黎生一阵难受。 岳无笛脸有疑惑之色,道:“莫非洪帮主与黄裳相识?”岳无笛实在无法理解,洪七公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态,就算是和黄裳相识,恐怕也难以如此吧。难道他和黄裳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 洪七公声音竟带了一丝沙哑,道:“黄裳虽是绝代宗师,但那件事若真是他所为的话,老叫花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他。” 岳无笛又惊又奇,道:“什么事情?” 洪七公却又摇了摇头,闭口不说了。 岳无笛心中一动,忽的道:“是因为九阴真经流落江湖一事么?” 洪七公神色一震,抬起头来。直视着岳无笛,道:“你怎么知道?” “一切因由。黄裳在和重阳真人决战之时,就已说清了,我那时就在一旁,自然得悉了。黄裳上重阳宫,本就是为了拿回九阴真经,再次引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他和重阳真人一战,祭出了人间极致的力量,双方**都承受不住,造成了必死之局。” “重阳真人回重阳宫后,仍作假死。破了欧阳锋的蛤蟆功后驾鹤仙逝。而黄裳,也在终南山上断了最后一口气,是在下,将他尸骨火化,按他遗愿,葬在了临安大海。” 洪七公闻言,叹了口气,道:“重阳真人之死,是武林的损失,但是黄裳之死,却是罪有因得。若非他已经死去,不然老叫花拼命也要跟他做个了断。” 岳无笛拱手道:“洪帮主果然是真侠士,竟念念不忘为那些死去的武林同道,报仇雪恨。” 洪七公一哂道:“什么真侠士?老叫花可不敢当。” 说着又道:“那些因为九阴真经死去的人,黄裳固然摘不了关系,但是他们自己,又何尝没错?若不是因为心中贪念,何至于此?” 见岳无笛一脸的不解之色,洪七公继续道:“老叫花想杀黄裳,可不是为了那些争夺九阴真经死去的江湖人,而是为了一位真正的大侠士报仇雪恨!” 岳无笛当即动容,能在洪七公的口中被称为真正的大侠士的人,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可是他却是丝毫想不起是谁。 洪七公指着自己断去的那根食指,道:“武林中都称我作九指神丐,可是谁知道,我这根手指是如何断的么?” 岳无笛自然知道,他是因为贪吃,而误了救一位义士的时机,才会愤而自断手指,但这时极为隐秘之事,他如何能够说出来? 当下岳无笛摇摇头道:“在下不知。” 洪七公今晚似乎极有倾诉的**,他对岳无笛道:“十多年前,我武功精进,但是却时常走火入魔,有好几次都险些因此丧命,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一种克服的办法,就是将心魔化为食欲,每当内心不稳的时候,我就遍尝美食,久而久之,心魔竟渐渐被克服了。但是,也因此落下了一个嗜吃的毛病。” 岳无笛眉头一皱,洪七公竟然在十多年前就开始走火入魔了?难道他的武功比其他几位都要高深许多? 这不可能! “对了。洪七公的武功以掌力称雄,和我类似,自然走火入魔,会比其他人来的早一些。”岳无笛想起了自己,也是突破了气与劲合,便开始走火入魔了。 洪七公丝毫没有注意到岳无笛的脸色变化,他沉浸在往事之中,道:“那时九阴真经正闹得沸沸扬扬,我丐帮得到密报,说有一位义士,因为向重阳真人告知九阴真经的背后的阴谋,而被人追杀。” 岳无笛听到这里,胸中一阵翻滚,他的父亲岳朝,不就是告知了王重阳九阴真经的阴谋么,而后便身死了么? 这件事是葵花老祖张奎所为,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么? 当下他强行忍住激动,静静听着洪七公讲述。 洪七公道:“当时九阴真经事件,老叫花也是觉得有些蹊跷,闻知密报之后,当即就立刻出发前往了临安皇宫之中。” “那时皇宫之中的高手还是很多的,老叫花也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被人发现。谁想到在寻找那位义士的途中,却是经过了御膳房,里面一道菜飘出奇香,令我食指大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当年旧交 “你知道,老叫花的食欲是心魔化成的,那时候对食欲的控制根本就是有心无力,食欲一起,老叫花就没办法了,什么搭救义士,什么大内皇宫,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只剩下了御膳房之中的那道美食。” “那道美食,叫做鸳鸯五珍烩,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当时牛嚼一般,狼吞虎咽,只顾享受美食,哪里在意它叫什么名字。一道鸳鸯五珍烩吃完,其余的食物顿时索然无味,老叫花这才醒悟了过来。” “当时我连忙纵出了御膳房,却见那位义士已伏尸在皇宫之中。老太监张奎发现了我,联合一干大内高手对我进行围剿。” “那老太监当真了得,武功深不可测,我至今对他也无全身之把握,何况他还有一干大内高手相助,老叫花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抢了那位义士的尸体,命丐帮之中的小叫花,打听他的故乡,将他送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义士竟是岳王爷的后人,胸怀大志,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就已死在了一个阉人的手里,真是天大的冤屈。若非是老叫花贪吃,何以至此?” “老叫花愤恨自己之下,便将自己的这根食指硬生生的咬断,以作为惩戒。你说,这这根食指断的对不对?” 见岳无笛没有回答,洪七公又道:“今日从你口中我才知,黄裳竟然没死,他是九阴真经的创作之人,武功冠绝天下,见九阴真经荼毒武林,却不阻止,要说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老叫花实在难以相信。” 岳无笛心情复杂,原来父亲的死,竟连洪七公也牵连了进来。原来洪七公号称九指神丐,缺了一根食指,是因为贪吃误事而没救下自己的父亲。 “洪帮主,那位义士。可是被一根绣花针杀死,全身上下,除了一枚细小的针孔外,别无其他创口?”岳无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洪七公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随即他身子一震,道:“你也姓岳……莫非……” 岳无笛苦涩地笑道:“洪帮主猜得没错,那名义士名叫岳朝,正是先父。” “哎……”洪七公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令尊因我而死。今日实在无颜见你……” 岳无笛苦笑一声,道:“洪帮主莫要这样说,冤有头债有主,洪帮主急人所难,晚辈已是感激不尽,先父虽死,必也念着洪帮主一片诚心。” 洪七公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岳无笛道:“当年。先父尸体莫名地出现在岳家大门之外,我一直在想这是何人送回来的。是仇人,还是恩人?今日才知,原来是洪帮主所为,请洪帮主受晚辈一拜!” 岳无笛激动地下拜,莫幽茗见状,也跟着一起。 洪七公连忙扶起二人。道:“使不得,让老叫花惭愧。”说着又看看莫幽茗,道:“这位小女娃是?” 岳无笛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子,她叫莫幽茗,是衡山派的传人。” 洪七公神色一动。道:“衡山派?不是被裘千仞所灭了么?” 岳无笛道:“幽茗是唯一的幸存者,现在我们已经把裘千仞杀了,衡山派不久之后就会重建。” 洪七公点了点头,道:“我听说铁掌帮发生了大变,裘千丈强力弹压了各路长老的叛变,掌控了铁掌帮,恐怕这也是你的手笔吧。” 岳无笛笑笑,没有否认。 洪七公深深看了岳无笛一眼,道:“现今你武功这般高强,连裘千仞都杀了,可有想过为父报仇么?” 岳无笛道:“当然想过,只是敌人武功深不可测,我暂时并无全胜把握。” 洪七公道:“那老家伙确实令人忌惮,虽然年老,气血两虚,但是凌厉狠辣却是天下罕见,老叫花十年前不是他的敌手,之后几次找上门去,大内高手倒是杀了不少,但是对那老太监却是毫无办法。” “本来我打算待得降龙十八掌其余三掌补全之后,再去杀那老太监,但是今日既遇着你了,想必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联手之下,那老太监必定不能抵挡。” 岳无笛心中感动,洪七公十来年了,竟然一直没有忘记为他的父亲报仇,这份情谊,委实是难能可贵。 也许在原著之中,各路人马大闹皇宫,那个老太监没有出现,就是因为被洪七公给杀了。 正要开口答应,忽然心中一动,道:“七公,那老太监武功极高,我们联手,即便能打败他,也未必能杀得了他,万一他不战而逃,我们也未必能追上啊。” “既然你有绝技将要练成,不如先练成之后,再去杀张奎,这样把握就要大得多了。” 洪七公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犹豫道:“我这套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绝技,前代帮主恃之曾横行天下,可惜传到后世,已然残缺,老叫花费尽心思,也还差一掌才能补全。可是这最后一掌,却哪里是说补全便能补全的,老叫花到现在,可都还没多少头绪。” 岳无笛皱眉,他本想让洪七公将疑惑讲出来,两人一同参详,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绝技,向来是传授帮主,自己虽与洪七公也算先辈有旧,但是觊觎丐帮绝技,恐怕还使不得。 洪七公道:“说来惭愧,有两掌,老叫花还是从这个小叫花身上有所感悟,才补全的,要是靠我自己,恐怕还要花更多的时间。” 岳无笛心中一动,这个小叫花,不就是黎生么? 黎生身上能有什么东西能让洪七公有所启发,除了三体式,还有什么? 岳无笛当下惊奇地道:“不知这个小叫花有什么本领,能令七公你所有启发?” 洪七公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小叫花曾得异人传授了一式奇异桩法,看似简单,却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老叫花无意中看见,心有所悟,补全了两式降龙十八掌。为了不占小叫花的便宜,还特意传了一招‘神龙摆尾’给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亢龙有悔 黎生脸色古怪,偷偷地看向岳无笛的脸色。 岳无笛心中一叹,原本此事,他是想要瞒着洪七公进行的,毕竟自己将黎生安插在丐帮之中,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举动。 然而现在,得知了洪七公当年曾竭力救自己的父亲,并且一直不忘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他如何还能隐瞒的下去? 岳无笛当下笑着问道:“七公可知传给黎生那式桩法的异人是谁?” 洪七公闻言一阵愕然,岳无笛怎么知道黎生的名字? 想到这里,他浓眉一动,看向岳无笛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审视,道:“也是啊,老叫化一时之间竟没注意,你刚才的那一拳,与黎生的那式桩法虽然表面上并不相同,细想之下,却是骨子里的相似。” “你安插黎生在我丐帮,有什么企图?”说到这里,洪七公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虽然岳无笛是义士之后,但是如果对丐帮有什么不轨的心思,那他可不会不管。 岳无笛坦然道:“原本是有企图的,七公你逍遥江湖,天下事虽然放在心上,却并不为之用尽全力,丐帮偌大的势力,白白的浪费了。我自然是想通过黎生,将丐帮的势力牢牢握在手上,以发挥其最大的效用。” 洪七公闻言一愣,随即道:“但你现在将这些全都告诉了我,那岂不是之前的计划全部都白费了?” 岳无笛道:“既然我选择了坦白,自然是已选择了放弃。何况我对丐帮并没有花费什么心力,所有的谋划,也只是一个黎生而已。” 洪七公闻言一叹,道:“说到底,你还是个重情义之人。没有辱没你的父亲。” 岳无笛道:“晚辈坦诚此事,一是在七公面前,不敢隐瞒。二是,七公既然从黎生身上能得到启发,补全了两掌,那么不妨观看晚辈亲自演练这式桩法。也许能另有收获也说不定。” 说着,岳无笛不等洪七公答话,双腿一前一后,微微半蹲了下来,左掌前伸,右掌下塌,摆出了三体桩的架势。 岳无笛是何等功夫境界,同一个架势,他摆出来的和黎生相比。自然是云泥之别。 洪七公当即就是神色一动,看出了这套三体桩的一些奥妙,当下他也不客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岳无笛的身形,想要从中领悟出一些什么。 左看右看,洪七公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当下他学着岳无笛的架势,也摆出了一个三体桩。细细体会和岳无笛的外形上的差别,一处处地调整着。 “七公。我家传武穆神功,以三体桩为根基之一,武穆神功刚猛霸道,其中一个‘顶’自诀,便是从三体桩之中练出。” “所谓‘头顶有撑天之雄,手顶有推山之动。舌顶有吞象之容’。有了这股顶劲,便能遇坚摧坚,所向披靡。” 洪七公眼睛顿时一亮,赞道:“这股顶劲确实非凡,是上乘武学中的独门秘要。对我这最后一掌的威力,能有极大的提升。” 旋即又微微皱眉,道:“但是,我仍觉得还是缺了什么,不够完美。我这最后一掌,应是降龙十八掌的巅峰之作,提纲挈领,能够将十八掌融汇为一的绝招。光有这股顶劲,虽然能摧坚如土,但是还不够圆满。” 岳无笛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洪七公这最后一掌还差些什么,当下他道:“七公,三体桩静时为桩功,若是化静为动,便成了一路拳法。” 说着将三体桩从左式换成右式,变换之间,已将左掌下塌而右掌前顶,岳无笛笑道:“拳打一阴反一阳,由阴成阳,由阳成阴。武穆神功虽然表面看起来是纯粹的阳刚,但是本质上,却是包含了阴阳,由阴生阳,由阳生阴。” 洪七公武学修为已然高深之极,自然不会听不懂岳无笛的话,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拳打一阴反一阳,好,好,这实在是拳法中的无上妙诀,一阴反一阳,阳出而阴守,阴出而阳守,守中有攻,攻中有守,实在是妙,实在是妙。” 说着洪七公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之色,他对这最后一掌委实已经构思良久,只差最后一层质的提升,此时被岳无笛以三体桩的玄奥点破,顿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洪七公当即一脚直立,一脚微蹲,一手画圆,一手推出,只见他鼻端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响,眼前一株水桶粗的树木,就拦腰折断了。 岳无笛缓缓收功而立,道:“恭喜七公,降龙十八掌大成。”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还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起码还要再花十来年的功夫。” 岳无笛问道:“这最后一掌可有名目?” 洪七公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一掌便叫亢龙有悔吧。核心拳理,却是借鉴了你的功夫,说来还真是惭愧。” 岳无笛笑道:“七公说哪里话,天下武学殊途同归,这条拳理,纵使没有我,你也总能想通的。” 在原来的轨迹之中,洪七公便是悟出了这种拳理,虽然不知道和岳家的武功有没有关系,但是和岳无笛肯定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洪七公笑吟吟地,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有些奇怪地问道:“当年令尊若有你这样的武功,恐怕也不至于被张奎杀死。虽说强爷胜祖是件好事,可是你这强的,也太多了吧?” 岳无笛也不隐瞒,道:“七公有所不知,先父被害死之时,我才几岁,哪能从先父身上学到什么武功。我的功夫,是从武穆王隔代传承而来,照本自学,但学的却是岳家的真正绝学,岳家之中,只有我一人会。” 洪七公闻言,才有些释然,道:“原来如此,难怪岳家除你之外,并无太过杰出的高手。” 洪七公并没有因为岳无笛一身功夫是来自自学而感到震惊,世上天纵之才总是有的,黄裳能从道藏之中领悟无上绝学,凭什么岳无笛不能从先祖遗书中学成绝艺? 何况他洪七公本人,一身功夫也大多是靠自身领悟而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胸中之策 转眼看向黎生,洪七公神色严肃,降龙十八掌大成之后,这位北方丐主的威严更见浓重,让黎生喘不过气来。 黎生战战兢兢,却是咬着牙硬挺在那里,现在岳无笛和洪七公都在这里,一个对他有大恩,是传授他武艺的大恩人,而另一人,也传授过自己丐帮绝学。 黎生心中非常复杂,为自己眼下的处境感到尴尬,他不知道岳无笛是怎么想的,居然将自己抛了出来,现在洪七公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叫他如何面对? 洪七公真实看了一眼黎生,便移开了目光,他问岳无笛道:“你岳家是清贵之家,就连你父亲,若不是无意之中得知了九阴真经的秘密,恐怕也不会出现在江湖上。为什么,你要安插棋子,在丐帮之中?难道想要当这一群乞丐的头么?” 洪七公说到后来,脸上居然有了笑意,显然他自己也不相信岳无笛居然会想做乞丐。 岳无笛却是神色严肃,道:“七公,我岳家自武穆王以来,一向精忠报国。但是朝廷昏聩,面对外敌,难以有什么作为。晚辈为免我大好江山再度被胡人铁骑践踏,自然会想要联合江湖上所有能够联合的力量,抗击金国。” 岳无笛的言辞凛然,倒是令得洪七公沉默了下来,他幼年之时,在金国贵族府中为奴,受尽了欺辱,对于金人,岂有不痛恨的道理。但是南宋朝廷无能,凭他们这些乌合之众,难道便真的能够对抗金国的铁骑大军么? 洪七公将他的疑问问了出来:“江湖好汉,比武决胜,谋刺敌将,打探敌情。都是一把好手,但是两军对垒,个人的武艺再高,难道挡得住刀枪如林,箭矢如雨,万马冲杀么?” 岳无笛道:“江湖人固然难以与大军对抗。但我就是要尝试一番。以江湖帮派为壳,暗中发展力量,广积粮草,招纳贤才,训练兵卒,待得时机一到,便有十万精兵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要塞。未尝不能与异族争锋。” 洪七公默然半晌,他道:“也许你可以成事,但是你考虑过南宋朝廷的掣肘么?一旦你的实力暴露,朝廷岂能容你,必定派大军围剿。” 岳无笛道:“所以我才将势力隐藏在江湖帮派之中,这样一来,无论大宋还是金国,都不会对我太过在意。”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大军出世,那么那时。南宋和金国,或许都已经名存实亡了。”虽然说的是或许,但是岳无笛语气之中,却带有强烈的自信。 洪七公虽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却也不由地被这股自信所感染,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否则也难以发掘出郭靖那样的璞玉之材。 直觉告诉他,岳无笛或许真的能够成就大业。 他也知道,岳无笛之所以将一切都对他坦白,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岳朝那种素未谋面的故旧之情,更重要的是他想将自己拉入他的战车。 更准确的说。他是想将自己和整个丐帮都拉入他的战车。 对于抗金,洪七公向来都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在他的认知之中,武林中人对于国家大事,助力有限,所以他从来没有深想,他能为抗金大业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今天岳无笛的话语,却是为他打开了一种新的思路,让他知道,即使是江湖帮派,也未必永远都是乌合之众,永远都不能成事的。 想法这种东西,一旦打开了某一个角,思绪便会纷纷扬扬地出来。 想了良久,洪七公都是认为这个计划是可行的,纵使有风险,但是天底下做什么事情是没风险的呢?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洪七公郑重说道。 岳无笛微笑道:“七公请问。” “你抗金,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宋?”洪七公问道。 岳无笛脸色不变,道:“为了汉人。” 洪七公脸色一变,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从小生活在北方,被金人奴役,我所恨者,是金国。在抗金一事上,丐帮能做的,都会配合。” 岳无笛淡淡一笑,洪七公会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否则,他又岂会将自己这么多计划都讲了出来? “黎生,你过来。”洪七公转头看向黎生。 黎生脸色顿时发白,看了看岳无笛,见他无所表示,咬了咬牙,向着洪七公走了过去。 洪七公问道:“你加入丐帮,可是真心实意?” 黎生道:“弟子在加入丐帮之前,便是一个小乞丐,加入丐帮,一直是我的梦想。” 洪七公点了点头,道:“若非是因为你,我也悟不出这招‘亢龙有悔’,今日便将这招传给你吧。” 黎生错愕地抬起头来,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后站着岳无笛这件事,被洪帮主知道,他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将自己逐出丐帮,甚至杀死的么? 为什么反而还要传授自己丐帮绝学? 岳无笛道:“你是丐帮的弟子,七公传你绝技,你学便是。” 黎生这才反应过来,跪下磕头道:“多谢帮主不杀之恩。” 洪七公将他扶起,道:“你跟随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心地不坏,资质也还可以,办事能力也还不错,丐帮有你这样的后辈弟子,令我欣慰。” 岳无笛知道洪七公这样做的意思,他这是表明,不管黎生是不是他派来丐帮的,反正从现在开始,黎生便是真正的丐帮弟子。 而且洪七公既然同意了在抗金一事上帮主岳无笛,那么日后大小事情,总不可能每件事都由洪七公与岳无笛联系。 洪七公是很懒的。 黎生是最佳人选,岳无笛信任他,而洪七公也觉得这个小伙子心地不坏,对丐帮的忠诚不会有问题。 当下,洪七公开始传授黎生亢龙有悔的精要,岳无笛并没有避嫌,这招掌法本就是在他的帮助之下创出的,其中奥妙,他的理解并不输于洪七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故人,上官剑南? 黎生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是资质也不算太差。一招“亢龙有悔”,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学得似模似样了。 “喀拉”一声,一株胳膊粗的小树,被黎生一掌打折。 “好啦好啦。”洪七公打断了满头大汗的黎生想要继续练习的想法,“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按你岳大哥所说的,便是拳打一阴反一阳。一道掌力发出,必须有一道掌力返回,如此才能生生不息,达到圆满。” 黎生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弟子愚钝,无法理解这招亢龙有悔的精奥。” 洪七公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叫花也不必灰心,亢龙有悔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学会的,也不会令我为难了这么多年才创出来。这短短时间内,你能将外形招式学得似模似样,也已经不容易啦。” 黎生不由一笑,躬身道:“弟子一定多加练习,不令帮主和岳大哥失望。” 洪七公哈哈大笑,岳无笛的脸上也微微泛起笑容,说到武学资质,黎生并不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他小小年纪沉稳有度,肯钻研苦练,来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高手。 洪七公转头对岳无笛道:“小子,张奎那老太监武功难测,我们一起出手杀他如何?” 岳无笛心中感动,道:“七公盛情,晚辈不敢推却,以晚辈一人之力,也确实难以杀死那老太监,有七公相助,把握就大得多了。” 洪七公神色一黯,道:“你也不须谢我。当年没能救得了你爹,已让我痛悔了一生。这些年来。若不是一心想要杀死那老太监,以我的惫懒性子,武功也难以精进到现今地步。即使如此,我现在也没十分的把握能杀了他。你我联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此,晚辈就不多言了。七公准备何时出手?” “老叫花这趟回到湖南。是丐帮要召开君山大会,所以一时之间离不开这里。这样吧,三天之后,待老叫花交待好帮务之后,我们在这里相汇如何?” 岳无笛点头道:“如此,那晚辈便在这里恭候七公。” 和洪七公分别之后,岳无笛的心情顿时有些怅然,十多年前的那场变故,到了现在。已被揭开了所有的面纱。 没有想到他的父亲之死,竟然和如此之多的绝顶人物都有关联。 黄裳,王重阳,洪七公,张奎,这些都是天下罕见的高手,只因为自己的父亲,得知了九阴真经的秘密。就被张奎杀死。 张奎! 岳无笛狠狠地一咬牙,令得身旁的莫幽茗身子一颤。拉紧他的手道:“怎么了?” “没什么。”岳无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道:“马上,那个老太监就要死了,我和七公联手,这个世间,应该已经是无敌了。你说是不是,幽茗?” 莫幽茗郑重地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便是你一个人出手,也一定能报仇。何况,还有七公相助你呢。” 岳无笛一笑,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老太监深不可测,但是有洪七公和他联手,确实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心情正放松下来,岳无笛却是忽然瞳孔一缩,骤然停下了脚步,冷声道:“阁下也是一代高手,何故鬼鬼祟祟?” 身后寂然无声。 岳无笛冷笑一声,脚下一动,勾起一枚石子便往后踢,锐啸之声在夜空中响起,将一株小树的枝桠“喀拉”一声打得折断了。 一个人影跃起,面容苍老,一看之下,竟是有些熟悉。 “是你?”岳无笛脑海中转了片刻,才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哈哈,后生多日不见,功夫竟然精进如此,真是可喜可贺。”老者哈哈大笑道。 这时莫幽茗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地一惊,道:“你是辛伯伯府上的管家?” 老者笑呵呵道:“小女娃仍是这般的俊俏,只是怎么会和这后生在一起?呵呵,不过你们俩倒是般配,好事啊,老头子我最喜欢看到年轻人情投意合了。” “停!”岳无笛打断了老者的喋喋不休,要是让他说下去,不知道一句话要说到什么时候。当初在带湖山庄外,他早已见识过了。 “老人家真人不露相啊,我当初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位大高手。”岳无笛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笑,道:“你这样的功夫,却甘愿在辛大人府上做一个下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老者对岳无笛话中的警惕丝毫不以为意,笑着道:“老头子这点功夫算什么,我家老爷的功夫那才是高,不过,你这后生的功夫,现在似乎也很高啊。” 岳无笛问道:“辛大人的武功也很高?比你还高?” 老者笑呵呵道:“那当然,醉里挑灯看剑,这样的词句,你以为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能写得出的么?想当年,我家老爷单人独剑,在北方大破金兵,斩杀叛徒的时候,你这后生还不知在哪里呢?” “便算如此,那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不要告诉我是辛大人派你来的?”岳无笛不想跟这老头子胡扯下去,直接问道。 本以为老者又会胡扯一番,却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神色一黯,当即就闭住了嘴了。 过了好半天,老者才涩声道:“后生,裘千仞是不是被你杀了?” 岳无笛惊讶地问道:“裘千仞死了没死,被谁所杀,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者道:“我是他的师父。” 岳无笛脸色古怪,道:“听说上官剑南早就死了。” 老者痛苦地一笑,道:“当然,若非是我家老爷救了我,我当然是早就死了。那个孽徒一向心狠手辣,便是对自己的师父,也是毫不容情。” 岳无笛道:“听你的意思,你是被裘千仞所害,那么你来跟踪我,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要为他报仇么?” 上官剑南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师徒早已恩断,我为什么为他报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瘟神” 岳无笛皱眉,随即心念一动,道:“哦,你是因为裘千仞死在了我的手里,所以你想杀我?不是想为裘千仞报仇,而是为了证明铁掌神功不弱于人?” 武林中人争强斗狠,就算师徒反目,徒弟被人所败,师父大多也不会坐视不理,因为徒弟败了,在武林中人看来,就等于是师父教的武功不管用,作为师父,如何能够容忍? 这一点,黄药师就是很好的例子,即使梅超风已经叛出了师门,当他被洪七公的传人郭靖打败时,黄药师仍是坐不住,要出手教训郭靖,证明桃花岛武功不弱于人。 岳无笛本以为十之**便是这个原因,谁知上官剑南还是摇头,他一脸的苦笑,道:“若是老头子还有当年的力气,说不定真要向你请教,但是现在,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岳无笛笑道:“上官帮主谦虚了,你跟在我后面这么久,直到靠近我十丈以内,才被我发觉,这等武功,江湖上已是少有人及了。你的得意弟子裘千仞,也未必能比你强。” 上官剑南呵呵一笑,道:“老头子早已不中用了,跑跑路,用用轻功那还可以,全力出掌,没把别人打死,自己倒会先死。” 岳无笛有些不敢置信,全力出手就会使得自身无法承受?难道说上官剑南的武功已经到达了王重阳和黄裳那等境界? 这不可能! 岳无笛一双眼眸紧盯着上官剑南,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时至今日,岳无笛早已功力大进,但是看上官剑南,在他的眼里。却仍是和当初在带湖山庄外的那个普通的老管家毫无二致,没有一丝属于武道高手的气势。 若非是老者在十丈外跟踪不被他发现,岳无笛简直不敢相信此人就是上官剑南。 “呵呵。”上官剑南看出了岳无笛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他问道:“后生觉得哪里不妥么?” “据我所知,全真派的王真人武功天下第一,超凡入圣。他一身功力太过强大。一旦全力使出,必然会使得**凡胎无法承受,导致自己身死。”岳无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地说道,并且紧盯着上官剑南的反应。 上官剑南闻言,却是一愣,旋即才笑道:“有这等事?老头子倒是孤陋寡闻了。不过后生你想错了,老头子哪有重阳真人那等修为?” 岳无笛也觉得上官剑南比起王重阳应该还差的远,因此他一言不发,静静等待上官剑南的解释。 上官剑南苦笑道:“老头子当年被那个孽徒伤得极重。现在的身体,比起寻常老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一身功力虽然远逊于重阳真人,但是全力出掌之下,我这具羸弱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岳无笛点了点头,旋即又道:“那么,上官帮主跟踪我又为了何事?” 上官剑南道:“我只是想亲耳听听裘千仞的死讯而已。听说铁掌帮换了帮主。我才知道裘千仞已经死了,连夜赶来。恰好遇见了你们。” 岳无笛道:“那上官帮主又怎么能确定裘千仞是死在了我的手里的呢?” 上官剑南却是一笑,道:“我原先并不确定,但是见到这个小女娃后,我便有七分肯定了,而之后你又默认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见岳无笛眼中有思索之色,上官剑南呵呵一笑,道:“小女娃是衡山派掌门之女,她的父亲,和我家老爷也算是故人。小女娃被裘千仞灭了满门。你为自己的小女朋友报仇,有何奇怪?” “原来你只是推测。”岳无笛失笑道。 上官剑南哈哈一笑,只笑了一会儿,脸上又出现了落寞的神色,裘千仞毕竟是他花了二十多年教导而成的杰出传人,其中花费的心血,都足够养大一个儿子了。 裘千仞虽然背叛了他,并且欲图将他杀死,足够绝情了,但是对于上官剑南来说,裘千仞的死,毕竟不能让他无动于衷。 岳无笛忽然觉得上官剑南有些可悲,识人不明,养成了一个狼子,害了自己不说,还把他一干兄弟辛苦创下的铁掌帮基业变得面目全非。 好好的一个保宋抗金的帮派,变成了勾结金人的汉奸组织,若是没有自己在暗中掌控了铁掌帮,都不知道上官剑南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他的主帅韩世忠。 上官剑南连连叹了几口气,神色郁郁,竟然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去了。 走了半天,上官剑南才从伤感之中回过神来,却听见身后两道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 戎马半生,绿林半生,上官剑南的意识不可谓不快,他连忙跨前一步,双掌后劈,虽然在这种危急时刻,他竟然还是小心控制了自己的劲道,不敢全力而发。 转过身来,刚才的两道掌力没有给身后的两名跟踪者造成任何伤害,令得上官剑南心中微微一沉。 待到看清楚两名跟踪者的面容之后,上官剑南的脸上不由泛起苦笑,道:“得了,老头子跟踪了你们一回,你们又跟踪了老头子一回,这可扯平了。” 岳无笛笑道:“上官帮主这可弄错了,我们何曾跟踪过你?一直光明正大地走在你身后,是你过于沉浸,以致于没有察觉罢了。” 上官剑南一愣,看了看岳无笛,见他不似说谎,又看了看莫幽茗,小女娃更是点了点头。 上官剑南不由苦笑,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岳无笛道:“上官帮主莫非忘了,上次我俩先后上门拜访辛大人,都被你骗了出来。这次难得和上官帮主巧遇,当然要和你一起去带湖山庄一趟,好见见辛大人。” 上官剑南苦笑更浓,转身便走,丢下一句话:“随你们。” “不过,上次我家老爷确实是不在家,有个瘟神找上了门来,我家老爷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敢呆在家里。这次你们去,也不一定能见到老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带湖山庄 “无笛,你真的要去见辛伯伯么,三天之后,你要在这里等洪帮主呢。”莫幽茗提醒岳无笛道。 岳无笛笑笑,道:“无妨,最多回来的时候,乘坐鸿鹄就是了。” 以鸿鹄的速度,从江西上饶到达这里,也就个把时辰的功夫罢了,其速度,堪比后世的高铁。 上官剑南好奇地问道:“鸿鹄?那是什么?世上真有这种鸟?” 岳无笛道:“当然有,浑身洁白如雪,高傲无双,是鸟中之王,不叫鸿鹄叫什么?” 上官剑南笑道:“那正好,老头子还没在天上飞过,你把那什么‘鸿鹄’叫来,让老头子坐着它飞一飞。” 岳无笛暗暗估量,自己一个人就有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莫幽茗轻些,也有**十斤,上官剑南这老头子虽然皮包骨头的样子,但是看他筋骨粗大,也不会下于一百三四十斤。 这样加起来,可是三四百斤了,负上这样的重量,也不知道鸿鹄能不能飞得起。 听到岳无笛的担忧,上官剑南笑道:“后生,要是真的是神鸟,那背负青天都不在话下,区区几个凡人,难道还驮不起么?” 莫幽茗忍不住道:“上官帮主,背负青天的鲲鹏,而且青天也根本就没有重量。鸿鹄那么漂亮,我们三个人那么重,会把它压坏的。” 这几天和岳无笛乘坐鸿鹄,朝游北海暮苍梧,如神仙眷侣一般,莫幽茗已将它当成了自己和岳无笛的专属坐骑,自然不愿意让其他人一起乘坐。 岳无笛拉了拉莫幽茗的手,道:“无妨。正好试试鸿鹄的力量。” 说着仰天一声清啸,不多时,天边便传来了鸿鹄的尖唳声,雪白的羽翼,庞大的身躯,从天而降。 岳无笛伸手轻轻抚摸鸿鹄的脖颈。轻声道:“鸿鹄,现在我们三个人要乘坐在你背上,不知你能否承受得住。” 鸿鹄高傲地扬起头颅,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气概。 岳无笛笑道:“看来它是没问题的,上官帮主,请。” 说着率先和莫幽茗乘坐了上去,双手环住它的腰,回头对上官剑南道:“鸿鹄会飞的很高,上官帮主年事已高了。不知是否能够受得住?” 上官剑南本来还对这只鸟的负重能力有所怀疑,生怕飞到一半,连自己一起坠落下来,但是一听岳无笛的话语,顿时便道: “你们两个小娃娃都受得住,老头子又怎么会不敢,虽说身体弱了些,但是一只鸟还是抓得紧的。” 说着也跨坐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鸿鹄的身体,惹来鸿鹄抗议的尖唳声。 岳无笛笑笑。待他准备好后,便令鸿鹄起飞。 鸿鹄振翅,直上云霄。 转眼间越过千山万水,这种感觉,真和神仙没有什么区别了。岳无笛和莫幽茗都已习惯了,只有上官剑南虽一把年纪。却还是激动莫名。 鸿鹄的负重能力还真不是盖的,三四百斤的重量压在身上,也仅仅是令得它的飞行速度稍稍减慢了一些而已。 饶是如此,三人一鸟,也在一个多时辰后。就到达了带湖山庄。 这里的景色仍是那么的清幽偏僻,湖水如带,环绕着这座典雅的宅邸,显出主人不俗的修养和情趣。 岳无笛正要上前敲门,上官剑南却阻止了他,直接上前将大门打开,原来竟是没有关闭的。 大门之内,花树繁盛,假山岩石,错落参差,层层局局,岳无笛简直有一种来到了桃花岛的错觉。 好在这里的假山花树虽多,却并没有布下什么奇门遁甲之术,越过花树之后,越过几间屋舍,竟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演武堂。 上面刀枪剑戟,各般兵刃都有,还有一些人在演武堂上练习着武艺。 现在初阳将升未升,正是清晨。 岳无笛有些奇怪,辛大人虽是饱读学士,朝廷重臣,但他也曾经带过军队,打过金兵,按理来说,他的府上有一些兵卒和旧将,原不足怪。 然而令岳无笛感到怪异的是,这些人不仅浑身透着杀伐之气,而且武艺精熟,练习的也不是单纯的战阵搏杀之术,小巧腾挪之处,灵活无比。 这明明是江湖高手才有的身手! 辛大人府上怎么会有江湖高手? 上官剑南看岳无笛脸上有疑惑之色,便解释道:“这些都是老头子当年的同袍,当年一同在韩元帅麾下效力,而后一同组建了铁掌帮。后来老头子被裘千仞那孽徒所害,这些兄弟们,也都纷纷离开了,找到了老头子这里。” “这些人对你不离不弃,倒是忠诚。”岳无笛笑道。 “是啊。”上官剑南道:“都是老兄弟了,这辈子也都没什么指望了,我们兄弟感念辛大人救命之恩,又敬佩他的为人,因此都守在他的府上,充当充当护卫。” 岳无笛道:“辛大人将来必然会有东山再起之时,到时上官帮主你们,就有大展宏图的机会了。” 上官剑南叹了口气,道:“大展宏图?呵呵,老头子这辈子已经几乎废了,只是我这帮兄弟,当年都是韩元帅麾下的好汉子,而今,却随着老头子一起消沉,着实对不住他们。” 岳无笛心中一动,这些人本就是铁掌帮的元老,若是能将他们请回铁掌帮,那么对于铁掌帮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一方面,能够增强铁掌帮整体的实力,另一方面,也能从旁协助裘千丈掌控铁掌帮。 刚想要开口说起,却听得上官剑南道:“我家老爷的院子就在这里,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前院里练剑。” 说着轻轻推开了院门。 刚要叫一句“老爷”,入眼所见却是空荡荡的,上官剑南不由变色,又推开卧房和书房的们,同样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岳无笛问道:“什么情况?” 上官剑南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出门才两三天,出门前,老爷并未有外出的计划,这仓促之间就离开了,难道?” 想到这里,上官剑南急忙跑到演武堂,叫道:“薛大宝,你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疯和尚 薛大宝是一个肩宽腰细,长相极为孔武的汉子,虽然已经五六十岁了,但是跑起步来,却是虎虎生风。 他快步来到上官剑南的身前,说道:“帮主,有何吩咐?” 上官剑南问道:“老爷怎么不在府上,难道那个‘瘟神’又找上门来了?” 薛大宝苦笑一声,道:“帮主所料不错,昨天那个‘瘟神’便来了,老爷见机得早,提前离开了府上。” 上官剑南叹了口气,有些痛苦地道:“按照规律,那个‘瘟神’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轻易就走的,看来我们好好一个带湖山庄,又要闹上几天了。” 岳无笛越听越是奇怪,问道:“上官帮主,那个‘瘟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这么一大伙人,难道杀不了他么?平白地让辛大人离家躲避?” 上官剑南摇头苦笑,道:“岳小子你有所不知。这瘟神的本领还真的是很大,老头子若是再全盛时期,还能和他斗一斗,现在嘛,根本阻止不了他。” 莫幽茗奇怪地问道:“难道辛伯伯也打不过他么?” 上官剑南脸上的苦笑更浓,道:“以老爷的武功,本来也无惧于他,但是老爷对他心中有愧,是说什么也不肯和他相斗,只能千方百计地躲避了。” 岳无笛心中一动,莫幽茗和辛大人的关系,他以前从来没有问过,但现在看来,似乎她的长辈和辛大人很熟悉的样子。 “幽茗,辛大人难道真的是武学高手?”岳无笛有些怀疑。 “当然。”莫幽茗认真得点头道:“我小时候听爹爹说,辛大人年轻的时候,带着十几个人就力破千军呢。并且还曾经单人独剑就杀进了金兵大营之中,将一个汉奸给斩首了。然后扬长而去呢。” 岳无笛惊讶无比,辛弃疾怒斩义端的故事,他前世也曾经听过,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后人编造的。 而现在看来,这个故事竟有可能是真的? 上官剑南也道:“小子。小女娃说的不错,我家老爷武功高强,比我全盛时期还要厉害,难道你以为我之前所说,是唬你的不成?” 岳无笛道:“哪里,只是这件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辛大人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位忧国忧民的饱读学士,一位儒将。从来没有想过,他老人家。竟然还身负着高绝武功。” “你小子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上官剑南见岳无笛赞扬辛弃疾,不由高兴地笑道。 忽然,上官剑南的脸色突然紧了起来,道:“小子,你恐怕要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快点走了,那个瘟神来了。”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粗狂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叫着:“辛弃疾!辛弃疾!你给贫僧出来!” “你害死了师哥,快点出来。出来给我师哥偿命!” “有胆子杀我师哥,没胆子见我。没胆子和我打么?师哥啊!你死得好惨啊……”骂着骂着,那道粗狂的声音,竟忽然哭了出来。 岳无笛大是惊奇,这行事作风,倒是和老顽童有些相似啊。 看上官剑南和薛大宝都是一脸见怪不怪的神色,想必这个瘟神向来都是如此吧。 “小子。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上官剑南劝道。 “无妨。”岳无笛笑道:“倒要见识见识,这个瘟神是何等模样?” 话音刚落,前边的屋舍转角之处,便有一个光头和尚飞奔了过来。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异常,却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那光头和尚边哭边跑,还边用眼睛四处张望,寻找着辛弃疾。 看到这边有人,光头和尚立刻停止了哭声,满脸的怒色,急冲冲跑了过来,叫道:“辛弃疾在哪,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快交出来,不然我撕碎你们!” 上官剑南板着脸道:“小和尚,我家老爷不在家,他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你不用找了,也不用问我们,你回去吧。” 光头和尚大怒,道:“你们这些恶人,包庇辛弃疾,你们都该死!” 说着便张开双手扑了过来,犹如不会武功的市井之徒斗殴一般。 岳无笛却是心中一凛,这个和尚明明是武功修为极其高深之辈,怎么在这个世界,却是籍籍无名? 那看起寻常的一扑,其实带有着莫大的威势,将发未发,随时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令得岳无笛都不敢小觑。 正要出手阻止这名和尚,上官剑南却是昂然迎了上去,双手负在背后,以那具皮包骨头的躯体硬抗光头和尚的杀招。 岳无笛大惊,心念一动,便要发出真气阻挡。 那名和尚却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双手已成双峰贯耳之势,离上官剑南的双耳,不足一寸距离。 光头和尚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不是辛弃疾,不是你害死了我师哥,你快把辛弃疾交给我。不然,不然我就把你家给拆了。” 说着,真的绕过上官剑南,走到一座假山面前,忽地劈出一掌,掌势刚猛,那座假山轰然断成两截,上面的一截平飞了出去。 而后又走到一株樟树面前,双拳齐出,轰在樟树的树干上,直接就在樟树上留下了两个拳印,树叶枝桠,纷纷而落。 见樟树不倒,光头和尚更是大怒,气得哇哇大叫,嘴里叫道:“辛弃疾,辛弃疾!你看贫僧杀不杀得了你!” 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攻击那株樟树,先是一记掌刀,在樟树上划出一道焦黑的深痕,而后身体纵起,双腿连环踢出,在樟树主干上留下一道道的小坑。 而后又出掌如风,一掌接一掌,仿佛千掌同出,轰击在樟树之上,留下无数掌印。 漫天掌印之中,光头和尚忽的一声大叫,那些掌影顿时消散,光头和尚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一掌推出,不疾不徐,印在已千疮百孔的樟树之上。 那株樟树虽有成人合抱之粗,但是哪里经得起光头和尚如此之多的绝技摧残,更不用说他这最后一掌威力浩大,简直都快比得上降龙十八掌了。 在光头和尚的掌力之下,樟树轰然倒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七十二绝技 “大力金刚掌,韦陀拳,燃木刀法,如影随形退,般若掌!” 上官剑南脸上现出赞叹之色,说道:“这和尚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这手功夫却是当真厉害,少林七十二绝技,真不知道他到底练成了多少样!” 岳无笛瞳孔微缩,少林七十二绝技!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少林寺竟有如此惊艳的高手,练成了这么多项少林绝技!可是为什么这样的高手,在这个世界却是籍籍无名? 光头和尚打断了樟树之后,仍是怒气冲冲的,挥舞着双手,大踏步地向着岳无笛等人这个方向跑了过来,近乎是咆哮地吼了出来: “辛弃疾在哪?辛弃疾在哪?你们知道都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上官剑南等人都是一脸的无奈之色,对于这个疯疯癫癫但又武功高绝的和尚,他们还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 光头和尚见没有人回答他,更是焦躁愤怒,一边狂舞,一边怒吼,道:“你们快说啊,你们不说,我会杀了你们的!真会杀了你们的!” 说着又跑到一座假山旁边,愤怒的一掌,将假山一掌劈成了两半,而后转过头说:“你们看到了吧?那么大的石头我都打碎了,你们的身体,经得起我一掌么?还不快说?” 岳无笛上前一步,冷笑道:“打碎石头算什么本事,你如果有本事将我打碎,他们就会告诉你辛大人在哪?” 光头和尚又怒又喜,狂舞的动作立即停止了下来,大声地道:“当真?” “自然当真。”岳无笛淡淡地说道。 “小兄弟不可!”一旁的薛大宝连忙叫道:“这疯僧武功高绝,除了我们老爷,就是帮主也不是他的对手啊。你千万别冲动!” “无妨。”岳无笛笑道,薛大宝并不了解他的武功,劝说阻止,也是一片好意。 “这……”薛大宝语塞,岳无笛淡定的神态,令他后面的话语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面。 薛大宝看向岳无笛的眼神充满了怪异之感。这是怎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啊,面对如此高手,竟然还敢出言挑衅? 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么? 想到少年即将毙命于疯僧的掌下,薛大宝又有一些不忍,他转头对上官剑南说:“帮主,你带来的这位小兄弟年轻不懂事,你可得劝着他一点啊。” 上官剑南哈哈一笑,道:“本来这和尚在我们山庄发疯,我们还没办法。现在既然这小子出手了,那么我们就能清净了,你且放心看着吧。” 薛大宝愕然,听帮主的意思,竟是似乎这少年能打得赢那个疯僧? 岳无笛继续对光头和尚道:“但是你若不能将我打碎呢?” 光头和尚大笑,道:“那怎么可能呢?贫僧一出手,石头都能打碎,樟树都能打断。怎么可能连你都打不碎?” 岳无笛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不能将我打碎,你将如何?咱们这是一个赌约。我赌你不能将我打碎,你赌你能将我打碎。总不能我输了,便要将辛大人的下落告诉你,而你输了,却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吧。那不公平。” 光头和尚一听,大觉有理。点了几下头说道:“你说得对,既然是场赌约,那就要公平。你说吧,要是我输了,你要我怎么办?” 岳无笛笑道:“我也不要你如何。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好。” 光头和尚看似疯疯癫癫,这时候却忽然聪明了起来,问道:“什么条件,总不能你叫我自杀我也照做吧?” 岳无笛一脸鄙夷地道:“你担心你会输么?还是你不敢自杀?” 光头和尚一脸大怒,道:“我怎么可能会输?好,我便答应你了,只是你被我打碎了之后,可不要再来找我?” 岳无笛大奇,自己要是不幸被他打碎了,还怎么能去找他?心念一转,才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鬼魂去找他,于是道: “你放心,认赌服输,要是我输了绝不再找你。” 光头和尚满意地点头,道:“那好,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岳无笛伸手道:“请。” 光头和尚大吼一声,瞬间像是狂怒了一般,大步疾冲,向着岳无笛冲了过来,双手高高举起,将自己的中门全部暴露了出来。 岳无笛却是丝毫没有小瞧他,前面通过这和尚的出手,岳无笛已知道这和尚似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任何平平淡淡甚至拙劣不堪漏洞百出的招式,到了他的手中,都能发挥出令敌人意想不到的威力。 眼前这招虽然中门大露,似乎随随便便就可以破去,但是岳无笛知道,只要自己攻向他的胸口,必然就会遭受到对方守株待兔一般的反击。 心念电转间,岳无笛斜斜跨出一步,身形转动来到了光头和尚的侧面,展开五行拳法,迅速出击! 所谓拳打一阴反一阳,岳无笛的五行拳法,每一道拳劲击出,都有另一道拳劲收回,只要前招无法建功,后招立即就能跟上。 而光头和尚的武功,初时还是普普通通的拳脚功夫,只是多了一些神奇变化,但是到了后来,在岳无笛的压力之下,竟然渐渐显露出了一些少林绝学。 大金刚掌,韦陀拳,如影随形腿,般若掌,各项少林绝技纷纷使出,令得岳无笛心花怒放,一双眼眸之内,一招一式不断地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放。 少林七十二绝技,岳无笛早就如雷贯耳了,今天他之所以要和光头和尚一战,便是带着见识一番少林绝技的目的。 他想从少林绝技的威力之中,揣度推测出少林寺的实力。 在射雕英雄传原著之中,少林寺声明不显,以致于岳无笛一直都忽视了这座曾经号称武林泰山北斗的寺庙,觉得它已经没落了。 然而这个光头和尚的出现,却是令得岳无笛心中生疑,觉得少林寺未必如原著所体现的那般,或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少林寺也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胜败和条件 心念电转,才短短一瞬间的工夫,岳无笛和光头和尚之间就已经交换了十几招。 光头和尚连使摩诃指,般若掌等少林绝技,而岳无笛,从始至终都只是一路五行拳法,拳势简洁却是霸道异常,即使光头和尚身负少林绝技,也不敢从正面撄锋。 也只有用那门号称少林绝技中掌法第一的般若掌,才能与岳无笛正面硬撼一番。 翻翻滚滚,两人转眼间就斗了数百招,岳无笛心中暗暗估量,从开始到现在,光头和尚一共使用了一十三门威力强大的武学。 也就是说,光头和尚至少精通一十三门少林绝技,在岳无笛的记忆中,少林寺从古至今,似乎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种成就,这个光头和尚,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少林绝技虽然厉害,但是岳无笛的武穆神功更是霸道无比,光头和尚不管是用金刚掌还是如影随形腿,都无法和岳无笛正面拼斗,只有般若掌,才能和岳无笛在正面硬撼中不落下风。 岳无笛眼见光头和尚斗了几百招之后,气力丝毫不见衰减,便知如果不是全力搏杀的话,便是自己,也不能击败这个光头和尚。 当下他对光头和尚趁隙攻来的般若掌不闪不避,双脚一前一后,双腿微蹲,右掌迅猛绝伦地推出,与光头和尚的般若掌相击。 两股浑厚的掌力相交,岳无笛的掌力霸道刚猛,而光头和尚的掌力浑厚刚勇,两掌交击,双方竟是纹丝不动。 光头和尚大叫一声:“痛快,再来!”说着便再次挥掌而出。仍是般若掌。 岳无笛紧闭嘴唇,不声不响,一式五丁开山击出。 “咚!”的一声巨响,这次相击,岳无笛微微后退半步,而光头和尚却是身子一沉。双脚陷入了地下,嘴角也淌下了一丝鲜血。 光头和尚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大叫道:“再来!”又是一记般若掌击出。 岳无笛仍是不声不响,右拳击出,直捣黄龙。 拳掌相交之下,只见光头和尚的掌心顿时凹陷了进去,岳无笛后劲一催,光头和尚顿时身子一躬,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岳无笛一搭手。便将光头和尚从地里拔了出来,运劲一推,将他推开了出去。 过了片刻,光头和尚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叫道:“我输了,你要动手便动手吧。”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动什么手?” 光头和尚疑惑地道:“你不是说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吗,难道这个条件不是要废掉我的武功么?” 岳无笛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说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却并没说到底是什么条件。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废掉我的武功?” 光头和尚挠挠头,道:“哦,原来是我想错了,在少林寺,废掉武功可是最严重的惩罚。但你答应过不要我的性命,现在又不要我的武功。那你是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呢?” 岳无笛沉吟片刻,才说道:“条件很简单。既然此事是因为你纠缠辛大人而起的,条件当然应该和辛大人有关。我要你答应我,这一辈子也不许再找辛大人的麻烦,并且只要你见到辛大人。就必须退避三舍。” 光头和尚闻言,立刻焦躁地道:“那怎么成,辛弃疾那厮杀了我师哥啊,我发过誓要为我师哥报仇的!” 岳无笛道:“可是,你也答应了我,这场赌局是你输了,你就应该认赌服输。难道,你想赖掉不成?” 光头和尚脸上竟现出赧然之色,嗫嚅道:“我怎么会想赖账?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岳无笛问道。 光头和尚脸涨得通红,似乎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只是你能不能换一个条件,只要你允许我杀掉辛弃疾,我便答应你两个条件如何?” 岳无笛不禁一笑,这个疯和尚,有时候也不疯嘛,竟然还懂得讨价还价。 不过,岳无笛可不会和他讨价还价,直接说道:“不行!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按照赌约,你必须执行。否则,对你这样的背信弃义之徒,我下手可不会容情。” 光头和尚愤怒地睁大眼睛,道:“你说谁是背信弃义之徒?” “那个背信弃义之徒当然就是你!”岳无笛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上官剑南就已经接口道:“你既然答应了岳小子,如果赌斗失败的话,便答应岳小子一个条件。现在岳小子胜了你,并且提出了条件,你却拒不执行,那你不是背信弃义之徒,难道还是守诺君子么?何况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是不答应岳小子的条件,岂不是说你原先所作出的承诺,根本就是一种欺骗?一个无信无义,而且谎话连篇的和尚,真是连我老头子都感到不耻,还有何面目活于世间?” 对于岳无笛提出的条件,上官剑南当然是一百个赞成的,假如真能令这个疯和尚从此不再纠缠辛弃疾,对于上官剑南来说,简直就是天降之喜,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挤兑光头和尚。 薛大宝也从岳无笛竟然打败了疯和尚这件令人震惊的事情中回过了神来,脸上的呆滞之色被狂喜所取代,跟着上官剑南道:“就是,疯和尚,人无信不立,自己答应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否则天下人都瞧不起你,当真不如死了的好。” 光头和尚一张黝黑的脸浮现羞恼之色,想要反驳,奈何就连他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若是不答应岳无笛的条件,便绝对站不住脚,嘴巴张开了又闭上,就是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 定定地在那里立了半晌,上官剑南和薛大宝刺激的话语不断地在他的耳边环绕,令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难道,真的要答应岳无笛,从此不再找辛弃疾报仇? 那怎么可能! 光头和尚疯狂地大吼:“贫僧言而无信,无言立足于天地,这就一死了之吧,见了我师哥,也是贫僧无法报仇,而非不肯为他报仇!” 说着,举起手掌,就朝着自己的天灵盖劈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极远处闪耀而来,耀目之下,令得光头和尚自杀的动作为之一顿,同时一道悠悠的叹息声响起:“义正和尚,你这又是何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辛弃疾 剑光闪动,义正和尚自杀的动作随之一缓。 而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飘然而至,手持长剑,容貌清俊,颔下三缕长须,气质极为文雅,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遮挡不住的豪气弥漫而出,令人不由地为之心折。 “老爷!”上官剑南和薛大宝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神色很是惊讶。 岳无笛心中一动,老爷? 能被上官剑南称作老爷的,不是只有辛大人一个人么? 辛大人不是为了躲避这个义正和尚,而离家外出了么?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了,眸色闪动,岳无笛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也许辛弃疾根本就没有外出,一直就在带湖山庄附近,不然,他不可能在义正和尚自杀的时候,突然出现,救下了义正和尚。 那白衣人朝上官剑南和薛大宝二人点点头,而后望向岳无笛,道:“小小年纪武功卓绝,处变不惊,真是令人敬佩,后生可畏啊。” 岳无笛连忙躬身一礼,道:“不敢当,晚辈岳无笛,临安岳家人,自幼就仰慕辛大人的风采,今日能够拜会,实在是晚辈之幸。” 辛弃疾神色一动,有些惊讶,而后上下打量了岳无笛一番,道:“原来你是岳王爷的后人,岳王爷是辛某生平第一敬佩之人,可惜岳王爷的后人,却鲜有及得上他半分风采的,辛某一直对此事引以为憾,今日见到了小兄弟,才知道岳王爷后继有人了,真是令人振奋。” 岳无笛连道不敢,他可以对天下任何高手,任何权贵都不假辞色。唯独对辛弃疾,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样一位为国为民,壮志慷慨的人物,一直都是岳无笛心中英雄的代名词。 辛弃疾温和地一笑,而后看向了莫幽茗,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便是小茗吧,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你父亲故去,而你也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了。” 莫幽茗神色黯然,道:“多年不见辛伯伯,您老人家也有些老了。我父亲被人害死,满门被人所灭,大恨深仇。无笛他都已经帮我报了。您老人家身怀补天的本事,却遇着这样昏庸的皇帝,这样昏庸的朝廷,郁郁不得志。我爹爹在世的时候就为你感到不平,如今连他也去世了,这世间能够理解您的人,也不知还剩下几人。” 辛弃疾闭目半晌,虽然已经被罢官多年。但是家国大事,他何时曾有片刻忘过?但是即便念念不忘。即便身负绝才,又能如何呢?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辛弃疾眸色深深,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都不敢打扰他,但是义正和尚却是个例外。他曾经在佛前发誓,不杀辛弃疾。为他的师兄义端报仇,他就永堕阿鼻地狱,不入轮回。 现在这个仇人就在眼前,义正和尚的眼睛都红了,额上脸上。青筋暴起,已在狂怒的边缘。 “辛弃疾,你还我师哥命来!”义正和尚大声说道,而后大步疾冲,双掌齐出,一出手便是最厉害的绝招般若掌,打定主意,要置辛弃疾于死地。 般若掌号称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第一掌法,威力何等强大,即便是在天下绝学之中,也是最厉害的武学之一。 双掌一出,勇猛正大的气势便如潮水便浩荡而出,配合义正和尚狰狞的不似人类的表情,恰如一尊修罗在御使佛门的绝技。 佛与魔融为一体,有一种横扫一切,唯我独存的气势。 “让开!”然而,般若掌还没有打到辛弃疾的身上,便被令一只手掌给挡住了,令得义正和尚更加的疯狂和愤怒。 那只手掌修长而且厚重,令人一看之下,便觉得是一只充满力量的手。 而此时的情况,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在一股霸道的意识的御使之下,那只手掌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面对义正和尚愤怒的咆哮,那只手掌的主人只是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话:“想要和辛大人动手,先过我这一关。” 正是岳无笛的声音。 毫无疑问,义正和尚再怎么愤怒,再怎么疯狂,面对全力勃发的岳无笛,显然是占不到什么上风的。 双掌交击之下,义正和尚的身子立时便是一颤,虽然在咬牙切齿,疯狂的怒吼,拼命地支撑着不让自己倒退,但是也使得自己的双脚,一寸一寸地往地下陷下去。 这样下去的话,重蹈之前的覆辙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拦我?你让我报仇啊!”义正和尚不甘,眉毛鼻子都拧了起来,耳根都已涨的通红。 “你我打赌,你输了,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我令你见到辛大人便退避三舍,而你非但不照做,反而还想对辛大人不利,这又是何道理?”岳无笛声音淡淡,却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义正和尚闻言,气势顿时一弱,在岳无笛霸道无匹的掌力之下,再也支撑不住,双脚陷阱了地下,整个身子被震得倒退而去,犹如一具耕梨一般,在土地之中划过。 岳无笛恼怒义正和尚不知进退,身形闪动,便要追风赶月,穷追猛打。 忽然一道剑光闪过,耀人双目,令人简直睁不开眼睛。 岳无笛肝脏强大,目力也非寻常高手能够比拟,在这道耀目的剑光之中,也只是觉得眼前稍稍暗了一些,并不影响视力。 他看见辛弃疾白衣飘动,身形潇洒豪迈,剑光霍然,组成了一道无隙可寻的光幕,却不带着丝毫杀意,只是想逼退自己。 虽然这道剑光精妙之极,但岳无笛也并非不敢撄锋,但既然是辛弃疾出手,他自然就不好对义正和尚穷追猛打了,当即就停了下来。 动如脱兔,静若青松。 劲风之中,黑衫如岩石般凝立不动。 辛弃疾倒转长剑,反手提住,赞道:“好功夫,好身法。” 岳无笛抱拳一笑,道:“辛大人剑术精绝,一剑能当百万兵,才是令人敬佩。” 辛弃疾微微一笑,手捋长须,而后看向了义正和尚,脸色微现复杂,道:“你师兄义端叛国投敌,论罪该死,莫非你到今天还不明白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执念难消,承诺难毁 义正和尚被岳无笛被岳无笛冷言嘲讽之下,已经没有了刚开四的疯狂劲,他此刻脸色略带灰暗,面对辛弃疾的质问,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咬着牙齿。 辛弃疾见状,叹息一声,道:“当年金国肆虐中原,我汉人百姓活得猪狗不如,老夫那时年少,血气方刚,愤怒欲狂,于是散尽了家财,招募勇士,奇袭谋杀,不知道斩了多少金狗的脑袋,欲往江南投我大宋。” “在路上,遇见你师兄义端和尚。他在少林寺中,不守清规戒律,被逐出了少林,乱世之中啸聚山林,拦路抢劫我麾下大军。” “一场大战之后,义端知道了我麾下皆是义军,立刻就率领所部向我投诚,并和我上拜皇天,下拜后土,结成了八拜之交。我原想,义端和尚虽然有劣迹在前,但是国难当前,只要有报国之心,细枝末节尽可以不论,打算和他一同建立奇功,为国出力。” “谁知,义端和尚投诚之后,受不了军中森严律令,竟然暗中投降了金国,并置我大军于险地,而且出卖大宋军机消息。” “老夫得知之后,怒不可遏。义端和尚当时在金国重兵保护之下,我不敢让大军随我冒险,只能孤身一人,单人独剑,闯进了金兵大营,连杀七十八将,才追到了义端和尚,将他斩杀。” “义端是你的师兄,我曾听他说,当年在少林寺中,你们的感情便很深厚。但你可曾想过,你师兄,同时也是我的结拜兄弟,杀了他。你固然痛苦,难道我便没有丝毫难过么?” “但他背叛家国,我如何能不杀他?” 辛弃疾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柄重锤一般,砸在义正和尚的心脏上,令他脸色不停的变换。时而疯狂,时刻痛苦,时而犹疑。 辛弃疾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找我,想要杀了我,长久的执念难以达成,让你的心智都有些魔障了。你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可曾想过。这些年我为何不杀了你,斩草除根?” “虽说你现在功夫大成,不惧于我。但是你第一次来找我之时,你是什么样的功夫,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又到了什么地步,你还记得么?每当你将要找到我的时候,不管你那时功夫怎么样。我总是躲着你,从不和你见面。难道是我辛弃疾怕你么?金国数万大军我都不怕,横行百里,怒斩义端,难道我还怕你一个和尚么?” “只是一心想要杀我,一旦和我交手,以我当年的功夫之杀伐。你必然会丧命。你是个无辜的和尚,虽然练武,一辈子却不曾沾染过人命,我岂能杀你?” 义正和尚脸色痛苦,愧疚。不甘,疯狂,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脸上出现,五味杂陈,他低低地吼叫,似在发泄内心之中的苦痛。 一个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人的和尚,为了心中的某段感情,某种执念,一心一意想要杀死一个人。 和尚本不该杀人,义正和尚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却一直想着杀人;和尚更不应该有执念,然而义正和尚想要为义端报仇的执念,却是数十年如一日,念念不忘。 听起来很矛盾,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老夫一直都在躲避你,今日却被逼得不得不露面。也好,索性来一个了断。”辛弃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有这位岳公子在,想必你万难杀我,而我,也不愿杀你。” “不如这样,当老夫再这世上,于国家再也没有什么用处的时候,便自去少林寺,让你亲手杀我。但在这之前,老夫尚是有用之身,你不得对我出手,如何?” 义正和尚浑身颤抖,不敢看向辛弃疾的眼睛,他仰天大吼一声,道:“谁不知道你是大英雄,谁不知道杀你便是国家的罪人?我贫僧却一直想要杀你,到现在也难改这段执念!佛祖,这是我的魔障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义正和尚忽的大笑起来,笑声悲怆无奈,疯狂不可理喻,道:“执念难消,承诺难毁,杀义士不祥,我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躲到天涯海角,从此不再见到他么?!” “既如此,贫僧便跑到天涯海角便是,西天在何处,贫僧便去何处!哈哈,哈哈哈!”义正和尚怪声大笑,向着西方大步奔跑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帘。 辛弃疾长长叹息一声,道:“魔障,魔障……” 岳无笛心中一动,问道:“是武学障,还是因果障?” 辛弃疾看了他一眼,道:“也许,都有吧。” 众人一阵沉默,在场几人之中,除去薛大宝外,都知道武学障的存在,功夫到了那等境界,容易心智失常,具体表现出来的形式各有万千,但是归根结底,陷入魔障中人所作出的事情,总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譬如黄药师迁怒于众弟子,将所有爱徒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又譬如洪七公狂嗜美食,因此耽搁了救援岳朝;再譬如,岳无笛当年为了自己图谋天下的执念,一度弃莫幽茗于不顾。 凡此种种,在魔障之中,世俗人情,都比不过冷冰冰的执念。 只有破障而出,才能恢复冷静的心态。 或许义正和尚最开始的时候,找辛弃疾报仇,只是单纯的出于师兄弟的情义。但是到了后来,随着他的武功越来越高,执念渐渐蒙蔽原本的初衷,他的报仇,就不再那么单纯了。 也许是因为岳无笛的有力阻止,令他心生气馁,也许还因为辛弃疾突然现身救了他一命,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义正和尚竟然隐隐意识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执念难消,承诺难毁”,也许就是他之所以逃避而去的最重要原因,杀义士不祥,对他来说那都是次要的。 否则,义正和尚在这几十年间,就不至于为了杀辛弃疾报仇,养成这个可怕的执念。(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以力破力 义正和尚已经远去。 辛弃疾白衣飘飘,目光注视着远方,良久之后,才回过头来,道:“走吧。” 众人来到了一间院落,辛弃疾命薛大宝整治菜肴,备下了一桌酒席,款待岳无笛和莫幽茗二人。 席间,岳无笛和辛弃疾畅谈时局,甚是相得。辛弃疾久负盛名,在后世更是名垂青史,自然是胸中自有丘壑,言谈之间,尽是兴废之策,强国之谋。 而岳无笛,若论本身才学和积累,自然是远远不及辛弃疾的,但他拥有前世的记忆,对于南宋的历史大势,对于射雕世界的大局情况,都是清晰无比。仿佛站在上帝的视角上一般,每一句话都能准确地说中要害,令辛弃疾拍案叫绝。 之前看重岳无笛,只是因为岳无笛身为岳飞的后人,并且气度不凡,武功高绝,但是现在,辛弃疾却是因为岳无笛的才智见识对他刮目相看。 “岳公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对于时局大势的看法,竟然和常人迥然不同。” 辛弃疾将一杯酒尽数倒入口中,一口喝下,说道: “你说,若是没有意外,大宋和金国之间谁也不会胜出,而在大漠草原上的蒙古族,将会迅猛地崛起,横扫所有国家?” “初一听来,这令人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你所说的又未尝没有道理。” “咱们大宋不说,积弱已久,到了现在更是早已积弊难返。至于金国,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很强大,但实际上,经过中原之地花花世界数十年的骄奢淫逸。金国的贵族也早就没有当年在白山黑水中的悍勇了。” “无论是大宋还是金国,都不像是有一统天下,中兴盛世的气象,这一点,老夫也看得明白。但是你说现在还是逐水草而居,由大大小小如散沙一般的蒙古族。将会崛起,超越汉唐,建立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度,未免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有什么依据吗?” 岳无笛笑道:“辛大人叫我无笛便好,称呼什么岳公子,倒让晚辈惭愧。” 又说道:“不管蒙古族将来是否会崛起,那都是未来的事情,晚辈又怎么可能有依据呢?” “但是自古以来。能对我中原汉人造成威胁的,从来都是北方民族,不是在白山黑水间,便是在无边的草原上。” “根据以往的经验,不论是匈奴还是突厥,还是契丹或者女真,都是由逐水草而居的弱小民族发展而成的,在我们不经意之间。短短的时间,就如滚雪球一般迅猛地壮大。从而对我汉族造成威胁。” “现在的蒙古族虽然弱小,但却是茫茫草原上最有潜力的民族。别看现在弱小,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令宋金两国都不敢撄锋的力量。毕竟,草原民族的繁衍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牛羊战马一多。人口就会变多,人口一变多,便有了足够的控弦之士,他们全民皆兵,并且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术举世无双,是天然的战争民族,在这个时代,是无敌的。” 辛弃疾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道:“大宋积弱,如果蒙古族真如你所说一般,将会崛起,那对我们来说,一定是一场灾难。” 岳无笛心中暗叹,如果宋朝的当权者都能有辛弃疾这样的见识,将来又何至于帮助蒙古灭金呢? “可惜蒙古在大漠之地,我们大宋鞭长莫及,不然,趁着蒙古还未壮大之时,举兵将之削弱,便可防患于未然了。” 辛弃疾虽然在士林之中声名隆重,但他和寻常的迂腐儒生不一样,毫不介意对威胁到大宋的外族,展开铁血手段。 岳无笛也叹了口气,道:“何止是大宋无能为力。便是金国,虽然对大漠有一定的威慑力,军队众多,但说要彻底解决掉蒙古的威胁,也是不能。” “哦?”辛弃疾闻言有些惊讶,他问道:“难道金国之内,已经有人认识到了蒙古的威胁了么?” “那倒不是。”岳无笛道:“只是蒙古这么发展下去,将来金国总会有人发现的。” “不过便是发现了又怎么样,蒙古族虽然是一盘散沙,大小部落各自为政。但是一旦有外族大军大举入侵,那些原本互相敌对的部落,都很可能会联合起来,这股联合起来的力量,攻城灭国或许不够,但是在草原之中抵抗外敌,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想,将来金国发现了蒙古的威胁,必然会沿袭隋朝对突厥的战略。以分化瓦解蒙古族为主,而不可能直接出兵。” “可惜他们不会明白,这么做虽然短期之内可以免除战争,但是时间一长,待得蒙古势力越来越大,甚至统一之后,金国灭亡之日,便不远了。” 辛弃疾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这岳无笛的话,虽然岳无笛所说,全部都是推测,没有一点证据,但是辛弃疾是何等敏锐之人,自然能够察觉出,这些推测并非是空穴来风。 好半晌,他才开口问道:“万一将来蒙古真的成为了大宋之患,你可有什么策略,能够解决么?” 岳无笛苦笑道:“辛大人你身负绝才,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一个年轻小子,又有什么好办法呢?唯一的办法,便是以力破力了。” “可是我大宋积弱,便是和金国打仗,也难有大胜,若果蒙古真的连金国都不是对手,那么我大宋,又如何以力破力?”辛弃疾眸色一动,问道。 岳无笛道:“凭现在朝廷的力量,自然不可能与将来的蒙古相抗,但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力量,也不是不能有所增长。” 辛弃疾眼睛看着岳无笛,道:“朝廷不知进取,军力又如何能增长呢?” 岳无笛眸色深沉,同样看着辛弃疾,道:“当年辛大人在北地的时候,自散家财招募勇士抗金,天下传为义举,辛大人麾下的那股力量,论战力比之宋朝军队,强上何止一星半点?而现在,宋朝**,难道我们就不能自行抗金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拉上战车 “自行抗金?”辛弃疾吃了一惊,虽然早已对岳无笛的想法有所猜测,但是当岳无笛亲口说出来后,还是难免有些震动。 自行抗金,就意味着不受朝廷节制,朝廷上的昏君权臣,又岂能容忍?虽然他们对付外敌不行,但是镇压内部,却是从来不会犹豫。 “老夫虽然已被罢官,但终归还是朝廷臣子,岂能作出这等拥兵自重之事?”辛弃疾有些犹豫。 “晚辈敬佩辛大人的才学,但更敬佩的,却是辛大人的气度和见识。”岳无笛诚恳地道:“辛大人应该知道,凭借朝廷的力量,不要说将来的蒙古,便是现在的金国,也战不过。” “辛大人忠心耿耿,但是所忠的,我想应该是天下几千万的汉人百姓,而不是朝堂之上的君主,民为贵,君为轻,自古皆然。为了汉人百姓的存亡安危,我们做一些身为汉人所应该做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行呢?” 辛弃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说实话,你是否取赵家而代之的想法?” “没有。”岳无笛毫不迟疑,道:“晚辈可以保证,这辈子绝不和大宋为敌。” 虽然辛弃疾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但是如果自己要和朝廷作对的话,那么辛弃疾就绝对不会帮助自己的,这一点,岳无笛从他严肃而凛冽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了。 见岳无笛语气坚决地说出了不和大宋为敌的话语,辛弃疾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说道:“你如果不造反的话,组建自己的力量,老夫便不会反对。只是将来你声势日大之后,朝廷还是会难免猜忌。当年的岳家军虽然是朝廷建筑,实际上却只听从岳王爷的命令。这才导致了岳王爷的风波亭之难,你祖上前车之鉴,来日你或许也不能避免。” 岳无笛却是毫不在意,反而道:“我自是不怕,难道辛大人您怕了么。为什么言语之间只说到了我,而不提您自己?难道这件事情,辛大人只准备作壁上观么?” 辛弃疾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便是还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当年还有些家资可以挥霍,现在家无余财,还被罢官在家里,又如何能自行组建军队?” “辛大人如果是顾虑这点。大可不必担心。”岳无笛解释道:“事实上,晚辈也没有准备大张旗鼓地组建军队,只是暗中发展力量,待得时机一道,再突然出手。” “眼下,我麾下无论是商队还是士卒,都已在筹备之中,只是还差一些可用的人才。现在时间还宽裕。因此我打算自己培养一些人才,想请辛大人帮我教导他们一些。让他们无论才学实干,还是人品忠诚,都能有所精益。” 辛弃疾捋了捋胡须,道:“若只是培养一些人才,倒是没有问题。老夫现在被罢官在家,左右也是无事。如果能得英才而育之,倒也不会浪费了光阴。” 岳无笛顿时大喜,莫幽茗也不由浅浅地笑。 辛弃疾笑道:“你们小情侣,还真是恩爱情浓,我不过是答应了无笛这么一个小小要求。小茗你便高兴成这样。” 莫幽茗的俏脸一红,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落落大方地道:“辛伯伯您真会取笑我。您有所不知,无笛他要建的书院,便叫做衡山书院,他这是要帮我重建衡山派呢。” 辛弃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你们啊,不过衡山派如果能够重建,你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莫幽茗道:“我只是一介小女子,一心只想着为先父和衡山派满门报仇,却从未想过重建衡山派,这个主意,还是多亏了无笛想出来的。” “嗯。”辛弃疾点点头,道:“当年衡山派满门被灭,只有你幸存了下来,深仇大恨,的确是能蒙蔽人的心智。就连老夫,当年出于愤慨,也曾杀上了铁掌帮,只是没能杀了裘千仞,却救下了裘千仞的师父,上官剑南。” 莫幽茗眼睛一红,感激地道:“原来辛伯伯曾对我有这样的大恩,小茗没齿难忘。” 辛弃疾摆摆手,道:“不许如此,当年我与你父亲相交,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只是可惜当年初被罢官,心智愤懑,武功有所减损,以致于功亏一篑。所幸现在裘千仞已被你们杀了,这许多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原来这之间还有这等缘由,难怪上官剑南一代英杰,竟然愿意在辛大人府上做一个管家。”岳无笛释然道。 辛弃疾道:“上官兄和我算是志同道合,本身亦有大本领,我又岂能真当他做管家?只是这山庄之内,没有下人,所以上官兄自称管家,为我撑撑门面罢了。” 原来是这样,岳无笛点了点头。 接下来,岳无笛和辛弃疾商量了一些书院的筹建事宜,资金由岳无笛负责,而辛弃疾,则是帮忙挑选一些适龄的儿童,来书院就学。 辛弃疾拟定了一份名单,上面所写的那些儿童,都是大家族的子弟,而且天资聪颖,在乡里间负有盛名的,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都会由自身的家族悉心调教,或者进入最顶级的书院就学。 至于衡山书院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书院,肯定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但是如果有辛弃疾的招揽,相信那些大家族的族长肯定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将族中弟子送到衡山书院来。 毕竟,辛弃疾虽然已被罢官,但是他的名声之大,无论是在朝在野,都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可谓是一时无俩。 只要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前来衡山书院就学,那些家族或多或少都会和书院有所联系,将来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们也会更加尽力一些。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岳无笛自身实力的基础上,如果岳无笛的势力不堪一击,相信那些大家族,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家送到衡山书院的弟子,视为弃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叫花鸡 在岳无笛的计划当中,衡山书院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如今他的麾下,已经有了明教和铁掌帮这样顶尖的江湖势力,还有丐帮这个强力盟友,再多一个江湖帮派,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 但是如果将衡山派改造成衡山书院,教授武功的同时,还让弟子习文,这些弟子若是进入朝堂的话,将来势必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岳无笛当初萌生建立衡山书院的想法之时,便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让书院的弟子成批的进入朝堂,对于别人,或许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韩侂胄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而且现在书院有了辛弃疾的加入,凭借辛弃疾的名声,这件事就更容易了,而且辛弃疾的弟子如果得到重用,在士林之中,也不会惹来舆论的非议。 辛弃疾现在被罢官在家,但是胸中的一腔热血,却是从未冷去。皇帝怯懦,对于他这样的主战派极力打压,他的宏图抱负无从施展,一直心中郁郁。 现在岳无笛邀请他筹建衡山书院,初一听闻,辛弃疾心中便是一动。且不说蒙古真会如岳无笛所说一般,将会横扫天下,便是如今的天下,也是暗流涌动,宋金两国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内部主战的声音已经在酝酿之中,两国大战,已经不可避免,或许几年之后就会爆发。 在这种时候,大宋哪怕是只多培养一个人才,或许都会为将来的大战增添一分胜算。 岳无笛打算建立衡山书院,不管其目的是帮助莫幽茗在另一种意义上重建衡山派,还是怀着某种私心,对于辛弃疾来说都不重要。 他在乎的。只是他培养出来的这些弟子,将来会不会成为矢志抗金的好男儿,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既然岳无笛在这一点上与他达成了共识,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呢? 具备共识的人之间的谈话总是很愉快的,推杯换盏之间,就已商定了书院的筹建事宜。 两人又开始了武学上的交流。 辛弃疾的武功很强。在岳无笛看来,怕是不下于五绝层次,并且因为年轻之时在战阵中厮杀的原因,令他的武功带着凛冽的杀伐气。 而岳无笛,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更是渐渐将武穆遗书的精义融会贯通,武功越发的霸道强横。 两人谈拳论剑,都觉得对方的武功路数虽然与自己迥异,但是风格却十分的相似。不由相视大笑。 这晚谈拳到了深夜,两人才休息就寝。 第二天一早,岳无笛便提出了告辞。至于莫幽茗,则是被他留在了带湖山庄,和辛弃疾一起筹建衡山书院。 虽然莫幽茗十分不舍,但是也知道岳无笛作出的决定,便是她也不能改变。而且,她也明白衡山书院对于自己和岳无笛都是非常重要的。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建立衡山书院的事情做好。 虽然这么想。可是望着岳无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愿望,莫幽茗的灵秀的双眸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两行清泪。默默注视着无人的远方,就这么驻足在那里,不愿离去。 “走吧,小茗。”辛弃疾收回目光。看向莫幽茗,道:“无笛他已经走远了。” 莫幽茗轻轻点头,道:“我知道,辛伯伯,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最正确的。可是好不容易和他相聚,才没几天,就要分开了,心中只是忍不住的难过。” 辛弃疾轻轻一叹,道:“小茗,你要知道,无笛他是个有志气的男儿,有很多的事情都等着他去做,没有多少时间陪你是很正常的,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懂么?” “我懂。”莫幽茗这回头点得很重,道:“我早就明白的,也不后悔。”说话之间,眼睛仍是遥视着岳无笛消失的方向,好像能够望穿千里一般。 莫幽茗当然不能望穿千里,自然他也不可能望见岳无笛。 岳无笛离开带湖山庄后,虽然心中也有淡淡的不舍,但他硬是头也没回,也没有乘在鸿鹄身上,而是全力施展大鹏身法,在赣北大地上如箭矢一般飞速奔行。 距离和洪七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一夜,他以这般速度奔行,只怕天还没黑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岳无笛还是施展出了全力,和辛弃疾交流之后,岳无笛对于自身的功夫和将来要走的道路,认知更加的清晰了。 武穆神功归根结底是战阵之中磨练出来的功夫,大军交战,兵潮汹涌,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不被敌人杀死,自己也要累死,难以站到最后。 所以武穆神功的修炼者不仅拥有强大的体魄,就连内功方面,也是具备了五大丹田,内功的极限储量理论上可以是常人的五倍。 不论是体魄还是内功,耐力都是没有极限的,最起码,在岳无笛的认知当中,是没有极限的。 “或许也只有自己对这一点坚信不疑,体魄和内功,才能做到真正的没有极限吧。”岳无笛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某种奥妙。 又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当初和裘千仞一战后,便有这种感觉,那是自己触摸到了“意与气合”的边缘。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触摸到了“心与意合”的边缘吧? 摇摇头,岳无笛不让自己多想下去,境界不到,想得多是祸非福。 不断地奔跑。 他这般极速奔跑,便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还能不能跑得更快,跑得更久,换一种说法,就是挑战和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类事情,其实从他刚开始修炼武穆神功的时候。就已经在做的。只是他当时还没有明确的认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到了现在,他完全领悟,更是有意识地在朝着这方面努力。隐隐觉得,自己要打通第三条隐脉,契机或许便在于这里。 怀着这样的意识。岳无笛奔跑的速度极快,并且在以极其细微的进度,不断地加快着,以致于太阳刚刚在西山垂落,他便到达了和洪七公约定的那片小树林中。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洪七公还没有到,岳无笛不愿去市镇之中歇宿,便自己点了一堆篝火,在山林之间。打了一只野鸡,想学着传说中叫花鸡的模样做一道美食,填一填肚子。 如果叫花鸡的味道真如传说中那般绝佳的话,岳无笛便考虑再做几只,犒劳犒劳洪七公,表达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厨艺,剥开泥土之后,露出的不是白嫩嫩的鸡肉。而是一片焦黑,还有一缕缕泥土的“芬芳”从那只焦黑的野鸡之内散发出来。令人看之便没有食欲。 好在岳无笛不是一个娇惯的人,美酒佳肴他能够甘之如饴,他自己烤的叫花鸡也能够吞得下去。 这时候不必管什么味道是酸甜还是苦辣,只需要知道野鸡肉中含有丰富的能量,能够令他减少饥饿感便是。 行走江湖一年多了,岳无笛自问能够很好地做到这点。于是他抓起那只焦黑的野鸡,大口吞嚼了起来,片刻工夫,便嚼的只剩下了骨头。 他的饭量本来就大,何况今日竭尽全力奔跑了一整天的时间。疲累程度,不亚于和最强的敌人大战了一番,自然更是饥饿。 于是起身又去打了几只野鸡,重新清洗完毕,用泥土糊上,埋在土坑之中烧烤。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后,岳无笛刨开了一个土坑,轻轻敲碎剥开了表面上的那层泥壳后,里面的叫花鸡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回比上次有所进步,但也只是焦黑之色略微淡了一些而已,里面的泥土芬芳之气,丝毫不比上回更弱。 岳无笛顿时没了兴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厨房烹饪这种事情,既然自己并没什么天赋,还是不要对于较真的好。 但是有句话说“自己烤的鸡,含着泪也要吃下”。 一手抓着一只,岳无笛并没有含泪,他神色平淡地如吃寻常饭菜,只是大口猛嚼的姿态,出卖了他其实很是饥饿的事实。 吃了半饱之后,岳无笛练了一会五行拳,便纵身跃到了树上,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忽然有轻微的风声从远处传来。 岳无笛是何等敏锐之人,顿时就醒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耳朵一动,听出那阵风声正向这片树林之中靠近。 岳无笛闭住了呼吸,眼睛微微睁开,只见一人正站在自己点的那堆已经熄灭的篝火之旁,鼻子一抽一抽,闻着空气之中散逸的气味。 那人顺着气味,一步一步,竟然找到了一个土坑,并且从土坑之中挖出了一只叫花鸡。 那是岳无笛特意留下,用作早餐的。 而那人竟然将岳无笛昨夜勒紧肚子留下来的早餐直接抓了起来,闻闻问道,又叹叹气,大骂做这只鸡的人暴殄天物。 而后似乎闻到了野鸡肉上的泥土味道,又看看地上散落一地的泥壳,那人皱皱没有,忽然眼睛一亮,叫了声好。 但只是瞬间,那人又开始大骂起来:“有这样的好方法,竟然烧出这样难吃难闻的鸡来,真是浪费了好法子。” 岳无笛微微一笑,若是别人偷窃他的早餐,还这般埋汰他,他早就出手给他一个教训了。 但如果这个偷鸡贼是洪七公,那就另当别论了,岳无笛从树上跳了下来,虽然落地无声,但从空中坠下,引起的空气流动异常,又岂能瞒得过洪七公这等高手? 洪七公被这突如其来近在咫尺的气流声吓了一跳,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无声无息地欺近自己的身边,这要是对方不怀好意,自己可就危险了。 一式亢龙有悔,劲力攻守兼备,偏偏又威力奇绝,这样的招式已称得上是不败的绝招了,除了在功力上碾压,人世间至今还没有什么武功能在同等功力上胜过它。 岳无笛不闪不避,一式五丁开山,同样是不败绝招使出,掌力交锋之下,双方竟都是一动不动。 岳无笛一笑,道:“七公,您这凌晨过来,可把晚辈骇了一跳,在睡梦中都惊醒了。” 洪七公看清了岳无笛的身形,听清了岳无笛的声音,不由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藏在树上,竟连我都发现不了,看来你的武功已在我之上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哪里?七公刚刚创出亢龙有悔这样的不败绝招,威力奇绝,晚辈又岂敢说武功在您之上?”岳无笛谦虚地道。 洪七公笑着打了个哈哈,他也只是说说而已,绝顶高手,都有自己的傲气,没有交过手,就说谁胜谁败还太早了。 他说岳无笛武功已在他之上,只是出于对后辈的欣赏而已,在加上岳无笛在他身周两丈之内,屏气凝神,令他都发现不得。从某种方面来说,确实已胜出了一筹,才会这么说的。 真正比武较技,生死搏杀,自王重阳死后,洪七公自问已不弱于人。 笑完之后,洪七公指着手上的叫花鸡,道:“看来这只鸡是你小子埋在这里的,老叫花不告而取,你不会见怪吧?” 岳无笛笑着说:“区区一只叫花鸡而已,七公何必客气?若是想吃,尽管食用便是,只是在下厨艺不精,这味道难吃了一些。” 洪七公拿起叫花鸡便咬,边咬边含糊不清地道:“那老叫花就不客气了,刚好连夜赶路,五脏庙空虚了。这鸡味道不好我知道,没关系,老叫花是乞丐头子,美酒佳肴享用得,残羹剩饭也吃得。” 话是这么说,但是洪七公只吃了两口,便吐了出来,边吐边呸了两声,唯恐吐得不干净:“你小子烧的是什么鸡啊,连我这叫花子都吃不下。” “等等,你刚才说这是叫花鸡?”洪七公刚才一心想吃鸡,这时才想起岳无笛对这只鸡的称呼有点特别。(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老太监张奎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没错啊,这只鸡就叫做叫花鸡。” 洪七公愣了愣,惊奇地道:“我老家话活了大半辈子,都在和美食打交道,怎么没听说过?何况这鸡还是用我们叫花子命名的,却连我这叫花头子都不知道?” 岳无笛道:“天下美食何其多也?何况就算是以叫花子命名,也未必是叫花子发明的,七公你没听说过实在不足为怪。” 洪七公摆摆手,道:“天下有一些美食是老叫花不知道的不足为怪,但是你这只鸡也算美食?连叫花子都吃不下!” 岳无笛讪讪一笑,道:“本该是美食的,奈何我厨艺未臻上乘,没有把这道美食的精髓给发挥出来。不如七公你来试试。只要把鸡清洗干净,用泥土裹好,埋在土坑之中烧烤,便能吃了。” “嗯!”洪七公抓起那只被他咬了几口的叫花鸡,放在鼻子边又闻了闻,才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按这种法子做出来的鸡,本该是一道美食的,奈何被你小子糟蹋的。不仅火候打过把整只鸡从外到里都给烧焦了,而且还把泥土的腥味给渗透了进去。” 岳无笛虚心地请教道:“火候对七公你这样的美食大家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既然用泥土包裹,泥腥味想必是难以避免的,不知七公你有什么好法子?” 洪七公得意地一笑,道:“亏你小子在武学方面天赋盖世,论到厨艺一道,真是给我老叫花打下手也不够格。连基本的去腥方法都不懂得。” 岳无笛昨夜也只吃了半饱,这时腹中自然是空空如也的,虽然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精气充足。便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能吃饱吃好,总归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既然洪七公这样的美食家在这里,岳无笛不介意虚心请教,拱手道:“七公有什么妙招。就请快快说出来吧,让晚辈早些做好一只能吃的叫花鸡,也好祭一祭您的五脏庙。”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去去腥味需要什么妙招,只要采一些叶子将鸡肉包裹住,隔绝泥土,不就成了?” 岳无笛一拍脑门,似乎记忆之中制作叫花子,是有这一流程的。怎么自己偏偏就给忘了? 当下岳无笛道:“七公果然是行家,晚辈这就去打几只鸡来,试试这个法子效果如何?” 这一片都是人迹罕至之地,野味不知多少,岳无笛武功高绝,不用任何弓箭暗器,徒手便能捉住那些野味,因为是吃叫花鸡。因此他只捉了一些野鸡,清洗完毕后。摘了一些阔叶裹住,便丢给了洪七公: “材料已经准备妥当了,还请七公大展身手,让晚辈开开眼。” 洪七公也不推却,结果野鸡便用活好的泥土裹住,埋在了土坑之中。先用猛火炙烤,待得炙烤了一段时间后,又将火势缓和了下来,不断地翻转着叫花鸡,让整只鸡承受的温度尽量均匀起来。 整个动作都娴熟无比。一气呵成,不比他的降龙十八掌生疏,一边炙烤,一边对岳无笛进行教学:“小子,你交给了老叫花叫花鸡的法子,老叫花也不藏私,就将火候的秘诀传授给你。” 神色严肃无比,像是在传授他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一般。 “但凡烹饪炙烤,火候都是最为关键的。一般情况下,应先用武火猛炙,待得食物有七分熟后,再减缓火势,转用文火均匀炙烤,以免食物一下子就被烧焦了。” 岳无笛欣然受教,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洪七公的动作,如果能把这门叫花鸡给做好了,日后一个人在外面,也不至于为了五脏庙就让味蕾受罪了。 洪七公用文火炙烤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把叫花鸡从土坑之中取了出来,也不管那层泥壳高的吓人的温度,直接就用手拿。 从泥壳来看,这只叫花鸡和岳无笛做出的那几只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黑乎乎的,但是泥壳一被剥开,就露出了里面焦黄的阔叶,掀开阔叶,竟是一只金黄流油的肥鸡。 岳无笛看得食指大动,忍不住赞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七公出手,胜过晚辈不知凡几。” 洪七公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再怎么恭维也没用,这只鸡没你的份,要吃自己烧去。”说玩就抓着整只鸡,放在嘴里大嚼,那副吃相,没有一点美食家的觉悟。 岳无笛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学着洪七公的法子,将一只鸡用阔叶裹住,外面再裹一层泥,放在土坑中,先后用武火和文火炙烤,便是洪七公拨弄叫花鸡的手法,也是学得分毫不差,甚至就连取出叫花鸡的时间,也被他掐的分秒不差。 但是当泥壳和阔叶被撬开之后,岳无笛立刻就大失所望,里面的那只鸡虽然比之前自己所烧的,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和洪七公那只冒着金黄色的油脂的诱人卖相,还是差距太大了。 “哈哈,小子,火候这东西,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只鸡大小肥瘦都不相同,你却把我炙烤的过程,各个步骤掐的分秒不差地照搬,能做出美味来,那才奇怪了。厨艺这东西,并不比武艺更简单,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 洪七公看着岳无笛手中那只普普通通毫无亮色的叫花鸡,心里面不禁有些得意,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卓绝,天赋妖孽得令他这样的老辈人物都脸红,但是在厨艺一道上,恐怕练上一百年也比不上他。 岳无笛对洪七公的幸灾乐祸无可奈何,而且洪七公所说的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世上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厨艺是这样,武艺不也是这样? 摇摇头不再多想,岳无笛当下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只鸡吞进了肚子,犹如吃一个包子那般轻松。 吃完之后。岳无笛转头就问洪七公:“七公,吃饱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洪七公先是被岳无笛的吃相给震惊了一把,正要点评一番,却听到岳无笛说起了正事,也不由地脸色严肃了起来,缓缓说道:“是该出发了。多年不见,也不知那老怪物变成什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越来越怪。”岳无笛冷冷一笑,那老太监诡异的形象简直令人难忘。 “是啊,听他自己说,是修炼了那门武功的缘故,才变成的那样,也不知那门武功究竟因为什么,竟能令人形象变得如此诡异。”洪七公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好奇。 岳无笛正色道:“七公你可千万别对他的武功好奇。那是太监才能练的。” 这是岳无笛和洪七公在路上的谈话。 岳无笛那日从带湖山庄一路跑到小树林后,觉得赶路之时全力奔跑是一种很有用的修炼方式,但是说给洪七公听时,洪七公的脸色却变得严肃无比: “小子,以后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不管你内功多么深厚,体魄多么强横,这般奔跑。总有力尽的时候,万一遇到强敌。那可就完蛋了。” 岳无笛闻言当即就是一凛,这些日子,自己杀了裘千仞,废了南帝,收服了明教,还把欧阳锋如丧家之犬一般赶回西域。一切顺风顺水,已经有些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么? 竟然曾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还不自知,若非洪七公这样的老江湖提醒自己,恐怕日后真的会有一劫。 当今世上,在自己内功体能耗损严重的情况下。能威胁到自己的高手并不是没有,五绝高手都有这个能力,张奎那个老太监要是遇见了更是决不会放过自己。 这番和洪七公大摇大摆地去临安,难保那个老太监没有得到消息。 若是自己和洪七公全力奔跑,耗尽了真力,而那个老太监又在路上伏击的话,后果可真的不敢想象。 当下岳无笛收起了通过这种方式修炼的心思,和洪七公不紧不慢地往临安皇宫赶去。 老太监也许会得到消息,原本只是岳无笛的猜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猜测真的会成为事实。 还没有进临安城,就在城外被老太监拦了下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太监,正是当初被白衣蛇王毒蛇咬中后自断一臂的郑春。 洪七公对于老太监张奎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一丝的意外,他冷笑道:“前两次,你也是这么在临安城外拦住了我,只是当时没有这个小太监跟在身后。” 老太监张奎依旧是那么妖艳怪异,一身红衣,一头的乌黑长发,鬓角却有些斑白,俊美年轻的面庞带着些许柔媚,使人看不出老少,更看不出男女,只有毛孔之间那细微而又不能忽视的褶皱,说明了他决非如表面一般年轻。 现在岳无笛已经知道,这是当年宋徽宗身边的小太监,年纪就算比不上宋徽宗,也绝小不到哪里去,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张奎那略带妩媚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不死心呢。为了那个叫岳朝的家伙,这十多年来三番五次找我麻烦,今次我徒儿武功已成,师徒联手,你是再也逃不掉了。” 岳无笛听得目眦欲裂,早已知道老太监就是杀父仇人,但是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愤怒的感觉还是在胸中涌现,难以自抑。 伴随愤怒而出的,还有那凛冽的杀意,透过双目如寒芒一般刺向老太监张奎,令得张奎浑身一颤,眼神凌厉地盯向了岳无笛。 “你是谁!”张奎一身红衣,用尖厉的声音大声问道,从那杀意之中,他感觉得出岳无笛是个不弱于他的高手。 这样一来,对面就有了两位绝顶高手,而自己这边,小春子虽然这一年多来,因为断了一臂的刺激,刻苦练功,反而武功精进。但是也还远远没有达到绝顶的境界。 张奎一双若桃花般的眼睛闪烁不定,心中已经有些不安。 洪七公呵呵笑道:“你能带帮手,我就不能带帮手。他虽然不是我的徒弟,但是他一定会死力和我一起杀你,因为他叫……” “因为我叫城隍!”洪七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岳无笛的声音打断了,在这句话一说出来的时候,老太监张奎身后的郑春瞳孔一缩,脸色中透出喜意,却又连忙掩饰了过去。 而洪七公,却是心中一愣,但他到底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更是绝顶高手,脸上硬是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岳无笛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尽量配合。 洪七公不管听到城隍这个名字同样一愣的张奎,接过话继续道:“没错,因为他是城隍,江湖上第一杀手,老叫花出了重金才把他请来的,出于杀手的信誉,他今天不可能放过你。” 老太监张奎是在皇宫这种充满了鬼蜮的地方呆惯了的,何况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鬼话,阴冷地笑道: “江湖什么时候出了个第一杀手,我竟然不知道?多谢你将他送过来,一并杀了,省的跑出临安去杀。” “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念念不忘剪除江湖上的高手,可是你这般费尽心机,我们几个老家伙不也还是活的好好的?”洪七公有些不屑地道。 张奎脸色一沉,声音更加尖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确实是有些本事,我轻易也杀不了,但是你们这些绝顶高手之下,只要超越一流的,又有多少人还活着呢?” 洪七公脸色一变,怒道:“原来这些年江湖上青黄不接,一流高手之上,绝顶高手之下,基本上是个空档,都是你的手笔!” 张奎怪笑道:“那你以为呢,王重阳收走了九阴真经,我便毫无办法了么?” 洪七公脸上的怒意更增,他沉声说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你休想再逃得一命了!” 说完直接大步跨出,和老太监张奎动起了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三条隐脉的张奎 洪七公在华山论剑时期,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五绝高手了,近年来逐渐补全了降龙十八掌,武功专精,更是在掌法一途上渐臻巅峰绝诣。 普天之下,能和洪七公正面相抗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但是现在看来,老太监张奎应该就是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作为葵花宝典的创始人,岳无笛觉得对他的武功再怎么高估都不为过,但是现在见到了张奎所展现的实力,岳无笛觉得自己当年能够在他的手上逃生,实在是有些侥幸。 他和洪七公相斗,竟是棋逢对手,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 洪七公的武功主要也是刚猛的路子,力量与技巧并重,讲究堂堂正正,以势压人。而张奎的武功则是另一个极端。 身法飘忽如鬼如魅,红色身影在洪七公的身周如一圈圈的红幕一般,竟然笼罩了四面八方,令人难以捉摸他的真身在何处。 他的身法也并不是快得没边了,但是运转之间,总能造成这种让人难以捕捉的效果。 连洪七公这样的高手,也难以准确地判断出张奎的真身在哪里,不过这并不代表洪七公已经落入了下风,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人压制,那么洪七公也枉为五绝高手了。 不管张奎的身影如何诡异邪魅,洪七公只是在方寸之间转动,寸许的距离之间,无论张奎出手如何迅捷,他总是能够及时地反应过来。 并且他的掌力刚猛迅捷,阳刚之势如和讯春风一般,挥洒之间,总能令老太监张奎不断地变换身形。不敢撄锋。 岳无笛站在外围静静地看着,现在洪七公和张奎的战斗只是刚刚开始,功力体力都还没有太大的消耗,就算自己出手,那老太监也能够从容逃走。 他在等,等老太监的功力被洪七公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迅猛发难,务必将老太监永远留在这里。 洪七公明白岳无笛的意思,所以他没有丝毫保留,降龙十八掌掌都蕴含了真力,四处挥洒,封锁老太监能够躲避的一切死角,想要逼得对方和自己对掌。 同等级的高手之间的战斗,一味的躲避最终都会落入下风,张奎当然也不能例外。虽然仗着身法邪魅坚持到了现在。但是随着洪七公的掌力四散击出,如一张密网般铺天盖地而来,他能够趋避的地方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这么下去,早晚要正面相抗。 这一点,岳无笛明白,洪七公和张奎也明白。 当洪七公连续将“震惊百里”“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三掌接连打出的时候,老太监张奎的红色身影骤然停了下来,扑面而来的掌力真气弥漫。已封锁了他能够躲避的一切死角。 既然没法躲避,那就只能接招了。 老太监张奎阴冷地一笑。手中一枚绣花针拈在手指之间,面对洪七公忽忽而来的掌力,竟不躲闪,而是将绣花针直接向前刺去。 洪七公掌缘的真气立刻就被尖锐的绣花针“嗤嗤”一声给刺破了,岳无笛瞳孔当即就是一缩,不过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张奎的绣花针武器虽然罕见。但洪七公既然和他有数次交锋,那么显然应该是有所防备的。 果然,洪七公的亢龙有悔掌力能发能收,在掌力全力喷发之际,竟然还能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候。掌力回缩,那枚绣花针刺到了空处,令得老太监张奎立刻脸色一变。 洪七公怒哼一声,亢龙有悔再次发出,他琢磨这一招已有多年,虽然才是初创,但也已练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收回之后,立刻再次勃发。 并且掌力的方向正是老太监张奎暴露出来的中门。老太监的绣花针还僵持在空中,便是此时他反应了过来,立即躲避或是防守,也终究是慢了一步。 如果躲闪,纵使能避开要害,也必然会被洪七公刚猛无俦的掌力刮中,不受重伤也会严重影响战力,最终都逃不过一死。 老太监张奎眼角厉色一闪,尖声叫道:“啊!小叫花找死!” 尖厉的叫声还没有完全出口,老太监空着的左手已经成掌击出,灼灼气劲涌动,老太监的身形竟然枯小了一圈,原本白皙得如年轻俊男又如美貌女子的脸庞,竟然一瞬间苍老了下来,充满了肉眼可见的褶皱。 一股令岳无笛都感到震惊的力量从老太监张奎那已变得干枯的手掌中喷薄而出,和洪七公刚猛无双的掌力相击之下,老太监竟是纹丝不动,硬生生将洪七公震退了出去,嘴角还留下了一缕鲜血。 洪七公双眼流露出一丝震惊,道:“老怪物,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老太监张奎此时形容可怖,满脸的褶皱,全身的皮肤松弛无比,一头乌黑的长发变得苍白如雪,最令人感到可怖的是他的身周竟在不断地渗出鲜血。 老太监嘶哑的嗓音道:“可恶的小叫花,你这次竟然逼得我动用了三条隐脉,真是找死!今天我要死,也要把你们拉下来垫背!” 老太监身形飘动,这回比刚才不知快上多少,刹那之间一枚绣花针就到了洪七公的面前,锋利的针尖在葵花真气的灌注之下,毫无疑问可以摧金如土,点点寒芒令得洪七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危急时刻洪七公一掌拍出,击向张奎的小腹,打算用攻敌之所必救的法子,逼得张奎撤回绣花针,但是张奎此刻竟是疯狂了一般,丝毫不管不顾洪七公的掌力,绣花针去势不减,刺向洪七公的面门。 洪七公急的大叫:“岳小子还不出手,就给老叫花收尸了!” 岳无笛知道葵花真气的暴虐,要是被这东西给侵入了脑袋,洪七公武功再高也是必死无疑。 见到这种情形,他自然不敢怠慢,在洪七公叫出声前。岳无笛就已经出手了,脚下一蹬,霸道无匹的拳劲就击向了老太监持着绣花针的干枯手腕。 老太监张奎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他现在的实力好像已然大进,超越了洪七公,也超越了岳无笛这个层次。见到岳无笛攻来,知道以伤换伤已经不可取,身形微动,竟然就后退了一截。 后退的虽然不多,但却恰好避开了岳无笛这霸道无匹的一拳,连洪七公击向他小腹的那招见龙在田也被他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反倒是他的绣花针虽然没能刺进洪七公的脑袋,从针尖爆射而出的葵花真气,竟然也如针尖一般,射入了洪七公的肩头。暴虐的真气作用下,立时炸出了一块血肉,露出了里面白骨森森可见。 洪七公是英雄好汉,虽然经受了剜肉之痛,但是他脸上的线条仍是那么刚毅,眉头皱也不皱,眼睛爆射出愤怒之芒,盯着老太监张奎。 张奎此时也不好受。他显露出的武功修为,虽然在洪七公之上。但是毕竟是近百岁的老人了,身体早已枯败,受了洪七公一掌见龙在田,虽然卸去了大半劲力,仍不好受。 他嘴角只挂着一丝鲜血,不是因为伤势太轻。而是因为他的体内根本就没有多少鲜血可流了。 老太监张奎身体上,到处都在渗着鲜血,在他爆发出全部实力的那一刻,鲜血的外渗就开始了,现在更是严重。 老太监凄厉地惨笑。用手不断地拈起身上外渗之血,重又送到嘴里吞下,那模样,令人格外恶心,又一阵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老太监张奎尖厉的声音越来越显得苦涩:“没想到你这小叫花武功精进到了如此地步,当初真不应该瞻前顾后,放过了你,若是前几次便爆发全部实力杀了你,趁着那时还不像现在这般老,或许还能活命……” 天底下敢叫洪七公小叫花的岳无笛还真是头一次听见,但是想想这老怪物的年龄,也就一阵释然了。 毕竟是葵花宝典的开创者,巅峰时候打通了三条隐脉,成就比之如今的岳无笛还要高,只是因为年老,身体枯败,气血不足,一动用了全部实力,身体便承受不住了,往外溢血。 看这老太监的样子,恐怕五脏六腑都被自己的内功给震破了,再也没有活命的可能,难怪他如此拼命,要拉洪七公和自己垫背。 洪七公虽然恼怒受了对方的重创,但是见了老太监这么凄惨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恶语了,他正色道:“阁下的武功修为实在是高深莫测,只怕除了逝去的重阳真人,当世是谁也不及你。但是你作恶多端,为祸江湖,我叫花子便是拼了命,也要将你除去!” 老太监忽的阴测测地大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道:“小叫花真是孤陋寡闻,王重阳固然厉害,难道这世上便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么?” “我一身武学,都是由人指点,才创出来的,那位老人家至今还活在世上,而且不像我这般身体残缺衰败,仍是健康的很,他老人家,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天下第一。” 不理会洪七公不信的神色,老太监厉声道:“何况,今日便是你不杀我,我难道便不会死?你既要杀我,正好我也要杀你!” 说着老太监便向着洪七公继续冲来,身如鬼魅,遍地都是他的红色身影。 洪七公怒吼一声,降龙十八掌被他一掌一掌地施展开来,就在原地使得密不透风,不停地挥洒,无论老太监从哪一个角度进攻,都不仅不能得逞,反而会被掌力所伤。 但是老太监爆发了全部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以一根绣花针,硬是破了洪七公掌力组成的大网,绣花针直接扎向洪七公的心口。 就在此时,岳无笛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崩拳击出,直捣黄龙。 老太监真正使出杀招的这一刻,岳无笛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直接动用了全部功力,霸道无匹地击向他的后心。 岳无笛也是打通了两条隐脉的存在,虽然和老太监想比,还差了一些,但是比洪七公如今的一条隐脉,自然要强过一些。 直捣黄龙本就是武穆神功中威力最大的绝招之一,当年岳武穆仗之打遍南北无敌手,单以劲道而论,比起亢龙有悔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以两条隐脉的深厚内功修为,加上岳无笛千锤百炼而出的一身**怪力击出,更是霸道绝伦。 老太监张奎感觉到了背后的空气都有些被抽空了,这种状况,他在全盛之时全力击出一拳才有这般效果,那个年轻人难道小小年纪就有了这等功力了? 张奎大惊失色,今日他对自己能否活下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临死之前若不拉一两个垫背的陪葬,如何对得起自己? 小叫花子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更是导致自己这场劫难的罪魁祸首,必须要死,自己这一阵下去,也必然能够杀死他。 但是这一针下去,小叫花子固然会死,自己也会被后面那道恐怖拳劲给打得四分五裂,死而不得全尸。 虽然知道自己会死,但是真正在生死关头,老太监张奎还是难以狠下心肠迎接自己的死亡。 趋利避害是人体的本能,老太监出于这种本能,竟然收回了刺向洪七公心口的那根绣花针,身形移转,红色身影又一次变得遍地都是,他成功躲过了岳无笛凶猛霸道的一拳。 但是那股凶猛的拳劲毕竟太过非凡,拳劲所及之处,空气为之闪避,被拍击而出的空气,在那股迅猛的力道的催动下,不亚于一柄大锤,击在了老太监张奎的身上。 老太监张奎的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又被他拼命地吞了回去。 再次受伤令他心胆俱丧,恨恨地看了洪七公和岳无笛一眼,老太监张奎果断地选择了逃跑。 虽然明知自己一旦爆发了全部实力,必然就离死期不远了,但是继续打下去的话,恐怕不但垫背的拖不上,反而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那个年轻人太恐怖了,竟然有自己全盛时期的实力,还有那般强健的体魄,他一个人我都杀不了,还加上一个不弱多少的小叫花,再打下去岂不是立刻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你到底是谁? “哪里走?”洪七公大喝一声,就要追赶,但是老太监虽然受了重创,身法之诡异,却是丝毫不减,闪动之间,红色魅影无处无处不在,令人难以捕捉他的真正位置。 洪七公微微一愣,就这一愣神的工夫,老太监张奎已经朝着那名小太监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春子,帮师父挡住他们!”老太监声音尖厉地命令道,自己却是头也不回,就要从小太监郑春身边越过。 “郑春拦住他!”岳无笛运转大鹏身法,极速冲了过去,同时暴喝道。 这一句话,令得洪七公和老太监张奎都是一愣,岳无笛凭什么命令老太监的徒弟去对付老太监? 但是小太监郑春,却是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听到岳无笛话语的那一刻,瞬间就出手了,他左臂已断,近年来苦练葵花宝典,反而大有进境,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虽然比起老太监来说,还是不知道差了多远,但是猝然之下出手,仍是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老太监的小腹之处。 老太监虽然有无双内力,但是他的身体早已衰败不堪,在郑春一掌之下,那股疼痛感竟是令得他身形一滞。 老太监不敢置信地看着郑春,嘴里发出尖厉的惨叫,惊怒之下,老太监内力一震,将郑春震得大口咳血,倒飞而出,他还想继续向前,继续杀了郑春。 但这时岳无笛已经一个蹿越,趁机欺了近来,距离老太监已经只有一丈多远,一掌劈出,掌力令空气为之四荡,势道霸烈。向着老太监的后心拍去。 霸道无比的劲力汹汹而至,令得老太监心惊肉颤,这样的一掌,比他全盛时期也差不了多少,要是打在身上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必死无疑。 前面郑春那个叛徒又站了起来挡住了自己,后有还有这个恐怖的小子正在追击,情急之下,老太监身子一跃,纵身就想要越过小太监郑春的头顶,继续跑路。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老怪物休走!” 是洪七公那小叫花的声音,老太监心头苦涩,勉力抬起一掌反击,爆发了全部实力后。即便是以掌力闻名的洪七公在老太监的手下也没能讨得了好,被这一样击得倒飞而出。 但是老太监也不好受,他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疼,知道不是自己功力不及多方,委实是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级别的硬撼,才会如此。 而且他身在半空,在两股掌力交击之下,身体也是不由地向下坠落。 下面。还有一个比小叫花还要恐怖的高手在虎视眈眈! 老太监知道,自己被郑春阻拦了一步之后。就再难有机会逃走了。心中一狠,咬牙一转身便向岳无笛冲了过去,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岳无笛神情严肃,这个老怪物的武功真是深不见底,上次在皇宫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就是冰山一角。否则自己哪里还有命活。 而现在他被逼出了全部实力,竟然是打通了三条隐脉的高手,幸亏自己虽然只是打通了两条隐脉,但是还有一身肉身怪力,勉强还能和老太监持平。要不然,哪里能够和他正面厮杀。 见老太监疯狂的身影朝着自己扑杀而来,岳无笛浑然无惧,眼眸一片冰寒,崩拳击出,直捣黄龙,最直接最简单的招数,却是威力浩大,霸道凌厉一往无前。 老太监这时也舍生忘死,脸色狰狞透露出无比的疯狂,一根绣花针持在手里,红色袍袖如被天风鼓荡。 银光闪闪的针尖寒芒绽放,上面被老太监的葵花真气缭绕着,更是现出神秘莫测的色彩,散发出燥热无比的气息。 岳无笛明知对方有绣花针在手,仍是拳路不变,一旦他采取变招或是闪避,恐怕就会给了这老太监逃跑的机会。 他的身法诡异,不得不防。 虽然说这老太监自称今日爆发了全部实力就必死无疑,但是谁知道是真是假,岳无笛这次和洪七公二人联手出击,就是为了给他父亲岳朝报仇,如果这样的阵容再加上还有内应发挥了作用,还不能将老太监留下来的话,那这一辈子可就真的不用再提报仇的事情了。 只要自己这一拳硬打硬进,阻止住老太监的去路,那么洪七公一定便能赶上,只要二人限制住老太监身法诡异的优势,不信不能将他留下。 岳无笛钢牙紧咬,崩拳之势,更见惨烈,老太监见岳无笛竟无视他针尖的锋芒,不由色变。 他刚才确实还抱着逼迫岳无笛闪避而他趁机逃走的打算,但是现在,这最后的一点打算也荡然无存了,他尖厉地大叫一声,针尖一送,就要刺破岳无笛拳头密布的真气,刺进岳无笛的胳膊。 岳无笛眼见拳面上的真气在老太监张奎的绣花针下如冰雪瓦解,并且一阵刺痛感从拳头上传来,却是怡然不惧,崩拳一往无前,惨烈无双,直接击在老太监握着绣花针的掌指上,将他的掌指击得粉碎! 老太监凄厉地痛呼,连忙暴退。 身后洪七公一招飞龙在天,从天而降,自上击下,威势刚猛浩大,直击老太监的天灵盖,老太监连忙举掌上拍。 双方还在僵持,岳无笛已经追了过来,不顾右拳上一个窟窿般的伤口,悍然对着老太监的心口一拳砸出。 老太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就像是老太监全身仅存的精血一般,吐出这口鲜血后,老太监全身立即委顿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老太监紧紧盯着岳无笛,声音如同一个月没有吃饭的人一般,简直弱不可闻。 洪七公要杀他他不奇怪,老冤家了,但是这个可怕的少年郎又是谁?身具如此高绝武功,又与他有什么仇恨呢? 为什么如此决绝。宁愿身受重伤也要将他杀死? “我是谁?”岳无笛呵呵冷笑:“一年多前,皇宫大内,我们就已经交过手了,你却问我是谁?” “是你!”老太监急促地叫道,他干瘪褶皱的脸上已难以看出是什么神色,但是从他颤抖的手指来看。应该是很震惊。 “我早该想到,如此少年英杰,同一时代有一个就不错了,很难有两个的,只是上次你带着面具,武功也还远远没现在这般高。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就如此突飞猛进了,我输了不冤啊。” 岳无笛冷笑,道:“上次和你交手。着实没有想到你的真实武功竟是这般恐怖,时至今日我竟也还没有追上你,不过今日你是必死无疑了。” 洪七公叹了口气,道:“小子,人之将死,也有权利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你何必这般戏弄他,何况你为报父仇而来。若不说个明白,这仇也报得不够。” 岳无笛点点头。转头对老太监说道:“七公说得不错,不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的,我这仇也抱得不明白。” 老太监凄厉地惨笑,指着岳无笛道:“你夜闯皇宫大内,我只是将你打伤了,你便这般怀恨在心么?念念不忘要找我报仇?早知今日。当初便施展全部功力将你杀了,在皇宫之中,饮人血食灵药,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岳无笛呵呵冷笑,道:“若是为了报你打伤我之仇。我何必刻意提出来?直接杀了你便是。” “那你报什么仇?”老太监实在是不明白了。 岳无笛一字一句地道:“十多年前,临安岳家有一位叫岳朝的人,死于你手,你还记不记得?” 老太监身子一颤,连干瘪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道:“岳朝……岳朝是你什么人?” “是先父!”岳无笛眸子紧紧盯着老太监,道:“当年你为何杀死家父?是否有人指使?” 虽然从黄裳和洪七公处都已听闻了父亲岳朝的死因,但是岳无笛还是想让老太监张奎亲自说出来。 张奎凄厉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岳朝的儿子……替父报仇在,这是难怪的……” 岳无笛再次问道:“你为何杀死我父亲?” 张奎止住了笑声,干涩的声音又缓慢又难听:“你岳家是清贵人家,本与江湖无涉。谁曾想,你父亲岳朝竟会到皇宫做贼,做贼就做贼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与我何干?” 岳无笛眼睛都立了起来,世上岂有傻瓜到皇宫这个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做贼?这老太监就是污蔑也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老太监道:“你别不信。你岳家虽非大富,但是金银珠宝也不缺,自然没必要到皇宫窃取财物。但他的目的是一本书,他在皇宫中翻箱倒柜,那本书没有找到,反而发现了我的秘密。” 岳无笛冷眼凝视着老太监,一语不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老太监干笑一声,问道:“你就不好奇究竟是什么秘密么?” 岳无笛冷冷地道:“无非是九阴真经是你散布出去的秘密,有什么稀奇?” 老太监嘴唇一颤,道:“你竟然知道。”转头看看洪七公,又恍然道:“是小叫花告诉你的吧。” 洪七公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老太监继续道:“岳朝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本想立即杀了他。但没想到他在禁军中有相熟之人,藏在禁军中,令我不好下手。” “等他出了皇宫,立即便起了一匹良马,昼夜不停往终南山去,将消息告诉了王重阳,以致于王重阳将九阴真经据为己有,无人能够抢夺,破坏了我的计划。你说,我难道不该杀岳朝?” 岳无笛面色一冷,反问道:“你杀了我父亲,我该不该杀你?” 老太监神色一滞,道:“你不好奇你父亲找的那本书是什么么?” “不要告诉我是九阴真经。”岳无笛冷冷地道。 老太监诡异地一笑,忽而苦涩的声音变的残忍阴寒,道:“你帮我杀了小春子那孽徒,我便告诉你。” 郑春立时身体一颤,看向岳无笛的眼神不由地带着几分戒备。 岳无笛冷冷一笑,道:“你没有资格要挟我!”说着一把抓起老太监,道:“你将我父亲又绣花针刺死,真是好手段,我没有你这般精巧的杀人技术,只会将人一段段撕扯开来,直到死亡为止。你说,这手段可还上得了台面?” 言毕,岳无笛一手抓住老太监的身体,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奋力一扯,竟真的将老太监的胳膊撕扯了下来。 断口处白骨森森,有模糊的烂肉,却唯独不见多少血液。看来这个老太监血气真的是干枯到了一定的程度,难怪流出一点血,都要吞回去。 被生生扯下一条胳膊,老太监痛的凄厉地惨叫,但**的疼痛还不算什么,本就是个残缺的人如今在死前再次残缺,更是令他心生绝望。 洪七公一代豪杰,杀人无算,竟也是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看着老太监,却是没有说话。 而小太监郑春,则是神色兴奋,狠狠地看着老太监的痛苦模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见老太监还是不发一言,岳无笛冷哼了一声,将老太监的另一条胳膊也扯了下来,痛楚的感觉令得老太监凄厉欲狂。 “我当初也逼问过你父亲,他不说,宁死也不说啊……”老太监凄厉地叫着,“我真的不知道你父亲在找什么书……” 岳无笛脸上现出恼怒之色,道:“你敢耍我?”说着将老太监的一条腿撕了下来,这回鲜血要多一些,汩汩而流。 老天健叫得更加凄厉:“我只是想让你杀了小春子那叛徒,再随便说一本书,但是现在看你的狠劲,我知道我骗不过你,也不敢赌能不能骗得过你……” 岳无笛闻言一阵沉默,他将老太监放了下来,声音放缓了下来,道:“我有黄裳,也就是教主道君皇帝的消息,你如果真知道是什么书,我可以和你交换消息。” 老太监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道:“你说什么!”边说边往岳无笛身上扑过来,若是他有双手,肯定会抓住岳无笛的衣领逼问。(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岳府抓贼 岳无笛一脚踢开激动得要扑上来的老太监,道:“黄裳,皇上,也就是你的主子。你果然还是这么关心啊,怎么样?用他的消息换我父亲找的那本书的消息,如何?” 老太监干瘪褶皱的脸上一阵颤动,身子也在颤抖,几乎已没有鲜血的身体内,居然还流出了几滴眼泪,他挣扎了良久,他抬眼看向岳无笛,眼神之中的恐惧难以掩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父亲究竟要找什么书……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皇上去哪里,我现在残废了,也即将死了,根本找不到他,他也不会知道是你杀了我……我只想知道皇上现在的情况……求求你……告诉我……”老太监声音嘶哑中带着久远的回忆。 小太监郑春有些难以理解,教主道君皇帝,宋徽宗,不是早就死在金国了么,怎么可能还在世上? 但是他也知道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只能乖乖闭嘴,看着老太监凄惨痛苦的模样,心中畅快无比,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岳无笛看着老太监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太监是真的不知道了,不然,他不会吝啬一个对他自己毫无用处的消息,来换取黄裳的情况。 “求求你,告诉我……”老太监用一只腿爬了过来,哀求岳无笛。 “岳小子,此人虽然恶贯满盈,但是一片忠心也是令人佩服,便告诉他再让他死吧。”洪七公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这时突然道。 岳无笛想了想,道:“消息可以告诉他,但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说着将老太监提了起来。将他最后一条腿扯了下来,不理会老太监凄厉的惨叫声,道: “你听着,不管他是黄裳还是皇上,都已经死了。在终南山和王重阳同归于尽,骨灰被我按他的遗命。洒在了临安大海!” “不可能!”仅剩下躯体和头颅的老太监在岳无笛的手里疯狂地挣扎,拼命地大叫:“皇上是天下第一,不可能会死!” “我没必要骗你,因为这是你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骗你根本没有意义。”岳无笛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寒冷的冰渣互相碰撞。 他的眼眸也仿佛霜雪一般寒冷肃杀,一手提着老太监的躯体,一手提着他的头颅,双手一较力,便将老太监的头颅扯了下来。终于有大股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了。 老太监的喉咙里犹自发出“嗬嗬”的声音,当头颅掉落在地上之时,那声音才止住。 岳无笛朝着洪七公一拱手,身躯完成了九十度,诚恳地说道:“多谢七公仗义出手,否则以此獠的武功,晚辈真的难以杀他。” 洪七公连忙扶起岳无笛,道:“你爹的死。也有我的过错。不须如此。只是你今日如此辣手,只怕对心境有所影响啊。日后修炼之时,一定要谨慎。” 岳无笛点了点头,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刚才之所以将老太监五马分尸,纯粹是多年的恨意发作,一朝迸发,满腔的愤怒。再加上这老太监确实作恶多端,下手就狠辣了一些。 如今他的心境在经历了珠穆朗玛峰和那次入定之后,短期内已经没有什么大患了。 转头看向小太监郑春,见他居然在流眼泪,并且帮着老太监收拾残躯。不由有些恼怒,问道:“你不恨他?” 小太监刚刚捡起老太监一只胳膊的手微微一颤,胳膊掉在地上,小太监停了下来,看着岳无笛道:“我恨他,但是这些年他毕竟对我不错,悉心教我武功,毫不藏私,也算对我有恩。” “他杀我全家,断我子孙根,我自然恨他,所以在恩公你说出‘城隍’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已下定决心帮助恩公杀了他。” “现在他已经死了,残躯无人收拾,我作为他唯一的弟子,自然应该为他下葬。” 岳无笛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我不管,但是头颅我要带走。” 小太监愣了愣,随即将老太监的头颅递给了岳无笛,道:“既然是恩公要,郑春当然没有阻拦的道理,我帮他收拢残躯,已是尽了弟子的责任。” 岳无笛接过头颅,从老太监身上扯下衣服包好,而后点了点头,问道:“你之后打算干什么,继续回皇宫么?老太监死了,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小太监郑春一笑,道:“恩公不必为我担心,老太监在皇宫是一个隐秘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他之所以跑出来拦截恩公,就是不想战斗发生在皇宫内,以致于暴露了他自己。现在他死了,皇宫里面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追究。” 岳无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看小太监脸色带着一丝泛红,想必他之所以回宫,是另有原因吧,那个小宫女……呵呵,太监和宫女,倒也有趣。 也许是刚刚大仇得报,岳无笛的心情异常的轻松,心思很活泛,他又想到了皇宫之中的那名贵妃,于是问道:“周贵妃怎么样?” 小太监郑春道:“贵妃娘娘身子一直都很安泰。” 岳无笛点了点头,而后对洪七公抱拳道:“这次多谢七公相助,大恩不言谢,小子要拿老太监的头颅回去祭奠我父亲,就此别过了。” 洪七公也抱了抱拳,道:“按理说老叫花该一起去的,无奈五脏庙又在作怪,老叫花就先去找吃的了,小子,你自己回去吧。” 岳无笛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杵,洪七公为人就是这样,不会在乎这种俗世礼节,他帮岳无笛杀了老太监,已经是弥补了心中愧疚了,至于祭奠岳朝,对他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必要。 岳无笛告辞离去,一路上狂奔回家,本来就在临安城外。以他的速度,半个时辰没到,便回到了岳府。 当岳无笛把杀父仇人的头颅带到了母亲苏柔面前的时候,苏柔失声痛哭,她是一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人,除了父亲死讯刚刚传来的那段时间以外。岳无笛从没有见过苏柔在他面前流泪。 尽管他的武功不断地精进,但是不通武功的苏柔仍是将岳无笛当成孩子,在他的面前,阻挡着一切风雨。 但是当岳无笛提着杀父仇人的头颅回来之时,苏柔的内心,刹那间有一种崩溃的感觉,一个女人为儿子遮挡了十年的风雨,实在是已经太累了。 尽管府中生活还算优渥,但是心灵上的担忧期盼。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避免的,何况这个母亲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亲。 苏柔的眼泪,既是为了他死去的丈夫而流,也是因为他儿子的成长喜极而泣,同时,又带有对儿子的担忧。 “阿笛,这一年多来,你在外面受苦啦。”苏柔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一年多来在外面所经历的事情,绝不是他对自己说的那么轻松那么简单。他一定是在江湖中闯荡,在生死中搏杀,不然,如何能将杀死岳朝的凶手的头颅给带回来。 “娘,我一点也没受苦,孩儿的武功那么高。整个天下都没几个人能胜我。我在外面,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决没有人能欺负我。”岳无笛用孩子话的语气安慰着他的母亲。 苏柔怜爱地看着他的孩子,道:“阿笛,娘知道你胸怀大志。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充满了凶险。有你这样的孩子,娘感到很自豪,你放心,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娘都不会阻拦你。” 母亲总是最了解孩子的,虽然岳无笛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苏柔确实比天下任何人都更知道岳无笛的心思。 而岳无笛,听到这句话后,心底最后的一丝顾虑也不复存在,天底下任何人反对自己他都不在乎,唯独如果母亲不赞成,他将踌躇不决。 现在,这一点顾虑,已烟消云散。 岳无笛将老太监的头颅腌制了,放在当初自己私设的父亲的灵位之下,作为供品。没有通知岳府的其他人,私自杀人,在官宦人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也绝不是儿戏。岳无笛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父亲的灵位,他早就是建了一间密室存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杀父仇人的人头放在父亲的灵前,当做供品,永远存放。 和母亲苏柔一起在父亲岳朝的灵前祭拜之后,走出了密室,苏柔吩咐下人端上了饭菜,岳无笛正要填一填肚子,却听见外边喧闹之声大作。 “抓住他!抓住他!”动静就是在岳府之中传来的,准确地来说,是从岳薇的那间院子传来。 岳无笛心中一惊,连忙纵身出去,几个纵跃,来到了岳薇所住小院的院墙之上,只见院子之中,一大群护院和岳家子弟正围着一个拄着双拐的青年打斗。 不说护院,岳家子弟一般都是文武兼修的,个个都有不俗的武艺,一套岳氏散手都能使得规规矩矩,不说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但是等闲七八个壮汉,一般都近不得身。 但是如此之多的岳家子弟,带着一大群护院,围攻一个残疾人,竟是落入了下风,时常会有一两人被对方的钢拐击中,挑飞了出来。 幸亏那青衣人未下毒手,不然那几个岳家子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是他!”岳无笛自然认出了那名拄着双拐的青衣人是谁,脸色有些不好看。 曲三竟然大白天来到了岳家,和岳薇私会? 现在被抓了个正着,倒要看看他如何脱身? 曲三虽然双腿残疾,行动不便,但他或者左拐点地,以右拐攻击,或者右拐点地,以左拐攻击,无论是岳家自己还是护卫,没有人能够靠近他而不飞出的。 十几名岳家子弟,此时已经在地上躺了一大片,捂着身上被钢拐打中的地方,一时之间就是爬不起来,但是瞧他们的神色,显然也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剩下的人都是大怒,没想到这个淫贼,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若是被他逃脱,岳家还有什么面子说是岳武穆的后人。 曲三两只钢拐交替使用,比健康人还要灵活,又打飞了几个人后,竟然打出了一个缺口,从那个缺口钢拐一点就要逃出去。 “哪里走!”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官服的老者一个蹿步而出,一招“凭栏式”就向曲三的下盘抓去! 曲三顿时一惊,从对方出手的速度和时机来看,绝对是高手,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未必胜得过此人,现在双腿残疾,如何能是对手? 心中一慌,身形更是一滞,曲三连叫不好,连忙单拐点地,将身子高高撑起,才险险避过了对方的招式。 曲三趁机一瞥,认得是自己暗中调查过的岳家家主,岳珂,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对反的武功不是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能够硬拼的,为今之计,只能尽快逃走了! 见岳珂一招不成,另一招又旋踵而至,曲三又是一点钢拐,身子移动,到底还是晚了一份,被岳珂的掌风刮中,将自己的衣衫下摆撕了下来。 到底是桃花岛的弟子,胸中自有傲气,见此情状,曲三反而活过身来,一拐支地,另一拐对着岳珂当中砸了下去。 岳珂冷哼一声,赤手空拳就要格挡,浑然不惧对方的钢拐。 谁知曲三当空一砸只是虚招,他桃花岛的武学虚虚实实繁不胜繁,便是岳无笛也大为称赞,曲三虽然残疾,却是黄药师座下最聪慧的弟子,将一路落英神剑掌已练出了几分神髓。 此时将钢拐化作落英神剑,虽然因为钢拐沉重有失轻灵,但是招式虚实变换,仍是十分纯熟。 岳无笛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当空一砸是虚招,现在当胸一戳,看似是实招,但是随时也可以化为虚招,虚虚实实的变化,永远没有定数。 岳珂虽然武学不博,但却是识货的人,知道对方所使,必是上乘武功,心下不敢怠慢,将岳家散手一一使出,一拳一掌,尽是走刚猛的路子,完全不理曲三的虚虚实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前辈何人? 岳无笛暗暗点头,岳珂的应对法子已经算是高明了,不论曲三的招式多么繁复,他只管使出自己的岳家散手,化被动为主动,将优势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下去,不出二十招,曲三就得落败,而且是连逃都不可能逃走。 曲三似乎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脸上虽然仍有一股傲气,但是时不时四处张望的眼神,仍是显露出他此时内心之中的焦急。 那些原先被曲三击倒在地的岳家子弟,此时也都一一缓了过来,从地上爬起,从四面八方围住了曲三,防止他逃走。 见此情况,曲三更是一慌,他双腿残疾武功本来就大打折扣,此时情急之下,身形转换间顿时露出了一个破绽,被岳珂一拳击在左脚之上。 “嘶!”曲三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冷汗涔涔,却是咬着牙双拐一点就想后退,岳珂哪里会放过他,上前一步双掌齐出,就要拍在曲三暴露出来的中门上。 “不要!”一声焦急的喊声从后面传来,“爷爷,不要!” 岳无笛眉头微微一皱,是岳薇,她被几名岳家自己拦在了圈外,想要去救曲三,却是被两名婆子死死地拉住。 岳珂听到这句喊声,脸上反而怒意更增,掌上不由又加了劲力,似乎要将曲三置于死地一般。 曲三听见了岳薇的声音,精神一振,原本受伤处的疼痛感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眼见岳珂浑厚的掌力当胸而来,想也不想,提起手掌就接。 “喀拉”一声,曲三毕竟双腿不能用力。功力不及全盛时期的一半,在岳珂的掌力之下,臂骨顿时折断,整个人如风筝一般想要飞去,那些围在外围的岳家子弟伸手欲接,却被这股大力带的一同跌落在地上。 “你是什么妖人。竟敢潜伏我岳府,祸害我家孙女清白?”岳珂的胡子都飘了起来,愤怒异常。 曲三嘴角有鲜血在流淌,却是一点惧色都无,直视着岳珂,道:“我和小薇是两情相悦,还请大人成全。” “放肆!”眼见这个淫贼都已经被抓住了还这么嚣张,岳珂更是怒不可遏,手指都颤抖得指着曲三。道:“我岳家是清贵人家,你这宵小淫贼,竟敢玷污我家的女子,还这般恬不知耻地要我成全,真是欺人太甚!” “不管是是什么人的门下,出身什么门派,既然对我岳家作出这等事,老夫便是杀了你。你家的长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岳珂眼中杀意毕露,像岳家这样的清贵人家。最看重的就是颜面,而现在居然有人在不知不觉间将岳家的女子玷污,这对于岳家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不杀了这个淫贼,如何能够雪恨? 虽然这淫贼年纪轻轻。身手高强,很可能是名门大派中人,或者高人之徒,身后也许会有极为厉害的高手,但是为了岳家的颜面。岳珂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淫贼。 “三爷爷,不要!求您了,您不要杀他!”岳薇顿时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两名婆子的控制,跑到了曲三身边,将他护在身后,对岳珂哀求道。 “薇儿,你走开,等老夫杀了这个淫贼,再来处置你!”岳珂浑身都在颤抖,他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害怕自己一气之下,将岳薇一起杀了。 在这个时代,礼教大防虽然才刚开始萌芽,还没有占据统治地位,但是官宦人家,对于女子的贞洁还是很重视的。 官宦人家的女子,被人坏了清白都要遭人耻笑,何况岳薇还这般为淫贼求情? “不,我不让开!”岳薇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泪水,哽咽地道:“爷爷,我和曲大哥真的是两情相悦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没有错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求您了,爷爷,您不要杀曲大哥……” 岳珂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岳薇教训道:“岳家这些年都白养你了么?两情相悦?你跟一个瘸子两情相悦?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又怎么样,就能在一起了么?有父母之命么?有媒妁之言么?你们成亲了么?这小子就潜入了我们家里?这成何体统?” “你让开!”见岳薇死死护着那个淫贼,岳珂转头对那两个婆子怒道:“还不把小姐拖回去!” 两个婆子连忙跑了过来,将岳薇扶起,就要拖走。 岳薇连连挣扎,奈何她不通武艺,哪里挣扎得过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眼见岳珂抬起手掌,就要将曲三毙于掌下,岳薇急得失声道:“爷爷,您不能杀曲大哥!不能啊!” 见岳珂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之中,转头望向了自己,岳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凄苦哀求道:“爷爷,曲大哥是我孩子的父亲,您不能杀他,不然,孩子出生后就没有父亲了……” 岳珂呆住了,曲三愣住了,所有的岳家子弟也都呆住了! 回过神后,岳珂已经出离了愤怒,他大吼一声,提起手掌就往岳薇的头顶拍落,这般有辱门楣的事情实在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容许的范围,岳薇必须要死,不然孩子出生后,岳家就真正沦为笑柄了。 “老匹夫你敢!”曲三怒叫一声,他钢拐已跌落在地,这时只能用双手一撑,整个身子扑倒了岳薇面前,帮岳薇挡住了这一掌。 岳珂是一流高手,这一掌又是含怒而发,威力不可谓不大。 若是岳薇一个柔弱女子承受了这一掌,那是必死无疑。即使是曲三内功已有深厚根基,毫无抵御之下,仍是被这一掌打得面如土色,气息奄奄。 “曲大哥!”岳薇顾不得伤心从小就很喜欢他的爷爷居然下手杀他,扑倒了曲三身上,捧着他的脸,伤心地哭泣。 “曲大哥。你不要死……呜呜……”岳薇哭得很伤心,他现在很害怕,害怕曲三会死去,也害怕自己被杀死,腹中的孩儿还没有出声就随母亲死去。 “别哭……”曲三艰难地抬起手,擦拭着岳薇脸上的泪水。“曲大哥不会死的,为了我们的孩儿,我也不会死……我会把你们娘俩安全带出去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曲三的内心却是一片绝望,刚才岳薇说出她已怀有身孕的那一刻,曲三不知道多么高兴,但谁能想到,转眼之间,自己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个岳家家主是个高手。岳家还有这么多武功不弱的子弟和护卫,自己怎么可能带着小薇和她腹中的孩子逃出去呢? 即便是心高气傲的曲三,这时也觉得自己无计可施。 “好啊!你们还想出去!”岳珂气得手指都在颤抖,看着倒在地上的岳薇和曲三,心头复杂。 为了岳家的颜面,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杀了岳薇吧?以免这个孩子出世后,让岳家蒙羞。 但是小薇,曾是多么乖巧。多么招人喜欢的一个孙女,刚才那一掌没有杀死她。自己又怎么忍心再下第二次手? “不管了,先杀了这姓曲的再说!”岳珂眼中杀机一闪,迅速出手。 “不要,爷爷,不要!”岳薇惶急的大喊,可是岳珂的手掌没有一丝的停顿。迅速地向着曲三的脑袋拍去,曲三就这么躺在地上,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岳薇绝望了,眼泪从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如雨般落下。 忽然,就在爷爷的掌力就要落下的时候。曲大哥的身体竟然横移了一尺,险险避过了那一掌。 岳薇正惊喜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笛!”岳薇失声叫道。 “三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岳无笛的声音很严肃,却给了岳薇强烈的信心。 “阿笛,是你!你干什么!”岳珂的脸色铁青,刚才有一道传说中的真气掌力,将姓曲的小子的身体横移了一尺,避过了自己的掌力。 应该是有哪位绝顶高手降临,干预自己的家事,却没想到,环望四周也只有岳无笛一个身影。 对于这个侄孙,岳珂并不是太过了解,这个孩子才几岁的时候父亲就早亡了,一直都由母亲抚养长大,性情也孤僻,文学武学,都不是太过出众,自己也就没有太过关注。 也只有小薇这丫头和他走的近,难道就因为这个缘故,这小子就要和自己这个家主唱反调不成? 岳无笛回过头,先是对岳珂行了一礼,才道:“二爷爷,三姐她已经怀有了身孕,您这一掌下去,可就让三姐的孩子没有父亲了啊,还请三思!” 岳珂“哼”了一声,道:“去年你就外出游历了,看来游历了一番,翅膀硬了啊,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孙儿不敢,只是这姓曲的小子对三姐也确实是一片痴情,否则,他又岂会帮三姐承受了那几乎致命地一掌?求家主看在这小子有情有义,三姐又怀了身孕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机会!” “爷爷,阿笛说的对,曲大哥是真心爱我的,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求求您了,给我们一个机会吧!”岳薇也哀求道。 “住口!”岳珂冷冷地看了岳薇一眼,转而对岳无笛说:“那位前辈在哪里?请他老人家出来吧!” 岳无笛愕然道:“什么前辈?” 岳珂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要告诉老夫,刚才真气外放,将这小子横移了一尺之人,便是你自己?而不是你身后的某位前辈?” 岳无笛心中一动,装作不解的模样,道:“自然不是孙儿,孙儿的武功怎么样,三爷爷还不知道么?只是到底是谁出手,孙儿也摸不清头脑。” 岳珂见岳无笛一脸迷惑之色,也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相信岳无笛身后会有这样的高手,毕竟岳无笛从小就在岳府长大,他是知根知底的。 但是那位高手如果不是岳无笛带来的,那么怎么又会出手干预呢? 环眼看了看四周,岳珂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抱拳道:“前辈既然光临寒舍,还请现身一见!” 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一个影子现身。 “前辈若是不现身,那也请不要干预在下的家事,如何?”岳珂仍是拱手抱拳道。 还是没有人出现,连回答的声音都没有。 “二爷爷,我们去看看。”有几个岳家子弟请命带人出去检查一番,结果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岳珂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对四周沉声说道:“前辈意欲何为,还请放出话来!” 话语已经极不客气了,但是那个所谓的前辈,仍是毫无踪影。 岳珂恼怒之下,一掌劈出就要杀了曲三,看那人是否还能沉得住气。 “慢着!”岳无笛忽然大叫一声。 见岳珂眼睛瞪向了自己,满脸怒容,岳无笛脸色平静道:“三爷爷,让我来问问。” 说着也不管岳珂是否答应,就走到了曲三面前蹲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岳无笛帮岳薇和曲三求情的一幕,令曲三对岳无笛怀有一丝好感,因此他迟疑了一下,便说道:“曲三。” 岳无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师出何门?” “恕不能告!”曲三说的极为坚决,说完这句话后就嘴巴紧闭。 岳无笛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出来的,你刚才和我二爷爷对阵,使得是什么功夫,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么?” 曲三听了这句话,立刻脸色大变,眼睛紧紧盯着岳无笛,却是一言不发。 “阿笛,你知道他所用的是什么武功?”岳珂有些怀疑地问道,刚才和曲三交手的就是他,但是他也没有认出曲三所用的武功。 曲三脸色稍稍缓了下来,他怀疑岳无笛是想诈他。 岳无笛道:“二爷爷有所不知,孙儿近年来在江湖中游历,偶然结识了一位朋友,他姓陆,也是双腿有疾,也会刚才曲三所有的这种武功,所以,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来自同一个门派。” “是何门何派?”岳珂问道,现在一个神秘高手潜藏在周围,令他心中不安,迫切想要知道曲三的门派,因为那个神秘高手或许就是曲三的门中长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不悔仲子逾我墙 岳无笛还没有回答,曲三就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趴在地上,对着外面磕头不已,嘴里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岳薇赶紧去扶他,曲三却是怎么都不愿意起来。 众人都是大惊,这个淫贼虽然可恶,但到底还是个硬骨头,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个磕头虫了? 岳珂面色惊疑,又问道:“到底是什么门派,外面的那个高手是谁?”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看他的表现,我的猜测应该是成真了。我那个姓陆的朋友这小子应该相识,他们俩应该是同门师兄弟,不然这小子不会如此失态。” 见岳珂盯着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岳无笛继续道:“曲三所使的功夫,叫做落英神剑掌,我那位姓陆的朋友跟我介绍过,那是东海桃花岛的绝技。” 听到东海桃花岛几个字,岳珂顿时面色一僵。 岳无笛继续道:“桃花岛主黄药师门下有六大弟子,排行第三的,叫做曲灵风,我想,应该便是此人了吧。” 岳珂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但还是强自镇定道:“你是说,外面的人,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 岳无笛叹气道:“除了那个大魔头,又有谁有这般本事,凌空发出真气,又有兴趣救曲三这小子?” “你敢污蔑我师父?”听到岳无笛称黄药师为大魔头,曲三立即愤怒地指责道。 岳无笛轻轻一笑,没有理会,就是黄药师当面,他也敢叫一声大魔头,何况黄药师根本就没在这里。用来吓吓岳珂也好。 但是岳珂的心理素质好像不错,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立马就镇定了下来,朝四周抱拳道:“黄岛主既然驾到,缘何不现身一见?” “二爷爷,我在江湖中听说。黄药师这么魔头,除了杀人不眨眼外,还性情孤僻,心高气傲,等闲之人,他是不愿意见面的。我想,他应该是嫌我们武功太低,不愿现身吧。” 果然,等了片刻。黄药师仍是没有现身。 岳珂看了岳无笛一眼,再次对空抱拳,道:“黄岛主既然不愿意现身,老夫也不强求,只是令徒玷污了我家孙女一事,不知黄岛主打算怎么给我岳家一个交代?我岳家不是江湖人,你凶名虽大,却也不惧。” 说是不惧。但是岳无笛明显看到了岳珂脑门上正在不断地冒冷汗。看来黄药师的凶名,不仅在江湖上令人丧胆。就是在官宦人家,也很有威慑力。 想想也正常,就算是高官显贵,毕竟不是在军营里,面对一个绝世恐怖头子,哪有不心虚的道理? 仍是没有黄药师的声音响起。 岳珂一咬牙。纵身一跃,站在院墙之上,四处扫视了一番,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影子。黄药师到底是藏身在哪里? 岳珂心头疑惑渐起,回到院内,道:“既然黄岛主不现身也不做声,那么老夫便自己处理这件事,令徒玷污我家闺女,老夫要他一命,不算过分吧?” 说着一掌劈下,速度很快,如果黄药师真在这里,势必就会出手,如果没人出手,正好将这淫贼杀了。 虽然对黄药师有些恐惧,但是岳珂更加重视岳家的颜面,为了保全家族颜面,就算是得罪了黄药师,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被他杀死罢了。 岳无笛心头一叹,岳珂果然不是那么好吓唬的,只能再次出手了,真气勃发,一道真气掌力射出,用得却是一股劈拳之中的回抓之劲。 曲三失魂落魄,见无人现身,以为师父至今还不肯原谅自己,面对岳珂劈下来的一掌,不闪不避,如果师父想要自己一死的话,那么便一死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却不是将自己推出,而死将自己抓了起来一般。 曲三看见自己飞到了半空,飞出了院墙,紧接着摔在了地上,抬起头一看,熟悉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眼前,四周空荡荡的,心中失落,师父这是不想见自己啊,可是为什么又要救自己。 一片嘈杂声,岳家人冲了出来,曲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院墙,看不见岳薇的身影。 那老家伙,连自己的孙女都忍心杀,可不能将小薇一个人丢在这里,曲三就想回去。 就在这时,又是一股力量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的身体又飞了起来,向外飞去,那个帮自己说话,并且询问自己的身份的少年,朝自己眨了眨眼,曲三注意到,那个少年的手掌贴在腰际,似乎刚刚在暗中发出了一掌。 曲三心中大震,有些不敢置信,有失望,也有庆幸。 “是那个叫阿笛的少年?不是师父?”曲三眼中有浓浓的震惊,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也好,有他在,小薇应该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曲三接着岳无笛一掌之力,双收借力一撑,身子又纵出去了一段,这样逃跑虽然不便,但是曲三早已习惯了,逃得仍是很迅速。 岳家子弟想要继续追赶,却没岳珂摆手止住,沉声说道:“不用追了,黄药师在暗中相助,我们追不上,也杀不了他。” “将小薇关起来,这个院子封锁住,决不能再放那淫贼进来,一旦进入,格杀勿论!”岳珂对着岳家子弟和护院下令。 而后对岳无笛道:“你跟我来。” 和岳珂来到他的书房,还没有坐下,岳珂背对着自己就突然出手了,岳无笛心中一笑,脸上不动声色,肩膀处挨了一下,立足不稳,退后了几步,靠在了强上才停了下来。 岳无笛失声道:“二爷爷!” 岳珂紧紧盯着岳无笛的表情,见他始终是一副不解之色,才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 岳无笛心中暗笑,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能够不显露真实武功那自然是最好的,否则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功来自武穆遗书,难保岳珂不要求自己交出去。自己不交,难免反目。 生在岳家,长在岳家,这些人也不曾亏待过自己,岳无笛不想反目。 暗暗叹了口气,今天的情况实在是好险,不仅是对于岳无笛和曲三,对于自己也是这样。 要不是岳珂没头没脑地问了那句“哪位前辈?”,岳无笛也不会想到将桃花岛主搬来顶缸。 从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岳珂虽然对自己有一点怀疑,但经过试探之后,明显是放弃了这个在他眼中太过天真的想法。 自己算是过关的,曲三也逃了出去,现在只有岳薇还没有脱离危险,她毕竟是岳珂的亲孙女,岳珂气头上会狠心杀人。时间一过,也不一定还能狠得下心。 现在既然是被关了起来。那么想必也没有性命之忧了。 虽然这么想,岳无笛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悄悄来到岳无笛的小院中,虽然已是晚上,这里还是明火执仗,岳家的几个族人。还有一大群护卫将这里封锁得严严实实。 透过窗纸,可以看见一个娇弱的人影,正在房间里面顾影自怜,形状凄楚。 岳无笛心中一叹,正要离去。再想法子成全三姐和曲三,忽然耳朵一动,凌厉的目光立即射了出去。 院墙外面有人影潜藏在哪里,但是院子里面的岳家族人和护院,却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岳无笛心头苦笑,这样的防卫,难怪曲三潜入岳家这么长时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 没有惊动岳家族人,岳无笛悄悄欺近了那个人影,在他的背后一拍。 那人大惊失色,双手在地上一撑,猛地向前一蹿,才回过头,见到那人的脸,岳无笛也是吃了一惊。 苍白的脸色,犹带着血迹的嘴角,微弱的呼吸。 “你还剩下几口气?不好好养伤,还敢来岳家?”岳无笛问道,这人竟然是曲三! “是你?”曲三也认出了岳无笛,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惊疑地问道:“白天是你救了我?” 岳无笛不置可否,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曲三咬着牙道:“小薇怎么样了?我担心她。” “先把你自己的命救回来吧!三姐现在只是被关了起来,性命无碍!但是你再多来几次,我可不敢保证家主会为了保全岳家颜面对三姐痛下杀手!”岳无笛冷声道。 曲三浑身一松,听到岳薇没事的消息,他才终于放下心来,诚恳地道:“今天多谢你了,你叫岳无笛吧,小薇常提起你,说你是她的小弟弟,很可怜,需要她照顾。呵呵,她错了,谁都没有想到你的武功会这么高吧,恐怕你们岳家的家主也还蒙在鼓里。你拿我师父他老人家做幌子,不怕他老人家知道么?”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三姐没有错,他的确一直都在照顾我,不然你以为我会救你?” “别拿你师父来吓我,你觉得以我的武功,会怕他么?” 曲三微微一愣,随即失笑起来,道:“虽然不知道你武功究竟到了哪一步,但是凭空放出真气,还能把我推得这么远,想来你确实不会比我师父差多少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随即一把抓起曲三,运起轻功便走。 “你带我去哪里?”曲三问道。 “你家。”岳无笛简短地回答。 “你知道我家在哪?”曲三错愕地问道。 “当然知道,临安牛家村,村头酒店。”岳无笛声音淡淡。 曲三的脸色如同见鬼了一般,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岳无笛没有理他,提着曲三,大步而行,全速奔驰之下,不多时便到了牛家村曲三的酒店。 打开门进去后,曲三脸上的震惊之色仍自不减,紧紧盯着岳无笛,在等岳无笛给他一个解释。 岳无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若非这牛家村风雪惊变,我因此事外出,你岂能进入我三姐的院子?最多永远站在墙头,单相思罢了!” 越想岳无笛越是恼怒,自己回到岳家的时候,虽然岳薇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自己却是一直将曲三看得牢牢的,没见他越院墙一步。 只不过外出了几个月,回来就见到了这样一幕! 曲三闻言,立即就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我,你一直知道我,知道我?” 岳无笛冷笑一声,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你那时狼狈得像一条狗,应该是才被黄药师挑断了脚筋吧,被我三姐好心救下了。那时的你虽然狼狈,却还知道好歹,知道自己不该留下,决然离开。” “只是,你既然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天下好女子千千万万,为什么一定喜欢上了我三姐?” “好!你喜欢我三姐也就罢了,没人不准你喜欢?但你光明正大上门提亲可以么,我岳家难道是嫌贫爱富之人么?何必偷偷摸摸,私下玷污我三姐,你知道你对她的名声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么?” 岳无笛疾言厉色,越说越是愤怒,本来一件好事,却被这瘸子搞成了一桩丑事,难道黄药师的门下,一脉相承的只会偷偷摸摸,坑蒙拐骗么? 想到这里,岳无笛心中一动,原著中似乎从来没有提过黄蓉的外婆家,难道黄药师的老婆也是偷来或抢来的? 想到这些,看向曲三的目光就更愤怒了。 曲三听到岳无笛这些话,如被五雷轰顶,又是震惊,又是苦涩。 小薇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被师父挑断了脚筋,逐出了桃花岛。知道我被小薇收留,而后离开。还知道我经常晚上站在院墙外面偷偷注视着小薇。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么? 还要我正大光明上门提亲? 呵呵,我是什么身份,就算没有被逐出桃花岛,也只是江湖人,难道配得上岳家么? 岳家不嫌贫爱富,但是这世上难道不讲门当户对么? 若非小薇那晚打开了窗户,对我露出了那一笑,我又岂有胆子进入她的院子?我原只想默默地瞧着小薇就好的! 人啊,走出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走出了第二步就有第三步。我进了院子,而后进了房间,而后,和小薇有了孩子…… 小薇说:“不悔仲子逾我墙。”我呢,后不后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岂非幸事? 见曲三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岳无笛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道:“里面的膏药敷在受创处,运功催化,可以治疗内伤。” 曲三接过小瓶子,依言照做了,龙虎膏强劲的药性汇入体内,曲三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气息都通畅了好多,不由一呆,望着岳无笛给他的小瓶子怔怔出神。 “原以为天下伤药,无出桃花岛无常丹之右者,现在看来,倒是我们自大了。”曲三自嘲地一笑。 “桃花岛再怎么样现在也跟你没关系了,你以为你还是桃花岛弟子么?”岳无笛冷冷地道。 “现在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我三姐吧,她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以后可不好说,而且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曲三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决然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的,把她接到牛家村里,把孩子生下来,实在不行,我们远走高飞……” 岳无笛泼冷水道:“嗯,把三姐接出来远走高飞,是个好法子。只是岳家家主的武功比你强啊,就算我不阻止你,你也没有这个能力把三姐带出来。” 曲三呆了呆,拳头握得很紧,因为敷用了龙虎膏而已经渐渐好转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嘶声道:“我不管,不论如何,我都要把小薇救出来,我不能没有小薇……” “呵呵,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我可不会救你第二次。”岳无笛淡淡地说道,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说实话,岳无笛并不希望岳薇嫁给曲三这样的危险人物,因为曲三这家伙胆子太大了,也太过不自量力。为了重回桃花岛门下,竟然以残疾之身去皇宫盗宝,而且还不是去一次两次,早晚会被宫里的大内侍卫给杀死。 然而出于对岳薇的尊重,岳无笛又没有任何理由去干涉她的幸福,如果曲三这家伙真的为三姐能够不顾生死的话。那么,岳无笛也不介意成全他们。 岳薇被关在自己的小院之内,为了防止那个淫贼还有他背后的“黄药师”来捣乱,岳珂在这里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基本上府中能够调动的力量,都在这里了。 可惜,岳珂还是小看了绝顶高手的能力,对于岳无笛或黄药师这样的高手来说,这些或暗或明的岳家族人好一干护院。基本就是形同虚设。 别的手段不说,就是岳无笛的身法全力运转起来,就能令那些人看不清是否有人从这边过去了。 而岳无笛也确实是用这样的方法潜入了岳薇的闺房之中,房间内的两名婆子,刚刚听到一阵风响,回过头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被岳无笛轻轻一掌。打昏在了地上。 岳薇眼睛都哭红了,魂不守舍。连看守她的两名婆子跌倒在地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直到岳无笛叫了一声“三姐”,才倏然一惊,转过头来看着岳无笛,又惊又喜。 “阿笛!”岳薇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一双红红的打眼四处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人发现。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快走吧,被爷爷发现了,你会受罚的!” 岳无笛笑了笑,安慰她道:“三姐。你放心吧,没人知道我来。” 岳薇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大眼泫然欲泣,道:“现在也只有你还肯来看我了,我做出了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人瞧得起我了,爷爷甚至想杀了我,我感觉的到,他是真想杀我。” “阿笛,你会不会也瞧不起我?”岳薇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岳无笛,目中充满了希冀之色。 岳无笛心中一叹,脸上尽量露出自认为最温暖的笑容,道:“你放心吧,三姐,我永远也不会瞧不起你。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爱的权利,三姐,你是对的,错的,是二爷爷他们。” “真的么?”岳薇看着岳无笛,想再一次得到确认。 “当然是真的。”岳无笛说的斩钉截铁,道:“对于三姐你的想法,我一直都是鼎力支持的!不管你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会帮助你!” 岳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谢谢你,阿笛。” 岳无笛灿然一笑,随后问道:“三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岳薇眼角又流下了泪水,声音哽咽,道:“我不知道,我想和曲大哥在一起,我喜欢他,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可是,我出不去,也不知道曲大哥现在怎么了……” “曲三已经逃了出去,他已经没事了。”岳无笛道:“也许,他还会回来救你。” “不要!”岳薇忽然惊慌了起来,道:“阿笛,你叫他不要来了,再来他会死的!” 岳无笛道:“三姐,你别担心他,他背后有高人撑腰呢,不管怎么样,命总是能保住的。” “要是曲三那家伙来救你,三姐,你打算怎么办,是和他一起走,还是留在岳家?”岳无笛忽然问道。 岳薇道:“我当然和他一起走,只要能和曲大哥在一起,就算是私奔也无所谓了,我不怕。只是,我又怕他回来会有危险……” “抓贼啊!抓贼啊!”屋外忽然传来了兵刃交击之声,岳无笛打眼一看,曲三这家伙居然真的来了! 有了自己的龙虎膏,曲三的伤势虽然离痊愈还远,但是短时间内发挥出大半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他双肋之下,夹着两根临时打造的木拐,正左一拐右一拐,在人群中四面挥击着,想要杀出一条路来。 这回他下手极其狠辣,但凡有岳家族人或者护院被他的木拐击中的,无不当场咳血,丧失了战斗力。 “曲大哥,不要!”岳薇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她既怕曲三被岳家的族人杀死,又怕曲三大开杀戒。对岳家的族人下狠手。 曲三听到了岳薇的声音,手上当即就是一缓,岳家族人趁机堵在了岳薇房间的门口,阻止曲三进去,同时也阻止了岳薇出去。 岳薇冲到门前,怎么也不能把门打开。急得满头大汗,忽的想起了岳无笛,连忙求助道:“阿笛,你帮帮我!” 岳无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却没有出手开门,而是从怀中掏出几页纸来,道:“三姐,你放心。既然曲三这家伙为了你,不顾生死,敢再次闯进岳府,我自然可以放心将你托付给他,现在,我就带你们出去。” 岳薇当即就呆住了,喃喃道:“阿笛,你说什么?你带我们出去?” 岳无笛笑着点头。将那几页纸交给岳薇,道:“三姐。出去之后,你将这几张纸交给曲三吧。” 岳薇听得如云里雾里,下意识地接过这几张纸,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语句,她一句也看不懂。便问道:“这是什么?” 岳无笛道:“你问曲三吧,他应该认识的。” 说着一手揽住岳薇,一手劈开房门,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堵在房门口的岳家族人们。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一股大力推到。 正在人群之中竭力突围的曲三,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模模糊糊中,好好想看见了岳薇的影子,连忙叫道:“小薇!” 那道身影速度极快,越走越远,曲三顾不得四面八方劈砍过来的兵刃,木拐横扫,逼退了几人后,单拐点地,迅速地追了上去。 “休走!”正好岳珂这时候赶了过来,堵住了正要追赶岳薇的曲三,双掌齐出,封住了曲三前进的路线。 曲三刚才过于关心岳薇,惶急之下,没有来得及多想,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觉得带走岳薇的那道身影似乎似曾相识,似乎就是岳无笛,不由微微放下了心来,全力和岳珂周旋,想给岳无笛和岳薇逃跑,争取时间。 岳珂刚才赶过来的路上,已发现岳薇的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心中大怒,心想必是曲三背后之人劫走了岳薇,打定了主意,要将曲三留下,将岳薇交换回来。 真是怪事,这淫贼白天明明被自己打成了重伤,怎么这会儿还有这么强的功力?岳珂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震惊。 不过震惊归震惊,就算曲三功力全部恢复了,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的曲三最多只有平常一半的功力。 岳珂势大力沉地几招一过,曲三便明显地显露出了不支之色,呼吸变得急促,被龙虎膏压制下去的内伤,也出现了复发的迹象。 岳珂见状,顿时加了几分劲力,想要速战速决。 曲三在这股压力下,更是左支右绌,十招不到,就被岳珂在前胸和左肋各击中了一掌,感觉全身的气劲都有一种人去楼空之感。 若非凭借这一股勇气和毅力在支撑着,曲三恐怕早就倒了下来了。 “不行,不能再撑下去了,小薇已经逃了出去,我必须也要逃出去,不然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曲三的头脑已经有些昏沉,这是唯一尚自清醒的念头。 在这个念头的影响下,曲三勉力虚招一晃,另一根木拐一撑,看似点前,实则点左,身子朝侧边飘飞出去。 岳珂大怒,桃花岛的招式还真是精奇,令他都上了一个当,连忙纵身扑上,虽然已经失了先手,但是岳珂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功力优势,一定很快便能追上。 岳珂想得不错,曲三还没跑出一里地,就被他渐渐逼近了,而且就在这时,曲三的一根木拐还突然折断了一根,身子一个踉跄,虽然及时用另一根木拐撑住,但是这一缓的时间,已经足够岳珂追上曲三了。 曲三心头苦涩,白天钢拐丢在了岳府,仓促之间,他只能伐倒树木做了一双木拐,结果木材的材质不够好,导致在关键时刻出了这样的状况。 眼看岳珂单手抓了过来,自己单拐着地,只能用另一只空手对敌,勉力硬撑了几招,就被岳珂一掌破了防线,打在了肩头上。 曲三顿时跌倒在了地上,想要再爬起来继续跑,岳珂已经再次扑了上来。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声锐啸破空而来,从自己身体上方飞过,目标竟然正是岳珂! 岳珂吃了一惊,一粒小小的石子破空而来,竟然造成了如此威势,实在是令人心惊,岳珂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上闯,也知道弹指神通的威名,哪里还敢硬接,连忙侧身一闪。 曲三大喜,他自然知道这颗石子并不是什么弹指神通,只是内功高手用真气催动,才造成了这样的威势,威力是远远比不上他师父黄药师独步武林的弹指神通的。 但是眼下机会难得,曲三又怎会错过,趁着岳珂躲避石子的工夫,曲三拾起木拐,在地上一点,整个人立刻就向前冲了过去。 岳珂大怒,连忙追赶,只是才刚刚跑出两步,立刻又有一枚石子破空飞来,那石子威势虽大,准头虽精,但是速度去似乎不是很快,似乎无意伤人,只是要逼迫他躲避,放曲三离去一般。 岳珂脸色阴晴不定,大声道:“黄药师,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岳家在大宋水师中也有一些实力,你如不把我孙女留下,老夫必定率水师荡平你桃花岛!” 这话就是唬人了,岳家虽然以武传家,但是在大宋的地位却是很尴尬,不可能有掌握兵权的机会。 “黄药师”似乎很了解内情一般,并不吃这一套,见岳珂继续追赶,仍是一粒石子破空飞来,逼得岳珂不得不再次闪身躲避。 岳珂脸色铁青,仍自追赶不停,但是来自前方未知处的石子也是飞个不停,在石子的影响下,岳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曲三一拐一拐地远去,渐渐消失在眼帘之中。 重重地一跺脚,岳珂无奈地停了下来,忽然眼角一动,在黑暗中,身旁的一株柳树上被刻出了几行小字: “岳家清贵,武穆王之后人,黄某岂敢不敬?无奈孽徒与令孙女已作出此等事来,又属情投意合,实不忍拆散。尊兄不若放他二人远走,对外则称令孙女因病亡故,一来可使有情人得成眷属,二来,可保岳家清誉无碍,岂非幸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韩侂胄 曲三和岳薇终究是被岳无笛给救走了,岳珂虽然极力想将他们留下,但是在绝对的武功面前,他甚至连救人者是谁都弄不清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恶贯满盈的“黄药师”劫持了他的孙女,飘然远去,而无可奈何。 按照岳无笛的意思,曲三和岳薇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牛家村了,那里离临安太近,岳无笛不可能时时守在他们身边。 但是曲三却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回牛家村的小店一趟,岳无笛暗暗一叹,想起了曲三从皇宫大内偷出来的那些珍宝字画,有意无意地告诫了一句:“皇宫水深,为了我三姐和你还没出世的孩子,以后再不能冒险了。” 曲三当时就是一震,看向岳无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夜入皇宫盗宝之事他自以为做的极为隐秘,没想到岳无笛对于此事却是一清二楚,想想都冷汗直流。 好在小薇这个弟弟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曲三连灭口的心思都有了,虽然他远不是岳无笛的对手。 取出了那些珍宝和字画,曲三和岳薇在岳无笛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离开了临安,去了嘉兴。 岳无笛没有送他们,打算一个人悄悄地回到岳府,已经是晨露微曦,岳无笛走在临安大街之上,看着市井之中的百态,一时觉得心中空荡荡。 曲三离开了临安,有了他自己深爱的人陪伴,还有一个孩子即将出世,应该不会傻的再次潜入皇宫盗宝了吧? 大内皇宫高手如云,虽然这十来年因为洪七公的缘故,高手已经剩不下几个了,连最恐怖的葵花老祖。都被岳无笛和洪七公联手干掉。 但是皇宫再怎么空虚,一流高手,总应该还是有几个的,别的不说,当初在皇城上截住陆绝尘的那个将领,武功就很不错。不是一个瘸了腿的曲三可以对付的。 但愿他能听进去自己的告诫,不要再轻易冒险了,否则便是将那几页旋风扫叶腿法练成了,腿伤复原,在皇宫大内中常来常往,也是九死一生。 曲三死了岳无笛不在乎,但是他一死,三姐一定会很伤心的,岳无笛那个未出世的外甥。也会没有父亲。 “没办法了,最多我多留意一些。”岳无笛摇摇头,将思绪收回。 大街中熙熙攘攘,贩夫走卒,才子游人已经渐渐摩肩擦踵,每个人都有自己做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人,正在做的事情却是有些可疑。 虽然装作一个普通的游客。在两边的店铺小摊上不时地看来看去,偶尔也买几个小物件。但是岳无笛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都会看自己两眼。 距离自己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脚步轻灵而不浮华,内功轻功,都有一定的造诣。 岳无笛嘴角微微掀起,没想到在临安城中。也有人跟踪自己,也罢,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雅趣。 穿街走巷,来到了一条稍微偏僻一些的小巷之中,岳无笛停下了脚步。 那个吓了一跳。刚刚在巷口露出来的脑袋,立马就缩了回去。 岳无笛沉声说道:“既然来找岳某,为何不现身一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岳无笛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似乎没把跟踪者放在眼里,有那么一两秒的沉静过后,岳无笛感受到了脑后呼呼风响,那名跟踪者现身了,并且二话不说,就朝自己出手! 岳无笛冷笑一声,仍自头也没回,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浩荡,便将跟踪者的掌力消于无形,那人还要发掌,却被岳无笛突然转身,一手抓住他劈出来的手掌,微微用劲一压,便向他的胸口压落,强劲到不能抵挡的劲力令得那人面如土色。 “教主饶命!属下方彪参见教主!”那人扑通一声跪下,急声哀求,但是岳无笛的劲力却是一点停顿都没有,直直压落下去! 那人感觉如一块千斤巨石压落下来一般,从腰到腿都快断折了,好在那股压力只是一放即收,饶是如此,那人也是浑身如一滩软泥一般坐了下去,嘴角鲜血流淌,面如纸色。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方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着头不敢抬起。 “如有下次,杀无赦!”岳无笛冷酷的声音响起,身为明教之人,竟敢跟踪并且向他这位教主出手,实在是罪不可赦,若非看在他受人指使的的情况,岳无笛绝对不会轻饶了这人。 “多谢教主不杀之恩!”方彪颤抖着说道。 “是韩侂胄派你来的?”想都不用想,在临安地面被明教弟子来的个下马威,若说不是韩侂胄指使,打死岳无笛也不相信。 方彪趴在地上,不敢站起,道:“韩左使听闻教主来到了临安,心中甚喜,请教主到孤山一叙。” 岳无笛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冷声道:“前头带路!” “是!”方彪连忙从地上爬起,也不敢因为趴在地上而显得有些肮脏的衣衫,弯着腰在前头带路。 对于这位年轻的教主,他可是再也不敢小瞧了,那样的武功,那样的压力,便是韩左使也未曾给过他如此恐怖的感觉。 “韩左使这次托大了啊。”心头微微一叹,方彪恭恭敬敬地在前头带路,不敢露出一丝不敬之色。 岳无笛缓缓迈步前行,眼眸转动,自己身为明教教主,韩侂胄不登门拜见,反而要自己前去见他,这架子已经摆的够大了。 也罢,他是光明左使,本来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在南宋朝廷权倾朝野,也些傲意也是正常的,倒要看看他见到了自己这个教主,究竟敢耍出什么样的排场? 孤山是临安城之外,景色清幽,现在不是岳无笛前世那个时代。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都充满的游客。 南宋的旅游业并不发达,名山古刹,大部分都只有外出游历的文人士子才会留下他们的足迹。 孤山上现在就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站在一座八角飞亭之内,摇着折扇,看着满山翠色。目光深邃,却又似乎心思不在景色之上。 方彪在离那人十丈远处便停了下来,请岳无笛过去,自己留在这里,担任警戒的任务。 岳无笛径自来到了八角飞亭之内,在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文士。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韩侂胄了,去年年初。他曾夜袭韩府,杀死了韩侂胄的那个养子,并且后来还和韩侂胄交过手。 那时的韩侂胄,紫袍玉带,威严深重,一看就是位极人臣的高官显宦,但是现在韩侂胄一身文士打扮,居然还真的掩去了那股身居高位带来的威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韩侂胄也在打量岳无笛。见到岳无笛的第一眼,他的眉头就微微一皱,打量岳无笛更加的仔细了。 “似曾相识,似曾相识。”韩侂胄目光防在岳无笛的身形上,不停地点头,看似是在对岳无笛说话。也似乎是在自语。 岳无笛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地道:“是么?王猛和陆绝尘,见到我时,也是这般反应。” 韩侂胄眼中精光一露,看着岳无笛。沉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那晚闯入我府邸之中,杀了我儿子?” 岳无笛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无需承认,只要你认定了,便是我不承认,那又怎样?” 韩侂胄突然一笑,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从你那晚的表现来看,武功固然是高过我辈的,但是说你胜过钟教主,还以一人之力,大败我明教全部高层,更是击退了欧阳锋,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岳无笛也笑着说:“当然不可信,什么大败明教全部高层?光明左使都没有参战,所谓的明教高层能说得上是全部么?” 韩侂胄哈哈笑道:“说的不错,那便让老夫领教一番如何?” 岳无笛仍是坐在石墩之上,笑着说:“请!” 韩侂胄脸色微微一沉,道:“还是站起来吧,老夫尚未承认你是教主,可不会手下留情!”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无妨,韩先生只管全力施为便是,只要你逼得我从石墩之上站起,那么这教主之位,让给你坐又何妨?” 韩侂胄眉梢隐隐跳动,显然怒气填膺,但是他毕竟是当朝宰相级别的人物,城府之深,非同一般,还是竭力将怒气压制了下去,并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沉稳地道:“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和把握,那老夫便和你一赌又何妨,假如老夫不能迫得你离开石墩,那么老夫心甘情愿尊你为教主!” 说着不待岳无笛回答,直接出掌,向岳无笛当胸劈来。 岳无笛嘴角微微掀起,伸掌相接,随意地一掌,便将韩侂胄震得倒退了半步。 韩侂胄感受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掌,不惊反笑,道:“年纪轻轻,内功就已胜过了老夫精炼三十年的童子功,确实是惊世骇俗,但是仅凭深厚的内力,恐怕还难以安坐在石墩上!” 岳无笛淡淡一笑,韩侂胄又怎么知道,他刚刚不过只使了三成内力。何况即便是论起招式精妙,岳无笛也不是韩侂胄可以轻易挑战的。 韩侂胄吃了一次亏,当下不再以掌力相压,而是身形急转,围绕着岳无笛不停地变换招式。 岳无笛无论对方使出什么招式,都只是双手成阴阳,使出五行拳法中防守的精义,封天绝地手,仅仅只是这一式,却是让韩侂胄无论是何路掌法拳法,都不能进入一丝一毫的距离。 韩侂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这个少年,武功比去去年和他对阵之时,简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简单单的一招,便将自己所有的攻势化为无用功,这等修为,简直都堪称是宗师了。 然而岳无笛再怎么厉害,韩侂胄也不会轻易认输,他不是那种人。心念一转,他便绕到了岳无笛的背后,一拳击出。 岳无笛身子巍然不动,但是脑袋后面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右手在脑袋上一绕,缠头裹脑,便将韩侂胄的攻势化解为无形。 韩侂胄忽然手脚并用,一掌戳向岳无笛的后心,一脚踢向岳无笛坐下的石墩,若是将石墩踢碎,岳无笛便是不站起来,也得站起来了。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卑鄙无耻,但是韩侂胄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手段,他可是从无忌讳,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高位。 岳无笛虽然眼睛没有朝后看,但是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便是用耳朵听,也能从气流的变化之中,听出韩侂胄究竟是在做什么打算了。 他淡淡一笑,同样伸出一手一脚,将韩侂胄的攻势全部挡住,令得韩侂胄脸色更是凝重了起来。 蓦地,韩侂胄后退一步,奋力一掌击出,仍是击向岳无笛的后心。 岳无笛微微有些不解,这家伙,相同的一招,难道还敢在自己面前用第二次? 韩侂胄的掌力已经发出了,不能不接,岳无笛随意一掌向后一拍,便挡住了韩侂胄的这股掌力,看来韩侂胄是用了全力了,岳无笛的三成功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韩侂胄震退。 就在岳无笛想要稍微加一点力之时,后面的韩侂胄的劲力却是蓦地一变,而自己的掌力,竟然在那股劲力的带动之下,即将倒卷了回来! “乾坤大挪移!”岳无笛心中讶然,这韩侂胄,竟然也会乾坤大挪移,虽然仅仅只是第一层,简单地将对方来劲,沿直线返还,但是在掌力对拼之中,已经有非凡的妙用了。 岳无笛完全可以加大自己的掌力,只要使出的掌力超过了韩侂胄本身功力,完全就可以无视对方的乾坤大挪移,直接将他震退。 但是身为明教教主,岂能任由自己的属下以乾坤大挪移对付自己,而自己却只能以强横功力镇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波斯总教? 乾坤大挪移岳无笛也练过,并且他功力强横,一举练到了第六层,连已经逝去的钟教主都比不过他,何况是韩侂胄。 眼看着韩侂胄以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劲力,裹挟着自己发出的掌力倒卷而回,岳无笛不慌不忙,同样使出了乾坤大挪移心法,稍稍运劲一催。 那股劲力立刻就被挪移了出去,没有一丝阻碍,回到了韩侂胄的经脉之内,并且非常古怪地令韩侂胄的另外一只手也忽然扬了起来。 在韩侂胄的惊骇的目光中,他看见了自己左手扬起击向了自己的右肩,右手扬起击向了自己的左肩,大骇之下,连忙催动内力想要阻止,却发现造成这般诡异状况的那股劲力,足足是自己内力的两倍。 无法阻止! 双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韩侂胄当即就浑身一震,哇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就委顿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强撑了起来。 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只有震惊和苦涩,韩侂胄对岳无笛下拜,道:“明教光明左使韩侂胄参见教主,教主既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六层,阖教上下,当共尊教主,无敢不从!” 岳无笛做了明教教主,韩侂胄早就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岳无笛应该同样是修炼了乾坤大挪移神功,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岳无笛就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了第六层! 在韩侂胄的预想之中,岳无笛即便在怎么天纵之才,一年的时间,也最多是堪堪练成第一层就了不起了。 要知道,他韩侂胄已经是明教中屈指可数的人物,蒙钟教主传授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心法。也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将之练成! 而岳无笛,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超越了历代教主,前无古人,这样的成绩。教主之位,不由他来坐,谁还有资格坐? 韩侂胄顿时熄了之前蠢蠢欲动的想法,不顾自己的伤势,恭恭敬敬地下拜了下来。 “嗯!”岳无笛郑重地点头,既然韩侂胄已经臣服,自己倒不能太过给他脸色看,毕竟是光明左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还身在朝廷中枢,地位高崇。 “韩左使请起。”岳无笛抬手示意韩侂胄起来。 韩侂胄脸上豆大的汗珠渗下,肩膀处的伤,疼痛欲裂,但是他硬是咬着牙,神色平淡地站了起来。 岳无笛从怀中取出一瓶龙虎膏,递给韩侂胄。道:“这是本座独门秘药,对于内伤有奇效。你涂在伤口处,运内功催化,伤势当能缓解,立竿见影。” 韩侂胄半信半疑,接过龙虎膏,就在自己的肩膀上涂抹。想要试试世间是否真的有这种奇药,运内力一催之下,果然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伤口直入肺腑,令得他浑身一松。 “教主赐药。果然不凡。”韩侂胄躬身一礼为谢。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也是本座功力尚未纯熟,未能收住手,才令韩左使受伤。韩左使不必客气,请坐。” 韩侂胄当即在另一座石墩上坐了下来,才一坐下,就听岳无笛感叹道: “韩左使为本教忍辱负重,潜伏在朝廷之中,数十年辛苦,终于登临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地位,来之不易啊。” 韩侂胄当即从石墩上站了起来,道:“教主此话何意?韩侂胄对我教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岳无笛轻轻一笑,摆摆手示意韩侂胄坐下,道:“韩左使莫多心,你对本教的忠心,本座岂有不知,前代钟教主明确跟本座说过,韩左使对本教劳苦功高,忠心不二。” 韩侂胄微微松了口气,道:“多谢教主理解。” 接着又道:“我教的宗旨,便是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韩侂胄少年入教,至今已有三十年了,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不敢懈怠。只是能力有限,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现在既然教主驾临临安,还请教主指点一番。” “不知韩左使所谓救世人于水火,究竟是想如何救法?”岳无笛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这样问道。 韩侂胄想了想,才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本来按我教教义,肯定是要推翻这个腐朽贪渎的朝廷,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但是现在外有强敌,若是我们仍自和朝廷作对的话,恐怕会让北方的金国渔翁得利。” 见岳无笛沉吟不语,韩侂胄又道:“教主莫要误会,不是我韩侂胄为朝廷说话,而是一百多年前,本教前代教主方腊起义,大耗国力,确实致使金国趁虚而入,虽然过错大部分在于朝廷和皇帝的昏庸,但是本教,也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属下在朝廷供职,一方面是为了本教能够在江南东山再起,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 见韩侂胄言辞恳切,岳无笛不由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外敌环伺,此时确实不宜大动干戈。”岳无笛看着韩侂胄,问道:“那么韩左使认为,本教在今后应当如何发展,总不能继续困在西域,和白驼山庄做那无谓的僵持吧?” 韩侂胄眼眸中露出思忖之色,半晌后,才笑道:“听说教主最近设立了经济堂,大力发展商队,可有此事?” 岳无笛闻言,也是一笑,道:“都是年前的事了,怎么,韩左使对此有什么见解么?” 韩侂胄赞叹道:“教主这一招,可谓英明。我教偏居西域,穷困已久,没有财力的话,做任何事情都是不行的。教主交给经济堂的那些法子,属下也听说了一些,真是奇妙。不要说用在发展我们明教,就是用在富国上,也是极好的法子。现在连临安城中,都有我们明教贩卖的油灯了。属下府中,也在使用。” “哈哈哈。”岳无笛忽然大笑起来。他创立经济堂,在西域之地,挖掘石油,制造油灯等器物高价售卖到西域中原等地,法子是好法子。只是不知效果怎么样,现在听韩侂胄这么一说,看来效果还不错。 韩侂胄也在笑,说道:“除了油灯,还有精细的食盐,精铁,甚至百炼而成的兵刃。油灯和新盐尚无大碍,但是精铁和兵刃售卖到金国去,教主不觉的有些不妥么?” 岳无笛闻言。笑笑说道:“无妨,我们售卖出去的兵刃,永远都是残次一等,对我教造不成什么威胁。而且我们现在财源紧缺,需要足够的钱财,囤积粮食和物资。” 说着双眸放光,凝视着韩侂胄,道:“从韩左使刚才那句‘用在富国。也是极好的法子’上,本座便已知道。韩左使应该是知悉了本座的计划,不是么?” 韩侂胄当即坐直了身子,道:“教主有大志,属下自当附从骥尾,只是现在一旦起事,恐怕会给金国以可乘之机。”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好时机,而且现在我们也还没有那个实力。让大宋先和金国斗起来吧,承平了那么多年,也该北伐了。难道大宋皇帝,一点收复中原的雄心都没有么?他若没有,你这个做宰相的可不能没有。” 韩侂胄浑身一震,犹豫道:“金兵强悍,大宋恐怕不是对手,我们主动挑起战争,一旦失败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受苦的还是百姓。” 岳无笛笑道:“不会失败,但也不会成功,我们只要一场大胜就足够了。这场战争是为了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而打的,明教会全力助你。” “可是边军多年无战事,早已没有了战斗力,现在北伐,不是时候啊。”韩侂胄忧虑道。 “你要多少时间,能组装出一支可堪一战的部队。”岳无笛叹了口气,问道。 韩侂胄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士卒的问题的话,一年的训练,足以胜任北伐。只是军饷军备,早已废弛,朝中主和的声音铺天盖地,难以动摇,就连皇帝都不思战。这才是最难攻克的,要想北伐,只能让朝堂上主战的声音压过主和派,才有可能。” 岳无笛道:“你是宰相,难道就没有办法么?” 韩侂胄道:“当然有,只是这需要潜移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 “你需要多长时间?”岳无笛直接问道。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五六年的时间,便能达成目的。”韩侂胄想了想,道。 “我建了一座衡山书院,将来里面出来的士子,你提携一下,他们会在朝堂上帮你。明教弟子,我也会选一些精明强干之人进入军队,你妥善安置,北伐的时候可以用上。”岳无笛道。 韩侂胄大喜,道:“如果这样的话,属下的把握就大的多了。”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北伐之后,我教在朝中的实力,便会根深蒂固,将来即使大宋亡国,该是我们的力量,也还是要保住的。” 和韩侂胄的谈话,就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下结束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暴力,但是当岳无笛显露了武功后,韩侂胄便只能乖乖臣服了。 说到底,还是拳头大就是老大。就算他权倾朝野,岳无笛想要杀他,还真不是难事。 何况韩侂胄本来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对明教,也确实一向是忠心耿耿。 离开孤山之后,岳无笛回到了岳府,对于他的不见踪影,岳珂有些怀疑了起来,但是想想岳无笛的武功,再想想东邪黄药师的深不可测,岳珂就摇摇头,不再认为岳无笛在那件事中,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在家和母亲苏柔没呆多少天,韩侂胄就悄悄地来到了岳府,堂堂宰相,一身夜行衣,深夜潜入了岳无笛的书房。 “韩左使,你身份敏感,怎么如此鲁莽?”此一时,彼一时,在韩侂胄没有臣服之前,如若韩侂胄不这么做,而是让岳无笛去见他,岳无笛一定很不高兴。 然而现在双方上下级之间已经渐渐和谐了,对于这种繁文缛节,岳无笛反而不那么在意了,他更在意韩侂胄身份的保密性。 “教主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韩侂胄其实也不想这么轻易冒险,只是前几天他非常无礼地“请”岳无笛去孤山见他,已经是没有上下尊卑了,那时尚未臣服,还说得过去。现在已经臣服了,如果还不表示一番的话,就不是为属下之道了。 韩侂胄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对这些东西,向来都很敏感。 “下次传信,随便派一个心腹手下便是,不必亲自来。”岳无笛道:“这次是有什么事情?” 韩侂胄先是点了点头,而后道:“临安的商队来找过教主,但是岳府这几天戒备森严,他不敢进来。于是联系了我府中的明教头目,通过他将消息传给了我,我才知道,我教总坛现在有强敌入侵了。光明右使和四**王请教主您回去,主持大局。” “强敌?”岳无笛皱了皱眉,道:“欧阳锋被王重阳破了蛤蟆功,现在恐怕躲在白驼山庄内重新苦练吧,还有工夫和我们明教为敌?” “不是欧阳锋。”韩侂胄面色有些无奈,道:“是波斯总教的人。” “波斯总教?”岳无笛有些惊讶,看过倚天屠龙记的他当然知道,明教源自波斯,波斯总教实力颇为强大,在倚天时期,已经没落了,犹自还有那般实力,现在的波斯总教,实力恐怕更加的可怕。 韩侂胄似乎以为岳无笛并不知道总教的存在,解释道:“我明教其实源自波斯,但是自从到了中土以后,无论是教义还是组织,都已发生了革新,早已算是自立门户。可是那波斯总教却来到了我中土,要我们重新接受总教的管辖。” “可笑!岂有此理!”岳无笛闻言,顿时冷笑道。 “属下等人也是这般觉得,但是波斯总教的人,却是想号令我们,他们带来了很多高手,而且还有回回炮。光明右使和四**王商议之后,都认为这样的大事,应该请教主回去坐镇,即便争斗起来,有教主在,教众们也能发挥更大的实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宝树王的儿子 “嗯。”岳无笛微微点头,道:“本来就打算回总坛一趟,现在波斯人又欺上门来了,更是应该回去。我倒要看看,所谓的波斯总教,到底有多强?敢来我们中国耀武扬威!” 岳无笛从来就对番邦人没什么好感,前世如此,这辈子也是如此,听到波斯人入侵的消息,心中已是怒气升腾。 “教主准备何时动身,要不要属下调派一些人手跟随?”韩侂胄问道。 “不用。”岳无笛摆摆手,道:“教中在中原的弟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此去光明顶万里之遥,等他们赶回去,这场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韩侂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岳无笛武功高绝,气脉悠长,如果有几匹良马的话,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也许十来天的工夫就能赶到。 而其他教众,就算是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够回到光明顶,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许战事真的可能就已经结束了。 “属下府中倒是有几匹好马,都是从西域进购过来的,这便命人给教主送来。”韩侂胄想了想道。 岳无笛笑了笑,道:“也不必了,靠良马不如靠我自己,就算是汗血宝马,也未必能比我快多少。韩左使,事不宜迟,本座和家里说一声,便回总坛去,你退下吧。” “教主,您虽然武功盖世,但是若万里奔驰,恐怕就算到了总坛,也无力征战了啊!”韩侂胄大急,武功再高,轻功再好,总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马啊。 教中的青丝鹿王轻功算是惊世骇俗了。长途奔袭不弱于汗血宝马,但是这个长途也是有限度的,几百里地能够保持住内力,但是一旦超过了这个范围,那就后继无力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韩左使放心。本座自有法子。只是在家里不方便展示,日后你自然会知晓的。” 韩侂胄心中疑惑,还待再问,却见岳无笛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态,显然是胸有成竹,便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告退了,愿教主一战攻城。击退波斯总教来人。” 岳无笛笑了笑,微微点头,韩侂胄当下纵身离开了岳府。 在韩侂胄离开后不久,岳无笛也运起轻功,蹿了出去,他只给母亲留下了一封信件,便连夜离开了。 波斯总教实力不明,明教总坛安危未卜。岳无笛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现在的明教。可是他大业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大鹏身法施展开来,穿街越巷,到了偏僻之处,岳无笛便长啸一声,召唤来了鸿鹄,跨坐上去。拍拍鸿鹄的脑袋,示意它往西方飞去。 “好在有鸿鹄,不然到西域昆仑山,即便是我,也要七八天的工夫才能到。可能还要累个半死。”岳无笛微微一笑,在鸿鹄一声啼鸣之中,急速升起,夜空本来就冷冽,鸿鹄的速度又如风驰电掣,高空中的风,如刀子一般刮在岳无笛的脸上和风上。 若是寻常高手,不要说忍受这种罡风刮面的寒冷,恐怕几个呼吸间就会被这股罡风从鸿鹄的背上吹落下去。 便是以岳无笛的体魄,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侵入身体之中。 关山万里,转眼飞渡。 这句话用来形容鸿鹄的速度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岳无笛敢说,鸿鹄一定是这个世上最接近这种速度的存在了。 从临安到昆仑山,在地面走何止万里,但是鸿鹄在背负岳无笛的情况下,硬是一夜之间,就来到了西域大地上。 从空中俯瞰,昆仑山雄伟异常,横亘东西,如一条巨大无比的真龙,蛰伏在人间。 光明顶论高度论雄伟,都只是昆仑山中微不足道的一座小山峰,然而论险峻奇绝,却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即便是武功高强之辈,也万万难从光明顶的脚下,直接攀登上去。从山脚从山顶,只有一条道。 在这条道上,又被明教设置了一十三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数百名明教弟子守卫,防备之森严,简直如一座军事要塞,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岳无笛很难想象波斯明教之人,能够大举攻上光明顶。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从天上看,明教光明顶栈道上一十三道关卡,每一道都还是完好无缺的,没有尸体,没有鲜血,似乎根本没有经历过战斗一般。 岳无笛心头疑惑,波斯明教来袭的消息,从光明顶传递到了中原,就算是用信鸽传信,最起码也要七八天的工夫,不可能像他乘坐鸿鹄这么快速。 岳无笛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赶来了光明顶,路上所耗,不过一夜的工夫,也就是说,从明教发现波斯明教来袭,到现在大约已经过了**天了。 这**天的时间,波斯明教难道就没有尝试过进攻光明顶么?为什么一十三道关卡上,一点经历过战斗的迹象都没有留下? 难道波斯明教见到光明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立刻就放弃离开了? 摇摇头,岳无笛觉得这么想法不太现实。想要知道答案,还是要到明教总坛才行。 当下岳无笛拍拍鸿鹄的脑袋,示意它降落下去,从几千米的高空中俯冲而下,不过几个呼吸,光明顶上宽阔的大地在岳无笛的眼睛中就已变得越来越大。 鸿鹄一个振翅滑翔,将降落下来的万钧之势轻易化解,岳无笛纵身一跃,就落到了地面之上。 “是教主!”守卫在光明顶上的明教弟子本来个个都在严阵以待,看到从天而降的竟是自家教主后,不由又惊又喜,连忙上来拜见。 “嗯。”岳无笛点了点头,双眼四下一扫,见到一队队深目高鼻的白袍人后,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并且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脸色便微微沉了下来。 “他们是谁?为什么在光明顶上?”岳无笛沉声问道,明教虽是从波斯传过来的宗教,但是光明顶上,可没有一个是胡人! 明教弟子之中。一个领队模样的汉子见到教主脸色有异,连忙上前解释道:“启禀教主,他们是波斯总教过来的人,鹿王说波斯总教和我们明教一脉相传,不管他们是到我们光明顶有什么目的,来者都是客人,我们不能失礼,因此将他们请上了光明顶。” “岂有此理!叫陆绝尘他们过来见我!”岳无笛闻言,脸色阴沉。波斯明教明明是来者不善,这陆绝尘,竟然还引狼入室,真是愚不可及。 本来就算波斯明教若想对明教不利,便是他的实力再强,有光明顶栈道上的一十三道关卡作为关隘,波斯明教的大部队,无论如何也难以攻上来。 想要强攻的话。那就只有拿人命来填。 但是陆绝尘竟然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将敌人请了进来。一旦双方撕破了脸皮,教中兄弟便无险可守,只能在公平的情况下和对方相斗,无疑会加重自己这一方的损失。这让岳无笛如何不怒? 明教弟子顿时都纷纷低下了头去,不敢和岳无笛对视,虽然岳无笛继任教主之位才一年的时间。呆在光明顶上,更是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但是当初岳无笛以一人之力,近乎镇压了整个明教的威风,早就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心底,让他们既敬又畏。 今天看到岳无笛驾驭神鸟。从天而降之后,这种敬畏之心更是大涨,见岳无笛脸色不善,顿时都心里面发怵。 “是,属下这就去!”还是那名领头的明教弟子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匆匆向议事厅跑去。 看着那名领头的弟子远去,岳无笛忽然眉头一皱,目光转向了那群深目高鼻的波斯总教之人,此刻他们竟是向自己走了过来。 岳无笛注意到,那群人中,有一个青年波斯人站在最前面,其他的波斯人,就算是年纪更长的,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如众星拱月一般。 那青年伸手指了指岳无笛,又指了指天上,嘴里面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直直盯着岳无笛,神态傲慢。 岳无笛听不懂,但也知道对方一定没什么好话,开口问身边的明教弟子,道:“你们中有人懂波斯语么?” “属下不懂。”明教众弟子都是纷纷摇头。 见岳无笛久久没有动静,那名青年眼中已经有凶光在闪烁了,他身边一名白袍波斯人立即对他谄媚地弯了弯腰,而后转头看向岳无笛,用别扭的汉语道:“小子,我们少主看上了你们那只大鸟,聪明的,赶紧交出来,不然,杀了你!” 说着还抽出了弯刀,恶狠狠地划了划。 岳无笛哑然失笑,自己身为明教教主,在光明顶上,竟然被人给打劫了,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脸色阴沉了下来,还没说话,身边的明教弟子一个个都已经怒不可遏,个个擎出了兵刃,怒声道:“放肆,竟敢对我们教主无礼!” 对面的波斯明教之人见状,也纷纷抽出了兵刃,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内,充满了愤怒。 只有刚才传话的那名波斯人脸色变了变,低声对那名青年波斯人指着岳无笛说了几句,那青年波斯人也是一愣,随即更是恶狠狠地咆哮了起来。 “我们少主说,你只不过是明教中土分教的教主,论地位,在宝树王之下,而我们少主是宝树王的儿子,就算你是中土分教教主,见到我们少主,也要恭恭敬敬,不然就是犯上。我们少主看上了你的大鸟,你身为下属,就该乖乖献上,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再敢拖延,就杀了你,总教自然会令外任命中土分教的教主!”那名动汉话的波斯人翻译道。 此话一出,明教众弟子个个都是铁青了脸,道:“教主,就算他们是波斯总教之人,也不能对您不敬,请让我们杀了他们!“ 岳无笛也是呵呵冷笑,波斯总教,竟然狂妄自大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他们这次来,真的是想吞并中土明教啊。 对于这样的狂妄自大之辈,岳无笛自然不会留情,挥了挥手,轻轻吐出一个“杀”字,早已忍耐不住的明教弟子顿时纷纷擎着兵刃,就冲了上去。 那名青年波斯人好似威严受到了挑衅一般,气得哇哇大叫,抽出弯刀,就上前拼杀,他手下的那些波斯人,也纷纷上前。 双方人数都不是很多,各自都只有几十个人,各自寻找自己的对手,一一对战起来,你来我往,一时之间竟是势均力敌。 岳无笛暗暗摇头,不论是明教弟子,还是波斯明教之人,都是各自为战,几十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的配合。 明明是几十个人的小规模战斗,竟被他们分化成了一组一组的单打独斗,和寻常的江湖帮派没有一点区别,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以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秩序为终极目标的恐怖宗教。 “嗯?”岳无笛眼睛微微一凝,其他地方明教弟子和波斯总教之人,都是互有往来,一时难以分出胜败。 但是那名青年波斯人,手持弯刀,却是横扫一片,但凡在他身边的明教弟子,竟敢罕有接得住他三招两式的,有几个人,已经被他砍到在了地上。 岳无笛怒喝一声,整个人如大鹏般飞起,眨眼间便窜到了那名青年波斯人身前。 青年波斯人见到面前人影一晃,下意识地就挥起手中弯刀砍杀,眼中已经有了嗜血的疯狂,在他料想之中,这个不知死活敢阻挡自己的中土明教弟子,一定会被自己一刀砍倒。 然而弯刀砍出,确确实实是看中了,眼前却没有鲜血迸溅的场景,弯刀竟然砍倒你对面那人的手指之上,被对方的手指紧紧地夹住了。 “是中土分教教主?”青年波斯人又气又怒,想不到区区一个分教主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当即便要加力抽出弯刀。 一抽之下,弯刀果然抽出了,却是只有半截,另外半截不知何时,已经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火药 青年波斯人深深凹陷的眼睛瞪得圆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就这么死去,心口的绞痛令他痛苦地嘶吼出来,想要诅咒杀死他的凶手,嘴里面却是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吼。 痛苦、不甘、难以置信,等等复杂而多样的情绪在他越来越暗淡的眸子内交织着,渐渐一起消失不见,眼神变得空洞,身体直愣愣地倒下。 他手下的那些波斯明教弟子见到少主人死去,恐惧和愤怒顿时弥漫,咿咿呀呀地怪叫,身子颤抖,想到未能保护好少主人将要承受的惨重代价,一时不要命地向前冲杀,纷纷舍弃了对手,挥舞着弯刀向着岳无笛直奔而来。 明教弟子们的各般兵刃纷纷招呼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是不理不睬,始终向着岳无笛冲来,一大片尸体倒在路上,好不容易有一些人冲到了岳无笛的面前,在岳无笛的铁指之下,又是纷纷丧命。 转眼之间,几十个波斯明教弟子就死去了一大半,余下的人虽然从恐惧之中略略清醒过来,想要逃跑,转身之际,又被明教弟子砍杀了大半。 “住手!”几道怪异的声音响起,岳无笛抬眼一看,只见明教高层和一群身穿白袍的波斯人一齐走了过来。 石中卿和四**王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那些波斯人,一个个都是愤怒无比,三道身影更是直接冲进了场中,脚踢手打,瞬间将几个追杀波斯明教之人的明教弟子打倒在地,大口咳血,倒在血泊之中,眼看活不成了。 岳无笛阴沉着脸。眼睛看向石中卿和四**王,除他之外,这五人便是明教的最高层,现在明教弟子被外人屠杀,他倒要看看这几人是不是要袖手旁观。 沙通天叹了口气,身子一纵。便跳入了战圈,拦住了一名波斯人,王猛和白夜脸色变幻了一会儿,也冲了上去,各自和一名波斯人交起手来。 明教弟子见敌人太过厉害,而且三位法王都已经出手了,便退了下来,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几十个普通弟子还真的插不上手。随着挨着一点劲力,就有性命之忧。 波斯人那边像是高层模样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都是老者,还有一个戴着面纱,但是光看身段,便知是人间罕见的绝色。 此刻,那两名波斯高层。对于满地的波斯明教弟子的尸体视若无睹,只是神色站在一边看着那三名波斯人和明教三法王交手的情况。 岳无笛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也将目光放在正在交手的六个人身上,那三个波斯人不知练得是什么武功,非常怪异,不论是身法还是招式,都和中土武学迥异,出招变招之际。往往出人意表。 “是圣火令武学?”岳无笛暗暗皱起了眉头,圣火令现在已经被他得到了,波斯人没理由能够学到圣火令上面的武学,那他们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这种怪异的武学,在波斯明教之内。也有传承? 三名波斯人两男一女,年龄看起来都不过三四十岁左右,但是一身武功,却是堪称惊人,明教的三法王都是一流高手,但是和他们交起手来,却是束手束脚,一拳一脚发出,明明已是必中的,却都被对方以怪异的身法躲过,并且还趁机给三**王以反击。 岳无笛目光烁烁,论真实功力,那三名波斯人也未必比明教三王要强上多少,但是凭借着圣火令武学,却是硬生生逼得明教三王渐渐落入了下风。 再这样下去,不出五十招,恐怕明教三王就要纷纷落败了。 岳无笛微微皱眉,目光已经紧紧锁定住了那三名波斯人,只要他们出杀手,岳无笛瞬息之间,就能欺近前去救下明教三王。 然而就在这时,那名正在观战的波斯老者忽然用古怪的汉语出声道:“停!中土分教的人实在太弱了,愚蠢的儿子死在他们手上无怨别人。妙风使,流云使,辉月使,你们都回来吧,不要伤了我们的属下。” 那两男一女三名波斯人正处在上风,交手的节奏都由他们掌控着,听到老者的话语,顿时都在地上一滚,瞬间就脱离的战圈,回到了那九人身边。 三法王听到那个波斯老者讥讽的话语,都是大怒,本来还想趁机反击,结果那三名波斯人退走的方式太过古怪,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招式发出之后,却是打在了空处,见人家已经罢手,互相看了一眼,也向后走了几步,来到岳无笛身前,惭愧地道: “属下无能,未能胜过对手,丢了本教的颜面,请教主责罚!” 岳无笛神色淡淡,就算这风云月三使武功甚高,他也不惧,何况明教中高手如云,即便是今天没有他在,乱斗之下,也绝对不会让波斯人占了便宜。 他担心的是,波斯明教之人,明知道他们和明教总体实力有这样的差距,还敢把自己陷入在光明顶,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依仗,岳无笛实在是难以相信。 “他们用的是圣火令上的武功,怪异无比,你们不熟悉之下吃亏也是难免的。”安慰了一下明教三法王后,岳无笛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了起来,道:“但是谁让你们放波斯明教这么多人上光明顶的,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为什么不拒他们于十三道天险之下,而将他们引进险关之内,有现成的优势不用,为何非要舍弃?” 四**王都被岳无笛的怒火吓得一颤,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许愧色,陆绝尘苦涩地道:“是我等大意了,见波斯人人数不多,以为我明教数千教众云集光明顶,就算没有天险,也能轻易得压制他们。” “但是结果呢?”岳无笛心中一跳,他从陆绝尘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难道说,现在光明顶上。真的已经不由明教控制了么? 这只是他预料之中最坏的结果,根本没有多大可能会发生,起码,到了现在岳无笛也没有想出波斯明教之人,凭什么在这数千明教弟子的包围之中,掌控住局势? 陆绝尘言语中流露出悔恨之意。道:“实在是属下们无能,让他们……” 陆绝尘还没说完,对面刚发话的那个老者再次开口,道:“阁下便是明教中土分教教主么,我是波斯总教十二宝树王之一,这位是总教的圣女殿下,你还不过来参拜,更待何时呢?” 老者的口吻是平平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嚣张霸道到了极点,竟敢让岳无笛这位堂堂明教教主,去参拜他波斯明教里面的一位法王和一位圣女。 明教众人都是大怒,但却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愤怒的情绪让他们这些桀骜不驯的豪杰眼角都在抽动,煞气闪闪,但是却是敢怒而不敢发。 岳无笛大是惊奇,看了四**王和自始至终如石头人一般的石中卿一眼。便对宝树王冷笑道:“你们是波斯明教的宝树王和圣女,本座是中土明教的教主。论位分,本座在你们之上。你们来我中土明教,若是为了一叙两教之间的渊源,那你便应用外臣的礼节参见本座,何谈让本座向你们参见?但你上光明顶若是为了将我们中土明教数千英雄好汉尽皆打败收服,这些人手恐怕还不够。有什么法宝尽管亮出来吧,若是没有,今日便是你们的死祭!” 宝树王怪异地大笑三声,而后说道:“分教主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们总教人数微博。敢上你们的光明顶,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不怕你们不服从。分教主请看,这是什么?” 岳无笛瞳孔猛然一缩,该死,居然是火药! 难道这个时代就已经有威力强大的火药了么,在这个时代,火药不是还只能用来当做烟花爆竹么? 岳无笛死死盯着宝树王手里的那枚黑乎乎的球体,上面一根黑乎乎的引线,两者构成了一个恐怖的形象,没有人比岳无笛更清楚这东西的恐怖破坏力,问题是宝树王手里的火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又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这是明尊的怒火,独属于我们波斯总教的神器,现在邪恶的西方异教徒已经率领无数铁蹄,在明尊辉煌照耀的国度,肆虐了将近百年,那里已成为焦土。明尊虔诚的信徒虽然拼死惩罚异教徒,无奈邪恶的人杀之不尽,我们波斯总教战到了最后一步,高贵的教主都已侍奉明尊而去,无数虔诚的信徒,都在烈火中得到永生,不在尘世。但是明尊的光辉,要在人世中保留火种,该死的异教徒,应该斩尽杀绝,我带着明尊的旨意,以我手中明尊的怒火为证,询问你们沦落东方的明尊信徒,是否愿意真诚地沐浴在明尊的荣耀下,归顺明尊在人世唯一的代表,波斯总教?!” “如若归顺,我将带领你们,以明尊的怒火,涤荡西方那些邪恶的异教徒。如若不真诚地归顺,那么你们将葬身在明尊的怒火之下,灵魂不能前往光明国度,永世在地狱中沉沦。” “现在我们的脚下,已经被明尊的怒火所充斥,归顺或者背弃,聪明的分教教主,请你同你的属下认真商谈,而后给我们答复。” 宝树王虔诚的声音响起,但是岳无笛却是听得浑身发寒。光明顶上,已经埋满了火药了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明教这么多人,都是死人么? 岳无笛不由地将眼睛望向石中卿和四**王,除了石中卿始终一脸淡漠冷峻的神色,不将生死毁誉放在心上的态度外,四**王都是脸色难看无比。 “这个老胡子说的是真的?”岳无笛尽量让声音平淡下来,但是内心之中,却如雷鸣一般,这个世上任何险境他都可以视若无睹,皇宫大内都可来去自如,唯独面对火药这种东西,他心中没底。 沙通天涩声道:“是真的。”顿了顿,又道:“他们每个人在衣服之内,都藏着几枚明尊怒火,光明顶中间地段内,都被他们在不知不觉间给埋满了,所有的引信都微微露出地表,地表上被他们从洪水旗中抢来了石油铺满,只要稍微遇着一点火星,石油燃起,明尊怒火便会一同爆炸!他们引爆过一枚,威力摧山破石,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岳无笛看向远处,在光明顶中心的那块地段上,果然是黑乎乎地铺着厚厚的石油!他双眼泛出冷芒,在高手如云的光明顶上,居然被人在不知不觉间埋满了火药和石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说火药这种东西在中原和西域都很少见,绝大多数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种东西,以致于连沙通天这样的高层也听信了宝树王的胡说,认为是明尊的怒火。 但是把波斯明教之人放进了光明顶上,难道还知道监视么?让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每个人埋下两枚火药,还让风云月三使夺走了洪水期的水龙喷射石油,这得是多么自大才能导致这种结果? 现在没工夫思考明教的纪律和警觉性,宝树王还在高举着他那所谓的“明尊怒火”,等待自己的答案,岳无笛觉得要是自己拒绝,这些疯狂的宗教人士,也许真的会毫不犹豫点燃石油,点燃火药,和自己这些邪恶的异端人士同归于尽。 “宝树王阁下,明尊是我们共同的信仰,他的怒火不应该对自己的信徒爆发,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手持明尊怒火,对我们明教同胞加以威胁?是为了权势?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武功心法?”岳无笛强忍着不适,学着宝树王的口吻,和他交谈。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宝树王那颗狂躁的心,并且试探双方有无谈判的可能,毕竟石油一旦点燃,火药一旦爆炸,死的可不光是中土明教弟子,他们波斯明教,也将死无全尸。 岳无笛不相信,他们这些人真的会视死如归?能够不用死也会毅然决然选择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谈判 宝树王的神情缓和的下来,道:“分教教主阁下,正如我刚才所言,在明尊辉煌曾经照耀的国度,有两股邪恶的异教徒正在殊死征战,他的的战火,燃烧到了明尊的麾下,让我们差点万劫不复。” “明尊需要他的信徒争取回他的荣光,总教已经近乎覆灭,教主被杀,十二宝树王只余下我一个,无数信徒被异教徒凌辱折磨,我们无能为力。听闻在遥远的东方,明尊的光辉仍然照耀人间,但是他的信徒却被迷蒙了心智,所以我们不远万里,前来带领你们,这些迷茫的羔羊,将明尊的旨意传递给你们。接受我的统领吧,驱逐邪恶的西方异教徒,是我们神圣的使命,是每一个明尊信徒应有的荣耀!”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原来宝树王阁下,是想收编我们中土明教,去帮你们和西方的十字军战斗,哈哈,哈哈。” 宝树王虔诚而热切的神情微微动容,道:“分教教主在遥远的东方,竟然也知道那群邪恶的异教徒么?” 岳无笛大笑一声,道:“当然知道,这是明尊告诉的,本座身为中土明教教主,统领数千明教弟子,中土明教的信徒遍布八万里山河,理应是离明尊最近的人,明尊有旨意下达给本座,乃是寻常事尓。” 宝树王的面色绷紧了,说道:“你怎么可能是离明尊最近的人,明尊的光辉在波斯诞生,波斯人才是明尊最亲近的子民。” 岳无笛哈哈笑道:“宝树王有所不知,明尊的旨意告诉我,西土和波斯,都已被邪神玷污了,他光明的国度都受到了侵蚀。只有中土。居住着善良而正义的神灵,热情而好客,明尊已经决定搬来了中土,与天帝和佛陀做朋友,也好过和那些虚伪的西方神灵做邻居。” “明尊任命我为他在人间的代言人,命令我将他的光辉。在中土传遍。也曾吩咐过我,他在波斯,还有一群可怜的信徒,被人征伐,居无定所,明尊嘱托我将他的光辉传遍中土后,一定要去收留他那些可怜的信徒。” “没想到,明尊的光辉还没有传遍中土,宝树王你们就出现了。按照明尊的旨意,本座当然是会收留你们的。宝树王又何必以火药相迫呢?中土明教和波斯明教同源分流,都信奉伟大的明尊,坚信光明和正义,不应该有那样愚蠢而残暴的行为,坐下来商谈才是我们的风度。” 宝树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他才不相信什么明尊会有旨意给岳无笛,大声地说道:“分教教主阁下。你不要伪造明尊的神谕,无穷烈火的焚烧。将是你不能承受的痛苦。我带着明尊的怒火而来,你们中土分教,若不归顺,便只能在烈火中得到净化!” 岳无笛冷笑道:“火药虽然可怕,但是我一心要逃,也未必能杀得了我。我只是为我这些部属,才和你商量。你如果非要点燃石油和火药,那我们便同归于尽,那又如何?相信这也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宝树王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从来不是虔诚的信徒。为了虚无的信仰可以连生命都不顾。波斯遭受十字军和伊斯兰的战乱,波斯明教遭受池鱼之灾,教主被杀,十二宝树王也只剩下他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近乎覆灭了。 他们在波斯的土地、人口和财富,尽皆被掠夺,如何能够甘心,听说中土明教曾经盛极一时,现在也衰落了下来,所以宝树王才带着仅剩下的手下,和自己研制的火药,到中土明教来放手一搏,希望能够收服中土明教,带他们回波斯征战,抢回自己失去的财富。 火药是他秘制的武器,从未被人知道过,所以能够轻易地带上了光明顶,这种黑乎乎的圆球没人在乎,让他们得以轻松地埋在了地上。风云月三使武功高强,出其不意抢到了明教喷射石油的水龙,石油铺在地上,将所有的火药连接在了一起,一燃一燃,一爆俱爆。 宝树王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认为一无所有的人是最不在乎生命的,所以他敢拿同归于尽要挟岳无笛投降,但是被岳无笛云淡风轻的外表和强大的自信所感染,一时竟有些犹豫不决,事到临头,竟生出恐惧之意。 世界上绝对有人能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但是这些人中,绝对不会包括宝树王。 波斯明教最后的恶战中,他便是因为贪生怕死,才成为了十二宝树王中唯一的幸存者,抱着收服中土明教,抢回财富的念头想冒一次同归于尽的险,终归抵受不住死亡的可怕威胁,一时沉默无言。 这就形成了一个僵局,宝树王不敢轻易放言同归于尽堵掉自己的后路,而岳无笛,也不敢过分的刺激宝树王,免得他急怒之下,作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个戴着白色面纱的波斯明教圣女,始终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宝树王的身边,她这个地位崇高的圣女仿佛是一个摆设。 风云月三使护拥在宝树王和圣女身边,他们是波斯明教中武功最高者,但是论及地位,却是在圣女和宝树王之下,这种时候显然没有发言权。 明教中,在场地位仅次于岳无笛的是石中卿,他表面是石头,实则是要命的刺客,不管哪一种身份,都注定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教中只有身份相当的人在场,他就绝对不拿主意,只管杀人。 四**王是明教的柱石,平时岳无笛不在,教中事务便是由他们处理的,其中王猛嗜好武学,白夜性格阴毒,沙通天为人四海,只有陆绝尘处事精明,所以虽然他在四**王中排位最末,大多时候,却都是他在拿主意。 见岳无笛和宝树王都沉默了下来,闭口不言。陆绝尘心中一动,说道:“先前我们教主未回来之时,你们便提出过比武论胜败。现在我们教主回来了,你们还可敢比?” 陆绝尘一句话打破了双方之间的沉默,风云月三使刚才与三法王交过手,觉得一对一单打独斗,自己必能战而胜之,于是满怀信心地开口道: “我们只是波斯总教地位最低下的使者。没有宝树王的睿智,没有圣女的美丽,但是我们三人愿意接受中土分教任何人的挑战。” 在风云月三使的认知当中,中土明教是从波斯传播过来的,组织架构和波斯明教也应该相似。 地位最高的当然是教主,其次就应该是法王们。中土人的教派向来是以武功为上的,武功高的才能居于尊位。 三位法王地位尊贵,武功当然最高,只是比自己还差一些。另外一位法王想来应该也差不多。 至于那个年轻的教主,风云月三使不约而同都很有默契的不认为他是个高手,虽然他杀了宝树王那个没用的儿子,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可能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武功还要胜过他们这种在波斯已经无敌的高手,要知道中土人不管什么位置,皇帝也好,掌门也好,都是父死子继的。明教传入中土,又何能例外呢? 这个年轻的教主。想必是上一任教主的儿子吧。风云月三使都是这么想的,宝树王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都没有考证过,但他们已认为这是不需考证的事。 唯一值得担忧的,只有那个始终都不曾吭声的冷峻男子了,这是风云月三使唯一没有完全的把握战胜的人。但是那又怎样呢。他们只会出三个人比试,三场战斗赢了两场,那也是赢了,谁能说不是? 宝树王对风云月三使的武功是极有信心的,他暗暗叹了口气。中土的武人啊,不在武功上将你们挫败你们便不会服气,既然如此,那便在你们引以为傲的地方战胜你们吧。 宝树王的面容变回了温和的样子,眼眸之中不再带有疯狂和犹豫,唯有他自认为叫做智慧的色彩在流动,他开口说道:“明尊的信徒需要强者来带领,既然你们愿意比武,我们自当尊重你们的意愿,待总教的使者用勇武胜过了你们,你们中土分教,是否便接受波斯总教的领袖?” 这话自然只能由岳无笛来回答了,他装作孤注一掷地表情说道:“那是自然,唯有你们在勇武上胜过我们,才能令我们屈服。凭借阴谋诡计,从来都令英雄好汉所不齿。明尊的子弟信服强者,愿意接受强者的领导。中土明教和波斯明教的比武,不管是哪一方获胜,获胜的那一方都将获得领导另一方的权力,而火药将被安然拔起,所有人的生命都将受到保全,宝树王阁下,你是否赞成呢?” 宝树王无论如何也不觉得中土明教会有获胜的可能,所以他这回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又仔细强调规则,道:“三场战斗,两胜的一方便成为最终的胜者,获得领导另一方的权力。波斯总教的三位使者将会代表波斯总教一方出战,中土分教派谁出战呢?” 岳无笛看着宝树王一脸必胜的样子,心中不由冷笑,波斯之地,千百年也只出了一个山中老人,这样武学衰微的地方,竟然敢和中土高手比武决胜,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这也正中岳无笛的下怀,火药太过可怕了,能够通过比武这种万全的方式解决争端,又何乐而不为呢? 虽说宝树王自己也是个惜命的鬼,不大可能会真敢选择同归于尽,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失去家园的人有时候作出超出自己勇气的疯狂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岳无笛不得不防。 “虽说我中土明教英雄济济,豪杰如雨,但念在你波斯明教只剩下三位高手,那么我中土明教便也只派三位高手出战,至于由谁出战,便由我的勇士们自己商量吧。” 宝树王点头同意,他觉得对方无论派谁出战,都难以避免败亡的命运,因此很大度的毫不在意。 “第一场,我们波斯明教派出妙风使出战,不知中土明教,哪位勇士敢于和妙风使相争?” 岳无笛也大声地道:“四**王中,由谁出战?” 第一场出战之人必须是四**王中人,虽然这样可能会输,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光明右使石中卿要留着赢第二场,而五散人和五行旗使等人,虽然也比四**王不弱多少,但是高手相争,弱上一线便多上一线的危险,丝毫马虎不得。 “教主,属下请缨出战!”四**王之中,王猛、白夜和沙通天都和风云月三使交过手了,功力虽然都相若,但是由于对方招式古怪,明显落于下风。只有青丝鹿王陆绝尘还没有出过手,此时自然请缨出战。 岳无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陆绝尘是个不错的人选,他身法快捷,在对方的怪异身法和招数下,转寰间便可从容的多,运气好以身法破身法也未必没有可能,就算不幸落败,他也肯定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可以令石中卿对风云月三使的武功有一个更详细的了解。 虽然以岳无笛对石中卿武功的印象,认为他绝对能胜,但是对方毕竟古怪,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陆绝尘在岳无笛点头之后,大步走了出去,对面妙风使也走了出来,双方对峙之下,没有冒然动手,这一战关乎各自教派的命运,不是个人生死荣辱的小事,丝毫大意不得。 双方都在默默蓄积自己的信心和气势,观察和等待对方的破绽,双方的身体看似都是在静止之中,但是精神都是紧紧绷着,不大一会儿工夫,竟然都流下了一头的汗水。 岳无笛微微一笑,波斯人的武功虽然风格和中原迥异,但是对敌之道,也同样是讲究一个势嘛,最基本的武学道理还是殊途同归的。 宝树王面带宽和的微笑,轻松愉悦的注视着场中二人的对峙,他认为妙风使一定会赢,波斯圣女脸庞被面纱遮住,难以看清表情。 明教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情形,尤其是另外三位法王,他们亲自领教过风云月三使的武功,明白对方的怪异和难缠,都为陆绝尘捏一把汗。 石中卿神色依然冷峻,但是目光却也同样放在了陆绝尘和妙风使身上,他是聪明人,陆绝尘的打算他自然知道,教中兄弟一片好意,即使他有十足的把握战胜风云月三使,此时也还是在注意着妙风使的武功,毕竟是陆绝尘的一番心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比斗 陆绝尘和妙风使在场中对峙,最紧张的当然是他们,精神一刻都不能放松,双眼一动不动盯着对方。 见妙风使竟然和陆绝尘僵持了起来,流云使不满地说道:“妙风使,区区一个中土分教的高手,难道就令总教的使者心怀畏惧么,为了总教的荣耀,你应该马上将他打败才是!” 辉月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对妙风使的谨慎,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之色。 妙风使相对陆绝尘来说到底是更为自信一些,听到流云使的催促话语,脸上厉色一闪,率先发起了进攻。 波斯明教源自于山中老人的武功,诡奇怪异,往往从人所难料之处着手,妙风使高高地跃起,扑向陆绝尘,陆绝尘以为对方是要凌空下击,却没想到妙风使一个跟头竟然翻到了陆绝尘的身后,双脚一蹬,蹬向陆绝尘的后心。 鬼诡奇怪异之中,蕴含这毒辣的杀招。 幸亏陆绝尘一直在凝神防备,才没有一下子就被对方暗算了,他脚下早已蓄势待发,见对方的招式诡奇,不敢硬接,当下脚下轻点,人已如一阵青烟般飘飞了出去。 妙风使竟不转身,就这么倒退着身子,追击陆绝尘,这般倒退地追,速度自然不快,他轻功原本就不及陆绝尘,这样一来,更加是没有可能追上的。 但是陆绝尘这时竟转过了身来,想趁着妙风使背对自己的时候,施展辣手。 岳无笛暗暗皱眉,这波斯明教的功夫,果然是独树一帜,竟然预算到了对手在比斗之中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 传说山中老人当年横行沙漠,劫杀商旅。刺杀各方,便是利用了种种诡奇难料的惑人手段,没想到这种手段,被他总结在了毕生的武学之中。 陆绝尘建功心切,这回可能要吃亏了。 果然,就在陆绝尘急速转身。一招击向妙风使的背后之时,妙风使竟然蹲了下来,而后倒转身体,错开了陆绝尘的杀招,并且双脚倒挂,踢向了陆绝尘的太阳穴。 陆绝尘心中一凛,急忙后退,好在他轻功迅捷,得以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妙风使的双脚踢在了双肩上,火辣辣的疼痛。 妙风使就要趁胜追击,陆绝尘连忙全力运起轻功,连连躲避,他青丝鹿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以善走之名,享誉明教,虽然方寸之间进退转寰并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但是轻功一道,一法精。百法通,他此刻运起轻功在这方圆几丈之内来回进退,妙风使虽有古怪招式,却是奈何不了他。 “你们中土分教的人,难道就只会逃跑么?是真正的勇士,就和妙风使堂堂正正的一战。一味的逃跑怎么能算是本事?”流云使是身材高瘦,说话时音调生硬艰涩,令人耳膜一阵不舒服。 陆绝尘不为所动,刚才大意之下,已经吃了一个亏。他怎么可能还会去和妙风使硬碰硬,轻功才是他的所长,以己之长,击彼之短,才是聪明人所为。 沙通天哈哈笑道:“堂堂正正的比拼掌力拳劲,较量硬功夫,料来你们也不敢,既然你们用这种诡异招式暗算人,那青鹿王便用轻功对付你们,才是最合适的,有何不可?” “说得好!只许你们用诡奇的身法招式,就不许青鹿王用快捷的身法么,这是什么道理?”王猛附和道。 流云使对于汉话显然并不是太过精熟,沙通天和王猛的话,他在脑海中翻译了一遍成为波斯话才理解过来,顿时面色铁青,道:“那怎么一样,妙风使是灵活,而你们的鹿王,是逃跑,不一样,不一样!” 沙通天正待还要反驳,岳无笛却摆摆手,道:“斗场之上各展神通,都是无可厚非的,波斯人久处蛮荒之地,不懂道理,难道我们也不懂么?何必作口舌之争?” 沙通天等人顿时纷纷大笑起来,连连称是。 流云使深陷的眼窝都跳动了几下,指着岳无笛说:“分教教主,你……” 话说到一半,就被宝树王的声音打断了:“流云使,分教教主日后和你将是同僚,不要作无谓的争辩,以免伤了友谊。” 流云使武功高强,却对宝树王言听计从,宝树王一发话,他立刻就闭了嘴,将目光转向了场中正在相斗的两人。 陆绝尘一味地闪躲,只是偶尔还击两下,但即使是还击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将招式用老,免得进退转寰出现迟滞。 妙风使空有一身诡奇身法和招式,面对陆绝尘这样泥鳅一样的战术,却是无计可施,他有好几次都施展出了诱敌之术,露出了自身的破绽,但是陆绝尘已经上过了一次当,岂能再次中计?他很聪明地和妙风使始终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第一场比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时间超乎预计的长,岳无笛看看天色,两人之间最起码已经相斗了半个多时辰了。 明教众人除了石中卿始终万年不变的冷峻神色,三位法王和五散人等人,眼睛都渐渐亮了起来,谁都没有想到陆绝尘竟然能在对方诡奇的攻势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既然对方的诡奇功夫对于陆绝尘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是不是意味着陆绝尘有希望获胜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明教众人看向场中的时候,心中更是紧张,双方的每一次交锋进退,都让他们的心弦为之一颤。 岳无笛暗暗好笑,他比三法王等人看得更加明白一些,虽然眼下的局面还算乐观,但是继续这般发展下去的话,率先不支的一定是陆绝尘。 双方年纪相当,功力也没有太明显的差距,但是妙风使的身法招式是以诡奇为主,每一拳每一脚,都不用耗费太多的功力。 而陆绝尘每一次闪躲,每一次进退。都是在仓促之间运起全身功力横移纵跃,功力的消耗,比起妙风使来说,要快的多。 在场之中,恐怕也只有岳无笛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对面的流云使和辉月使都已经流露出一丝忐忑的神色了。 至于宝树王和波斯明教的圣女虽然还保持着淡定。但那完全是出于无知者无畏罢了,他们只知道风云月三使武功无敌,对于武学较技,没有半分的见解。 陆绝尘却是有苦自知,他的轻功再好,内功终究没有岳无笛那般深厚,这样频繁地急促运使轻功,让他的内力在大幅度的消耗。 若是让他自由奔袭,陆绝尘连续奔袭一百里。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气不粗重,但是这时在妙风使的古怪身法和招式的逼迫之下,却是令他额头都见汗了。 随着内力的消耗,陆绝尘的轻功明显没有刚开始时那般迅捷了,渐渐迟滞了下来,妙风使见状大喜,连忙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诡奇的身法招数,威力更见增长。 陆绝尘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精神紧紧绷着,不断地闪避着妙风使的攻击,但是内力消耗之下,状态已经不在巅峰,连续挨了妙风使几下重击。嘴角已经淌下了几缕鲜血。 “停!”岳无笛高声叫道,宝树王看见这位中土明教教主无比难看的脸色,顿时心中大乐。 “分教教主,难道是准备认输了么?同样是明尊的信徒,只要你们认输。总教的妙风使一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岳无笛装作一副不甘心的神色,咬牙切齿地道:“这一局是波斯明教的妙风使技高一筹,这便让妙风使住手吧,咱们该准备第二局了。三局两胜,必须赢下了两局,才能获取最终的胜利。” 宝树王大声笑道:“分教教主所言十分的正确,妙风使技高一筹,赢得了第一局的胜利。妙风使,你既然赢了,就该以宽容的气量放过分教的弟子,何必穷追紧打呢?快快回来吧!” 妙风使对于宝树王的命令丝毫不敢违背,连忙一个跟头翻回了自己的阵营,意态高昂,十分的得意,流云使和辉月使也对他投去赞赏的目光,让他更加的得意了。 陆绝尘一脸的惭愧,回到岳无笛身前单膝跪下,道:“教主,属下无能,输了第一阵,请教主责罚!” 岳无笛冷冷哼了一声,很不高兴的样子,但是陆绝尘分明从岳无笛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安慰的神色,心中立刻松了下来。 只要局势还在教主的掌控之中,自己的输了第一阵的过错,就还不是不可挽回的。 宝树王深深凹陷的眸子内闪烁着笑意,对岳无笛亲和地说道:“分教教主阁下,总教已经胜了第一局,第二局相信也会很快取得胜利,马上你便会成为总教的一份子了,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岳无笛的表情非常的愤怒,冷冷地笑道:“宝树王阁下,第二场还没开始呢,谁胜利谁失败,还是一个未知的结果,你怎么能如此断言?还是快点派出参加第二局的高手吧,这次我们中土明教先派人,我们的光明右使石中卿,将会代表本教出战。” 宝树王对于岳无笛的愤怒十分的满意,笑意连连,道:“既然你们派出了最强的高手,那我们也派出最强的辉月使接受你们的挑战,以示对我未来属下的尊重。” 岳无笛心中冷笑,这群波斯人也是狡猾之辈,辉月使什么时候变成最强之人了,风云月三使和三法王交手之时,岳无笛明明看出了,最强的高手乃是流云使。 宝树王这么做,无非是想以下驷对上驷罢了,以最弱的辉月使对阵中土明教“最强”的光明右使,即使失败了,最后一战流云使也能稳操胜券。 “不得了了,波斯人也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石右使,波斯人已经做好了败给你的准备了,你可千万别让他们失望啊。”岳无笛淡淡笑着,对石中卿说道。 石中卿冷峻的脸色微微一松,对着岳无笛抱拳说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说着便一步一步,走进了中间的空地上。 宝树王对于岳无笛的讥讽丝毫不放在心上,转头对辉月使说:“总教最美丽的使者,该由你出马,收拢这些被明尊遗忘在东方的信徒了。” 辉月使用波斯话高深答应了,也大步走上前来,就站在石中卿身前不到半尺之处。 辉月使是个女子,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深目高鼻,立体的五官,白皙的肤色,凹凸有致的身材,这些异域风情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之着迷。 但是石中卿并未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正常的男人有好几种,一种是皇宫里面的太监,另一种则是心如顽石一般坚定,不为女色所动。 石中卿显然是属于后者,面对波斯明教美丽的辉月使,他双目之中仍然是一片冷峻之色,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温柔。 辉月使偏偏不信邪,波斯总教源自山中老人的功夫向来是以诡异称奇,女子修炼,更有诡奇之术,辉月使大大的眼睛之中,直勾勾地看着石中卿,流露出委屈幽怨的神采。 石中卿仍然不为所动,辉月使美丽的眼眸更加的幽怨了,当幽怨到了极处时,她身上的白袍豁然落下,露出没有一丝遮蔽的美丽身躯,整个人投怀送抱,紧紧地和石中卿贴在了一起,脸庞更是和石中卿如顽石一般坚硬的脸零距离的接触,吐气如芳香之兰,魅惑的气息顿时弥漫。 明教的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波斯明教的辉月使,竟然会是这般寡廉鲜耻的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就将自己剥得如同绵羊,以美色诱惑石中卿。 波斯明教之人,不管是宝树王还是圣女,妙风使还是流云使,对此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显然觉得这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岳无笛顿时觉得有趣,听说波斯是最重贞洁之地,波斯明教的圣女和教主都必须是处子才能担任,而教中的使者,却是如此放浪形骸的女子,真是令人好笑。 但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不再笑了,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场中的两人,诡异的表象之中,必然隐藏着令人心惊的真相。(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暴烈出手 这场比武关乎波斯明教和中土明教的命运兴衰,辉月使即便真的是一个放荡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放荡? 不仅是岳无笛明白,明教四**王和五散人等人也都清地知道这点,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变化。 但是场中的情形却是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最起码四**王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辉月使美丽的脸庞和石中卿紧紧贴在一起,两人的身躯之间,也没有一丝的缝隙。 本该是生死搏斗,可是却变成了一副让人血脉喷张的如画春光,在场的双方,不论是中土明教之人,还是波斯明教之人,却都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纵使心中有那么一些躁动,也都被心中的紧张所淹没了。 岳无笛双目灿然,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结束了。”脸色无悲无喜,神态淡定从容,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岳无笛的话语刚刚落下,辉月使皎洁如月光的躯体,便忽然向后一仰,直愣愣倒在了地上,如花美色,仆倒在泥土之上。 在他胸前那美丽的坟起之上,赫然插着一把乌黑的令人心悸的匕首,那是心口要害,中之必死。 辉月使即便是到了此时,眸中那股幽怨惑人之色依然还未消失,只是光华渐渐褪去,呼吸忽然变得粗重起来,而后又戛然而止。 辉月使死了!刚才那般香艳的场景,实则是勾魂夺魄的利器,只是辉月使没有勾去石中卿的魂魄,反而葬去了自己的性命。 石中卿也并非全身而退,在他的胸口,赫然也插着一柄小小的弯刀。只是只插进去了半寸左右,没有够得上石中卿的心脏。所以,石中卿还活着。 石中卿的脸一直都如不化的冰山,此时竟是微微有些解冻,看着地上即使死去也仍是香艳不减的辉月使,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你不知道。我也是一个刺客。” 是啊,石中卿的刺杀连岳无笛这样的绝顶高手都感到心悸,又岂是区区一个辉月使能够比拟的。山中老人的功夫固然是旁门左道上的一座丰碑,但是辉月使却是并没有练到山中老人一半的功夫。她败得不冤。 明教众人顿时欢呼起来,沙通天抢上去将石中卿扶了回来,王猛拿出金疮药给石中卿止血,而后由几名明教弟子扶着石中卿回房间去了。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石中卿毕竟差点被刺到了心脏,这种伤势。是需要静养的。 所有的人都因为石中卿的胜利而感到欢欣鼓舞,石中卿赢了,那么这场赌斗中土明教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因为最后一场一定是他们的教主岳无笛出战,没有人比明教弟子更加了解岳无笛的恐怖,他们实在想不出波斯明教之中,有什么人能够在岳无笛面前不败。 面对辉月使的败果,宝树王只是微微有那么一些失望,风云月三使早就告诉过他。中土明教之中,以石中卿看起来最是厉害。所以宝树王才派出武功相对最弱的辉月使出战石中卿。 以下驷对上驷的典故,宝树王也是知道的。 现在虽然辉月使落败身死,但是对方的最强高手也被消耗掉了,按规矩不可能再次出战,而自己这一方的最强高手流云使还没有出手。 想到这里,宝树王竟露出了笑容。看也不看辉月使的尸体,对着岳无笛说道:“分教教主阁下,贵教的属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么美丽的辉月使,也舍得痛下杀手。真是不可饶恕。不过没关系了,等到流云使赢了最后一局之后,中土分教就会完全接受总教的领导,对待教中兄弟,总教秉承明尊的光辉,一向是很仁慈的。” 岳无笛同样淡淡一笑,说道:“宝树王阁下,本座还是那句话,没有到最后时刻,谁胜利谁失败,都是未知的。” 宝树王仿佛胜券在握地道:“既然分教教主阁下这么有信心,那便请将你们中土分教的高手派出来吧,流云使和辉月使情同手足,想必很愿意一雪辉月使的耻辱。” 岳无笛摇摇头,道:“宝树王阁下错了,这一局中土明教出战的人选便是本座,无须另行指派了。你们波斯的武功虽然怪异,流云使也颇得了几分精髓,但是在本座眼里,无异于土鸡瓦狗。” 宝树王不愧是波斯明教众以博学智慧称尊的人物,对于汉语很有研究,连土鸡瓦狗这样的词汇他都听得懂,立刻就有些恼怒,道:“我听说武功一道,年纪越大的才会武功越高,分教教主大概还没有二十岁的年纪,凭什么和流云使一较高下?” 流云使和妙风使也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中土明教竟然会由岳无笛出战,这个年轻的教主,虽然气度沉稳,眼光慑人,但身居高位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 流云使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岳无笛会是一个高手,他在这个年纪,还只是刚在波斯明教的普通信徒中崭露头角,面对真正的武学高手,还只能仰望。 宝树王看见中土明教的那一方,不管是高层还是普通的教众,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对于他们那年轻的教主想要出战流云使的想法,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宝树王不由地有些疑惑。 “本座代表中土明教出战,流云使莫非怯战不成,迟迟不敢出来,却是何故?若是如此,那么也不用再比,中土明教获得这场赌斗的最终胜利,波斯明教并入中土明教,接受管辖。”岳无笛的声音再度响起,此时他已经站在中间的那块空地上,等待流云使出战。 流云使不只是深目高鼻,还是鹰目勾鼻,本来就长着一副凶唳之相,明白了岳无笛的话后,更是显得凶唳。当即就向宝树王请示,得到准许后,立即就一个跟斗翻了出来。 岳无笛心中冷笑,风云月三使都是这般喜欢翻跟头,而且一个跟头能翻出许多种花样,这种怪招。碰上武功相若的对手,当然能占尽便宜,但如果在他面前也这么做的话,那无异于自己找死。 这是最后一局比武,前面两场,双方高手上场都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僵持,但是最后一场却是出奇的快节奏。 流云使打心底就不认为岳无笛是个武功高手,怎么可能郑重地仔细观察岳无笛的破绽,他一上场。就再次翻了一个跟头,跃到岳无笛的头顶之上,想要以苍鹰搏击之势,将岳无笛一脚踏死。 既然中土明教之人心狠手辣杀了辉月使,那么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能够杀了中土明教的教主,怎么说也是赚了。 只要他们的教主一死,群龙无首。总教收编中土明教,就必然会更加的顺利。想必宝树王也会赞成自己这么做。 宝树王的确是对流云使的行为表示赞许,他摸着腮下一大蓬白胡子,一脸的笑意,既然中土分教的教主敢于亲自下场比斗,那么便是杀了,宝树王也有足够的借口搪塞那些愤怒的中土人。 中土人不是常说拳脚无眼么。就是这么个道理。何况自己对于中土明教教主亲自下场,是提出过质疑的,是中土明教教主不顾自己的反对,坚持出场比武,便是死了。也来不到波斯总教的头上吧? 宝树王一瞬间就想了很多,笑得很得意。 而中土明教人,则都是一脸的愤怒,不是担心岳无笛会受什么损伤,实在是对于流云使的出手方式感到愤怒,竟然敢凌空下击,以双脚踩踏中土明教的教主,真是胆大包天! “竖子无礼!”“狂妄!”“找死!”一阵阵的讨伐声在这一瞬间响起,唯独没有人对此大惊失色,担忧教主的安危。 看到这一切的宝树王忽然感到有些不妙,睁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的比斗,双目一动不动。 在他迫切盼望流云使得胜的目光中,流云使却是失声大叫了起来。 岳无笛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他会遍了天下高手,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头上撒野,这个流云使真是胆大包天。 本来还想借和流云使比武的机会多拖延一些时间,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拖延时间,有的是办法,而这个狂妄无知的流云使,必须马上得到教训! 脚下一蹬,整个人就冲天而起,身子微微一晃便错过了流云使凌空下踏的双脚,岳无笛双拳齐出,从两旁向中间猛地对砸! 这招双峰贯耳,本是攻击敌人双耳的狠招,现在去被岳无笛用来攻击流云使的双脚,可见他已经认为流云使不应该拥有这么一双脚了。 流云使大惊失色,他在波斯已是近乎无敌的高手,来到中土也未曾遇到过对手,谁料到这时竟在一个小小少年的手中陷入这么凶险的处境。 身在空中攻击敌人原本就是武学大忌,流云使向来没有这个觉悟,但是好在山中老人是个明白人,因此在这套功夫中留下了空中转折身形的法门,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情况。 危急时刻流云使想到了这个法门,虽然从来没有在对敌中用过,但此时也不得不用了,流云使一试之下,果然身形在空中微微一变。 正要欢喜,谁想到岳无笛的双拳却是如影随形,认准了他的双腿,猛力地对砸,岳无笛的拳劲是何等的雄厚,现在又是存心要打断流云使的双腿,流云使的双腿又岂有不断的道理?喀拉一声,腿骨断为两截。 “啊!”流云使凄厉地惨叫,身子如秤砣一般从空中脱下,折断的双腿率先落在地上,那种剧痛令得他的叫声更加的凄厉,更加的高亢。 岳无笛轻盈落地,拍拍双手,对着已目瞪口呆的宝树王笑道:“宝树王阁下,如你所见,这场赌斗由我中土明教取得了最终胜利,按照约定,波斯明教将并入我们中土明教,接受管辖。” 宝树王脸色灰败,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岳无笛的武功会这么高,强大的流云使在他的手中,竟然瞬息之间就被打折了双腿,一下子就败下了阵来。 “你,你不是明尊的信徒,你是魔鬼。”宝树王忽然恐惧了起来,看着岳无笛,浑身哆嗦道:“只有魔鬼,才会披着这样一幅孱弱的外表,实则强大无边,你欺骗的明尊最虔诚的信徒,导致我们功亏一篑,你一定是万恶的背叛者,一定早已投入了魔鬼的怀抱。” 岳无笛无奈的笑道:“本座看起来很孱弱么?本座比你高大,比你雄壮,凭什么认为我外表孱弱,宝树王,你已被失败冲昏了头脑。” 宝树王指着岳无笛道:“你的外表比我高大,比我雄壮,但是你的年龄那么的小,武功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流云使的武功在波斯是最顶级的,却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你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岳无笛笑笑,道:“那只是因为本座勤学苦练,才会有今日的武功。世上有千种人,有人在武功一途上天赋超人,又肯下工夫,自然会有高强的武功,有人在智慧一途上得天独厚,又肯刻苦钻研,自然会有斐人的成果,就像宝树王阁下你研究出了火药。你看看我的属下们,他们对我的强大武功毫无意外,这就证明了不是魔鬼,我是明尊在尘世间的代言人。现在按照明尊的旨意和我们的约定,由我中土明教收编波斯明教,宝树王,你应该臣服了。在中土明教之中,你的地位仍然崇高,位同护教法王,权利金钱,只要你忠心为中土明教效力,本座都能赐予给你。” 宝树王脸色难看无比,按照约定他已经败了,但是他不甘心啊,他还想带领中土明教的几千教众,回到波斯,抢回他失去的财富。而现在,沦为了失败者,或许他将一无所有,或许博得中土明教的教主高兴,才会赏赐他一点钱财。 况且他从来都是在波斯总教呼风唤雨,怎么能向一个小小的分教教主臣服?看着旁边铺满地上的石油,又看看妙风使手中已做好点火准备的火石,宝树王陷入了挣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波斯明教臣服 妙风使就站在石油边上,宝树王相信只要自己发出了命令,妙风使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敲响火石,些微火星迸溅,地上一大片石油都将燃起,而后埋于地下的火药,自然就会爆炸。 就算对面那位年轻的中土明教教主,真的是魔鬼,也必然无法在这样的爆炸下生存下来。因为这些火药本就是明尊的怒火,一切鬼魅,在明尊的怒火下都会被化为飞灰。 只是,这样一来,不仅是中土明教的人会死去,自己也必然不能幸免。宝树王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无惧于死亡,因为已经一无所有,但真正到生死抉择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死亡的可怕。 中土人有一句话,叫做千古艰难唯一死。难道我宝树王这样的智者,也会畏惧死亡么? 岳无笛看着宝树王变换不定的脸色,心知对方未必有勇气真的和自己同归于尽,于是脸上挂起和善的笑容,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宝树王阁下,本座听说你在波斯失去了所有的土地和财富,已经一无所有……” 宝树王忽的抬起了头来,脸孔扭曲而狰狞,岳无笛的话语触到了他的痛脚,既然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对生命如此恋恋不忘,他正想发令让妙风使点燃石油,中土明教教主如魔鬼般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波斯乃是贫瘠之地,那里的土地和财富即便失去了,又有什么可惜,中土地大物博,山河锦绣,才是真正的财富之地。你若是效忠于本座,本座自能让你真正的财富。因为真正的财富只有在中土才能获得。” 宝树王闻言,更是觉得岳无笛是魔鬼了,让个这样已经在考虑死亡的人都生出渴望财富的心思,不是魔鬼,怎么能办到,这分明就是魔鬼的诱惑啊。 “明教源自波斯。却在中土发扬光大,为什么呢?因为连无上的明尊都觉得,波斯太过贫瘠了,他是最尊贵的神灵,理应在最繁华的土地上接受最富有的人的供奉,所以明尊从波斯来到了中土。” “宝树王阁下,你看,连明尊都选择了中土,你作为明尊最虔诚的信徒。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中土明教教主的招揽呢?臣服于本座吧,让本座带领你们,在中土争夺世上最珍贵的财富,最富饶的土地吧,这九万里如画江山,终将属于本座,也终将属于你!”岳无笛循循善诱。 宝树王觉得自己的防线都快崩溃了,魔鬼的诱惑真是让人难以抵制。只是那诱惑毕竟来自于魔鬼啊,魔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旦自己放弃了同归于尽的砝码,这个魔鬼一般的中土明教教主,是否真的会放弃屠杀自己的权利,而与自己同享富贵呢? 岳无笛察言观色,知道宝树王心怀顾忌,很难真正的相信自己。他继续引导道:“宝树王阁下,你是智慧之王,而本座拥有无上武力,只要你和本座同心协力,相信天下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没有抢不到的财富。相信本座吧,本座需要你的智慧,需要你研制出的火药,有了你的火药,我们中土明教一定能纵横天下,无往不利。你是最有价值的人才,本座一定不舍得杀掉你的,你还犹豫什么,还不臣服么?” 宝树王浑身一颤,他终于有一些相信自己臣服之后,不会被杀死了,内心中挣扎的天平已经渐渐向臣服那一边倾斜。 宝树王还没有下定决心,一个干练的明教弟子已经飞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枚火药,躬身说道:“启禀教主,石右使率领弟兄们,已将地下的火药尽数挖掘了出来,并且由我们教主亲卫的弟兄们严密把守起来了。” 岳无笛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在场的所有明教之人不知情的都一脸的震惊,知情的都欢畅大笑起来,这几天人心惶惶,现在终于安全了,劫后余生,每个人都充满了喜悦。 “石右使不是下去疗伤的,而是受了教主的命令,暗中率领弟兄们掘出了埋在地下的火药!这是教主想出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救了我们阖教上下的性命!教主英明!”沙通天率先爆料出了真实情况。 “教主英明!教主英明!”得知原因的明教教众都欢呼了起来,脸上劫后余生的喜悦根本难以掩藏,对于岳无笛的感激和敬畏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宝树王面色苍白,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这个中土明教教主太过阴险狡诈了,明面上和流云使比武,而后出言招揽自己,暗地里却派那个高手假装养伤,实则去排除火药,这真是比最狡猾的魔鬼还要狡猾一千倍! 现在埋在地上的火药被排除,宝树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砝码能让这个魔鬼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让自己为他制作火药么,这个魔鬼欺骗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妙风使手中的火石无力地跌落,却被岳无笛一道真气发出,将火石击飞了出去,以免那块火石落在石油之上,出现引发大火的可能。 流云使不再哀嚎,对死亡的恐惧使他忘记了痛苦。 波斯明教残余的弟子一个个嚎啕大哭起来,失去了火药,他们仅存的十几个人一定会被残忍的中土明教教主放在火架上烧死的。 整个波斯明教众人中,竟是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圣女最为镇定,她看也没有看宝树王等人,只是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一张美到了极点的脸庞暴露在空气当中,明教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为眼前这张绝美的脸深深屏住了呼吸。 便是岳无笛,也觉得眼前一亮,辉月使已经算得上是极有姿色的了,但是和这位波斯明教圣女一比,她那点魅惑气息,无疑就落了下乘。 岳无笛现在认为,最高明的魅惑。往往在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最圣洁的。而这个波斯明教圣女,显然就是如此。她的美貌圣洁的一塌糊涂,然而无声无息之间,就让明教一干豪杰之士,为之忘记了喜悦。 波斯明教圣女缓缓向岳无笛走了过来。盈盈拜倒,亲吻岳无笛的脚尖,她的汉话说得比宝树王还要正宗,更是有一股令人心魂皆醉的魅力: “尊贵的明教教主阁下,伊娃身为伟大明尊最忠诚的仆人,而您是明尊降世,也便是伊娃的主人,还请主人不以伊娃姿色蒲柳,而产生嫌弃。” 岳无笛一愣。我是明尊降世,我怎么不知道?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个圣女的打算,身为一个美丽的女子,沦为了俘虏,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成为最尊贵男人的女人罢了。而能够拥有圣女的男人就只能是明尊,因此岳无笛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明尊降世。 “把她带下去吧。”岳无笛吩咐那名刚才那名来报信的亲卫。那名亲卫心中通透,连忙请伊娃去岳无笛的院子休息。一路上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这位美丽的圣女,唯恐岳无笛发怒。 岳无笛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得意,男儿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自然是人生最美妙的理想,现在的他,已经走上了这条无上之路。 既然如此,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又何必介怀呢?只要不是莫幽茗那样令自己心魂缭绕不能自已的女子。他不介意有多少要多少。 虽然听起来有些无耻,但是男性生物不都是这样么,一辈子争夺的无非是更多的领地和配偶而已。 伊娃被带了下去,也就是说伊娃已经获得了饶恕,宝树王连忙从地上爬起,又跑到岳无笛身前跪下,同样想要亲吻岳无笛的脚尖,却被岳无笛一脚踢开。 宝树王绝望了,这是表示你臣服的礼节,伊娃成功了,而自己却被拒绝了,这个魔鬼要杀死自己了么? 岳无笛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宝树王阁下千万不要误会,虽然本座知道这是你们的礼节,但还是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亲吻,不管是亲吻哪里。” 宝树王如死灰般的脸色顿时重新焕发起了生机,又跪了起来,道:“伟大的明尊降世,因为我的无知,将您误会成了魔鬼,我愿做您最忠诚的仆人,只求您的饶恕。” 岳无笛心中顿时有些鄙夷,波斯人难道都是这般贪生怕死么?象征贞洁的圣女如此,象征智慧的宝树王也是如此,为了活命,竟都昧着良知将自己供奉为明尊降世,真是够恶心的。 不过这样也好,圣女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宝树王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制造火药的工具,本就无需太过在乎他们的品质,只要自己将他们牢牢控制在手中,就一切无虞。 挥挥手让宝树王起来,岳无笛的声音变得淡漠,道:“宝树王,你既然臣服于我,那以后便留在光明顶中,为我制造火药吧,听说你们还带来了回回炮,放在哪里,也一并献出来吧。” 宝树王听到岳无笛冷酷淡漠的声音,反而放下了心来,前辈地道:“伟大的明尊降世,我们的确带了回回炮来,只是还没有运到光明顶上,就被您的属下没收了,只有火药体积微小,我们藏在衣服里面,才得以带上了光明顶。” 岳无笛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被明教收缴了,那之后再看也无所谓。他的眼睛看向了妙风使,这个波斯明教使者,武功不错,若是能够收服,也是一个不错的打手。 妙风使站在那里,见岳无笛的眼光向自己望来,就感觉到了无边的压力扑面而来,知道自己的生死完全操于那个可怕的明教教主之手,当即跪了下来,因为宝树王的前车之鉴,不敢行吻脚礼,只是谦卑地说道:“伟大的明尊降世,妙风使也愿意做您最忠诚的仆人,只乞求您的饶恕。” 岳无笛挥挥手让他起来,说道:“你武功不错,可为我教护法,以后便叫我教主吧,不要把什么明尊降世整天挂在嘴里。” “是!伟大的教主!”妙风使连忙谦卑地答应。 岳无笛无语,这些人说话还真是麻烦。 眼下只剩下一个流云使了,他被打折了双腿,强忍着痛苦爬了过来,趴在地上也想要请求饶恕,岳无笛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个人废了,没有人比岳无笛更清楚他自己的拳劲,那一招双峰贯耳,已经将这位流云使的双腿腿骨彻底打得粉碎,简直就如淤泥一般了,就算是有黑玉断续膏,也肯定治不好。 这样的敌人,收服过来没有一丝的用处,只能是浪费粮食。 “妙风护法,这个人曾无礼地冒犯本座,应该怎样对待他呢?”岳无笛冷冷地问妙风使。 妙风使脸上现出痛苦之色,但是只挣扎了一会儿便被他强行掩去,他谦卑地弯下腰对岳无笛说道:“伟大的教主,对于冒犯了您的人,您谦卑的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流云使敢于冒犯伟大的教主,我妙风护法,就应该将他的头颅踢爆,以维护教主您的无上威严。” 说着跑到了流云使身前,一脚踩下,将流云使的头颅踩得陷阱了地里,不理会流云使痛苦哀求的神色,妙风使又是重重地一脚踢在流云使的天灵盖里,顿时将流云使踢得脑浆迸溅,鲜血直流,几个呼吸间,流云使就就停止了抽搐,鹰目之中没有残忍,只有哀求和怨毒。 岳无笛始终神色淡淡,妙风使和宝树王甚至圣女伊娃,或许都是一样的,他们能对别人狠毒,能对伙伴狠毒,却唯独对自己狠毒不起来。 对这样的人,岳无笛没有一丝忌惮的心思,收服过来,就能当猎犬般使用,而不用担心那是一头狼。 至此波斯明教带来的威胁已经尽数消除,明教众人又欢呼了起来,但是四法王和五散人等高层却都欢呼不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岳无笛阴沉的脸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革新明教 岳无笛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波斯明教只有几十个人的残余部队,却差点让明教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但是如果明教的纪律性和警觉性还是那么松散的话,逃过了这次,也逃不过下一次。 “命洪水旗将地上的石油全部收拢起来,宝树王和妙风使等人妥善安置,光明右使、四**王、五散人、五行旗使全部到议事厅来,本座有要事相商。”岳无笛说了那么一句话后,就自己一个人先去了议事厅。 明教在波斯,是一个信仰神灵的宗教,但是传到了中土,性质就变了,渐渐转变成了一个江湖教派。明教徒或者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或者是僧道,或者是文人,甚至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他们加入明教,与其说是因为信仰明尊,不如说是信仰那个光明世界。推翻旧的腐朽王朝,建立新的光明秩序,一展宏图抱负,才是这些人的理想。 说的直白一点,每一个明教高层其实都是野心家,推翻旧秩序,建立新秩序,其实就是改朝换代,建立新的王朝,这样的一个教派,本应该是一个最有组织,最严谨的教派。 但是却因为明教教众成分的复杂性,导致了这个教派纪律的松散,指望一些原本就是和尚道士,或是贩夫走卒的人,自觉遵守纪律教规,本就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他们从来都是最松散的一群人。 这次波斯明教兵不血刃就将整个明教陷入了如此巨大的危机中,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光明顶一十三道天险,每一道都是易守难攻。结果却被波斯明教之人将一百多枚火药带上了光明顶,并且无声无息地埋入了光明顶的地下,就可知明教排除细作的能力到底有多差。 若非是岳无笛在最后关头赶到,通过比武胜过了波斯明教,并且暗中命人排除了火药,这次明教就真的栽了。 正沉思间。光明右使和四**王等人一起走进了议事厅,一齐躬身说道:“属下参加教主!” 岳无笛抬抬手,道:“免礼!” “这次我明教陷入了如此巨大的危机当中,险些全教覆灭,真是令人心惊啊!”岳无笛看着下面的一干明教高层,沉声说道。 “是属下等失职,请教主责罚!”四法王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后,一齐低头说道。 岳无笛忽然大怒。厉声道:“现在不是责罚谁的时候,若要责罚,从本教主到你们这些高层,再到普通教众,都有罪过,没谁逃得过责罚!” 四法王和五散人等人尽皆低下了头,一脸的惭愧之色,便是石中卿冷峻的脸庞上。也有些不自然。 教主不在总坛之中,整个明教便由他们这些人统领。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要靠教主万里驰援,才解了明教一难,让他们如何能不汗颜。 岳无笛声音平缓了下来,道:“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既然这次我们侥幸幸免于难。那么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本座召诸位过来,便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本教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遭受到这样的危机?是我们的实力太弱么。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一阵沉默之后,沙通天上前一步说道:“教主,这次本教险些罹难,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兄弟过于大意了,明明知道波斯明教来者不善,却小看了波斯明教,见他们只有几十个人,便将他们放上了光明顶,以致于差点酿成大祸。” 岳无笛呵呵一笑,先是点了点头,而后玩味地说道:“只是过于大意了么?” 沙通天一怔,道:“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是属下资质驽钝,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 岳无笛面无表情,眼睛又转向了陆绝尘,问道:“青鹿王,你觉得呢?” 陆绝尘躬身道:“属下以为,我教这次险些惨败,一者是因为我们过于大意轻敌,二者,也是因为我们的关卡检查不力,见识也浅薄,以致于让对方将火药这等危险都带上了光明顶,而后光明顶上对他们的监视也没有做到位,让他们在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将火药埋在了地下,并且盗取了石油。总之,自从波斯明教到来,我教几乎是一步错,步步错,没有一着是对的。让对方将火药夹带了上来,固然是因为这东西兄弟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在光明顶上对敌人监视不力,这就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了。” 岳无笛微微点头,而后问道:“青鹿王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犯这些错误呢,又要怎么样,才能在以后不犯?” 陆绝尘思量了一会儿,而后说道:“教主,属下曾在韩左使的府上住过几日,也与他畅谈过军政大略,高深的属下或许听不懂,但是韩左使说,一支军队,若是空有强大的武力,而无严明的纪律,那便算不上是一支强军。就比如教主的祖上岳武穆王爷,他老人家麾下的岳家军,不仅战力无匹,而且军纪做到了秋毫无犯,如此,才纵横天下,让金人闻风丧胆。属下心想,这个道理,用在我们明教身上,也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关卡上的纪律不严,才让对方有机会携带火药这样不知名的异物上了光明顶,又因为我们在光明顶上岗哨的纪律不严,才让对方有机会埋下了火药,有机会盗取了石油。” 陆绝尘话语一处,明教其他人都是纷纷点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群江湖豪侠,对于这样的军规军纪,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此时听陆绝尘说了出来,才若有所悟。 岳无笛也同样点了点头,道:“青鹿王所言甚是,在天下人眼中,都以为我们明教是一个邪恶的江湖教派,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有匡扶天下的雄心壮志。要匡扶天下,要救民于水火,仅靠个人武艺那是万万不成的,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王猛疑惑地问道:“教主,莫非我们要组建一支军队不成?” 岳无笛笑笑,道:“何必重新组织。我们明教,本身就是一支军队。当年方腊教主在江南起事,顷刻间便有数十万大军,这些大军哪里来的,还不是由我们明教兄弟自身组建而成的?” 陆绝尘皱皱眉头道:“可是方教主的声势虽大,最终却还是失败了,我教之所以偏居西域,方教主当年的大败便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岳无笛笑道:“这就是之前说的那个问题了,方教主麾下有数十万弟兄。大军顷刻而成,可是方教主麾下,可有军纪么?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打顺风仗时,固然勇不可当,一见退势,就立刻作鸟兽散,这样的军队。也有争夺天下的资本么?” 群雄默然,这些道理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初加入明教,无不是怀着一腔热血,想要普济天下,但是如何普济天下,拯救世人,他们却从未深思过。只认为凭着一腔热血和掌中之剑,便能杀尽贪官,便能推翻无道的昏君,还天下一个清平的盛世。 这些年来,困守在西域光明顶上。碌碌无为,还面临白驼山庄的威胁,已让他们从心底怀疑之前的热血想法,但是由于惯性,一直没有深思,直到今天岳无笛和陆绝尘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才让他们明白了自己到底失败在了哪里。 岳无笛见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心中感到欣慰,总算不是一群听不进去道理的石头,既然讲得通,那么这些事情交给他们来做,也就能放心一些了。 “这次波斯人给我们造成的危机,其实也不全是坏事,最起码,让我们知道了警惕。”岳无笛微微笑着说道,群雄这才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 “教主,既然已经明白了危机的根源在哪里,是否我们现在就将教中兄弟组成军队,严加训练?”陆绝尘问道。 岳无笛笑了笑说道:“严加训练是肯定要的,训练的不仅是功夫武艺,还有战阵搏杀,还有消息刺探,还有教规军纪,明天我会拿出一个章程来,诸位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补充。” “但我要说的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明教都只是明教,只是一个江湖教派,最起码在世人的眼中如此。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发展财源,积累粮草军械,培养军队骨干,等待时机一到,我们有一万军队,立刻便能扩充成十万,我们有十万军队,立刻便能扩充成百万,因为我们每一个教中兄弟,都已经被培养成了一名称职的指挥官!” “藏兵于教众之中,而且每个军士都有独立领导十人百人的能力,这的确是奇思妙想。只是教主,我们教中兄弟很多都是大字不识的粗汉,能够胜任么?”陆绝尘先是赞同了岳无笛的想法,而后提出了疑问。 岳无笛笑道:“现在大字不识没关系,还可以学习,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一切都还来得及。” 陆绝尘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地问道:“教主,您说时间还很充足,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会起事,我们的商队现在发展迅速,财源广进,相信不用五年,我们便有足够的财力能够组建一支军队了。” 明教群雄每个人都希望尽快起事,以前是他们实力不允许,但是自从岳无笛继任教主以来,明教已不惧白驼山庄,而且日渐富足了起来,他们自然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岳无笛严肃地说道:“十几年内,天下大势都会相对平稳,就算有小规模的战事,也不会有大变,十几年后,才会风云激荡,我们在那个时候起事,才能有最大的把握成为唯一获胜者。在这期间,我们要做的只是稳扎稳打,发展自己的实力,譬如龙潜于渊,待到风云际会,便能一飞冲天。” 明教群雄闻言心情都是一种激荡,被岳无笛的话语鼓荡起来的胸中的豪情,稍微缓过来后又心生疑窦,白夜问道:“敢问教主,您是怎么知道十几年后的事情的?怎么知道十几年后会风云激荡?可有证据令属下们安心?” 岳无笛皱皱眉头,这是他根据前世记忆得来的经验,对天下大势的把握,不可能会错,但是这种原因如何能够宣之于口。 陆绝尘思忖了一会儿忽然笑道:“白二哥有所不知,但凡高才之士,对于天下大势都会有敏锐的感觉,所谓见微知著,洞察大局,这便是大局观。当年诸葛亮未出茅庐便知天下三分,而后果然三分了天下,便是如此,教主是岳武穆王爷的后人,将门之后,能有此见解不足为奇,我们粗人是没有这种本事的了。” 群雄这才释然,纷纷盛赞教主大局观了得,青鹿王也见识过人,岳无笛微微一笑,看向陆绝尘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欣赏,虽然自己并没有陆绝尘所说的那种见微知著的大局观,但是明教之中,除了韩侂胄,倒还真的是以此人在智慧上最为出众。 今天借助波斯人带来的这场劫难的契机,岳无笛算是解决了他筹谋已久的一个问题了,明教之前到底只是个江湖教派,就算有夺天下之志,也决没有夺天下的可能,最起码在现在的环境下没有可能。 现在自己提出了改革明教的提议,获得了所有高层的通过,那么便要趁此机会,将明教大刀阔斧地改革一番,将光明顶打造成一个军事堡垒。 将来相当长的一段和平时期,便在这个堡垒之上,慢慢发展实力,待得天下大乱,这支军队立刻就能够呼啸而起,只要大宋和金国以及蒙古三败俱伤,自己在江湖和庙堂之中埋伏下的势力,立刻就能接收整个天下。 这个计划想起来很美好,但是岳无笛知道真正要做起来并且做成功,不知道有多么艰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六年 光明顶坐落在西域昆仑山上,海拔高度六七千米,这里本应该是终年布满积雪的所在,但是因为独特的地势环境,竟如中原一般,有春夏秋冬四时交替。 岳无笛坐在书房之中,窗外又是一年春色到来,而他却是无心欣赏,案牍之上,积累着厚厚的几大叠文件。 时光荏苒,距离波斯明教臣服已经过去了六年之久了,这六年之中,他大部分时间都坐镇在明教光明顶总坛之内,处理着教中的大小事务,也包括铁掌帮和衡山书院飞鸽传来的请示文书。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明教总坛已经焕然一新,外面守卫的明教弟子,人人手持长枪,身穿铠甲,清一色制式装备,让人觉得仿佛是来到了军营之中,而非一个江湖教派的总坛。 明教的商队借助宝树王等人提供的信息,已经分出了一队远赴波斯,从那片土地之中,带来了大量的波斯珍宝,而后运往中原地段贩卖。又从中原购买了大量茶叶丝绸瓷器,贩卖到草原和西域乃至波斯。 原先的精盐买卖仍然在做,但是却做得很小心,这种比官盐还要精细的新盐,在南宋和金国,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南宋还好,有韩侂胄暗中庇护,还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在金国,迫于官府的压力,已经渐渐转移到了暗处。 至于百炼精钢锻造成的武器,自从岳无笛下令革新明教,对教中兄弟进行军事训练和装备后,已经大幅度减少了外流,大部分都储藏在了明教的密道之中。 只有用石油制作成的油灯,发展最为迅速,风靡中原和西域。已经成了明教财源收入的很大一部分。 岳无笛拿起案牍上的一封文书,打开浏览了一会儿,便微微一笑,宝树王这段时间来还是很用心的,火药的研制已经被他发展到了一个瓶颈,短时期内。很难再有突破了,现在岳无笛给了他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就是制作火枪。 宝树王被岳无笛的奇思妙想给震惊了,在岳无笛提供给了他大概外形图纸和内部主要构成图纸后,宝树王立刻就将自己关在了地下室中,开始了研究,而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成果,虽然还不堪大用,但是岳无笛已经很高兴了。只要一步一步研究下去,火枪的威力,迟早会超越弓箭的。 拿起下一封文件正要浏览,一个美妙的身影就走了过来,端来一碗参汤,用比汉人还要标准的汉话说道:“教主,这是妾身给您炖的参汤,您事务繁忙劳累。正该进补一番呢。” 是波斯明教的圣女伊娃,这几年她身上的圣洁之气越来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妖媚,岳无笛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也没办法,在波斯明教她是圣女,自然有高高在上的圣洁,但是在这里。她只是服侍岳无笛的一个婢女而已,当然只能以妖媚承欢。 岳无笛放下了文书,任由伊娃给他一勺一勺地喂着参汤,脑袋枕在那柔软的身体上,闻着淡淡芬芳。深吸一口气,惹来伊娃更加娇媚的表情。 岳无笛闭上了眼睛,身边就有佳人丽色,但是他的深思却忽然飘到了数千里之外,也有好久没有去过衡山了,幽茗一定很想我吧,难为她了,这次下山,便请媒人上门提亲,将幽茗迎娶过门吧。 伊娃见岳无笛悠悠出神,便知道他是在想念那个如仙女一般的东方女子了,心中微微有些嫉妒,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她很清楚地知道的身份,这位教主似乎对异族女子有着极大的偏见,不管自己如何承欢,如何在闺房拼命地讨好,事过之后,这位教主都会如一场春梦般了无痕迹。 不是对自己不温柔,也从未对自己过于苛责,但是六年以来,自己的肚子却是毫无反应,伊娃便知道,教主不希望让自己这样的异族女子为他诞下子嗣。她听说武功高强的人都能够控制自己的元精,如果不想有孩子,就一定不会有…… 伊娃有时候想,是自己不够美丽,还是自己不够温柔?深思熟虑之后她就否定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美丽,伊娃觉得无可怀疑。同样都是有天使一般的美貌,而自己的身材比她更加的魔鬼,为什么自己常年侍奉在教主身边,都很少能够得到教主的一个笑容,而那个女人,只是偶尔来几次光明顶,便能令教主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呢? 想来想去,自己比那个叫做莫幽茗的女子差的,也许也就是胡人的身份了…… 岳无笛回过了神来,抬起了脑袋,因为伊娃手中的汤勺略微抖了一下,参汤微微溅落,洒在了他的衣襟之上。 胸前的压迫感消失了,伊娃才惊醒过来,看见岳无笛参汤之上洒落的汤渍,伊娃花容变色,连忙说道:“伊娃该死,请教主饶恕!”说着还连忙拿出手帕,帮岳无笛擦拭衣襟上的汤渍。 岳无笛凝了凝眼眸,认真审视着这名已经侍奉了自己六年之久的波斯明教圣女,六年来的婉转承欢,已让这位圣女失去了往日的圣洁高傲。 六年前自己暴烈镇压流云使的那一幕,让这位圣女认定了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所以她侍奉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今天,会在服侍自己的时候走神呢? “你想什么呢,有什么心事么?”岳无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免得伊娃紧张。 伊娃果然被岳无笛舒缓的语调安抚了下来,心中放松了许多,说道:“伊娃只是猜测教主一定在想夫人了,心中好生羡慕呢,渴盼着教主什么时候能想伊娃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伊娃就心满意足了。” 说话的时候又重新压在岳无笛的背上,温柔呢喃,吐气如兰,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只怕都会血脉喷张。岳无笛还算比较镇定。这些年他心性修为也有很大的增长,而且也都习惯了,这个女人,只要自己表现地温柔一些,便会得寸进尺地来勾引。 窗外阳光明媚,虽然岳无笛并不介意白天办事。但是眼下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呢,他不是一个沉浸在温柔乡而不知自拔的人,于是挥挥手让伊娃退下,重新审阅起案牍上的文书。 这一封,是裘千丈发来的,他投靠了金国赵王府,铁掌帮帮完颜洪烈在夺嫡战中立下了好大的功劳,在赵王府中地位越发的崇高了。 裘千丈告诉岳无笛,赵王世子完颜康已经被全真教的丘处机收为了徒弟。不过丘处机严重的不负责任,教了三天武功后便飘然远去,说是三个月后再来。 这一封,是韩侂胄的,他在大宋的势力越发的根深蒂固了,近来他的党羽已经在朝堂上提出了北伐之议,虽然遭受了皇帝和主和派的抵制,但是主战派的声音也不容小视。现在双方正在僵持之中,他请求岳无笛将辛弃疾请回朝堂。为他们主战派壮大声势。同时还请求岳无笛再派遣一批明教和衡山书院的弟子到他麾下,为北伐作准备。 岳无笛批示了一个“准”字,便放在了一边,陆绝尘会将这些文书分门别类,按照岳无笛的批示,给各处回信。 这一封。是莫幽茗的,岳无笛打开来看,衡山书院经过六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天下首屈一指的书院了,连续几年。都有大批的弟子进入了朝堂和军队。 岳无笛微微一笑,有辛弃疾的名声和韩侂胄的权势,衡山书院想不壮大也不行啊。看到最后,却是莫幽茗思念的话语,岳无笛看着看着,嘴角不由掀起一丝笑意。 门外忽然响起了沙通天的声音:“教主,商队有大漠的消息传来了。” “进来。”岳无笛开口说道,这些年来各处的商队都是由沙通天负责的,漠北草原如今也被明教的商队给充斥了,食盐、油灯、丝绸、瓷器,从生活必需品到高端的奢侈品,已经在草原上泛滥。 岳无笛不无恶毒的想,提前享受到富贵的蒙古贵族,会不会加快他们**的步伐呢? 商队在蒙古的任务不止是贩卖财货,监视打探蒙古各部落的动向,也是他们的责任,上次传来的消息还是铁木真正在和蔑尓乞部落鏖战,已显露出一代雄主的风范。这次又会是什么消息呢? 岳无笛打开了密封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一页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一些丝毫没有连贯性的文字,岳无笛从案牍上翻开一本书,书里面的内容也决非当世任何一本正在流传的书。完全是岳无笛自己撰写的一本游记。 对照着游记,岳无笛一一将那张纸上的文字破译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铁木真已经开始展露出了獠牙,蔑尓乞部落在他麾下的勇猛冲锋之下,被打得大败而亡,全族都被铁木真或是杀害,或是俘虏,只有一个被称为哲别的人,骑着一匹快马,凭着一张硬弓,连连射杀了铁木真几十位蒙古勇士,成功地逃亡了。 岳无笛知道,哲别最终还是逃不过铁木真的魔爪,并且会秉承着草原上强者为尊的信条,臣服于铁木真,只是不知道这回他们还会不会遇到郭靖。 想到这里,岳无笛决定去草原上看看,也不知道自己给他九华玉露丸有没有效果,郭靖还会不会如原著中的一般迟钝。 当年答应过李萍要好好教导郭靖的,只是这些年来忙于发展麾下的各方势力,竟是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而现在不管是明教还是衡山书院,甚至铁掌帮,都在自己的带领下走上了正轨,已经不需要自己时时刻刻都坐镇在这里了。 推开门走了出去,小院外的演武场上,岳无笛的教主亲卫正在如火如荼地训练,每个士兵都是满头大汗,正在训练军阵还相互间的配合。 只有明教最精锐的弟子才能选入教主亲卫,这些亲卫虽然只有五百之数,但是每个人最少都有江湖上第三流的身手,对付任何一个国家的精兵,都能够以一当十。现在又被岳无笛用武穆遗书上战阵之法进行操练,更是战力大增。 如果和宋兵甚至是金兵对阵的话,以五百破三千,岳无笛觉得并非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敌人再多一些的话,岳无笛对他的亲卫就不抱太多的信心了。 “属下参见教主!”亲卫统领见到了岳无笛,立刻跑了过来,而其他的亲卫,让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操练。没有因为岳无笛的到来而有所分心,让岳无笛颇觉满意。 “嗯。”岳无笛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不满地道:“本座的亲卫都是由教中最精锐的弟子组建而成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可是现在组成了军队,本座实在看不出他们有能和五千大军抗衡的本领。” 亲卫统领名叫杨城,原来是锐金旗的副统领,一身武功也在二流以上,听到岳无笛的话后,嘴上不敢吭声,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这些年在岳无笛的高压政策下也未能幸免,被迫熟读了兵法,自然知道以一当十和以五百破五千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后者的难度不是前者可以比的。 “怎么?你不服气?”岳无笛看出杨城的想法,皱眉问道。 既然教主问起来了,杨城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据他对教主的了解,只要自己说的有道理,教主一般不会责罚自己。 谁知岳无笛听了却是冷笑道:“当年的背嵬军,在朱仙镇以五百之数大破金兵十万铁骑,你怎么说?” 杨城呆了呆,背嵬军的传说在中土大地早就广为流传了,他自然知道,只是教主竟然要自己这些人和背嵬军相比,那怎么可能呢?顿时有些委屈地道: “教主,那可是岳武穆王爷的背嵬军啊,是古来未有之强军,属下等人怎么能够与之相提并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背嵬军 岳无笛冷笑道:“如果连你们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那本座又能有什么办法?” 杨城是个机灵的人,听出了岳无笛的话中似乎带有深意,连忙单膝跪下,大声地说道:“属下等强烈愿望成为背嵬军一般的强军,还请教主指点!” 说着又转过头对着五百亲卫大吼道:“兄弟们,教主问你们,想不想成为背嵬军那样的强军?” 杨城很清楚,他们的教主从来不说没意义的话,既然提到了背嵬军,而且话都说得那么直白了,那就肯定是有办法帮他们提升战斗力的,毕竟,背嵬军的主帅岳飞就是它们教主的祖先啊! “想!”五百亲卫听到统领的话,又看到了岳无笛,顿时齐刷刷地停了下来,手中的长枪一齐顿在演武场上,金石交击之声宛如一个节拍,震耳欲聋。 岳无笛对于亲卫的士气还是很满意了,踢了杨城一脚,算是惩罚他自作主张将这件事情告诉五百亲卫的举动,杨城被踢了一个跟头,却又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眼睛期盼地看着岳无笛。 岳无笛无奈,大声对五百亲卫说道:“本座有秘法,将你们打造成背嵬军一样的强军,但是这种秘法,只能作用在最强的弟兄们身上。你们都是经历了六年淘汰之后才留下来的精华,自然已经是本座麾下最强的精锐弟兄了,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达到了本座的条件了!即日起,本座便会传授你们变强的秘法,尔等用心操练,如果达不到本座的要求,照样会被淘汰!明白了没有?” 五百亲卫连同杨城在内,尽皆狂喜。大声说道:“是,教主!” 岳无笛点了点头,而后对杨城说:“此时列为教中机密,严禁外传!” “属下遵命!若有外传一个字者,属下立即就杀了他!”杨城态度立即严肃了起来。 “嗯。”岳无笛看了他一眼,而后从怀中取出一页纸来。道:“按此秘要,操练士卒,你自己也跟着练,对武功和肉身,都能够有一定的提升。” 杨城立即躬身双手接过,道:“属下定不辱使命!”心中已是感动无比,教主将这样逆天的东西都交给了自己,明显是把自己当做了亲信中的亲信啊。 岳无笛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继续向外边走去。刚才交给杨城的那一页纸,是他从武穆遗书中摘抄出来的当年背嵬军训练之法,说是训练之法,其实就是从武穆神功中简化出来的一种功夫。 没有五丹田秘法,没有五条隐脉,没有气与劲合等三步功夫,也没有具体的五行拳法和三大真形。只是岳飞当年根据自己一身神功的原理,将之简化。糅合他在战阵中半生纵横的经验,创出的一套军旅拳术。 这套军旅拳术。若在武林高人眼中看起来,就未免有些粗糙了,但其实质上却是通过外功来修炼内功,从而达到内外兼修的目的,在军阵之中,足以纵横往来。当年背嵬军就是操练了这种功夫后,才所向披靡,成为了古今最强军队。 岳无笛知道今天才将这种功夫传授给了自己的亲卫,一是需要时间考验他们的忠心,二则。这种功夫也只有让最精锐的弟子修炼,才能达到最强效果。所以才在整个明教之中进行了六年淘汰,剩下这五百人后,才将背嵬军秘法传授了出去。 岳无笛也不担心这五百人中会有人背叛自己,将背嵬军秘法献给大宋或是金国,博取高位。他岳家的精妙武功,向来是传功不传药,背嵬军秘法同样如此,这些亲卫想要成为真正的背嵬之士,光是刻苦修炼背嵬军秘法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只有配合他配制的秘药,才能打造出一支真正的背嵬军。 六年的时间过去,光明顶上的房舍增加了许多,在中原各地行走的商队,也在秘密地传教,本着岳无笛下达的精兵政策,商队只有在遇到决心坚定之人,才会真正将他引入明教之中。不然,光明顶上早就人满为患了。 虽然这些年明教发了大财,但是很多屋舍仍然是六年前的旧建筑,就是新建的屋舍,也都是尽量从简。温暖乡能消去英雄气,现在还不到享受的时候。 五行旗如今扩大了好多,每旗都有一千名弟子。锐金旗被岳无笛分为了三百弓弩手,和七百名刀盾手。巨木旗则是分为三百名攻城手和七百名长枪手。洪水旗保留了三百水龙队负责喷射石油,其余七百人则被当做水军训练。 烈火旗的一千人则负责掌管从波斯人那里缴获的回回炮以及火药,现在宝树王按照岳无笛的构想,已经初步制造出地雷了,以后大批制造出来后,也将划归烈火旗掌管。至于厚土旗,则被岳无笛定性为了最好的工兵。 五行旗总旗使的职位已经被撤了,原总旗使伍召被封为了第六散人,和原先的五散人并列,在教中的地位提高了半级,但是手中的权力,已经远远不如原来大了。 伍召对此并无意见,事实上就算他仍是总旗使,在光明顶上也不可能全部调动五行旗,全部调动,需要教主的命令。反而是这样总旗使的名头,让他觉得大为烫手,以前五行旗人数不多,还无所谓,现在合共五千精锐,实在想想头大。 好在岳无笛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身为第六散人,负责传教,地位尊贵,手中虽然没有兵权,但是他们引入教中的弟子,往往将他们奉为尊长,这就是一种潜在的影响力。 除了五行旗外,光明顶上还有风雷二门,各自一千教众,名义上归于光明右使统领,实际上石中卿哪里会有这种闲心,他把所有的权力下放给了风雷二门的统领,就万事不问了。 至于天地二门,则是潜伏在临安城,受韩侂胄调派。这本就是光明左使管辖的精锐。 四**王是护教法王,历来就不掌兵权,但是却有权辅佐教主掌管教中事物,对于各旗各门统领,也有监督之权,所以岳无笛让陆绝尘辅助自己和韩侂胄、铁掌帮等人联系。而沙通天则被岳无笛派去监管经济堂。 王猛和白夜两人就比较麻烦了,一个残忍如虎,一个阴毒如蛇,但是两人对于明教还是很忠诚的,岳无笛继任教主以来,两人也都规规矩矩,只是他们的性格真的不太适合处理繁杂的教务。 岳无笛考虑了很久,才将他们派去了韩侂胄麾下,马上就要开始北伐了。让他们在北伐大军中杀些金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能够混到点功劳,成为大宋的将军,手握兵权的话,那就更好了。 来到了议事厅中,陆绝尘和沙通天,以及留在光明顶上明教高层都已经到了这里。岳无笛把一些教务交待给他们后,便一个人乘坐鸿鹄。飞向了茫茫无边的大草原。 鸿鹄的记性还是很好的,他去过草原,在郭靖母子的帐篷也停留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隔日久,竟也还记得路径,挥动翅膀。在高天之上翱翔,草原上的大雕和秃鹫仿佛见到了天敌一般,纷纷落荒而逃。 鸿鹄立刻就高声啼鸣,头颅也高高的昂起,似乎是在向岳无笛炫耀它在天空之中的霸权。 见岳无笛正低头俯瞰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绵绵不断如玉带一般的河流,而未曾注意到它刚才的威风时,不由不满地再次啼鸣几声,并且开始忽高忽低地飞行起来。 岳无笛觉得身形一晃,不由地在鸿鹄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教训道:“不就是忘了夸奖你几句吗,至于发脾气?” 六年的时间,鸿鹄和岳无笛相处日久,那份畏惧之心,渐渐淡去,转而变成了一种依赖一般的感情,所以才敢这般对岳无笛撒娇,放在以前,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 当岳无笛到达六年前帮郭靖母子置办下的帐篷是,已经是入夜时分了。他没有惊扰任何人,而是自己一路纵跃,到了高山之巅上,在那里修炼了起来。 六年来他的武功似乎陷入了瓶颈,除了内力在五丹田一起蓄积之下,越来越雄厚之外,意与气合的境界,以及隐脉的突破都进展不大。 仍然在意与气合的境界,心与意合除了闭关的那次微微触碰到了一丝,此后就再也没有领悟。 六年前在牛家村风雪惊变之时,他陷入了定境,打通了第二条隐脉,那时就已消耗掉了当时所有的潜力,六年之间,没有寸进,好在随着内功的日渐深厚,他感觉距离第三条隐脉的门槛越来越近了。 草原上的春天还没有来临,高山之上遍布积雪,简直就是一座雪山,寒冷异常,岳无笛内功深厚,自然不惧,他径自摆下了三体式,这式桩法他十六年如一日,从来没有懈怠过。他能有今日这般无比深厚的内力,除了五丹田秘法的作用外,三体式的功劳也是不可忽视的。 阵阵白气从头顶冒起,虽然寒冷的雪山之巅,岳无笛却觉得身体里面有一座火炉在燃烧,让他从内到外都感到温暖。 不断地将体内精气化为内力,在经脉之间游走,最后五脏丹田之中,岳无笛的五丹田似乎没有一个极限,来多少内力,便能储存多少。 六年前他内力之深厚,就已经足够和五绝比肩了,打通了第二条隐脉之后,甚至还犹有胜之,现在六年过去,岳无笛感觉自己的内力又增加了好几成。 同时,在内力增加的时候,筋骨血肉甚至内脏,也都受到了五丹田秘法的淬炼,变得越来越坚韧,肉身力量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若果说在六年前,岳无笛的肉身力量只相当于一名普通的一流高手的全部功力的话,那么现在,岳无笛敢说,自己完全可以单凭肉身力量就媲美梅超风和丘处机那个级别的一流高手。 “真盼望有一天,单凭肉身力量,就能够媲美五绝。”岳无笛有些憧憬:“如果真能做到那个地步,我想,便是将武学修炼到王重阳和黄裳那种地步,也不必百般顾及,不敢施展全力了吧,肉身应该完全可以承受得住那股极致力量。” 王重阳和黄裳的遭遇一直是岳无笛心中的一枚隐刺,以致于他有些时候都会生出武功再修炼下去是否还有意义的想法,如果真像他们两位那样,修炼到了人间极致,但是却不敢用出那股力量的话,那还真的不要修炼到那种地步。 好在因为肉身足够强大,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不然他真的就很可能就此颓废下去,一心图谋天下,而荒废了武学。 “王重阳说过,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肉身内腑都锤炼到金刚不败的地步,才有希望承受住那柄绝世神器。”岳无笛暗暗想道。 抬头看了看草原上冬夜的星星,又看了看雪峰下如星星般星星点点的帐篷,牧人经历了一天的劳苦,已经沉沉陷入了睡眠。 牧人的生活是艰苦的,但是武者何尝不是一样,武道一途中有着太多太多的险关和劫难,就是最惊才绝艳的几人,也在这条路上做下了使自己终生后悔的事情。 黄药师打断了无辜弟子们的双腿,逐出桃花岛,而后若按原来的轨迹,他还要失去妻子,幸好自己在四年前让曲三去了桃花岛一趟,送上了一支在韩侂胄那里得到的千年人参,才保住了他妻子的性命。 洪七公在这条路上染上了贪吃的恶习,并且因此耽误了救援岳朝,自断食指,终生引以为疚。 便是岳无笛,也在走火入魔的时候差点被裘千仞所杀,若非莫幽茗相救,他早就已经死了。 好不容易费尽心力地度过走火入魔,却得知了在武道一途的前面,还有一座更大的难关在等待着自己,连王重阳和黄裳那样的盖代人物,都无法克服。 饶是以岳无笛的坚定,也不由地感到彷徨,好在他从来不是一个畏惧困难的人,这才有勇气坚持下去。 正在想着,忽然远处的积雪上传来了莎莎的脚步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梅超风 岳无笛眉头微微皱起,在这雪峰绝地之上,怎么还会有别人呢,听脚步声轻灵沉稳兼而有之,显然还是一位武功高手,岳无笛不由有些好奇。 他没有离开,雪峰上一片空旷,那个人显然也发现了自己,正在朝自己走来。 岳无笛张眼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的人,身体被一身黑衣松松垮垮地包裹着,满头长发披散,遮住了脸庞,看不出是男是女。 黑衣人越走越快,到了距离岳无笛十丈之处后,更是飞一般地跑了过来,由于疾跑而引起的风将她的头发微微撩起,露出了一张黝黑但却不是秀美的脸庞,岳无笛终于能断定这是一个女子了。 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凶恶的女子,十丈的距离她没多久就跨越了过来,身子飞速疾驰,黑袍都鼓荡了起来,满头长发更是迎风飘扬,黝黑而秀美的脸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狰狞,偏偏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雪峰之上万籁俱静,黑衣女子手爪高高扬起,就向岳无笛的天灵盖落去! “九阴白骨爪!”岳无笛难得地有些动容了,失声叫了出来,因为他从这门爪功之中,已判断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桃花岛那么钟灵毓秀的地方,出来的女子却成了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他觉得惋惜。 只是惋惜而已,岳无笛武功已堪称绝世,自然不会害怕这位黑风双煞之一的梅超风,他的手掌才刚刚击出,心念一动,便收回了所有的内劲,只凭借肉身力量击出一拳,想要看看自己单凭肉身之力。是否真的就能对抗梅超风。 九阴白骨爪名不虚转,比起正宗的九阴神爪,在外功方面还要凌厉几分,最起码,岳无笛千锤百炼的拳头都被抓得微微一麻,但也仅仅是微微一麻而已。这是因为没有用内劲护体的原因。 但是梅超风就没有那么好受了,他的手爪如触电一般收回,黝黑的脸狰狞起来本来就很恐怖了,这时大惊之下,更是如恶鬼一般令人心寒。好在是岳无笛,换个普通人在这里恐怕吓也被他吓死了。 梅超风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鬼,她这时感觉自己见了鬼,这些年她和陈玄风一直都在大漠里修炼九阴白骨爪,这座雪峰也是呆得极为熟悉的地方了。多少个夜晚都在这里度过,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生人。 而今夜,从外边修炼回来后,却是蓦然发现,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站在这里,梅超风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不管是不是仇家,都不能让这个青年活着下山!否则黑风双煞藏在大漠的消息就会传出去。那时候又会有无穷无尽的武林人士来追杀自己夫妇! 已经逃到大漠了,梅超风实在不知道还能逃到哪里去。也不能再逃了! 梅超风丝毫没有怀疑过自己能不能杀了这个青年,在她的认知里,一个青年能有多大的能为?最顶级的都在五绝门下,最多和以前的自己相若而已! 而现在自己又修炼了九阴白骨爪,武功突飞猛进,梅超风认为。在青年一辈里,自己和丈夫陈玄风已然是无敌的了,只要不遇到五绝那一辈的高手,或者被那无穷无尽的武林人士追杀,天下大可去得! 九阴白骨爪挥起。落下,梅超风的心就有些倦怠了,又是一个练功的对象,她记不清自己已经这样杀了多少人了,只希望九阴白骨爪快点练成,也好结束这无穷无尽杀戮的生活。 预料之中的头骨碎裂声并没有响起,梅超风忽然一阵喜悦,难道不知不觉间我的爪功已然大进,达到了“一抓五孔,头部不碎”的境界了么? 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阵的刺痛感就从指尖传来了,梅超风本能地缩回了手爪,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是通过练外功的方式练成的,爪下头颅足可堆起一座京观,才练成了这两对坚硬如铁的手爪,凭此手爪与人交手,向来连兵刃都不惧怕,堪称所向披靡! 而今夜,却竟然在和这个青年的拳头硬碰硬下,伤了手爪?他的内功得有多深,他的拳头得有多硬? 年轻的面孔与高强的武功让梅超风一阵心惊,这个人绝对比自己年轻,但是武功绝对比自己要强! “你是谁?是谁的门下?”梅超风开口问道,她觉得有这样的武功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这样年轻便有这样的本事,那么他的师父也一定是名震天下的人物。也许,是和师父其名的那几个人? 老贼说师父不肯教我们真本事,看来真不是胡说啊,我吃了万般苦修炼了九阴白骨爪,竟然还及不上这个人。师父的本事决不会不比任何人更差,看来真是我们没有学到,而此人的师父则对他倾囊相授啊。 梅超风对于偷了九阴真经叛离了桃花岛,一直都充满了愧疚,而此时的愧疚感竟然被心中的一股悲凉冲淡了一些。 也许老贼说的对,师父左右都不会教我们的,要学真正的本领,便只能去偷九阴真经了…… “在下岳无笛,一身武功均系家传,无门无派。”岳无笛看着梅超风有些惊惶的脸色,不由有些怜悯。 虽然知道她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没有获得怜悯的资格,但也许是来自后世的缘故吧,对故事中悲情的梅超风,总是带着一丝可怜的心态。 梅超风听到了岳无笛的回答,顿时愤怒了,说道:“你骗人!什么岳家?世上能够教出你这样的徒弟的人,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哪有什么岳家?” 岳无笛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我倒想知道是哪几个人,为什么我岳家就没有资格?先祖岳武穆也算纵横一代了,为何不能有一个武功稍微像样点的后人?” 梅超风微微一怔,随即眼中凶光一闪,厉声说道:“就算你是岳飞的后人,难道老娘就不敢杀你么?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是来抢老娘的九阴真经的么?还抬出岳飞的名头做什么?明抢暗夺。不怕辱没了岳飞一世英名?” 岳无笛哈哈大笑了起来,梅超风怒气更增,大声道:“你笑什么?”她自练了九阴白骨爪以来,因为服食毒药增进内功之故,容貌变得黝黑起来,往日俏丽的江南秀色。而今沦为鬼一般的女人,最怕别人耻笑,见岳无笛无缘无故发笑,变为他是嘲讽自己的容貌。 谁知岳无笛却摇摇头,继续笑道:“你们把九阴真经当成宝一样,殊不知在我眼里,这本经书也未必有多了不起。我若是得到,不但自己不会修炼,便是随手送人了。也未可知。” 这倒也不全是假话,岳无笛确实得到了九阴真经,也确实没有修炼,也确实随手送人了,只不过,他仅仅教给了裘千丈这个心腹手下两门真经武功而已。 梅超风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天下五绝都为这本经书打生打死。你有什么能为,敢说这样的狂话?真是笑死人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梅超风没有见过他的真正武功,自然不信,换了岳无笛与梅超风易地而处,也不会相信一个青年武林俊杰,能够视九阴真经如粪土。 岳无笛不说话了。梅超风也一时觉得无话可说,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岳无笛有些好笑地道:“真不知你梅超风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连最基本的拖延时间都做不好,那些觊觎九阴真经的江湖中人竟然还杀不死你。真真简直就是废物。” 梅超风悚然一惊,旋即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在拖延时间,怎么还不动手?等到老贼来了,我们联手之下,也许你就逃不了了!” 岳无笛从善如流地道:“那好啊,我现在就动手。”说着大步迈出,一蹿之下就到了梅超风的面前,举起拳头就砸。, 梅超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岳无笛变脸会变得如此迅速,刚刚还明明一副我让你拖延时间的模样,顷刻之间就能变卦! 对方的拳头已经砸下,梅超风尝过那只拳头的恐怖,不敢硬接,闪身躲过,九阴白骨爪自下而上撩起,贴着岳无笛的胸腹一路撩到咽喉。 岳无笛顿时对这门武功欣赏了起来,每一招都攻敌要害,都是杀招,难怪黑风双煞能够凭此纵横江湖。 身子微微向后一仰便从容之极地避过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恍如闲庭信步,岳无笛这才想起武功到了自己这种境界,对于招式和对敌经验的理解,早就不是梅超风这样级别的人物能够比拟的了。 就算自己的肉身力量不及梅超风的内功,凭借经验和对招式的理解,也能够轻易地碾压梅超风,想要检验自己肉身力量,也就只能硬碰硬了。 想到这里,岳无笛便不忙着还手,等到梅超风一爪朝自己的心口抓来时,才不紧不慢地挥出一拳,也没有用什么威力奇大的拳法,只是普普通通,随随便便的一拳,从心口击出,正好迎向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 梅超风怵然一惊,她吃过了一次亏怎么还肯跟岳无笛硬碰,急忙就要收回手爪,但是岳无笛岂能容她退避?那一拳的速度立即就变快了,顷刻间就打在了梅超风回缩的手爪上。 梅超风顿时痛叫一声,回缩之后手爪上的力量减弱,让他更加难以抵御岳无笛那只坚硬的拳头了,手爪指尖之处如击在石头上一般生疼。 岳无笛笑笑,若非他刚才也收回了部分力量,就凭梅超风全无抵御的姿态,这只手爪非受重伤不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戏耍老娘么”梅超风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自然能看出岳无笛根本就是故意要跟他硬碰硬的。 岳无笛如实回答道:“我只是想试试功力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梅超风更加的生气了,左右盘算着贼汉子已经快要回来了,心下更是不愿忍受这股怨气,大声叫道:“你要试,老娘便陪你试!” 说着一记九阴白骨爪撩向岳无笛的左肋,岳无笛便左手一拳击出,这回梅超风果然没有躲避,岳无笛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梅超风的手爪上,梅超风感到一阵痛意袭来,连忙将本来要张口而出的痛叫转为大啸。 出声大啸的这一瞬间,梅超风的爪力竟忽然增强了几分,岳无笛微微一笑,拳头上也随之加了几分力,强大的力量涌出,顿时将梅超风击退了出去,让梅超风的啸声戛然止了下来。 岳无笛微微有些失望,现在的梅超风还远远没有到她最巅峰的时候,自己单凭肉身力量,全力而发,就让她立刻吃了一个大亏。 正失望间,远处又有一道啸声冲天而起,声音更加低沉,带着饿狼一般的疯狂和狠厉,啸声不断地向这里移动过来,速度还很快。 岳无笛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其实都是陈玄风教的,这说明陈玄风的功夫远胜梅超风,而且从刚才的啸声也可以听出来,陈玄风的内功也比陈玄风更为深厚。 既然这样,那便拿陈玄风来试拳吧,想到这里,便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陈玄风的到来。 梅超风觉得眼前这人一定是个疯子,否则就一定是狂妄无知之辈,黑风双煞的名声威震江湖,难道他以为打败了自己就能战胜黑风双煞的联手了么?贼汉子的武功可比我要强得多! 可是看到岳无笛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梅超风的心底不由又有些没底,暗暗地在脑海中将岳无笛和陈玄风的武功进行比较,蓦然发现,岳无笛也许比陈玄风更加深不可测! 陈玄风的武功虽高,但是他的底在哪里梅超风还是清楚的,可是这个叫岳无笛的青年,却是始终给梅超风一副深不可测的印象,而且他和自己对战的时候,也似乎是真的没用全力,否则不可能表现的那么轻松!(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神鬼莫测 想到这里,梅超风就怵然心惊,连忙高声大叫:“老贼快走,这小子武功高,他要抢你的九阴真经!” 梅超风认为自己已经猜透了岳无笛的心思,他一定是知道九阴真经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贼汉子身上,所以才会这么欺凌自己而不是一掌杀了,为的就是等待贼汉子来救自己,好抢夺贼汉子身上的九阴真经! 岳无笛哑然失笑,没想到梅超风一直都毫不怀疑地坚信,自己是为了九阴真经而来的,但愿陈玄风不要就这么被吓跑了。 陈玄风似乎犹豫了一下,能让贼婆娘惊呼是高手,又让自己逃跑的,想来一定是位恐怖的高手,很有可能自己不是对手! 岳无笛听到远处的破空声戛然而止,似乎正在疾跑的那个人忽然停顿了下来,心里顿时对陈玄风有些鄙夷,又有些欣赏,又有些可惜。 这种人你可以说他是贪生怕死之徒,也可以说他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可以说他有枭雄之姿,不管是那种说法,毫无疑问的是,这种人只要不夭折,必然就会有一番大作为,是善是恶暂且不论,一定会名动一时。 这样的人物,将来被小郭靖给杀了,死在一个孩子手上,真是可惜了。 眼看着远处良久没有动静,看来陈玄风既没有冲过来,也没有逃走,岳无笛原本有些失望的心顿时再次活络了起来,装作哈哈大笑地说:“听说九阴真经被黑风双煞贴身藏了起来,既然陈玄风你不过来,那我就在梅超风的身上找。” “嗯?外面没有?算了,扒光了再找吧,也许藏在两腿之间呢?”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侮辱。陈玄风是男人,所以他也受不了,气得哇哇大叫,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打定了主意不管是什么样的敌手,也要跟他拼个生死。让贼婆娘逃走。 可是跑到了近处却发现梅超风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不要说受到凌辱,就是一点内伤的痕迹都没有,不由胸中如要炸开一半,怒声喝道:“贼婆娘,你和这个人骗我出来?” 梅超风的眼睛有泪水流下,很多年不曾流泪了,都快忘了泪水是个什么样的味道,到现在她才明白贼汉子是如此的在乎她。为了她可以不计生死。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因为我偏偏成了傻子,梅超风心里觉得幸福无比…… 陈玄风胸中的愤怒顿时被浇灭了,多少年没看过贼婆娘流泪了?这个狼一般的男子铁石一般的心肠顿时被眼泪化成了柔软之物。 “贼婆娘?是,是他欺负你了?”陈玄风不知所措地指着岳无笛问道。 梅超风摇摇头,脸上有了笑意,脸上虽然黝黑,但一笑起来。居然还有几分明媚动人的意思。 “那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哭?他又是什么人?”陈玄风疑惑地问道。 “我是来抢你的九阴真经的人。”岳无笛淡淡地道,这对贼夫妇竟然将他视而不见。反而你侬我侬起来,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有待提高。 “什么!”陈玄风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远离岳无笛两步,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贼汉子,快走,他真的是来抢九阴真经的。他武功很厉害,我们快走!”梅超风这才想起了岳无笛还在旁边,立刻叫道,拉起陈玄风就要逃跑。 岳无笛哈哈一笑,道:“真经都没留下就想走么?” 说着一步跨出。拳头就向陈玄风的后脑勺冲去。 陈玄风听脑后的风声也并不是多么可怕,立刻就有些恼怒,觉得自己被耍了,回过身来架住岳无笛的拳头,挥掌便劈! “摧心掌?”岳无笛是识货的,这门掌法他就教过裘千丈,自然很熟悉。 陈玄风厉声叫道:“敢唬我,我要你死!” 岳无笛伸出左掌,以掌对掌接住了陈玄风的摧心掌,却又觉得有些不对,狠辣有余,后劲却明显不足,便轻轻笑道:“你们只得了九阴真经下卷,对于上卷的内炼之法一无所知,就胡乱修炼真经里面的武功,果然是练得似是而非,真经上的上乘武功,硬是让你们练成了邪功!” 陈玄风一直就因为没有真经上卷的内炼之法而耿耿于怀,此刻被岳无笛戳中了痛处,哪里还忍得住,愤很地道:“是正是邪,等老子杀了你,去阎王爷那儿讲吧!” 说着掌力再催,不过后劲却是严重不足,岳无笛戏谑地一笑,也同样再催掌力,纯粹只用了肉身之力,就将陈玄风震退了出去。 试明白了,自己的肉身力量足以和陈玄风的全部功力媲美,比现在的梅超风,还要高出许多。 陈玄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岳无笛的功夫真的如此厉害,自己用出了摧心掌,竟然还吃了一点亏! “贼婆娘,一起上!这小子武功比我们高不了多少!”说着率先又向岳无笛冲了过去。 梅超风见到陈玄风和岳无笛对掌,并没有吃太大的亏后,心中稍定,立刻就上前夹攻岳无笛,两人一个九阴白骨爪,一个摧心掌,虽然走的都是旁门左道,但是威力确确实实不可小视。 普天下能在黑风双煞的夹攻之下,不落下风的,或许也只有老一辈的高手了,但是岳无笛却是个例外,虽然仍是只动用了肉身力量,但是由于他的武学境界高出两人太多的原因,在两人的联手之下,竟是游刃有余。 左一掌接住陈玄风的摧心掌,右一拳硬碰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岳无笛左冲右撞,丝毫不落下风。 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越打越是心惊,单打独斗和岳无笛交手,岳无笛比陈玄风强的有限,怎么现在黑风双煞联手之下,仍是占不到一点上风? 这下子太邪了! 陈玄风和梅超风心中都有这种想法,打到现在。他们内力已经有些不济了,但是岳无笛,却仍是老神在在,一点疲惫的模样都没有,难道他的内力比我们高出那么多不成? 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已经想要逃跑了,这个念头一出。二人对视一眼,逃就逃吧,反正已经从江南之地逃到了大漠,不在乎再多逃一点。 想到这里,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发了疯一般地攻击岳无笛,想要迫得岳无笛后退几步,为他们逃跑争取一点空间和时间。 谁知岳无笛在他们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之下,竟是半步都不退,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双手挥舞。就将他们的攻势轻松地化去了。 陈玄风和梅超风顿时亡魂大冒,这才确定自己遇到了了不得的高手!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逃! 岳无笛大笑,上前一步伸手就抓住了两人的后背,令二人丝毫动弹不得。 陈玄风和梅超风一起大叫:“你要干什么?” 岳无笛笑道:“当然是要九阴真经,老老实实交给我,饶你们不死。” 陈玄风大叫道:“休想,我死也不会将真经交给你!” “哦!”岳无笛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真经在你身上!” 陈玄风道:“真经在我这里,却不在我身上。我将它藏在了一个秘密的所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贼婆娘都不知道,你放走她,我带你去取。” 岳无笛半信半疑的样子,将陈玄风浑身山下都搜了一遍。道:“果然没在你身上。” 忽然又道:“你骗我,这个贼婆娘还没搜,你叫我放他逃跑,万一真经在她身上,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陈玄风咬牙切齿。怒声道:“她身上根本没有,你搜也搜不出来的!” 梅超风忽然失笑道:“贼汉子,我这样的贼婆娘也就只有你会在意,难道他这样的青年俊彦还会对我这样的残躯感兴趣么,便让她搜一搜就是了。” 又对岳无笛道:“贼汉子为了保护我,才说真经被他藏了起来,实际上,真经早已被我们烧了,全都记在我们脑子里!你如果不想得到真经,就杀了我吧。” 难为梅超风还有这样的急智,陈玄风闻言却是忽然怒声对梅超风吼道:“你知道什么,你的九阴白骨爪还不是我教你的?其他经文你记得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 又对岳无笛道:“你放贼婆娘走,真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不放她,我们死也不会说!” 岳无笛忽然笑了起来,感慨道:“难为你们流落江湖,饱经患难,还能有此真情。只是你们不用再欺骗我了,难道我当真不知道真经下卷,就被陈玄风刻在他自己的肚皮上么?” “梅超风,陈玄风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个秘密,连和你亲热的时候都不肯脱衣服,我说的可对?” 一句话如一道闪电般,将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全部惊得呆若木鸡! 陈玄风反应过来后,看向岳无笛的目光,如见到鬼一般可怕!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陈玄风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干了,艰难的问道。 梅超风本来还只是惊讶于岳无笛连他们亲热的时候陈玄风不脱衣服都知道,莫非经常在旁边偷看? 待得陈玄风说出那句话后,她的脸色也变了,问陈玄风:“老贼,他说的是真的?” 陈玄风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望着岳无笛,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此隐秘之事,怎么会被岳无笛知道,在今天之前,陈玄风都敢赌咒发誓,九阴真经被他刻写在自己肚皮上这件事,天知地知,还有自己知,此外绝无第三个人知道! 连梅超风他都防备的如此小心,以致于亲热的时候都不脱衣服,还有什么人能够刺探到他的这件**? 难道说,这个青年真的是鬼神? 本来桃花岛的弟子是决不信鬼神的,但是此刻,陈玄风不得不怀疑甚至相信,这天地间真的有某种恐怖的事物存在,或许此刻就化为了人形,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 梅超风不用再问了,看陈玄风的表情他就知道岳无笛说的没有错,只是岳无笛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和陈玄风同样的疑惑在梅超风的脑海里升起,看向岳无笛的目光也不由更增了几分惊恐。 岳无笛见两人被吓成了这个样子,不由有些好笑,眼睛看向陈玄风的肚皮,心想这家伙也是一个狠人,怎么却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梅超风立刻挡在了陈玄风的前面,转头摇了摇陈玄风,涩声道:“老贼,咱们今天遇到了高人,不得不认栽,你将九阴真经背出来给这位高人听罢,也好过他在你身上割皮……你知道,他的武功太高,我们反抗不了的……” 陈玄风艰难地转过了头,看着妻子那张在他看来永远如少女时那般美丽的脸庞,上面充满了对他的担忧之色,与浓浓的恐惧之意。 陈玄风是一个人狠人,他不仅能对别人狠,也能对自己狠,如果换一个人来威逼他,哪怕是武功像他师父那么高,他也不会轻易地屈服。 但是岳无笛给他的感觉太过恐怖了,他竟然知道按道理绝无可能知道的事情,神鬼莫测的本事让陈玄风心为之惊,胆为之怯,他的心理防线已然奔溃,木然的脸就要转过头去,向岳无笛背诵九阴真经。 谁知眼睛刚刚看向那个神鬼莫测的青年,那个青年就哈哈笑着说:“谁说我要九阴真经的?只是开个玩笑!” 这句话陈玄风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认为这位恐怖的青年是信不过自己,害怕自己骗他,所以打算割下自己的肚皮,那就货真价实了。 陈玄风当然不想被割走肚皮,他认命般说道:“阁下如果信不过我,就请自己观看吧!”说着将衣襟一扯,露出了刻满蝇头小楷的肚皮。 岳无笛却连看也不看陈玄风的肚皮,不屑地说道:“天下人视九阴真经为至宝,就是你师父那样脱俗的人物,也未能幸免,而我,却偏偏对九阴真经不屑一顾,你穿起衣服来吧,没兴趣看一个男人的肚皮。” 陈玄风和梅超风这回真的是呆了,这个人竟然真的不想要九阴真经?天下竟还有这样的人?只是,他不要九阴真经,又为什么抓住我们不放? 两人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岳无笛就微笑着给了他们答案:“其实我和你们师父颇有交情,朋友门下出了叛徒,我有责任帮他抓回去,听你师父发落。” 陈玄风和梅超风顿时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条件 黄药师是什么人?天底下都称他为大魔头! 虽然陈玄风和梅超风都觉得他们的师父是个孤傲脱俗之人,但也知道,那位桃花岛主真正狠下心来,他的手段不会比任何一个人慈善半分! 自己二人背叛在先,偷取九阴真经在后,每一桩都是黄药师无法忍受的事情,连无辜的几位师弟都被他挑断了脚筋赶出了桃花岛,何况是自己二人这样的罪魁祸首? 想到落到黄药师手里的下场,饶是以黑风双煞的狠辣,此时也禁不住身子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陈玄风哆嗦着手指指着岳无笛说:“你胡说!桃花岛主是什么人,他老人家视天下人如同草芥,岂会纡尊降贵,与你成为朋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如果是想将我二人送到桃花岛,换取他老人家的垂青,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吧,就算我们两个叛徒罪不可赦,他老人家也不会准许旁人对他的徒弟如此欺凌!把我们送上桃花岛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梅超风听见陈玄风这么说,心里面也微微安稳下来,眼睛盯着岳无笛道:“桃花岛禁止外人入内,擅入者死,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这般武功,还是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岳无笛忍不住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冷冷地说道:“这就不劳两位操心了。桃花岛我也去过,在桃花阵中与你们师父大战了三百回合,互感钦佩,还用一枚至宝交换了他的软猬甲。所以说,对于桃花岛来说,我是客人,不是旁人。”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原本是只有上联的,但你师父已经在和我切磋武功之际,将这下联给补全了。你们回到桃花岛就能看到了。” 岳无笛的声音冷冷而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但是停在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眼里,则不亚于一记轰雷! 这个人真的去过桃花岛!并且全身而退出来了! 这个时候。陈梅二人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在回荡。桃花岛试剑亭上的对联,只有桃花岛的人才知道,而且他们两人都只知道上联,因为下联在他们逃离桃花岛之前还是空缺的! 这人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就只能说明他去过桃花岛,而且很有可能是黄药师亲自带路的,因为旁人无论武功如何高强,都不可能能够独自闯得出桃花阵,并在处处机关的桃花岛中。找到试剑亭。 难道真的是师父的朋友?前来抓捕自己了? 陈梅二人心头苦涩,这人武功奇高,纵使两人竭尽全力,也难以抵抗啊! 正在心头绝望之际,岳无笛忽然又说道:“不过有一点你们说的不错,黄药师这个人心高气傲,纵使我跟他有交情,但若是越俎代庖。将你们抓住交给他,恐怕他也不会高兴。反而会给我一副死人脸。这样吧,如果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你们一马。” 陈梅二人顿时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但是多年的危险生涯还是让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条件不可能逃过简单,陈玄风嘶声问道:“什么条件,只要我夫妇能够做到的。决不推辞,但若是我们做不到的,我们也宁愿被你抓回桃花岛,了不起在师前自尽,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活罪受。” 岳无笛轻笑一声。道:“你们黑风双煞为了练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以人头骨练功,涂炭生灵,我本应该杀了你们的。但你们既然荼毒的都是蒙古人,那就另当别说了。只要你们之后继续留在大漠,以蒙古贵人的头骨练功,我今日便放了你们!” 条件这么简单?梅超风简直不敢相信,正要答应,陈玄风已拦住了她,眼睛盯着岳无笛,问道:“蒙古贵人?只能是贵人么?” 岳无笛呵呵笑道:“不错。只能是贵人!越尊贵的头骨越好!若发现你们拿普通的蒙古牧民充数,我可饶不了你们!” 陈玄风面色惨然,道:“蒙古贵人有兵将守卫,这里又是蒙古人的地盘,我夫妇虽然有一些武功,杀几个贵人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杀得多了,恐怕蒙古人的大军就会从四面八方来围剿我们,最终我们难逃一死。” 岳无笛笑道:“不错,正是如此。黄药师说他门下弟子以曲灵风最为聪慧,我却没看出来,倒觉得你更聪明一些。” 梅超风神情顿时有些激动,问道:“你见过曲师弟?他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师父挑断了脚筋?” 梅超风想起了当年被挑断脚筋的陆乘风,率领一众江南武林人士追杀自己夫妇时,那满脸的痛苦和悲愤,不由心中凄然,迫切想要知道曲灵风的消息。 陈玄风虽然也是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他转眼就压制了下去,按住梅超风的手阻止住她的问话,眼睛仍是一动不动盯着岳无笛,道:“阁下是非要我们夫妇死了才开心么,为何要陷我们于绝地?” 面对陈玄风咄咄逼人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处境的表情,岳无笛却是毫不恼怒,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在一个大部落杀戮过多,暴露了自己,你们自然命在旦夕。但是谁要求你们非要那么激烈了,徐徐图之便可。今日杀此部落之人,明日杀彼部落之人,让他们互相疑忌,那才是最好的。我要的是蒙古各部落不能统一,再怎么也要晚一些统一,你们明白么?” 陈玄风沉默了下来,忽然说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军国大事,和你一个江湖人有什么干系?为什么要我夫妇为金国卖命?” “为金国卖命?”岳无笛诧异地问道。 “难道不是么?蒙古族不能统一,最大的获益者便是金国,我们夫妇在蒙古也有一段时间了,深知蒙古人骑射无双,骁勇善战,一旦统一。恐怕金国皇帝就连睡觉都不能安寝了吧。看你的模样,也是汉人,但是却为金国人卖命,真是叫人不耻!” 看着陈玄风大义凛然地蔑视着自己,岳无笛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种好笑的感觉,提醒他道:“别忘了。你们夫妇的性命还在我的手里!” 陈玄风却是昂然站直了身子,道:“桃花岛之人,虽然行事肆意,不拘小节,但恩师曾说过,忠孝乃大节所在,并非小节。千千万万汉人百姓在金人的铁蹄下受苦,我岂能帮你对付金国的敌人?今日便是被你杀了,我也仍这么说!” 岳无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直打量到陈玄风有些不自然了,才说道:“真是奇怪你们这些桃花岛的人,明明都已经背叛了黄药师,还一口一个恩师,真是教人不耻。” “那又怎样?”陈玄风和梅超风一起怒了,仿佛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岳无笛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而且,你们怎么就那么武断。我要你们阻止蒙古人的统一进度,便是在帮助金国?我是什么人。陈玄风不知道,梅超风你也不知道么?金国与我乃是世仇,怎么可能帮它?” 梅超风呆了呆,这才想起了岳无笛的身份。陈玄风见她脸色有异,奇怪地看了岳无笛一眼,而后问梅超风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梅超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是岳武穆王爷的后人,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帮助金国才对!” 陈玄风也愣住了,如果岳无笛真的是岳武穆的后人,那该是大大的忠臣才对。怎么可能会帮助金国? “你如何证明呢?”陈玄风怀疑地看着岳无笛,不管从哪方面想,他都觉得岳无笛给他的命令,如果执行得力,得益的肯定都只会是金国。 岳无笛却道:“我需要证明么?我的先祖是岳武穆,那又如何,需要什么证明?总有一天我会扫荡金国,屠灭蒙古,超越先祖,那才是我的证明!” 陈玄风被岳无笛的强烈自信震了一震,而后问道:“扫灭金国可以理解,但是蒙古和我大宋没什么仇恨吧,为什么要屠灭蒙古?” “你不懂。”岳无笛呵呵冷笑,道:“金国已日落西山,日渐**,女真人已经快要骑不了马,拿不起狼牙棒了,这样下去,金国迟早不是大宋的对手。只可惜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蒙古人这般崛起下去,终究天下无敌,破金国只在瞬息之间,破大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才是根本大患!” 陈玄风呆了呆,虽然他也知道蒙古人战力骁勇,骑射无双,但是现在的蒙古毕竟只是一个四分五裂的蒙古,逐水草而居,很多地方还很蒙昧,所以他从来没有将蒙古人当成大宋的威胁。此时听岳无笛这么一讲,才赫然发现,金国的声势确实已经大不如前,而蒙古,才是如初升的朝阳,有无穷的未来。 “所以你要我阻止蒙古的统一?”陈玄风问道。 “单凭你如何阻止得了,只要求你在他们内部制造一些矛盾罢了,草原上最有势力的是王罕,最有潜力的是铁木真,其次是扎木合。王罕已经快要老了,扎木合也不会是铁木真的对手,所以铁木真才是未来的草原之王。你们杀掉扎木合和王罕部落的人,栽赃给铁木真部落,引发他们的矛盾,那便足够了。” 岳无笛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但愿让他们的矛盾提前爆发,或许能让铁木真减少一些积累实力和威望的时间,如能造成草原混战,才最好不过。” 陈玄风也叹了口气,道:“黑风双煞是江湖上的大魔头,岂料有一天,被人逼得为国家效忠!” 岳无笛道:“既然你们已下定了决心,这便离去吧。” 陈玄风拉着梅超风刚要走,梅超风回过头来,问道:“你就不怕我们逃走之后,对你交代下来的人物,置之不理?” 岳无笛笑道:“若说桃花岛的弟子心慈手软,与人为善,我是不信的。但是民族大义上,桃花岛从不含糊。” 陈梅二人哈哈大笑,本来如厉鬼一般的两个人,此时笑起来竟也有几分豪迈的气质。 他们不知道的是,岳无笛固然是对桃花岛出品的品质非常信任,但是,如果陈梅二人真的就这么逃走的话,他也有的是办法把他们抓回来。 看着陈玄风和梅超风正在远去的身影,岳无笛忽然想起来一事,运起内功将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记住,如果遇到江南七怪或是一个叫郭靖的小孩,立刻便走,否则你二人必然会死去一个!” 陈玄风和梅超风的身影都是一僵,对于岳无笛神鬼莫测的本事,他们到现在仍是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人对于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总是充满恐惧的,武功高强之士,也难能例外。 听到岳无笛断言自己夫妇二人的劫难,陈玄风和梅超风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浓浓的担忧。 “贼汉子,我们在江南杀了飞天神龙柯辟邪,他是江南七怪之首柯镇恶的哥哥,江南七怪见到我们,必然会死命围攻,我们到时候,是战是逃?”梅超风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杀柯辟邪一事,也只有我们和柯镇恶知道,外人决计不知的,柯镇恶也绝不会外传。这个叫岳无笛的家伙怎么又知道了?知道我将九阴真经刻在肚皮上,知道我们亲热时我决不脱衣服,现在连我们杀了柯辟邪一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断言我们和江南七怪会在将来相遇,到时我们必然会死去一个。虽然对于江南七怪的武功我从不忌惮,但是那家伙既然这么说了,还是不可不防,我们遇到江南七怪只管远远的离开便是。” “只是那个叫郭靖的小孩,又是什么人,难道连一个小孩,和我们黑风双煞也有仇恨么?我么也要忌惮么?哎,罢了,就听他一次又如何?那家伙神鬼莫测,比我们师父还要让人难料,他的话不可轻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铁木真 黑风双煞走了,整个雪峰之顶,只剩下了岳无笛一个人。他没有再继续修炼,而是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皱着眉头,仔细梳理着自己脑海中关于蒙古的计划。 现在有了黑风双煞这样一颗新的棋子加入,对于大局究竟是好是坏,岳无笛一时也难以看清,不过以他们的武功,在整个江湖也算得上少有对手了,在蒙古大漠蛮荒之地,只要听从自己的建议,小心行事,应该便不会被蒙古人发现马脚。 就算蒙古人心生疑窦,觉得各部落均有贵人被刺杀,不是铁木真所为,他们怀疑的矛头也只会指向金国,而非自己。 这就是潜伏在暗中的好处! 直到天地间第一抹亮光跳跃了起来,岳无笛才从沉思之中,清醒了过来。雪峰顶上的空气十分的清新,令人心神愉悦。岳无笛恋恋不舍地慢慢踱步走下了雪峰,崎岖绝壁,在他脚下简直就是坦途。 当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勤劳耐苦的牧民已经纷纷出了帐篷,赶着牛羊在草原上啃啮那残冬余下的败草。蒙古的春天,还没有到。 郭靖今年才六岁,身体却是像牛犊子一般的健壮,小小的身体赶着一群羊羔在草地上四处地啃啮,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羊羔走到哪里,他便走到哪里,羊羔停了下来,他便也停了下来,决不会因为贪玩而远离羊羔一丈以外。 他的目光沉静而不呆滞,有时掠过羊羔身上,大而纯净的眼睛中,才会显现出一丝笑意,让人觉得他身上还有那么一丝属于孩子的活跃。 岳无笛第一眼就认出了郭靖,虽然一身蒙古小孩的打扮。质朴的脸庞和敦实的身体,也像一个蒙古人多个一个汉人。但是眉目之间那与郭啸天十分相像的英气,却是让岳无笛在第一时间就肯定了,这个小孩,便是郭靖。 “小孩,我来找一个人。”岳无笛走了过去。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郭靖仰起了头,岳无笛紧紧地站在了他的身前,令他只有抬起头,才能看清岳无笛的脸。 郭靖微微有些失神,在蒙古的六年岁月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人般给他奇异感觉的人,年幼的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长大之后他回忆起这一幕,会总结出魅力和气质这几个字眼。 “我找郭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见郭靖仰着小脸看着自己,却是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一般,岳无笛便很痛快地满足了郭靖的要求,如是说道。 郭靖的小脸上有一丝疑惑之色闪过,他下意识地说了两句蒙古语。 “你就是郭靖?郭靖是汉人,你却不会说汉话么?”在郭靖未出生之前,岳无笛便在草原停留过几个月。对于一些日常的蒙古语,还是能听得懂的。 郭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用汉话说:“你是谁?是岳叔叔么?” 岳无笛这才大笑这将郭靖抱了起来,拍拍他圆滚滚的脑袋,道:“没错,我就是你岳叔叔,看来你娘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不错,真不错。你很聪明,我当年的心思毕竟没有白费。” 郭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聪明,起码岳叔叔的这几句话他就听不懂,一个人聪不聪明,不应该是天生的么。怎么岳叔叔说他当年的心思没有白费? 他不知道,包括他的母亲李萍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岳无笛不远千里送去的九华玉露丸,并且悉心护送,李萍就将在那样冰天雪地的战场上产下郭靖,无论是严寒还战场上死人死畜的疫气,都会让这个原本根骨不凡的小孩,生下来就大伤元气,变得愚鲁起来。 李萍只以为,如果没有岳无笛的相救,也许他们母子都已死在茫茫白雪之中。 岳无笛自然不会多说,他将郭靖放了下来,才道:“你娘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我娘病了,所以今天我出来放羊,放完羊我还要回去给我娘做饭吃。”郭靖回答道。 “好孩子。”岳无笛笑了笑,道:“羊别放了,带我去找你娘,你们的帐篷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叔叔可找不到。” “嗯!”郭靖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样一来羊羔就会饿一天,但是岳叔叔是自己和母亲的救命恩人,还是父亲的好兄弟,娘说过,自己要向敬重爹爹一样,敬重岳叔叔。 在小郭靖的领路下,岳无笛来到了郭靖母子的帐篷,还是原来岳无笛置办的那个,只不过六年下来,早已破旧,很多地方都有缝缝补补的痕迹。这六年来,他们母子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 李萍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感染了风寒,在草原上这是了不得的疾病,在岳无笛的眼中,却是不算什么。 见到岳无笛到来,李萍苍白的脸色上顿时有了红润,立刻吩咐郭靖奉上羊奶和羊肉,就要起身款待岳无笛。 岳无笛阻止了她:“嫂夫人抱病在身,还是躺着吧。郭靖年幼,只有你这么一个母亲照顾他,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李萍闻言,顿时垂下了眼泪,痛苦地道:“妾身本不是娇弱的女子,锄头抗得,羊儿也放得,身体健壮得像男人。来到草原经历了六年风雪,都没有病过,现在天气马上就要回暖了,而妾身却在这个时候病倒,可怜靖儿这么小的孩子,每天要出去在风雪中放羊,回来还要给我做饭。” “妾身别的不怕,只怕这次万一没办法好起来,靖儿这个孩子孤苦无依,可怎么办?现在好了,岳叔叔来了,妾身便是现在就死去,也放心了……” “嫂夫人何出此言,你只是偶感风寒,这是小恙,我给你开一帖药,渡几回气。歇息几天便能好了,何必说这么丧气的话。六年前我就说过,郭靖这孩子,我要教他本事,让他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没有见到郭靖出人头地。报仇雪恨的日子,怎能轻易言死?”岳无笛劝慰道。 “娘,我也不要你死!”郭靖也听出了母亲的丧气话,急的哭道。 “靖儿。”李萍脸上出现欣慰的笑容,道:“好孩子,你岳叔叔说得对,娘不会死的,娘要看你和你岳叔叔学成本事,给你爹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你知道么?” “嗯!我知道!”郭靖小脸上满是坚决。 草原上没有什么中草药,岳无笛虽然懂一些药理,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办法配制药汤,只能将真气驱入李萍的体内,将她的体内的寒气渐渐地驱走。岳无笛的真气太过霸道了,动辄便会伤人,因此岳无笛运气之时。只敢一小丝的真气,还得小心翼翼地控制。才能保证不伤到李萍脆弱的经络。 渡了一次气,李萍的脸色便好多了,就要起来,却被岳无笛拦住,道:“嫂夫人不通武学,经脉脆弱。因此我运功之时不敢用劲,那些寒气只是祛除了大部,小部还残留在你身体内,这时候千万不能再受风寒了,否则我刚才就前功尽弃。你躺在床上休息。明日我再渡一次气,你再歇息几日,便能痊愈了。” 李萍点头说道:“有劳岳叔叔了。” “我当初没能救下郭大哥和杨二哥,已愧疚在心,嫂夫人再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岳无笛想起六年前的风雪惊变,再看看郭靖和李萍,不由想象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陷入定境之中,救下了郭杨,现在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郭靖和李萍不会经历九死一生来到大漠,应该是和郭啸天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隐居,父慈子孝,夫唱妇随。 杨康和包惜弱也不会委身在赵王府中,而是和杨铁心在一起。 只是,自己在蒙古和金国之中,将来就少了两颗绝妙的棋子。 如果时间回溯,上天再给岳无笛一次能够选择的机会的话,岳无笛悚然发现,自己多半……多半会见死不救。 脸色略略有些发白,岳无笛强行岔了一口气,内腑的微微刺痛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神采。 “靖儿,出来,岳叔叔教你武功。”岳无笛如此说道,似乎把郭靖培养成一个杰出人物,能让他寻回一丝的慰藉。 郭靖神色欢喜,听娘说过,自己的父亲便是身怀武功的英雄好汉,祖上更是大名鼎鼎的梁山好汉赛仁贵郭胜。而岳叔叔,武功就更高啦,听过能够御神鸟而飞行,已是神仙一般人物了,听说当年岳叔叔便是这般在茫茫风雪中,从天而降,找到了还没出生的自己。 李萍也是极为欣喜地目送岳无笛拉着郭靖的小手走出了帐篷,能够和岳无笛学到武功,在她看来是郭靖三生修来的福气。 小郭靖毕竟还是舍不得让他的羊羔饿着,一边赶着羊羔,一边跟在岳无笛的后面,有时羊要停下来吃草,却被他连拖带赶,硬是始终跟在岳无笛的身后。 岳无笛知道他的心思,特意选了一片草叶稍微茂盛一些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郭靖见到羊羔儿都在自在地吃草,不由满足地拍了拍满是羊骚味的手,正要走过去向岳无笛学习武功,忽然天上一直黑雕俯冲了下来,随即一阵劲风吹过,那只黑雕已被击落在地。 郭靖看见了是岳无笛出手,小脸顿时就涨的通红,想要和岳无笛学本事的心思更加的热切了,举手投足就能打落一只大雕,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正要欢喜地大叫出来,却见一只羊羔,被刚才的一幕惊得张开四蹄就跑了出去,羊羔是牧人的性命,郭靖怎么能放它走掉,连忙大叫:“岳叔叔,我先去把羊羔追回来!” 岳无笛笑笑,也没在意,但是当看着郭靖跑出去的方向,侧耳倾听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连忙快速追赶了上去,郭靖已经找到了小羊,捂着小羊的脑袋,藏在一片小丘之下,身子有些发抖。 岳无笛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问道:“靖儿,怎么了?” 郭靖指了指远处,那里烟尘蔽日,喊杀声震天,无数的战马在奔驰,数不清的箭矢在纷飞,不时地有尸体倒下,有血光溅起,生命如烟花一般绽放出最靓丽的色彩后,就黯然凋谢。 “你在害怕么?”岳无笛问道。 郭靖仍是哆嗦着手指,指着远处山丘上的一名黑袍将领,他的军队已经被敌人包围在了山丘里,但仍是指挥若定,豪迈勇猛。 “那个大叔好厉害,他的人少,但是杀起敌人来,却丝毫不退缩。”郭靖用稚嫩的声音夸赞那名将领:“我也想成为和那位大叔一样的勇士。” 岳无笛笑了笑,道:“靖儿真是好眼光啊,你看,那名黑袍将领马上就要反败为胜了,他现在虽然被敌人围住,但那其实只是他的诱敌之计。可笑敌人愚蠢,连这么简单的计策都看不懂。” 郭靖只是敬佩黑袍将领的勇猛,可没想过他能反败为胜,听见岳无笛的话,不由地希冀地问道:“岳叔叔,那位大叔真的能获胜么?” “你看,他的伏兵马上就要现身了。”岳无笛指了指战场,让郭靖耐心等待。 果然,就在敌方大军将大部分都上了山丘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两只骑兵,如风一般迅捷地冲来,对还留在平地上的敌军无情地展开了杀戮,杀完了平地上的敌军后,又将箭矢和弯刀对准了山丘上的敌军。上下合围之下,很快敌军就兵败如山倒了。 郭靖振奋着小脸,道:“那位大叔真是聪明!” 岳无笛知道那名黑袍将军应该就是铁木真了,整个蒙古能有如此才能魄力之人,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中就不由冒出宛若实质一般的寒芒,杀机涌动。铁木真这个名字,在他前世的历史中,另整个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都因之哀鸣,实在是令任何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无法轻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易经锻骨篇 岳无笛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出去杀了铁木真的冲动,他知道杀了一个铁木真,蒙古还有扎木合,杀了扎木合,还有铁木合。 蒙古人几百年来历尽艰苦,整个民族的彪悍之气已经养成,要打败这个民族,不是杀掉一两个领袖就可以完成的。他们骑射无双,骁勇善战,只要任何一个不是庸才的领袖,带领他们,便可以横扫现有的一切敌人。 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们内斗,自己千方百计安插棋子在蒙古内部,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黑风双煞已经做好刺杀蒙古贵人嫁祸铁木真的准备了,而现在郭靖在历史的浩荡车轮下,仍是不可避免地与铁木真汇聚到了一起,很可能就会在几天之后相遇。 “靖儿,只要你和岳叔叔学好本事,就算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你也能斩将夺旗,那位大叔虽然厉害,但是你能比他更厉害的。”岳无笛给郭靖打气,他不希望将来郭靖在铁木真帐下,他铁木真收服,所以现在就给郭靖灌下他能够胜过铁木真的种子。 “真的吗,岳叔叔?”郭靖不敢相信自己比那位黑袍大叔都更厉害。 “当然能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先练好武功,知道吗?”岳无笛循循善诱。 “嗯!”郭靖这回重重地点了点头,就被岳无笛牵着手,他牵着羊,回到了原来放羊的地方。 “靖儿,你的根骨本就是上乘的,现在岳叔叔再教你一个法门,你要勤加练习,根骨还可以再进一步,成为武学天才。”岳无笛让郭靖站好之后。缓缓说道。 郭靖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根骨,但是天才他还是知道的,听到自己能成为天才,心中当然是高兴的,当下站得更稳了,等着岳无笛继续说话。 “我现在教你的。叫做易经锻骨篇,具体的经文我就不说给你听了,你现在理解不了,等你长大之后再说。现在,岳叔叔做什么动作,你便做什么动作,要一模一样,不能有分毫的偏差,知道么?” “嗯!知道!”郭靖眼睛睁得很大。唯恐错过了岳无笛什么动作。 岳无笛笑笑,而后就将易经锻骨篇中的动作一一展示了出来。郭靖真的很聪明,易经锻骨篇的动作非常繁复,但是他硬是一个不落地全部记了下来,只是不可避免的,有许多动作做得似是而非。 郭靖闷着小脸,很痛恨自己,那些动作他明明都已经记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做的时候,却总是会变形呢。和脑子里面想的根本就是两样。 “好啦,靖儿已经很不错了,来,把这些动作再做一遍,变形的地方岳叔叔帮你矫正。”岳无笛的话语并不是安慰,而是郭靖真的很不错。这样的记忆力,比起小黄蓉恐怕都不会差多少了。 或许原著中的郭靖由于在冰天雪地的战场上畜生,恶劣的条件让虽有一副健壮的躯体,小脑却是严重发育不良,所以反应迟钝。平衡能力也低于常人吧。 而在这个世界,郭靖出声的条件已经大为改善了,而且还有九华玉露丸帮他补充元气,导致了他不仅有一副健壮的躯体,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岳无笛只矫正了两三遍,郭靖便将易经锻骨篇的外在动作很熟练地掌握了,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就连岳无笛,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易经锻骨篇是九阴真经的精华部分,不仅具有改善武者资质根骨的特点,还是一个特点便是,这门武功,可以在动功之中修炼出内功。 经文中说:“人徒知枯坐息思,以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 这篇法门的精华部分,就在于“撄宁”二字。这个词语本是庄子中的名篇,意思是在剧烈的运动之中,也能保持内心的宁静,达到最深层次的定境,是比“坐忘”更加高深的境界。 黄裳用这个典故来阐释易经锻骨篇,可见他对这门武功的自信。 因为但凡内功之道,无不是需要身子端正,五心向天,保持身体如如不动,先是身体不动,而后渐渐达到心中不动,最终进入最深层次的定境。 即使是岳无笛的三体式,也未能脱离出这个范畴,修炼内功的时候,虽是外功的形态,总之身体还是不动的。虽然是从外功中修炼出内功,但也是从“定”中才能取“静”。 但是易经锻骨篇却是脱离了这个范畴,开拓出了一条新的路径,那就是在动功之中,修炼出内功。 对于郭靖这样的小孩子来说,这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不必担心他因为年幼,而忍不住如如不动的寂寞,从而导致内功出错。 在运动之中,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定境,内气自转,内功自成。 所以当郭靖练了几趟易经锻骨篇后,额头上没有一丝的汗渍,反而跑过来奇怪地问岳无笛,为什么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洋洋的东西在流动的时候,岳无笛一点也不奇怪。 世上不是每一门武功功都是武穆遗书或是九阴真经,绝大多数人在修炼内功之始,连续数月之内,都难以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内气。 郭靖在半个时辰后就感应到了内力,无疑是惊世骇俗的,但是考虑到了易经锻骨篇的神奇,和郭靖的根骨资质后,这件事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身体里面的那股暖流很舒服,令得郭靖更加地爱上了这些动作,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地练习着。其实他身体健壮,再加上体内那股暖流运转之下,不断地消除着他的疲惫,他也当真是不知疲倦。 从中午练到了傍晚,郭靖才忽然想了起来,道:“岳叔叔,我娘还在家里呢,我要回家去做饭了!” 跑了几步,觉得身轻如燕,顿时对岳无笛道:“岳叔叔,练武功真好,我才练了这么一下午,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岳无笛摸摸郭靖的脑袋笑道:“但是要坚持练,每天练才有用哦。” “嗯!我一定每天坚持练下去!”郭靖高兴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窝藏哲别 接下来的几天内,岳无笛白天教郭靖练武,晚上则教郭靖写字。 对于郭靖,岳无笛还是很满意的,这孩子不仅脑袋聪明,性格也坚毅朴实。让他将易筋锻骨篇练上三个时辰,他就决不会只练两个时辰,让他写一百遍汉字笔画,他也绝不会只写九十九遍,对于岳无笛交待下来的任务,从来都执行得一丝不苟。 也许是大漠的风刀霜剑,以及幼年的朴实生活,让郭靖从小就知道了生存的不易,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够自己能够早日成为一名强者,从而为他的母亲扛起一片青天。 母亲总是在深夜垂泪,告诉他长大之后一定要报杀父之仇。小郭靖对此深以为然,草原上的其他孩子,都有父亲,唯独他没有! 父亲应该是山一样的,能为他们母子遮风挡雨。如果他也有父亲,那么他的母亲就不用那么操劳,而那些大孩子们,也不敢合起伙来欺负他…… 岳无笛注意到了郭靖练习易筋锻骨篇的时候,拳脚之间竟然有板有眼了起来,每一招发出,似乎对着某种目标而去,咬着牙切着齿,似乎要把他幻想之中的那个人打成肉酱。 “靖儿!”岳无笛开口让郭靖停了下来,郭靖有些疑惑地走过来,岳叔叔不是说练武的时候切忌半途而废的么?早就定下了练习一千遍的目标,而自己现在只练了八百遍,还差两百遍才能达成目标呢! “靖儿,你为什么咬牙切齿呢?”岳无笛问道。 “我在想怎么用这些武功去打人!”郭靖说的理直气壮,武功就是用来打人的,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岳无笛微微一笑,才学了三天的武功。就开始自己琢磨这些招式的用途了,想告诉郭靖易筋锻骨篇是修炼内功,改善根骨的练法,而不是打法,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易筋锻骨篇里面的那些动作,用来对敌。在岳无笛眼中固然是破绽百出,但是小郭靖既然自觉地就萌生了琢磨打法的念头,自己为什么要阻止呢? 虽说易筋锻骨篇里面的招式用于对敌显得粗陋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对于高手而言的,对于普通武林人士来说,仍不失为一种绝技。郭靖还小,倘若真能靠自己琢磨出一些东西的话,对于他今后的武道之途来说,无疑是提前打开了一扇大门。 想到这里。岳无笛便温和地对郭靖说:“靖儿,你的想法一点也没错,武功就是用来打人,用来杀人的,杀不了人,打不了人,那就不是武功。但是你练法已经有一些问题了,你练功的时候。不应该咬牙切齿,就算要咬牙。也只能是轻轻咬住,不能用力,否则会使你全身的力量都僵住的,你明白么?” 郭靖重重地点了点头,自从开始咬牙切齿后,他也觉得练功变得不舒服了起来。这时听到岳无笛指出了他的错误,自然是虚心接受。 岳无笛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让郭靖把剩下的两百遍练完,忽然听到了远处一匹战马疾驰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其后面。还有大队人马正在追赶,岳无笛心中一动,便对郭靖道:“岳叔叔有事要上山一趟,你自己在这里练一会儿。” 说着便大步离去,几个闪跃间,就在这茫茫草原上不见了身影,郭靖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能寻找到岳无笛,只能一个人继续练功,既然已经定下了练习一千遍的目标,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李萍这几日身子已经大好了,想着岳无笛久居中原,对于蒙古吃食必定难以下咽,就去了三十里外的市镇上,用织好的布匹去换粮食。 于是家里就只剩下了小郭靖一人,正在不断地挥舞着小拳头,练功之中的郭靖心无旁骛,自然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一千遍终于练完了,郭靖缓缓收功而立,稚嫩的小脸上,表情却是沉稳极了,抬头看看天色,离傍晚还有一些时候,母亲应该还没那么快回来,而岳叔叔,这几天都是神出鬼没的,郭靖觉得自己要想找到岳叔叔的话,就要有岳叔叔那样高强的武功。 一匹战马疾驰了过来,郭靖转头看去,只见马背上伏着一个衣衫褴褛而且满身都是血迹的汉子,那匹马在郭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郭靖看到马腿上插着两支箭,不由觉得可惜。 那名满身血迹的汉子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将受了伤的战马赶走,而后对郭靖用蒙古语说:“小孩,有水吗?”声音十分嘶哑。 郭靖看了一眼汉子,觉得微微有些熟悉,似乎是那天战败的那支军队里面的人,虽然战败了,但是郭靖曾亲眼见到这名汉子张弓射箭,箭无虚发,每一箭射出,都能夺取一名勇士的性命。在万军之中左冲右突,甚至还射伤了山丘那名黑袍将军的一条胳膊! 郭靖觉得这是一条好汉,于是大声地说:“当然有!”就跑回了帐篷,用一个大水壶满满装了一壶水出来,递给了汉子。 汉子咕咚咕咚几下,便将一整壶的水喝完了,将水壶还给郭靖,问道:“还有吗?”声音圆润了好多。 郭靖二话不说,跑回了帐篷又装了满满一壶水出来,这回还带了一大只羊腿。 汉子接过水壶一饮而尽,整个人似乎就畅快了好多,看了一眼郭靖手中的羊腿,顿时大声笑道:“小兄弟真是心细之人,某却之不恭了!” 便接过郭靖手中的羊腿,大块朵颐了起来,不多时,便将整只羊腿吃了个干净。郭靖曾见过岳无笛吃羊肉,比这名汉子快了几倍不止,所以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 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马蹄的声音,不仅郭靖听到了,那名汉子也听到了,他脸色微微一变,对郭靖说:“小兄弟,某被敌人追杀,你家里可有弓箭么?” “只有用来玩的木弓,杀不了人。”郭靖对于这个汉子是被人追杀过来的丝毫不奇怪,面不改色,指了指帐篷后面的一堆草垛,道:“你藏到那里去吧,他们找不到你,自然便会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术赤 汉子对于郭靖的冷静沉着大为惊奇,但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连忙跑到那堆草垛旁边,将身子钻了进去。 才将身体完全隐蔽在草垛之中,汉子就发现外面那个小孩将一柄小铁锹捅了进来,脸色立时一变,以为那个小孩想要暗算于他,正要发怒,却听那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草垛里面不安全,你用铁锹挖个坑藏在地底下吧。” 汉子顿时惭愧不已,同时更是对这个小孩刮目相看,小小一个孩童,竟然心细如发,比自己这个战场老将都要谨慎,真是难得。 现在不容多想,汉子接过铁锹,话也不说一句,就在草垛内拼命地挖着坑,还要小心翼翼,防止泥土溅了出去,给追杀他的人留下蛛丝马迹。 郭靖听见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便回到了他的羊圈,将几只小羊羔赶了出来,装作一副放羊的样子。 那支骑兵片刻间就赶到了,为首的的一名将军打马来到郭靖的身边,问道:“小孩儿,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了伤的人逃到了这里?” 郭靖摇摇头,赶着羊羔,就要回去。 那名将军大怒,挥舞着马鞭就向郭靖抽了下去,大声道:“有没有看见?” 郭靖这些天勤练易筋锻骨篇,不但根骨资质已经初步得到了一些改善,就是身子,也变得灵活了起来,眼见马鞭抽了过来,身子竟然下意识地就往旁边一躲,就将那一马鞭躲闪了过去。 那名将军更是暴躁了起来,翻身下马,挥舞着马鞭又来抽郭靖,郭靖这时有了防备。更是全力地躲闪,他虽然只练了几天功夫,但是一来身子小,二来易经锻骨篇赋予了他灵活了身形,那名将军骑马射箭,摔跤肉搏都是行家里手。但是碰上郭靖这般的灵巧功夫,竟是一时间无可奈何。 “住手!”正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大喝响起,那名将军似乎对发声之人极为敬重,竟是立即就停住了手。 “术赤!你为何和一个小孩在这里戏耍?”郭靖这才有时间看发声之人,正是那天指挥若定,让他大为钦佩的黑袍将军。 那名叫术赤的将军道:“大汗,我带人追赶哲别到了这里,却发现他忽然不见了踪迹。因此便询问这名小孩,谁知道他竟敢不答。孩儿怀疑,这个小孩是和哲别一伙的!” 黑袍将军正是铁木真,他闻言之后,眼光凌厉,看向郭靖,郭靖顿时觉得眼前有一座巨山扑面而来,让他压力倍增。 “岳叔叔说过。我能超越他的,不能认输了!”郭靖倔强地抬起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直视着铁木真,毫不退缩。 铁木真脸上微微露出惊奇之色,郭靖的反应,令他感到了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于是声音温和了下来,问道:“小孩儿。那个哲别是一个坏人,你看,我胳膊上的这道伤口便是他射的。现在我们要抓住他,你如果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告诉我好吗?如果你告诉我。这块金子就是你的了!” 郭靖仍是摇摇头,一言不发。这名黑袍将军是英雄,那个血迹斑斑的汉子也是英雄,他不希望一个英雄死在另一个英雄的手里。但是母亲从小的谆谆教诲,也让他不敢对人撒谎。只能选择闭嘴了,无论他们怎么对自己,总之一句话不说,那就对了。 希望岳叔叔快点回来,他的本事那么高,一定能把这些人打跑! 可怜郭靖并不知道的是,岳无笛早就知道了哲别和铁木真会来,只是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这场好戏,破坏了郭靖和铁木真的际遇,更不想将自己过早暴露在铁木真的视线之内。于是他早就悄悄地躲在了暗处,正在观察着这里的动静,如果事情的发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导致郭靖出现危险,那么他也只能现身相救了。 铁木真见郭靖小小年纪,面对金子的诱惑却是不为所动,不由更是欣赏,对术赤说:“将这附近搜一个遍,不要为难这个小孩了。” 术赤恨恨的看了郭靖一眼,铁木真的命令他却不敢违背,只能带着人在这附近搜索了起来,就连草垛,也用弯刀插了个遍,里面没有一丝血迹流出,这说明了草垛之中,并没有藏着人。 术赤的脸色更是难看,他对铁木真说:“大汗,看来哲别并没有逃到这里。” “你错了。”铁木真却是一笑,说道:“术赤,你观察事情还不够仔细,哲别一定就在这附近,只不过你们没有找到罢了。” 术赤争辩道:“可是大汗,我的人都将这里找遍了,并没有找到哲别!”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术赤,你在战场上勇猛无比,却总是那么粗心。博尔忽,你来告诉术赤,他到底忽略了哪里!” 铁木真身旁一名背着弓箭的将领连忙应了一声是,随即便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指着脚下的马蹄印,对术赤说:“术赤,你看这马蹄印,在这里还是很深的,而往后,却是浅浅的,这说明了哲别在这里就下了马,所以他不可能是去了别的地方。” 术赤羞得面红耳赤,大声道:“小孩儿,你敢骗我!”说着拔出腰间的弯刀,就向郭靖砍去:“今天老子就杀了你!” 郭靖连忙一个转身,用易筋锻骨篇里面的身法绕到了术赤身后,并且一脚高高踢起,由于身子小,却只是堪堪踢到了术赤的屁股。 术赤更是勃然大怒,郭靖这一脚虽然没有多大力量,但是堂堂一位蒙古的勇士,被一个小孩踢中了屁股,叫他如何能忍?连忙摘下了弓箭对准着郭靖就要射。 蒙古人骑射无双,术赤更是蒙古人中的勇士,箭术自然更是厉害,就算郭靖练了几天易筋锻骨篇,也不可能在术赤的箭下逃得了性命。他毕竟只练了几天而已! 岳无笛手中已扣着一枚从草地上抓出来的土块了,只要势头不对,这枚土块立刻就会飞出去。虽然他没有黄药师弹指神通的本事,但是打碎一只蒙古人的狼牙箭,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斗箭 “住手!”没有等到岳无笛出手,哲别就已经站了出来,让一个小孩子代他受死,这种事情哲别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当哲别从那堆草垛里面钻出来的时候,术赤和他的手下一个个都惊得面无人色。术赤敢说那堆草垛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们用弯刀捅遍了,如果里面有人,一定是必死无疑的,可是哲别怎么能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呢? 铁木真毕竟是一代枭雄,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便注意到了哲别手中的那根铁锹,以及他满身被被血迹染红的泥土。 “哲别,你像一个旱獭一般,躲到地底下去,难道也称得上是英雄好汉么?”铁木真的胳膊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动都动不得一下,这都是拜哲别所赐。 这话一出,术赤等人才明白了哲别是怎么活过来的,恐惧之意顿去,全都对哲别大声嘲笑起来。 哲别丝毫因眼前的处境而感到恐惧或恼怒,他昂首挺胸,对铁木真冷笑道:“铁木真,我哲别就算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是草原上真正的勇士,决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性命而牵累别人。这位小兄弟舍命救我,只是出于仗义,而不是和我有什么牵连,我只希望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不要牵连这位小兄弟!” “不行!”术赤大声道:“这个小杂种竟然窝藏你,我们必须要杀了他!” 郭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草原上的孩子,也经常嘲笑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杂种,郭靖因为这件事,没少和那些孩子争斗,即使寡不敌众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从不服输。现在听到术赤当着他的面又喊他小杂种。更是大怒,小脸上浓眉立起,大眼圆睁,在术赤猝不及防下,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后腰上! 这一脚郭靖感觉如有神助,愤怒之下。体内似乎有一股暖流沿着脚上的经脉流淌而下,让他这一脚威力大增,踢在术赤的后腰上,竟让这样一个粗壮的勇士一个趔趄就趴在了地上,并且用手捂着腰,嘴里叫唤着,才艰难地爬了起来。 铁木真大为震惊,术赤是他的大儿子,在诸子之中。最为勇猛,是草原上难得的好汉,而现在竟然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一脚就踢到了?难道这个小孩子是天生的神力?看向郭靖的目光,不由更增了几分兴趣。 就是哲别和博尔忽等人,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两眼发直地看着郭靖,像是在看一块珍宝一般。 术赤恼羞成怒。感觉丢脸到了极点,在父亲和诸位将军面前。被一个小孩子踹倒,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混? 愤怒地站了起来,对后腰上的疼痛不管不顾,从马上摘下弓箭,对着郭靖张弓就射,想要将这个带给他屈辱的孩子立刻就射杀在这里。 “嘣!”地一声。弓弦响动,一支狼牙箭就飞一般地射将了出去,如此近的距离之内,术赤不相信这个孩子能够躲得过去。 郭靖确实躲不过去了,他的小脸上已经现出了惊怒之色。年幼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这般凶残的人,动不动地就要杀了自己。 “我要变强!”郭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一个声音了,他认识到了只有变强,才能保护住自己的性命,不被凶残的人拿走。 狼牙箭最终还是没有射到郭靖的身上,不是岳无笛救了它,而是哲别,他原本就站在郭靖的身旁,作为一个神箭手,空手接箭只是一件寻常事罢了,即使射箭的人是术赤,即使距离不到两丈,但这对于哲别来说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铁木真大叫一声:“好!” “果然是草原上的哲别啊,术赤的狼牙箭被你随手捉来,强劲的箭力,连你的手都没有擦破。你是真正的神箭手,我给你一次机会,只是你能战胜博尔忽,我就饶了你的性命!”铁木真郑重地说道。 哲别本来还是一片无惧的脸色,立刻现出欣喜,草原上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生存而已,在他们看来投降并不可耻,如果铁木真肯放过自己的话,哲别不在乎为铁木真效力。 “我需要一张弓箭!”哲别大声地说。 铁木真将自己战马上的弓箭解了下来丢给了哲别,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对博尔忽道:“博尔忽,你便和哲别比试一场,看看谁才是草原上真正的哲别!” “是!”博尔忽立刻跃下马背,走了出来,和哲别相对而站。 无论是哲别还是博尔忽,都是难得的神箭手,说箭无虚发都不为过,岳无笛在暗处皱着眉头看着这场比箭,蒙古人论到单打独斗,最厉害的勇士也不一定比得上中原武林中一个三流高手。但是骑上马,射起箭来,恐怕随便一支蒙古骑兵,都能对一名一流高手造成威胁。 哲别和博尔忽的箭势道强劲,连岳无笛都看得连连点头,更不要说这些蒙古人了。蒙古人向来最敬重强者,不管哲别是不是他们的敌人,对于哲别的箭术,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叫起好来! 博尔忽也不是弱者,同样箭无虚发,两人之间凶险的对射,竟是没有一个人被对方所伤,一壶箭射完,只能以平手收局。 博尔忽丢掉硬弓,对铁木真说道:“大汗,哲别是难得的勇士,不应该被杀害,而应该成为你最悍勇的将军!”这是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了。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好!说的不错!哲别这样的人才,我怎么舍得杀死呢?哲别,你愿意为我效力么?” 哲别大喜,以手抚胸道:“哲别谢过大汗不杀之恩!” 铁木真大喜,立即命令手下拿出几大块金子送给哲别,哲别欢喜地接过,想了想,又问道:“大汗,我能不能将些金子送给这位小兄弟?这位小兄弟教我藏身在地底之下,又宁死不肯说出我的下落,是一名聪明的勇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传音入密 铁木真大为惊讶,哲别藏身在地洞之内,竟然是这个六七岁的孩子教给他的法子?这真是匪夷所思! 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道:“这些金子已经赏赐给了你,要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 “多谢大汗!”哲别对铁木真再次抚胸一礼,便把金子递给郭靖道:“小兄弟,多谢你舍命救我,哲别无以为报,这些金子,聊表一些心意。” 郭靖却是坚定地摇摇头,道:“我救你并非为了这些金子,而是敬重你是一位好汉,这些金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还是郭靖在铁木真面前第一次说话,但是一开口,就让铁木真眼前一亮,他打马走到郭靖面前,缓缓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靖。”郭靖仰起小脸才能看清楚铁木真,这个黑袍将军,也是一条英雄好汉,所以他才会开口回答。如果是那个叫术赤的凶残家伙,郭靖才不会理他。 “你是汉人?”铁木真微微有些惊讶,这明明是一个蒙古人打扮的小孩,粗粗壮壮的,也不像是南方的孱弱汉人。 “嗯!”郭靖重重地点头。 “你为什么要救哲别呢?”铁木真问道。 “因为他是一位好汉。”郭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个黑袍将军,不也是因为哲别是好汉,才不杀他的么? 铁木真点点头,又道:“那你为什么不要哲别给你的金子呢,有了这些金子,你就可以买很多的牛羊。” 郭靖仍是很简洁的回答道:“帮助别人,不是为了别人的报答。” 铁木真哈哈大笑,他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神力,还聪明正直,将来长大后,一定是一位大将之才!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呢?”铁木真动了招揽郭靖的念头。 没有想到的是,郭靖竟然摇摇头,道:“我还要养我娘。不能和你们去打仗。”他只知道打仗一定会死人,他不愿意死,因为那样李萍会伤心的。 “我不会要你去打仗的,就是要你打仗,也得要你长大以后。跟着我走,你就能够学到很多的本事。”铁木真再次劝说道。 郭靖正要再次拒绝,却见远处一个妇人丢下了一袋粮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抱着郭靖。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却很坚强地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见郭靖高兴地叫了一声娘,铁木真哈哈一笑,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见你的儿子是一条英雄好汉,所以想将他带走,在军中历练。我是铁木真。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吧。” 李萍稍稍镇定了下来,道:“原来是铁木真大汗。我儿子年纪还小,怎么能得到大汗您的赏识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铁木真近年来崛起神速,在这一片草原上已经打下了偌大的威名,李萍当然知道他。 说完之后,李萍眼睛四处扫视了一番,想要寻找岳无笛。她不相信岳无笛会把郭靖一个人丢在这里,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对峙。 李萍没有失望,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岳无笛,就靠在帐篷坐在那里,正笑着看她。不知道这些蒙古人为什么没有发现。 岳无笛没有一点要站出来救走自己母子的意思,这让李萍很惊愕,他对岳无笛的武功是知道一点的,能够御神鸟而飞行,自己丈夫和杨叔叔身前,更是说岳无笛是天下绝顶的大高手。 眼前蒙古人不足一百,难道岳无笛就不敢现身了么?想想也不可能,正当李萍疑惑而又不敢贸然叫破岳无笛的行藏的时候,郭靖也顺着李萍的视线看到了岳无笛,脸上顿时现出了喜色。 岳无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这些年他功力日渐深厚,对内力的锤炼也越发的精湛,已经能够做到将声音压缩成细细的一束,传到了郭靖和李萍的耳中。 “跟他们走。” 郭靖和李萍只听到了这四个字,就觉得眼前一花,岳无笛便不见了身影。铁木真和哲别等人,发现郭靖母子的异常的时候,转头看去,却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郭靖母子惊疑不定,看着铁木真等人的神情,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岳无笛的身影,也没有听见岳无笛说的那四个字。 李萍对岳无笛的本事越发的敬畏起来,咬了咬牙,便打算遵从岳无笛的意思办,他是丈夫的好兄弟,也曾对自己母子有救命之恩,现在更是悉心教导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母子,绝对是没有恶意的。 铁木真四下扫视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后,不由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郭靖正要答话,李萍却抢先说道:“我在找我们的羊羔,可能见到了大汗的威风,被吓跑了吧,四处都看过了,都没有找到。” 铁木真心头有些怀疑,但他是个只相信自己眼睛的人,不觉的有什么人能逃过自己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眼,于是道:“几只羊羔而已,只要你让小郭靖跟我走,我自然会给你十倍的羊羔。” 李萍想了一会,才道:“大汗看得起这孩子,是郭靖的福气,他本身就身负杀父之仇,如果能在军中历练一番,将来报仇雪恨,也容易一些。” 又低头对郭靖道:“靖儿,男子汉大丈夫,终归是要建功立业的,就算你没有什么大志,难道杀父之仇也不报了么?” 郭靖很能理解母亲的态度转变,他也觉得岳叔叔不会害自己,于是重重地一点头,道:“但是娘,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李萍笑着点头,又对铁木真请示道:“大汗,靖儿还这么小,请您允许我跟在身边照顾他。” 李萍说的很坚决,她不可能放的下心让郭靖一个人离开,铁木真哈哈笑道:“这是自然,我怎么忍心将你们母子拆散呢。郭靖,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会让哲别教你射箭,会让博尔忽教你骑马,你一定会成为我身边最勇猛的战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郭靖的任务 郭靖就这样随着铁木真来到了他的部落。铁木真很看重郭靖的这样的聪明正直的小孩,将郭靖和他自己的幼子托雷放在一起培养,也自然将郭靖母子照顾得颇为周到。 有时候,岳无笛不得不承认,但凡能在青史上留名的枭雄人物,无不具有超人一等的智慧。铁木真就是这样的人,其他不说,单他这种识人之明,就已经让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在原来的轨迹中,郭靖只不过是一个笨小孩,但是因为顽强的勇气就得到了铁木真的赏识,在十几年后,郭靖便几度救了铁木真的性命,并且助他攻城拔寨,大破西域。 而现在,郭靖先天被岳无笛补足了,生来就是一个聪明勇敢的人,自然更是得到了铁木真的青睐。只是,这个世界的郭靖,以后还会不会像原来一样,为铁木真屡立大功呢?没有人知道。 但是岳无笛觉得,郭靖最好还是要千方百计在铁木真帐下立功,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蒙古的兵权。 “岳叔叔,您为什么要我跟铁木真大汗来这里呢?”郭靖不解地问道。 岳无笛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着郭靖的大眼,严肃地问道:“靖儿,你知道你祖上是什么人,你父亲又是什么人吗?” 郭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祖上是梁山好汉赛仁贵郭胜,我父亲是山东义士郭啸天,他们都是英雄好汉!” 岳无笛脸上出现了笑容,问道:“为什么他们是英雄好汉?” “因为他们都是好人!祖上替天行道,父亲打过金兵!”郭靖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从小李萍就告诉他,金兵是大宋的仇人,残暴无比。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靖儿说的对,你父亲和祖上都是英雄好汉,靖儿想不想做英雄好汉呢?”岳无笛循循善诱。 “想!我娘说过,我应该成为像我爹那样的英雄好汉!”郭靖大声地道。 “嗯!”岳无笛重重地点头,道:“那么靖儿。你知道英雄好汉应该做些什么吗?只要为我们汉人老百姓做事,才能被成为英雄好汉。你祖上郭胜,虽然杀官造反,但他是为了救济善良的老百姓,所以他也是英雄好汉。你父亲郭啸天,虽然英年早逝,但是他有一腔拳拳报国之心,一心想要将金国人赶出中原,夺回我汉人老百姓的故地。所以他也是英雄好汉。” “那么靖儿,你又要怎么做英雄好汉呢?” 郭靖有些疑惑,问道:“岳叔叔,难道靖儿跟着铁木真大汗,便能做英雄好汉了么,铁木真大汗可没有帮我们汉人百姓打金人!” 岳无笛笑道:“会的,铁木真一定会打金人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所以靖儿。你一定要在铁木真大汗麾下多多立功,也许将来。他就会派你过去打金人。” “可是金人有一百多万大军,铁木真只有不到五万人!”郭靖这几天和铁木真在一起,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啊,现在铁木真会像金国臣服,等他将来势力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就会将金国给打下来。打下了金国之后。他还会攻打大宋!”岳无笛笃定地说道。 “啊!”郭靖惊叫了一声,道:“他要攻打大宋,那怎么办?” “不要急,他要攻打大宋之前,肯定要先将金国给灭掉的。金国是我们的敌人,如果铁木真能将金国灭掉,那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么?”岳无笛笑着说道。 “可是……”郭靖还是有些发急,说到一半,看到岳无笛脸上的笑意,不由停住了嘴巴,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岳叔叔,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不是,铁木真打败金国之后,自己也会死很多人,那就打不过我们大宋了?” 岳无笛哈哈大笑起来,摸摸郭靖的脑袋,道:“我们靖儿真是个聪明孩子。”小小年纪,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就能想到这么多,确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郭靖也高兴地笑了起来,道:“岳叔叔,我一定会和你好好学本事,在铁木真麾下,多多地立功,我要做大将军。将来我会率领蒙古军队,将金国打败,并且将中原大地,还给我们汉人!” “靖儿真是好孩子,有志气,但是这话千万不能对第二个人讲,连你娘都不要讲,知道么?”岳无笛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告诫道。 “嗯!”郭靖重重地点头,岳无笛笑了笑,对于郭靖,他还是很放心的。 “靖儿,铁木真的儿子术赤威逼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岳无笛忽然问道:“你完全可以骗他的呀!就算怕他们回来找你,你可以逃走啊!为什么一句话不说,等着他来杀你?” 郭靖低下了头,小脸有些发红,问道:“岳叔叔,靖儿是不是很傻?可是我娘跟我说过,不能骗人的!” 岳无笛双手扶起郭靖的肩膀,郑重地道:“靖儿,你要记住,你娘说不能骗人是对的,但是只能是对于自己人。对于别人,有时候是一些谎话是必须的,否则自己就会吃亏,知道么?” 见郭靖还有些犹豫,岳无笛加重了语气说道:“靖儿,你想想,假如当时哲别自己没有出来,你怎么办?术赤会一箭射死你的!你死了,你娘怎么办呢?谁来帮你爹报仇呢?又有谁来带领蒙古人打败金国呢?” 郭靖的头低了更低了,羞愧地问道:“岳叔叔,靖儿是不是做错了?” 岳无笛道:“靖儿没有做错,只是,靖儿太过正直了,正直是好事,但是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们便要不择手段。谎言不能对自己人说,但是对别人却是可以说谎的,明白么?” 郭靖的头抬了起来,眼眶都红了,强忍着不流出眼泪,道:“我知道了,岳叔叔!不能骗自己人,不能骗我娘,不能骗岳叔叔,但是其他人是可以骗的!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让铁木真大汗和哲别大叔他们知道的!” 岳无笛笑着摸了摸郭靖的头,道:“好孩子,这就对啦。” “来,把易筋锻骨篇再练几遍,让岳叔叔看看,现在你在蒙古人之中,岳叔叔不能随时看着你练。” “嗯!”郭靖点了点头,随即就站了起来,将易筋锻骨篇一气呵成地练了起来,有模有样的,比起刚学的时候,显然更加娴熟了一些。因为体内有内气产生的缘故,郭靖小小的拳头挥舞之时,竟然也有一种充满了力道的感觉,让人不敢小视。 岳无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几天没有懈怠,武道之途,贵在持之以恒,不能有一丝一毫,一时一刻的懈怠,知道么?” “靖儿明白!”郭靖重重地点头,坚毅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 “将来会有七个怪人来收你做徒弟,你学习他们功夫的时候,千万不能懈怠了易筋锻骨篇,这是你的根基功夫,练好了它,别的武功,自能信手拈来。”岳无笛想起了江南七怪,眉头一皱,想了想,还是提前给郭靖打预防针道。 虽然他可以用武力强行将江南七怪赶走,但是人家辛苦寻找了郭靖母子六七年,从江南鱼米之乡,最终找到茫茫大漠,这份云天高义,却是容不得岳无笛去亵渎。 郭靖奇怪地问道:“岳叔叔,您不就是我的师父么?我为什么还要其他人做我师父?” 岳无笛摇摇头,道:“我教你的功夫并非我本门的,所以我不是你的师父。” 又感慨道:“他们七人,是江南侠士,只因和人打赌,便从江南之地,一路向北寻找你,整整找了六七年,才找到了大漠,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就能找到你了。” “至于收你为徒,也是这场赌约的内容了。和他们打赌的另一方是丘处机道长,也是你父亲生前的好友,你的名字还是那位道长取得呢,你身上的那把匕首,也是那位道长送给你的。” 郭靖“啊”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造型古朴,刃有寒芒,显然是全真教中的利器。 根据赌约,七怪负责找到你们母子,然后教你武功,将你培养成才;而丘处机道长,则负责找到你杨叔叔的遗腹子,教授武功,培养成才。一十八年后,便让你和你杨兄弟比武,你们谁赢了,谁的师父便赢得这场赌约的胜利。” “原来是这样。”郭靖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假如他们真的找到了我,就冲这份情义,靖儿也应该拜他们为师的。将来帮助他们赢得那场赌约,也便能报答了他们的一些恩情了。” 岳无笛笑着点头,道:“正该如此。只是江南七怪心高气傲,所以你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教过你武功。练习易筋锻骨篇的时候,也要一个人偷偷的练。假如他们怀疑你另有师父,也决不能如实告知他们。” “嗯!靖儿明白!”郭靖大声地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金国使者 铁木真部落现在已经有了五万控弦之士,并且铁木真和扎木合是安答之交,还认了王罕做义父,并且他本人也在蒙古人中极有声望。 铁木真部落,已成为大草原上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 这一点岳无笛明白,而金国人也明白。金国三皇子完颜洪熙和六皇子完颜洪烈现在就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草原,打算册封铁木真和王罕为金国的官员。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对草原上的部族都有过这样的政策,无非就是以一个虚衔,分化瓦解草原上的部落罢了。 而金国,现在就是以中原王朝自居的。一个稳定统一的草原,不是占据了中原的女真贵族愿意看到了。他们要的,是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互相征战不休,这样金国才能够坐山观虎斗,运气好的话,还能渔翁得利。而丝毫不用担心,草原上的铁骑会南下掠夺。 从某种意义上,金国的这样打算和岳无笛的计划具有一致性,只是岳无笛对那些耀武扬威的金国贵族并不看好,铁木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铁木真正率领着四万大军,摆开阵列,迎接着金国的两位皇子。 完颜洪熙和完颜洪烈带领一万金兵,各个盔甲鲜明,或持狼牙棒,或持长矛,刀枪曜日,军容甚壮。而铁木真的麾下,却是大部分连皮甲都未曾装备,只有一张弓和一柄弯刀,显得极为寒碜。 郭靖和托雷等一拳蒙古将领的小孩,就站在一边看热闹,蒙古小孩看到金国士兵的精良装备,不由一个个都双目放光,露出羡慕之色。他们将来也是要成为战士的! 只有郭靖一双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就是这些金国人,杀害了无数汉人老百姓,抢走了中原大地,还害死了岳飞岳爷爷。 从小到大,郭靖就被李萍灌输了爱国主义思想。所以他才会对岳无笛如此的孺慕,不仅是因为救命和传艺之恩,还因为岳无笛是岳飞的后人。 完颜洪烈和完颜洪熙两兄弟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接受蒙古人的欢迎。完颜洪熙看到郭靖和一群蒙古小孩站在旁边,瞧他们衣着破旧,不由想找一些乐子,于是摸出一大把铜钱出来,丢在郭靖和那些蒙古小孩身上。 “抢啊!你们抢啊!”完颜洪熙一边丢钱,一边大叫。想要看到这些小孩一个个像狗争食一般,趴在地上抢他丢出的铜钱。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些蒙古小孩一个都没有动,甚至没有一个人低头去看丢出的铜钱。这些小孩除了郭靖外,都是蒙古将领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几枚铜钱,就放下自尊。若非因为些人是强大的金国人,他们早就让部落里的战士上前杀人了。 郭靖对于金人更是愤很无比。一张小脸紧紧绷着,忽的从地上捡起了一枚铜钱。完颜洪熙立刻大笑道:“抢啊!这就对了,这是本王给你们的赏赐,还不快抢?” 笑声未歇,那枚铜钱就掷在了完颜洪熙的脸上,力道还不小,砸得他罐骨都肿了起来! 完颜洪熙大怒。他也是练过武艺的人,虽然这些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被一个小孩砸中了脸,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如何能忍? 完颜洪熙立刻从马上抽出一根长矛。抬手便掷向了郭靖! “三哥不可!”完颜洪烈还知道轻重,这是在蒙古人的地盘,不能那么嚣张,急忙大喝阻止,可是完颜洪熙的长矛已然掷出了。 郭靖大眼一凛,正要躲闪,空中已然射来了一只狼牙箭,直接就将那支长矛射得飞了出去。 “哲别大叔!”郭靖从这只箭的威势和方位就判断出了,这只箭一定是哲别射的,不由有些感激。 一众蒙古人纷纷张眼望去,也发现了射箭之人,都纷纷叫起好来:“哲别!哲别!” 完颜洪熙顿时面如土色,蒙古人的声势,还真是吓人,旁边完颜洪烈道:“三个,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完颜洪熙哼了一声,也只能作罢。 当下铁木真欢迎完颜兄弟进入帐中饮酒,而郭靖则是在一群蒙古小孩的欢呼声中,有些不好意思。 “郭靖,你真是好样的!”蒙古小孩纷纷用蒙古语赞扬郭靖,其中铁木真的幼子托雷,更是对郭靖佩服无比:“我爹爹说,大金国兵多将广,我们现在都不敢得罪他们。只有你郭靖,不畏惧他们!” 在那些蒙古小孩都散去了之后,托雷这样对郭靖说。 “我娘说了,金国人和我们汉人誓不两立,我才不怕金人!”郭靖扬着小拳头道,刚才那一铜币打中了那个金国大官,他心里面很高兴。 “郭靖,你那么厉害,我们结为安答吧!”草原上的人都敬重英雄,托雷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骨子里面已深深烙印着这种传统。 “好啊!”郭靖爽快的答应了,两人这几天本来就玩的很愉快,何况托雷还是铁木真的儿子,岳叔叔说,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在铁木真麾下掌握兵权的,和托雷结为安答,他就会帮自己。 两人对着长生天叩拜以后,互相交换了礼物,郭靖原本想将那柄匕首送给托雷,但是想到这里郭杨两家的信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将他母亲李萍给他织的一块红色汗巾送给了托雷,上面绣满了花纹,在草原上,也是珍贵之物了。 而托雷,则是将脖子上的一个金项圈送给了郭靖。 两人当下欢欢喜喜地跑了回去,铁木真宴客已然结束,见两人高兴的样子,便问缘由。 托雷道:“我和郭靖结为了安答。这就是郭靖安答送给我的。” 铁木真瞧着他俩天真快乐的神色,不由想起了自己和扎木合,当下问道:“你送了郭靖什么?” 郭靖也笑着拉了拉脖子上的金项圈,道:“这个。” 铁木真这几天也知道了这孩子虽然胸有锦绣,但是却不怎爱说话,便一笑道:“你们两个以后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两个孩子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铁木真道:“明天我们要去我义父王罕那里,金国天使也要册封他为官,你们两个一起去吧。” 第二天早上,铁木真便带着完颜洪烈两兄弟往王罕那里去了,途中遇到乃蛮人的拦截,完颜洪熙吓得面无人色,而铁木真应是以几千蒙古勇士,就打败了数万乃蛮人。 完颜洪烈看看自己带来的一万金兵,他们面对乃蛮人时个个裹足不前,与铁木真麾下一对比,就让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到了王罕的部落,完颜洪烈便千方百计挑拨王罕和铁木真之间的关系,王罕的儿子桑昆,更是不忿铁木真在蒙古人中的声望,屡屡挑衅。 铁木真还没有雄霸草原的实力,只能隐忍了下来,向桑昆示弱。 这些郭靖和托雷都不知道,郭靖本来一个人在练功,却被托雷拉了出来,两人一人一张弓箭,到山上去打猎了。 郭靖这几天才开始和哲别学射箭,而托雷却是从小和博尔忽学习了,除了力量还不够,箭法已然颇准。 一箭射出,便将一只野兔射死了。 “托雷,你好厉害!”郭靖一点也不吝啬他的夸奖。 托雷笑得眉毛都开了,以致于连猎物都一时忘了去捡,笑完之后,才想起去捡那只野兔,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带着三五个同龄人,却已抢先一步,将那只兔子抢走了! “喂!你干什么!”托雷连忙大叫,上前就要和那个孩子理论。 那个为首的孩子轻蔑的看了托雷一眼,手里的兔子丝毫没有还给托雷的意思,道:“这是兔子是我发现的,就是我的!” 托雷大怒,叫道:“你胡说!这明明是我射死的!是我射死的,就应该是我的!” 那个大孩子也怒道:“你知道我爹爹是谁么?我是都史,爹爹是桑昆,我爷爷是王罕,你爹爹铁木真怕我爹爹,你敢和我抢兔子?” 托雷更是生气,脸色气得红了,大声说道:“你胡说!我爹爹谁都不怕!” 都史嘲讽道:“当年你妈妈被别人抢去,还是我爷爷和爹爹帮你爹爹抢回来的,你爹爹能不怕我爹爹么?刚才大帐之中,你爹爹都认输啦,他手下的四杰都不敢和我家的豹子相斗!” 托雷气得脸色发青,铁木真的妻子当年被人抢去,后来得王罕之助才抢回来,这是他生平奇耻大辱,从来没有对托雷说过,托雷自然不知道。此时第一次听说,自然愤怒之极,想哭而又不肯哭,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 郭靖看到托雷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心中大怒,抢上一步,一拳打在都史身上,顿时就将都史击倒在地上,他这十来天勤练易筋锻骨篇,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效,不仅筋骨变得强健起来,就连那一丝内气,也越来越强大。 都史虽然比他大了五六岁,但终归只是一个孩子,如何承受得住,被打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就是爬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路见不平的江南七怪 “好啊!打得好啊!”托雷见到郭靖发威,脸上的悲愤立时就不见了,欢快地叫了起来。 都史被郭靖打趴在地上,一边哭着叫唤,一边大声嚷嚷道:“你们快上,打死这两个贱种!” 都史身后的几个大孩子都是桑昆麾下将领的孩子,见到少主挨了打,哪里会肯罢休,仗着人多,年纪又比郭靖大,当下就一拥而上,想要将郭靖往死里揍。 托雷立刻就高兴不起来了,拉住郭靖的手,道:“郭靖,我们快跑!”却没有拉动,郭靖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托雷着急地道:“郭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我们下次再找他们算账吧!” 郭靖笑道:“没事的,我能对付他们!”其实郭靖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对面除了都史外,还有五个大孩子,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比自己要大得多。虽然这十来天练了岳叔叔教给自己的易筋锻骨篇后,觉得力气大增,而且身体灵活了许多,但毕竟没有真正和那么多人打过架,郭靖心里也有些没底。 跟着托雷跑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只要跑回帐篷那边,都史他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这些人来围殴自己和托雷。但是郭靖骨子里的那股血勇之气,却是容不得他退缩! 六岁以前,因为没有爹爹,已经被那些蒙古孩子欺负了够多了,每次全力还手,都是寡不敌众。现在自己学了功夫了,怎么还能退缩?一定要把这些欺负自己的人打到见了自己就跑为止! 想到这里,郭靖甩开了托雷的手,并且借着一甩之力,将托雷硬是往后掼出去了几尺:“托雷你先跑!” 而后他一张朴实的小脸忽的变得凶气起来。当下就上前一步,一拳揍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大孩子的胸口上,这一拳用尽了全力,连体内那股细微的内气,也顺着自己的力道一齐作用在拳头上,那个大孩子根本就闪避不过去。被这一拳直接砸在胸口,六七十斤的身体,就被郭靖这一拳给砸飞了出去! 飞出了三四尺,才跌落在地,嘴角竟然还有一丝鲜血流淌了出来,一张还显得稚嫩却又粗糙的脸,不知是吓得还是因为受伤,变得刷白。 “啊!贱种又打人啦!打死他!”蒙古人骨子里面的悍勇发作,那些蒙古大孩子虽然被郭靖的力量给吓了一跳。但是竟然每一个退缩。剩下的四个人,一齐向郭靖围了过来! 郭靖从小就在蒙古生长,知道蒙古人最擅长摔跤之术,心想自己万万不能被他们贴身缠住,否则四大大孩子足够把自己给掀翻了。当下用易筋锻骨篇里面的武功,一个微蹲,侧着身子便从这几个蒙古大孩子之间的间隙中穿了过去,绕到了他们的背后。双拳齐出,狠狠地砸在两个蒙古大孩子的背后。便将这两个强壮的像小牛犊子一般的蒙古大孩子砸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蒙古大孩子终于感到了恐惧,目睹这一切的都史更是脸色吓得苍白,身体都瑟瑟发抖了,只有托雷又欢快地叫了起来,大声叫道:“郭靖,你真厉害!” 说着也想参与进来。冲着离得近的一个蒙古大孩子,学着郭靖的样子一拳砸了过去,托雷对于拳脚的道理一窍不通,一拳砸出,不仅去势极为明显。就连速度也是慢腾腾的,那个蒙古大孩子比托雷大了六七岁,哪里会让他砸中,伸手就抓住了托雷的手,又要伸另一只手抓托雷的衣服,想要将他掼倒。 “托雷!”郭靖惊叫一声,连忙一脚飞出,这个大孩子的身量毕竟没有术赤那般高,因此郭靖准确地命中了那个大孩子的后腰,一脚就将他踹到在了地上。 只有最后一个孩子了,见势转身就要逃跑,却被郭靖急赶两步追上,又是一脚踢出,就要将他踹到。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子从旁边跳了出来,随手就捞住了郭靖踢出去的一脚,感觉到郭靖小小身体上蕴含的力量,脸上微微一变色,抬手一掼,就将郭靖掼飞了出去。 “郭靖!”托雷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失声叫道。 好在那人似乎并没有下重手,郭靖只是被掼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用出易筋锻骨篇里面腾身上跃的一招,便从地上跃了起来,站稳了身形,将托雷拉倒自己的身边,凝重地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 个子真的很矮,比自己都高不了多少,只是壮壮实实的,如同一个石墩子,他手上牵着一匹棕黄色的马,旁边还站着六个穿着古怪的人。 “三弟,是怎么回事?”一个穿着黑袍,拄着铁杖的问道,他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还要问别人?郭靖有些奇怪,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可能是个瞎子。 “大哥,这个小孩刚才胡乱欺负人,我就出手阻止了一下。”那个矮矮壮壮的汉子说道,说着还看了躺在地上的都史等人一眼,看着他们嘴角流出的血迹,又道:“下手还挺重的,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子能有的手段。” “嗯!”那个拄着铁杖的瞎子点了点头,道:“阻止得好,我们江南七怪虽然离开了江南,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不能丢掉的。小小一个孩子,就这么心狠手辣,来日必是一个祸患!” 郭靖心中一跳,江南七怪?岳叔叔说有七个从江南来的侠士,正在寻找自己,想要收自己为徒,难道就是他们? 刚想要表明身份,却又心中一凝,就算他们真的就是岳叔叔说的人,可是按道理,自己是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岳叔叔又不允许自己说出他来,自己到时候怎么解释呢?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那七个人中只有一个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非常漂亮,最起码郭靖觉得她一定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那女子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忍地道:“大哥,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偶尔胡闹一些,也是有的,咱们用不着认真吧,总不能杀一个六岁的孩子呀!” 听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就是郭靖都忍不住心中一跳,别说托雷了,小脸顿时刷白,拉着郭靖的手就要走。 都史等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只想着回到桑昆那里,叫桑昆调动勇士过来,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站住!”那个拄拐杖的瞎子沉声喝道,矮矮壮壮的汉子立刻就抓住了郭靖和托雷的手,不让他们逃跑。至于都史等人,却是理都没有理。 “你们干什么?不要抓我!”托雷感到手腕如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生疼,恨恨地道。 郭靖虽然也觉得手上剧痛无比,但是却是一声不吭,毫不示弱地盯着矮矮壮壮的汉子。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拳脚,真是不错。”江南七怪之首的柯镇恶说道:“只是,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武林中人的规矩么?你既然学了武功,为何还这般欺负那些普通的孩子,将人家打得吐血,难道很好玩么?” 郭靖还没有回答,托雷就抢先着挣扎着说道:“不是我们欺负他,是他欺负我们,我们只是被迫还手的!你放了我们!” 柯镇恶冷声笑道:“欺负普通人也就罢了,学武之人,居然还敢做不敢当,明明是那些孩子被你们打得吐血,还有脸诬赖别人?” 托雷大声叫道:“没有,我们没有诬赖他们!是他们辱骂我在先的!” “普通人辱骂你们,难道就能将他们打得吐血么?今天柯某先废你一只胳膊,好让你谨记今日的教训!”说着挥起铁杖就向郭靖的胳膊砸下! 郭靖心中苦涩,这时候或许也只有表明身份才能避免这场灾厄了,刚要开口,就听见那七个怪人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叫道:“大哥住手!” 这个瞎子似乎挺尊重那个书生的意见?郭靖眼见脱离了危险,脑海里面便这样想。 “二弟,你有什么意见?”柯镇恶的铁杖停在半空,也不理会微微后退了几步的郭靖和托雷二人,就问朱聪道。 江南七怪中,柯镇恶是老大,朱聪则是智囊,是军师级别的人物,平素行动,甚至重大事件,柯镇恶往往都要听听朱聪这个聪明人的意见,现在既然朱聪阻止了自己,必定就有他的缘由,否则他是不会这般不尊重自己的。 朱聪手里有一把折扇,草原上已渐渐回暖,他那把折扇摇得簌簌生风,道:“大哥,我刚才看这小子那一脚的劲力,决非是一个普通的六岁孩子能够发出的,就算是练了一两年的武功,一个六岁的孩子,也不该有这样的劲力。” 马王神韩宝驹一愣,随即也道:“是啊,大哥,刚才是我借住这小孩的那一脚的,劲力确实不弱,非比寻常啊!” 柯镇恶眉头皱了起来,道:“你们是说,这小孩的师父是一位大高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心狠手辣的郭靖? 韩小莹的秀眉也蹙了起来,道:“可是我们在蒙古也走了几年了,也没听说过这穷荒绝域,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啊。” 听见这话,江南七怪纷纷皱眉,倘若这小孩真的有一位厉害的师父,那么今日自己等人教训了他,来日说不定会招来麻烦。而且也会落得一个欺负后辈的坏名声。 最好的法子,还是把这小孩叫给他的师父处置,倘若他师父护短不肯惩罚这孩子,那么江南七怪再与对方一战,成功固然可喜,失败了,那也是江南七怪学艺不精。对江南七怪的侠名不会有什么影响。 “小孩,你师父是谁?他在哪里?”柯镇恶思量片刻后,这样问道。 郭靖摇头说道:“我没有师父!”岳叔叔告诫过自己,他不是自己的师父,那么自己当然就是没有师父的人。 “没有师父?”江南七怪都愣住了,柯镇恶想了想后,怒道:“你为了掩藏自己的恶性,不让你师父知道,竟然连没有师父这样欺师灭祖的话都能说出来么?” 郭靖仍是摇摇头,道:“我真的没有师父!” “那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江南七怪仍不相信,柯镇恶怒气更增。 郭靖想了想,疑惑地道:“什么武功,我不会武功啊。” 柯镇恶正要发怒,朱聪却拦住他道:“大哥,刚才这小孩子的那一脚却是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像寻常人一脚踢出罢了,唯独劲力大了一些,让人不解。还有他从地上跃起的那一下,又像有一些章法。这孩子就算真学了武功,肯定也没学过什么对敌的招式。我想他打人的那些拳脚,应该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自己琢磨出来的?”柯镇恶有些不信,道:“他才六岁!” 朱聪苦笑道:“大哥,这世上有些人的天赋是寻常人无法揣度的,比如五绝高手,谁能摸得准他们小时候有多妖孽呢?” 柯镇恶顿了顿铁杖。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朱聪道:“我们今天救下了那些小孩也就是了,这孩子还小,就算真的手辣了一些,我们不是他师父,也不必太过认真,不管他有没有师父,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们,难道我们真要对一个孩子下辣手么?这与我们江南七怪的作风不符啊!” 韩小莹也道:“是啊,大哥。这个孩子还那么小。” 其他四人也都默默点头,江南七怪若是对一个孩子下了辣手,传出去名声可就臭了。 “嗯!”柯镇恶也只是这两年瞎了眼,脾气暴躁起来,才会一时没想通,现在想明白了,也觉得对一个孩子不应该太过计较,当下说道:“你们走吧!记住。不要再滥伤无辜,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们!” 托雷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了,这些人太过可怕了,拉着郭靖的手就要走,郭靖却犹豫了一下,倘若这些人真的就是岳叔叔说的那七个人,自己这一走。岂不是就让他们错过了么?该相个什么法子才能不着痕迹地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郭靖呢? 眼见郭靖的脚步钉在那里拖不动,托雷不由急了,道:“郭靖,我们快走,这些人都是坏人!” “哦!”郭靖大声地应道。便跟托雷一起跑了出去,如果这些人真是岳叔叔所说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一定会有反应的。 果不其然,“郭靖”两个字如雷音一般在江南七怪的耳边炸响,让他们人人失色,一时都怔在了哪里,不知所措。 好半天,江南七怪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脸上现出了狂喜之色:“大哥,找到了!找到了!郭靖啊!那个小孩就是郭靖啊!” “抓回来!”柯镇恶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从江南到中原,从中原到西域,从西域到漠北,六年时间几乎是找遍了大江南北,郭靖母子的消息却是渺无音讯。若非胸中对丘处机的不服支撑着,他们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了郭靖的消息,如何还肯放走?全金发当即几个纵跃追上了郭靖,将郭靖抓了回来,吓得托雷面无人色,却又不忍心丢下郭靖一个人逃跑,站在那里,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你叫郭靖?”柯镇恶颤抖着声音用汉语问道,其他六怪的脸上,也全是紧张之色。 “是,我是郭靖!”郭靖回答的很自然,也用汉语问道:“我是郭靖又怎么了?”在江南七怪的眼里,自己是不知道缘由的。 江南七怪提起来的心放下了一半,就算是同名同姓,但是身在蒙古会说汉话的郭靖应该不会有两个吧? 但是还有一半悬在了空中,令他们忐忑不安。 柯镇恶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柄匕首,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郭靖问道:“你怎么知道?”说着从怀里拿出那柄匕首,说道:“上面刻着杨康两字,我娘说,这是我的结拜兄弟或姐妹。” 柯镇恶一把抢过郭靖手里的匕首,抚摸着上面当年被丘处机刻出来的两个字,朱聪压抑住心中的狂喜道:“大哥,真的是杨康两字!” 柯镇恶还不放心,奔波六年,越是接近了结果,越怕是到头来一场空,他继续问道:“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郭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爹叫郭啸天,已经死了,我娘叫李萍。” “大哥,真的是郭靖啊!我们找到了!找到了!”江南七怪欢呼起来,六年的辛苦终于得到了结果,仿佛一瞬间纵跃到了天堂,这一刻欢喜无限。 奇怪互相搂抱着,几十岁的人,却如小孩一般跳跃,可见他们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 托雷悄悄来到郭靖身边,拉着郭靖的手,悄声道:“郭靖,我们快走吧,他们都疯了!” 正要逃跑,却被韩小莹一把抓住了郭靖,拉倒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朱颜上泪流如河,轻声道:“好孩子,我们找了你六年,终于找到了。” 柯镇恶一声干咳,让江南七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看着大哥严肃的神色,六怪不约而同都脸色难看了起来。 郭靖这孩子找是找到了,可问题是,这孩子似乎已经另有师父了,而且还心狠手辣,心性不是正道之人啊。 柯镇恶沉声说道:“便算他身上有别人武功的痕迹,那也不算什么,他现在才几岁,能有多少功夫?难办的是他的心性,这孩子心狠手辣,倘若我们江南七怪为了和丘老道的赌胜,便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造就出一个武林中的祸害,那么我们江南七怪还有什么颜面在武林立足,届时就算清理门户,那也没有意义了啊!” 韩宝驹焦急地道:“大哥,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郭靖,难道就这么放弃么?六年的时间我,我们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了这个孩子?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怎么忍心呢?” 全金发和张阿生都闷声闷气地说道:“要是不收这个孩子做徒弟,我们就输给丘处机老道了,大哥您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么?” 韩小莹也说道:“是啊,大哥,就算孩子心性不好,我们难道不能慢慢教么?我们还有十二年的时间,总能将郭靖教成一个好孩子的!” 朱聪面色带着一丝痛苦,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武功好教,性格难改啊!” “孩子不是坏人,不该放弃。”沉默寡言的南希仁这么说道,六怪都是一怔,南希仁轻易不说话,一旦说出,往往便说得极准。他觉得郭靖不是坏人,难道真是自己这些人看走眼了? 柯镇恶顿了顿铁杖,作出了最终的决定,说道:“师徒也讲究机缘,我们能找到他是一种机缘,他是否诚心拜我们为师,那又是另一种机缘了。现在这孩子在我们手里,难免害怕。这样吧,我们晚上在那座山上等这孩子,如果他子时之前上得山来拜师,我们就收下他,倘若他没有伤来,那我们江南七怪,就哪里来哪里去吧!” 说完这句话,柯镇恶的全身似乎都是一软,似乎这句话掏空了他很大的勇气。 其余六怪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哥已经作出了决定,那么他们便要遵守。如果这孩子子时之前没到到山顶,他们这六年的努力和付出,就通通都化为流水了! “郭靖,你听明白了么?如果你想拜我们为师的话,今夜子时之前,就到那座山上找我们!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知道么?”韩宝驹走到郭靖面前,郑重地说道。 郭靖也重重地点了点头,江南七怪不知道他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真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都叹了一口气。 目送郭靖和托雷两个矮小的身影离去,江南七怪一时觉得萧索起来。六年的辛苦,十二年后的成败,就看今晚的了。 “大哥,你说他今晚会来么?”韩小莹担心地问道。 “看机缘吧。”柯镇恶顿了顿铁杖,心里也有些烦躁,沉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崖顶骷髅头骨 当天晚上,江南七怪就在山上等待着,从傍晚时分开始,一直等到天上的那轮月亮渐渐都快要到达中天的时候,郭靖还是没有到来。 江南七怪再也沉不住气了,韩宝驹首先叫嚷道:“大哥,我看那小子白天就给我们吓到了,晚上是再也不肯来的!” 此话一出,其余六怪都纷纷有些脸色难看,难道说,白天的时候,他们真的太过凶蛮了么,那个小孩一看就是个胆大的,竟也被他们吓住了么? 说是随便郭靖来与不来,都看机缘,然而郭靖若是真的不来,那么他们江南七怪这六年的辛苦就真的化为流水了啊! 一时间人人都有些沉默,韩宝驹烦躁地站了起来,在旁边四处走动着,眼睛时不时朝山下的方向张望一番,想要看到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爬山。 忽然“喀拉”一声,脚下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出于武人的敏锐,韩宝驹下意识地就跳了出去,定睛一看,只见刚刚立足的地方,赫然有一堆骷髅头骨在那里,他刚才心情烦躁,不注意之下,竟将这堆头骨给踩散了开来。 “大哥,二哥,各位弟妹,快来看看,这里有骷髅头啊!”韩宝驹第一时间就呼唤其他六怪过来,在这荒山野岭有如此多的骷髅头,显然不合常理。 “什么!”其他五怪还没有什么反应,柯镇恶就惊声叫道,连忙跑了过来,其余五怪见状,也只好跟上。 “将那骷髅头给我!”柯镇恶颤声说道,声音变得干涩无比,似乎有什么令他无比恐惧的事物就要来临了一般。 六怪见了大哥这番模样。心里都有些发怵,又有些好奇,柯镇恶身为江南七怪之首,好歹是一方豪雄,怎么会被一堆骷髅头就给吓到了? 韩宝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骷髅头递给了柯镇恶,说道:“大哥。这本来是一堆骷髅头,被小弟不小心给踩散了,这是其中一个,您摸摸看?” 柯镇恶哆嗦着手接过韩宝驹手中的骷髅头,一手小心地端住,另一只手慢慢地往骷髅头顶上摸去,摸到顶上之时,顿时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一般,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被张阿生扶住,才重新站稳了。 “骷髅头上,是不是有五个指孔?”柯镇恶艰难地问道。 “没错,大哥。”韩小莹仔细看了一眼,扶住柯镇恶,又轻声问道:“上面是有五个小孔,但您说,这是指孔?” 韩小莹这话一说。其余五怪也纷纷面露疑惑之色,天灵盖是人一身中最坚硬的地方。五指之力,怎么可能能在上面插出五个小孔呢?这闻所未闻啊! “哈哈哈哈……”柯镇恶忽然干涩地大笑了起来,六怪都能听出他笑声中的苦涩之意,连忙问道:“大哥,您这是怎么了?这骷髅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就有这么可怕么?” 柯镇恶干笑两声。两只瞎了的眼睛望着天空,道:“是他们,黑风双煞!” “中原武林和江南群雄争相剿杀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有死,反而功力大增!”柯镇恶一边苦笑。一边抚摸着那头骨上的五个小孔,道:“当年黑风双煞九阴白骨爪一出,便能抓碎人的头骨,已是惊世骇俗,如今他们更进一步,能在人的头骨上抓出五个小孔,而又使小孔不碎。这份功力,恐怕天下间已没几个能制得住他们的了。今日我们兄弟遇上,当真是幸运得紧!” 江南六怪一听黑风双煞之名,纷纷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黑风双煞横行江湖之时,江南七怪中就算是年龄最幼小的韩小莹也踏足江湖了,岂能不知道他们的威名,那对魔头在江湖上横行无忌,杀人如麻,仗着一部九阴真经,多年来无人能制。 后来江南有一位姓陆的侠士,站出来号召武林群雄齐心协力追杀黑风双煞,从那时起,武林中便再也没有黑风双煞害人的消息出现了。很多人包括江南七怪都以为黑风双煞已经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到了蒙古大漠。难怪能够销声匿迹那么多年! “大哥,黑风双煞太过凶残了,我们快走吧!”朱聪急忙说道,江南七怪的武功在武林中还算不得一流,就算联起手来,也不可能是黑风双煞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朱聪还是懂得的,不然也难以在江湖中活到现在。 “是啊,大哥,在黑风双煞面前逃走,算不得丢人的事,我们江南七怪无力降服黑风双煞,总不能真把性命也搭上去吧?”韩宝驹也劝说道。 柯镇恶闻言,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二弟,你带着诸位弟妹一起走吧。你们说的对,江南七怪不可能是黑风双煞的对手,留在这里也枉自送命。” 朱聪眉头一皱,问道:“难道大哥您不准备走么?” 柯镇恶恨声道:“我与黑风双煞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的武功固然可怖,但我柯镇恶决不能不战而逃,纵死敌手,也落得心安!” “大哥和黑风双煞有仇?”朱聪大惊,其余五怪也是这般的神色,他们都是第一次知道。 “以前没哟告诉你们,一是误以为黑风双煞已经死了,二是,就算黑风双撒没死,我们也难以报仇。”柯镇恶的声音悲痛之极:“几年前,我大哥飞天神龙柯辟邪,便是死于黑风双煞之手,而我这双眼睛,也是毁在了他们的手里!” 六怪闻言都是一怔,柯镇恶的眼睛因谁而瞎,从来都不许他们过问,没想到竟是因为黑风双煞! “大哥,你不走,那我们也不走!”南希仁开口说道,声音简短,却是非常有力,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平常很少说话,一旦说话,便说明他已下了某种坚定的决心。 “对!我们江南七怪情同手足,大哥的仇,便是我们的仇!”张阿生也痛快地说道。 朱聪也叹了口气,道:“黑风双煞虽然可怕,但是既然和我们江南七怪有仇,那也不得不拼了!了不起一个死字,我们拼掉性命,不信拉不走一个魔头。倒是既报了大仇,也算为武林除去一害!” 韩宝驹、张阿生和韩小莹也纷纷表态,没有一个人愿意退缩,神色慷慨豪迈,先前对于黑风双煞的恐惧如烟云一般消散而去。 “你们……”柯镇恶神色痛苦,点指着六怪,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哥,我们江南七怪自结义的那一天,便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年情同手足,大哥有难,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非要那要做,不如叫我们死去,反而更好受一些!”韩小莹虽是女子,侠情义烈,却不输男儿。 “哎!”柯镇恶重重地叹了口气,恨恨地一顿铁杖,道:“你们……哎!柯镇恶也明白要六怪抛下自己一个人不太可能,只能苦声道:“既然如此,今天我们江南七怪便大战黑风双煞吧!” “是,大哥!”六怪纷纷抱拳,慨然应诺。 “大哥,诸位弟妹,虽说我们有大战黑风双煞的决心,但是毕竟武功悬殊,盲目的战斗,只会令我们徒然送死。”众人下定决心之后,朱聪站了出来道。 江南七怪中以朱聪最为足智多谋,这是公认了,听了朱聪讲话,柯镇恶就道:“二弟,你有什么想法就快点说出来吧,黑风双煞只怕也快赶回来了,我们要尽快布置。” 朱聪闻言,也便快速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可就这么站在这里迎战黑风双煞,而是做一番埋伏,黑风双煞久居蒙古,想必已经很久没有遇过敌手了,戒备心一定不强。”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朱聪继续道:“大哥,你的毒菱呢,可以埋一些在这骷髅头附近,黑风双煞恐怕不会料到自己的地盘上,会被我们做了手脚。” 柯镇恶点点头,取出毒菱,让韩小莹在骷髅头附近埋下。 朱聪又道:“现在北地复苏,草木也生长了上来,我们其余几人便埋伏在这左近,等到黑风双煞中毒之后,再一拥而上,尽量和他们缠斗,只要他们毒性发作起来,功力便会减损,我们把握就大一些。” 柯镇恶道:“就按二弟说的办,我们现在各自找地方埋伏起来,离骷髅头不能太远。” 六怪当下纷纷躲到旁边的灌木之中埋伏,只有朱聪仍留在原地,将骷髅头摆放成一叠,想了想,还是问已埋伏起来的柯镇恶道:“大哥,黑风双煞的骷髅头摆放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下面五个,中间三个,上面一个!”柯镇恶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聪连忙将骷髅头按照柯镇恶说的摆好,而后也在旁边的灌木之中藏了起来。 天上的月亮继续东移,离最中间的位置,大概也就那么几盏茶的时间了,江南七怪纷纷屏气凝神,生怕被黑风双煞察觉到。 不远处破空呼啸之声终于响起,一个黑色身影,披头散发,正在疾驰而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被那个人说中了 “来了!”江南七怪心中都是一动,如此肆无忌惮的奔驰引动风声,便是内力最低的韩小莹,也听得一清二楚。看来黑风双煞在蒙古大漠之地,真是逍遥无忌啊。 那个黑色的身影手里还抓着一个壮硕的身体,看样子似乎是蒙古人,身上有软甲,地位估计还不低。 将蒙古人随意丢在地上,那蒙古人吓得惊慌失措,手脚乱颤地就要逃跑,被黑色身影一步赶上,一爪击在天灵盖上,立时双目圆睁,委顿在了地上。 黑色身影轻松地抽出五指,在蒙古人的身上擦拭了一番,便仰头向天,一时呆呆出神。 以前杀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感觉,那时见到自己功力增进,便有喜悦,看到倒下地上的蒙古人痛苦惊慌的神色,便有痛快之意。可是现在呢? 自己杀人究竟是为了谁?是因为那个神秘青年的强横命令不容违背,还是因为自己练功的需要? 长长叹一口气,梅超风收回了远望的目光,他现在只希望岳无笛不要再来找自己夫妇,那个人太过恐怖…… 狠狠地将地上蒙古人的脑袋砍下,放在那堆骷髅头边上,用不了多久,草原上的秃鹫就会将这颗头颅也啄成骷髅头的。 双脚踩在地上,却是蓦然一痛,梅超风心知不妙,急忙纵身一跃,离开了骷髅头边上,刚要高声喝问,旁边的灌木从中,就有七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了! 一根铁杖正面砸来,势大力沉,是柯家的降魔杖法,该死,是那只该死的蝙蝠! 梅超风手臂伸出。就要抓向柯镇恶的手腕,肋下一柄长剑就刺了过来,江南的越女剑法平平无奇,也敢和自己相斗? 避开降魔杖,随手一弹,便将越女剑弹了开去。背后风声呼呼作响。一双肉掌推了过来,这样的笨功夫虽有几分威势,但是功力却比老娘相差太远了,梅超风理也不理,一爪向后面抓出,就要抓住南希仁的手掌。 朱聪大喝一声,铁扇子刹那铺开,就要割向梅超风的手腕。梅超风身形一变,转而抓向朱聪的胳膊。朱聪大惊后退。 梅超风趁机跃出了这个圈子,头发披散,双眸幽幽,冷冷地道:“江南七怪?”心中却是禁不住地发抖,真的被那个叫岳无笛的神秘青年说中了,才过去半个月而已,自己就遇到了江南七怪! 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当真就有鬼神莫测之机,能够知道过去未来么?不仅知道自己夫妇最为隐秘之事。还知道自己夫妇的未来遭遇?! 这么说来,难道自己夫妇遇到江南七怪。当真便会死去一个? 想起岳无笛的告诫,梅超风的心里更加发寒了,脚底上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让他更是惊恐莫名。难道岳无笛的预言,说的便是自己会死在毒药之下? 柯镇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梅超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陈玄风呢?当年你们杀了我大哥。打瞎了我的双眼,今天便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这话,柯镇恶便横出铁杖,其余六怪也都纷纷凝神戒备,在他们想来。梅超风一定会暴起伤人。 出于他们预料的是,梅超风不但没有冲过来,反而后退了一步,道:“柯镇恶,只要你们交出解药,我梅超风这便离去,决不与你们为难!” 岳无笛曾说,假如自己夫妇遇到了黑风双煞或者是一个叫做郭靖的小孩,就一定要有多远跑多远,否则必然会死去一个。梅超风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死定了,但是他还是想挣扎一番,希望江南七怪能够给他解药。 江南七怪闻言都是一怔,什么时候,梅超风会这般好说话了,就算是中了毒药那又怎么样?黑风双煞中的暗算难道还少么,可没听说,有谁的毒药曾经毒死过黑风双煞! 梅超风向来以毒药练功,对于柯镇恶的毒菱,本来不应该惧怕,只是岳无笛的那番话委实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这才不得不向江南七怪低头。 然而江南七怪并不知道那么多,柯镇恶虽然对梅超风心有惧意,但他天生就不是个怕死的人,就算害怕梅超风,也绝不会放过杀兄毁目之仇而不报。 “梅超风,你休想!江南七怪今日与你不死不休!铜尸在哪里,叫他快点出来吧!”柯镇恶大声喝道,其余六怪也纷纷附和。 梅超风凄厉一笑,道:“江南七怪真的就要做的那么绝么?” “废话少说,你杀我兄长的时候,又怎么没见你放他一马,你毁我双目的时候,又怎么没见你放我一马?”柯镇恶嘶声叫道,而后又对六怪道:“上!” 说着一马当先,铁杖挥舞,势大力沉,就向梅超风砸去,梅超风恼怒已极,她和陈玄风自从得到九阴真经后,一直天空海阔,杀人如麻,若不是因为岳无笛,又岂会对江南七怪低声下气? 低声下气也就罢了,江南七怪还这般的给脸不要脸,这让梅超风如何还忍受得住?九阴白骨爪出击,顿时就将柯镇恶逼得连连后退。 六怪连忙上来援助,梅超风身形变换,就将九阴白骨爪抓向了武功最弱的韩小莹,凌厉的爪风就让韩小莹呼吸苦难,几爪子之后,韩小莹便破绽百出,眼看就要被梅超风抓中了要害! “七妹!”张阿生一声大叫,一根扁担就砸了过来,被梅超风轻易闪过,连忙整个身子扑了过来,要用自己的身躯为韩小莹挡住梅超风。 “五哥!”韩小莹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五弟!”柯镇恶和朱聪等人也纷纷扑向梅超风,想要阻止,奈何身法速度远远不及梅超风的出手速度,眼看就要无能为力。 梅超风的脸上却是蓦然一呆,这般的男女间的真情,在半个月之前,贼汉子也曾经为自己展现出来过。 手爪不由地为之一偏,错过了要害,抓在了张阿生的肋下,顿时鲜血如泉涌。 “五哥!”“五弟!” 柯镇恶等人不知梅超风手下留情,以为张阿生一定被伤了脏腑,必死无疑,全都大叫起来,纷纷向梅超风扑了过来。唯有韩小莹痛苦流涕着,将自己的衣襟扯下,为张阿生包扎伤口,嘴里喃喃念道:“五哥,你坚持住,你不会死的!” 张阿生面色苍白,感觉到肋下伤口血液的流逝在减缓,不由笑道:“七妹,原来你这般关心我!” 韩小莹哭得像个泪人儿,道:“五哥,七妹一直都关心着你,你不要死!” 张阿生笑得更加开怀,韩小莹以为他回光返照,却听张阿生说道:“我不会死……我不会死……”声音虽然虚弱,却有一股底气。 韩小莹不由一呆,这才想起检视伤口,见到那处伤口竟然以毫厘之差错过了脾脏的位置,不由更是一呆,眼睛看向梅超风,不知道这个大魔头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饶了张阿生一命。 场中柯镇恶等人悲愤之下,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而梅超风毒性渐渐发作,手脚越来越迟缓起来,竟然反而渐渐落了下风。 虽然五怪身上几乎已经是人人带伤,但是梅超风也不好受,胫骨吃了柯镇恶一杖,行动间更是滞涩起来,脸颊上被全金发的秤砣砸中,虽然没有砸实,但也是鲜血直流,左臂被朱聪的铁扇子划过,同样在滴着血。 “几位哥哥住手,五哥没死!”韩小莹不由叫道。 柯镇恶和朱聪等人也都是一呆,立即停下手来,转头看了一眼张阿生,见他虽然神色低迷,但是气息显然还不是过分的虚弱,心中都不由大喜。 这时便是柯镇恶也停下了手,张阿生的差点死去让他心中开始后悔起来,若是因为自己报仇的事情,便让几位兄弟姐妹丧命的话,他于心不安。 柯镇恶正要和梅超风说两句罢手的话,一道古铜色的身影突然朝这里疾冲而来!梅超风神色大喜,而柯镇恶却是脸色大变,失声叫道:“是铜尸!陈玄风!各位弟妹,准备恶战吧!” 陈玄风看到梅超风满脸的鲜血,就勃然大怒,道:“贼婆娘,他们是谁,是他们把你伤成这样的?” 梅超风苦涩地说道:“贼汉子,真让那个人说中了,他们就是江南七怪!” 陈玄风脸色大变,下意识地竟然后退了一步,仿佛是被吓退的。江南七怪除了身受重伤的张阿生外,人人都是大奇,什么时候他们江南七怪有这么大的威风了,竟然能让威震江湖的黑风双煞闻名而色变? 朱聪心细,听到了梅超风话语中的蛛丝马迹,问道:“那个人是谁,他说中了什么?” 梅超风和陈玄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掩藏不住的惊惧,武功绝顶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鬼神莫测之机,这样的人,让他们提起他的名字都顾忌重重,只怕被他给听见。 梅超风转头看向了江南七怪,并没有回答朱聪的问题,而是悲哀地道:“柯镇恶,刚才我已经对你那个义弟手下留情了,只希望你把解药交给我,我和贼汉子立刻就走。否则,便算我会死去,也要在死之前,将你们杀个干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伤人无形 赤.裸裸的威胁话语,一如传说中黑风双煞的凶残,可是这话语之中所蕴藏的深深无奈和悲哀,却是令得江南六怪后背陡然间升起一股寒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令得这凶名昭著的铜尸和铁尸,对自己等人如此顾忌?更让人不安的是,这其中的原因自己等人还不知道!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柯镇恶才开口道:“铜尸,铁尸,本来我柯某人纵算是死,也不会将解药交给你们的。但你们今天的表现太过反常了,究竟是什么人,或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对我们江南七怪如此的忌惮?” “江南七怪虽然在嘉兴一带颇有一些名声,但我们好歹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和你们黑风双煞比起来,我们的武功差的太远了。按照常理,你们只要将我们江南七怪杀尽,便能夺取我们的解药,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只要你们将这其中的因由告诉我们,那么这瓶解药,柯某就给你又如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皱着眉头,用一双瞎眼对着黑风双煞。 “呵呵,哈哈!”梅超风却是大笑起来,笑声中有掩饰不住的凄凉,笑罢才对柯镇恶说道:“柯瞎子,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我们黑风双煞虽然只有两人,但又怎么会将你们江南七怪放在眼里?” 韩宝驹和全金发闻言大怒,就要发作,却被柯镇恶抬手拦住了,示意他们听听梅超风会怎么说。 梅超风继续道:“只是有一位神秘不可测的存在,曾经给过我们一句警告……” “警告你们什么?那位神秘不可测的存在又是何人?”朱聪见梅超风突然停了下来,急忙追问道。 梅超风的脸上却现出恐惧之色。迟疑着不敢继续说下去,朱聪催促道:“只要你将这两个问题说出来,我们就将解药给你。不然,我们江南七怪纵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将解药毁掉。能拉得铁尸陪葬。江南七怪也对得起这些年武林中众多同道的抬爱了!” 梅超风顿时惶急了起来,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毒药有些都是不外传之秘,除非绝顶毒道医道宗师,旁人是决计无法配出解药的。若是江南七怪将这解药毁了,她就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梅超风忽然起了豁出去的念头,就要将岳无笛的身份告知江南七怪,忽然后背突然有一种如针尖麦芒刺痛的感觉,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冷冽的哼声。如闷雷一般,在梅超风的耳膜之内炸响,脑海中顿时一震晕眩,一口鲜血就忍不住地吐了出来! 梅超风亡魂大冒,连忙朝身后大叫道:“梅超风决不敢泄露!只求饶命!”陈玄风急的连忙将梅超风护在身旁,如惊弓之鸟一般双眼向身后张望,只是眼前一片夜色,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贼婆娘。你怎么啦!”陈玄风看着身旁簌簌发抖的梅超风,话语之中不禁也颤抖了起来。他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 梅超风死命地抱着陈玄风,呜呜地哭泣,声音嘶哑,却不敢说半个字。 “你怎么会好端端受伤的?你遭遇了什么?”梅超风越是不敢说,陈玄风心里越是没底。 “贼汉子,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我和江南七怪缠斗,已经是错了,这里不能再停留了,再留下来,我怕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梅超风满脸惶急地道。 陈玄风脑海里一片空白。颤抖着声音问道:“贼婆娘,是,是他,他对你出手了么?” 梅超风死命地点头,道:“快走!再不走我们都要死!” 陈玄风浑身都是一颤,艰难地转过脑袋,再次向后边看去,深夜寂寂,仍是没有看到那个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面的身影。 “不行,不行,解药还没有到手!这是劫难,毒药不会是寻常之毒,不能没有解药的!”陈玄风虽然脸色发白,但是牙关却咬的紧紧。 说着蓦然转过头看向江南七怪,眼神中恐惧顿去,变得如狼一般倔强狠毒,嘶声道:“江南七怪,今天你们把解药给我便罢,若不给我,我们便同归于尽吧!” 柯镇恶等人怪异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凶名昭著的恶人,有些搞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顷刻之间,梅超风便重伤吐血,而且变得如惊弓之鸟。陈玄风也被吓得面如土色? 难道说,梅超风是被他口中的那位神秘不可测的存在给伤的么?如果是这样,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天下间有无形无影便能杀伤人命的手段么?何况是杀伤梅超风这样的大高手?若真有人能做到这点,岂不是说已如神如鬼一般了? 仔细想来,江南七怪也不禁汗毛倒竖了起来,韩小莹紧紧地护在张阿生身边,唯恐他遭遇了和梅超风一般的攻击。 柯镇恶眼见陈玄风凶神恶煞一般地威逼自己,倔脾气发作,便冷声道:“黑风双煞要取一件解药何须问过别人的同意,九阴白骨爪下,难道还有拿不去的东西么?想要的话,尽管来拿罢!” 朱聪等人也都是一副慨然之色,虽然暗地里似有一位恐怖存在环伺,但料想对自己等人并无恶意,最起码不会在现在就出手对付自己等人。否则他又何必将黑风双煞赶走? 陈玄风见江南七怪毫不迟疑地就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心中顿时一片惨然。 “贼汉子,不要再动手了!”梅超风恐惧地大叫,想要拖着陈玄风逃走,但是毒菱的毒性渐渐发作了起来,让他的手脚渐渐麻痹。 陈玄风轻轻挣脱了梅超风的手,又轻轻迈出了几步,忽然一个蹿越,身子就欺近了柯镇恶等人的包围圈,无视柯镇恶当头砸下的降魔杖,蹂身践步。摧心掌出,就将柯镇恶的铁杖击飞了出去! 柯镇恶也是凶悍之徒,虽惊不乱,稳稳地站在那里,双拳齐出,要在正面阻挡住陈玄风。好让他的兄弟们有机可趁。 奈何陈玄风的武功相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高了,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的诡异和威力,也远非他们的功夫可比,柯镇恶只阻挡了三招不到,便被陈玄风一掌击得咳血败退,与此同时,南希仁的南山掌法也被陈玄风的另一只手施展九阴白骨爪所破,手掌之上,血淋淋的五个大洞。功夫立时废了一半。 韩小莹见势不妙,顾不得保护张阿生,急忙冲了上来一剑刺出,从后边刺向陈玄风的后心,朱聪铁扇子急划,向陈玄风肋下划去,全金发铁秤砣向着陈玄风天灵盖砸下,韩宝驹金龙鞭抽向陈玄风的脚底。 江南七怪的武功殊非弱者。四怪齐上,普通的一流高手只怕已难以战胜。便是丘处机那个级别的高手,也须废一些周折才能拿下,但是陈玄风不愧是桃花岛首徒,又是练过九阴真经之人,只见他爪影横空,身随爪转。间或一手摧心掌,硬是在十几招后,就将韩小莹的长剑折断,随后又夺走了韩宝驹的金龙鞭,挥舞之下。就让朱聪和全金发纷纷败退。 “休要猖狂!”柯镇恶大喝一声,不顾自己的伤势,从地上捡起铁杖,再次冲了上来,朱聪等人也纷纷上前,江南七怪,六怪齐上。 依然没有多大的作用,陈玄风在江南七怪的包围之中纵横往来,他甚至丢掉了金龙鞭,专门以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迎敌,没几招就觑到了空隙,一手抓住韩小莹的断剑,另一手摧心掌就要击出,拼着受上几招,也要尽快解决掉一个人。 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陈玄风实在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竟会有一个小孩冲了进来,而且这个小孩的速度还会这么快! 陈玄风恼怒之下,不管不顾,扬起手爪,就要用九阴白骨爪抓破这个小孩的天灵盖! 江南七怪纷纷变色,就连躺在地上的张阿生也拼了命一般要站起来,每个人脸上都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惶急之色。 “住手,郭靖快跑!”韩小莹焦急地大叫,前半句对陈玄风说,后半句则是对郭靖说。 此时月亮刚刚升到了最中间的位置,子时刚刚到来。 难为这孩子这么守时,更难为他竟有勇气跟铜尸这样的恶人搏斗!只是毕竟这么小一个孩子,到了铜尸手中还能有命在么? 江南七怪的心一时都提了起来,若是这个孩子死了,那么他们这六年的辛苦就真的白费了,就算今天侥幸活了下来,将来也必定痛苦不堪。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陈玄风竟然一时呆住了,不仅如此,后边的梅超风也第一时间就大叫了起来:“贼汉子,住手!” 黑风双煞会因为一个孩子就起了恻隐之心?放在今天以前江南七怪绝不肯相信,但是眼前这一幕却令他们困惑不已。 “他叫郭靖啊!”梅超风的下一句话让江南七怪心头的疑惑立刻就得到了解释,但是紧接着下一个疑团又浮现心中,为何黑风双煞听到郭靖的名字就手软? 不过现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们也没有功夫细想,全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向陈玄风发起攻击,希望尽快将郭靖救出虎口。 他们的攻击还没有到,陈玄风就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郭靖,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孩童竟有胆量对自己动手,更想不到他竟然一刀就捅进了自己的练功罩门! 否则,一个孩童,纵有利器,又怎么能刺破自己的横练之躯? 陈玄风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这一刻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记住,如果遇到江南七怪或是一个叫郭靖的小孩,立刻便走,否则你二人必然会死去一个!” 岳无笛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嘴角浮现苦涩之意,从开始到结局,他竟然说的一点都没有差错…… 世上真的有人能逆知未来么? 以前陈玄风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因为他的那位师父,就是天下第一流的易学大家,连他都无法占卜未来,凭什么说世上还有其他人能够! 然而岳无笛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陈玄风的看法,这个人知道自己将九阴真经刻在肚皮上,知道自己和贼婆娘亲热的时候不脱衣服,也就罢了,过去的事情再怎么隐秘终归有迹可循。 可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都能料得一丝不差,那就太过可怕了吧! 也好,他的原话是“必有一人死去!”。现在自己就要死了,那就说明贼婆娘不会死?也许那些毒药并非只有独门解药能解?自己夫妇多年来不断服食毒物所产生的抗性或许能化去此毒? 希望吧…… 耳边传来贼婆娘凄厉的哭声,头顶身前,江南七怪的铁掌秤砣断剑一一向自己招呼过来,罩门被破之后自己已经无力反抗。 捅破自己罩门的叫郭靖的小孩,直直望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腹部,似乎有些不忍? 一切都要结束了!陈玄风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当你以为将要结束时,恰恰只是一个新的开始,陈玄风现在就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一头巨大的神鸟从天而降,一爪抓住自己,另一爪抓住了贼婆娘,不待目瞪口呆的江南七怪反应过来,就迅猛振翅,一飞冲天而去。 江南七怪望着天上渐渐消失不见的神鸟,脸色震撼之极。 草原上最凶猛的大雕也只能抓起一只小牛,便算如此,已被愚昧无知的牧民奉为天神了。 而这只大鸟,却是轻轻松松,迅捷无比地在自己等人的兵刃之下,救走了黑风双煞,服药而去,两个人两百多斤的重量,居然不能让它的飞行有那么一丝的迟缓? 难道说,真的是天神的坐骑么? 今天的事情到处透着一股诡异,即便是最聪明的朱聪,现在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呆愣片刻后才想起救治张阿生,没有人注意到郭靖的小脑袋一直望着天空,大大的眼珠中露出一股若有所思之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杨康 郭靖就这样成为了江南七怪的徒弟,纵使再怎么对郭靖的狠辣心性有所忌惮,江南七怪说出去的话,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只是柯镇恶和朱聪等人,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往死里面操练,磨一磨他的性子,并且决定好好地教授郭靖什么叫做侠义之道,免得他以后误入了歧途。 岳无笛对此只能苦笑,将来侠名震天下的郭巨侠,在他师父江南七怪的眼中,竟然是一个心性狠辣的孩子? 或许是现在的郭靖天生就没有那一副愚鲁迟钝的样子吧,他看起来聪明机警,而且出手决绝,以致于江南七怪下意识地就对他起了防备之心。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江南七怪的作用只是督促郭靖练武罢了,他们有十二年后的那场赌斗要参加,本来就是这世上最希望郭靖武功高强的人。有他们做郭靖的师父,就算岳无笛不在蒙古,郭靖也没有机会偷懒了。 虽然郭靖看起来就是一个勤勉的孩子,但是岳无笛总觉的有监督才更有保证。 江南七怪的武功岳无笛真的还看不上,但自从他们那天晚上下山之后,从都史的豹子口中救下了华筝,江南七怪就成为了铁木真的座上宾,可以光明正大的传授郭靖武功。 而岳无笛,只能隐藏在暗中,在深夜之时,将郭靖带走,指导郭靖易筋锻骨篇的修炼,以及传授九阴真经的其他武学。 郭靖虽然年纪小,武功也还低,但是亲自练习之后,自然就懂得九阴真经和江南七怪的武功孰高孰低,对于白天浪费大把的时间练习那些粗浅功夫。郭靖很不情愿,只是在江南七怪面前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这天晚上,郭靖忍不住就把藏在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没想到岳无笛却是面色严肃地拍了他一脑袋,郑重地道:“靖儿,你师父江南七怪的武功在武林中确实算不得一流。在你岳叔叔我的眼中,更是如土鸡瓦狗。” 郭靖听到这里,小脸上更是困惑,甚至还带着一点在旁人面前决不会表露的委屈,不明白岳叔叔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这么严厉地教训自己。 只听岳无笛接着说道:“但是你现在,正是在打根基的时候,练高深的功夫固然对你的前途大有裨益,但是粗浅的功夫也不是没有好处。它能让你的根基更加的夯实。你要记住,日后一定要跟着你七位师父好好练功,他们的武功完全学会练精之后,才能修炼我教给你的那些功夫。在这之前,我教给你的功夫,只准修炼易筋锻骨篇!” 郭靖闻言立刻就呆了一呆,难过地道:“岳叔叔,你要离开靖儿了么?” 岳无笛轻轻一叹。旋即笑道:“靖儿果然是聪明的孩子,听到岳叔叔提前将那些功夫传授给你。便明白我要走了。” “您会回来看靖儿么?”郭靖坐在篝火堆旁,透过明灭不定的火焰,看着岳无笛那伟岸的身躯,幼小的心中一阵不舍。 岳无笛轻轻抚摸小郭靖的脑袋,道:“当然会啦,岳叔叔答应。每年来看靖儿一次,不过靖儿要好好练功哦,不然岳叔叔没看到靖儿武功进步,会不高兴的。” “嗯!”郭靖重重的点头,他是个早慧的孩子。明白岳叔叔的这样的人物一定有大事情做,决定了要走就必然会走,所以一点也不哭着挽留。 清晨的光辉洒落,蒙古草原上青草处处,绿意盎然,这片苦寒之地显然也已回春了。 一条长长的车队在草原上直驱而行,一万多明甲士在旁边护卫,刀枪曜日,盔甲鲜明,每路过一个草原部落,那里的首领都会恭恭敬敬地迎接欢送。这样威风的队伍,显然也只有名义上羁縻草原的金国才能具有。 完颜洪熙和完颜洪烈两兄弟在铁木真和王罕的部落呆了一段时间后,完颜洪熙已玩够了蒙古的粗大女人,而完颜洪烈也对草原上各部落实力和关系有了大致了解,所以自然就启动了回归金国的路程。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片金国的车队之中,有一辆马车已经被一个陌生人给占据了,里面原本是装着铁木真送给完颜洪熙的女奴,却被岳无笛在车队启程的时候就随手丢了出去。 草原到中都数千里之遥,岳无笛却是舒适无比,他自然可以乘坐鸿鹄直接飞到中都,但是既然这样近距离观察金**队的大好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一路所见,让岳无笛既失望又庆幸,女真人早已丧失在白山黑水中磨练出来的强悍和勇猛,这些军队能够出使草原,自然还是精锐中的精锐,可即便就是这些所谓的精锐,在岳无笛的眼里却还比不上随随便便一支蒙古骑兵。 金兵是将来和蒙古人作战的重要力量,如果都是这幅样子的话,恐怕金兵全部打完了,也不能对蒙古人造成多大的损伤。这令岳无笛极为失望。 而令他庆幸的是,韩侂胄的北伐战争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了,按照目前金兵的情况,这场战争的局势应该很容易就能把握住,不会超出掌控。 统兵的完颜洪烈年纪轻轻,却还算治军有方,每日行军八十里,掉队者斩,看来他也看出了这些装备精良的所谓精兵,已经是华而不实了,正在下决心整治。 完颜洪烈确实是恼怒到了极点,之前在蒙古的时候,铁木真带他们去册封王罕的路途中,被凶蛮的乃蛮人所阻。 面对乃蛮人三万大军,一万金兵面如土色,不敢出战,而人家铁木真却硬是率领仅仅五千蒙古勇士,就打败了几倍于己的敌人。大胜之后,铁木真那貌似恭顺,实则桀骜不驯的神态,让完颜洪烈连续几个夜晚难以入眠。 历来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胁都是来自于草原,现在金国占领中原已近百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往日的悍勇早已被十丈软红侵蚀殆尽,面对蒙古人的强势崛起,完颜洪烈不知道金国能否阻挡得住。 但不管如何,完颜洪烈认为身为完颜阿骨打的子孙,他有责任捍卫大金国千秋万代,永世长存。 先从练兵开始吧,趁着这支军队还在自己的手中,尽量把他们藏在血脉之中的凶狠给激发出来吧。完颜洪烈默默地想。 在完颜洪烈的鞭策之下,车队短短十五天内,就回到了中都燕京城。 归还了兵符文书之后,完颜洪烈第一时间就回到了他的赵王府,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包惜弱的农家小院里。 完颜洪烈手里拿着铁木真献给他的狐裘大衣,亲手为包惜弱披上。北国之春,尚有料峭春寒。 包惜弱温柔一礼以示谢意,岳无笛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软猬甲已经卸了下来,不由有些恼怒。旋即想起完颜洪烈已被他所废,不由稍稍心安。 杨二哥,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没兴趣再看完颜洪烈和包惜弱这对有名无实的奸.夫淫.妇,岳无笛在赵王府中四处穿行,不多时便找到了杨康的小院。 刚要进去,去听见一声严厉的喝叱声:“你是我全真教弟子,怎么如此心狠手辣?为师教你武功,是要你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不是让你用来胡乱杀人的!可你竟然为了试验一番全真剑法的威力,就拿一条人命来试剑!你该当何罪?!” 这声音很熟悉,是丘处机。 岳无笛不愿和丘处机照面,便跃上了一株榕树,藏身在枝叶之中,居高临下,便将下面所有的情景都纳入眼帘。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道士正威风凛凛地教训一名六七岁的小童,那小童粉雕玉琢,十分漂亮,可是手里却拿着一柄滴血的小剑,脚下还躺着一个奴才,倒在血泊之中,心口中剑,死的不能再死了。 道士正是丘处机,小童应该便是杨康了。杨康对丘处机十分的害怕,父王说这位丘道长是天下第一等的高人,道学宗师,武功也很厉害。杨康本来还不信,可是自从他用丘处机教给他的剑法,轻松杀死了一个壮仆之后,终于就感觉到了丘处机的可怕。 而接下来丘处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手提一柄长剑,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时,杨康就恐惧了。 父王对这个臭道士很是敬重,母亲不知怎么,也对这个臭道士言听计从,准许这个臭道士任意管教自己,现在落入这个臭道士手中,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杨康曾在无意中见过完颜洪烈折磨敌人的样子,那恐怖的场景,至今仍常常在脑海中浮现,不由担心丘处机也会按那种法子对付自己。 看着丘处机暴躁的神态,杨康粉嫩的小脸略微发白,听得丘处机冷冷地喝道:“手伸出来!”更是浑身禁不住地颤抖。 “伸出来!”丘处机再次暴喝,让杨康的身子再次一颤,哆哆嗦嗦地伸出了左手,就见丘处机提起长剑便砍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残酷的真相 “啊!救命啊!”杨康大惊,连忙想要缩回手掌逃跑,但丘处机是何等速度,怎么能让他逃过。 长剑准确无比地劈在杨康的左手手掌上,杨康顿时觉得手掌又麻木又痛,忍不住跳了起来。 正要痛哭自己失去的手掌,睁开眼睛却陡然发现手掌还好端端的长在自己的手上,只是上面一片红肿,这才知道丘处机刚才是用剑脊拍打自己。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杨康连忙讨饶,小小的身子就那么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见杨康态度良好,丘处机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哼了一声,才道:“为师这次来中都传道,还有很要紧的事情,你好好练武,不得滥杀无辜,若被为师发现你偷懒懈怠或是残杀无辜,再不轻饶!” 杨康连称不敢,并挽留丘处机再多留几日,让他做弟子的多尽一些心意。 丘处机重重地一拂袍袖,飞身便走,经过岳无笛藏身的那株榕树时,毫无所觉,一路奔驰了出去。 岳无笛呵呵笑了几声,这个牛鼻子只怕和自己怀着相似的心思,都想借助杨康在金国的地位,只不过,岳无笛是想利用金国的力量,而丘处机是为了方便自己传教罢了。 否则,凭丘处机的武功,现在的赵王府对他根本没有一点障碍,想要救走杨康母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杨康爬上了榕树,趴在一根枝干上,远远眺望,见丘处机真的不见了踪影后,脸上的恭顺表情刹那间消失不见。换上了怨毒之色,恶狠狠地道:“死道士,臭道士,等小爷我学成武功后,看我如何收拾你!” 忽然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在揉动,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手掌正放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揉动着,杨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声道:“师父,徒儿知错,徒儿知错了!” 岳无笛呵呵一笑,杨康对丘处机的畏惧,看来真是不浅啊。 “我不是你师父。”岳无笛一边将杨康的脑袋抬起,一边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比丘处机年轻许多的男子。杨康神色微微惊讶,这个人什么时候来到这颗树上的,竟能避过丘处机的耳目么?他藏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心微微提了起来,杨康谨慎地问道:“能不能先放我下去,我怕高。” 岳无笛嘴角掀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道:“然后你再撒腿就跑,然后大喊救命?” 杨康见谎言被戳破,不由有些慌乱。终归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无论再怎么聪慧。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杨康,还是从来就没有过独自面对危险的心理准备。这一点,他就比郭靖要差上许多。 “你放心,杨康,我不会伤害你的。”岳无笛声音淡淡,却掷地有声。仿佛是在做出什么承诺一般。 杨康却是神色疑惑,道:“什么杨康,我叫完颜康!” 岳无笛轻笑道:“你去将这句话问你的母亲吧,千万别让你父王知道。问过你母亲后,假如你仍有疑惑。便在今夜子时,到这株树上来找我。” 岳无笛说的这么认真,让杨康心里的疑云更是浓重,正要追问,却是眼前一花,岳无笛就消失不见了。杨康大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哪里都没看到岳无笛的身影。 他是怎么消失的?杨康心中颤粟,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比丘处机更加可怕的人! 好不容易稳定下了心神,杨康脸色仍阴晴不定,匆匆从榕树上爬了下来,径自就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刚要发怒,就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康儿,你去哪里?” 是父王! 杨康有些惊慌,他不仅早慧还是个早熟的孩子,岳无笛的话中意思他大部分都听懂了,如果岳无笛说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说父王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个结果太过可怕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自己就将再也不是什么小王爷,就再也没有锦衣玉食,再也没有仆人伺候,说不定,父王还会杀了自己? 杨康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不出现颤抖的情况,给完颜洪烈请安道:“康儿见过父王。” 完颜洪烈点头,将杨康抱了起来,双目之中满是慈爱之色,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发誓要将康儿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只是出于对包惜弱的爱的话;那么自从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也许自己这六年来对包惜弱一直独宠,就大半都是因为康儿的原因了。 自己已经是一个不能人道的人了,一旦失去了康儿,便成了无后之人,将永远失去争夺储位的资格。 康儿,不能有失! 每当见到杨康的时候,完颜洪烈的脑海里都会出现这么一句话。 抱着杨康陪他玩耍了一会儿,完颜洪烈便离去了,自己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那几个兄弟可没少折腾,他们在暗地里的动作,裘帮主的手下,都已经收集了起来,就等自己过去查看了。 等到完颜洪烈离去的时候,杨康已出了一身的冷汗,顾不得其他,发疯一般就跑去了包惜弱的农家小院。 杨康一直都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好好的华屋广厦不住,偏偏要住在这样的农家小院里面,现在由于岳无笛的那番话,他心里面的疑窦更加的重了。 冲进小木屋时急匆匆的样子,让包惜弱吓了一跳。 “康儿,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惶急?”包惜弱问道。 “娘……”平素里伶牙俐齿的杨康,这时喊了一声娘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看着杨康心事重重的样子,包惜弱忍不住皱起了秀眉,问道:“康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娘说?怎么如此犹豫,难道有什么话还不能对娘说么?” 杨康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一字一顿地问道:“娘,孩儿今天想问您一个问题,孩儿到底是姓完颜,还是姓杨?” 包惜弱大惊失色,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便软倒在了床榻之上,脸色变的如土灰一般。 杨康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见了母亲这幅反应,他如何还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没由来的心里头感到一阵恐惧,四周一片灰暗,人生似乎没有了希望。 母子俩沉默了好半晌,包惜弱才痛苦地道:“是丘道长告诉你的么?” 杨康木然地摇摇头,道:“不是。” 包惜弱问道:“那是谁?” “孩儿不认识,他的武功很高,一下子就不见了……”杨康机械般地回答道。 “他的眉毛是不是很长,比丘道长还长,眼睛也很狭长?”包惜弱问道。 杨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人的相貌确实是和常人迥异,让人很难忘记。 包惜弱双手撑着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将杨康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秀美的眼睛中流出点点滴滴的泪水,道:“康儿,娘总想着等你大一些再告诉你,娘想让你过的快乐一些……” 杨康也哭泣了起来,却不敢大声,只是小声的抽泣着,道:“娘,那个人是不是也姓杨?”他下意识地就以为岳无笛是他的生父了,否则为何要告诉他这些事情呢? 包惜弱愣了一下,才明白杨康的意思,苦涩地道:“康儿,那是你岳叔叔,你的父亲早就死了。六年多前,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是你父王救了我们,将我们接到王府里面生活,一直到了现在。” 杨康木然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问一个问题。 “康儿,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生父叫什么名字么?”包惜弱有些心疼又有些痛苦地问。 “他叫什么?”杨康顺着母亲地话,木然地回答。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包惜弱眼中浮现一抹悲哀之色,重重地将杨铁心的名字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杨康却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就在母亲的怀里低低地抽泣。 “康儿,对于这件事情,你父王也知道,但他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还让你做了赵王世子。”包惜弱的声音很温柔:“你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怎么想呢?是想继续做赵王世子,还是搬出去生活?” “不管康儿怎么想的,娘都会支持你,并且一直和康儿在一起。” 杨康只听到了“父王也知道”这几个字,其他的都如耳边风一般吹拂而过。 “父王也知道,为什么还待我这么好?”杨康不敢置信地问道。 包惜弱难以给出一个答案,只能说道:“你父王是个好人,他爱你娘,也爱康儿你。” 杨康木然地摇摇头,这个理由在他的心里显然站不住脚,他拔腿就跑了出去。 “康儿!”包惜弱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后面响起,杨康却是毫不停顿,向着自己的院子跑去。 包惜弱连忙跟上去,刚走出农家小院之外,就有一大群婢女在旁边环绕着。包惜弱擦擦眼角,声音清冷地道:“都呆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小王爷那里。” 那些婢女不敢违抗,只得应了一声是,好在在这王府之中,他们也不觉得王妃会有危险,便由着王妃一个人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王府夜话 杨康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院子,看了一眼院墙边上的那颗榕树,此时夜幕刚刚降临,离那人说的子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回到房间直愣愣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等待着子时到来,眼前一片漆黑中却是纷乱如麻,一时想到自记事以来父王对他的宠爱,一时又想到赵王府中的荣华富贵和似锦前程。 忽然一个可恶的脸孔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长长的眉毛斜飞向上,似乎要捅破苍天一般,狭长的双眸冷光悸动,漠视苍生的寒芒令得杨康豁然惊叫而起,睁开眼睛,却是什么东西也没看到。 长长呼出一口气,杨康颓然坐下,怨恨也好,畏惧也罢,他将一切复杂的心绪都强行压了下去,眸子闪烁,仔细回忆着脑海中所有的关于那个榕树上人的信息。 母亲说他是我生身父亲的好兄弟,姓岳,我应该叫他岳叔叔?他是为了我父亲,为了让我认祖归宗,才揭开我的身世的么? 假若没有他的出现,也许我一辈子都是完颜康,都是赵王世子,将来成为赵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成为太子成为皇帝都不是不可能。 我完颜康自问从小聪慧,长大以后为什么不能做皇帝?年幼的杨康已常常在心底这么问自己。 杨康相信,他的父王完颜洪烈肯定也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决定,长大以后就先帮助父王成为太子,帮助父王登基称帝,然后自己成为太子,成为皇帝。 这,应该便是我完颜康一生要做的事情吧。每次憧憬未来之后。杨康的脑海里都会有这么一句话。 但是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确信自己将会成为太子,成为皇帝了。 造成所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榕树上的那个人,如果可以,杨康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他。天底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然而杨康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杀不了那个人。 不说自己无法以这种理由请父王出手,便是父王真的出手了,单凭赵王府上的兵将,难道就真的能杀了那个恐怖的人么?那可是比师父还厉害的人哪! 沉痛地闭上眼睛,杨康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生的痛苦,和时间的漫长,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渐渐靠近了自己。杨康眼睛都不睁开,就一头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康儿……”杨康没有哭,包惜弱却心疼地流下了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杨康的脸上。 “娘,我想知道那个人的一切。”杨康的声音平静之极,让包惜弱的心为之一颤,将杨康从怀里推了出去,凝视着儿子的眼睛。问道:“康儿,你想干什么?” 知子莫若母。包惜弱当然知道杨康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决不会是他的生父杨铁心,只会是揭开他身世的岳无笛。 杨康很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娘,您放心,孩儿没有什么坏心思。我爹爹都已经死了,孩儿只想知道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还要告诉孩儿真相,除了让我们母子痛苦,究竟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包惜弱凝视了杨康良久,才心疼地抚摸着杨康的头。柔声说道:“康儿,不管你是有什么心思,记住,千万不要去对你岳叔叔不利。你不知道他的可怕,就是你父王,也没有办法对付他的……” 杨康默然道:“孩儿知道,孩儿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他为什么告诉孩儿真相。” 见杨康说的认真,包惜弱才松了一口气,她解开杨康的衣襟,里面竟然露出一件长满倒刺的软甲。 “康儿,你知道这件软甲是从何而来的么?”包惜弱小心地触碰着软甲上的倒刺,问道。 杨康是个聪慧的孩子,听到母亲这么问,立刻就产生了联想,问道:“难道是岳……岳叔叔给我的么?” 包惜弱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当年你爹爹被人害死,母亲本想随你爹爹去的,只是肚子里已怀了你,只好坚强地活着,无依无靠之时,是你父王救了我们,将我们带回了王府。你父王不嫌弃你母亲是个寡妇,明媒正娶我为王妃,并让你做了赵王世子……” 虽然这些和杨康要问的问题毫无关系,但他还是静静地听着,在母亲的身边,杨康一向很有耐心。 “来到王府不久,你岳叔叔就找上了门,他武功高强,王府兵将全如无物,没有一个人发现得了他。我们交谈之后,我才知道,那一段时间你岳叔叔一直在找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府,他第一个问题,便是问我,愿不愿意离开王府……” “母亲当时选择了留在父王身边么?”杨康忽然问道。 包惜弱叹了口气,道:“那时你即将出世,母亲一心想要安定下来。何况你岳叔叔终归也是一个男人,母亲跟着他,和跟着你父王又有什么区别呢?本来虽有金宋国仇,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你父王又对我这般好……” 杨康点了点头,道:“孩儿理解。”杨康从小就在金国王府长大,对于大宋,从来没有半点感情,最起码现在是如此。 “母亲当时就拒绝你岳叔叔的好意,他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早有准备,将一件软猬甲送给了我,叫我贴身穿着,说是只要我不愿意,你父王便无法……” 说道这里,忽然就住了嘴,想到自己的儿子虽然早熟,但对于男女之事,终归限于年纪肯定是不能理解的。 谁知杨康便脱口说道:“他却哪里知道母亲和父王是真有感情的,所以这件软猬甲,母亲在三年前就给了我穿。” 包惜弱一阵愕然,定定地瞧着杨康,杨康却直直看着自己的母亲,毫不退避,包惜弱恼得拍了杨康脑袋一下,怒道:“谁教你这些东西的?” 杨康不能答,王府之中仆人婢女众多,千余人口,什么事情杨康都见过了,只是限于年纪,从没有学着做过罢了。 包惜弱心下却是凄然,刚开始的时候完颜洪烈虽然足够克制自己,但双眸之中炽热的**包惜弱如何瞧不出来,但是自从那晚之后,完颜洪烈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过度的亲近了,虽然恩遇不减,却从没有过夫妻之实。 即使自己脱下了软猬甲,完颜洪烈还是无动于衷,包惜弱曾委婉询问过,谁想完颜洪烈却是从所未有的大怒。包惜弱从此不再提起此事,只是默默放在心里。 因为她知道,完颜洪烈不仅不和自己圆房,便是妾室也没有立过一个,婢女也从来没有传唤过侍寝。 外人都以为赵王完颜洪烈万千宠爱都在自己一身,只有自己知道,完颜洪烈只怕已算不得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娘,您怎么了?”杨康的呼声将包惜弱从浮想之中惊醒。 “啊”的一声回过神来,包惜弱看了看儿子,想了想,继续说道:“从那晚之后,你岳叔叔便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在走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说康儿你出生之后,他会来看你,娘没有想到他会时隔六年之后再来,而且一来,就告诉了你身世……” 杨康清秀的眉头皱了起来,岳无笛赠送软猬甲,自然是为杨铁心保护母亲的贞操,那他告诉自己身世,难道也是为了帮助杨铁心保住后代?想到这里,他便道:“难道他之所以告诉孩儿身世,只是单纯地希望孩儿认祖归宗?” 包惜弱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或许和你岳叔叔的身份有关,他和你爹爹,不仅仅是意气相投,祖上也有很大的渊源。你岳叔叔是宋朝名将岳飞的后人,而你爹爹,则是岳飞部将杨再新的后代。” “他们俩都是英雄之后,康儿你的血脉,自然也是忠臣的血脉,也许你岳叔叔不希望杨再新的后人,成为金国人吧。宋金两国的国仇,在你爹爹他们眼里,看得比天还重哪!” 杨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思不定,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句:“不像。若他真是这个目的,六年前肯定就会将我们强行接走的,不会让我们留在王府。” 包惜弱怜惜地摸了摸杨康的头,道:“康儿自然是聪明的,想的比娘多。只是你千万记住,要是你岳叔叔再来找你,一定要恭恭敬敬的,千万别顶撞了他,念在你爹的份上,只要你不害他的话,他是不会伤害你的……” 杨康蓦然想起白天岳无笛在榕树上摸着他的头,说的那句话,同样也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保证,心里稍稍定了定。 “孩儿知道。”杨康看了看房间里的沙漏,离子时已没多久了,便缓缓闭上的眼睛,渐渐假装沉睡了过去。 包惜弱温柔地为杨康出去外衣和鞋袜,将他抱上了床,盖上锦被,而后便坐在床头上,看着杨康清秀的小脸,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眼角却滴下了眼泪。 默默地擦去眼泪,包惜弱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听到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杨康豁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在第一时间眼睛就看向了沙漏,快到子时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掌我要做皇帝! 外间的丫鬟早已睡了过去,杨康轻手轻脚地迈步,多少也练了几个月的全真剑法,杨康的脚步很轻灵,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来到了院子里。 夜色一片漆黑,榕树苍苍翠翠的颜色,在漆黑的夜里也看不太分明,更别提看清榕树上面是否隐藏着什么人了。 杨康深吸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然而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个不停,杨康不由有些痛恨自己的胆小。 为什么要怕他?杨康狠狠地这么问自己,反复问了几遍之后,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害怕岳无笛,才轻手轻脚地往榕树上爬。 晚上看不太见,杨康爬得很艰难,有好几次都差点掉了下去,等爬到白天呆过的那个位置上时,杨康开始张眼四望,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一个人影都没有。 子时还没有到吧,也许他是个很守时的人。 杨康开始默默数着时间,风从北面吹来,吹得榕树的新叶子不停的摇动,杨康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也在随着摇动,料峭春寒之下,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 咬牙忍受着深夜的寒冷,眼睛一动不动直直盯着院墙外面的方向,他觉得岳无笛只能从那个方向过来。 院墙外的遥远处,隐隐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这样寒冷的夜晚,却只能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忍受四面八方的春寒。杨康仿佛看见了更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又不敢懈怠了打更,只能咬着牙坚持的情景,内心之中非但没有感到同情。反而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我完颜康,决不会沦落到那等地步!”小手本来就已冻得发青,用力捏拳之下,更是显得浑无一点血色,杨康却浑然不觉,嘴里面仿佛宣誓一般的自语:“我完颜康。是天潢贵胄,是赵王世子,将来的太子,将来的大金国皇帝!不是一个江湖人的儿子!” “唉!”身后一声深沉的叹息声响起,将杨康从宣誓之中惊醒过来,他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而后手脚就如僵硬了一般,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想要转头。却很艰难。 那个声音忽然变得很冷酷了起来,比春寒更加冷彻人心:“首先,你是杨铁心的儿子,是杨再兴的后人,是一个汉人,这是刻在你血脉里面的身份,除非你将鲜血流尽,将骨肉毁弃。不然,你永远都无法改变!” 一句话仿佛将杨康打进了九幽地狱里面。让他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他甚至不敢转身去看身后的那个人一眼,只想捂住耳朵,让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进不了自己的耳朵。 杨康没有能办到,岳无笛仿佛提一根稻草般,就将杨康小小的身子提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用手托起杨康的下巴,狭长的双眸如有冷电在闪烁,直直盯着杨康一双漂亮的眼睛。 “假如你承认了这一点,那么。你便还是赵王世子,将来也会成为太子,甚至成为大金国的皇帝!” 杨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金国的皇帝是这么轻易便能做的么?他现在觉得岳无笛肯定是一个疯子,如果自己承认了真实身份,不要说做金国皇帝了,马上乱刃分尸都有可能! “完颜洪烈不会杀你。”岳无笛仿佛知道杨康心里在想些什么,语气淡淡却直指着杨康的内心。 “我知道,父王很疼爱我。但是皇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杀我。”杨康尽量睁大了眼睛看着岳无笛,想要克服自己的内心的恐惧。 “完颜洪烈不敢杀你!他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儿子,没有你,他就会败亡,你明白么?你们这对名义上的父子,需要的不是感情和亲情,你们是靠利益维系在一起的,你需要他赵王的身份,他需要你这个继承人,你们各取所需罢了。”岳无笛的声音显得很低沉。 杨康身子一颤,差点掉了下去,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我父王只会有我一个儿子?” 岳无笛神秘地一笑,道:“见过皇宫里面的太监么,你父王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杨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小的脸孔都一阵扭曲,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母亲告诫过他,不能惹恼了这位岳叔叔。他认为母亲的告诫是对的,这位岳叔叔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没错,你很聪慧,你父王的难言之隐的确是我造成的,可我都是为了你啊,我不希望你父亲的妻子被一个金人玷污,更不希望,将来出现一个和你争夺赵王世子之人。” “你为什么帮我?”杨康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位岳叔叔真的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真的撕破自己的身份。 “因为你是汉人,一个唯一有希望当上金国皇帝的汉人。”岳无笛毫不犹豫地说道。 “仅仅是因为这个么,岳叔叔?”这是杨康第一次这么亲切地称呼岳无笛。 岳无笛温和地一笑,拍了拍杨康的脑袋,道:“当然啦,康儿,想必你母亲也告诉你我的身份。我和你父亲,都是忠良之后。但我们忠的不是赵宋的皇帝,而是天底下的汉人百姓。北方中原的汉人百姓,在金人的奴役下已近百年,赵宋昏君无能夺不回失地,你岳叔叔,就只好想自己的法子啦。” “所以你想让我做皇帝?”杨康终于敢扬起小脸,问道。 “没错。”岳无笛肯定地说道:“只要你当了皇帝,自然便能救下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你可以将女真贵族杀光杀尽,将大金国彻底演变成汉人的朝代,到时你就算南下征宋,南方的百姓也会夹道欢迎,因为你是汉人!” 杨康仔细思索了一番,顿时兴奋了起来,看向岳无笛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害怕了,问道:“岳叔叔,那我怎么才能成为金国的皇帝?” 岳无笛将心底的一丝愧疚悄悄掩埋,如此欺骗一个孩子,确实不是大丈夫所为,但是为图天下,哪里还有什么道德底线能够遵守? “首先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孝敬你的父王和母亲,还有金国的皇帝。然后好好读书,好好跟丘道长练武。夺嫡的事情,就交给你父王来做,相信岳叔叔,你父王一定能够成为太子,等他登基之后,你便是大金国的太子了!” 杨康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忽然又问道:“岳叔叔,丘处机的武功一点都不厉害,我能跟您学么?” “可以呀!岳叔叔教你一套‘九阴神爪’,但你不要告诉别人?” “岳叔叔放心,我一定对任何人都不说!” 让一个小孩子信任其实非常简单,不管这个孩子多么聪明,只要你对他好就行了。杨康本来还觉得岳无笛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人,在得知岳无笛希望他当成皇帝,又教自己高深武功之后,这种感观就大大的改变了。 一套九阴神爪对岳无笛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杨康这样的性子,决不会一心一意地将时间花在练武上面,这九阴神爪,他都未必能够练到高深处。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丑时四更,天寒地冻!”更夫的打更声音再度想起,杨康却不觉得冷了,兴致洋洋地比划着九阴神爪的手法。 “好啦,康儿回去睡觉吧,功夫可以慢慢练。”岳无笛温和地道。 “好的。”杨康现在显得很乖巧,问道:“岳叔叔,明天还能见到你么?” 看到岳无笛笑着点头后,杨康高兴地叫了一声,随后就在岳无笛的注视下,回到了房间之中。 刚刚躺在床榻之上,杨康小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眼睛直直望着床顶的雕花和锦帐,转了半天,才嘟嚷了一句:“岳叔叔应该对我没有恶意吧……”便沉沉陷入了睡乡。 岳无笛就靠在榕树上,看了一会杨康的房间,便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杨康做皇帝是真的,但是他这个皇帝能做多久,就要看金国在和蒙古的大战中,能够支持多久了。 睡到天明时分,杨康还没有起来。岳无笛胜似闲庭信步一般走出了赵王府,在路上偶然和一个老者擦肩而过,岳无笛微微一笑,他认出了这个老者的身份,是铁掌帮的西门长老。 现在铁掌帮在裘千丈的带领下,声势不但不减,反而更加的兴旺,只是将大部分的力量分散了开来,更是有重心渐渐北移的迹象。这些都在岳无笛的计划之内,铁掌帮,本来就是要渗透进金国的朝廷之内的。现在现在赵王府中扎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走在中都大街之上,热闹喧嚣处,比临安更胜三分,岳无笛看到一间酒楼外有一个红色火焰的符号,便随意走了进去。 “客人是要用餐还是住店?”小二走过来招呼。 “用餐,你们这的饭食是用什么火烧的?”岳无笛淡淡地反问道。 小二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问道:“客人喜欢什么火,小店便用什么火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变数 “我喜欢光明顶上永不熄灭的圣火,你这里可有么?”岳无笛看着小二的眼睛问道。 小二眼睛一动,连忙道:“有,客人想要什么样的火都有,请随我来。”说着当先引路,岳无笛跟在小二的后面,来到酒楼上面的一个雅间。 “客人请稍等,圣火之事,由我们掌柜的亲自来和您商谈。”小二上了一壶茶后,便走了出去,不多时一个长相十分魁梧的大汉便走了进来,关上房门后,转头看向岳无笛,当即就愣住了。 “属下毕再遇参见教主!”魁梧大汉反应过来后,连忙躬身施礼。 “嗯。”岳无笛点了点头,道:“本座刚好路过这里,看到本教的圣火标记,便进来看一看。” 毕再遇道:“幸亏教主来了,不然属下还不知道上哪里去找您,南边的韩左使已经来了三封急信了,说是南边的事情已万事俱备,就等教主您过去坐镇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三封信笺,上面的火漆封印已然被打开了。 岳无笛接过信笺,没有急着取出观看,而是问道:“这封信有多少人看过?” 毕再遇道:“信笺上有三朵圣火的标志,在中都范围内,只有属下身为本教六散人之一,才有资格查看,其余人等,自然都是没有看过的。” 岳无笛点头道:“不错,我明教举大事在即,一切规章制度,都万万不可轻忽,毕散人做的很好。”说着取出信笺,按照脑海中记忆的密码一一对照,便将信笺上面的内容,一一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岳无笛微微沉吟了片刻,便对毕再遇道:“韩左使来信说,毕散人的战阵功夫在我教中是首屈一指的,所以他希望本座派毕散人参加北伐之战,对于这件事,你自己怎么看呢?” 毕再遇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因此没有再做考虑,直接说道:“教主若是认为属下应该参战的话,属下便跟随教主一起南下。” 岳无笛微微皱眉,论单打独斗,毕再遇在六散人之中并不算出色的,只是寻常的一流高手而已,但是若将他放在战场上,以此人天生的神力,一手一只一百二十斤的擂鼓瓮金锤。确实是勇不可当,如此猛将,不将他放在沙场上确实是可惜了。韩侂胄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 “你一身本事,在战场之上施展确实是最恰当的,只是中都这边的事情也很重要,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物坐镇,本座也不太放心。”岳无笛踱着步道:“毕散人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接替你在中都的位置么?” 毕再遇大喜,在战场上征战本就是他的梦想。原来还担心岳无笛会不同意,现在听到教主的口风松动了。顿时毫不犹豫地说道:“教主,属下以为,第六散人伍召可以胜任,他原本五行旗总旗使,在本教中威望素著,这些年也在中都和属下一起暗中传教。对于中都的事情,再也熟悉不过了。” “那好,中都的事情便由伍召负责吧!”岳无笛闻言之后,便一句话说道:“至于毕散人你,便随本座南下吧。中都的事情,本座给你一天的时间交接。” “是,教主!”毕再遇大喜,连忙躬身退下。 岳无笛独自坐在雅间里面,品着香茗,眼睛望着被毕再遇轻轻阖上的房门,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 “毕再遇?如果不是因为北伐这件事情,我还真不可能会想到,你就是历史开禧北伐中那位唯一一个连战连捷的南宋名将毕再遇呢!明教之中,真是卧虎藏龙啊!” 关于毕再遇,岳无笛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在历史上那次开禧北伐在整体上是失败的,只有毕再遇率领的一路大军,连战连捷,一跃而成为南宋的名将。 不过,虽然历史上的那次北伐是以失败告终,但是岳无笛相信,这次北伐,定然是不可能失败的。 明教为此已经做了六七年的准备,无论是士卒的训练,还是武器的装备,还是统帅人才的配置,都已经做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和历史上那次匆匆发起的开禧北伐,是截然不同的。 金国并不是什么难啃的骨头!岳无笛打开窗户,看着脚下熙熙攘攘,纸醉金迷的金国臣民们,这样想道。 第二天,岳无笛便和毕再遇各自乘了一匹快马,一路向南宋的都城临安出发,十来天后,终于便到达了这座暖风熏得游人醉的都城。 到达韩府的时候,韩侂胄正在和辛弃疾议事。 “辛大人也在这里,真是巧!”岳无笛先对辛弃疾微微作揖道。 辛弃疾微微一愣,也笑着说道:“韩相有一位少年俊杰会来共襄盛举,老夫还一直纳闷到底是那位年轻人当得起韩相如此盛誉,却没想到原来是你,呵呵,老夫早该想到的!” 岳无笛道:“辛大人谬赞了,收复中原,也是晚辈的平生之志,这次衡山书院也派出了一批弟子参与北伐,晚辈又怎么能不来呢?” 韩侂胄似乎有些惊讶地道:“原来稼轩先生和岳少侠早就认识?” 辛弃疾笑呵呵道:“韩相有所不知,衡山书院的弟子虽然是由老夫带过来的,但是它真正的主人,却是这位岳少侠!” 韩侂胄似乎更是惊奇,站起来说:“原来岳少侠竟如此年轻有为,这倒让韩某大吃一惊啊!” 岳无笛微微一笑,他和韩侂胄这般演戏,不外乎是不想在辛弃疾面前暴露他和韩侂胄的真实身份罢了,但是辛弃疾是何等人物,只怕已经是有所怀疑了。 不过,就算辛弃疾最终发现了岳无笛的身份,也没什么要紧,岳无笛当初在带湖山庄的时候,便吐露过自己的志向,辛弃疾愿意帮自己创办衡山书院,最起码就说明他不会反对自己。 之所以这般故弄玄虚一般,主要还是韩侂胄明教光明左使的身份不能宣诸于口,就算让辛弃疾知道,也不能在明面上说出来。否则万一泄露了出去,韩侂胄在朝堂之上恐怕就再也无法立足,他的那些政敌,是不会放过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的。 辛弃疾是何等睿智之人,自然也看出了韩侂胄和岳无笛之间的关系只怕是不太简单,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的目的都是为了收复中原,还汉人百姓一个金瓯无缺的天下。只要是怀着这种目的,辛弃疾便会全力去支持。 至于他们是否忠于赵宋王朝,这在辛弃疾的眼里,远远不是最重要的。他从出生到青年时代,二十余年,都是在北方中原,金国的统治下度过的,当初也曾有凭借自己的力量驱逐金人的志愿,只是无奈金人势大,才不得不南下归服赵构,希望南宋在他的辅助之下,能够重拾版图。 只不过这数十年的遭遇,让他明白了南宋君臣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个朝廷想要北伐成功,除非有天大变数。 现在,辛弃疾就在岳无笛和韩侂胄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变数。他乐于让这个变数发展壮大,而决不会去扼杀。因此只是微微笑着。 三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到让一旁的毕再遇有些摸不着头脑,总算他还不是彻底的有勇无谋之人,没有直接称呼韩侂胄为韩左使。 “辛大人,韩相,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武功不高,却是一位天生的猛将,想趁着这次北伐的机会,多杀几个金人呢!”岳无笛指了指毕再遇,说道。 韩侂胄笑道:“既然是岳少侠说你是猛将,老夫自然是信的。不过你初来军伍,还是要从一名小卒做起,你可愿意?” 毕再遇豪爽地道:“愿意,愿意,只要韩相给毕某准备一对擂鼓瓮金锤,各重一百二十斤,毕某便早晚能凭战功,做到将军的位置!” 韩侂胄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好男儿,老夫这便最好的匠人打造,只要你拿得起一对每只一百二十斤的擂鼓瓮金锤,老夫到时自会让你到前锋战场去杀敌!” 毕再遇大喜称谢。 辛弃疾却细细打量了毕再遇一番,随后说了一句:“岳少侠和韩相的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 岳无笛和韩侂胄两人都是哈哈一笑,岳无笛说道:“辛大人这些年在衡山书院恐怕也不是白费的吧,我可是听幽茗说了,书院中已经有了一批可堪大用的弟子了,特别是其中一位叫做孟宗政的,更是难得的人才。” 辛弃疾笑道:“余者暂且不说,这个孟宗政,倒还真的不错。”韩侂胄眉头一动,能让辛弃疾都说是不错的,肯定不是凡俗。但是岳无笛在衡山书院和铁掌帮的势力,他从来都不敢去打探,因此对于孟宗政是一无所知。 辛弃疾道:“韩相身居高位,对于下面的一些官员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知道。” 韩侂胄更是惊奇,道:“稼轩先生的意思是,此人本来就是朝廷的官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铁匠是谁? 辛弃疾道:“孟宗政此人,少年时候就从父抗金,而后游历天下,听说我在衡山书院讲学,便前来听讲,一听便是三年有余,他学识功夫本来就是不错的,学了三年之后,老夫便让他下山去历练,没想到他一下山,就做了枣阳县的县令。这三年来,枣阳县倒是被他治理地井井有条。” “井井有条?”韩侂胄若有所思地问道:“此话怎讲?” “呵呵。”辛弃疾笑道:“韩相的心思果然敏锐,这个‘井井有条’确实不大一般,他将整座枣阳县,都按兵法要旨进行了安排。忙时农耕,闲时练兵,并且通过县衙的力量,将从西域之地购买的油灯贩卖到南疆的大理国,牟取暴利,用这些钱财修缮城池,整换军备。” “现如今,整座枣阳县,与其说是民城,不如说是一座兵城。然而百姓却并没有什么惊慌不适的反应,反而是乐在其中。” 韩侂胄先是微微笑着,而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道:“他这不是胡闹么,好好一座枣阳县,被他搞得全民皆兵,这是要干什么?” 辛弃疾笑道:“老夫当时也问过他这个问题,韩相可知他是怎么说的?” 韩侂胄问道:“怎么说的?” 辛弃疾道:“孟宗政说,宋金两国在近年必有一战,而枣阳县在襄阳附近,是两国相争的要冲之地,战事一旦发生,襄阳必定首当其中,而枣阳县也不能幸免。既然他做了枣阳县的县令,那么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枣阳县将来在金国铁蹄之下而无力自保呢?现在多一份准备,将来便多一分自保之力。” 韩侂胄闻言,微微点头道:“如此。这个孟宗政倒是有几分远见卓识。” 岳无笛看着他们两人说话,但笑不语,相比于孟宗政,他倒是更加的期待孟宗政那个现在只有十岁的儿子,被后世称为南宋最后的名将的孟珙。 相传孟珙曾经以单人独力,率领军队防守了南宋三分之二的国土。被后世称为机动防御大师。只是不知道在射雕世界里,孟珙是否还会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大放异彩。岳无笛对此虽然期待,但是也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证,毕竟在历史上被称为大奸臣的韩侂胄,此刻都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属下,而且正在厉兵秣马,准备收复中原。 接下来,韩侂胄对岳无笛和辛弃疾两人介绍了一番北伐大军的情况,这些军队是由南宋最精锐的禁军组成的。被韩侂胄狠命操练了六年。早已一改之前的浮华之气,除了还没见过血外,已算得上是一支精锐之师。 “这十万大军,是由何人统领的?”岳无笛问道,语气很直接,韩侂胄却丝毫不以为杵,辛弃疾也一点也不惊奇了。 “是由老夫亲自统领的,岳少侠请放心。这十万精锐之师,是决不会被那些主和派给控制的!”韩侂胄保证道。 岳无笛点点头。又道:“一支军队,他的装备和单兵素质以及战阵协作能力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是精神信念,也是不可或缺的。不知韩相是如何引导他们的精神信念的?” 韩侂胄心中暗暗腹诽,他根本不相信岳无笛会对这十万大军一无所知,这些年自己的天地二门之中。多了不少新面孔,不用想也知道是岳无笛派出来监察自己的人,恐怕自己的无论大小事情,都在这位教主的掌握之中吧。 然而韩侂胄既然没有造反的念头,那么表面的工作就还是要做的。他当即答道:“军队的精神信念,岳少侠以前便说过了,老夫自然是重视的,如今十万虎贲面貌焕发,军容甚壮,岳少侠和稼轩先生不妨随老夫前去一观。” “如此甚好!”岳无笛点了点头,辛弃疾也微微颔首,毕再遇自然是跟着岳无笛,当下在韩侂胄的领路下,来到了临安城外的一片军营之中。 十万大军是什么概念,在江南水乡平原之地,几乎漫山遍野都是营帐,普通人一眼难以望到尽头,此时十万大军正在训练军阵,长矛枪尖上的寒光如点点星光,十万士卒的齐声呼喝声震十里。这里本是皇家园林所在的附近,这十万大军入驻进来,光是呼喝声,恐怕就让这满园子的珍禽异兽惶惶不可终日了。 “岳少侠,稼轩先生,你们看这十万大军,可堪得一用?”韩侂胄笑着问道,为了这支军队,他这六年来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不错,当年大宋禁军若是也有这样的军容,又岂能容得女真蛮子入主中原?”辛弃疾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岳无笛也微微点头,评价说道:“将士们斗志不错,艰苦的操练,十万军中,基本上没有偷奸耍滑的,这是军纪的功劳。至于装备,也都是近些年最新铸造的武器,韩相还是下了大本钱的,恐怕朝中的那些所谓的清流士大夫们,都要攻讦你靡费国铙了吧?” 韩侂胄苦笑道:“北伐大事,老夫怎敢懈怠呢?国朝之富裕远迈汉唐,军中将士之所以缺饷,甲兵之所以生锈,不过都是被那些朝中的蠹虫所害了罢。老夫近年来将钱粮用在了军队上面,断了他们的财源,好些人都已经急眼了。便是老夫自己的羽翼中,也出了一些败类,背叛了老夫,若非稼轩先生及时赶来支持老夫,恐怕北伐大事,还未必能够成行呢!” 辛弃疾道:“韩相言重了,老夫归服国朝,已有数十年了,韩相你却是老夫所见,第一位真正将收复中原用诸实际行动的宰相,老夫又岂能任由你被奸党攻讦呢?” 韩侂胄谦逊地笑笑,却见十万大军的呼喝声忽然戛然而止,整片大地立刻就静悄悄的一片,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用餐时间,暂停操练,半个时辰后原地集结!” 这道声音还未落下,便一传十,十传百,由各个层次的将校依次传递了下去,待到传遍了十万大军之后,就见这十万大军井然有序地依次离场,向着营帐中间的那一片列队走去。 辛弃疾有些惊讶地问道:“韩相,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半个时辰后便是天黑,不让将士们休息的休息,守卫的守卫,集结做什么?” 韩侂胄见到岳无笛微微一笑,便也同样对辛弃疾神秘一笑道:“稼轩先生且容韩某买一个关子,半个时辰后自然就见分晓。” 辛弃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道:“堂堂宰相卖的关子,老夫倒要好好见识一番!” 正要再说,远处忽然并肩走过来了两个人,都是身穿甲胄,一副将军的装扮,但是辛弃疾却是忽然瞳孔微缩,对岳无笛和韩侂胄道:“岳少侠,韩相,这两位是何来路?军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了?” 岳无笛和韩侂胄向那两人看了一眼,此时两人已经走了过来,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大汉,其中一个面色惨白,一个眼睛赤红,相貌都极其的古怪,难怪辛弃疾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 见岳无笛没有说话,韩侂胄便开口道:“稼轩先生,这两位是我早年在江湖中结识的朋友,一个叫做王猛,一个叫做白夜,他们武艺高强,这次北伐我们志在必得,所以我在六年前便将这两位朋友请了过来,让他们做北伐大军的总教头。这十万大军有这样的军容士气和武艺,王猛和白夜二人,功不可没。” “原来二位是有功之臣,辛某失敬了!”辛弃疾明白过来之后,便对王猛和白夜拱了拱手。 王猛和白夜二人连道不敢,对于辛弃疾,便是黄药师都时佩服之极的,更别提王猛和白夜二人了。 岳无笛忽然一笑,道:“好了,辛大人,您可别折煞他们了,现在是将士们的用餐时间,不如我们就在军营之中,讨一份饭食如何?” 辛弃疾闻言,眉头微微一动,也笑道:“如此甚好!” 韩侂胄连忙吩咐一名将校准备饭食,而后对岳无笛和辛弃疾说道:“帅帐就在前边,岳少侠,稼轩先生,请!” 几人当下向帅帐走去,走到一半之时,岳无笛忽然停住了脚步,问身后的毕再遇,道:“毕兄弟,怎么了?” 毕再遇脸色有些尴尬,道:“没什么,只是那边那个铁匠似乎不是一般人啊,我想请求韩相,能否让那位铁匠帮我打造擂鼓瓮金锤?”说是请求韩侂胄,眼睛却是征询地看着岳无笛。 “哦?”岳无笛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名铁匠一眼,看到那名铁匠之时,眼睛便微微一眯,待看到那名铁匠身边之人时,则更是脸色一变。 岳无笛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表情,因此不仅是毕再遇,就是韩侂胄和辛弃疾等人也都注意到了,辛弃疾问道:“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岳无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他们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是我的故人罢了,毕兄弟,你的擂鼓瓮金锤我会帮你问一问,若是人家愿意,便请他出手锻造,若是不愿,也不好强求人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北伐的战略目的 确切的说,铁匠并不是岳无笛的故人,然而铁匠身边的那个人却是,岳无笛没有想到曲三会来到这里,他和岳薇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曲三来从军,留下岳薇她们孤儿寡女怎么办? 而那名铁匠,也似乎是和曲三很熟稔的样子,岳无笛看铁匠气息沉凝,而且肋下还有两根钢拐,心里便是一动,有些猜测到了这名铁匠的身份。 “王教头,劳烦你请他们两人,晚上来见我一见。”岳无笛指了指曲三和那名铁匠,对王猛说道。 “是!”王猛下意识地领命道,说完之后,才想起现在岳无笛在军营之中根本不是自己的上级,自己这命令接的有些鲁莽了,看看韩侂胄和辛弃疾的脸色,见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军中猛士,每天从早上操练到晚上,身体的消耗是极大的,因此对于饭食的要求也极高,岳无笛和辛弃疾便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看一看军中的伙食是否能够满足将士们的需求。 这次北伐已筹谋了六年之久,耗费的人力和财力都是难以想象的,绝对不容有失。因此每一个可能影响战争成败的细节,他们都不会去忽略。 而军中的伙食,自然也是这些细节中的一个,对于观察的结果,无论是岳无笛还是辛弃疾,都很满意,有大肉有米饭有青菜,对于将士们来说,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来的实际。 在帅帐之中,饱餐之后的岳无笛等人,正在面对着一副巨大的地图,时不时地比划几下,说几句话。 北伐的真正决策人。与其说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以及那位宁宗皇帝,不如说是韩侂胄一言而决,韩侂胄现在就将自己的部署完完全全说了出来,和岳无笛辛弃疾两人讨论。 “韩相的部署在大体上是没有错误的,但我们这次北伐的目的,并非收复中原。”岳无笛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让辛弃疾顿时就脸色一变,而韩侂胄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辛大人莫急。”岳无笛看到辛弃疾的脸色,便笑着解释道:“虽然我们这些年来厉兵秣马,众志成城想要收服中原,但我们要知道这终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金国是大国,不会因为一两场大战的失利就伤及根本。就像大宋,在和金国的作战中也曾多次失败,然而到了最后。金国不也没有能力灭亡我们大宋么?” “而且金国占据了中原大地,我们以南伐北,在先天上就处于劣势。这次北伐,我们的目的不是将中原大地一次性光复,而是将宋金之间的展现推至北方大地,这样一来,金国贵族必会人心惶惶,遣使求和。就是他们必然的选择了。” “只要能逼迫金国议和,那么这次北伐。必然就是一场大胜,朝野上下,绝对无人敢说韩相的不是。而通过这次北伐,我们手上,也就能掌握一支经历战火磨练出来的雄师,将来再有战事。这只雄师便能发挥它的作用了。” 韩侂胄点了点头,他明白岳无笛的意思,战争从来都不是因为一腔热血就轻易发动的,必然有其目的。而岳无笛在六年前筹谋北伐的目的,便是为了巩固和扩大自己在朝堂上的威望和势力。同时通过北伐战争磨练出一支他能够掌控的铁血强军,为他将来的大业做准备。 辛弃疾一边听着岳无笛讲话,一边沉吟思考,半晌之后,他看着岳无笛的眼睛问道:“老夫这辈子唯凭一腔意气用事,深谋远虑,倒是远不及你这个后辈了。只是老夫想问一句,假如你有足够的力量收复中原的话,你会不会做?” 岳无笛闻言微微一愣,而后苦笑一声,道:“在辛大人面前,晚辈也不敢说谎话,即便是我此刻拥有消灭金国的力量,我也不会去做。” 辛弃疾闻言,反而脸色稍霁,道:“我想也是如此,一旦消灭了金国,尽复了失地,恐怕这十万北伐大军,就要面临一场危机了。当年太祖皇帝能够杯酒释兵权,当今官家,虽然没有太祖的威权,但是分化瓦解,收拢拆散,还是可以做到的。你一向有独立之志,岂容这支辛辛苦苦打造的军队完全被朝廷掌控?” 岳无笛坦荡地说道:“晚辈便知道这点心思,瞒不过辛大人。” 辛弃疾呵呵一笑,道:“若你只有这点心思,那么老夫又岂会花费六年时间,为你操持衡山书院呢?你最主要的担心,恐怕还是因为一旦灭亡了金国,大宋便会和你口中那个已经在崛起的蒙古,短兵相接了吧。老夫前两年也曾去了蒙古大漠一趟,所见所闻,却是令人担忧不已啊!那个民族太过彪悍,不用任何训练,就是一等一的强军,野蛮和杀戮已浸染到了他们的骨子里,大宋若有这样的邻居,是祸非福。不说朝廷怎样,这千千万万的汉民,必然会惨遭屠戮!” 岳无笛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才说道:“对付金国,已晚辈现在的力量已然不惧了,但是对于蒙古,仍然没有把握。他们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游走如风,百万大军投入进去,也难以绞杀他们,只能坐看他们崛起。因此,晚辈只有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力量,以期将来能够不惧蒙古,甚至战而胜之!” “至于大宋,我是不指望了,这样的朝廷,纵使是打胜了一两场大战,甚至是拥有无敌强军,无人可敌,也会很快走向自毁。当年的岳家军,背嵬之士纵横无敌,不是也被朝廷自毁长城了么?这样的悲剧,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这次岳无笛第一次在辛弃疾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吐露自己的想法,但是辛弃疾却是没有表现出作为一名大儒应有的怒发冲冠状,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无语,对于大宋,他何尝不是已经失望透顶。 眼见就要有一场预期能够取得胜利的北伐,还不是朝廷发起的,而是岳无笛利用安插在朝廷的力量暗中发动,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讽刺? 是的,辛弃疾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岳无笛和韩侂胄之间,岳无笛才是真正说话管用的人,很可能他们隶属某个秘密组织,而岳无笛是首领,韩侂胄则是这个组织处心积虑安插在朝廷中的暗棋。 想到这里,辛弃疾就觉得一阵凉意从背后升起,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能有这样的惊天谋划?要知道韩侂胄可不是一般人,身世清贵,是名相韩琦的子孙,在大宋可谓是根正苗红,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成为那个组织的暗棋? 辛弃疾简直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意想,确切地说,他觉得想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因为这个组织再怎么可怕,似乎也不是岳无笛手中的全部力量! 自己在操持的衡山书院,还有当初建立衡山书院时给了自己很大帮助的铁掌帮,似乎都在岳无笛的掌控之下啊。 几人都默默无语,各自怅然,忽然帅帐之外,王猛用内功将声音远远传递了开来:“学习时间到!百息之内集结,军法官报数!” 而后那个暂时充当军法官的白夜,便催动内功,将阴冷的声音传递了出去:“一、二、三……九十九、一百!” 百息之内,十万大军就集结完毕,队列整齐,成环形状,围着中间的一大片空地如森林一般矗立在那里。 辛弃疾惊讶地问道:“学习时间?难道晚饭之后集结,便是为了这个?”即使是他,也想不明白,这些大头兵究竟是要学习什么? “稼轩先生出去一观便知。”韩侂胄笑吟吟地说道,岳无笛当初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连他也是大吃了已经,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当这种学习的效果初步显现的时候,他就不得不赞叹岳无笛的英明决策了。 “好!老夫确实想看看,你们是在教这些将士们什么学问?”辛弃疾心中也是好奇无比,当下爽朗的答应了。 岳无笛也自无不可,虽然这条命令是他下达的,但是实际的执行情况和效果,他可是还没有亲看看过呢。 出了帐篷时,便一眼见到了将士们跪坐在地上,重重身影,铺满了大地。 中间空地上有一个临时摆放在那里的高台,一个中年文士,手里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事物,用大的出奇的声音,慷慨激昂的热情,在讲述着华夏民族的辉煌历史。 从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到周王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秦始皇一统天下,再到陈汤的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期间也有五胡乱华的悲惨,也有武悼天王杀胡令的畅快淋漓,有大唐万国来朝的荣耀,也有五代十国纷飞战乱的苦痛。 讲到太祖皇帝一匡天下,却无力收复燕云旧地时,一片唏嘘,讲到徽钦二帝被掳,一片哭声。 说到岳武穆直捣黄龙,却被十二道金牌强行召回,惨死风波亭时,十万大军顿时更是群情涌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的满江红本就世间最为慷慨壮烈的诗词,被那名中年文士以奇形怪状的扩音器高声吟唱出来,更是激动人心。 一时间十万大军纷纷跟着吟唱,纵使目不识丁之人,不懂得诗词中每一个文字的具体意思,但是那股豪迈壮烈之情,却是不须任何文字,便直直地传达到了每一个将士的心里。 很难想象十万大军整齐地吟唱时,那种壮烈激昂,但是岳无笛这时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十万名将士的声音和激.情,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起来,雄浑慷慨,仿佛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连岳无笛这等心志坚定之人,见到这般场面,也差点神为之夺,更别提这十万军中的每一个将士了,纵使是军中由明教弟子和衡山书院弟子担任的那些身怀内功的各级将校,也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纷纷沉浸在十万大军的慷慨吟唱之中,神情激动,斗志昂扬。 韩侂胄和辛弃疾看着眼前的这幅壮阔场景,也不由的心神激荡,辛弃疾更是流下了热泪,这场满江红,本就是他平生最爱的一首词。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辛弃疾缓缓吟唱,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潜龙已蓄积了足够的力量,一朝风云突变,便要腾跃九天一般。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岳无笛也加入了进来,并没有催动内功,只是用自己的内心最真挚的情感。缅怀他这辈子那位战无不胜的高祖。 韩侂胄本是最懂得隐藏自己的人,这时也禁不住和声唱道:“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一曲满江红唱罢,辛弃疾渐渐将激动的心神稳定了下来,感慨说道:“一曲满江红,足可以让这十万虎贲增加三成的战力!” 岳无笛道:“我们武学之士将武学练到高深处,要练心练神。兵家何尝不也一样,早在曹刿之时,便明白了士气的重要。我们现在做的。只是以这种方法,培养将士们的士气,然后把他们的士气打造成一种坚不可摧的信念罢了,最终,这种信念,还会成为这支军队的灵魂。一支有了灵魂的军队,才是真正的无敌强军!” 韩侂胄道:“这让我想起了在西域以西的土地上,数百年前。曾有一群疯子挥舞着弯刀,穿着简陋的皮甲。便打败了横扫天下的大唐铁骑。虽说有唐军劳师远征的原因,但是那群疯子坚不可摧的信念才是真正让他们以弱胜强的利器啊。” 岳无笛道:“不错。穆罕默德一手拿着古兰经,一手拿着利剑,横扫了那片土地上所有的国度,他们的剑不锋利,铠甲不结实。之所以能够横扫无敌,便是依仗着他们对于真主的信仰。” 接着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们的军队则不一样,我们的军队不信仰任何人,信仰的只能是我们华夏民族!我们的百姓,我们的子弟。只为我们的民族而战!” 辛弃疾轰然叫好:“贤侄能有这样的想法,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管是谁家天下,只要是我华夏民族的天下,都胜过五胡乱华,女真鸠占中原,百倍千倍!” 岳无笛有些意外,随即欣然一笑,对辛弃疾躬身作揖道:“多谢辛大人的认可,晚辈感激不尽!”辛弃疾的那句话,实际上已经是在说,就算将来岳无笛自立,他辛弃疾也不会反对了。 辛弃疾肃然道:“是你的行为和魄力赢得了我的认可,蒙古一行,让我意识到了我华夏一族的威胁不仅仅在于金国,而在于更北面的地方。可笑济济朝堂,衮衮诸公,竟无一人有这样的认识。当今天下,也唯有你,或许有希望能够力挽狂澜了!” 岳无笛也同样郑重地道:“为民族计,晚辈敢不尽死力!” 说完这句话后,岳无笛就见辛弃疾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看向高台之上那个拿着奇异扩音器还在吟唱满江红的中年文士,笑道:“宗政到了这里,我本以为韩相会让他独领一军,没想到却是担当了这样的任务。” 韩侂胄神色动了动,也笑了笑,明白辛弃疾已开始全心全力地为岳无笛考虑了。辛弃疾是何等睿智之人,见到岳无笛建立衡山书院,掌控铁掌帮,便明白了岳无笛不会将所有的砝码都放在韩侂胄身上。 这支军队必定会成为一支铁血强军,自然不能让韩侂胄独自一人掌控,虽然知道岳无笛肯定已经在这支军队安插了不少的将领,但是辛弃疾觉得,如果有衡山一系的人在里面独领一军,肯定是对岳无笛更加有利的。 岳无笛当然听明白了辛弃疾的意思,这是好意,不可拒绝,当下便对韩侂胄道:“辛大人说的有道理啊,孟宗政这样的人才,让他来做宣传工作确实是屈才了,这十万大军,我看可以交给他两万。至于宣传教育工作,衡山书院这次来的那批弟子之中,不乏优秀人才,足够胜任了。” 韩侂胄心里面苦笑一声,但他也明白,这并不是说明岳无笛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身为上位者,不可或缺的一种手段。他这些年身居高位,这种手段也没有少用。 当下对岳无笛说:“既然是孟宗政是有才之士,老夫自然不能让他不得重用,明日便让他去做北伐第五军的将军,统辖两万将士。” 辛弃疾满意地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孟宗政是老夫的学生,此举倒是老夫有些徇私了,贤侄和韩相勿怪。” 岳无笛和韩侂胄都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大军的学习时间已然结束,在王猛的一声令下,由各军统帅调动,百息之内,纷纷回到营帐休息。而守卫站岗的将士,也纷纷在最短的时间内各就各位。 本来吟唱声震天动地的大军军营,顷刻之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远处将作营的工匠们,还在打造各种军资器械。岳无笛就听到了那边有锻铁声隐隐传来。 今夜就在军营之中休息了,岳无笛和辛弃疾各有一个独立的营帐,虽然不大,但是在军营之中,这已是难得的奢靡了。 在营帐中静坐了片刻,王猛便带着曲三和那名铁匠走了进来,隔着老远,岳无笛便听到了曲三的脚步声有些急促,铁匠的呼吸,也有一些紊乱,不由好笑。 曲三全身都紧紧绷住了,自从岳薇将那几页“旋风扫叶腿”交给了他后,他受伤未久,苦练旋风扫叶腿后,短短两年之内,竟然下盘功夫尽复,断了的脚筋,也在岳无笛的伤药配合之下,自然愈合了起来。 本来他和岳薇两人,隐居在牛家村之中,那里民风淳朴,而岳家的人在岳珂的严令之下,也未曾出来搜寻,所以他们的小日子倒也过的欢乐。 随着女儿的降生,曲三更是觉得快慰无比,唯一耿耿于怀的事情,也在岳无笛派人送来一封信和一瓶灵药之后,如冰雪消融了。因为他孤身上了桃花岛,用那瓶灵药吊住了本来难产将死的师娘的性命,并且得到了师父的原谅,被重新收入了门墙。 一切都很美好,曲三甚至觉得自己忽然间受到了上天的眷顾,但是人世间又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曲三正沉浸在欢乐中的时候,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岳薇的异常,虽然岳薇不曾对他说过,但是他却经常能看见,岳薇独自一人望着临安岳家的方向,呆呆出神。 曲三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初在钱塘江畔遥望东海的时候,与现在的岳薇,何其的相似? “同是天涯沦落人,难怪会成为夫妻。”曲三这样对自己说了一句后,就毅然决然投身到了军旅之中,因为他听师父说,朝廷或许要北伐了。 只要自己在北伐战争建功立业,封侯拜将,那么,岳家又还有什么理由阻止自己和岳薇在一起呢?那样一来,岳薇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娘家了么? 怀着这样的目的,曲三从军了。 他已做好了从一个小卒做起的准备,靠着金人的头颅,累起自己封侯拜将的台阶,这个过程注定会很艰难,但是曲三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认为一定能够做到。 但是曲三知道,在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一定会默默无闻,只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卒,他在心里就是这么定义自己的。 然而王猛的出现,却是让他立刻就蒙了。 什么时候,一个小卒竟能劳动这位训练千军万马的王教头亲自来请了?到底是什么人要请自己?曲三一时紧张莫名,看着眼前的独立营帐,和身边的铁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曲三从军记 尽量让自己全身放松下来,做好蓄势反击或是用轻功逃跑的准备,曲三踏进了营帐,映入眼帘的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却让曲三彻底愣住了。 “是……是你?”曲三呆呆地看着坐在营帐里的那个青年,虽然六年没有见面了,但是那张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脸孔,却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忘记的。 他旁边的那名铁匠本来也是一脸的警惕之色,看到曲三忽然间愣在了那里,不由更是疑惑和警惕,碰了碰曲三的胳膊,沉声问道:“曲师哥,你怎么了?” 曲三这才反应了过来,轻声对铁匠说了一句:“没事。”便走到岳无笛的身前坐了下来,问道:“我没有想到是你找我,你怎么会在军营里?” 岳无笛一笑,道:“你能在军营里,我就不能了么?” “那位是你师弟?叫他也一起坐下来吧,军营重地,又怎么会有危险呢?你们也太过小心了。”岳无笛看了铁匠一眼,淡淡地说道。 铁匠犹豫了一会儿,便在曲三的身旁坐下了。他没有想到曲师哥竟然似乎和眼前这个人很熟稔的样子,他们说话的随意劲,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曲三说道:“我做江洋大盗做惯了,在这军营重地,难免担心会被人给查出了老底,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岳无笛同意道:“不错,你连皇宫大内都去光顾过,这军营之中,难免有在皇宫当过差的人,也许能认出你,也未可知。” 曲三听了只是一笑,但是那名铁匠的脸色却是当即就变了。问道:“曲师哥,当真这么危险么?”曲三曾经到皇宫盗宝的事情,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曲三笑道:“不会,见过我的侍卫都被我杀了,怎么能在军营见到我?” 岳无笛道:“即便如此,这里总是官军的地盘。而你们却是江湖人,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曲三闻言,却是苦笑一声,而后道:“难道江湖人就不能从军了么?我看你一身便服,想来也不是官身吧,怎么也在军营之中?而且从你拥有独立营帐来看,恐怕在军中的地位也不低吧?” “我为何在这里,你不用管。”岳无笛见曲三一直在含糊其辞,便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是否从军我不管。你会不会死我也不管。但是这兵凶战危的,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三姐怎么办?我叫我那个只有四岁的外甥女怎么办?我三姐不顾名节,不顾家族的反对,死心塌地地跟你在一起,这份情意,你便是这么回报的么?” 铁匠听得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曲师哥和这个人竟然会是这种关系?转头看向曲三,却见他一脸的痛苦。半晌才抬起头来,开口说的第一句,竟然是:“真的会打仗么?” “你很想发生战争么?千军万马之中,凭你那点武功可没什么用处!”岳无笛冷冷地问道。 曲三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只要能打起来就好,不然我凭什么建功立业呢?凭什么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呢?” 岳无笛一时无语,半晌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东海桃花岛的弟子,竟然会想着封侯拜将?你师父黄药师知道么?” 曲三认真地道:“就算我师父知道了,他也不会反对。”岳无笛默然,黄药师虽然非汤武薄周孔。但是一身所学,大半还都是治国平天下之术,或许他还真的希望徒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曲三继续说道:“而且,我之所以来从军,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小薇和小燕儿。”曲三说着一脸的无奈。 “你不知道,你三姐自从和我在一起后,本来过的很好,小燕儿出生之后,就更快乐了。只是好景不长,这几年她开始怀念岳家了,怀念她的爷爷,怀念她在外面做官的父母。但是在岳家眼里,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要敢出现,岳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们!”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害的小薇无家可归的!所以我想把这一切都还给小薇!”说着看向了岳无笛,道:“你能明白么?” 岳无笛闻言,默然良久,他没想到曲三从军,竟然会有这样的内情在里面。 “我看得出来,你在这支军队中一定有很高的地位。我也不要你对我有什么照顾,只想问一句,这支军队,是不是真的会去打仗?”在岳无笛沉默的时候,曲三忽然问道。 岳无笛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从何处得到要打仗的消息的,按理说临安城内,不会传出一点风声。军队也只是照常训练,已经持续六年了,怎么突然就传出了要打仗的消息?”这个问题,岳无笛刚才一直在考虑,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哪里泄露了消息,只能问了出来。 曲三摇头道:“我也不大相信,这几个月身处军中,也没看出有什么要打仗的迹象。只是这话是我师父说的,他老人家智慧无双,理应不会说错才对。” “原来是这样。”岳无笛松了口气,道:“黄岛主洞察局势,他能从一点蛛丝马迹中就察觉出异样,这不奇怪,但是金国,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能人了吧。” 曲三和铁匠一起吃了一惊,问道:“真的要打金国?”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你们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几天,就不许出这个营帐了。” 曲三和铁匠都点了点头,曲三道:“军机秘要,小心一点是应该的。但是,这样的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从这些年的那几封书信来看,你应该一直在西域,不可能在朝廷做官才对。” 岳无笛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这次北伐我们是志在必得的,初战之时,你尽管冲锋在前,多杀几个金人,我会让你尽快升迁,当了将校以后,危险程度就大为降低了,立功升迁也更快一些。” 曲三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语,有了岳薇这层纽带,他和岳无笛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外人了,用不着客气。 “你现在的腿伤好的怎么样了?”重要的事情说完之后,岳无笛随意问道。 “有了‘旋风扫叶腿’和你的‘化骨膏’,我只花了一年的功夫,便痊愈了。”曲三也随意地回答,说着又笑道:“我没想到,你和我师父早就认识。” “其实还在认识你之后,在我上桃花岛之前,你就已经被我三姐给救了。”岳无笛也笑道。 “对了,你师娘怎么样?”说到桃花岛,岳无笛便顺势问了起来,几年前,他曾命人送去一封书信和一瓶特制的龙虎膏,让曲三送去桃花岛。 若是能保住冯蘅的性命,也许曲三就能被黄药师重新收入门墙了,自己私自送他旋风扫叶腿之事,黄药师也不会再行追究。 “多亏了你的灵药,吊住了我师娘的性命,在我师父的调理之下,也渐渐就恢复了。”曲三笑着说道,忽然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岳无笛道:“当初师父曾经问我,说他和师娘远在东海,我是怎么知道师娘的病情的。” “这个问题,我当然是没有答案了。我苦苦想了那么多年,也想不出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师娘会在那个时候有危险,要知道,你只是在六年前上过一个桃花岛!”曲三紧紧地盯着岳无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呵呵。”岳无笛淡淡一笑,道:“那是王真人留下的灵药,他在仙逝之前,就算到了黄药师会有此一劫,念在朋友一场,便将灵药留给我,托我在那一天,送到黄药师的手上。刚好,你是黄药师的徒弟,我就觉得由你来送更合适一些,就将灵药交给了你。” 曲三闻言,被惊得目瞪口呆,铁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道:“王真人有这样的本事?” 岳无笛似笑非笑地道:“那你们觉得,除了王真人,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曲三两人皱眉片刻之后,就点了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道:“王真人不仅是天下第一高手,还是道学大宗师,若说普天下真有人能有神鬼莫测的本事,那也只能是他了……” 岳无笛不由觉得好笑,又有些庆幸,王重阳的名声还真是好用啊,看来以后有什么难以解释的问题,就统统都抛给王重阳好了,反正他已经死了。 正好笑间,曲三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王真人留下来的灵药,你还有么?” “怎么了?”岳无笛有些奇怪,看到曲三指了指铁匠肋下的两根钢拐后,不由释然一笑,道:“你说的是化骨膏啊,那可不是王真人留下的药,是我自己配的,你想要的话,我配好了再给你。” “不过你师弟受伤已经太久了,就算恢复了常人的行走能力,恐怕下盘功夫也难以尽复。”见曲三和铁匠还有一丝侥幸之色,便接着说道:“加上旋风扫叶腿也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北伐!北伐! 接下来的谈话中,岳无笛知道了,铁匠就是黄药师的第五弟子冯默风,被逐出桃花岛后,以打铁为生,日子堪堪过了几年,就被大军征召了进来,做了军匠,打造军械。 冯默风因为有武功在身,力气比起寻常铁匠,大出了许多,他打造的军械,也是军中难得的精品。 岳无笛便要求冯默风打造一副擂鼓瓮金锤,再给自己打造一柄长枪,当然,是命人将冶炼器具搬到营帐里来进行的,冯默风现在还不能出去。 冯默风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在他的眼里,岳无笛已经是他的大恩人了,不仅救了他师哥,还救了他师母,现在又要给他配药治疗腿伤,自己只不过替岳无笛打造两幅兵器,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岳无笛还答应了,打造完这两件兵器之后,就解除他的军匠身份,到时候是留在军中建功立业,还是离开军中,都可以由他选择。 对于一个寻常铁匠来讲,打造一件兵器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不要说是打造两件要求很高的兵器的,擂鼓瓮金锤每只重量要达到一百二十斤,岳无笛的长枪,要求全身百炼精钢的质量,可刚可柔,这都是寻常铁矿所不能达到的。 幸好毕再遇将明教之中的百炼精钢带出了一些过来,就是为了给教中兄弟打造趁手的兵器,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当一杆金灿灿,鸡蛋粗细,丈八来长的长枪出现在岳无笛的手里时,岳无笛的嘴角便掀起了一丝笑容,对着金枪轻语道:“你就叫‘黄龙’吧。” 曲三等人都是一怔,毕再遇也从挥舞着擂鼓瓮金锤的狂喜中回过神来。都明白岳无笛给兵刃取这么一个名字,便是为了缅怀当年岳飞直捣黄龙的往事。 营帐外号角声忽然吹起,苍凉豪迈的战斗集结号,响彻整片大营。 十万大军,人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之色,辛苦操练六年。战斗能力与以往已有云泥之别,但是多年来却是毫无战事,让这些悍勇之士,难免会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 而现在好了,战争的号角已经响起,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披甲执刃,向各自的将军所在地集结而去。 号角声吹响了百息之后,便戛然而止,此时十万大军已经井然有序地集结在了一起。漫山遍野都是长枪如林,盔甲如云。 韩侂胄站在高台之上,拿着明教秘制的喇叭,同时运起内功,大声说道:“将士们,本帅知道你们,渴望战斗。现在,战斗来临了!官家已经下旨。命我们为北伐军,北伐金国。收复中原!老夫韩侂胄为主帅,辛弃疾为监军,即日起,兵发郾城!” 十万大军顿时群情鼎沸,一齐大声高呼:“北伐!北伐!北伐!” 宋金之间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宋人中但凡有血性之辈。无不想啖金人之肉,喝金人之血。 这些军中的将士们,以前虽然怯懦不堪一战,但那都是因为朝廷的军事政策造成的,现在因为韩侂胄的强力干预。经过六年的辛苦操练,早已渴盼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而金国,就是他们最好的试刀对象。 韩侂胄见士气可用,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喝一声:“出发!”大军便随即开拔,浩浩荡荡,向北方而去。 大军刚刚开到金国境内,便听到汉人百姓的欢呼之声,岳无笛微微皱眉,看来老百姓对于大宋,还不曾真正的死心啊。 摇摇头,不再多想,先把眼下这场战事解决了再说吧。 这里是边疆,金国留在这里戍边的军队自然不会少,足足有三万大军,见到向来孱弱的宋朝,竟然敢对大金国不宣而战,领兵的将军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率领大军出城,一万铁骑兵向着十万宋军如潮水一般涌来。 十万宋军全部都是步兵,面对一万铁骑兵,最前面的士兵顿时就有些变色,韩侂胄的声音在喇叭和内功的双重助力之下,远远地传遍了全军:“停,五百步,床弩齐射!” 听到自家统帅如天神一般无远弗届的浩荡之音,宋军不由稍稍镇定了下来,床弩被推到了最前方。 当金国铁骑兵的前锋部队接近到五百步的距离之时,在床弩兵指挥官的一声令下,顿时漫天的弩箭攒射而出,一根根都是长枪粗细,在床弩的巨大推动力下,轻易地便将金人连人带马贯穿了好几重,尸体纷纷躺在了两军之间的空地上。 见到如此场景,十万宋军顿时欢呼起来,在明教弟子的带头呼喝下,每个人的呼喝声顿时汇聚成整齐地一道“杀!杀!杀!”的声音。 金国士兵则是个个面无人色,领头的将军也是一脸的迷茫,什么时候,宋军的床弩能够如此精准地射击了?胆小如鼠的宋兵,什么时候,有这样强大的士气了? 一种不妙的感觉顿时在一万金兵铁骑之中萦绕,领头的将军虽然见势不妙,但此时箭矢已经射了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一旦后撤,宋军追亡逐北,伤亡恐怕还要更大。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大喊:“儿郎们不用怕!杀啊!打败孱弱的宋军!南朝有无数的金银财宝,绫罗美人等着咱们!” 只是在一万金兵之中,他的嗓门再大,又能有几人听见呢? 铁骑兵冲锋的前路上,在刚才的一波床弩激射之下,已经躺下了一地的人尸马尸,恰恰成为了铁骑兵冲锋的障碍。 金国的铁骑兵还没冲出几步,对面的宋军又是一波弩箭激射而来,堪比长枪的箭矢威力无穷,纵使身穿重甲的战士也能洞穿三五个,何况他们这些以机动见长的轻骑兵? 在第二波弩箭的攒射之下,金国铁骑兵再度倒下了一大片的尸体,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事的金国骑兵,大部分都和大宋军队一样,是第一次上战场,在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之下,好多人甚至都呕吐了出来。 在各自将官的命令之下,又不得不冒着对面恐怖的弩箭冲锋,都知道往前必然会死,但是却不得不前赴后继。 短短的一百多步,金国铁骑兵最少躺下了一两千名骑兵。 “杀!杀!杀!”宋军魔鬼般的呼喝声,更是让金兵胆战心惊,更是难以想象,为什么传说中一向如绵羊一般的宋军,会爆发出如此高昂的士气。见到这么恐怖的场景,难道他们就不会害怕么?为什么一个个还露出如此疯狂的表情? 看着对面宋军那如恶魔一般的表情,以及那一百多架森冷的床弩,金国的铁骑兵的头顶上,渐渐笼罩起了一片浓重的阴霾。 一名偏将被宋军恐怖的床弩吓得面无人色,问主将道:“将军,宋兵的床弩太可怕了,我们据城而守吧,接近不了宋军,我们的骑兵再强大也没有用啊!” “闭嘴!”主将脸色阴沉,他是女真人中的贵族出身,祖辈是金国的开国功臣,从小就是在听祖辈如何大破辽军,屠杀宋军更是如屠狗一般的传说中长大的,对于宋军,早就蔑视到了极点,如何能够忍受在宋军面前退却的羞辱? “我大金铁骑纵横天下无敌,是不败的!”主将大声嘶吼,“我不相信宋军的弩箭是没有穷尽的,他总有射完的时候!冲!” 偏将无奈地叹了口气,等到宋军的弩箭射完,恐怕这一万骑兵,也差不多就被消耗殆尽了。明明可以据城池而守,为什么要拿人命去填?偏将不由对这个贵族出身的主将感到无比的愤恨。 然而再愤恨也没有用,大军只会听主将的命令,铁骑兵继续冲锋,又向前推进了以一百多步,只是这个距离内,宋军的床弩的威力更加的大了,这一百步硬是让金国铁骑兵再次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 主将也不再淡定了,总算他这个贵族还不算是完全的不学无术,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单纯的从正面冲锋,纯粹就是自杀。当下下令道:“左右两翼分开,从侧面进攻!” 一声令下,金国铁骑兵不多时便做出了反应,左右两翼各自分出了一千名骑兵,从侧面开始向宋军冲锋。 宋军的床弩虽然威力无穷,但是相对的移动起来也很困难,此时自然来不及分出一部分床弩对付两翼包抄过来的骑兵了。 骑兵对于步兵具有天然的优势,一千名骑兵,足可以在一万名步兵之中纵横往来! 金国主将仿佛已经看到了两翼的铁骑兵将宋军杀得人仰马翻,而后扬长而去,而后再度杀回,那种痛快淋漓的场景。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宋军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两翼竟然出现了上千名弓箭手,在骑兵冲进百步之后,万箭齐发,几波箭矢之下,就带走了将近一小半骑兵的性命。 等到剩余的一半骑兵杀到宋军面前的时候,宋军中的弓箭手便隐藏到了大军之后,由一队队的步兵取而代之,冲锋向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私军 金国主将赫然发现,宋军左翼之处,宋军俱是清一色的铜锤兵,金瓜大小的铜锤从侧面砸在马首上,顿时令得金国骑兵人仰马翻,其中一个魁梧大汉,手中的金锤更是硕大无朋,轻轻一磕,便有一匹马被砸倒! 魁梧大汉毕再遇骁勇绝伦,掌中一对擂鼓瓮金锤轻若稻草,又重如泰山,凡是他冲到他面前的金国铁骑兵,在金锤之下,无不脑浆迸裂,人仰马翻。 他身后的铜锤兵见到魁梧大汉如此威势,也不由的斗志昂扬,喊杀声震天动地,手中铜锤高举,对着冲到面前的骑兵,猛然砸下。虽然没有魁梧大汉那样的威势,但是数千铜锤兵汇聚在一起,就宛如滔滔洪流,将冲锋而来的铁骑兵瞬间就淹没了。 而右翼那边,铁骑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一队队钩镰兵和一队队长枪兵的相互配合之下,铁骑兵的马腿刚刚被砍断,就有一名长枪兵扎破了马上骑兵的胸膛。 曲三尤为狠辣,虽然没有毕再遇的骁勇,但是掌中一柄铁剑,却是如毒蛇吐信,一刺即收,每刺一下,都是精准地刺击在铁骑兵的咽喉之上,看着虽无毕再遇凶猛,但是杀伤的敌兵数量,决不会比毕再遇少上多少。 就算是双腿不便的冯默风,也冲到了战线的最前列,肋下一对钢拐,每点一下,都能准确的点在一名铁骑兵的太阳穴上,做到一击毙命。 岳无笛在中军之内,胯下有一匹黄鬃马,看着前线的壮烈搏杀,心潮一时澎湃,却是按捺住自己出手的**。他知道,即使不用自己出手,两翼的两千名铁骑兵,也难以对北伐军造成多大的威胁了。 毕再遇的勇猛,曲三和冯默风的狠辣,都很好的驱逐了这些北伐军第一次上战场的恐惧。六年多日夜不停的艰苦训练不是白费的。纵使六年前只是一只绵羊,到了现在,也蜕变成了一只狼了。 杀人如麻,视死如归,是对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北伐军最好的诠释。步兵对阵骑兵,面对对方强大的冲击力,天然就有劣势。但是铜锤兵和钩镰兵的日常训练,恰恰就是针对骑兵的,因此他们面对千骑冲锋。或许有颤抖,有兴奋,有紧张,却决不会有害怕。 前排的同袍倒下,后排的将士就如复仇者一般,将对面的仇人用铜锤砸死,用长矛扎死。 短短一刻多钟,两翼的铁骑兵就陷入了宋军的合围之中。冲锋的空间在不断的被压缩,骑兵的优势在不断地被削弱。面对数倍于已的宋军,铁骑兵再无抵抗之力。 眼见两翼的铁骑兵被宋军淹没,眼看就要全军覆没,金兵主将痛苦的嘶吼一声,不得已停止了正面冲锋,此时距离宋军还有二百步之遥。对方的床弩,仍自不要钱一般地激射过来。 金兵主将再是不学无术,也明白了现在继续冲锋,只有徒然送死。一万名铁骑兵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五千,金兵主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将这五千名铁骑兵带回城池之内,依靠坚城拒守,城内还有两万名步兵,守住城池,他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撤!撤退!”金兵主将大声嘶吼,并且拨转马头,第一个向城内冲去。 兵败如山倒,见到主将败逃,金国铁骑兵哪里还有心思向前冲,一时争相逃窜,前军被后军践踏,军阵大乱。 “放箭!”孟宗政一声令下,位于前线的床弩兵立刻再度砸下机括,床弩激射! 逃窜中的金国铁骑兵阵型密集,在床弩的激射之下,伤亡更是惨重,短短三百步的距离,硬是又留下了两三千具尸体,才成功逃亡到了城门之内! “攻城!”不待金兵缓过气来,布置城防,在岳无笛的授意之下,韩侂胄便大声下达了军令。 仍是孟宗政的第五军率先攻城。城墙上仓促之间,只有弓箭手放箭进行压制,什么滚石檑木,一概没有。 孟宗政一声令下,撞木车在几十名宋军的推动之下,轰然向前,两翼和前排各有大盾兵护卫,城墙上不怎么密集的羽箭,根本就攻不破大盾的防御。 大队宋军蜂拥到了城墙之下,前面的人被乱箭射死,后面的宋军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只顾将云梯竖到城墙之上。 云梯被金兵推到,后面补上的宋军立即将云梯重新竖起。不断有宋军爬上云梯,一个人砍杀城墙上三五名金兵,砍死一两人后,被人将云梯推到,摔将下来。 曲三从云梯从云梯登上了城楼,一柄铁剑连点数下,便将那片城垛上的三五个金兵杀尽,后面的金兵刚刚补上来,狼牙棒还没砸下,咽喉就已被曲三刺破。 一瞬间,从这具云梯上,不断地有宋军爬了上来,当先一个正是毕再遇,他大声对曲三嚷嚷道:“好小子,敢抢老子的先登之功,杀光金人之后,老子要跟你比划比划!” 曲三恍若未闻,手中长剑丝毫不停,长剑在战场之上,本不是利器,但是在曲三手中,却成了杀人如麻的凶器,桃花岛上招式繁杂的落英神剑,被他舍弃,只用平生内力催动长剑,快速地刺出,收回,带走一个个金兵的性命。 毕再遇见曲三杀得惨烈,不由大叫一声,掌中一对擂鼓瓮金锤四周横扫一圈,便将好几名金兵的脑袋砸碎,论起杀敌,他不认为自己会比那个家伙差。 城墙上的金兵一边汇聚人手,想要将曲三和毕再遇这一队宋军杀死,补住这个缺口,一边拼命地放箭压制着城楼下想要继续登城的宋军。 而宋军之中,在城墙百步之外,也有千余名弓箭手正在仰射着城墙,压制着城墙上的箭雨。 还有高大的运兵楼被组装而起,在百余名士兵的推动之下,缓缓向城楼上靠近,上面的士兵,在五十步内,便按下了手中连弩的机括,与城墙上的金兵对射。 待到运兵楼靠近城墙之后,上面活着的宋军立刻跳上了城墙,手中朴刀疯狂地砍杀,想要在城墙上再度打开一个缺口。 运兵楼下,也不断地有宋军顺着云梯,爬到运兵楼上,从而跳上了城墙。 “轰”的一声,在撞木车的不断撞击之下,城门终于告破,宋军的欢呼声和喊杀声顿时轰然震天,大队宋军涌进城门,登上城楼,与金兵殊死搏杀。 久未训练的金兵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将士素质上,都与宋军有着巨大的差距,实力悬殊之下,被宋军杀得溃不成军。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大宋军队有如此的威风,真是死也瞑目了!”辛弃疾看着城楼上简直堪称是一边倒的屠杀,感慨说道。 “我们多年来对军队的部署和操练,总算是没有白费。这支北伐军,经此一战,已让世人知道了,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韩侂胄也欣慰的笑道。 岳无笛却是淡淡地说道:“还差的远,还未曾经历百战,谈什么精锐之师?我们有十万大军,要是连两万人拒守的一座小城都攻不下,那才真正是丢人。” 说话的时候,岳无笛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战场,观看着各处的形势,想要看明白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支军队的结构和兵种,以及训练计划,是由他亲自制定的,目的是为了以冷兵器对付骑兵,平原野战,和攻城守城。 现在的这场战斗,宋军的这场战斗,宋军本就是占着绝对优势的,看不出什么来。至于金兵半个时辰都没有坚持到就被攻破了城池,那也只能说是金兵久疏战阵,而不能说是宋军太强。 别的不说,就以单兵素质而言,这支军队远远还没有达到岳无笛的预期目标,明教的五行旗精锐,就远远胜过了这支军队。 当然,明教弟子都是身怀武功之士,这一点,就是这支军队无论如何也没法比的。 不过,有这样的效果,岳无笛也感到不错了,按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十万大军,足可以将日渐衰落的金国打服了! 城楼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金兵主将完颜洪奢很没有气节的投降了。对金人愤很之极的辛弃疾本想不留俘虏,但是在岳无笛轻轻说了一句“俘虏可以换钱”之后,就不说话了。 这位完颜洪熙还是一名宗室弟子,也是完颜阿骨打的子孙,在金国的地位不低,应该能换一个好价钱。 当然,这钱肯定不会给大宋朝廷,而是会成为这支军队的军费,面对如此强悍的一支北伐军,恐怕赵官家知道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吧。 毕竟,大军打到了国境之外,君王的命令,就已经不是那么管用的了。现在这支军队的实际操控着,是岳无笛和韩侂胄,而不是赵官家。 等到北伐战事大胜结束之后,则不管这支军队到了那里,都只会是岳无笛的私军,因为届时军中各级将领,都会变成岳无笛的手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完颜兄弟 (上一章被俘虏的宗室名叫完颜洪奢,上章写成了完颜洪熙,笔误,这章已更改。) 将残存的数千名金兵俘虏缴械之后,十万北伐大军一路向北,号称二十万,连日攻城拔寨,三天之内,连破九城,杀死金兵七万,俘虏两万,兵锋直指洛阳! 金国境内,狼烟顿时不断地升腾而起,半日间就传到了中都皇宫之内。金主完颜璟闻报大怒,摔倒龙案,咆哮说道:“我大金狼牙棒,已不利乎!” 快马顿时八百里加急,一日一夜工夫将圣旨传递到了洛阳守将仆散揆的手上,严令仆散揆务必挫败南朝军队,否则提头来见。 仆散揆在严令之下,不敢懈怠,更不敢轻视已展露出锋锐獠牙的大宋军队,连夜开始整顿城防,对城内的可疑分子进行严密排查。 金国皇宫之中,大朝会刚刚结束,朝臣们在经历了金主雷霆之怒后,个个噤若寒蝉,匆匆忙忙地各回各的治所衙门。没有人敢在这个敏感关头,懈怠了政务,唯恐被完颜璟抓到,做出气筒。 可以想象,最近一段时间内,夜夜笙歌的康乐街,必定会门庭冷落,那些涂脂抹粉的俏娘们,恐怕要独守空房好长一段日子了。 完颜洪烈阴沉着脸,快步走出了宫门,骑上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就要往家里走,后面一匹华丽的马车追了上来,里面探出一个脑满肠肥的头颅,笑着问道:“六弟,瞧你那副脸色,慌什么,放心吧。天塌不下来。南朝的军队就算能打破我们城池又怎么样,几十年来这样的情况又不是没发生过,但哪次不是被在最后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乖乖的割地赔钱?你就等着收银子吧,三哥我也准备好尝尝南朝的公主是什么味道了,听长辈说。那滋味可了不得!” 完颜洪烈转过头,厌恶地看了马车一眼,马车的窗帘洞开,里面两个浑身赤.裸的妙龄女子,一个被完颜洪熙抱在怀里使劲地揉搓着,原本雪白的肌肤,都已红一块紫一块。 另一个则躺在马车的地毯上,被完颜洪熙光着脚,使劲地在胸膛和胯下踩踏摩挲着。有时因为疼痛而流下痛苦的眼泪,却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强颜欢笑。 “三哥,这种时候你还是收敛一些吧,要是被父皇知道了,你难免会遭殃。”完颜洪烈淡淡地说道。 完颜洪熙不在意的一笑,道:“区区两个汉人女子,有什么好在意的。”说着当着完颜洪烈的面。脚掌豁然一下用力,戳进了地毯上那名女子的胯间。在那名女子凄厉的痛叫声中,她的胯间流下了一缕缕鲜红的血迹。 “只有六弟你,才会对一个汉人女子情有独钟,为了她,竟然连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都不碰,呵呵。三哥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说你痴情啊!”完颜洪熙一边享受脚掌处的温润柔软,一边带着狰狞地笑容看着脚下痛的浑身痉挛的女子,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完颜洪烈皱了皱眉头,道:“我的事情。不劳三哥为我考虑。现在国事当头,三哥却只顾纵情享乐,真是令小弟失望。”说着一鞭打在马臀上,扬长而去。 完颜洪熙顿时哈哈大笑,道:“六弟你真是杞人忧天,洛阳城有我岳父仆散揆坐镇,区区宋人,怎么可能攻得破。等到朝廷援兵一到,南朝军队,必定全军覆没。届时六弟若想多要几个汉人女子,就告诉三哥我一声,三哥向我岳父打个招呼!” 看到完颜洪烈远去之后,完颜洪熙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在女子胯间的脚掌不停地搅动,恶狠狠地说:“你娶了一个汉人女子,我娶的是仆散揆的女儿,你凭什么和我争太子之位!” 说着抓在怀中女子胸膛上的双手,猛然一扣,就听得两名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发出,雪白如玉的胸膛上,点点血迹渗出。 完颜洪烈回到赵王府时,脸色仍自阴沉不变,到了这种时候,完颜洪熙竟然还在和他针锋相对,难道真的就蠢笨到了这个地步,看不出现在大金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么? 仆散揆是本朝名将不错,他坐镇洛阳也不错,洛阳城中已经聚集了八万守军那也不错,但是这次的南朝军队,真的还是以前的南朝军队可以相比的么? 二十万大军攻破了几座城池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三天之内连破九城,杀死金兵七万,俘虏九万,这样的骄人战绩难道还不值得警惕么? 完颜洪烈坐在书房之内,用力地皱紧眉头,捏着茶盏的右手血色尽褪,泛出一片青色。 这几年自己在铁掌帮裘帮主的帮助之下,刺探情报,威胁恐吓,拉拢分化,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已成功聚起了一大群的利益同盟,自然会让原本在诸王之中势力最强大的完颜洪熙感到威胁。 完颜洪熙针对自己乃是必然的,自己也会针对他。但是在这种关头,夺嫡的矛盾就不能放一放么,大家齐心协力将南朝军队打退之后,再来争谁做太子,谁做皇帝,岂不是更好? 完颜洪烈自认为自己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了国难之上,即使仆散揆是完颜洪熙的最大臂助,完颜洪烈也希望仆散揆能够打赢这场战争,而不是城破战败。但是完颜洪熙看起来做不到啊,这种关头,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两个汉人女子来蹂躏,恶心自己! “笃笃笃!”门外敲门声突然响起,门没有关,但是来人还是很遵守规矩的敲了门,这让完颜洪烈的眉头稍稍缓和了下来。 “西门先生,请进!”完颜洪烈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对西门长老说道。 西门长老走进来,站在完颜洪烈的面前,说道:“王爷可是为了南边的战事而烦恼?敝帮这里收集了一些情报,或许可以让王爷对战事有一个更清楚的了解。” 完颜洪烈脸色一振,道:“有什么情报?西门先生快快请说!” 西门长老道:“宋军虽然号称是二十万大军,但实际上,只有十万。俘虏之中,有几百人都是女真贵族的子弟,其中还有一名宗室,叫完颜洪奢,如今还是公爵。宋军将他们吊在洛阳城下,让他们哀嚎,请求仆散揆开关献城,被仆散揆在一百五十步外,一箭射杀了一个,这才作罢。” 完颜洪烈没有去关心到底是哪个倒霉的贵族子弟,被仆散揆射杀了,而是沉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连宋军也变得这么残忍了?” 西门长老道:“确实,这次的宋军与以往宋军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除去那些贵族子弟,其余的金人,都被他们驱赶着攻城,被洛阳守军一一杀死。两万名女真人啊,不知耗尽了洛阳城多少箭矢和滚木,消耗了多少镇守洛阳的士兵!” “可恶!”完颜洪烈拍案而起,怒气勃发,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颓然坐下,道:“这是当年我们女真人对付宋人的法子,如今却被宋人用来对付我们,难道不知不觉间,强弱之势,已然互易了么?” “六年前,本王还去过一趟南朝,观察记录南朝的山川地理,朝政权贵,以便为我大金挥师南下作准备,那时的南朝官员,除了一个韩侂胄外,其余的见了本王就像见了他们的皇帝,一个个软弱的就像一条狗,所以本王一直没有去警惕南朝。却没想到,还没等到本王登基之后挥师南下,南朝就已经开始北伐了!” “本王实在是想不通,怎么短短六年的时间,南朝就已经从一只绵羊变成了一只狼了!” “王爷恕罪,敝邦这些年重心北移,一直在帮主王爷夺嫡,对于南朝,确实是关注的不够。”西门先生微微躬身道。 完颜洪烈叹了口气,道:“不怪你们,本王在诸王之中,能够成为权势仅次于我三哥的皇子,这些都是贵帮裘帮主和西门先生相助的结果,本王焉能不知呢?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将心思放在了夺嫡上,又怎么还有时间关注南朝的风吹草动?本王不也是这样么,这一次,是本王疏忽了!” 西门长老道:“多谢王爷谅解,不过自从南朝军队北伐之后,敝帮就加强了对他们的关注。敝帮的探子得知,这次的北伐军战力之强,与其说是赵宋朝廷的功劳,不如说是韩侂胄的功劳。只要我们这次打败了韩侂胄的北伐军,赵宋朝廷,仍然是不足为虑的。” 完颜洪烈一惊,道:“怎么可能?韩侂胄本王也见过,怎么就没看出他有这样的大才?” 西门长老道:“这个,敝邦也不知了,只是通过秘密渠道打探得知,北伐军是由韩侂胄一手操办的,因为赵官家将北伐之事,全权委托给了他。” 完颜洪烈皱着眉头,左想右想也想不出,韩侂胄怎么会如此的厉害,只能说道:“若真是如此,就最好不过了。就像当年除去岳飞,我大金就反败为胜。希望这次也能一样。” “只是,洛阳战事危急,仆散揆虽然是大金名将,但是面对如此强劲的宋军,能不能守得住洛阳都还是两说啊!打败韩侂胄,又哪里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各出奇策 “不知王爷,对于仆散揆能守住洛阳城,能有几分把握?”西门长老看着完颜洪烈一副忧虑的样子,犹豫片刻,而后问道。 完颜洪烈以手抚额,使劲揉搓着眉头,沉声说道:“洛阳是天下雄城,城高七八丈有余,按理来说,即便宋军真的有二十万大军,也不能攻破八万大军镇守的洛阳城,将二十万大军全部耗光了也不行!” “何况宋军只有十万,何况洛阳城还有我朝名将仆散揆坐镇,宋军能够破城的机会就更小了。可是,宋军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人了,自从当年的岳家军之后,我大金,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宋军呢。这样强悍的宋军,着实是令本王心忧啊。就连圣上,心里也恐怕不太安稳吧!” “既然如此。”西门长老从怀里面取出一个竹筒,递给了完颜洪烈,说道:“这封铁掌峰寄来的书信,便交给王爷吧。” “铁掌峰来的?”完颜洪烈当即动容,铁掌帮虽然在全力地帮助他,可是那位神秘的裘帮主却一直都坐镇在铁掌峰内,从不曾与他照过面。这些年来,只有当自己遇到大麻烦时,他才会从铁掌峰寄来一封信件。而每次,只要自己按照信件中所说的去做,都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所以完颜洪烈一听到是铁掌峰来信时,当即就是又惊又喜。 “裘帮主何以教我?”完颜洪烈结果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纸,没有急着拆看,而是先问道。 “我家帮主说,眼下洛阳战事危急。若是王爷对于此战甚有把握的话,那么在下就不必将这封信交给王爷;若是王爷对于战事感到担忧的话。那么这封信,就非给王爷不可了,也好让王爷提前有个准备。”西门长老道。 “提前有个准备?这是何意?”完颜洪烈脸上的喜色顿时褪去,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也许王爷看一看那封信便知道了。”西门长老道。 完颜洪烈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眯了眯眼睛,拆开了信封上面的火漆,看了一遍,脸色便逐渐阴沉了下来。 “借兵蒙古?难道裘帮主也觉得我大金,已经是必败无疑了么?”完颜洪烈攥紧了拳头,阴沉地说道:“借兵蒙古,凭借铁木真部下的骁勇战力,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但是这隐患。可也不小啊。如果说宋军是狼,那么铁木真就是一头虎!前门拒狼,后门进虎,这是饮鸩止渴啊!” 西门长老道:“我家帮主说,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必将此信交给王爷,想来就是因为有这个顾虑吧。” 完颜洪烈一愣,旋即有些苦涩地道:“难道。现在已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么?” 岳无笛站在高山之巅,望着脚下巍巍峨峨的洛阳城。城高池深,转头对辛弃疾说道:“洛阳城不愧是天下雄城,我们从南扣关,已较从北面要容易些了,万料不到,还是这么艰难。” 辛弃疾也叹一口气。道:“的确啊,洛阳有山川之险,为汉唐之都,易守难攻,现在又有仆散揆这样的名将坐镇。要攻下这座雄城,恐怕不大容易啊!” 韩侂胄也深深凝望着对面的洛阳城,高大巍峨如天之都城一般,给人一种无比的压迫之感,好半晌才舒一口气道:“这样的雄城想要攻克,不知要拿多少人命来填,好在岳少侠有先见之明,没有将那些俘虏杀了。两万名俘虏用来攻城,也给洛阳城造成了一定的消耗。” 岳无笛却摇头道:“也不尽是好处,仆散揆不愧是名将。本来我们拿女真贵族俘虏示众,已对洛阳守军的士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仆散揆却拿我们驱赶两万普通的女真俘虏攻城做文章,激起了城内守军的义愤之情,士气反而有所回升。” 辛弃疾道:“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减少我们大军的损失,驱赶这些俘虏攻城,那就不会错。” 韩侂胄笑道:“若不知道稼轩先生您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老夫还真要以为,您是白起再世呢。” 辛弃疾道:“这些金人屠杀凌虐我汉人不知凡几,罪孽深重,国仇在前,老夫哪还能对他们讲什么仁恕之道。不亡其国,灭其种,绝其宗庙,已算仁慈的了。” 韩侂胄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岳无笛道:“我倒想亡其国,灭其种,只是眼下洛阳雄城,还需我们尽快想法子攻破才是,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啊。”岳无笛想起后世剃发易服,闭关锁国的三百年,便觉得女真这个种族对汉民的罪恶,丝毫不比蒙古人来的轻。 “自古以来攻城守城的手段,我们汉族是最为精通的。云梯运兵楼,投石车和床弩,这些器械我们都不缺,南面的护城河,也都被女真俘虏的尸体给填平了。形势较之两日之前我们刚到的时候,已然好转了许多。现在若不强攻,等到金国援兵绕到我们的背后的时候,形势就对我们不利了啊。”韩侂胄捻了捻胡须,不无担忧地说道。 岳无笛道:“攻城自然是要攻的,只是我们要商榷一个最好的法子,将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小。否则若是损失太大,就算我们攻下了洛阳城,也没有什么力量继续北进了,也就无法对中都造成威胁,逼迫他们求和了。” 辛弃疾和韩侂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熟悉兵法之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法想出有什么奇谋妙策,能够不用多大的损失就能大破洛阳。 极目远眺,韩侂胄忽然发现洛阳附近,正是大河涛涛,从那里流过,不由心中一动,只是脸上的喜色才刚刚浮现,就忽然褪了下去,脸色变得犹豫起来。 岳无笛问道:“韩相可是有了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 韩侂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计是好计,这洛阳城,在古代便曾被这个法子破过。只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这时辛弃疾也明白了过来,脸色坚决地道:“不行。这个法子有伤天和,洛阳城内可不只是女真人,还有我们数十万汉人百姓,这样的法子,绝对不能用。” “韩相是想决堤黄河,水淹洛阳城么?”岳无笛皱眉道:“果然是好计,大水一至,我们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攻破洛阳了。” 辛弃疾怫然不悦道:“岳贤侄也想用这样的法子?若是岳王爷再生,我想他也绝不会同意!” 韩侂胄道:“若是不水淹洛阳,稼轩先生又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么?难道用我们将士的性命去填,洛阳之险,飞鸟难渡,强攻的话,只怕就算攻下了洛阳城,我们这十万大军,也最少要折损了一半!” 辛弃疾顿时语塞,好半晌才道:“如果五万将士的牺牲,便能保住数十万汉民的性命,老夫觉得这些将士的牺牲,便是有价值的!”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韩侂胄便把眼睛看向了岳无笛,明面上这十万大军是由自己统帅,辛弃疾为监军,但实际上,岳无笛才是这支军队的真正掌控者。韩侂胄深知自己的教主绝不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之辈,想必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辛弃疾也转头看向岳无笛,他也明白,只要岳无笛同意了这条计策,那么韩侂胄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岳贤侄,北伐大业虽然重要,但也不能罔顾汉民性命啊。我们北伐的初衷便是拯救遗民,万万不可本末倒置!”辛弃疾声色俱厉,唯恐岳无笛真的做出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决定。 两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岳无笛,等待他下决定,却万万没有想到,岳无笛此时,却是愣在了那里。 “岳少侠?”“岳贤侄?”韩侂胄和辛弃疾的呼声将岳无笛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 “韩相,你刚才说什么?”岳无笛回过神来后,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争执,而是忽然这么问了一句,让韩侂胄和辛弃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韩侂胄道:“岳少侠,刚才是韩某只是在叫你。” “不是……上一句呢?”岳无笛接着问道。 韩侂胄想了想,才道:“是洛阳之险,飞鸟难渡,如果不用这个法子,只怕大军会损失惨重。” “对!就是这句!”岳无笛忽然惊喜地道,“你们不用争了,咱们不必水淹洛阳城,也能在一日之间,大破洛阳!” “什么?”韩侂胄和辛弃疾都是极为沉稳老辣之人,此时却被惊得失声叫了出来。 “不必惊讶,我已想出了一条计策,只是还不知道是否可行。”岳无笛说着,伸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感受气流的方向,“风是从这座山吹往洛阳城的,既然这样,我便有了八成的把握!” 韩侂胄和辛弃疾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的神色,他们都知道岳无笛虽然年轻,却是向来沉稳有度,决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说了有八成的把握,恐怕最少也有九成的把握了! “到底是什么计策?”辛弃疾开口问道,韩侂胄也是一脸的期待之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天兵天将 岳无笛却是神秘地一笑,道:“洛阳城说是飞鸟难渡,但是倘若是真的飞鸟,那么当真就渡不过去么?” 韩侂胄道:“自然不是,真正的飞鸟,有很多都可以飞越洛阳。” “那就是了,韩相,你召集军中的匠作头领,到帅帐里去,我教他们打造一种器具,有了这种器具,我们的将士,便可以从这座山峰,飞到洛阳城中去了。到时候里应外合,洛阳旦夕可破!” “什么?人可以飞起来?”韩侂胄和辛弃疾再度被惊得合不拢嘴,要不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岳无笛,换一个人,早就被他们以妖言惑众之罪军法处置了。 “先别问那么多,这种器具一打造出来,自然便知晓端的。”岳无笛不待他们多少,便率先下山,往宋军大营里奔去。韩侂胄和辛弃疾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一笑,也只能跟了上去。 回到大营之后,岳无笛二话不说,就进了帅帐,提笔在一张白纸上画起了图形,后面赶到的韩侂胄和辛弃疾,只看到一幅似伞非伞的图形,画成之后,岳无笛便停下了笔。 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岳无笛便开口道:“韩相,叫军中匠作头领,准备丝绸或锦纶、硬木,过来见我。这个时代条件简陋,只能粗制滥造了。” 两人第一次听到岳无笛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不由有些奇怪,强忍着好奇,韩侂胄命一名亲兵去传匠作头领。 不多时,那名头领赶到,诚惶诚恐地走进了帅帐之中,低眉垂眼,不敢多看里面的情况。 “这幅图纸给你。可看得懂么?”岳无笛二话不说,将图纸丢给了匠作头领,他和匠作头领之间的距离足有一丈,但那张图纸却是平平飞出,缓缓落入匠作头领的手中,让匠作头领心下骇然。知道这个坐在大帅位置上的年轻人,必定是来头奇大的。 连忙低头,认真地看起了图纸,一看之下,就忘记了自己处在帅帐之中,那份小心翼翼顿时消失不见,皱起眉头自语道:“奇怪,老汉一辈子造过无数机巧之物,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伞。却不知有何作用……” “按照这幅图纸,你能打造出实物来么?”匠作头领话还没说完,便被岳无笛给打断了。 匠作头领心头一怵,连忙道:“能,照图打造,一定分毫不差。” “那就行,你先去打造一副,给我过目。若是达到我的要求,韩相会重赏你的!”岳无笛看着匠作头领道。 “是!老汉遵命!”匠作头领连忙带着图纸退下。 “岳贤侄。这东西,当真能让人飞起来么?”辛弃疾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能!”岳无笛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但是却能让人从高空坠下而不死,甚至不会受伤!” 此话一出,辛弃疾和韩侂胄立刻就动容了。脸上激动之色闪过,道:“难怪,难怪,如果这东西真有这样的作用的话,那么洛阳城就真的旦夕可破了!” 岳无笛笑道:“因为将士们对于降落伞都没有见过。所以我们只能从军中选出敢死之士,让他们背负着简易降落伞,从山崖上跃进洛阳城中。这些敢死之士,韩相你能凑齐多少?” 韩侂胄大声道:“现在老夫敢说,十万将士,尽是敢死之士!” “如此甚好!”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但我只要五千名!” “等到降落伞试验完成后,便让匠作营连夜赶制五千架降落伞。明天入夜之前,必须完成!” “是!”韩侂胄应答得很干脆,帅帐之中除去岳无笛外,只有辛弃疾一人,不必忌讳太多。 很快,也许是这个世界第一架降落伞,就呈现在了岳无笛的面前。岳无笛在金兵瞭望不到的地方,亲身试验了降落伞的安全性,令选出来的五千敢死之士一阵欢呼雷动。 第二天入夜时分,五千架降落伞在匠作营连夜赶制之下,彻底完工了。 子时三更,五千名敢死之士,由在之前大战中屡立战功,已连升为校尉的曲三带队,从山崖之上,向着洛阳城跳跃而下。 在降落伞的阻力之下,缓缓向洛阳城飘了下去,洛阳城很大,倒也不用担心有将士会飘到城外。而且所有将士的手中都有一根绳子,彼此握在手中,一方面防止了将士降落之后过于分散,另一方面,也防止有的降落伞出现问题,导致将士殒命。 这是最原始的降落伞,从一开始就是张开的,所以降落的速度并不快,山崖离地只有数百米之高,也花费了数十息的时间才成功降落。 镇守洛阳城的金兵连日以来提心吊胆,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城外的宋军大营,见宋军大营并无大动,本来还稍稍放松了下来。 不知是谁,无聊到仰望夜空的地步,竟然看到了在空中漂浮着降落的宋军,黑暗中看不清楚具体是人还是鸟,但是既然向洛阳城中降落,那就了不得了。 那名值夜的金兵惊慌之下,连忙大喊:“天上!天上!” 正在沉睡的金兵,纷纷被呼声惊醒,还以为是宋军大举攻城,目光在第一时间都望向了城墙脚下,等到不断有人抬头望天之时,才震惊地发现天上竟然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降落。距离地面已经只有二十多米了。 仆散揆这些天都在城墙上呆着,半步不曾离开,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异状,连忙大声下令道:“放箭!” 惊慌之下的金兵听到了主帅的命令,才稍稍稳定了下来,弓箭手张开弓箭便射,仆散揆果然治军有方,即使在这样突然的状况之下,他手下的弓箭手也很快地列好了阵型,形成了万箭齐发的局面。 半空之中,顿时有一些宋军被箭矢射中,纷纷坠落下来。但是,紧接着,半空之中就有无数的弩箭从天而降,铺天盖地而来,将那些弓箭手射的埋在城垛之下,不敢露头。 黑暗中不知有谁慌乱地大喊了一句:“是天兵天将!是天兵天将!我们完了,大金完了!”恐慌的情绪顿时蔓延。 从天而降的不是飞鸟,而是敌人,这让这些女真人感到了恐惧。 “是宋军敌袭!是宋军敌袭!戒备!戒备!”仆散揆高声大喝,恐慌之中的金兵顿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中的恐惧竟然渐渐褪去。然而这时,五千宋军,已经成功的降落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就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往城门口杀去,想要打开城门! 就在喊杀声响起的同时,城外的宋军大营忽然涌出无数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宋军将士,个个顶盔掼甲,阵型整齐有序,撞木车在前,投石机在后,云梯先行,运兵楼后继。十万大军似乎就要全力攻城! “极赤多,你率领一万兵将,将城中来袭的宋军,务必全部杀死!城门万万不得有失!否则提头来见!”这样危急的时刻,就是仆散揆这样的名将,也再不能保持镇定了,歇斯底里的大喊,并且亲自提起了狼牙棒,就往正爬到云梯的宋兵的脑袋上砸! 谁知那名宋兵的竟是毫不畏惧,抬手便是一记金锤迎击,宋兵脚下的云梯受不住这股大力,顿时被毁,宋兵的左手攀住城墙,就要纵跃上来。 “杀了他!”仆散揆艰难的大叫,刚才那一记金锤已将他手中的狼牙棒敲飞了出去,而且全身酸麻,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大喊。 但是晚了,等到麾下金兵的狼牙棒招呼向那人砸去的时候,那人已借力跃了上来,哈哈大笑道:“哈哈!曲三那小子做了敢死士校尉,再没人抢老子的先登之功啦!”正是明教六散人之一的毕再遇。 “保护大帅!保护大帅!”见到仆散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手下的亲兵顿时向他身边聚拢过去。 毕再遇挥舞擂鼓瓮金锤,刚刚敲碎了一名金兵的脑袋,听到这句话,顿时大喜,道:“该老子夺得首功!”连忙挥舞双垂,就向仆散揆杀去。 这时“吱呀呀!”的刺耳声音响起,在五千名敢死士的强弩和朴刀之下,城门处的数百金兵全军覆灭,洛阳城的大门,被宋军敢死士从里面打开了。当然敢死士也付出了被极赤多一万大军杀了数百人的代价。 然而这不重要,洛阳城门一开,谁都知道这座雄城就再也无法成为凭仗。八万金军面对十万精锐之极的宋军,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甚至连仆散揆都感到了一阵绝望,好不容易从毕再遇的金锤震荡中恢复过来,就听到了城破的消息,仆散揆愤怒欲狂,绝望欲死。 “杀敌!杀敌!”但是再怎么绝望,身为名将的自尊,仆散揆不允许自己不战而逃。 身边的金兵围着毕再遇不断地进攻,却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在那对可怕的擂鼓瓮金锤之下,留下了无数亡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洛阳城破 洛阳这座天下雄关,面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崭露头角的空降兵,到底还是没能守住。甚至连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坚守住,被从洛阳城内,打开了城门。 宽三丈有余的洛阳城门洞开,极赤多率领的一万金兵,还想要拼死地再次关上城门,奈何那五千名敢死士却是死死的守在城门口,腰间的强弩,不断地激发,近距离之下,几乎每一支弩箭,都会带走一名金兵的性命。 强弩射完的敢死士们,提起朴刀,就向金兵的咽喉胸口等要害搠去,拼却了性命,也不让这座雄关再次阖上它的大门。 岳无笛轻舒一口气,空降兵到底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装备简陋,但是这种兵种却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过,出其不意之下,倒是收到了奇效。 “全面进攻!”岳无笛在中军之内,轻轻说了一句。韩侂胄立刻大声将帅令传达了下去。 顷刻间,十万大军全数向城墙处逼近,前锋军队快速地涌进城墙之中,取代了敢死士,与极赤多的一万金兵交锋。在这些体力保持在全盛状态的宋军的冲锋之下,极赤多连连败退,本人也在乱中,被曲三一杆长矛掷出,扎中了咽喉,取了性命。 后续军队暂时无法进入城门,便从运兵楼和云梯处纷纷向城墙上涌上,在这种时候,金军士气早已低落了下来,城墙上的防守早已不成章法,甚至好多金兵已经纷纷向北面逃亡。 北伐军几乎没有付出多少代价,便攀上了城墙,大军主力一到,金兵眼见黑压压望不见尽头的北伐军兵临城上,更是吓破了胆。溃不成军,任凭仆散揆如何约束,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仆散揆现在可谓是孤军奋战,他身边现在只有三百多名亲兵还在死战,想要拼死护卫主帅突围。 毕再遇凶猛之极,虽然全身浴满了敌我的鲜血。仍然勇不可当,一对擂鼓瓮金锤重若千钧,每砸中一个金兵,便带走一名金兵的性命。眼睛睁得若铜铃一般大,盯着仆散揆的脑袋,死死不放,仿若看见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一般。 “仆散揆休走,脑袋给毕爷爷拿来!”毕再遇大吼一声,一双金锤左右横扫。凡是阻挡在他身周的金兵,无不骨断筋折,被砸倒在了地上。 毕再遇大踏步向前,向着仆散揆冲去,高举金锤,就要砸下。 仆散揆嘶吼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根狼牙棒,就要硬抗。但哪里是毕再遇天生神力的对手,狼牙棒在剧烈撞击之下。顿时变得如面条一般的弯曲。巨大的力道传递到了仆散揆的手臂上,将他的双手也震得鲜血淋漓。 “仆散揆,纳命来!”毕再遇再次大吼,右手直击,擂鼓瓮金锤便直直地撞在了仆散揆的胸口,仆散揆的胸口顿时塌陷了下去。毕再遇咧嘴一笑。从地上捡起一柄朴刀,就割下了仆散揆的脑袋,挂在腰间。这可是一件大功劳! 类似的情形正在不断地发生着,不断地明教弟子,或是衡山书院弟子。见着有些官职的金兵将领,在击杀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割下脑袋来挂在腰间。金兵将领的头盔,足以表明他们相应的级别。 大宋熙宁二年的洛阳之战,如暴雨一般突然和猛烈,也如暴雨一般短暂,才刚刚发起,便匆匆结束。洛阳是雄城,自古围绕洛阳展开的攻防战,没有像这样轻易便能取胜的,这一切,都源于这场战争中出现了一个划时代的兵种,空降兵! 具体是谁发明了这个兵种已不可考,相传或与当时还蛰伏于民间的圣文神武大皇帝有关,但是具体究竟如何,已无详细证据可以证明。 这是后世史学家对于这场战争的猜测与论述,岳无笛自然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付之一笑。 洛阳之战已经要到了尾声了,此时正是黎明时分,远处的天空一片黑暗,唯有洛阳城在战火之中熊熊燃烧。城中居民在震天的喊杀声中瑟瑟发抖,紧闭门窗,不敢向外看上一眼。 败逃的金兵如丧家之犬,冲到大街上,看到住户便冲进去抢劫屠杀,抢到财帛之后,继续逃亡。 北伐军在后面追击,碍于严酷军令,即使看到洒落一地的财帛,也不敢伸手。 “孟宗政,你率领第五军安抚城内汉民,遇金人杀无赦,财宝妇女,全部充军!王猛率领第一军,白夜率领第二军,追杀金兵一百里!”在岳无笛授意之下,韩侂胄大声下达着命令。 旁边辛弃疾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也大声道:“若有谁为了财帛妇女,把汉民当做金兵对待,老夫与韩相,必定军法处置!” 岳无笛闻言,想了想,再次对韩侂胄说了几句,韩侂胄便再次下令道:“曲三率领敢死士,负责巡游洛阳城,监督此事!” “是!”众人纷纷领命。 王猛和白夜的第一军和第二军,到底还是没能将所有逃亡的金兵全部杀光。追杀了一百里之后,限于军令,只能带着将士们返还洛阳城。 当幸存的逃兵零零落落地逃到开封的时候,开封守将当场被吓得面无人色,匆匆忙忙就派出八百里红翎急使,直接往中都赶去。 “洛阳城破,开封危急!洛阳城破,开封危急!”红翎急报送到中都城的时候,金主完颜璟当场就气得吐血,晕厥了过去。 满城的女真贵族又惊又怕,惶惶不可终日,许多朝中大员守在皇城门口,就是为了探听金主完颜璟的身体状况。完颜璟一旦归天,最重要的就不是抵抗宋军了,而是赶紧站队,扶保一个皇子登基。站对了,在新朝便可以横着走;站错了,抄家诛灭九族都是轻的。 当完颜璟醒来之后听到这个消息时,再次被气地吐了一口血,有气无力地咆哮一声:“他们急什么……朕还没死……”说完这句话后,脑袋一歪,再次晕厥了过去。 完颜洪烈和完颜洪熙守候在龙床之前,脸色都不好看。金国诸王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最得宠爱,留守中都,不用外放到封地去。 完颜仿佛发了魔怔一般,魂不守舍,嘴里面只是念叨着:“岳父怎么会输呢,他是名将啊……他是名将啊……” 完颜洪烈冷冷地瞥了完颜洪熙一眼,情势一到危急的时刻,此人的本性立刻就暴露了出来,往日的跋扈和傲慢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懦弱和愚蠢。 也不知道仆散揆是怎么看上他的,居然将女儿嫁给了他…… 不过不管怎么说,仆散揆已经败了,再怎么号称名将,一旦战败,就算不死,恐怕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不可能向往日一般巨大。没有了仆散揆的帮助,完颜洪熙还真的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完颜洪烈便不再正眼看他的三哥,转而低着头,阴晴不定地皱起眉来,思索着洛阳城的战事和眼下的局势。 洛阳是天下雄城,城高池深,还有金兵八万镇守,还有仆散揆这样的名将坐镇……仆散揆虽然战败,但是对于他的统兵作战能力,完颜洪烈还是毫无怀疑的,毕竟名将之名,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以无数次镇压叛乱的大捷换来的。 这样的洛阳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完颜洪烈自问,便是自己率领三十万金兵,也难以攻克洛阳城,除非洛阳城中粮草不继…… 可是宋军,只有十万,而且从真正攻城的开始到结束,只是短短的一夜不到。 如果没有红翎急使的急报,完颜洪烈打死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强悍的军队,而且这只军队还是宋军。他觉得这简直不是人间军队能够办到的,这是神话…… 攻城战不比平原野战,洛阳城高池深,必须是要用人命来填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攻破呢?除非……除非有内应? 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头,就被完颜洪烈给否决了,仆散揆是什么样的人完颜洪烈很清楚,守城的时候决不会容许城中有任何一个可疑分子存在。而且据说仆散揆一接到圣旨时,便不敢轻视宋军,开始大索全城,排查可疑分子,并且紧闭了城门,杜绝了一切商旅往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完颜洪烈绝不相信还有大量的奸细和内应能够混进洛阳城中,可若只有一两个内应,又怎能打开洛阳城城门,又怎么能守住城门? 完颜洪烈紧紧皱着眉头,到了现在,他还是想不出洛阳城到底是怎么破的,他并没有看过红翎急报,只是听说红翎急使的喊声。 红翎急报就握在完颜璟的手中,完颜洪烈大着胆子就想掰开完颜璟的手,将红翎急报取出来。 “六弟,你干什么!”刚才还一直魂不守舍的完颜洪熙立刻变得清醒无比,指着完颜洪烈大声道:“你敢对父皇不敬?” 完颜洪烈冷哼了一声,这位三哥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啊,仆散揆已然战败,他还敢对自己大呼小叫? 没有理会完颜洪熙,完颜洪烈手中用力,就将红翎急报从完颜璟的手中抽了出来,打开之后,映入眼前的文字让完颜洪烈眼前一阵迷茫……(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野心 龙床上的完颜璟被掰开时,便豁然惊醒,刚刚睁开眼睛,又觉得眼前一阵迷糊,好不容易才没有再次昏睡过去,嘶着声音开口:“洪熙……洪烈……” “父皇,儿臣在!”完颜洪熙立刻跪在完颜璟龙塌之前,握住完颜璟的手,眼泪就要滴下来,看得完颜璟一阵心舒。 “好孩子,不要哭……”完颜璟低声道,而后转头看向完颜洪烈,见完颜洪烈正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红翎急报,霎时便甩开完颜洪熙的手,撑着床,想让自己坐起来。 “父皇,儿臣帮您。都是三哥太心急,非要抢你您的红翎急报,把您惊醒了。”完颜洪熙立刻扶着完颜璟,帮助他坐了起来,并且趁机告了完颜洪烈一状。 完颜璟却是沉声对完颜洪烈说道:“洪烈,对于急报,你怎么看?” 完颜洪烈浑身一抖,这才发现完颜璟已然清醒了过来,连忙跪下,道:“父皇,难道您也相信宋军有天兵天将相助这样的无稽之谈么?” 完颜璟深吸一口气,道:“朕自然是不信的,当年那个道士假扮的宋徽宗,便想要召集天兵天将抵抗我大金,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大金抓了过来,哪有什么天兵天将?” 话是这么说,可是完颜璟的语气并不如何坚决,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可若不是天兵天将从天而降,从里面打开了洛阳城门,洛阳城这样的雄城又怎么会一夜被破?” 完颜洪烈紧皱着眉头,道:“这个儿臣也想不明白,但是儿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什么天兵天将的无稽之谈!” 完颜璟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转头问完颜洪熙,道:“洪熙,你怎么看?” 完颜洪熙闻言,立刻就从完颜洪烈手中抢过红翎急报,看了一眼。就脸色发白,颤声道:“父皇,南朝军队一向懦弱,我岳父又是名将,如果不是有什么古怪,我岳父又怎么会败呢?到现在生死不知啊!” “儿臣认为,”完颜洪熙道:“宋军只怕真的有天兵天将相助啊,父皇,我们赶紧和南朝议和吧!” “混账!”完颜璟大怒。就要下床教训完颜洪熙,吓得完颜洪熙趴在地毯上,头都不敢抬,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天兵天将……天兵天将啊……” 完颜洪烈见状,心中冷笑,嘴里面却道:“父皇息怒,究竟如何,将那名红翎急使传来一问便知。” 完颜璟恨恨地踢了完颜洪熙一脚。这才坐回龙床上,道:“洪烈说的对。传红翎急使。” 红翎急使一口气跑了几百里,到达中都后,早就累的昏睡了过去。这时却被内侍强行用冷水泼醒,架着来见完颜璟。 “洛阳城破,究竟是怎么回事,尽快说来!”完颜洪烈不等红翎急使走近。就发问道。 红翎急使连忙跪下道:“陛下,王爷,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洛阳城幸存下来的将士们说,那天晚上,半夜三更时分。天上莫名其妙的多了黑压压的一片怪物,等他们快要降落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在天上飞的,都是宋军……” “混账,你敢妖言惑众,陛下决不饶你!”完颜洪烈大怒,完颜璟也是脸色难看,唯有完颜洪熙的神色更是惊恐了,嘴里面念叨天兵天将的声音,也越来越急。 “宋军之中,当真有天兵天将?!”完颜璟铁青着脸问道,“你敢说一句虚言,朕诛你九族!” 红翎急使吓得连连磕头,惶恐地道:“陛下,小人不敢欺君,真的是洛阳城逃回来的将士们说的,小人一开始也不信,可他们每个人都这么说,由不得小人不这么向陛下禀报啊!” “你!”完颜璟气急,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好半天他才缓和过来,问道:“那些天兵天将战力如何?是否刀枪不入?” 红翎急使一愣,惶恐地回答道:“这个小人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完颜璟大怒地将玉枕摔了出去,砸在红翎急使的脑袋上,红翎急使顿时头破血流,还不敢止血,只是不要命地磕头,浑身都在颤抖。 这时完颜洪烈反而镇定了下来,问道:“你可知道,那些所谓的天兵天将,与一般的宋军相比,可有什么特异之处?” “有!”红翎急使急忙回答道:“小人听洛阳城逃回的将士们说,那些天兵天将,每个人头顶都有一块大布,好像是风筝!” “风筝?”完颜洪烈问道:“你是说,宋军是靠着风筝,从天上飞下来的?” 红翎急使道:“小人也不知道,风筝为什么能带着人飞,但是那些宋军的确是头顶上有风筝,然后从天而降!” 完颜洪烈点了点头,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状么?” 红翎急使摇头,道:“小人只知道这些了。” 完颜洪烈皱眉思忖片刻后,挥手道:“你可以下去了。”而后转头对完颜璟道:“父皇,儿臣决不相信宋军会有什么天兵天将相助。就算真的有天兵天将,他们也只会相助我们大金!” “儿臣认为,这恐怕是宋军又发明了什么奇巧的器具,可以让人飞起来。您知道的,南朝的汉人们,最是会发明这些玩意儿。” 完颜璟闻言神色稍缓,道:“不是天兵天将就好。”但还是有些不安地道:“只是,就算真的如你所说,南朝人可以凭借风筝飞行的话,那么我们的中都城,不也不是对他们不设防了么?” 完颜洪烈道:“父皇,就算是老鹰,我们金人也可以射下来。何况是天上飞的宋人呢?只要我们的将士们士气足够高昂,绝对可以将宋人打退的!” “但是现在连仆散揆都战败了,我们大金,还有谁能抵抗宋军?”完颜璟微微点头之后,神色又担忧了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守住开封城不失,皇儿以为,谁能够去支援开封,抵挡住宋军呢?” 此言一出,完颜洪烈顿时也说不出话了,连仆散揆都已战败,整个金国,还有谁能抵挡得住宋军的兵锋呢? 一旁的完颜洪熙听说没有天兵天将,已清醒了过来,开口道:“父皇,儿臣保举骁骑将军独吉思忠,此人知兵善战,是最好的人选!” 完颜洪烈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独吉思忠是他的人,现在宋军兵锋正盛,可以说不管谁领兵抵抗,都是危险之极,完颜洪熙自己折了仆散揆,便想让自己的手下独吉思忠也去送死。这份心思,已是明明白白的了。 知道归知道,偏偏完颜洪烈还不能反对,除非他能保举更好的人选。 “独吉思忠?”完颜璟皱了皱眉,似乎想了起来,道:“此人在军中确实很有威望,仆散揆都赞誉过他,好吧,就派他去吧。”说着喊来内侍,道:“拟旨,令独吉思忠率十万大军,支援开封府,不得有失,即日出发。” 圣旨传达出去,独吉思忠匆忙之间,连见完颜洪烈一面也没有时间,连忙点兵出征,中都距离开封一千多里,以金兵的行军速度,拼死拼活,也得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 而完颜洪烈,一出皇宫大门,便快马赶到独吉思忠的军营之中,见到人去营空的景象,不由大恨,完颜洪熙是愚蠢,而父皇对宋军的看法也仍然还没有调整过来。 等到独吉思忠赶到开封的时候,只怕开封府早就被宋军攻破了!连洛阳城都被一夜之间攻破,开封府凭什么守得住半个月? 他们都还以为宋军如此快速地攻破洛阳是属于侥幸,只有完颜洪烈明白,这种侥幸,很可能在开封府再度上演。偏偏还不能说出来。 因为不管开封府能不能等到援军,朝廷都必须派援军出去。只是派出去的援军,若是没有坚城作为凭仗,只怕会败得更快更惨。 长叹一声,完颜洪烈知道独吉思忠这个人保不住了。当下打马回到王府,脑袋里面却已经开始思考开封城破之后,应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按照裘帮主所言,借兵蒙古么?完颜洪烈很不甘心,金国上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蒙古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头饿狼。一旦将他们引入金国,只怕后患不小。 只是如果不向蒙古借兵,单凭大金这些早已腐化的老爷兵们,又如何抵挡如狼如虎的南朝大军? 这次北伐军势如破竹,已经有了当年岳飞直捣黄龙的几分气象了,现在又没有南朝皇帝的父兄在手上作为筹码,因此对南朝内部施加压力,也是无从下手。 只能从正面抵挡了! 完颜洪烈长叹一声,心中已经吓了一个决定,开始思量如何说动铁木真,派兵支援大金,抗击大宋了,只要这次独吉思忠失败后,他相信完颜璟必定会惊慌失措。 到时,自己便可以提出借兵蒙古之议。 “只要解了这次燃眉之急,我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大权,父皇老矣,完颜洪熙懦弱无胆,只有我,完颜洪烈,才能拯救我大金!”完颜洪烈拳头握得紧紧的,目光之中,露出一股杀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说客 正如完颜洪烈所料一般,北伐军在洛阳城休整三日之后,便只留下了五千将士留守洛阳,主力大军则是浩浩荡荡,一日之内就杀向了开封城,第二天,守备力量不足一万的开封城就被士气正旺的北伐军攻破。 北伐从开始到现在,不足半个月的时间,便光复了北宋的旧都。 消息传回临安,宋朝举国欢庆,韩侂胄的声望一时无俩,主和派顿时偃旗息鼓。 而等到独吉思力率领的十万大军来到开封城下的时候,城内城外,一齐涌出无穷无尽的宋军,前后夹击,将独吉思力的十万金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独吉思力被吓破了胆,仓皇而逃,只带回了不足一万名溃兵逃回了中都城。 金主闻报又惧又怒,当场就将独吉思力斩首,就要下旨和南宋议和。却被完颜洪烈所阻,完颜洪烈认为在这样节节败退的时候,和宋军议和,宋军接受的可能性会很小。 只有大胜一场,挫败北伐军的锐气之后,再提出议和,南朝方面,才会慎重的考虑,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金也才能具备一些谈判的资本,不至于在议和之中,太过的屈辱。 完颜璟此时早已六神无主,见到完颜洪烈挺身而出,立刻就连连称是,命赵王完颜洪烈全权处置战争事宜,他甚至已做好了一旦情况再度的恶化,便马上将皇位传给完颜洪烈的准备。 完颜洪烈得令之后,忧喜参半,一边派兵前进,固守前线。一边派出使者,快马前往铁木真部,命金国漠北招讨使铁木真首领。率所部前来相助。他记得铁木真的这个官职还是他前往大漠封的。 北伐军占领开封之后,并未止步太久,大军出动,横扫河南山东之地,几乎将整个中原腹地,全部纳入了后方。 并且兵锋继续向北。直指中都所在的幽冀燕云之地,导致中都城一日三惊,完颜璟被吓破了胆,惶惶不可终日;完颜洪熙日日纵情声色,好像要尽情的享受这为时不多的富贵生涯。 完颜洪烈坐在赵王府的书案之前,面色阴云密布,焦急地等待着蒙古传来的消息。整个中都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金国的达官贵人们,不是夜夜笙歌。就是整天闭门不出,就连中都城中的老百姓,也都是心神不定,他们觉得大军一旦打来,可不会分辨什么汉人金人,只会见到财宝就抢,见到女人就施暴。 就在完颜洪烈的焦急等待之中,蒙古部落铁木真的帐篷之内。却是一片大笑之声,只不过这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奚落。 “大金是天朝上国,难道还打不过区区一个大宋么,还要我们蒙古人相助?”术赤的声音在这些笑声之中,格外的刺耳。 金国的使者是个年轻人,不到二十岁,他对满帐篷的嘲讽笑声听而不闻。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首位的那个眼含精光的大汉,逼视良久之后,忽然哈哈大笑,笑声格外的雄浑,丝毫没有被满帐篷蒙古大将的笑声所淹没。 他这一笑。蒙古将帅顿时就停住了笑声,脸色都很难看,这个金人明明是有求于他们蒙古,怎么还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术赤更是勃然大怒,喝叱道:“大胆,我蒙古帅帐之中,岂容你如此放肆?” 金国使者看也不看术赤,再次哈哈一笑,道:“我听我们王爷说,蒙古的铁木真大汗,是一位英雄好汉。可惜,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术赤更是大怒,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抽向金国使者,金国使者避也不避,就抓住了术赤的鞭子,牢牢握在手中,任凭术赤怎么使劲,都无法抽回。 “你!”术赤脸皮涨的通红,蒙古人最重英雄好汉,现在这名金国使者在力量上胜过他,就是博尔忽木华黎等人,都不好相帮。 铁木真一直没有说话,但他那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却是早就将金国使者,打量了个通透,此时开口说道:“你说我铁木真算不上英雄好汉?” 金国使者闻言,冷哼一声,甩手放出了鞭稍,顿时将术赤带的一个趔趄,险些立足不稳,看了两眼术赤的狼狈形状之后,才对铁木真道:“正是!” “何以见得?你若不能说出一个道理,今天就休想走出这个帐篷!”铁木真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凛冽,带着满腔的杀气。 金国使者瞳孔一缩,此时的蒙古人可还没有什么不斩来使的规矩,他毫不怀疑,铁木真一旦有丝毫的不高兴,就会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但是金国使者却仍是昂着头,他此行是为了说服铁木真率兵援助金国的,但凡是说客,最重要的便是气势。他深知只要自己有丝毫的露怯,此行的成功希望,就将大打折扣。 “强将手下无弱兵,英雄好汉的手下,也必定是英雄好汉!”金国使者言辞振振,道:“但我观铁木真大汗的麾下,尽是些牙尖嘴利之辈,只懂得嘲笑他人,而没有一点英雄好汉的见识和担当。他们既然不是英雄,作为他们的首领,铁木真,你又如何能算得上是一名英雄?” 此言一出,术赤博尔忽等人都是大怒,纷纷擎出弯刀,只要铁木真一声令下,就立刻将这个不知好歹的金国使者给杀了。 谁知铁木真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道:“我帐下的博尔忽、木华黎、博尔术、赤老温等人,都是蒙古最勇猛的战士,你居然说他们不是英雄好汉?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识?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金国使者昂然道:“我自然没有什么高见。但我起码知道,自古草原上的民族,最大的敌人从来都是看似孱弱的汉人。而汉人,自古以来,也最为仇视草原上的民族。” 此话一出,铁木真的眉头便是一凛,却没有说话,只等着金国使者继续说下去。 “从有记载的历史开始,就有犬戎肆虐,而后周王大破犬戎。而后又有匈奴人在白登山大困汉高祖,几十年后,卫青霍去病便几乎将匈奴人斩尽杀绝。” “南北朝时,五胡兴盛,纷纷在中原建立王朝,但是武悼天王冉闵一道杀胡令,就杀得胡人胆战心惊。隋唐之际,突厥人兴起,便有李靖横扫大漠之举,将突厥人赶到天涯海角才算罢休。” “而现在,向来积弱的宋朝,在几十年的蛰伏之后,已经展露了他的獠牙。汉人这个种族已经受了我们北方民族几百年的欺凌,而今他们强大了起来,又岂能放过我们?一旦金国灭亡,汉人的眼睛便会盯向草原!” “唇亡齿寒的道理本是最简单的,但是可笑铁木真大汗的麾下,竟无一个明白的人,这些见识短浅之人,又岂能称得上是英雄好汉?” 金国使者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辞之后,便环目四顾,见帐中诸位蒙古大将,纷纷都有些羞怒,但同时也带着一些犹疑,心中不由微微点头,这一番言辞,没有白费。 看向铁木真时,却发现对方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道:“你凭什么认为汉人有力量对付我们蒙古,要知道你们金国,这百十年间,不也一直对我们蒙古束手无策么?” 金国使者道:“大汗谬矣。大金是大金,汉人是汉人,我大金没办法对付你们蒙古,可是汉人,他们却是一定有办法的!” “何以见得?”铁木真继续问道。 金国使者略微停顿了一下,便道:“你们蒙古人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草原大漠又广大无边,难以对你们实行围剿,所以我们大金才一直没能将蒙古大漠纳入版图之中。” 此言一出,铁木真微微点头,博尔忽等人也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金国使者继续道:“只是,大金之所以没能奈何得了你们蒙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者,是南边还有南朝这个后顾之忧,使我们不能全力对付蒙古;二者,大金立国百年,前边一大半的时间内,我们都还没有完全学会汉人的文化。等我们现在学的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却已经不够了。” “几个月前,我家王爷就来过一次大漠,封大汗你为漠北招讨使,这个官职虽然荣耀,可也没少给大汗您带来麻烦罢?这还只是我们照搬汉人隋唐时候的故智罢了。天知道现在的汉人,又会想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法子,对付你们蒙古人!” “原来你们封大汗官职,是一场阴谋!”蒙古诸将纷纷大怒,术赤更是咆哮了出来。 铁木真却是微笑道:“这件事,你当我看不明白么?可是即便如此,我铁木真依然不惧。” 金国使者也笑道:“这是汉人的前代智慧,大汗你也许还可以不惧。可是现在的汉人,已经发明了让将士飞天的武器,不知大汗你,面对无边无尽从天而降的汉人大军时,又会不会恐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抗宋援金 “什么?”饶是以铁木真的镇定,听到这句话时,也吃了一惊。 “休要妖言惑众,飞行是天神的能力,汉人怎么可能拥有?”术赤更是又惊又怒道。 金国使者道:“我大金国的洛阳城,城高足有十丈,池深也有三丈,守军更有八万之众,更是由我金国第一名将仆散揆坐镇洛阳,面对这样一座城池,若是换做铁木真大汗你,率领十万蒙古铁骑,多久能够攻破?” 铁木真沉思了一会儿,道:“攻城略地,非我们蒙古人所长。要攻破八万人镇守的坚城,起码要有三倍的力量,如果是十丈高的城池,那么就非得五倍的兵力了。” 铁木真此时还从未打过任何一场攻坚战,他这么估计,已是建立在对自己能力和将士们的勇猛极为自信的基础上了。 金国使者却是哈哈大笑道:“可是铁木真大汗,你不知道的是,宋朝军队只有十万,却在一夜之间,攻破了我大金八万将士镇守的洛阳城。更准确的说,是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就打开了洛阳城的大门!” 金国使者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极度愤怒和屈辱的情绪在激荡,铁木真感觉得到,这种情绪不可能作假。 “难道,这就是因为你说的,宋军有从天而降的军队?”铁木真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金国使者回答道:“宋军之精锐,恐怕已不输于汉唐时候的强军,十万大军,就有了横扫天下的气概。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已将整个河南山东之地,数千里的地盘。纳入了后方。” “如果大汗不尽快出兵的话,恐怕我大金灭亡就在旦夕,而没有我大金作为屏障,你们蒙古覆灭,也指日可待!” 金国使者的话语说的危言耸听,蒙古诸将几乎人人变色。术赤更是脸色铁青,唯独铁木真还能镇定如常,他深深看了金国使者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国使者道:“下官完颜彝!” 铁木真点了点头,道:“来人,将完颜彝押下去,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走出帐篷一步!” “是!”术赤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早就看这个金国使者不爽了,率领两名蒙古将士,就要将完颜彝捆绑起来。 “不必捆绑。”铁木真却是淡淡吩咐道,术赤只能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句,便要将完颜彝押下去。 完颜彝神色之中却是没有一丝的恼怒,反而笑了出来,道:“铁木真果然是英雄好汉,你和宋军对阵之时。弓箭最好不要忘记了对准天空!”随即就哈哈大笑,被术赤和两名蒙古将士带了出去。 完颜彝被带出去后。铁木真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好半晌,他才决然开口道:“木华黎,你派人通知我义父王罕和义兄扎木合,让他们各率两万铁骑,和我一道南下。抗宋援金!” 木华黎虽然奇怪,但是对于铁木真的命令,向来不敢违抗,应了声是,便下去传令了。 博尔忽和博尔术等人。都是心头疑惑,博尔忽忍不住问了出来,道:“大汗,既然将金国使者关押了起来,为什么还要派兵去帮助金国?既然要帮助金国,为什么又要扣押金国的使者?” 铁木真道:“眼下的局势,我们帮助金国乃是必然的,否则大宋兵锋一路向北,迟早会打到我们蒙古。郭靖念书的时候,念过一句的汉人的话,让我至今心潮澎湃,同时对汉人忌惮不已,你们可知,是哪一句么?” 博尔忽等人对视一眼,都道:“我等不知。” 铁木真一笑,对他的爱将们说道:“你们是纵横草原的勇士,对于汉人的书籍自然都是不懂的。汉人早在千余年前,便有一位君王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多么霸气的一句话啊,而汉人但凡在强盛之时,也的确都是这么做的。” “汉唐之时,无论我蒙古还是大金,西夏还是回鹘,甚至是遥远的西域,都是他们汉人的土地,如今宋朝似乎再度强盛了起来,我们不得不防。只有保住大金,才有我们蒙古人生存的土壤。” “大汗,这个我们明白,所以我们要抗宋援金。但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扣押金国使者,我们现在不是要和金国结盟了么?”博尔术问道。 铁木真道:“这个完颜彝不可小觑,我断断不能让他回到金国。一旦汉人的兵锋被我们挫败,恐怕大金就会转头对付我们。届时,这个完颜彝若在金国,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怎么会?”博尔术有些不解,道:“既然汉人如此强大,金国怎么还敢不顾忌南方,而来对付我们?” 铁木真冷笑道:“金国国势日蹙,往南边只怕已不敢和大宋争锋。此战,一旦我们稍微阻挡住了汉人,金人必定就会和他们议和。议和之后,为了争取战略纵深,必定会将目光转向我们蒙古。而汉人,也肯定会乐见金蒙相争,不会出来干预。” “所以我们长期的敌人,只怕不是汉人,而是金国。”铁木真冷冷地道。 “既然如此,大汗,我们还为什么要这么费力不讨好的帮助金国。”术赤已回到了营帐,也听见了铁木真的讲的话,此时满脑子的疑惑。 铁木真看到术赤,不由一笑,道:“术赤,你还是那么不爱动用脑子。博尔忽,你来告诉术赤,为什么。”他相信自己的爱将,一定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博尔忽领命,笑着对术赤道:“大汗的意思是,我们宁可和金人为敌,也不能和大胜金国之后的汉人为敌。术赤,你懂么?” 术赤仍是一脸的茫然,铁木真看了,不由笑得更加大声起来。 王罕和扎木合和铁木真正处于蜜月期,见到铁木真的使者,问明原因之后,二话不说,就各自派出两万名骑兵,前往铁木真部落汇合。 王罕部落由桑昆领军,扎木合则是亲自带队,汇合铁木真后,连带铁木真率领的三万大军,一共七万,马不停蹄地向着金国腹地而去。 一路上遇关开关,遇城入城,蒙古人见到中原锦绣世界,哪里有不劫掠的道理,他们骑术精湛,纵使是在驰马之中,也能飞身将街上路边行人身上的财物夺走。 铁木真等人对此毫不制止,只要不耽误行军速度,蒙古人将整个金国搬空他们也不会在意,反而会很高兴。 从草原到河北,两千多里地,纵使蒙古铁骑来去如风,也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而这半个月之内,岳无笛的北伐军,兵锋已破入了河北,连战连捷,直指中都城下。 金主完颜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已立完颜洪烈为太子,命太子监国,自己则是逃回了白山黑水之间的行宫。 岳无笛站在高山之巅,极目远眺,中都城已隐隐在望,辛弃疾道:“没想到,这次北伐会如此地顺利,这样下去,便是一举灭亡金国,也并非不可能啊。” 韩侂胄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他们的本意,岳无笛和他挑起北伐,只是想迫使金国投降,以大功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一旦金国完全灭亡了,那么赵官家还要他韩侂胄又有何用,他韩侂胄不就又成了皇帝可以任意更换的“宰相”了?这对于教主的大业,可不利啊。 北伐军的战力超出了预料,金国的战力也被严重高估了,洛阳坚城一夜告破,被十丈软红腐蚀了的女真人,甚至已不比一名江南书生更为悍勇。 转头看到岳无笛仍自淡定从容的神色,韩侂胄才稍稍放下心来,随着岳无笛的目光极目远眺,除了百里之外的中都城,什么也没看见。 岳无笛却忽然唇角一动,淡淡笑道:“来了。” 韩侂胄一惊,抬目再望,仍自什么也没发现,不由问道:“什么来了?” 岳无笛道:“蒙古人,七万蒙古铁骑!” 辛弃疾悚然一惊,道:“蒙古人当真来了?金国付出了什么条件,请到了他们?” “什么条件也没付出,不过铁木真既然来到了金国,自然不会空手而回,满金国的百姓,甚至王侯,在七万蒙古铁骑面前,应该都会予取予求吧。而且铁木真乃是一代天骄,他不会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这番援助金国,便是因为暂时还没做好独自面对我们北伐军的准备吧。”岳无笛轻声叹道,即将在沙场和铁木真交锋,这让他的灵魂一阵悸动。 可惜,此战并不能真正的全力施为。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辛弃疾惊疑地看了岳无笛一眼,岳无笛明明这些天都在大军之中,怎么会对几千里外的情况了若指掌? 见岳无笛笑而不语,韩侂胄双目中更是露出一丝了然之色,辛弃疾不由皱眉,问道:“难道在金国,或者蒙古,也有贤侄你的人?” 岳无笛笑道:“辛大人不必费神猜测了,我有些棋子,韩相也都是不知道的,您自然也不大可能知道。不过您请放心,我岳无笛,决不会做对不起华夏民族之事,也不会直接和大宋作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但悲不见九州同 这已经不是岳无笛第一次对辛弃疾做这样的保证了,这位老大人在士林和民间,都是声望卓著,几乎是这个时代的舆论之王。只要他登高一呼,要讨伐某人,那人就算势力再怎么强大,估计名声也会臭到没边。 虽然他一直相信,辛弃疾的出身,和年轻时候的履历,决定了他不可能会成为一个对南宋朝廷愚忠的人,然而他更相信,南宋朝廷在辛弃疾心中的正统地位,不是谁都可以撼动的。 除非有人能够比南宋朝廷更有决心,更有实力,代表和捍卫汉民族的利益。而岳无笛通过这场北伐战争,已然稍稍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辛弃疾当初才会说,就算岳无笛将来自立,他也不会干预。 然而,仅仅不会干预,并不能让岳无笛满足,他的目的可是将辛弃疾彻底拉上自己这辆战车,因此该有的表态,决不能少。 而且他说的也并非虚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绝对不会直接和南宋朝廷对着干。否则,岳无笛早就站了出来,拉个山头,聚众造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隐藏在暗处,搅动风云,让各方势力斗个你死我活。他自己,则是暗中积蓄力量,在最后关头跳出来收拾残局。 这样一来,虽然稳妥一些,但是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无疑会多上许多。但在同时,岳无笛也不必再背负什么乱臣贼子的恶名了,而是会成为整个民族的英雄。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岳无笛能够成功的基础上的。要是万一他失败了,那么万事皆休,以他的武功或许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但是在昭昭青史上留下一个骂名那一定是少不了的。 辛弃疾的心思更是复杂,从小就出生在金国的统治之下,也在金国的统治下成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女真人刚刚进入中原时有多么残暴,比现在要凶狠一万倍! 这次亲身参与了这场北伐战争。不仅将金国打得大败亏输,而且还收复了山东河南数千里之地,兵锋推进半个河北,直指中都,几乎是将大半个中原都夺回来了。 这样的盛事,本该令人高兴。然而辛弃疾却是眉头深锁,深宫里的宁宗皇帝,以及朝堂上的滚滚诸公,现在应该都在为这场令人振奋的大捷而欢呼鼓舞吧? 呵呵。他们又怎么知道,这场大胜并非是依靠大宋朝廷的力量而取得的,而是完全归功于他身边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北伐军强横无敌,那又怎么样,这支强军名义上属于朝廷,但是辛弃疾敢说,只要岳无笛不愿意,朝廷就绝对不可能指挥得动这支军队! 六年的时间。将朝廷编制之内的十万大军,变成自己的私军。并且还让这支军队从一群绵羊,变成了成群的老虎。这一切还都做的无声无息,令得整个朝廷毫无所觉。想想就让人后背发凉。 如果宁宗皇帝得知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怎样担惊受怕呢? 因为这支军队既然能将往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大金国打得落花流水,那么要打进他的临安皇宫里,恐怕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辛弃疾才会一直担心,岳无笛会被**冲昏了头脑,用这支军队攻打临安,改朝换代,自己做皇帝。因为岳无笛已经有了这个实力这么做了。但凡是有实力做皇帝,而最终没有做的,几百年来也只有一个岳飞而已。 一旦那样做,眼前的大好形势,只怕立刻就会直转而下,河南山东之地必然会被金国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北伐以来的努力,全都要化为流水。 好不容易听到了岳无笛保证的话语,辛弃疾才稍稍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也决定表明自己的态度,道:“老夫这辈子唯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我华夏民族金瓯无缺。前几年陆放翁写了一首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呵呵,他可真是老夫的知音啊,老夫此生最大的痛苦,无疑就是中原锦绣山河,沦陷在异族的铁蹄之下,百姓惨遭蹂躏,君王遭受践踏。他们践踏的不是百姓和君王,而是我华夏民族的脊梁啊!” “老夫可以不管这如画江山,是谁家天下。但是,老夫决不容许家国分裂,不允许九州之地,在异族的铁蹄践踏之下流泪!” “辛大人尽管放心,晚辈此生的志愿,是和辛大人一般无二的。但凡晚辈还有一口气在,也要将异族赶出我们九州大地!”岳无笛闻言,当即就正色宣誓道。 “好!”辛弃疾双目流泪,却依旧神光湛湛,道:“这才是鄂王的后人!” 北伐之时,韩侂胄便作了大量的宣传工作,其中一件,就是请宁宗皇帝追封岳飞为鄂王。 眼见岳无笛和辛弃疾之间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坦诚相对,韩侂胄也不由笑了起来,暗道自己这位教主果然不是寻常人,连稼轩先生,都被他彻底地拉上了战车。 忽然眼角余光之处,似有什么东西进入,紧接着隆隆的铁蹄奔腾之音,传入了耳中,韩侂胄连忙转头一看,只见远处千军万马看不到尽头,那万马奔腾所造成的威势,断断不是七万铁骑就能造成的。 韩侂胄不由变色,问道:“岳少侠,蒙古人当真是只有七万铁骑么?” 岳无笛却是毫不在意,指了指远处,道:“韩相不必惊慌,蒙古将士确实只有七万,不过他们蒙古人不缺战马,所以都是一人双骑而已。否则,他们又怎么能这么快速,就从草原赶到了这里?” 韩侂胄定睛看去,见果然如此,才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却还是有些忧虑地道:“即便是一人双骑,这场仗也不太好打啊!” “无妨。”岳无笛不在意地一笑,道:“这场仗,我们本来就不该赢。” 韩侂胄闻言一愣,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和辛弃疾对视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按照他们制定的战略目标,战争打到这里,确实就已经是足够了。 蒙古人从百里之外突袭到了这里,却是戛然停住了。除去留守后方的一万名将士,剩下约莫九万宋军,正阵列整齐地摆成了一个大圆形,严阵以待。 铁木真本想仗着骑兵的机动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却没想到宋军竟然老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在原地摆好了阵势,就等着他们发起冲击。 铁木真是天生的统帅,见到宋军的形势之后,稍稍一愣,便下令大军退后一里,安营扎寨,他们长途奔袭过来,人力马力,都已经有所消耗。这时若强行发起进攻,没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会被宋军占到以逸待劳的便宜。 扎好营寨之后,铁木真就和扎木合桑昆二人,立马在营前的一处山岗之上,低头俯视着下面的北伐大军,双目凛然,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时而吞吐,时而收缩,闪烁着刀锋一般的寒芒。 “扎木合安答,桑昆兄弟,你们觉得,宋军的虚实如何?”铁木真看了半晌之后,转头问道。 扎木合刚才也在观察宋军,此时神色凝重,道:“铁木真安答,宋军在攻打金国的战争中,势如破竹,现在可谓是气势正盛,正是他们最强大的时候啊。你看,他们连镇守营门的普通士兵,也都是一个个趾高气昂的。这样的军队,作战起来,肯定不会害怕任何敌人的。” 铁木真点了点头,扎木合说的一点也没错,宋军的士气太旺了,他现在很庆幸,刚才没有鲁莽地发动突袭。 桑昆却是道:“铁木真,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宋人如此重视。你看他们整个大营之中,见不到一匹马,这样的军队,怎么能和我们蒙古骑兵争锋呢?你该知道,有马的勇士和没马的勇士相斗起来,胜负的结果根本就不用猜测。” 铁木真心头颇为看不上桑昆,但毕竟是他义父王罕的儿子,表面功夫倒不能不做,于是耐心地解释道:“桑昆兄弟,你只看到了一面,没看到另一面。宋军虽然缺马,但是他们经受过专门的军事训练,而且还有精良的装备。他们的箭虽然没有我们射的准,但是他们的箭矢却比我们的更锋利,更加威力强大。我们两军交战起来,胜负属谁还不知道呢!” 桑昆闻言,仔细看了一遍宋军的军容,发现铁木真说的确实不错,不由有些羞恼地哼了一声,对于王罕这次派他出征,并且要求他听从铁木真的号令,感到十分不满。 与此同时,岳无笛和韩侂胄、辛弃疾三人,也在观看着蒙古铁骑的军容,见到蒙古骑兵每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事,都没有一丝的紧张,该做饭的做饭,该喂马的喂马,简直如在家里一般,无比的从容,显然都是长年在厮杀之中生活的汉子,早已将生死视若等闲。 尤其是铁木真部,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事,眼底深处,更有着和一丝狂热和**,让辛弃疾和韩侂胄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与蒙古第一战 岳无笛笑道:“辛大人和韩相有所不知,蒙古人在铁木真崛起之前,还处于天下为公的氏族时代,将士们通过战争抢掠而来的战利品,统统都要属于整个部落,而将士们自己,却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而铁木真,近年来,却已经开始在他的部落之中,实行私有制。他部落的将士抢到的财物,大部分都归将士们自己所有,只需上交一部分给铁木真便行。正因为这样,铁木真部落的将士们,才会对战争有这么强烈的渴望。” “这……”韩侂胄和辛弃疾都有些惊讶,也有些凝重,难怪岳无笛会对于铁木真这么忌惮,这种制度,可着实是会让他麾下的将士战力大增啊! “不过,这样做虽然能刺激将士们的战斗**,但也不全是好处。你们看吧,不用多久,无论是扎木合部,还是王罕部,都会有人转而去投靠铁木真部。没有人不想留住自己拿生命换来的战利品的。我听说,已经有很多小部落,因为这个原因,全部都投入到铁木真的麾下了。”岳无笛笑着说道。 “贤侄的意思是,王罕和扎木合,迟早会和铁木真发生矛盾?”辛弃疾瞳孔一缩,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岳无笛笑道:“这是必然的。只可惜,无论是扎木合,还是王罕,都不是铁木真的对手。我们终将还是要面对铁木真的,这一点无法避免。所以我们最重要的,便是积蓄自己的实力,无论铁木真会变得多么强大,我们只需比他更强,那便足够了!” 辛弃疾喟然叹道:“我今天才知道。当今天下,唯有贤侄你,才能拯救这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铁木真终将成为最可怕的敌人,这一点,若非贤侄你的提醒,便是老夫。我也不曾看到啊!” 韩侂胄道:“稼轩先生所言甚是,当初若非岳少侠这一番言论,让韩某意识到了蒙古人的可怕,韩某手握宰相之权,又怎么能甘心被岳少侠驱遣呢?” 韩侂胄半真半假的一句话,竟然让辛弃疾这样睿智的人,都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岳无笛强忍住一丝笑意,转头看了蒙古大营一眼,道:“明日铁木真休整完毕之后。恐怕就会向我们发动试探性的攻击。韩相,传令三军,做好准备吧。” 岳无笛所料一点也没有错,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铁木真便派出了三万名骑兵,由他和桑昆、扎木合各自率领,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对宋军大营发动了突袭。 蒙古骑兵来去如风。双方大营相距不过几里,他们转眼便到。百米开外,蒙古人就开始绕着大营奔走,同时张弓射箭,借助战马奔驰之力,应是将狼牙箭射到了百米开外,仍然威势不减。 狼牙箭射进大营的帐幕之内。竟然无声无息,里面既无惨叫声传出,也无惊呼声响起。 铁木真鹰目一缩,但是并不动声色,只是死死盯着前方。 宋军最外边的一列大营。已被蒙古骑兵的狼牙箭射塌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空空如也的营帐。见到这一幕的蒙古骑兵,虽然有些惊讶,但是铁木真没有下令,竟是没有一个人撤退,都继续朝着更里面的营帐射箭。 忽然,北伐军大营之中,有一列营帐被撕开力量帐幕,从里面射出了一根根长矛一般大小的箭矢出来,正是北伐军的床弩! 蒙古人何曾见过这种在五百步内都能贯穿重甲的大杀器,一个个张弓射箭还想对抗,却被巨大的弩箭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射至,每一根弩箭都贯穿了好几名蒙古骑兵的身体才落下地来。 铁木真眼睛冷冷地盯着前方,他麾下的蒙古骑兵正如稻草一般被收割着,但是他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仿佛正在死去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将士,而是对面的敌军一般。 而那些蒙古骑兵,没有接到铁木真传下撤退的命令,竟然也没有一个人私自后撤,床弩虽然可怕,但是他们依然在奋力地射箭。 “传令,队形散开!”铁木真寒声喝道。 “传令,队形散开!”木华黎挥舞着旗语,他是万夫长,旗语一动,麾下的千夫长,百夫长,纷纷接到命令,并且将命令传达下去。 顷刻之间,出于极度危险境地的蒙古骑兵,便纷纷有序地分散了开来,一时间,床弩的威胁大幅度地被削弱了。 只是这样一来,有很多蒙古骑兵被挤到了后排,他们的弓箭,就再也无法对宋军造成威胁。 “前进!”铁木真下令。这道命令通过旗语再次传达下去,蒙古骑兵纷纷向前涌进去。 前排的骑兵在床弩的激射之下,一排排地倒下去,人尸和马尸堆积在地上,成为了后续蒙古骑兵前进的障碍。只是蒙古骑兵的骑术,比起金国骑兵,当真是超出太多了,即使前边堆满了尸体,他们也仍很轻松地就控马越过。 那些尸体,根本不能成为蒙古骑兵前进的障碍。 转眼之间,最前列的蒙古骑兵就进入了床弩百步之内了,这已经是他们弓箭的射程,这时候不用下令,蒙古骑兵纷纷射箭,这是他们的本能。 骑射无双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在这样杀气盈野的战场之上,蒙古人的箭仍是射得精准无比。有很多操控床弩的北伐军士兵,就被蒙古骑兵射杀了。 然而蒙古人也因此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后续不上的床弩兵,操控着床弩,巨大的弩箭激发之下,将蒙古人连人带马,一齐贯穿。 整个战场惨烈无比,蒙古人不顾生死,奋力冲杀,而北伐军也气势如虹,坚守阵地不肯退却一步。 短短百米之内,顿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绞肉场。 岳无笛看着眼前这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心却如止水一般宁静。 相对来说,眼下北伐军还是占据优势的,蒙古骑兵凭借简陋的弓箭,想要越过床弩的屠杀,杀死一名北伐军士兵,必须得在同时付出三倍以上的代价。 但是岳无笛知道,这种优势不会持续地太久,蒙古人有七万骑兵,一旦全部投入进来,凭借床弩,是远远还不能将对方完全拒于门外的。 并且他也相信,铁木真完全下得了这个狠心,拿蒙古将士的性命消耗北伐军的床弩,因为他此时迫切想要和北伐军短兵相接一战,试探出北伐军的真正战力。 铁木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北伐军的床弩之可怕让他触目心惊,心头有一股火,他痛恨这些机巧之物,也不相信自己的勇士会在这些床弩面前,束手无策。更希望越过北伐军的床弩,和他们真正交锋一场,因为那样才能达到他试探北伐军战力的目的。 铁木真的愿望在他麾下蒙古骑兵舍生忘死的冲锋之下达成了,在付出了将近五千名骑兵性命之后,剩下了五千名蒙古骑兵如愿以偿越过了床弩。 弓箭对射,蒙古人自问天下无敌。果然,北伐军的箭术虽然也不错,但是跟他们蒙古人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何况他们在战马奔驰之中射箭,力道本就要大上许多。 在蒙古人的纵横射杀之下,北伐军的弓箭手损失惨重。然而蒙古骑兵也不好受,北伐军将士,即便心口中箭,也要在临死之前再次射出一箭,这样的悍勇,让蒙古人吃惊于敬佩的同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铁木真瞳孔微缩,在蒙古人最擅长的骑射之上,蒙古骑兵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这让他更加凝重起来。 “冲锋!”铁木真眸中如有冷电绽放,再次大声下令。不足五千名蒙古骑兵,顿时一边控马冲锋,一边射箭,百步之远,战马奔驰之下,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蒙古人接近了北伐军的弓箭手后,立刻擎出弯刀,想要将弓箭手全部杀死。 忽然之间,北伐军中,一队队的铜锤兵越了出来,取代了弓箭手,成为前排,铜锤挥舞,专门对着马首砸去,其中毕再遇更是勇不可当,一对擂鼓瓮金锤砸得蒙古骑兵人仰马翻。 然而蒙古骑兵的骁勇也绝不是女真人能比的,他们骑术精湛,很多时候都能控马避过铜锤,手中的弯刀更是将铜锤兵的脖子划破。 这一番战,仍然是双方都有损失,而且都不小。 铁木真眸子中有阴沉之色,这时博尔忽来报:“大汗,扎木合和桑昆,在床弩攻击之下,损失惨重,已然退兵了!” 铁木真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恨恨地下令道:“既然如此,我们也退兵吧。宋人果然如完颜彝所讲的一般,变成了老虎。” 在铁木真的命令之下,蒙古骑兵毫不恋战,纷纷拨转马头就走,北伐军想要追杀,却被他们在马上转身射箭,一连射杀了好多。在主将的命令之下,只能不再追击。 蒙古人战的惨烈,退的从容,这让所有北伐军将士心中都有一股火。自北伐来,他们一向势如破竹,连洛阳坚城都一夜告破,此刻却是被一群蒙古野人阻挡住了兵锋,这让他们如何不怒? 至于最少杀了五千多名蒙古人这样微不足道的战绩,在大破洛阳,开封城外歼敌九万这样的战绩面前,他们连提都懒得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受阻 岳无笛双目定定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蒙古骑兵,直到他们在眼帘之中,变得如蚂蚁一般大小,才收回了目光。 “贤侄,你这边战况如何?”辛弃疾拨马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地问道。 “杀敌五六千,但我们的将士伤亡,也不下于两千名。”岳无笛沉声说道,蒙古铁骑特别是铁木真部落的骁勇,他早已明白,但是面对这个自北伐以来,最为惨痛的伤亡,他还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这或许就是他和铁木真的区别吧,岳无笛杀起人来,决不会比世上任何一个人心慈手软,然而对于自己的将士,却始终无法做到漠视他们的生命。 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伤亡并不是必须的,一定可以减少,之所以会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只是因为将士们的战力还不够彪悍,装备还不够精良,主将的调度,还存在误差!这一切,都是可以弥补,可以提升的! “或许装备了光明顶上的火药武器,情况就会大为改善。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火药是底牌,北伐军名义上还属于宋朝,一旦装备了火药武器,难保不会因为一些不可测的因素,而泄露了出去。”岳无笛心中暗叹,思忖之后,也明白现在的北伐军,暂时还不能够大幅度地提升战力,目前来说,已经到了一个顶峰。 “老夫这边要好一些,杀敌八千,桑昆带来的一万骑兵,只逃回了不到两千名,但我们的损失也不小,足足伤亡了一千五百多名将士。”辛弃疾也叹了口气说道,又转头问一边的韩侂胄:“韩相那边如何?” 韩侂胄道:“我这边对阵的扎木合部落。此人比铁木真稍有不如,但比起桑昆来,却是强的太多了。一场冲锋战之下,扎木合部落伤亡七千余人,而我们,也伤亡了两千余名将士。” 辛弃疾点了点头。道:“伤亡的将士要善加抚须,他们都是功臣烈士,朝廷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这是自然,稼轩先生请放心吧。”韩侂胄答应得很干脆。 岳无笛道:“抚恤的事情要等北伐结束之后再说,现在我们还要将我们的战略继续执行下去。” “蒙古人强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能够以一比三的伤亡打退他们,绝不是因为我们的战力超过了蒙古人三倍,而是占了床弩的便宜。假如没有床弩,谁的伤亡更大些。还不好说呢。” 此言一出,韩侂胄和辛弃疾纷纷脸色一变,低头沉思了片刻,脸色更是难看。 “而且我想铁木真现在已经试探出了我们的战力,下一次,他就决不会再用血肉之躯来消耗我们的弩箭了。”岳无笛若有所思,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贤侄的意思是。他们会偷袭我们?”辛弃疾眉头一皱,问道。 “我们的床弩毕竟有限。不可能配置到大营的每一个角落。而蒙古人一骑双马,来去如风,铁木真完全可以不断地从各个方位突袭我们,若遇着床弩,便立即撤退,我们也追不上;若没遇着床弩。大可以纵马踹营,在我们大军反应过来之前,扬长而去。” 辛弃疾和韩侂胄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好半晌,辛弃疾才道:“我们的床弩虽然不能遍布大营。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在大营四周,布置限制骑兵冲锋的防御工事,这样一来,蒙古人就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韩侂胄微微皱眉,道:“稼轩先生的想法虽能使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将自己限制在防御工事之内,一旦行军的话,蒙古人便可以趁机突袭……” “这……”辛弃疾有些无奈地道:“的确我们全都是步兵,而蒙古人是一骑双马的骑兵,敌我的机动能力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一旦我们继续向北的话,便只能被动的挨打。倘若强攻中都城,蒙古人从背后夹击的话,我们则更是腹背受敌……” 岳无笛道:“辛大人多虑了,我们原本就没打算强攻中都城,如果中都城都被我们攻破了,那么金国也就亡了一半了,我们就断断没有接受金人议和的道理。蒙古人如此强悍,其实对于我们此次北伐的战略目标是有利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接受金人的议和,南宋朝堂内外,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我忧虑的,只是以后,我们最后要面对的,还是是铁木真的蒙古大军,那时候,但愿我们的军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只能被动的挨打……” 一番话说得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沉吟不语,心里面都在思忖着将来面对蒙古人的时候,怎样才能战而胜之。 铁木真和扎木合、桑昆,此时也在帐篷之中聚首,桑昆的神色暴躁之极,扎木合也是脸色阴沉,铁木真算是最沉得住气的了,但是双眸之中,仍有凛冽的寒光不停地闪烁。 今天的这一场试探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七万大军一下子就少掉了两万,若是一般的军队,此刻说不定已经人心惶惶了。 “铁木真安答,难怪你要我们帮助金国,否则若是金国被灭,我们的邻居变成宋朝的话,真的难以想象我们草原上的勇士还能剩下多少……半天,半天不到的时间啊,我们七万大军,就丧失了两万人的性命。我扎木合也算征战一生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惨烈的战况啊……” 扎木合紧紧握着拳头,咚的一声砸在案牍之上,恨恨地说道。 铁木真的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看了一眼北伐军的大营,而后收回,道:“扎木合安答,桑昆兄弟,你们不必气馁。今天我们的损失之所以那么大,完全是因为宋军的床弩太过可怕了。越过床弩之后,我们蒙古勇士的骁勇,并不比宋军差。” 桑昆闻言。气恼地道:“可是铁木真,宋军就是具有床弩啊,他们又怎么会不用?下次交战,我们不还是要面对宋军的床弩么?!我部落中伤亡的八千勇士,最少有五千人,是被他们的床弩射杀的。真正短兵相接,我们蒙古勇士当然不怕宋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宋军有床弩,他们不会不用!” 铁木真手掌虚按了一下,示意桑昆沉下气来,道:“桑昆兄弟,我知道你心疼儿郎们的性命,但是战争。是没有不死人的。我们不是在为金国打仗,而是在为我们蒙古人,阻挡宋军的兵锋!那些儿郎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见桑昆仍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样子,铁木真心中对桑昆又看轻了几分,继续说道:“何况,今天我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伤亡,完全是因为我们想试探宋军的真正战力所致。虽然伤亡惨重,但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没有达到。” “达到了又怎么样?”桑昆愤怒地质问。 “既然我们摸清楚了宋军的战力。那我们也算是知己知彼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汉人的学问,可是我们蒙古人也懂得。”铁木真道。 桑昆仍是一副恼怒的模样,扎木合却是心中一动,急忙问道:“铁木真安答。我们兄弟三人中,向来是你最擅长用兵,你是不是已有了对付宋军的法子?” 铁木真笑道:“法子当然是有的,否则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早应该跑回漠北草原去了!” 桑昆听见这话,急忙也问:“铁木真。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点说出来!” 铁木真道“汉人最擅长的就是攻守战,而我们蒙古人擅长的,却是突袭战。今天我们冲击汉人早有准备的大营,其实是用我们的短处,来对付汉人的长处。所以才会惨白。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何不用自己的长处,来对付汉人的短处呢?” “我们的长处?”桑昆愕然,“我们的长处,自然是骑射,可是汉人可不跟我们比,他们床弩架在那里,我们如何跟他么比骑射?” 扎木合眼睛转了转,忽然若有所悟,道:“铁木真安答的意思是,我们利用我们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地突袭他们么?” “是了,宋军就算有再多的床弩,也不可能将近十万大军的大营四周全部铺满,总有缝隙可以让我们进攻的,我们只需不断地突袭,总能找到几个突破口的!” 说着又眉头微微一皱,道:“只是,我听说宋军很擅长构筑工事,他们有很多陷马坑之类的玩意,今天可还没对我们用出来,万一他们在大营四周,挖满了壕沟,我们的战马可过不过去……” 铁木真微微一笑,道:“扎木合安答,你想的已经很周全了。若是汉人真的做了缩头乌龟,那我们又何必跟他们硬撼呢?用我们蒙古将士的性命,帮金国收复国土么?那可划不来!我们要做的,只是挡住汉人的兵锋罢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金人吧!” 扎木合闻言,微微点头,道:“的确啊,只要我们阻挡住了宋军,那么金人肯定就会趁机向宋人求和,宋人不再向北扩张的话,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可是,宋人当真会做缩头乌龟么?”桑昆有些不信,道:“宋人一路势如破竹,而且今天的战事,他们是占了优势的,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 铁木真鹰目一凝,沉声说道:“桑昆兄弟说的也没错,宋人决不会做缩头乌龟,他们现在离中都城只有一百里,只要破了中都城,宋国百年来光复中原的目的就完全实现了,而金国,也将一蹶不振,只能缩回白山黑水之间去。” “换做我是宋军主帅,我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的。所以,宋军一定会全力追杀我们,没有将我们这五万铁骑灭掉,他们是不敢进攻中都城的。” “而我们,则要避免和宋军大规模的交战,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占优势,我们应该不断的派出小规模的骑兵,趁宋军行军之时,不断地突袭他们。行军之中,他们的床弩是很难启用的!” 铁木真接下来的行动,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只要北伐军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就会利用一人双骑的机动力,快速地将主力大军退走。 同时派出一支支千人队,由博尔忽、木华黎等人带队,绕到北伐军的薄弱环节,不停地突袭。 有时候北伐军早有准备,他们见势不妙,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场,而如果北伐军某一环节的兵力比较薄弱的话,他们一千名骑兵,则会快速地在这片北伐军中凿穿一个来回,而后扬长而去,等到北伐大军主力反应过来之时,他们早已远在数里之外了。 虽然每一次突袭造成的北伐军伤亡都不太多,但是也经不起他们几十支日夜不停地轮番突袭,十几天下来,北伐军硬是伤亡了万余名将士。 当然,蒙古的千人队,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饶是如此,这也是北伐军自从北伐以来,前所未有的挫折。 前半个月势如破竹,一路从皖北之地,攻打到中都城下,用神兵奇速来形容,都一点也不夸张,可是后半个月,只因为几万名蒙古骑兵的挡路,北伐大军将近十万精锐之师,就只能裹足不前,而且付出了重大的伤亡。 消息传达到中都和临安城内,中都城顿时宛如从地狱到了天堂,达官贵人们重新走出关闭已久的府门,开始商讨时局战事。 而临安城内,则有些人心浮动。毕竟宋朝积弱已久,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胜,本来就让江南人士觉得如像如梦幻一般,此刻十万北伐军在蒙古野蛮人面前受阻,有些人不由开始怀疑,之前的大胜,是金国措手不及的原因。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说法和猜测在南北两地蔓延,有些说法荒诞离奇,比如北伐军忽然变弱,是因为中了蒙古萨满巫师的毒咒,更有人说,说韩侂胄迟迟不肯攻打中都城,是因为接受了金国的劝降。 这一切纷纷扰扰,都与郭靖无关,然而郭靖此时的心情,却同样不是太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郭靖的心事 铁木真南下的时候,将郭靖和托雷也带在了身边,此时他们两个人,就处于蒙古骑兵的大营之中。 这个大营很空虚,只有不足一万人镇守着。但是没有人担心这座大营的安全,蒙古骑兵的机动能力,宋人是拍马也赶不上的,这一点,足够让他们有恃无恐。 郭靖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军征伐了,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让他这般的讨厌战争。他从未想过在他眼中一向质朴忠诚的蒙古人,会来攻打自己祖国的军队。 这让他很难受,要不是岳无笛早就提前给他去过信,他恐怕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来到这个战场。 “难怪岳叔叔要我跟在铁木真的身边,要是我掌握了蒙古的兵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蒙古人来攻打汉人!”郭靖一边练着易筋锻骨篇的功夫,一边这样对自己说。 “郭靖,你不是跟我说练功的时候,不许说话的么,怎么你自己又边练边说?!”托雷在一边练习箭术,忽然丢下弓箭,跑过来对郭靖质问道。 “啊?”郭靖心中一惊,连忙道:“我说什么了?” 托雷道:“你说什么‘攻打’,‘攻打’……我没听清楚,但你就是说了!” “哦,这样啊?”郭靖笑了一笑,道:“那就是我也做错了,下次要注意了。” 托雷也一笑,然后就跑到一边,继续练习他的弓箭。 郭靖站在那里定定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心中所想的隐秘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就说了出来,要是让托雷听清了,转而告诉铁木真,说不定自己就会有麻烦。 紧紧地闭了闭嘴巴。郭靖重新蹲下身子练习易筋锻骨篇,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他的内功已然初窥门径了,易筋锻骨篇练习起来,竟然虎虎生风。 练了几趟之后,郭靖感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一股大力。就想发泄出来,于是忽的一掌拍向了帐篷,呼呼掌风,竟然将帐篷的门帘都给掀了起来。 外面露出一个雄壮威风的身影,让郭靖忽然一惊,连忙站直了身子,道:“大汗!” 来人正是铁木真,他笑着走了进来,看了看刚才被掀起的门帘。又看了看郭靖幼小的身子,双眸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问道:“这就是你七位师父交给你的功夫么?” 郭靖不能让铁木真知道岳无笛的存在,于是只能说道:“是的,大汗!” 铁木真哈哈一笑,道:“你们汉人就是有这么些聪明才智之士,发明出这许多神奇的东西。床弩可以让两个瘦弱的汉人,就屠杀十几名蒙古勇士。武功这种东西,更是能让你这样的小孩子。发出一个壮汉都没有的力道。” 郭靖听他讲到蒙古人和汉人之间的战事,就没有接话,一旁托雷也听到了铁木真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叫道:“爹爹!” “好!”铁木真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幼子托雷的脑袋,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郭靖的脑袋。笑了一会儿,又说:“郭靖,你怎么不练习射箭呢?武功虽然能打赢一个人,但在战场之上作用也不大吧,骑马射箭才是你将来能够驰骋疆场的依仗呢!” 郭靖说道:“大汗。我今天已经练过射箭了!” “哦?”铁木真微微奇道:“那你练得怎么样了?射给我看看?” 郭靖就从托雷手里接过一张弓,拉了拉,感觉轻飘飘的,但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松松地便将那张弓拉成满月,搭住箭矢的手指轻轻一松,箭矢便飞了出去,十步之外,正中靶心。 “好!好啊!郭靖你真是好样的!”托雷看得欢喜极了,仿佛是他自己射的这般准一样。 铁木真又是震惊又是欢喜,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练习弓箭的郭靖,会有这样的箭术,虽然只是十步之外正中靶心,但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 但是欢喜的神色只维持了片刻,眉头便有些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郭靖一直在观察铁木真的神色,很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一突。 铁木真表面看起来仍是在很高兴地笑着,他对托雷说道:“托雷,你要好好向郭靖学习,何时射的和郭靖一般精准,你才真正有资格欢喜。” “知道了,铁木真!”托雷仍然在笑,但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郭靖安答厉害他感到欢喜,但他也不希望自己比郭靖更弱。 “郭靖,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蒙古人和汉人,可是杀的你死我活啊。你说,你长大之后,要是汉人来攻打我们蒙古人,你会帮谁呢?” 郭靖万万没有想到铁木真会问的这么直接,这么突然,好在他早就思考过了这个问题,此时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郭靖抬起脑袋,满脸疑惑地问铁木真,道:“怎么会呢?汉人怎么会攻打蒙古,汉人和蒙古人之间,又没有仇!” “那现在蒙古人,不是正在和汉人打仗么?”铁木真刻意地提醒道。 “大汗你是金国的漠北招讨使啊,你不是在帮金国阻挡汉人么?”郭靖似乎仍有疑惑。 铁木真呵呵一笑,暗道孩子就是孩子,看待事情,始终只能看到表面。心里却是暗暗地道:“郭靖生于蒙古,长于蒙古,将来他若是成材,我便给他荣华富贵,不愁他不向着蒙古,若不成材,也不必太过地关注。” 想到这里,便哈哈大笑了几声,走出了帐篷。却是没有注意到,郭靖始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他那个问题。 也是,谁会去仔细揣摩一个孩子的话语里面的深意呢?不是铁木真粗心,而是郭靖的年龄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 何况,铁木真所想,确实也是对的,在荣华富贵的引诱之下,有很多人,恐怕都不会在意自己的国家民族,何况郭靖生于蒙古长于蒙古,天然就对蒙古带有感情?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郭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酒色朋友 在蒙古人的突袭战术骚扰之下,北伐军无奈之下,只能停住了脚步。大军屯扎在中都城五十里之外,虽然再没有向比推进一步,但是甲光曜日,在中都城上,都宛然可见。 完颜洪烈站在中都城的城楼之上,身边簇拥着一大群的护卫,寸步不离地保护着。 “康儿,如今我们大金国,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啊……”完颜洪烈站在中都城高大的城墙上,遥望着远处的北伐军大营,这样对他身边的杨康说道。 “父王,现在宋军不是被蒙古人阻拦住了么,你看他们扎营在哪里,动都不敢动呢。”自从完颜洪烈做了太子之后,杨康就开始有意识地关注起了宋金的战事来,他可不想将来唾手可得的皇帝梦,就这样被北伐军打破。 “蒙古人能阻挡地了宋军一时,但又岂能阻挡一世呢?何况,我们又怎么能放心,长久地让蒙古人帮我们守卫都城,一旦铁木真的心思一变,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完颜洪烈像一位父亲一样教育儿子。 “康儿,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一个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知道么?” “连父王也不能完全相信么?”杨康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完颜洪烈一愣,但是想到自己正在教导的是大金国将来的储君,便很坚决地点了点头,道:“对,连你父王,连你母亲,也不能完全相信。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这一点,是必须的!” “嗯,孩儿知道了!”杨康重重地点了点头,完颜洪烈没有注意到他清秀的大眼中,那一抹异样的神色。 这时西门长老匆匆走了过来,附耳对完颜洪烈说了一句话。完颜洪烈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麻烦西门先生了。” 西门长老笑道:“这是我们铁掌帮分内之事。”随即就拱手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父王,西门先生说了什么?”杨康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康儿,只是父王请了蒙古人来中都城内饮宴,感谢他们率兵前来援助罢了。”完颜洪烈道。 “这样的小事,为什么烦劳西门先生?” “因为我们要防备蒙古人趁机大规模地进城啊,西门先生武功高强。有他在铁木真身边,咱们就不怕铁木真敢有异动……”完颜洪烈带着杨康走下城墙,回到了他的赵王府。不过现在已经改成了东宫太子府了。 自北伐大军节节逼近以来,中都城萧条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北伐军的兵锋被蒙古人挡住之后,才略略有了些生气。 太子府也一改往日的沉重气氛,奴仆们开始洒扫庭院,布酒置宴。今天要迎接一些尊贵的客人。 铁木真只带了术赤、托雷和郭靖三人进城,而扎木合以及桑昆。干脆只各自带了一百多名亲兵。 蒙古人五万铁骑就在中都城外,还有宋军虎视眈眈,铁木真等人,觉得借完颜洪烈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他们。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铁木真等人到达的时候。完颜洪烈带着完颜洪熙和杨康,亲自在太子府的大门迎接,态度热忱恭谨,满脸的笑容,与当日在蒙古大营之中的傲慢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术赤当即就冷哼了几声,铁木真笑呵呵的,若不是那双锐利之极的鹰目时不时闪烁寒芒,任谁也想不到此人会是一代雄主。 宾主互相谈笑着,进入了宴客大厅,依次坐下,完颜洪烈举起金杯,大笑着说道:“今次我大金国有难,铁木真招讨使你们率众勤王,功莫大焉,等打退了宋人之后,我大金,必定重重有赏!” 铁木真也大笑着举起金杯,道:“铁木真这个招讨使的官职,还是蒙太子殿下看重,给我封的。而今太子有难,我铁木真,又岂能不救?” 扎木合也道:“我们蒙古人对于朋友,自来是最讲义气的,太子殿下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啊。” 桑昆道:“太子殿下若要赏赐,我桑昆,定然来者不拒。” 完颜洪烈笑吟吟和铁木真等人一唱一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完颜洪烈便请铁木真等人到书房议事。 留下术赤、郭靖和托雷三个人在宴客厅中,望着满案牍的山珍海味,精细珍肴,却是早已填满了肚子,再也吃不下了。 郭靖和托雷都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奢华的府邸,处处美轮美奂,都瞧得心驰神摇,两人手拉着手,一齐向外跑了出去,想要到处玩耍一番。 术赤更觉的无聊了,忽然瞥眼之间,见到了一旁正要悄悄退走的完颜洪熙,认得他是当初和完颜洪烈一同来到草原的那个大金国三王爷,心里便微微一动,觉得自己在中都城内,除了完颜洪烈外,便只有这么一个熟人。 “三……三王爷!”打着酒嗝的术赤,三两步歪歪倒到地追上了完颜洪熙,搭着他的肩膀,口齿不清地道:“三王爷,还记得我么,我……我是铁木真的大儿子,术……术赤!” 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醉鬼,完颜洪熙不由皱起了眉头,蒙古人身上的羊骚味儿,可真不是人能闻的,扬手就要甩开,想起此人自称铁木真的儿子,顿时又不敢胡来了。 “三……三王爷,你不记得我了?”术赤睁着醉醺醺的眼睛,两手捧住完颜洪熙的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完颜洪熙,道:“三王爷,你这可不够朋友啊?!在蒙古,我还送了你好几个蒙古女仆呢!第二天,我们还一起交流心得来着!” “哦!是你!”术赤这么一说,完颜洪熙顿时就想了起来,当初那几个蒙古女仆,滋味确实是不错的,只可惜后来给玩死了,原来竟是此人送的。 “没想到你也来了我们大金国啊,刚才一时没认出你,不好意思啊。”完颜洪熙自夺嫡失败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也是醉生梦死,沉湎于酒色,此时见到色中之友,精神劲儿,立时提了上来。 “不好意思的话就休提了。”术赤不耐烦地摆摆手,大着舌头道:“当初在蒙古,我可是费尽心思地招待你啊,今次到了金国,你怎么也要让我满意啊……” 完颜洪熙当即就拍胸脯保证道:“好说,好说,现在康乐坊还没重开,那种妙地儿,本王也带不了你去。只能带你到我家里了,本王府中倒有几个极品的,随便你挑,哈哈。” 对于府中的那些汉人女奴,完颜洪熙从来不曾在意过,有时候玩厌烦了,赏给属下轮流享用,也是常有的事,更别说是送给术赤了。 “哈哈,哈哈,那好,大金国的女人,我术赤,还没尝过呢!”当下术赤哈哈笑着,一支胳膊搭在完颜洪熙肩背上,跌跌撞撞地随完颜洪熙而去。 他带来的亲兵们,见术赤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便分出了五十人,跟在了术赤的身后。 完颜洪熙的荣王府,其富丽堂皇,比起完颜洪烈的太子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这只是表象而已。 随着完颜洪烈成为监国太子以来,完颜洪熙以前的旧部,纷纷抢着和他断了往来,现在府邸虽大,却是门庭冷落。连守门的奴仆,也都变得哈欠连连起来。 以前,荣王府守门的,都可是有品级的将士!哪里会是这等没精打采的奴仆? 完颜洪熙看了一眼荣王府的大门,嘶声笑着将术赤迎了进去,走在前庭之中,一名丫鬟走了过来,黑夜里仍可见到颜色标致,清秀可人。 术赤哪里见过这样干净的女人,顿时酒意上涌,甩手将完颜洪熙一推,自个粗壮的身子,就朝那名丫鬟扑去。 那名丫鬟吓得尖声叫了起来,手里面端着的一个盆子,顿时当啷一声丢在了地上,里面红红的衣物,一齐洒落在地。 术赤只顾着紧紧搂住那名丫鬟,上下其手,一颗脑袋还在丫鬟身上脸上,拱来拱去。 “王爷救我!王爷救我啊!”丫鬟一早就看见了完颜洪熙,当即就惊慌地喊道。 完颜洪熙眼中犹豫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女奴,而是荣王妃的贴身丫鬟,而且早已被他收入了房中,从来不曾给人染指过。假如他完颜洪熙登上了皇位,这名丫鬟,也最少是一个嫔妃的! 然而想到了术赤的身份,完颜洪熙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眼前宋军大兵逼城,而他完颜洪熙又已经失了势,又拿什么和术赤来对抗呢? 不说别的,术赤身后还跟着五十名蒙古亲兵了,自己府中的一千亲兵,却是早就被完颜洪烈调到城楼上去守城了。眼下整个荣王府中,也只有一些奴仆而已。如何阻止得了术赤? “只是一名丫鬟……”完颜洪熙这样提醒了自己几句,便挤出了笑容,对那丫鬟说:“这是蒙古贵人,好生伺候。” 丫鬟当场就呆了,脸色呆滞了下来,也不再叫喊,任由术赤在这庭院之中,对她为所欲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靖康初相识 术赤从丫鬟身上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眼睛还不舍地望着地上丫鬟的躯体,啧啧称赞:“好美,好美,我跟完颜洪熙说一声,你跟我回蒙古吧。” 丫鬟眼角泪珠流淌,也不敢哭出声来,瑟瑟发抖地将衣物穿好,又捡起地上的盆子,将那散落在地上的红色衣物重新装好,就要离去,却被术赤一把抓住。 “这是什么?”术赤将盆子内的红色衣物拿了出来,放在鼻端狠狠地吸了两口,眼睛顿时绿油油地放光,狠狠地问丫鬟。 “是……是王妃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丫鬟神色惊惧,并想要将那红色衣物抢回来,“你还给我……” 术赤双眼中的绿光更甚,鼻子更是在那红色衣物上使劲地嗅着,嗅了一会儿,又使劲抓住丫鬟,问道:“王妃在哪里?” 丫鬟被术赤抓得生疼,嘤嘤抽泣,却不肯说出来。 术赤恼怒地从腰间抽出弯刀,架在丫鬟的雪白的脖颈上,道:“你说不说?” 见丫鬟仍不开口,术赤手上的弯刀稍一用力,丫鬟雪白的脖颈上便有鲜血开始流淌。 “快说,不然我杀了你!”术赤恶狠狠又有些急不可耐的声音再度响起。 丫鬟恐惧极了,颤抖着手指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涩声回答道:“那里……” “带我去!”术赤大声道。 丫鬟在弯刀的逼迫之下,只能屈服,带着术赤,就往王妃的院子而去…… 郭靖和托雷两人,在太子府中走马观花一般地逛着,两人都是小孩。出入前院后院,倒也没有什么人阻拦。 “郭靖,你看,那不是刚才那个小孩么?”在后院之中,托雷一眼就看见了刚才在宴席之上,坐在完颜洪烈身边的那个小孩。 “托雷。我们走吧,人家在练功呢。”郭靖其实早就看见了杨康,只是杨康正在练习全真剑法,郭靖跟江南七怪学武也有一段时间了,厉害的功夫没学到,江湖规矩倒是学了一大堆,明白偷看人家练武,是要不得的。 “他那叫什么练功啊,练练停停。一点也不专注。郭靖,不如你去跟他打一场,看看是我们蒙古人功夫厉害,还是他们金人武功厉害!”托雷挥舞着小拳头,他从小就被铁木真培养成了一个好战分子,并且深信蒙古人是天下无敌的。 “托雷,可我是汉人!”郭靖认真地对托雷说。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生在蒙古,长在蒙古。和我一般无二的。”托雷有些不好意思。 “咦,郭靖你看,他不练剑了!”托雷转头之际,忽然瞥见了杨康丢下了长剑,而后开始挥舞手爪,像是要抓人一般。 “嗯?”郭靖小脸上顿时有些疑惑。“他怎么会九阴神爪?” “郭靖,你怎么了?”见郭靖直直地望着那个小孩,托雷忍不住问道。 “没事,托雷。”郭靖笑了一笑,道:“你不是想看我和他比武么。我这就跟他打一打。” “啊,什么?”托雷还以为郭靖是在开玩笑,却见郭靖已经向那个小孩大步走了过去,连忙拍了拍脑袋,跟了上去。 “是你们?”杨康也发现了郭靖二人,认得他们是铁木真身边的两个小孩,料来也该是铁木真的子侄之辈,他自小聪慧,明白这二人既然和铁木真有关,暂时便惹不得,于是摆上了一脸的笑意。 “二位兄台怎么独自来到了这里,倒是小弟失礼了,没有招待周全。”杨康学着完颜洪烈的样子拱手作揖,幼小的身子,配上成熟的动作,令人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哈哈,郭靖,你看他像一个大人!”托雷当即就拍手笑道。 杨康的小脸顿时有些沉了下来,极力勉强自己不要生气,心里却是咒骂了蒙古蛮子不知道多少遍。 郭靖拉了拉托雷的手,道:“托雷,不要乱说话,我娘说了,人家这是礼数。” 杨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再次拱手作揖笑道:“小王完颜康,新封恒山王,大金监国太子是我的父亲。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尊姓大名呢?” 郭靖也抱了抱拳,道:“我叫郭靖,他是托雷,他是铁木真的儿子。” “郭靖?”杨康神色有些古怪,摸了摸怀里面的那柄匕首,道:“你不是蒙古人?” “我是汉人!”郭靖大声道。 杨康脸色一变,道:“你是汉人,怎么不在宋军的大营里,怎么和蒙古人在一起?” “郭靖从小在蒙古出生,在蒙古长大的,他是我的安答,铁木真也拿他当儿子看!”郭靖还没有回答,托雷就大声地说道。 现在汉人和金人处于交战的状态,他觉得完颜康这个金国王爷,痛恨汉人,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杨康此时的心思,是如何的复杂。 “郭靖……汉人……”杨康的脑海里不停地晃荡着这两个名字,又回忆起那天晚上,母亲告诉他的六七年前的旧事,一时有些魂不守舍。 “完颜康,你怎么了?”托雷虽然觉得这个小王爷神气有些傲慢,但小孩子的心思,不会在意太多,见到杨康失神,不由善意地提醒。 “哦!”杨康怔了怔,而后道:“没什么。” 皱了皱眉头,又问:“郭靖,你是汉人,怎么会在蒙古出生呢?难道你爹娘去了蒙古做官么?” 郭靖不傻,反而很聪明,他察觉到了杨康神色之中的异样,感觉得到对方似乎是在套自己的话,虽然不明白杨康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谨慎地选择了闭口。 “郭靖没有……”托雷想要替郭靖回答,却被郭靖大声地打断了。 “郭靖,你怎么了?”托雷问道。 “没什么,托雷。”郭靖开口道:“我们是来找完颜康打架的,为什么说那么多废话呢?” 既然不想回答,那就胡搅蛮缠吧,正好可以趁机确认一下,这个完颜康的武功,到底是不是九阴神爪。 “哦,对哦。”托雷听到要打架,立刻就振奋了起来,挥舞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杨康见郭靖不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说要找自己打架,不由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恼怒,道:“你们干什么,本王是堂堂恒山王,怎么能和你们两个小孩一起打架?” “你不也是小孩,在蒙古,小孩子就应该打架的,不打架的不是朋友!”托雷一句话,噎得杨康有些无语。 正想不理会这两个野蛮的小孩,郭靖已经一拳头打了过来,托雷倒没有围殴的习惯,站在一边拍手看热闹。 杨康好歹也练了几个月的功夫,而且所学全真剑法和九阴神爪,无一不是武林绝技,武功基础已然不弱,寻常的壮汉也近不了他的身,哪里会将郭靖放在眼里,见郭靖一拳打来,伸手就要去抓郭靖的拳头。 谁知还没抓住,就感觉到郭靖的拳头边缘,风声呼呼,竟然有很强的劲力,杨康不由大惊,连忙变换招式,一爪向郭靖肋下抓去。 郭靖这几个月勤练易筋锻骨篇,武功根基,相对于杨康,已是后来居上。这时只用南希仁教他的一套南山掌法,也打得有章有法,颇有些威势。就算杨康使用的是九阴神爪,竟然也没占到什么上风。 两个小孩在院子中来来往往,转眼交换了十几招,郭靖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已经确定,对方使得是九阴神爪。 “你见过岳叔叔?”郭靖忽然问道,杨康豁然一惊,初学乍练的九阴神爪当即就散乱了,郭靖这时也突然使出了九阴神爪,一爪抓在杨康心口,劲力却是含而不发。 “耶!郭靖你赢了,真是好样的!”托雷只看到了郭靖将杨康制服,顿时欢呼雀跃。 杨康冷哼了一声,倒不是多么在意胜败,而是托雷的那副得意样子,让他感觉自己成为了别人成功的踏脚石,让他很不舒服。 郭靖也对托雷一笑,便放开了杨康,谁知杨康忽然从怀里面掏出一把匕首,趁着郭靖转头之际,就往郭靖脖子上放。 郭靖怵然一惊,本能之下,练得最为纯熟的易筋锻骨篇使出,身子一个斜退,才躲过了这一匕首,紧接着小脸紧绷了起来,道:“我饶了你,你却暗算我!” 说着不等杨康答话,大步踏前,九阴神爪连连抓出,易筋锻骨篇的功力源源催动,威力比起杨康刚才施展的,简直胜过了一大截。 杨康左支右绌,连连后退,支撑了十几招,便被郭靖一爪抓在肩头上,道:“你为什么会九阴神爪,是谁教你的?” 杨康小脸阴沉,反问道:“你的九阴神爪,又是谁教的?” 见郭靖爪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杨康脸色发白,道:“你看看这柄匕首,上面刻着什么字?” 郭靖闻言,楞了一下,不过这回倒是小心了一些,右手仍紧紧扣着杨康的肩胛骨,左手夺过杨康的匕首,以手指拔出,森寒的匕首在黑夜中闪烁着寒芒,上面刻着的两个小字,更是令郭靖心头一颤。(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相识不相认 “郭靖!”匕首上刻着地两个字,让郭靖的瞳孔一阵收缩,抓着杨康肩胛骨的九阴神爪在不知不觉间也越抓越紧,抓得杨康忍不住叫唤出来,郭靖才怵然惊醒。 “怎么会……你怎么也有这样一柄匕首,怎么还刻着我的名字……”郭靖盯着杨康的眼睛,脑海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难道这个大金国的恒山王与自己还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么?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与金人有关系呢? 杨康因为肩膀上的疼痛,倒吸着冷气,好半晌才缓和过来回答道:“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别让铁木真的儿子知道……” 郭靖眉毛微微一挑,余光一瞥,见托雷果然在向这边跑来,心中略一思忖,便道:“好罢,我追你,你快逃。” 说着松开了手爪,转而一掌劈出,将杨康劈了一个跟头,翻飞了出去,杨康早有准备,落地之后,撒腿就跑,嘴里面还叫嚷着:“郭靖,你给我等着!” 郭靖似被杨康激怒了一般,转头对托雷说了一句:“托雷,你在这等我,我再教训教训他,让他不服!”说着拔腿便追。 “哎,郭靖,等等我,我也去!”托雷自然也想追上去,但是郭靖和杨康,年纪虽小,可都是学过上乘轻功的,转寰跳跃之间,早已在这布局参差的太子府中,消失不见了。 郭靖紧紧地跟在杨康的后面,却见杨康越跑越快,而且借着熟悉地形的便利,在假山楼阁之间转来转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糟糕,这小子是真的想要逃跑!”郭靖小脸有一丝气恼之色。但紧接着,便心中一动,身子一跃,在一座高大的假山上连踩几下,随后双臂一勾,略一借力。便跃到了那座假山的顶上。 凝目四望之下,果然发现了杨康躲在南边的一处假山坑岩之下,粗粗地喘着气。 “哼!看小爷怎么捉到你!”郭靖当即轻手轻脚地踔下了假山,而后又轻手轻脚地向南边一步一步走去,身子贴着假山岩壁行走,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 走不多时,果然发现了前边不远处,有一片湖绿色的衣角从一座假山脚下微微露了出来,杨康今天。穿的正是湖绿色的衣服。 郭靖连忙屏气凝神,就想要悄悄地摸过去,用自己还不太熟练的点穴之术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个狡猾的完颜康给制住。 忽然那片湖绿色的衣角微微一动,便在郭靖的视线之内消失不见了,随即一个粉雕玉琢的脑袋,从那座假山坑岩之中,露了出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来望去,似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郭靖连忙将身子缩在假山后面。只从缝隙之中,定定地瞧着杨康。 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杨康才松了口气,随即清秀的小脸上又有恨恨之意,用手揉搓着肩胛骨,愤愤地道:“好狠的小子啊。抓得本王骨头都要碎了,下次落在本王的手里,定不轻饶!” “不过他叫郭靖……”杨康的清秀的眉头蹙起,喃喃自语道:“郭靖……郭靖……我娘说,当初我们两个孩子都尚未出生。就被师父赠送了两柄匕首,并且刻上了我们的名字,一个是郭靖……一个是杨康……” “当初两家曾有指腹之约,若都生男,便结为兄弟;若都生女,便结为金兰;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这两柄匕首,也在当时就互相交换了,作为我们两个孩子的文定之物……我手里的这柄匕首,想来就是郭靖的……” 说着摸了摸怀里,却什么也没摸到,陡然一惊,定下定神,才想起这柄匕首已被那个也叫做郭靖的小孩夺了去。 “那个小孩言下之意,似乎也曾有这么一柄匕首?难道他真的就是我那位还没出生,就已经定下了结拜之约的兄弟?” “而且他提到岳叔叔,并且也会九阴神爪……”杨康将脑子里所有的线索全部分析了一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有些阴晴不定,他觉得那个打败自己的孩子,有八成的可能便是那个“郭靖”! “我现在是大金国的恒山王,岳叔叔也说了,我会做皇帝的……他说了这话不久,我父王便当了太子,可见他说话一定是极准的!我既然要做大金国的皇帝,又怎么还能和他相认?他和蒙古人是一伙的!” 郭靖从缝隙之中,听到了杨康的每一句话,也看到了他的每一个表情,将手上的匕首小心的掩藏在假山后面,不让寒光泄露出去,定定地观察着上面“郭靖”两个字。 “我确实也有一柄这样的匕首,但上面写的是‘杨康’两个字,而不是什么完颜康啊,我杨大叔的孩子,怎么会成了金国的王爷?”郭靖脑子里乱的很,万般疑惑。 “可是岳叔叔为什么又教他九阴神爪?”思虑不定之时,郭靖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岳叔叔的武功,可比七位师父高明太多了,这样的武功,定然是珍稀的,不可能轻易传给别人……” “他言下之意,分明已将我认成了他的结拜兄弟,难道,他真的是杨大叔的孩子?”郭靖的心思再次杂乱了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若果此人是杨大叔的儿子,又怎么会成为金国的王爷。 正当思虑的时候,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郭靖连忙从缝隙之中望去,只见完颜康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人之后,便偷偷的离去。 “还是尽快回到人多的地方吧,那小子难缠的很,难保不会找到这里……” 郭靖下意识地就想追出去,但是脚步刚一抬起,就收了回来。 “就算他真的是杨康,可是他现在也是大金国的恒山王,言下之意,明明不肯与我相认,否则也不会真的逃走了……”郭靖摇摇脑袋,稚嫩的面孔上,有一股深沉之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郭靖!郭靖!”托雷的声音在假山外围响起,显得非常焦急。 郭靖怔了一怔,连忙也回应道:“托雷,我在这里!” 还没走远的杨康听见郭靖的声音,脚步忽然一顿,回头望了望郭靖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懊恼地跺了跺脚,随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完颜洪烈的书房之中,铁木真、扎木合以及桑昆三人,同时站了起来,道:“太子殿下,议和之事,你尽管施为吧,不过我们蒙古铁骑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了,想要我们进一步扩大战果,为你们金国增加议和的筹码,是不太可能的。” 完颜洪烈也站了起来,道:“本王理解,宋军实在是太过骁勇了,几位能够拖延骚扰住宋军,本王已是感激不尽,适才所言,实在是有些奢望了。” 桑昆立时道:“太子殿下说哪里的话,宋军虽然厉害,但我们蒙古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太子殿下!”桑昆还没说完,便被铁木真打断了,对完颜洪烈说道:“你也不必使激将法,蒙古勇士从不害怕死亡,但却拒绝无谓的牺牲。眼下宋军强势,如果我们蒙古人冒进的话,恐怕非但不能取得相应的战果,还会使得中都城危在旦夕!” 见完颜洪烈脸色一变,铁木真道:“太子殿下不用怀疑我的话,你只要想一下,万一我们的蒙古人被宋军打残,还有谁能守卫得了中都城,那便明白了!到时候恐怕你们就是想议和,宋军也不会答应!” 完颜洪烈双目阴沉,思忖了半晌,才拱拱手道:“铁木真大汗所言甚是,是本王孟浪了。” 铁木真道:“太子殿下还是尽快拿出议和的章程吧,宋军简直就是杀人机器,我们蒙古人每天都要损失上千名勇士,这样下去,可坚持不了多久。” 完颜洪烈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懊恼,本想挑唆铁木真和宋军剧烈交战一番,最好能让他们两败俱伤,但是无奈,铁木真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反而还拿中都城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如此一来,大金也就只能速速议和了,蒙古人和宋人长久地盘踞在中都城外,不要说满朝女真贵族,就是完颜洪烈自己,也寝食难安。 “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就在本王这里住下吧,明日再回军营不迟。”完颜洪烈挽留道。 “不必了,太子殿下,我们蒙古人在马背上睡,也比在锦帐里睡得舒服。”铁木真道,他现在对于完颜洪烈,并不需要太过的客气。 “术赤呢!郭靖和托雷呢!”走到宴客厅中,术赤、托雷、郭靖几人,一个人影也没看见,铁木真不由皱起了眉头。 “铁木真,我们在这里!”托雷拉着郭靖的手,从外面跑了进来。 “你们这是去哪里了?”铁木真见到了两人,便笑呵呵地问道。 “我们在太子府里逛了逛,太子府好大啊,好气派!”托雷兴奋地说道:“铁木真,我们可不可以把太子府带回去?” 完颜洪烈的脸色顿时一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金国的屈辱 铁木真笑呵呵地拍了拍托雷的脑袋,对完颜洪烈道:“小孩子童言无忌,太子殿下可别放在心上。” 完颜洪烈干笑道:“哪里,本王又岂能对一个小孩子生气。不过令郎还真是志向远大啊,真是虎父无犬子!” “哈哈!”完颜洪烈话里有话,铁木真却是哈哈大笑,不但没有羞恼,反而引以为得意。 笑完之后,铁木真看到郭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便道:“郭靖,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莫非是看向了太子殿下的家的小女孩了?” “铁木真大汗说笑了,本王仅仅有一个儿子,哪有什么女儿。”完颜洪烈淡笑着回应。 “哦?”铁木真也一笑,也没再继续和完颜洪烈进行这种话语中的机锋,而是对郭靖和托雷问道:“你们看到术赤了么,他去了哪里?” 托雷摇摇头,道:“没看到。” 铁木真便微微皱眉,刚要派人去找,却见一名金国士兵跑了进来,对完颜洪烈耳语了几句,完颜洪烈的脸色便忽然间阴沉了下来。 “铁木真大汗,你的大儿子,现在正在城门口呢,他半夜想要带人出城,被守城将士们拦了下来,现在还在争持呢。不如我们一道去看看吧?”完颜洪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铁木真说。 铁木真瞳孔一缩,他从完颜洪烈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术赤这家伙,闯下了什么大祸不成? 不过就算是术赤闯下了什么大祸,铁木真也不会在意,现在整个金国都在靠他们蒙古人保护呢。闯下了天大的祸,完颜洪烈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铁木真便也说道:“那好,便一同去吧,正好顺路出城。” 当下众人骑着快马,便向南边的城门口赶去。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见术赤带着五十多名蒙古亲兵,正在和守城的金国兵将对峙。 守城的兵将虽然数量众多,但是面对蒙古人,却是不仅不敢动手,反而紧张的汗水都要留下来了,现在谁都知道,大金国就靠着蒙古人保护,才挡住了宋军。 万一对这些蒙古人动了手。导致城外的蒙古人和宋人联手,反戈一击,恐怕整个金国都要亡了,更别说他们了,恐怕立刻就会被完颜洪烈诛灭九族。 守城的将领见到完颜洪烈终于赶到了,连忙匆匆赶了过来,单膝跪地道:“太子殿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完颜洪烈沉声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这些蒙古人要半夜出城。微臣认得他是蒙古铁木真大汗的儿子,本应准许的。只是他的马上。绑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荣王妃……” 听到这里,铁木真、扎木合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一笑。霎时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术赤好色,在铁木真诸子之中,是出了名的,这次既然来到了中都城中。哪有不好好享受一番的道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术赤竟然胆大包天,享受了荣王的妃子,更是要将荣王妃抢出城去。扎木合笑呵呵地对铁木真竖起了手指,桑昆一向瞧不起铁木真,这时也啧啧叹道:“铁木真,不得不说,你儿子真是一名勇士!” 完颜洪烈看到了这一幕,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继续问那名将领道:“荣王呢!” 守城将领指了指附近的一匹马,上面趴着一个肥硕的男子,正是完颜洪熙,但他此时浑无往日的半点模样,浑身都是伤口,被各色衣带给绑住了。 “荣王一路追赶术赤到了城门口,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这幅模样了,还是微臣帮他包扎的伤口。他只说术赤抢走了王妃,让我们拦住,便没有再说半句话了。” 说完之后,守城将领便低着头,站在了一边。见完颜洪烈脸色阴晴不定,迟迟没有作出决断,守城将领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太子殿下,荣王妃既是王妃,又是仆散揆之女,身份尊贵,可不能让蒙古人公然带走啊。” “闭嘴!”完颜洪烈冷冷地呵斥了一声,守城将领当即跪了下去,不敢再说。 “呵呵。”铁木真却是呵呵笑了起来,道:“术赤,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抢荣王的老婆作甚?” 铁木真的声音非常的大,不仅在场的人,就是一些远处的金国兵将,都听得清清楚楚,人人脸上都露出屈辱和愤很的神色。堂堂金国王妃,被人在中都城内抢走,对方竟然还这般公然说出来,简直就是没把大金放在眼里啊! 术赤也看见了铁木真的到来,便控马聚拢了过来,铁木真这才看见,术赤马上的那两名女子,确实是极品绝色,肤白如脂,貌美如花,难怪自己这个儿子,非要把她们带走不可。 不知怎地,铁木真自从当年自己的老婆,也就是术赤的母亲,被人抢走之后,他就偏执地喜欢上了,抢夺别人的老婆这种恶习。 术赤虽然不是铁木真的亲儿子,但是这种抢别人老婆的行为,却是让铁木真觉得自己后继有人,对于术赤,十分的赞赏。 “大汗,当初荣王完颜洪熙到我们蒙古草原之时,我们可是非常热情好客的,孩儿也曾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了荣王享用,可没有一丝的吝啬啊。现在孩儿到了中都,荣王理应好好招待孩儿,他府中的女人,说好了随便孩儿享用的。可是当孩儿享用了这两个女人,带出来时,荣王竟然出尔反尔。”术赤大声地嚷嚷道。 “我们蒙古人可不是这个对待客人的,难道金人,当真就这么没有礼貌么?要是金人都是这么不义的人,那我们蒙古人还干什么为他们打生打死啊,大汗,我们回草原吧!宋金之间的战事,我们就不要理会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金人,自完颜洪烈以下,纷纷变色。 完颜洪烈道:“术赤这是说得哪里话,大宋是我们大金和蒙古共同的敌人,蒙古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铁木真嘿嘿一笑,道:“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术赤,你真的说错话了。” 术赤正要争辩,却听铁木真又道:“谁说大金的人都是不重视朋友的,依我看,太子殿下一定是一位尊重我们蒙古朋友的人。你说是不是,太子殿下?”后半句话,却是对着完颜洪烈说的,说话时目光森森,让完颜洪烈这等隐忍之人,都不由后背发凉。 “呵呵。”完颜洪烈脸色数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勉强地笑道:“这是自然,对于朋友,我们大金也不会吝啬的,传令,开城门!”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铁木真哈哈大笑,扬长而去之时,不忘挑拨一番完颜洪烈在金国的威信。 待得蒙古人全部离去之后,完颜洪烈的脸色顿时完全阴沉了下来,翻身下马,就将完颜洪熙从马背上揪了下来,狠狠地踢了几脚,面色狰狞地嘶吼:“你追什么!你追什么!你拦得住么!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你让我大金国颜面何存?!” 完颜洪熙这时好像看透了世情一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任由完颜洪烈怎么用力踢他,身上的伤口怎么流血,就是不吭声。 完颜洪烈见状,只能恨恨地罢了脚,冷冷地丢下一句:“别让他死了!”便打马回了太子府。 好好的一顿酒宴,被术赤这么一闹,大金国顿时灰头土脸,完颜洪烈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在纸上重重地写下“铁木真”这个名字…… 太阳升起之时,完颜洪烈从书案之上抬起了头,努力地争了争布满血丝的眼,昨晚他似乎是一夜都没有成眠。 “议和,只能议和了,还要尽快议和,否则天知道蒙古人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完颜洪烈紧紧地攥着那张写着铁木真名字的纸张,声音干涩地说道。 完颜洪烈确实没有料错,术赤夜宿金国王府,并且强抢金国王妃的事情,使他成为了蒙古将士们心中的勇士,并且争先恐后,相继效仿。 普通的蒙古将士当然抢不了蒙古王妃,但是女真贵族,和金国官吏,就成了他们下手的主要目标,有时候一大堆蒙古兵将,排着队,当着女真贵族的面,将他的后院轮流玷污。 然而贵族和官吏毕竟是有限的,没有抢到贵族妻女的蒙古人,便把目光放在了普通百姓身上,无论金人还是汉人,但凡在北伐军以北的地盘,无不成为了蒙古人抢掠的目标。 一时间金国朝野怨声载道,指斥蒙古人残暴的言论甚嚣尘上,然而最终都被完颜洪烈强行压了下去。 完颜洪烈此时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蒙古人是他引进金国的,将来就算战事结束,恐怕满朝受到侵犯的贵族官吏,也都会将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 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和宋军尽快议和,才能对蒙古人进行镇压,否则,蒙古人即使侵犯了包惜弱,完颜洪烈也都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在这样的环境下,完颜洪烈终于向北伐军传达出了议和的请求……(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宁以强亡,不以弱灭! 北伐军大营,中军帅帐之内,岳无笛和韩侂胄、辛弃疾三人,轮流看了一番金国的求和文书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岳贤侄,果然一切都如你所料,蒙古人在金国境内,为所欲为,完颜洪烈终于是承受不住了啊。”辛弃疾看罢文书,对岳无笛笑呵呵地说道。 岳无笛也笑道:“但凡草原上的蛮族,进入中原的花花世界,哪还能指望他们守规矩呢?当年女真人如此,如今的蒙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韩侂胄却是先冷笑了一声,才道:“但是完颜洪烈也太过自不量力了,居然要求我们退还淮水大散关一线,将此次北伐的战果全盘放弃,而其代价,仅仅只是金国向大宋称臣,年年缴纳岁币。” “呵呵,这世上又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 岳无笛道:“完颜洪烈的要求我们当做没看见便是了,想必他自己心里,也不曾真正奢望我们能够将吃到嘴里面的肉,给吐出来。” “事实上,所谓的议和章程,早在战争之中,就已经定下来了。河南山东,以及河北南部,已经被我们北伐军掌控了,金国既然无力收回,那么不管怎么样,也就只能归北伐军了。完颜洪烈在文书上这么写,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韩侂胄点了点头,道:“岳少侠说的没错,自古以来,都只有战胜国才有权力规定议和的章程,至于战败国,能做的只有俯首听命罢了。当年大宋战败的时候,金国可不曾给我们什么提出要求的权力!” “哦?”岳无笛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而后问韩侂胄道:“这么说,韩相心里面已经有章程了,不妨说来听听。” 韩侂胄道:“我们北伐军势如破竹,兵锋直逼金国中都城下,眼下虽被蒙古人所阻,但是金国也正在饱受蒙古人之患。我们北伐军一日不退,完颜洪烈就一日不能安枕。所以,我们这次,应该趁机向金国最大限度地争取利益。” “光是称臣和缴纳岁币,是完全不够的,还须割地,燕云之地,是时候应该归还我们了!” 辛弃疾闻言,也赞成道:“不错。燕云之地,自大宋开国以来,就一直被异族人掌握在手,如今我们兵锋正锐,的确是将燕云之地收回来的最好时机啊。” “倘若完成了这件连太祖皇帝都没有完成的大事,韩相在朝中的威望,势必无以复加,封王都不足以酬其功劳啊。” 岳无笛一直在沉默着听两人说话。待两人说完后,却是摇摇头。道:“我知道二位都是名臣勇将,一直都有光复中原的夙愿,但是眼下真的不是时机。” “一旦我们将燕云之地,给大宋收了回来,韩相的功勋,固然是盖压满朝。连官家都要礼让三分,但是这样一来,韩相和官家的矛盾,也就必然会显露出来。” “我们的目的,只是让韩相做一个铁打的宰相。天子更替,而宰相不变。为的只是,就算大宋有朝一日灭亡,也能凭借韩相的羽翼,保住这个朝廷遗留下来的大部分财富。要做到这一点,恢复旧都的功勋,就已经足够了,收回燕云之地这个功劳太大,我们不能接手。” 听到岳无笛亲口说出“大宋灭亡”这样的话语,辛弃疾和韩侂胄眼睛都是微微缩了一下,虽然这件事情,三人之间,早就心知肚明了,但是像今天这般的宣之于口,还真是第一次。 “不是我岳无笛大逆不道,说句实话,大宋朝廷早就腐烂到了根子里,二位都是在朝中久经宦海之人,想必不会不明白这点。这种腐烂,已经不是一两位圣明的君主,一两批中直能干的臣僚,就能够挽回的。” “就算今日我们全无一点私心杂念,耿耿忠心辅佐宋皇,助他收回燕云之地,甚至扫灭金国,追亡蒙古,荡平西夏,远征西域,达到汉唐最鼎盛时期的功业,那又如何呢?” “我敢说,若是这个朝廷不变,根本不变,也许还没有到我们老去的时候,这个朝廷,必然会再次疲软下来。一旦草原民族复苏,再次南下,势必又要回到眼下甚至比眼下还要糟糕的局面。” 韩侂胄神色定定,辛弃疾却是颇有些苦涩,却是没有说话。 岳无笛知道辛弃疾光复中原的执念太深,今日必须与他说个清楚,否则难免他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为了赵家而代之。 “事实上,我大宋一朝,文臣璀璨,勇将如雨,自春秋以来,没有哪个朝代能够相比。而我大宋的君王,既不宠信内宫外戚,也不倚重宦官,洁身自好,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谓君明臣忠。” “可是为何,本朝在对外战争中,却是屡战屡败?是我们的国库不够充盈,是我们的兵甲不够锋利,还是我们的将军太过无能?” 辛弃疾摇摇头,道:“都不是!大宋之富庶,远迈汉唐,大宋的机巧,不弱于先代,大宋的将军,也不乏勇决三军之辈!从范文正公到狄青将军,从你先祖岳武穆到韩世忠将军,他们任何一位,都堪称是盖代的名将。” “然而我们还是屡战屡败!我想二位也曾思索过这里面的原因,不知可曾有了什么答案?”岳无笛问道。 辛弃疾道:“本朝武备方面,弱于番邦,无非是因为当年太祖皇帝定下的强干弱枝的祖制所致,贤侄以为,还有其他原因吗?” 岳无笛道:“岂止如此!世人都知道习惯的可怕,一个染上了赌博恶习的人,往往终生难改。殊不知若是一个朝代也养成了某种习惯,那么这种习惯就会代代沿袭,深入每一个人的心里。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鲜有例外。” “就算有一二个清醒者,试图改变整个朝廷的这种习惯。也势必会招致满天下因这种习惯而获益的人,不约而同的反对。” “当年神宗皇帝天赐英明,王安石以‘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的大勇气,试图改革,不也是遭到了朝野上下。一致的反对么?在全天下这股滔滔洪流之下,纵使神宗威望再高,王安石权势再盛,也终归难以抗衡啊!” “今日若我等沿袭神宗皇帝和王安石的旧路,何尝又不会成为第二个失败者?” 辛弃疾沉默半晌,才抬起头,睁开眼,问道:“贤侄说的这种习惯,究竟是什么?” 岳无笛呵呵冷笑数声。才握紧拳头,而后又松开,慢悠悠地道:“强干弱枝的军事策略易改,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制难变啊!” 此言一出,辛弃疾手里的求和文书,当即掉落在地,韩侂胄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倏然变色。 “我若是对一般大儒。是决不会说出这句话的。因为我知道一旦说出这句话,不管先前如何支持我的人。只要是一名读书人,势必都会与我离心。但我相信,辛大人与韩相,决计不会!”说着双眸张开,定定地瞧着辛弃疾和韩侂胄二人的脸色。 见二人半晌怔怔的无言,岳无笛又冷笑一声。缓缓地道:“这就是大宋积弱的根本原因,我想二位,无论如何也不曾真正地想到过吧。二位身为朝廷最顶级的士大夫,向来为国尽忠,又怎会想到。造成国家疲弱的罪魁祸首,又正是和你们自己有关呢?” 辛弃疾的手仍有些发抖,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问道:“贤侄如何证明,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本朝积弱的罪魁祸首?” 韩侂胄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也是定定地看着岳无笛,想要听他说出个理由,一直以来,韩侂胄虽是明教光明左使,但他内心之中,恐怕最为坚信的,还是儒家的治国平天下之道。 之所以毫不保留地效忠岳无笛,一半是因为岳无笛武功高强,是明教教主,另一半,也是因为在岳无笛的身上,他看到了华夏复兴的希望,才矢志追随。可现在岳无笛却说,导致国家积弱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这样的人,让他如何能不心惊?若是这样,即使帮助岳无笛得到了天下,他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下场? 岳无笛见了二人的神态,却是反而一笑,不慌不忙地道:“二位有些过于担心了,我说导致本朝积弱的罪魁祸首,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这条祖制,而非士大夫。” 辛弃疾和韩侂胄二人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神色一动,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但即使如此,二人也还是在等待着岳无笛的理由。尽管罪魁祸首是祖制,而非士大夫,毕竟也与士大夫有关,他们如何能等闲视之? 岳无笛道:“士大夫这个阶层,并不是本朝才出现的,自古有之,自古以来,就是国家朝廷的中坚力量。只是在古时,他们的称谓不同罢了。先秦时,贵族掌握知识和官路,贵族便是士大夫。汉魏南北朝至隋唐时代,门阀掌握知识和官路,门阀便是士大夫。而到了本朝,名门寒门,都可以读书入仕,这些读书人,便是新的士大夫。” “士大夫从来都是治理天下的中坚力量,而本朝太祖,却是将这个事实,提升到了祖制的程度上,导致士大夫的力量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自此文人独尊,武人的地位空前下降,重文轻武的风气,绵延近两百年,似乎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果说大宋是一株大树的话,那么它所结出来的果子,都是文人果子,若是出现一两个武人果子,便会遭到满树文人果子的一致排挤,大宋这株大树上,没有武人果子的生长空间啊。” “一个重文轻武,没有丝毫尚武风气的国家,若是独占一隅也就罢了,偏偏占据了最为富饶的土地,周遭还有强敌环伺。呵呵,可以想象,它会遭受到怎样的下场。” “而最为可怕的,还是这种风气,已然深入了这个国家的骨子里,除非再造新骨,否则绝对无法改变。所以这两百年来,大宋先受契丹欺压,再遭女真凌辱,现在又面临蒙古的威胁。就连天南一小国,也都能割裂山河,数百年称皇称帝。” 一番话说得辛弃疾和韩侂胄尽皆默然,低头不语,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出现这样的情况,也真是罕见稀奇之极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辛弃疾忽然开口说道:“贤侄所言,固然是甚有道理,让老夫数十年未曾想通的问题,今日豁然开朗。” 岳无笛知道辛弃疾必然还有后话,因此没有接口,只是在等他继续说。 果然,辛弃疾凝眉片刻后,再度开口说道:“正如贤侄所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制,导致了本朝重文轻武的风气绵延,深入骨髓,才导致多次遭受外侮。” “然而,若不重文轻武,难道重武轻文不成?太祖皇帝平定了五代十国,纷纷扰扰的战乱,总结前代教训,才想出了这么个重文轻武,强干弱枝的国策,二百年来,大宋始终没有因为内乱而遭受浩劫,可见这条国策,并非无用。” “若是贤侄你再建新朝,重武轻文,那么汉末诸侯之乱,晚唐藩镇割据,五代战火连绵,岂不是又要再次出现了?” “重武轻文,容易导致内乱,却能赢得对外的胜利;重文轻武,容易导致外侮,却容易遭受内乱的劫数。这两者,都并非是全然只有好处,都同时存在着弊端。本朝再多的不是,也只不过是选了重文轻武这一种罢了。若是贤侄能够建立新朝,又会做怎样的选择?” 辛弃疾本以为岳无笛会犹豫很久,就算不犹豫很久,也至少要思忖一番,却没想到,岳无笛毫不迟疑地就脱口而出:“国以弱灭,必是外族入侵;国以强亡,不过改朝换代。若是由我在这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岳无笛,宁以强亡,不以弱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驱狼斗虎 “宁以强亡,不以弱灭!” 这八个字坚决得如同金石交击一般,铿然作响,令得辛弃疾和韩侂胄耸然动容。 “宁以强亡,不以弱灭……”辛弃疾和韩侂胄喃喃低声,反复念诵着这八个字,似乎着了魔怔一般。 岳无笛也用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道:“是啊,宁以强亡,不以弱灭!”辛弃疾和韩侂胄也许并不能深切体会,一个朝代,若是因为弱小而被灭亡,其下场会有多么悲惨,对国家和民族,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但是岳无笛拥有前世的记忆,对此,却是一清二楚的,宋朝因为弱小灭亡,导致华夏民族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外族占据了南北全部江山,千年文华,一朝摧毁! 甚至留下了“崖山之后,再无中国”这么一句令人愤怒而又偏偏无可辩驳的嘲讽之语。 明朝因为弱小,导致李自成这样的流寇,都能占据江山,而后又把江山拱手送给了满洲人,从此汉人剃发易服,顶着猪尾巴,给满洲贵族做奴才做了几百年。 至于清朝,更不消说了,弱到无以复加,使得中华大地,不仅在列强的坚船利炮之下颤粟,更是连那弹丸小国,都能从中华吸血抽髓,而后更是占领大半个中国。 到了民国,反倒有了些血气,不过由于历史遗留下来的落后,沉疴难治,虽有十万青年十万兵,终究回天乏术。 这些。辛弃疾和韩侂胄统统都不可能知道,他们能够知道的,仅仅只是宋朝被契丹人和女真人欺压的悲惨而已。这种悲惨,远远还没有到亡国灭种的程度,无法与后世相比。 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若是没有意外,几十年后,华夏民族将面临第一次亡国灭种,而葬送了这个民族的朝代。正是文星璀璨的大宋。 所以,他们对于“宁以强亡,不以弱灭”这句话。不可能有岳无笛理解的那么深刻。 但饶是如此,宋朝的积弱,也让他们早就警惕在心了,因此听到岳无笛说这句话时。也是有所触动。 “秦汉隋唐。皆以强亡。他们虽然灭亡了,但是都没有将这片属于华夏民族的九州大地,送到异族人之手。不管怎么朝代更替,总归是汉家人当家作主。说到底,总是一家子之间的纷争,没有被外人统治过。” “而反观大宋,还没有灭亡呢,就先是燕云之地沦落异族之手。收不回来。而后女真人长驱直入,占据中原。至今已经百年。这样的惨状,也唯有晋代的五胡乱华,曾经有过了。” “女真人还不算什么,蒙古人才是当头大患,如果一直依靠宋朝的话,总有一天,蒙古人会打到南海之滨,将整个华夏,都变为他们蒙古人的草场。届时,我华夏民族,就将面临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亡国灭种!” 岳无笛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沉重,让韩侂胄和辛弃疾二人,仿佛都被在心上,放上了千斤重担一般。 寻常人听来,亡国灭种这种话,只会被当做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但是辛弃疾和韩侂胄则不然,他们是真正的有识之士,也曾见过蒙古人的悍勇兵锋,更是深知岳无笛见识高远,不会虚言。 只是,这等言论毕竟惊世骇俗,说的又还是尚未发生之事,二人虽然信了七分,难免还是有三分犹疑。 “我也知道,这等事情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二位拭目以待吧,铁木真此人有弥天之志,等他统一了蒙古,便要打到天边去了。届时他治下的土地,也许二位听都不曾听说过。” 辛弃疾和韩侂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和不解,不明白岳无笛为什么会对将来的事情如此的笃定。 岳无笛从地上将完颜洪烈的求和文书捡起,拍了拍沾在上面的尘土,道:“总归,我们即使逼迫金国将燕云之地交还大宋,大宋终究也还是要送还给异族的,不如暂且让金国保管。” “我们还要靠金国对付蒙古人呢,防御蒙古人的弓箭,总需要一道城墙,而金国,就是我们无数汉民,防御蒙古人的城墙。金国被灭之前,我们就有时间和空间,积蓄力量。所以,金国暂时不能过分的削弱。” “两国疆界的重新划分,就以这次北伐的战果为准,整个山东河南之地,河北南部,划归大宋,以北之地,仍归金国。” “岁币当然还是要的,不过这笔岁币,我希望韩相你能牢牢握在手中,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要给朝廷那些腐儒浪费了。” “我的要求大体只有这些,其余细节,由韩相和辛大人,你们看着拟定就行。” 辛弃疾默然一叹,岳无笛已经说了那么多了,而且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有理有据,他还能有什么反对意见呢。 他知道岳无笛之所以和他解释,也是出于尊敬,否则北伐大军掌握在手,接不接受议和,如何议和,权力不在朝廷,而在他啊。 完颜洪烈虽然在求和文书上提出了那么过分的要求,但他心知肚明,宋朝君臣在大胜之余,就算接受了议和,也绝不会放弃到手的哪怕一寸土地。 他担心的是,宋朝会借着大胜之势,逼迫他归还燕云之地,收回整个中原,那时金国可就连中都都保不住了,影响之大,可不仅仅是国力残破,甚至连他这个监国太子,恐怕都会地位不保。 然而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好事就突然降临了。韩侂胄为平章军国事,军国大事,一言而决,议和的权力全在他手,象征性地禀明了皇帝后,就遣使向完颜洪烈送来了这份诏书。 “以保定府为界,南为宋地,北为金土。宋金为君臣之国,金国每岁纳币一百万两。” 看着诏书上的文字,以及宋朝玺印,完颜洪烈先是喜悦,而后眼睛闪烁,到了最后,则是面色阴沉了下来。 “南朝想要驱狼斗虎,坐山观虎斗?好算计啊,堂堂正正的阳谋,令人无可拒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火焰图案 不管完颜洪烈对于宋朝怀着怎样的戒备,眼下的形势,却是由不得他作出除去议和以外的其他选择。就连议和的条件,他也都完全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权力,无论宋朝说什么,他都只能照做。 除非,他还敢一战。 再战是不可能的了,北伐军的兵锋金国根本无法阻挡,数十万将士都已埋骨,血淋淋的教训,由不得金国不低下头颅。 金国已经元气大伤,蒙古人还在境内肆虐,完颜洪烈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北伐军尽快的收回兵锋,然后再将铁木真的蒙古铁骑,早早地送回大草原去。 后续如何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如何报仇雪恨,如何扩张版图,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议和! 完颜洪烈的这个想法,得到了金国大部分贵族和高官的一致拥护,在自上而下一片求和的声音当中,这次宋金议和,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快速,来的高效。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一切流程,均已妥善。 北伐军撤退了,没有在保定府以北的地方,留下一兵一卒。 金国举国上下,一片欢呼,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唯有完颜洪烈等少数几人,暗暗咬紧了牙齿,握紧了拳头,将自己锁在一片黑暗里面,隔绝外边一切喧嚣,独自舔舐着伤口,眼睛里面,不时放射出仇恨的目光。 仇恨不仅是针对宋朝,还针对蒙古人。 蒙古人也要走了,中都城外,万户皆空,不是被蒙古人掳掠而去,便是被杀死。术赤等蒙古将领。更是时不时地光顾一番中都城,专找金国的达官显贵,挨家挨户地光顾,索要珍宝和女人。 这些贵族官吏对于蒙古人痛恨到了极点,对于将蒙古人引进金国的完颜洪烈,也自然怨恨在心。只是蒙古人骁勇的铁骑就在城外,完颜洪烈也是监国太子,手掌一切军政大权,任是哪一个,他们也得罪不起。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这种憋屈并没有持续太久,完颜璟起驾回京的消息,让中都城内的很多高官显贵们,都不约而同地动了心思,就连在大家眼中早已成为废人的完颜洪熙。也睁开了浑浊的双眼,里面射出怨恨和不甘的光芒。 受过蒙古人欺辱的高官显贵们,纷纷提起笔,一份份控诉太子纵容蒙古人行暴的奏章,如雪片一般,由心腹手下,送到了完颜璟的手中。其中尤以完颜洪熙的旧日党羽最为积极,他们深知。这是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这一次无法扳倒完颜洪烈。等待他们的就将是万劫不复。 中都城表面上一片欢喜庆贺,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完颜洪烈有铁掌帮的帮助,如何能不知道?此时他的书案上,就摆着厚厚一摞控诉他的奏折。 完颜洪烈的脸孔扭曲到了极致,没想到大金才刚刚赢得了一个喘息之机。这些人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对付自己。 眼下自己已是监国太子,手掌大权,又有保住大金社稷这样的大功,按理来说,此时连完颜璟这个皇帝。在他的光芒之下,也应是有名无实才对。 只是蒙古人实在太过残暴,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些人奈何不了蒙古人,便把帐记到了自己的头上。都想要滔滔言论,将自己的大功变为大罪,夺去自己手中的实权,还政完颜璟。 完颜洪烈深深皱着眉头,完颜璟并不足为惧,一个临阵脱逃的皇帝,威望本就不足以压服他这个监国太子,可怕的是满朝显贵的离心离德,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自己这个监国太子,手中的权力,只怕也就不剩下多少了。 如何能平息他们的怨恨呢?完颜洪烈无法可想,也许只有对那些蒙古人来一次血腥的镇压才能挽回吧? 但是眼下的大金的这些老爷兵,真的能镇压得住蒙古人的无双铁骑么? 这个问题,现在只怕一个升斗小民,都能给出一个正确答案了吧。 与完颜洪烈相比,岳无笛的心情就好的多了,一箱箱的岁币和赎买那些贵族俘虏的赎金,被北伐军一一登记入库。 这些都是战利品,完全归北伐军调度,不会交予朝廷的,在北伐军如日中天的军威之下,朝廷上下,对此没有半点反对的声音。 并且表示,让北伐军班师回朝,天子要亲自接见有功将士。却被韩侂胄一封奏折给拒绝了,北方沉沦已经百年,金国的统治根深蒂固,北伐军还要留在河南山东之地,扫荡不平。 将士们一应功劳以及相应的封赏,韩侂胄早已汇编成册,送往了兵部。在韩侂胄如日中天的权势之下,兵部不敢有丝毫懈怠,按照韩侂胄功劳簿上的记载,一一作出决定。 很多有功的明教弟子和书院弟子,不仅在北伐军的各个层次中担任将校,有些更是深入了朝堂之中,甚至其他军队。 其中功劳最大的几人,本来是要被调任到其他地方,坐镇一方的。但是他们自己却是拒绝了,自愿留在北伐军中,比如曲三,留下来做了北伐第三军的将军,而毕再遇,则是做了北伐第四军的将军。 韩侂胄和辛弃疾二人,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首功人物,但是韩侂胄早已位极人臣,无以复加了,宁宗皇帝只能象征性地给他加上太师和丞相的头衔。 其实他本来就是平章军国事,一切军国大事,一言而决,先斩后奏,临机独断,权力甚至早就超越了丞相应有的权限。 这样的封赏,只不过是表示殊荣罢了。而且这种殊荣的权位,在北伐大战胜利之后,恐怕就是宁宗皇帝,也无力撤换了。 至于辛弃疾,则是被加封太傅,兵部尚书。参知政事,实质上就是第二宰相。 岳无笛发动北伐战争的战略目的,在很大程度上,都已实现了,只是因为一些意外,使得完颜洪烈那边。似乎情况不太妙。 金国现在势弱,应该有一个强悍的主政之人啊,完颜洪烈才是最好的人选,只有他,才能有效地消耗蒙古的力量吧。 只是因为术赤的胆大包天,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导致金国贵族不仅对蒙古人恨意滔天,更是迁怒到了完颜洪烈的头上,使得他现在处境不妙。 “好在这并不是不可补救的……”岳无笛遥望北方。神思悠悠。 韩侂胄在一边笑道:“教主总有法子化不利的局面为有利,这一点,真教属下佩服。”现在只有他和岳无笛两人在这里,所以他没有避讳称呼。 岳无笛笑道:“你现在已是铁打的宰相了,权势熏天,无人可比,怎么还这般地来恭维我,让外人见了。岂不瞠目结舌。” 韩侂胄苦笑道:“外人又岂知,真正掌握北伐军这支雄师的。会是一条隐藏在水面下的年轻蛟龙呢,更不会知道,一待风云突变,这条蛟龙必乘风而起,化为真龙!” 岳无笛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光明顶上都已准备好了么?” “教主放心,此次行动由青鹿王主持,他素来稳重,决不会有什么差错,我想。要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韩侂胄也正色答道。 “唔!那就好。”岳无笛轻轻点头,想了片刻,又拿出一张信纸,写下了几行文意不通的字,而后用竹筒封好,就一个人走出了帐外,将竹筒交给了鸿鹄,在它的脑袋上拍了拍,轻轻说了两个字:“靖儿。” 鸿鹄虽然不明白靖儿两个字怎么写,却是清楚地知道这两个音节,代表着谁。于是衔着竹筒,就展翅高飞,向北而去。 铁木真、扎木合以及桑昆带着剩下的四万大军,以及抢掠而来的财产女人,如风一般向西北席卷而去,若非这些蒙古人已带不了更多的东西,只怕沿途之中,还要大肆抢掠一番。 这晚蒙古骑兵扎下了帐篷,除去负责巡游的骑兵,几乎每个蒙古人,都或在数着财宝,或在享受着掠夺而来的女人。 铁木真和扎木合等人也不例外,而且他们的女人自然也都是最好的女人,都是金国名门的小姐郡主,此时只能沦为一个玩物。 这次抗宋援金出乎预料的顺利,而且一向高高在上的大金国,突然变成了予取予求的猎物,让这些草原上的狼,在享受丰厚猎物的同时,更有些骄傲得意。 郭靖和托雷二人有一个独立的帐篷,托雷早已睡去,而郭靖,却有些睡不着,他知道很多在蒙古人帐中被凌辱的女人,虽然很多都是金人,但是也不乏汉人百姓。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不知不觉间,蒙古人在他的心中,似乎已变了一个模样,原来他们是那么的热情好客,勇猛粗犷,此时一个个尽都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 “我不能为她们求情,也不能出面阻止。因为就算我这么做了,也只是徒劳,只会使我再也无法掌握蒙古人的兵权,再也无法约束这群恶魔……”脑海中,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告诫着郭靖。 然而再怎么告诫,心中的怒火和烦躁也不曾熄灭半点,郭靖便开始痛恨自己,觉得太过有些无用,保护不了这些汉人女子。 “我要变强啊!”小小的心灵中,似乎第一次发出这么迫切的呐喊。 于是翻身坐起,走出了帐篷,远远地走到了一个边缘的角落,开始练习易筋锻骨篇。武功的修炼总是能让他心神宁定,练了几趟易筋锻骨篇之后,郭靖才觉得自己的脑海清明了一些。便仰头看天,双眼闪烁,思索着如何博取铁木真更深的信任,尽快掌握蒙古人的兵权。 忽然黑暗的天空之上,似有一点洁白飘然掠过,而后又飘然掠回,就在自己的上空停驻,紧接着骤然俯冲而下。 “是岳叔叔的鸿鹄!”那白点越来越近,郭靖忽然认了出来,心中惊喜之极。每当自己心有困惑的时候,岳叔叔总是能让鸿鹄带来一封信,帮助自己。 “岳叔叔又知道了我心中的烦恼么?可是这回,大概他也不可能有办法吧?”郭靖眼睛直勾勾看着从天而降的鸿鹄,脑海里面这样想道。 鸿鹄落了下来,轻轻舒展长长的脖子,便将衔在嘴里的竹筒,递向了郭靖的面前,郭靖摸了摸鸿鹄的脑袋,随后接过竹筒,正要抚摸一番鸿鹄光滑洁白的羽翼时,鸿鹄已拿翅膀轻轻拍了郭靖脑袋一下,而后振翅飞天而去。 “还是这么小气!”郭靖摸了摸有些生疼的脑袋,不由嘟嚷了一声,眼睛看向竹筒之时,小脸才正色了起来。 缓缓打开,抽出信纸,上面赫然又是那些文意不通的文字,好在郭靖已将那本密码簿牢牢印在了脑海里,一一对照着,破译了出来,而后在脑海里面连贯地过了一遍,瞬间就小脸一白,而后一双大眼凝了一凝,想起那些汉人女子的屈辱,目光便坚定了下来。 回到帐篷之中,郭靖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部,定定出神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一如往常般早早起来,练习易筋锻骨篇,然后等到托雷起来之后,再一起练习骑马射箭。 一切如常,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当蒙古骑兵行到一处陡峭的峡谷之时,郭靖大大的眼睛猛然一缩,悄悄咬破了手指,在衣袖之上,画了一个红红的火焰图案。 却被一旁的托雷发现,托雷好奇地问道:“郭靖,你画的什么?真好看!” 郭靖想了一想,心中一咬牙,便说:“好看么,我也给你画一个!”说着当真拿手指上的残留血迹,在托雷衣袖之上,也画了一个红色火焰图案。 “哇,真好看!我去给铁木真也画一个!”托雷顿时高兴地叫道。 “不要!”郭靖连忙阻止道:“托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要答应我不要跟任何人讲,包括铁木真,不然我就将你的图案擦掉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山崩! “好吧。”托雷有些垂头丧气,但是一转眼又高兴了起来,道:“不过郭靖,你也不能跟别人讲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郭靖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他隐瞒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说出去呢。 看着前面的那道峡谷,郭靖眼中露出一丝忐忑和担忧,铁木真那么厉害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现前面的危险。 郭靖的担忧似乎很有道理,铁木真不愧天骄之名,即使这趟抗宋援金让他志得意满,当前路出现一道峡谷的时候,仍是本能地谨慎了下来。 命令大军暂停,派前锋队仔细排查了一番,确定峡谷上边没有金兵埋伏后,才大手一挥,道:“行军!” 郭靖顿时有些疑惑,真的没有埋伏么?怎么铁木真似乎并没有发现呢?若是没有埋伏,岂不是岳叔叔的信里面出了差错? “不对,岳叔叔不会出错的!”小郭靖对岳无笛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的怀疑,他认为岳叔叔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不可能会出错。 然而当四万大军全部进入了峡谷之后,峡谷四周,还是平静之极的时候,郭靖的心里就不由动摇了起来。 “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是这座峡谷?可信上面明明说的是三天之后遇到的峡谷啊……”郭靖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忽然一声震天的巨响爆发,比晴天霹雳还要突然和迅猛,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那种巨响又接二连三地爆发了出来,好像天崩了一般。 郭靖觉得耳朵都快聋了,胯下的马匹发了疯地一般四处急跑。似要把他颠簸下来一般,郭靖虽然修习了内功,毕竟才六岁,如何降服得了这样一匹战马,不多时便被颠了下来。 耳朵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否则他此时一定可以听到无数战马的恐慌嘶鸣。此时几万匹战马在并不宽敞的峡谷中发疯地奔腾,互相碰撞,并且将马上骑术娴熟的蒙古骑兵都给颠了下来。那些蒙古骑兵摔落在地,在万马践踏之下,顷刻成为肉泥。 巨响似乎还在继续,郭靖顺着耳朵能听到的微弱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之间峡谷上方的山壁,竟然一处处地在爆炸。 除却震天一般的轰响,还有无数被炸碎的山石。从上方滚滚而落,眼看就要砸了下来! 郭靖早就知道这个峡谷会有伏兵,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伏兵能够弄出如此巨大的声势,仿佛天神震怒一般,山都要崩开了。 郭靖没有看错,山确实要崩了,峡谷上方的山壁。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的窟窿,窟窿里原本应该存在的岩石。此刻一个个都飞落下来,砸得蒙古骑兵,更是人仰马翻,数不清的蒙古人被砸死,数不清的战马被砸趴在地上。 情急之下,连忙挥舞衣袖。这般慌乱的场景,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认得出自己,忽然觉得身边的山岩中伸出了一只手来,将自己一抓,随即眼前就变得一片黑暗。 “镇定。镇定!一齐向前冲!”铁木真也是心神大骇,刚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但是此时三军大乱,他作为一名主帅,更是不能慌乱,连忙咆哮一般的喊。 然而他的喊声,在山崖上的震天巨响之下,根本就传达不出去。一时间面对眼下的危局,这位一代天骄,竟也束手无策。 “大汗,快跑!”木华黎一刀砍下一匹发了疯一般冲向铁木真的战马的脑袋,也近乎咆哮一般向铁木真喊道。 铁木真只能隐隐约约听清,看了一眼周围,之间木华黎博尔忽等人全都聚拢在自己的身边,胯下的马匹,也要惊慌地乱窜,却被他们用勇力压制住。 扎木合和桑昆也向这边汇聚了过来,嘴巴不断的翕动着,似乎在问自己怎么办。 狭长的山谷前后望不到尽头,到处都是惊慌的马匹和将士,还有从天而降的巨石,只是看不到一个投掷巨石的敌人! “山崩……天神震怒……”桑昆大声地喊了出来,声音凄厉惊慌之极。 众人隐隐约约地听见,心头都是一阵悚然和苦涩,唯有铁木真竭力大喊:“不对,不对!是敌人!” 可是依旧半个敌人也没看见! “快跑!我们已经中了埋伏!”铁木真拼命地大喝,并且抽出弯刀,在自己战马的臀部一刺,战马驮着铁木真立刻向前飞蹿而去。 术赤博尔忽等人见状,也纷纷效法,就要逃跑。 这是震天的巨响忽然停止,周遭除了人喊马嘶声,只有巨石滚落的轰然声音。 残存的蒙古骑兵被这短暂的寂静倏然一惊,纷纷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边的岩壁上,忽然传来轰然破碎之声。 两边山谷的岩壁竟然突然裂了开来! 山腹之中,竟然是中空的!里面出现了无边无尽的穿着金国铠甲的军队!同时如同飞蝗一般的箭矢铺天盖地一般射了出来,在这狭小的峡谷里面,根本就无法躲避!到处都是蒙古骑兵,到处都是目标,每一根箭矢,基本都能带走一条蒙古人的性命。 蒙古人向来骑射无双,可是早已在先前的天地之威面前死伤惨重,更是被吓破了胆子,以为是天神的愤怒,竟一时没有想到反抗。 等发现是敌人是穿着金国人的铠甲时,想要反抗,面对飞蝗一般的箭矢,却是已然来不及了。 铁木真愤很地望着山腹之内的“金国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嘶声道:“金国狗贼忘恩负义,我们快逃,来日再报此仇!” 博尔忽等蒙古将领纷纷聚拢在铁木真身边,护着铁木真向前冲去,扎木合、桑昆两人这时也知道是中了“金国人”的埋伏,大怒之余,更是大惧,也纷纷在亲兵将领的护卫下,向前逃去。 残存的蒙古人见到自家的大汗都逃了,本来已经在反抗射箭,这时也纷纷顾不上了,还有马的刺马而逃,没有马的拔起双腿便跑。 而山腹之内的箭矢却是丝毫不减先前的密集,那些“金兵”冷静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悄无声息地射箭,似乎要在无声无息之间,将峡谷里面的蒙古人尽数屠杀个干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谜一样的战争 一个穿着青色袍服的男子站在“金兵”之中,显得格外显眼,他将脚下躺着的郭靖一把拎了起来,笑道:“小小年纪这般多的心思,既然醒了,为何不睁开眼?” 郭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环目四扫了一下,忽然发现除了青衣人和“金兵”之外,托雷竟然也在这里,只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你们衣袖上的火焰图案是怎么回事?”青衣人忽然冷然问道。 郭靖心中一动,从怀里面取出一个竹筒,又从里面取出一封信笺,交给了青衣人。 青衣人仔细看了郭靖一眼,才展开信笺一看,脸上立即就动容了,二话不说,将信笺撕碎,而后郑重地对郭靖道:“既然是那位要你们活着留在蒙古,你们自然就不应该留在这里,快走吧,追上铁木真还来得及。” 郭靖心中若有所悟,这人口中的“那人”想必就是岳叔叔了,看来岳叔叔很受他的尊重啊。 青衣人说完之后,就要唤醒托雷,却被郭靖连忙阻止,用汉话道:“他是蒙古人,图案是我画的。” 青衣人脸色一变,眼中杀机一闪,郭靖连忙道:“反正他昏迷了过去,我把他带出去,他就什么也不知道。” 青衣人看了看郭靖,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人的影子一般,但是凝目半晌,却是毫无所获。 “不管你和那位是什么关系,此等图案,都不能让这个外人知道。”青衣人似乎很犹豫。 “这图案是我画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保证不会泄露的。如果你要杀他,我告诉岳……”话没说完。就被青衣人捂住了嘴。 “也罢,这次就饶了他吧。”青衣人微微思忖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又道:“不过,那位的名字,你可不要轻易说出来。会养成习惯的。” 对于好的建议,郭靖向来从善如流,便重重地点头。 “好吧,我这就送你们出去。”说着一手抓起郭靖,一手抓起托雷,在山腹内向前疾奔,郭靖只觉的这人的速度便是比岳叔叔也不慢多少,耳边风声霍霍作响,让他刚刚恢复的听觉。似乎再次不怎么灵光了。 忽然,耳边风声消失,郭靖发现自己已在峡谷的出口,并且伏在一匹战马之上,托雷正被横放在自己的身前。 身后的峡谷仍然是乱箭如雨,少数逃出来的蒙古人仓仓皇皇地继续向前奔逃,郭靖连忙随在他们中间,一路向前逃。 前边似乎也有一队人马。郭靖看着他们奔跑的速度,似乎正是铁木真等人。 “郭靖?”铁木真闻得后面马蹄声。匆匆回头一瞥,见是郭靖,大吃了一惊,待看到郭靖马匹上的昏睡过去的托雷时,更是惊讶。 “你们怎么能逃出来的?”蒙古骑兵乍遇埋伏,在天崩山裂。滚石如雨,飞箭如蝗之下,即便是最善战的蒙古勇士,也未必能逃出生天,而郭靖一个六岁的孩子。却是带着昏过去的托雷,硬是逃了出来,由不得铁木真不惊讶。 “托雷吓昏过去了,我只能带着他一直逃,终于逃了出来。”郭靖很简单地说了一句,铁木真面色闪过一丝犹疑,皱皱眉后,却也没有往心里去。 那样的情况下,也许并不是越强大的人,生存的机会就越大,天崩山裂,滚石如雨,能够顺利逃出峡谷的,除了依仗实力外,也许还要那么一些运气。 在他看来,或许郭靖就是那种运气极其强盛之人,这种说法虚无缥缈,然而铁木真却坚信不疑,因为他认为他自己便是这样的人,否则这数十年艰苦的战争,无数次危急到极点的情况下,仍能险死还生,又怎么解释? 微微点了点头,铁木真说了一句:“快走吧!须防金人继续追击。”说着就再次狠狠地在马臀上又刺了一下,胯下的战马,顿时将有些减缓下来了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上去。 从日中跑到日暮,来到一处茫茫无际的山林,战马早已筋疲力尽,再跑下去,无疑就会死去了,铁木真才命令众人停了下来,四目一望,清点了一番人数,发现四万大军此时只不过就剩下了数百人而已,不由心中大恨。 “我铁木真,誓报此仇!”铁木真豁然回头,死死盯着南边的方向,即使在这样挫败之下,铁木真的目光仍骄傲得如同天上的雄鹰,偶尔被大雁啄了眼睛,并不能让他翱翔天空的壮志就此消沉。 依旧在那条峡谷之中,身穿金国铠甲的将士们,从山腹之中极有秩序地出来,将峡谷内还未曾死去的蒙古人一一杀死,他们的身手极为矫健,一劈一砍之间,虽然是军中的武艺,但即便瘦弱之人,似也有极为不凡的力道。 刀出,头断。枪出,胸透。杀起人来干净利索,手法娴熟,杀人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已不光是一种勇力,而是一种技艺。 若是又武林高手在此旁观,或许能够发现,这里每一个最为普通的士卒,都是武艺娴熟之辈。只可惜,这里方圆百里之内,注定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出现了。 并没有过多久的时间,这些从山腹中涌出来的将士们,就将那些伤而未死的蒙古人一一杀死,至于那些被掳掠而来的女子,则是也被他们集中在了一起,尽数带走。那些受伤未死的马匹,以及蒙古人抢掠而来的财物,更是被他们全部收集了起来。 一名身穿金国将军铠甲模样的人,对那名青衣男子道:“鹿王,这回我们可是发了一笔横财啊,蒙古人赚钱不行,抢钱却是厉害的很,这些珍宝财物若是兑换成银子的话,足够兑换数百万辆啦!数百万两啊,够我们储备多少粮食,制造多少军械啊!” 青衣男子看了那名将领一眼,淡淡笑道:“钱财只是小事。我们教主是何等人物,精心筹谋这么一场大行动,又岂能只是为了这么一些钱财,你的眼界,当真还是小了一点。” “嘿嘿。”那名将领傻笑了一会儿,便唯唯称是。教主有什么样宏伟的计划,他只管执行就是,可不会去思考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何况这么一大笔钱财,堪称富可敌国了,他可不相信鹿王一点也不激动。 傻笑完后,却见青衣人仍是神色淡淡,而且眸中似有一股思忖之色,将领一愣。随即便心中忽然一动,心想鹿王难道有心事不成,否则发了这么一大笔横财,不可能脸上毫无表示才对啊,他印象中的鹿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鹿王,您莫非是在想那两个小子的身份?”将领眼睛一转,小心地问道。 “嗯?”青衣人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凝声说道:“黄坤,这两个小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说第二次了,若是被教主知道,恐怕罪责不小!” “啊!”黄坤闻言吓了一跳,本想说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想到眼前这名青衣人素来稳重,应不会无的放矢。而且他们那位教主也实在是太过令人敬畏,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选择了闭上。 “鹿王,黄某明白了。”说完这句话后,便再也不开口。而是去巡查哪里还有残存的蒙古人没被杀死,哪里还有残存的财物,没被注意到。 在这些穿着金国铠甲的将士们高效的行动下,整座峡谷顿时便只剩下了堆叠得一层层的人尸和马尸,再无半个活人,也没漏下半点财物。 青衣人挥手号令之下,黄坤将旗扬动,这些将士们,便分成一小队一小队地没入了山林之中,也许在山林之中,他们还会换下金国铠甲,也许在某个地方,他们这些化整为零的军队,还会再度重聚,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战,蒙古人四万精锐铁骑葬身在这座无名峡谷之中,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反抗,便也几乎被打残了。大部分蒙古人其实不是死于滚石之中,也不是死于飞箭之下,而是死于战马受惊的互相践踏之下! 但不管怎么说,阻挡了势如破竹的北伐军,挽救了金国的蒙古骑兵,在这座无名峡谷之中,几乎全军覆没了!只逃出去了数百人! 这座无名峡谷注定因为今日之战,而名扬天下,载于史册。因为这场战争,是一场谜一样的战争,后世的史学家们,为这场战争的埋伏者究竟是谁,争论不休。 比较广为人接受的是,这场埋伏战,是金国当时的监国太子完颜洪烈组织的,因为他有这个动机,而且也是受益者。 蒙古骑兵在金国境内的残暴行为,为完颜洪烈在政治上带来了很大的被动,为了挽回渐渐离心离德的群臣的忠心,完颜洪烈,很有必要,以暴烈的手段对蒙古骑兵采取血腥的镇压,来换回金国显贵们在政治上的支持。 而且,在这场埋伏战大获全胜之后,完颜洪烈在金国国内确实声望大起,反对他的声音偃旗息鼓,使他完全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军政大权,他是这场埋伏站最直接最明显的获益者。 而且根据史料记载,蒙古人在谈及这场大败时,明确地说是遭受到了金国的军队的埋伏,那座峡谷处于金国境内,而且那些埋伏者也都全部穿着金国的铠甲。 然而也有一部分人对此提出了质疑,认为当时金国的军队被南宋的北伐军打得节节败退,幸亏蒙古人相救,才暂时免去了亡国之祸。可以说,当时金**队的战斗力,已经是低下到了极点,与蒙古人有天壤之差,又怎么可能将四万蒙古骑兵,几乎尽数歼灭呢? 若是金国有这样精锐的军队,又岂能将大半个中原归还给南宋?又怎需要请蒙古人入境阻挡北伐军? 根据当时的条件,金国显然是没有这个力量,组织这场埋伏战的。 而且,据那场战役中幸存的蒙古人回忆,那是他们四万铁骑,走进了那座峡谷,忽然响起天崩地裂的声音,导致无数铁骑受惊,失去控制,互相践踏,同时山崖上无数滚石坠落,而后山腹忽然洞开,伏兵箭如雨下。 当时蒙古人险些认为是天神震怒,但我们当然知道不是,因为那种巨响,很有可能是火药在战争史上的第一次真正应用。而遍观金国此后的战争记录,没有一场,用过火药。 因为这些观点,他们认为这场埋伏战,不可能是金国发动的。所以怀疑的矛头被指向了后来一匡九州,横扫四夷八荒的华夏帝国,因为他们在此后的崛起中,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药武器,并借此战无不胜。 然而这种观点也是站不住脚的,因为那时,华夏帝国还远远没有建立呢! 就这样,这场极其成功的埋伏战的真正发起者,便在后世成了一个谜团。 不仅是在后世成为谜团,此时这场战争的直接获益者,完颜洪烈,对此也感到迷迷糊糊。 他正在因为国内显贵们几乎一致的反对浪潮而胆战心惊不已之时,忽然听说了金国大军在无名峡谷全歼蒙古残暴之师这个劲爆的消息,完颜洪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西门长老那副欣喜若狂与敬佩不已的表情,更是令得完颜洪烈如在梦中一般,他颤着声音问道:“蒙古大军真的近乎全灭了?” “当然,那处战场由我铁掌帮发现,但是现在已被大军封锁了起来,王爷若不放心,随时可以过去查看。” “铁木真也死了?” “倒是没有发现铁木真和扎木合他们的尸体,算是美中不足吧,不过王爷也不必失望,蒙古人七万大军尽丧中原,已经是元气大伤了。朝中显贵们对您的怨气,再也不见,您的监国大权,再也无人可以撼动。” “真的是我们大金的军队做的?”完颜洪烈从书案后面站了起来,双手撑案,睁大了眼睛问西门长老。 “额?”西门长老一愣,“难道王爷你不知情么?难道是哪位将军擅自出兵?” 说着又一皱眉,道:“不对啊,在下查过了,我大金在编的军队,没有一支有可能的,这一定是王爷你藏在暗中的军队吧?” 完颜洪烈脸孔一阵扭曲,长长吸了一口气,而后咬牙道:“当然是本王做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大婚和迁都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此时完颜洪烈也都只能一口咬定是他做的了,因为这场镇压蒙古人的功绩,正是他目前所迫切需要的。 现在整个金国的权贵,都认为是完颜洪烈镇压了蒙古人,帮了他们报仇雪恨,原本暗潮汹动地反对完颜洪烈的格局在顿时在瞬息之间,悄悄地变了。 又是一封封奏折如雪片一般飞向了金主完颜璟地御案之上,不过内容与之前的奏折,却是截然相反,从讨伐完颜洪烈,忽然就变成了为完颜洪烈表功的奏折。 完颜璟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时代即将一去而不复返,监国大权,或许将永远留在了完颜洪烈的身上,他或许只能做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被逼宫退位。 大势已去...... 完颜洪熙重新娶了几十名小妾,有些甚至是青楼女子,整日放纵歌酒,纵色无度,潜意识里面希望他那位心狠手辣的六弟,能够放过他一命。 他果真是保住了一条命,甚至连王爵也保住了,只是那些上书讨伐完颜洪烈的旧部,却是凄惨无比,九族都被诛灭了。 金国朝野上下,此时全是完颜洪烈一个人的呼声。 掌握了至高权力的完颜洪烈,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喜色,他比之前更加的深沉,因为金国目前的局促处境,已经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国力稍微回复后,就必须向西向北了……”站在御阶之上,完颜洪烈俯视群臣,嘴上虽然还没有这么说,但心中已作出了这么个决定。 而此时的临安城,却是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欢喜当中。原本就繁华无比的大街小巷,如今不分白昼,舞龙舞狮,张灯结彩,仿佛日日都是元宵一般。 北伐军大胜外族的喜悦,深深地触动了每一个汉民内心深处的那根弦。使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卑微,都在为民族的大胜而欢喜。 岳无笛也借着这股喜气,完成了他个人的人生之喜。在临安城,迎娶了辛弃疾的干女儿莫幽茗。 这如一股风暴一般席卷了临安城的少年公子们,岳无笛是谁他们不知道,莫幽茗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但是辛弃疾是谁,恐怕整个大宋。便是贩夫走卒,也无人不晓,特别是在这次北伐大胜之后,辛弃疾晋位太傅和参知政事,成为了第二宰相。更是在盛名之外,又拥有了滔天权势。这场风暴就更加牵动人心了。 当得知岳无笛不过是岳飞的众多后代之一,并无一官半职在身时,这些公子哥们。心里面的震惊,则变成了赤果果的嫉妒。恨不能以身代之。 然而终究没有这样的胆量,毕竟辛弃疾,现在可无人敢去招惹。 岳无笛得知之后,不由苦笑,若非莫幽茗父母双亡,唯一的长辈便是辛弃疾的话。他又怎么会让辛弃疾收莫幽茗为干女儿,又怎么会招惹这么多的目光? 好在他在明面上终究只是个小人物,这件事的风波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另外一件事给完全盖住了。 皇帝想迁都了! 准确地说,是还都! 自从靖康之耻。高宗南渡之后,南宋的历代君主,不管昏庸还是英明,心里面何尝会没有收服中原,还都汴京的愿望? 不是有一句诗叫“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么,这句诗广为流传,是每一个汉人心中的痛,更是南宋皇帝心里面的一根刺。 现在好不容易国朝大振威风,收回了包括汴京城在内的大半个中原,宁宗皇帝又如何不想还都汴京,祭表太庙,告慰列祖列宗,彰显自己的功绩? 在宁宗皇帝的怂恿之下,立刻便有一些官员,争相上表,提议还都汴京,再振国朝志气。宁宗皇帝自然大为欢喜,但是现在他还得赢得韩侂胄和辛弃疾二人的同意,否则此事势必难成。 从内心来讲,辛弃疾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他很清楚,南宋除了北伐军,其他的军队根本就拿不出手,一旦都城迁回了汴京,那么一旦北方战事不利,都城立刻就首当其中,很可能会重蹈当年靖康之耻的覆辙。 然而岳无笛对此乐见其成,韩侂胄自然也就不会反对。 辛弃疾知道岳无笛心里面藏着什么心思,但这件事他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讲出来。因为无论宁宗,还是韩侂胄,都在全力促成此事,他这个第三号人物,纵使有什么意见,恐怕也难有什么作用了。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思考那天和岳无笛的谈话,也在反思一个国家需不需要尚武风气的问题,倘若真的需要,那么这个大宋朝廷也的确是无药可救了…… 在宁宗皇帝和韩侂胄的全力促成之下,辛弃疾也没有表示什么反对的意见,迁都之议的结果,自然就毫无悬念了。 当朝廷正式下旨,要还都汴京城时,举国欢动,而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临安城,再次出现了日日元宵节的景象。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是那么高兴,那就是临安土生土长的百姓,又无力或无法跟随朝廷北迁的,因为要丧失天子脚下百姓的身份,自然怏怏不乐,但这在还都汴京的荣光之中,自然是微不足道。 岳无笛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干预,一切顺其自然,因为他知道不需要他的干预,南宋朝廷也不会放过还都的机会,而他们显然没有考虑到的是,一旦还都之后,将来就会将都城暴露在蒙古人的无双铁骑之下…… 岳无笛回头望了一眼临安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也许很长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马车内传来苏柔的声音:“阿笛,怎么停下了呢?” 岳无笛轻轻一笑,道:“没事,娘。”说着收回了目光,向前看了看,又说了一句:“娘,幽茗,你们坐稳了啊。”说着一抽马鞭,亲自驾车,一路向西北而去。 此行,并非是朝正在修缮的汴京城而去。而是昆仑山,光明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十年 昆仑山上没有四时不谢之花,光明顶亦非苦寒之地,这里春夏秋冬,四时变化,宛如中原,一般无二。 自从岳无笛携母亲苏柔以及妻子莫幽茗上了光明顶后,至今已花开十度,又凋落了十次,如今,已是南宋嘉定九年。 这十年中,天下间的局势纷纷攘攘,而岳无笛,却是大部分时间都蛰伏在光明顶上,他麾下的势力,无论明教还是铁掌帮,无论韩侂胄还是辛弃疾等人,都仿佛冬眠了一般,不曾有过什么大的动作。 中原平静,而塞北大漠,却是战乱不休。 先是完颜洪烈勾结扎木合和桑昆,意图对付铁木真,结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消息泄露,被铁木真识破,将扎木合和桑昆,一一击破,并且借机统一了蒙古,在斡难河畔,号称成吉思汗。 而后又是金国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完颜洪烈用操练多年的金国大军,大举征伐草原,想要趁着蒙古刚刚经过内乱的时机,一举将铁木真击溃。 结果铁木真当机立断,率领蒙古大军西征,既躲避了完颜洪烈的兵锋,又趁势抢掠西边的小国,一路上以战养战,蒙古部族的实力,迅速地恢复。 听说铁木真率领蒙古大军,打到了极西之地,杀得那里的白色人种血流成河,无数弱小的国度纷纷臣服,被迫接受蒙古人的统治。 一场西征,让铁木真的蒙古军队,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变得空前的强大。 而最近,听说铁木真带领着战无不胜的蒙古铁骑,又回到东方了。被金国占据了一小半的蒙古草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就被铁木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收了回去。 金国十万新军,被蒙古铁骑几乎屠杀了一大半,余者狼狈地逃回了金国的本土之内。金国国内再次人心惶惶,不由想起十年之前的那场南宋的北伐。 慑于南宋北伐军的兵锋,完颜洪烈不得不将争取生存空间的矛头,指向了蒙古,前期虽有挫折,但最终将蒙古人逼向了西方,本来可以说是一场胜利。 谁想到现在转眼之间,蒙古人竟然又回来了,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了。他苦心操练的新军,竟然被蒙古人在几个月之内,就尽数击溃,数千里的草原,转眼又被蒙古人夺了回去。 已经是金国皇帝的完颜洪烈,坐在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中,在铜雀宫灯长明不灭的灯火照耀下,脸孔在不停地扭曲。 “为何同样是全力操练。我大金的新军,与宋朝的北伐军。战力相差,会如此之大?难道,宋朝有什么秘法不成……” 整整一夜,完颜洪烈都没有睡觉,睁着眼睛望到天光渐亮…… 和完颜洪烈想比,岳无笛的生活简直太过悠闲了。天光未亮他便起身,这时候起来练功,他数十年如一日,早已成为习惯和本能。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而下,他缓缓起身。长长吞吐一口气,普普通通一口气流喷出,一丈之外寸许粗细的树枝,就戛然而断。 十年前他的武功就已堪称当世几无敌手,如今又是十年精修,恐怕除他自己以外,再也没什么人能够清楚他如今到达了什么地步了。 五条隐脉他如今只差最后一条,其余四条,均已打通,五丹田秘法日积月累之下,内力之浑厚更是无法想象,光是五脏的强度,就足以让他吐气如虹,切断树枝了。 意与气合上的修炼更是早已神而明之,登峰造极,甚至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将最后一条隐脉打通,达到气与劲合的巅峰,而后意与气合,气与劲合之下,马上便能豁然心与意合,达到武学之道的最高峰。 只是,这最后一条隐脉,委实是太难打通了,以他如今的浩瀚功力,都觉得有些办不到,因为这最后一条隐脉位于头部,在额头正中央,这里是人体要害,非比四肢,一旦有什么误差的话,恐怕再强横的功力,也都只能身死。 没有万全的把握,岳无笛是不会轻易去尝试的。 一旁忽然传来一道焦急而清脆动人的声音:“夫君,不好了!” 岳无笛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当下笑道:“幽茗,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是回儿,回儿不见了!”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的美妇人走了过来,容颜绝美,神色间却有一股惶急之色。 “好啦,知道啦!”岳无笛仍是一笑,伸手刮了刮美妇人的琼鼻,笑道:“都三十岁的女人了,还哭鼻子。” 美妇人正是莫幽茗,她美目瞪了岳无笛一眼,道:“夫君,我没跟你开玩笑,回儿真的不见了!找遍了光明顶,也没有找到他啊!” “我知道啊!”岳无笛笑道。 “你知道?”莫幽茗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就问道:“是不是夫君你让人带回儿下山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岳无笛道:“没有啊,我可没让人带回儿下山,也许是他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吧。” “什么?”莫幽茗再次惊慌了起来:“回儿一个人跑了出去?那怎么行?他还只有九岁呢,还从没有一个人下过山!” “放心吧,幽茗,回儿自幼就跟我们学武,他的武艺可不差,人又聪明,是不会有事的,回儿也快长大了,应该让他出去历练一番。”岳无笛安慰他道。 “可是,可是回儿只有九岁啊!”莫幽茗想起来就担心,孩子还那么小,江湖险恶,她作为母亲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你九岁的时候,早就在江湖上闯了呢,怎么换回儿就不行了呢?” “那不一样,我那时候是逼于无奈啊!”莫幽茗气得狠狠捶了岳无笛一下,心知只能给他挠痒,又恨恨地转过身去:“我去找回儿,你不担心回儿,我担心啊!” “哎!等等!”岳无笛忽然叫住了她。 莫幽茗回过头来,狐疑地看了岳无笛一眼,迟疑道:“夫君,你是不是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回儿?” “没有。”岳无笛摇头,道:“就算派了人,也跟不住那小子的,我何必让弟兄们受罪呢?” “那就忍心让回儿受罪啊!”莫幽茗又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却被岳无笛一把拉住,道:“夫人,你可是有身孕了啊,我怎么能让你下山呢?” 莫幽茗闻言,眼泪就要出来,道:“谁叫回儿可怜,他的父亲不关心他呢,我这个当娘的只有拼命去找他了!” “哎!”岳无笛连忙认输:“真拿你没办法。算了,反正我也正好要下山一趟,便帮你把回儿带回来吧。” 莫幽茗这才破涕为笑。 岳无笛仍像十几年前一般轻抚她的秀发,又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道:“我这次下山,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你在山上,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有伊娃在呢!”莫幽茗也仍如十几年前一般乖巧地点头。 伊娃此时正端着早点走了过来,看见岳无笛和莫幽茗的恩爱神态,面色微微黯然,但转眼就重新抬起头,走了过来,道:“老爷,夫人,请用早点。” “嗯!”岳无笛让伊娃将早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和莫幽茗坐了下来,看了看伊娃,又道:“一起吃吧。” 伊娃这才敢坐下,这位波斯总教的圣女,低着美丽的头颅,不敢抬起,只是轻咬细嚼着口中的早点。 “伊娃。”岳无笛正嚼着一个牛肉包子,忽然开口喊了伊娃的名字。 “老爷?”伊娃惊讶地应道,岳无笛倒是常会让他一起共进早餐,但是绝少会在早餐的时候和她说话,一般这种时候,他都是要么沉默,要么只和莫幽茗讲话的。 “我要下山了,老夫人和夫人,就劳你照顾了啊。”岳无笛用手抚摸伊娃那张白皙美丽的脸庞,笑道。 伊娃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事情啊。” “咳!”莫幽茗干咳一声,岳无笛笑笑,都已经十几年了,莫幽茗仍是对自己收了伊娃这么一个女人在房中,在吃着醋呢。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爱的,永远都只会是她一个人么? “应该知道吧,否则伊娃说不定早已丧生在了她的剑下了……独孤九剑,可不是说着玩的啊……” 对明教众高层知会了一声,岳无笛便什么也没携带,便下了光明顶,此行并没有什么大事,他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武功在数十年的累积之后,或许已该到了突破那最后一重境界的时机了。 只是,总还觉得差了点什么,许多时候,脑海中都似有灵光一闪,仿佛看见了一件东西,只要找到那件东西,自己或便能打通第五条隐脉,甚至成就心与意合的境界,甚至修成更加玄奇莫测的功夫。 此行,但愿能够找到那件东西吧,他的时间并不多啊,七个多月后,他的第二个孩子就要降生了,到时候就必须反回光明顶。 自己不在,幽茗一定会害怕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少年将军郭靖 蒙古大漠,茫茫无际,青草离离。 一个少年将军卸下了铠甲,从帅帐之中走出,望着这片熟悉的草原,心中不由一阵恍惚。 跟随铁木真西征东讨,至今已经十年,他也从一个六岁的孩子,蜕变成了一位蒙古军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统帅一万骑兵,成为成吉思汗麾下,寥寥无几的几名万夫长之一。 这并非由于他是铁木真幼子的结拜安答,也并非由于他是铁木真最看重的后辈,他所取得的一切,在所有蒙古人心中,都认为是凭借着他无敌三军的勇武,骑射无双的箭术,以及杀敌盈野的战功,理所当然地取得的。 没有任何人敢小瞧这位看似敦厚,实则智慧勇猛的少年将军,西征之时,面对高大巍峨的西域国家的城墙,他数出奇计,或挖地道,或用火攻,或绝粮道,所到之处,西域国家无不披靡。 东归之时,面对数倍于己的金国大军,他单人独骑,长枪横扫,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并将敌军将旗斩断,使得金军士气崩溃,以数万之众,反而败于他麾下的一万铁骑。 更别提当年扎木合与桑昆之乱,是他预先探听到消息,使得铁木真有所准备,这才成功击破了扎木合和桑昆部落,帮助成吉思汗统一了蒙古。 在蒙古之中,无人不知道他的名声,无人不传颂他的勇敢,无人不称赞他的智慧,然而他四目所望,这些敬重他爱戴他的蒙古将士,真的融入了他的心么? 不见得吧,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北伐中。蒙古人肆无忌惮的屠杀欺凌在金国境内的汉人时,这位实为汉人的蒙古将军,就已在内心深处,将蒙古人当成了自己潜在的敌人。 成吉思汗雄才大略,洞悉人心,认为凭借高官厚爵。美女财帛,便可笼络住这位少年英雄的忠心。 可惜他却不懂得汉人这个民族,千年文化,自古尊荣,所带来的民族凝聚力到底有多强。 这个民族固然不缺少叛徒和汉奸,可也不会缺乏真正的耿直勇猛死忠之士,而这位少年将军,显然就是属于后者。 牵马迈步走在军营之中,他手下的万人队的士气比起其他的蒙古军队。似乎更加旺盛,少年人率领的军队,自然无论如何,都应更有一股少年朝气。 望着满营的蒙古将士,少年将军的眼中,似有一股淡漠,唯独看到一些脚步轻灵的百夫长时,他的眼光才微微温和了一些。因为这些人和他一样。实际上都是汉人,是岳叔叔派过来的。先是成为了草原上的牧民,而后理所当然,被他征入了军中。 “岳叔叔……”少年将军正是郭靖,他的目光忽然望向了远处的那座山崖之上,在过去的十年之中,岳叔叔有时来到蒙古大漠。就一直是在那座山崖上面度过的,而自己,则是每天夜里,都需爬到山崖上面,学习高深武功。 在那座山崖脚下。赫然便是自己居住的营帐,母亲就在那里,七位师父也在那里。他们应该都等得心急了吧。 现在铁木真的蒙古军队经过漫长的西征和夺回草原的战争后,虽然士气如虹,但也早已疲惫,现在在成吉思汗的命令下,所有的军队,都陷入了休整的时候。 或许来年草长马肥之时,或者再来年,铁木真便会挥兵继续南下,或是继续西征,但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却是一定不会再有战争了。 而自己,也应该会有一段休整的日子了吧。少年人不应该感到疲累的,但是长年军旅,又怎能不累呢? 前方便是母亲和七位师父的帐篷所在,或许自己能够好好陪他们一段时间了吧?郭靖这样想道,随即便忽的跃上了一匹红红的宝马,呼吁一声,那匹神骏无双的马儿顿时撒开四蹄,如飞一般跑了出去。 这匹马是郭靖在大宛国所得,是一匹高山上的野马,传闻是天上的龙马的后代,虽然年幼,却是矫健异常,蒙古诸将,无一人能够降服,唯有郭靖凭借着深厚内力,还有岳叔叔后来传授的那门功夫,才压制住了这匹野马。 自然,这匹野马就为他所得。郭靖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小红马”。 小红马的速度真如风驰电掣,远远望着清晰在目但实际却在十几里外的帐篷,在小红马撒动四蹄之下,竟是没多久就到了。 跑到了目的地,小红马似乎仍没尽兴,还要继续跑,被郭靖一牵缰绳,才不情不愿地听了下来,还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帐篷里顿时冲出了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见了小红马,似乎眼睛都要发光,直直跑过来,对郭靖视而不见,只是伸手去摸小红马的鬃毛,手指上宛然有鲜血一般。 “三师父?那是什么?”郭靖瞧见韩宝驹手上的红色液体,奇怪的问道,倒是没有认为那是鲜血,对于一个杀人盈野的将军来说,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鲜血是什么东西。 韩宝驹却是仿佛没听见一般,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红色液体,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就要去楼小红马的脑袋。 小红马只是驯服于郭靖,对于韩宝驹可不会理会,当即就摇着马首,撞击韩宝驹。韩宝驹愣了一下,躲了过去,又哈哈大笑道:“好!好!够烈啊,够烈!不愧是汗血宝马!” 郭靖看得奇怪,便问道:“三师父,什么汗血宝马?你是说小红马么?” “三弟,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柯镇恶的声音响起,江南七怪一齐走了出来。 郭靖连忙对江南七怪行礼:“弟子郭靖拜见各位师父!” 柯镇恶等人看到郭靖,纷纷笑着点头,对于这位弟子,他们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才十六岁的年纪,武功就连江南七怪中武功最强的柯镇恶也不是对手了,江南七怪不仅没有被弟子胜过的懊恼,反而以此为欣喜。 郭靖的武功越强,两年后的那场醉仙楼头之约,胜算就越大。 “啊!靖儿!”韩宝驹这才注意到了郭靖,又看到了柯镇恶等人,叫道:“大哥!” “三弟,你刚才说什么汗血宝马,难道是说眼前这匹马么?”朱聪是知道汗血宝马的,听清楚了韩宝驹说的什么,这时也有些激动地问道。 韩宝驹听到朱聪询问,立刻如遇到知音一般,拉着朱聪的手,道:“是啊!二哥!我们遇见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了!” 又转头对郭靖说:“靖儿,你是怎么得到这匹汗血宝马的?” 郭靖道:“是弟子在西征之时,在大宛国的高山之上,偶然遇见此马。当时弟子大军过处,满山野马尽皆逃窜,唯有这匹小红马怡然不惧,站在山上,耀武扬威的嘶鸣。军中将士被此马惹怒,纷纷前去想要收服,但是竟无一人能够驯服此马,知道弟子亲自出手,才见此马收服了。” 韩宝驹闻言叹道:“靖儿你真是福运高照,能降服此马,你在征战之中,便如虎添翼啦!” 郭靖笑道:“小红马确实是很骁勇呢,只是什么是汗血宝马,还请三师父指教!” 柯镇恶也道:“是啊,三弟,你便说给靖儿听听吧,说来我们也对汗血宝马甚为好奇呢。” 韩宝驹笑了笑,正要解释,忽然看到旁边的朱聪,便道:“我只知汗血宝马是马中最上乘者,对于来历典故,却也不是很了解,还得请教二哥呢。” 朱聪闻言,也不推却,便将当年汉武帝西征大宛,得到大宛名马的故事说了一遍,又说:“因为这种马流淌出来的汗是红色的,宛如鲜血,所以便称作汗血宝马。” 众人看韩宝驹的手指,见上面的马汗果然如血一般,便纷纷称奇,郭靖更是高新的直咧嘴,今日回来见到七位师父已然是大喜之事,现在又得知了自己的小红马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自然更是欣喜。 韩宝驹却又叹道:“我在江湖上有个绰号,人称马王神,便是说我精于相马、御马、驯马,可是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汗血宝马呢,这都是靖儿的功劳呢。” 郭靖连称不敢。 柯镇恶却忽然也叹了口气,道:“三弟不提这个,我还快忘了,我们江南七怪当年在江湖上不说威震一方,那也是颇有薄名的人物,如今十六年不在江湖,可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我们呢。” 此言一出,江南七怪尽皆默然,十六年的时间,将所有心血都花费在了郭靖的身上,郭靖固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早已青出于蓝,但是长久地背井离乡,又如何不让他们在月圆之夜,尽皆神伤呢? “说起来,前些日子,丘处机那个牛鼻子还派了个小道士来送信呢,只是靖儿那时还在西征。”朱聪道:“他这是提醒我们,醉仙楼头之约,还有两年啊。” 柯镇恶闻言又默然了半晌,而后忽然问道:“靖儿,这两年时间,你是否还要去帮成吉思汗打仗呢?” 对于郭靖是否能够胜过杨康,江南七怪丝毫不曾怀疑过,他们担心的只是,郭靖在醉仙楼头之约到来的时候,能否脱得开身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奇怪的商队 不同于原来的轨迹,这个世界的郭靖,对于醉仙楼头十八年之约,是一清二楚的,年幼的时候岳无笛便告诉过他,而后他武功渐成,江南七怪,也再没有继续隐瞒,也同样的将实情说给了他听。 所以郭靖一听柯镇恶的话,便明白了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微微笑道:“大师父,你放心吧,这两年该不会有太大的战事。醉仙楼头之约,弟子是定然会去的,否则怎对得起七位师父的深恩厚德呢?” 江南七怪闻言,都满意地点了点头。柯镇恶道:“靖儿你能如此便好。”想了想,又道:“这两年你既然没有战事,不妨和我们去江南走一遭吧,那里是你的家乡,你可还没去过。” 郭靖心中一动,他自幼在蒙古长大,除去宋朝北伐的那一年,随铁木真去过中原以外,当真就再也没有踏上过汉人的土地,更何况他的家乡远在牛家村,就更是遥远了。 “是啊,弟子还真的有些想去家乡看看呢,而且七位师父为了弟子,背井离乡,在大漠吃了十六年的风沙,如今弟子既然已经成年了,自然应该陪师父们回去一趟。” 江南七怪俱都大喜,韩小莹道:“靖儿,江南景色可好的很呢,师父保证你到了那里一定会很高兴的。” 郭靖也笑着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张阿生道:“当然是宜早不宜迟啦,我们明日便动身吧。” 朱聪却摇摇折扇,道:“五弟你太心急啦,怎么也要让靖儿去和成吉思汗辞行才对,靖儿现在可是蒙古的大将军,一举一动。可都不能太过随意的。” 张阿生连连点头,韩小莹笑着掐了他一下,道:“就你心急啊。”众人都是大笑,自从十年前遇上黑风双煞那场变故后,韩小莹便和张阿生互明心迹,便结为了夫妇。十年过去。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夫妻情意,比起当年不但没有稍减,反而更加的笃厚了,其余五怪,莫不为他们感到高兴。 郭靖跟七位师父告退一声,便要向母亲的帐篷走去,忽的马蹄声起,一匹纯白色的骏马踏动四蹄而来。马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长得颇为美丽,而且眉宇之间,一股英气勃然而发,倒比寻常男子更有气概。 “华筝?”郭靖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那名少女,少女“御”的一声勒住了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笑着赶到郭靖面前,就将身子轻轻一跳。搂住了郭靖的肩膀,将头埋在郭靖宽厚的胸膛上,捶着拳头道:“郭靖,你好坏!” “怎么了,华筝?”郭靖也笑着说道,这位美丽的姑娘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自那年斡难河大会之时,铁木真笑着将两个少男少女的手牵在了一起,郭靖就成了这位华筝公主的金刀驸马。 虽然心里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但若想要铁木真对他信任不减的话,做金刀驸马。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华筝说他很坏,郭靖一点意见也没有,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坏,为了自己的目标,欺骗一个女子的感情,这种事情,也只有坏蛋才会做吧! “岳叔叔一定是正确的!”每当感到内心愧疚之时,郭靖只能这么对自己说:“我这么做虽然卑鄙,但是为了无数汉人百姓,也不得不这么做啊!” 随铁木真西征多年,没有人比郭靖更加理解蒙古人的残暴,每攻破一座城池,便任意屠杀淫掠,完全不当其他民族的百姓,当做人看。郭靖很难相信一旦汉人的城池被蒙古人攻破,汉人的百姓会享受到同其他民族百姓不一样的待遇。 而且十年前的那种北伐,蒙古人在金国境内的暴行,也给郭靖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在那场灾难之中,受到侵犯的,可不仅仅是金人,还有无数的汉人哪! “岳叔叔要我潜伏在蒙古人当中,是要我掌握兵权,在将来为汉人百姓而战的,可不是为了做好人!”眸子深处一抹坚定之光一掠而过,郭靖也搂住了华筝的身子。 “郭靖,你回来了也不来看我,还要我巴巴地跑那么远赶来看你!”华筝嘟囔着嘴,向郭靖抱怨:“你真坏!” “好啦,是我错啦!”郭靖只能宽慰,华筝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对自己比托雷还要纯粹,郭靖有时候想,若是真的娶了华筝那也不错吧。 “嘻嘻,我不怪你啦!”华筝笑着说道,从始至终,她就没有怪过郭靖。 郭靖忽然道:“华筝,我要走了。” 华筝笑道:“去哪里啊,去看大娘么,我和你一起去啊。” “不是。”郭靖道:“我是说,我要离开蒙古了,可能要一些日子才会回来。晚上,我便去向大汗辞行。” “啊!”华筝从郭靖的怀里抬起头来,道:“你要去哪里啊,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 郭靖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呢。”郭靖没有说具体去做什么事,华筝也没有问,只是期期艾艾地道:“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么?” “不行。”郭靖果断地摇了摇头,往南边是金国的地盘,华筝是蒙古公主,带着她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不好了。 “那你要多久能回来呢?”华筝见郭靖心意已决,只能这么问道。 “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吧。” “啊?那么久啊?”华筝一阵失落。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郭靖轻声说道。 “哦。”华筝仍有些失落的点头,突然又笑了起来,道:“你回来的时候,要第一个来找我哦!” “好,我答应你。”郭靖的声音仍然很轻,但是他知道这句话已印在了心里,答应的人家的事情,总是要做到的。 和华筝说了很多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华筝在说,郭靖在听。将华筝送走以后,天色已然快黑了,郭靖便运起轻功,如风一般向自己帐篷而去。 李萍见到郭靖回来,自然是很高兴,母子两人抱着头又哭又笑了一番。 当郭靖提出要回牛家村一趟的时候,李萍却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他才拉着郭靖走到里边,让郭靖跪下。 郭靖很听话的跪下了,前边的供桌上是一块灵位,上面写着,山东义士郭啸天之灵。 “靖儿,你可知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么!”李萍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孩儿知道,是段天德!”郭靖也咬牙切齿,从小母亲就在自己面前提过这个名字,而他,也终日不敢忘记。 “此去中原,记得将段天德的人头带回来,否则娘便死也不能瞑目!”李萍声音变得哽咽,却是咬牙说道。 “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会为爹报仇的!”郭靖也重重地说道。 李萍这才将郭靖扶起来,道:“孩子,你从小命苦,好在一直都有贵人扶持,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如今你也长大了,武功高强,又是大将军,娘很为你感到骄傲呢。” “娘,您的意思是?”郭靖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萍道:“无论中原还是江南,那都是锦绣之地,人物风流俊俏。靖儿你这一去,也许会遇上许多的漂亮姑娘,娘只希望你,不要忘记大汗对咱们母子的照顾之恩,更不要辜负了华筝对你的一片情意啊。” 郭靖虽然早慧,但对于男女之事,始终似懂非懂,这时不由红了脸,只是道:“娘,您放心吧。” “那就好。”李萍点了点头,便去整治晚饭,郭靖和母亲吃过晚饭之后,便骑上了小红马,直往铁木真的金帐跑去。 今晚,就要向铁木真辞行了。最近四方没有战事,料来大汗应无不准之理吧。 而同样是在这片草原上,另一个地方,却有一队贩卖茶叶的行商也正在连夜赶路。 中原和草原之间,自古便有商旅往来。自从十六年前,油灯等物面世之后,这股通商的风潮,更是兴盛了起来。 除了油灯新奇货物,还有传统的绫罗绸缎,茶叶瓷器,被从中原各地运来,换取草原上的良马等物。 油灯的原料在西域之地,不知被什么人垄断了。这支商队自然不可能贩卖油灯,他们贩卖的是茶叶。这样的一支商队,原是来往于中原大漠之间,再普通不过的一支商队。 然而在这样的月黑之夜,却仍然还要赶路,无疑就暴露了这支商队有些不同寻常。整支商队的人并不是很多,虽然每个人都只穿着寻常商人的服饰,但是催马驾车,连续奔走了这许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疲惫,无疑更不寻常了。 其中一个胖大的商人,头上虽遮着帽子,仍可看见其头部,应无寸发,似乎是一个僧人一般。 他打马稍稍落后了半步,同身后另一名骑马之人讲:“彭兄,难道真的要让太子殿下一起行动么?他若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那人是个精悍的汉子,闻言也叹息一声道:“我们若劝得住他,他也不会亲自来这大漠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有鬼? 马车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灵智上人,彭先生,你们何必担心呢,本王也是有些自保之力的。” 两人都是一愣,他们两人和马车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多近啊,又是低声细语,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听得见,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看来这位太子的殿下的武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只是花拳绣腿。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放心了一些。 旁边一个脸上有一条狰狞刀疤的汉子大笑一声,而后道:“灵智上人,彭连虎,你们俩新近才投靠我们太子殿下,可不知道我们殿下的底细吧,他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 彭连虎讶然问道:“难道是贵帮的裘老帮主曾指点过太子殿下武功?” 此言一出,商队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表情凝重,虽然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早已莫名其妙地死去了,但是铁掌帮的现任帮主,据说武功也是高强的很。甚至有见识过他功夫的人说,裘千丈的武功,可不比他死去的弟弟裘千仞差。 传言或许有些夸张,但是裘千丈这些年执掌铁掌帮,使得铁掌帮比之裘千仞时期还要兴盛。并且阖帮上下,连这位刀疤脸这样的一流高手在内,都没有不服的,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若说裘千丈没有超人一等的艺业,那是任谁也不相信的。 如果说是裘千丈这样的高手,曾教导过太子殿下武功,那么太子殿下有如此自信,那也就不奇怪了。 那个刀疤脸汉子却是摇摇头,道:“那却没有。” 众人闻言,神色更是疑惑。一个满头银发,满面红光的老者问道:“郑长老,你既然知道,就一口气说出来吧,既不是贵帮裘帮主,那我们倒要听听。到底是哪位前辈高人,能做得太子殿下的师父?” 众人纷纷叫好,灵智上人更是嚷嚷道:“梁老怪这话说得对,我们大伙,自问也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这世上,比我们武功高的,可没几个啊!” 郑长老见状,神色古怪。冷笑一声,道:“怎么太子殿下的师父,来头可还真比诸位都来的大,他便是……” “郑先生!”郑长老刚要说出那人的名字,马车里面的太子殿下,便出言打断了。 他这辈子真正拜得师父只有一个,但是对于那位师父,心里却不大待见。而且他认为。自己最厉害的武功,可不是他的那位师父所教的。 “离铁木真的金帐不远啦。大伙都谨慎一些,再走一段路,便换上夜行衣,用轻功潜入吧。”马车内的太子,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灵智上人等人。自然也不敢再做交谈,只是控马前行。 这一队人商人正是杨康率领的金国高手所扮,其中两人是铁掌帮的长老,另外诸人,都是他最近新招募的武林高手。其中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等人。都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 跟岳无笛和丘处机学过武功,杨康自认为自己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再差一些的,比如侯通海和他的四个师侄,武功虽然不到一流,但也算得上是难得的高手了,这次行动危险之极,却也重要之极,杨康觉得,必须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到极处,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便把他们也带了过来。 马车前行着,杨康却在想着稍后行动的诸多细节,反复推敲之后,认为没有什么疏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却忽然听见外边侯通海惊叫一声:“有鬼!” 紧接着便听见众多高手纷纷呼喝之声,都凝阵以待,杨康掀开马车门帘,外面黑漆漆的,好在他内功不弱,倒能看清楚一些情况,只见他手下的众多高手背靠背将自己的马车围了起来,十来双眼睛四处察看,好半晌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回事?”杨康沉声喝问道。 众人也都纷纷对侯通海怒目以视,灵智上人是藏人,最是粗满直接,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他早就瞧不起侯通海了,这时趁机发作道:“好你个三头蛟,敢戏耍太子殿下!”便要伸手去教训侯通海。 侯通海连忙大叫着后退,自投靠杨康以来,他们这些人相互之间,早就试探过了,侯通海毫无疑问是武功最弱的,早就吃过这灵智上人的苦头,此时自然害怕。 “上人住手!”杨康却是神情凝重地喝道,阻止了灵智上人。 侯通海得了救星,顿时松了口气,忽然又焦急了起来,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便颤声道:“太子殿下,我们快走吧,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杨康脸上怒色一闪而过,沉声问侯通海道:“你发现什么了?什么有鬼?给本王说清楚!” 侯通海道:“鬼!太子殿下,真的有鬼啊!我刚才亲眼所见,一个浑身漆黑,头发老长的鬼,就这么抓着一个人,从那边飞了过去!”说着指了指前边的一座山岭,又比划了一下那个鬼抓人的姿势。 杨康心中一动,侯通海比划的时候,五指相抓的姿态,似乎很熟悉啊。 他还没有说话,梁子翁便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头蛟,你要是胆小,便不该来蒙古,如今既然来了,却又鬼话连篇,搅乱太子殿下的军心,你居心何在啊!” 这些人投靠杨康,为的自然都是功名富贵,每个人之间,有时表面上看起来和睦,内地里,却是不知多么想要对方出丑呢。此时侯通海既然昏了头,梁子翁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侯通海连要辩解,却忽然又睁大了眼睛,惊叫一声:“鬼又来了!” 众人转头看时,那座山岭郁郁葱葱,哪里有什么鬼影。 侯通海却是惊慌极了,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道:“鬼!又有一只鬼啊……头发老长的鬼……也是抓着一个人,从那边飞过去啦!” 说着又着急地劝杨康,道:“太子殿下,我们回去吧!前边真的有鬼啊!” 这回梁子翁、灵智上人等人俱都不说话了,只是在一旁冷笑,这三头蛟如此糊涂,屡次三番戏耍太子殿下,这回不需要他们落井下石,这三头蛟恐怕也决计讨不了好去了。 杨康的脸色果然是沉了下来,在这种时候,侯通海屡次说一些鬼话连篇的话语,乱他军心,按照他的脾气来,早就杀了此人了! 但是想到此事事关重大,不说现在临阵杀一个高手,会对自己这边的实力有所削弱,恐怕日后其他高手想起此事,也难免心寒。 深吸一口气,杨康对侯通海沉声说道:“侯先生,你屡次乱我军心,本王本该重罚你,但念在你一身武功的份上,本王准你将功赎罪。只是以后再不要这般胡言乱语了,知道么!” 侯通海看着杨康冰冷的眼神,没由来身子一颤,只能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杨康环视众人一周,而后道:“我知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大家心里面紧张,那也是正常的。但是还请大家不要疑神疑鬼,即便有鬼,我们斩而杀之便是,这次功成之后,众位荣华富贵,都是板上钉钉的!还请诸位不要顾虑太多!” 众人连忙称是,心里虽对杨康轻易放过侯通海有些不满,但是想到太子殿下礼贤下士,是位宽宏大量之主,心里面又不由诚服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赶路吧。在前边那座山岭里,正好换上夜行衣。”杨康说完这句,便放下了马车门帘,当下一行人继续向前边的那座山岭而去。 一路上侯通海虽然战战兢兢,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了。众人都以为侯通海是被杨康的眼神吓住了,心中好笑,对他更是轻视了起来。 唯有侯通海的四名师侄,始终跟在侯通海身边,他们和侯通海一般,刚才也看到了有两道身影从前边的那座山岭飘过。只不过那身影速度太快,等其他人闻言反应过来再去观看时,早就消失不见了。 四人心中都不由有些惴惴,紧紧跟在侯通海身边,希望到时一旦有危险,能够互相援手。 那座山岭并没有多远,众人或骑马或驾车,没过多久便到了。一行人一头扎进山岭之中,直走到一处林叶茂密之处,才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这里便是个适合藏马的地方,我们便在这里停下如何?”说话的是铁掌帮的另一名长老,矮矮壮壮,身材倒和韩宝驹有些相似,只是更加丑陋。 杨康掀开门帘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道:“涂长老说得不错,便在这里吧。” 当下众人便将马车藏入密林之中,而后将马拴好,然后换好夜行衣,杨康拿出一副地图,观看了一番,便踱着步道:“铁木真的金帐便在前方二十里处,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杀掉铁木真;若是还有可能的话,便再救出给本王提供地图的那个人,他身在蒙营心在金,并且苦心测绘出这幅地图,是有功之士,也卓有才干……” 话未说完,忽然脚下喀拉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踩塌了一般,杨康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竟是散落了一地的骷髅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密林中论江湖事 “小心戒备!”杨康惊慌之下,连忙喝道,同时脚下迅速地后退几步。 彭连虎下意识地将杨康围在中间,凝神察看四周,却没见到一个人影,正惊疑间,侯通海已先开口问道:“太子殿下,你看到鬼啦?” 杨康脸色阴沉,惊疑不定地向四周环视了几遭,才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杨康的手指望去,见地上散落着九个骷髅头骨,骷髅头骨已呈灰黑之色,在这样的漆黑的夜里,若非刻意去看,决计无法发现。 彭连虎本是个杀人如麻的巨寇,胆子最大,当先从地上捡起一个骷髅头骨,伸手抹去头骨上面的灰尘,只见那头骨的天灵盖上,便露出了五个深深的指孔! “黑风双煞!”彭连虎怵然一惊,饶是以他的泼天大胆,也不由手指一颤,那个骷髅头骨便豁然掉落在地,正好砸在另一个骷髅头骨上面,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发出喀拉一声轻响。 “彭寨主,你说什么?黑风双煞?”梁子翁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铁掌帮的郑长老和涂长老也都是浑身一震,黑风双煞虽然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但是十几年前,他们在武林中掀起的那场腥风血雨,这里大部分人,即便未曾亲历过,也绝对并不陌生。 “没错,是黑风双煞!”彭连虎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道:“这十几年来,黑风双煞似乎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一般,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武林中人,大部分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谁能想到。他们竟是逃到了这蒙古大漠之中,嘿嘿,难怪没人找得到他们!”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的恐惧之意顿时淡了下去,转而一颗心渐渐火热了起来。谁都知道黑风双煞之所以练成这般令人恐惧的功夫,完全便是因为他们得了九阴真经。要是今晚能够将他们身上的九阴真经夺过来。岂不是自己也能那般的厉害? 唯有侯通海还有些声音发抖地道:“他们不出来祸害武林,那就是大幸了,谁还敢去找他们?” 说着又对杨康道:“太子殿下,我说的没错吧。真的有鬼,那鬼就是黑风双煞啊!他们一个是铜尸,一个是铁尸,当真可不是人啊!” 杨康心中一沉,从地上诡异的骷髅头骨,以及这些江湖大豪谈黑风双煞而变色来看。这所谓的黑风双煞一定邪门的很,今夜看来有危险了。 听见侯通海又开始胡言乱语,他虽然恼怒,但心中也越发不安起来,看看了众人脸色,寒声问道:“这黑风双煞,到底是什么人?”他可不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什么鬼! 彭连虎道:“太子殿下。这黑风双煞原是东邪黄药师的徒弟,武功本来就很厉害了。后来不知怎么。又得了传说中的九阴真经,练成了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的功夫,就更是难缠了。” “十几年前,他们为了练九阴白骨爪,硬是用活人头盖骨练功,犯了众怒。被武林豪杰追杀,结果现在看来,他们非但没死,只怕功夫反而更加厉害了!” “如此说来,也不过是武功高强一点罢了。今夜我们有这么多高手在此,难道还怕了他们么?”杨康听见彭连虎这样说,心中不由一松,这样说道。 彭连虎苦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是天潢贵胄,对于江湖事不大了解,您要是知道九阴真经和黄药师在江湖中意味着什么,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梁子翁和铁掌帮二人闻言,连连点头,就是侯通海,听了这话,也难得地没有再多嘴。 杨康一怔,道:“难道他们很厉害么,比诸位还厉害得多?” “何止是厉害得多啊!”彭连虎道:“太子殿下别看我等也是称尊一方的江湖豪杰,但是在黄药师那个大魔头面前,恐怕还真的走不了多少招呢。至于九阴真经,那更是号称武林中第一奇书!” “您不知道,在二十年前,武林中的五位巅峰高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在华山之巅比武论剑,就是为了争夺那本九阴真经。可见这本九阴真经的厉害了。只怕当真是谁得到了它,谁就能练成天下无敌的功夫呢!”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杨康闻言又是一怔,随即又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武林中还有四位大高手,能和东邪黄药师比肩?” 彭连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苦笑道:“太子殿下若是打他们的主意,那还是免了吧,他们是真正的高人,不会对世俗王权低头的。” 杨康被猜中了心中想法,有些恼怒,又有些不服气,心想:“自古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就不信高官厚禄,打动不了他们。恐怕这位彭寨主这般说,也是怕本王得了更厉害的高手,而冷落了他们吧。” 于是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彭连虎投靠杨康之前,也是一方雄主,统率几千弟兄,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还是有的,再次苦笑一声,解释道:“太子殿下,这五位绝顶高手当中,其中的南帝,便是大理国的前任皇帝,也是九五之尊。其余四人,能和南帝平等论交,又岂会屈服于王权呢?” 杨康闻言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大理国皇帝?” 彭连虎道:“大理段氏本来就是以武传家的,南帝是绝顶高手,自然不奇怪。” 杨康这才释然,心中只能打消了招揽五绝高手的想法,只是心中忽然又升起另外一个念头,心道:“不知我那位岳叔叔,和五绝相比,孰弱孰强呢?” 正沉思间,忽听得另一个声音响起:“什么黑风双煞,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都说他们厉害,又有谁真正见过了?只怕也是徒有虚名之辈罢了。我灵智久在高原,才使他们竖子成名罢了,太子殿下你放心,什么东邪西毒,得不得的到,都没什么要紧的,有我灵智在,保证你此次建立大功!” 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也只有灵智上人说得出来了,他听到彭连虎等人一直在称赞黑风双煞和五绝的厉害,心内早就不服了,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昂着脑袋,大声说了出来。 众人都有些好笑,心想这个藏边来的和尚,不知道中原卧虎藏龙,井底观天,实在是好笑。 彭连虎当即便冷笑道:“凭你灵智上人的那点功夫,别说是五绝了,就是黑风双煞,你也不是对手。” “看到地上这些骷髅头骨了么,这上面的指孔,就是黑风双煞用五指抓出来的。你灵智上人若也做的到,彭某立刻甘拜下风!” 梁子翁等人本就知道这些指孔的端的,因此并不奇怪,倒是杨康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的九阴神爪,若是自己用九阴神爪对着人的天灵盖抓下去,能不能也抓出这么五个指孔来? 略一推测,便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功力尚浅,只怕是做不到,心中对这黑风双煞,也真正凝重了起来。 同时心中隐隐还有一个怪异的念头:“不知我这九阴神爪,跟黑风双煞的九阴白骨爪又有什么关系?” 灵智上人看了这些指孔,虽然也明白了黑风双煞决非寻常之辈,但是大话已经出口,又岂能收回,当下从地上捡起一个骷髅头,将手掌印了上去,那坚硬的头盖骨便仿佛受到巨力挤压一般,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手掌的印子。 旁观众人见了这等功夫,纷纷喝彩,杨康也微微动容,灵智上人更是志得意满,昂着头斜眼看着彭连虎,道:“我这大手印的功夫,难道不及黑风双煞么?” 彭连虎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之色,暗道这藏僧虽然狂妄,但是功夫还真是了得,只怕不下于自己,嘴上却是冷笑道:“黑风双煞留下的指孔还不曾盖去呢!” 灵智上人低头一看,见自己的掌痕虽然印在了骷髅头骨上面,但是那原先被黑风双煞留下的五个指孔,也仍然是清晰无比地留在了上面。 梁子翁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便说:“上人的大手印功夫,即便不及黑风双煞,也算是了得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灵智上人更是涨红了连,扯着嗓子大叫道:“黑风双煞要是敢来这里,我灵智一定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寂静了下来,彭连虎皱了皱眉,更加小心地开始戒备,心中既希望黑风双煞被灵智上人的大嗓子引来,好夺九阴真经,也有些担心黑风双煞来到,自己这些人反而被对方杀死。 杨康心中也有些不安起来,虽然他并不多么深刻明白黑风双煞的厉害,但此时大事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即便道:“安全起见,我们将马匹换个地方隐藏吧,不要节外生枝了!” 彭连虎和梁子翁都有些不甘心,但对杨康的命令无法拒绝,只能同意,就要去牵马。 忽然西南角传来赫赫风声,一道生硬之极的声音突地传来:“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九阴爪败灵智僧 那道声音枯涩坚硬,简直不似人声,似乎野兽初学人语,声带未曾完全打开一般,在这漆黑的密林之中,突兀响起,让人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杨康豁然一惊,连忙后退几步,只见一道漆黑的身影,黑发黑袍,连脸庞也是漆黑,此刻正以迅捷之极的速度,向着这边掠来。 那道黑影的速度之快,眨眼之间,便掠到了众人所在之处,身形未至,手爪便已暴然伸出,突兀之极地抓向了灵智上人。 灵智上人身量极高,但那道黑影的手爪却是直接从上而下,猛然抓向灵智上人的头顶,似要一举抓破灵智上人的天灵盖一般。杨康蓦地想起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骷髅头骨,心中不由一慌,为灵智上人暗暗担心起来。 杨康局外之人尚且如此,身为当事人的灵智上人更是吓得冷汗都流了出来,万万料不到猝不及防之间,会有人如此迅捷突兀地向自己出手。 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身形,对方的手爪已向自己的天灵盖落下,飒飒风声,吹得他头皮一阵发麻,他向来自负,此时却是完全来不及招架,更别说是还手了,仓促之间,只能一个懒驴打滚,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一抓。 若在别的时候,彭连虎众人都已经大笑了起来,但是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却是无人笑得出来。 灵智上人刚从地上翻滚而起,眼睛圆睁,想要看清对方的形貌,却见眼前一个黑发披散的黑色身影,长发散落之间,将黑色的脸庞遮得若隐若现。更显恐怖。 灵智上人大喝一声:“你便是黑风双煞么!” 那人却是丝毫不答话,只是干瘪瘪地冷笑一声,爪影如风,又蓦然抓出。 爪影带着奇异之极的轨迹,或是自上而下抓向灵智上人的天灵盖,或是自下而上撩向灵智上人的腰肋之处。或是弯弯曲曲地抓向灵智上人的心口要害,或是左右开弓地抓向灵智上人两边的太阳穴,招式凌厉而且变化诡谲迅速之极,让人防不胜防,何况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更是让人难以目不暇接。 灵智上人心中憋屈之极,他素来以大手印功夫在西藏称雄,掌力沉雄,即便走到了中原。也未曾遇到敌手,是以觉得中原英雄,不过尔尔,早就目空一切。 谁知在蒙古绝地的荒山野岭,竟遇到了这般厉害的人物,才不过几招下来,他就感觉要支撑不住了! 对方的爪力实在太凌厉,变化实在也太快了!灵智上人向来是以掌力胜人。面对这种速度和变化远胜于己的对手,实在是束手无策。 他想用大手印的功夫和对方硬碰硬。但是哪里有机会,此时在对方疾如骤雨一般的攻势之下,只能被动的躲闪,根本就抽不出手发掌。 心内苦涩,灵智上人被逼入了绝境之中,对方这一爪已然避无可避。眼看就要抓入自己的天灵盖,灵智上人心中既悲且恨。悲伤自不必说,恨的却是彭连虎等人,大家同为太子殿下的门客,现在自己遇难。却是无一人过来援手,中原人真是狡猾狠毒不讲义气啊。 灵智上人的控诉是有一定道理的,彭连虎等人却是有那么一点看戏的心思,但此时还未出手救援,实在也不能全怪彭连虎等人。因为从黑影出现,到向灵智上人出手,再到此时灵智上人陷入绝境,说来似乎话长,但实际上也就那么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彭连虎等人若与灵智上人合得来,自然已经出手相助了,但大家本就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在竞争对手面临危险的时候,自然难免犹豫一二,稍一犹豫,便是最终决定要出手,此时也有些来不及了。 眼看灵智上人就要丧生在那黑影的爪力之下,忽的一道年轻的身影响起:“看剑!” 紧接着一柄雪亮的清光浮现,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梅超风的手腕! 那黑影蓦地一惊,她功夫极高,即便没有那个年轻的声音提醒,也自然能察觉到这柄飞掷而来的长剑,在漆黑的夜里,蓦然生光。 这样一柄剑,显然是神兵利刃,而且瞧那剑飞来的劲道,也殊为不弱,若是自己不撤手,仍是要取这番僧的性命的话,便算能够成功,也势必会被这柄剑刺伤了手腕。 即便是真的铜肌铁骨,怕也不管用! “眼下高手环伺,若伤了手腕,只怕就危险了!”心念电转间,黑影便做出了决定,身形不动,手腕蓦地一翻,便险险避开了那柄飞来的长剑,而手爪,也因为手腕的翻动,没能抓破灵智上人的天灵盖,只是斜斜地在灵智上人的头上,留下了几条深深的血痕。 灵智上人甫脱大难,顾不得头顶上的伤口,连忙又是一个懒驴打滚,连翻了几下,滚到杨康的脚下,才站起身来,朝彭连虎等人怒哼了几声,才对杨康道:“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杨康摆摆手,道:“眼下我们大事当头,还希望诸位能够同心协力,团结一些才是!” 彭连虎等人干笑一声,只能称是。 杨康接着又对那黑影道:“阁下便是黑风双煞么?既是双煞,想必是有两位的,请问另外一位又在哪里,何不出来一见?” 彭连虎和梁子翁以及铁掌帮郑长老等人,闻言都齐齐地朝四周打量,想要寻出另外一人的藏身处,否则要是自己等人和黑影恶斗之时,另外一人突然跳出,那可就不妙了。 “哈哈!”那黑影声音枯涩地笑了数声,道:“你们不必找啦,今夜便只我一人,你们又能逃得出去么!” 彭连虎皱眉道:“若是黑风双煞一齐在此,我们说不得还忌惮一番,但若只有你一人,武功再高,难道还敌得过我们这许多人么!” “而且虽然你头发遮住了脸,但从身形来看,显然是个女子,应该便是梅超风吧。梅超风的武功,可远没有陈玄风那般可怕,今日你陷入了重围,不要说杀我们,便是能不能离去,也未可知呢!” 那边梁子翁听得彭连虎这般一分析,胆子也大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梅超风,你一个人对付我们那么多人,决计讨不了好的,识相的快把九阴真经叫出来,我们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那黑影正是梅超风,当年他们夫妇险些命丧于郭靖和江南七怪之手,被岳无笛所救,而后奉岳无笛的命令,一直留在蒙古,以蒙古贵人的头颅练功。 当年完颜洪烈,能够挑动扎木合及桑昆两人,和铁木真为敌,未始没有黑风双煞频繁刺杀蒙古各部贵人,使得铁木真和扎木合等人互相猜忌的原因。 原本因为那场提前了许多年爆发的内乱,蒙古族元气大伤,金国是有可乘之机的,只是连岳无笛也没料到,铁木真能够当机立断,放弃了一小半个草原,毅然西征。不仅免去了大祸,而且在西征之中,以战养战,使蒙古族比之前更加强盛了。 而黑风双煞,也因为在中原没有容身之地,索性便一直留在了蒙古,辗转在各处荒山野岭之中,没想到今夜,会和杨康等人碰上。 本来她见这些人均非庸手,是不愿意出来惹事的,但是他们却无意见发现了梅超风留下的骷髅头骨,而且那个灵智上人还大言不惭,瞧不起黑风双煞,更瞧不起黄药师,梅超风如何还能忍得住?当下便出手了,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幕。 这时又听见那个秃头发的梁子翁,竟然还觊觎九阴真经,梅超风心中更是杀机暴起,遮面的长发蓦然散开,露出一张黝黑但却不是清秀的脸庞,只是眼中凛冽的寒光,使她的容貌更增添了几分恐怖之意。 杨康见情形不对,连忙喝止了梁子翁,对梅超风抱拳道:“在下几人,只是路过此地,无意和前辈为难,刚才这位梁先生失言了,在下代他向前辈赔罪。还望前辈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们过路,日后必有厚报!” 梅超风闻言,眼中的杀机更盛,嘴里面干涩的声音,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日后必有厚报,必有厚报?哈哈,哈哈,你准备怎么报答老娘?” 杨康自幼在王府和深宫长大,对于江湖武林,实在是几无所知,他不知道武林中人,受了别人的欺侮,若是想要报仇的话,说场面话时,往往便说反话。 因此他这句“日后必有厚报”听在梅超风的耳里,自然便是“日后必然前来报仇”的意思了。 侯通海在杨康耳边轻轻提醒道:“太子殿下,你说错话啦!” 杨康皱眉,他心思透亮,略微一想,便也明白了过来,便看着梅超风,道:“在下实无恶意,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过了今夜,在下保证,我们所有人都当是从没见过前辈一般。” 他倒不是惧怕梅超风,只是见了梅超风的武功,心知即便能拿下对方,自己这一方也必损失惨重,眼下大事当头,如何能够节外生枝?便想委曲求全,揭过此事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白蟒毒鞭战群雄 谁知梅超风却是冷然道:“你说忘记,便能忘记么?老娘已经跑到蒙古来了,已经无处可跑,今夜不杀你们,来日必有大患!” 谁都知道黑风双煞身上有九阴真经,当年武林中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对他们群起而攻之,虽说有他们拿活人练功犯了众怒的原因,但是大部分人,可不是为了惩恶扬善,而是为了他们那本九阴真经而来的。 杨康手下的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好手,岂能不不知道九阴真经的事情,今日若放他们离开,来日必定就会有大批人手前来围剿自己。 为了身家性命着想,梅超风也绝不可能放这些人离开。 杨康还想再说,彭连虎低声道:“太子殿下,这铁尸身怀九阴真经,害怕我们将她藏身的消息泄露出去,是决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梅超风不想放过彭连虎等人,彭连虎这些人又何尝想放过梅超风,此时黑风双煞只有梅超风一个人在,他们仗着人多,或许还能取胜。 梁子翁也怪笑道:“是啊,太子殿下,素闻黑风双煞心狠手辣,可是今日却迟迟不对我们动手,想来这铁尸一定是在等铜尸到来。我们可不能上了她的当啊!” 杨康心中一个咯噔,本来他看梅超风迟迟没动手,还想着事情或许有回转的余地,但是听两人这么一说,再看看梅超风眼中的杀机丝毫没有褪去,心中哪里还能不明白? “动手!”既然明白了梅超风的打算,杨康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顿时便决定趁着梅超风落单,先将黑风双煞除掉一个再说。 “嘿嘿!你们倒也不笨!”梅超风的声音难听之极,桀桀怪笑。见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以及那两个始终没有说话的一流好手,一齐围了上来,她却是丝毫不惧。 这些年她在大漠之中,和陈玄风苦练九阴真经,有武功比他高明的陈玄风在前路摸索,再教导给她。效率比起原来那个世界的梅超风,高出的太多了。 此时他的武功在一流高手之中,已然是极其罕见的存在,一对九阴白骨爪虽然没有正确的练法,但是歪练歪着,已练成了一门无坚不摧的外功。 一个灵智上人在他的爪下,便撑不住十招,此时不过多上几个和灵智上人武功相当的对手,她又何尝畏惧?之所以拖延时间等待陈玄风到来。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防止这些人中有人逃走罢了。 灵智上人说的好听点是心高气傲,说的难听点,就是个愣人。前番已经败在了梅超风手里,但这时候为了一雪前耻,仍是一马当先,冲在了前面。 不过他一式大手印的功夫也当真了得,一掌既出。便是梅超风在这样群敌环伺的当口下,也不敢轻易撄锋。九阴白骨爪虚晃一下,迫得灵智上人后退,梅超风身形倏转,连连向四方挥爪,爪风凌厉,迫得彭连虎等人。也不由地稍退了半步。 梅超风趁此空隙,身形一动,便向灵智上人欺去,此人她已经交过手,对于他的武功算是比较了解的。当然也更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 灵智上人即便再愣,这时也知道不好,连连后退,只是他的速度比起梅超风来,实在是慢的太多了,对方的爪风已然扑面而至,他才退出了半步。 不过这半步的时间,也让灵智上人有了一些回转的余地,此时他见梅超风一只鹰勾似的手爪迎面抓来,大叫一声,猛然向前挥掌,就要和梅超风硬撼一记。 梅超风没想到这番僧愣归愣,却有一股悍勇,匆忙间来不及变换爪势,只能和灵智上人硬撼,九阴白骨爪成抓,便如钩子一般勾进了灵智上人的一只肉掌。 灵智上人痛叫一声,却不缩手,将掌力源源催动,震得梅超风手腕一阵发麻,心中发狠,爪力再増,硬是将灵智上人的手掌抓出了五个指洞,才抽了出来。 灵智上人痛极,一边痛叫,一边哈哈大笑:“这鬼女人中了我的掌毒啦!” 他掌中带毒,原是克敌制胜的秘密功夫,此时为了显摆自己也伤了梅超风,便也再顾不得掩藏,大喇喇说了出来。 彭连虎、梁子翁等人听了都是大喜,拍向梅超风后背的掌力,更加的凌厉了。 梅超风却嘿然冷笑:“老娘服了十几年的毒,可也没毒死呢!” 黑风双煞得到九阴真经后,因为只得了半部经书,有外练之法,却没有相对应的内功之道,无奈之下,便想出了这么个一边服毒,一边运功相抗,以增强内力的方法。 虽然将自己练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黑风双煞不仅借此内功大增,同时身体对毒素的抗性,也越来越强。甚至若是长时间不服毒的话,没有新的毒物压制旧毒,体内积存已久的残毒爆发,也都有可能。 所以说,灵智上人的毒素对于梅超风来说,不仅无害,反而有益。 但是灵智上人等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以为梅超风只是强撑着说硬话,都是纷纷冷笑,叫道:“大伙儿加把力,这鬼女人要不行了!” 梅超风呵呵冷笑,身形不断挪移,九阴白骨爪四下翻飞,面对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郑长老、涂长老五位一流高手,以及侯通海等人的围攻,竟然一时间不落下风。 杨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梅超风若是中了毒,怎么可能剧斗了这么久,毒素还不发作?显然她根本就没有中毒,或是不惧灵智上人的毒素才对。 看着梅超风以一人之力,力斗他麾下这么多高手,一时间不落下风,杨康不由瞧得心摇神驰,他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打斗。他师父丘处机武功虽高,但是从未在他面前和人比过武。 而岳无笛虽然有时候也会教教他武功,但是瞧他并不如何努力,便也并没怎么用心的教,教来教去,也只教了九阴神爪而已。更不要说,在他面前显露什么高深武功了。 眼前梅超风爪影翻飞,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之下,不但并不狼狈,有时还能还上几招,杨康心中不由升起这样的念头,想着若是能将梅超风收服在手,这次的行动,把握便大大的增加了。 但是眼下双方以成不死不休之势,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已。 瞧着瞧着,杨康忽然觉得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有些似曾相识,似乎和自己的九阴神爪有些相像! 虽然风格完全迥异,一个道法自然,无坚不摧,一个诡厉狠辣,招招阴毒,但是一招一式之间的轨迹变化,宛然是同一门武功! 这样的发现让杨康怦然心惊,难道说,岳叔叔教自己的九阴神爪也是那本九阴真经当中的武功?一个叫九阴神爪,一个叫九阴白骨爪,连名字都那么的相似啊! 杨康不由陷入了沉思,眸子内有一股光在跳动。 梅超风的武功虽然高妙之极,远胜彭连虎等一流高手,但毕竟没有打通隐脉,也只是一流的范畴而已,武功再高,面对五位一流高手,以及侯通海等人的围攻,初时尚能不落下风,但久处于众人的包围之中,渐渐便开始力有不逮了。 杨康心中一喜,叫道:“诸位,再加把劲,快快将此人杀了!”既然讲和不成,成了敌人,杨康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彭连虎等人也是兴奋之极,不过他和梁子翁倒没想着杀了梅超风,而是想将她拿下,逼她交出九阴真经,手下自然不会使什么致命的招数。 梅超风冷冷一哼:“想杀老娘?哪有那么容易!”她其实也是暗暗心惊,这五人中,竟然没一个是寻常的一流高手,个个都有独到之处,以致于她速战不能取胜,眼下要危险了。 蓦地想起自己这几年新练的白蟒鞭法,心中一动,白蟒鞭虽未必及得上九阴白骨爪威力绝辣,但是擅长将敌人阻挡于三丈之外,若要拖延时间的话,倒比九阴白骨爪更有作用。 想到这里,梅超风便如疯狂了一般,不惜功力,连连催动九阴白骨爪中的杀招,四下挥舞,彭连虎、梁子翁等人见她状若疯狂,也不敢硬拼,都退却了几步,但还是将梅超风围在了垓心之中,以免她逃跑。 梅超风冷然一笑,趁机从腰间解下一截鞭子,猛一挥舞,竟甩开三丈来长,鞭势凌厉无比,简直可以开碑裂石,威力绝大。 彭连虎、郑长老等人都是一惊,连连暴退躲避,却见梅超风一根白蟒鞭挥个不停,绕着周身,团团挥舞,在这根白蟒鞭下,己方虽然高手众多,但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和梅超风有着差距,一时之间,竟欺不近梅超风的身前。 “啊!鬼女人狡猾!”灵智上人气得哇哇大叫,但是梅超风那根长满倒刺铁钩的白蟒鞭,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硬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铜尸一啸终现身 “叫什么!她这般竭力挥舞,终归不能持久,等她力道稍弱,我们再趁隙攻进去便是!”彭连虎眼中凶光一闪,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着实也是愤怒,梅超风这般拖延时间,要是真让他拖到陈玄风到来,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铁尸梅超风就已经如此难对付,若是那个传说中武功更胜铁尸的铜尸陈玄风也来了,那恐怕不要说得到九阴真经了,就是想逃,也未必逃得了了! 彭连虎等人心中急躁,杨康也对情形看得分明,本来他见梅超风武功狠辣,是不愿意上前拼命的,但现在情形紧急,由不得他惜命了。 从地上捡起那柄宝剑,杨康大喝一声:“大伙一起上!务必在最快的时间杀掉此人,否则她的同伙一来,那就糟糕了!” 彭连虎等人本来是不愿意和梅超风的白蟒鞭硬抗的,但是见太子殿下都要亲身下场了,他们又还能说什么,拼了受伤,也不能退却啊,否则日后还如何在金国立足? 彭连虎嘶吼一声:“太子殿下都出手了,大伙还何惜此身?并肩儿上吧!”说着双掌护住中门,当先向前冲了过去。 梁子翁见彭连虎忽然之间变得不惜性命,原本还有些愕然,但听到他那句话,便也明白了过来,知道他是在太子殿下面前表忠心。这种事情,他自然也不会落下。哇哇怪叫一声,也冲上了前去。 灵智上人本来就恼恨梅超风落了他的面子,正是仇人相对,分外眼红,也嗡嗡大叫,冲了上去。 涂长老和郑长老对视一眼,也都冲相继上前。而侯通海因为功夫弱了一些。和他的四个师侄,反而落在了后面。 杨康站在圈外,双眸微睁,冷静地瞧着这一幕,想要寻找可乘之机,对梅超风下手偷袭。 梅超风见这些人忽然之间不惜性命了一般。心中也发起狠来,运起平生功力将白蟒鞭横扫一圈,带动空气中的锐啸声呜呜作响,劲风刮动,鞭子未到,彭连虎等人的老脸就如被腊月寒风划过一般。 鞭子到时,灵智上人逃出金铙格挡,砰的一声,两片金铙被一股大力打得飞了出去。鞭子余势不消,带着铁钩倒刺的鞭梢,刮向了彭连虎,彭连虎伸手去格,被刮得手臂上血肉翻飞,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梅超风冷哼一声,再次一挥白蟒鞭,自上而下砸下。如她的九阴白骨爪一般,就要取彭连虎的首级。彭连虎惊慌之下,侧身闪避,那鞭子在力道极盛之时,竟能忽的一个转折,由纵变横,往彭连虎的腰际扫去。 彭连虎这时避无可避。只能大踏步向前一迈,希冀在鞭子中间处,少承受一些力道,但仍是被那鞭子抽的鲜血直流。 彭连虎眼睛都红了,大喝一声。忍着疼痛,再次大步上前,向梅超风欺近过去,梅超风想要后退,但是身后郑长老和涂长老也冲将了过来,前后左右将她合围在垓心之中,情况又变得和刚开始的时候一样。 近身搏斗之下,白蟒鞭顿时失去了作用,梅超风只能将鞭子丢下,重新使出九阴白骨爪的绝技来,又是一番爪影翻飞,但她这时功力已然大耗,威势便不如之前了。 彭连虎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其他四人,仍是生龙活虎,后面侯通海提着叉子,还时不时趁机骚扰两下,他几个师侄,也是有样学样,梅超风被五位一流高手缠住,偏偏抽不开身对付他们,不由心烦意乱,仰天厉啸起来。 啸声滚滚传出,旋即不远处也有一道啸声响起,连绵不绝,不是功力深湛之人,决计无法发出。并且那道啸声,还正在不停地向这里靠近着。 彭连虎心中一急,叫道:“不好,是铜尸快到了!”众人闻言,更是加了把劲。 梅超风由于之前分心厉啸,本来就有些手忙脚乱了,这时对方的攻势愈来愈紧密,一不留神,便被彭连虎一个黑虎掏心,击向了胸口。 虽然在对方掌力将到之时,收缩了一下身子,只被打中了肩头。但彭连虎的劲力毕竟不凡,这一下,还是让梅超风趔趄了一下。 杨康一直在密切观察着场中的情形,此时见梅超风身子一晃,有些立足不稳,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就再次将手中的宝剑掷了出去,这一掷,用上了练习了十多年的全真内功。虽说他不怎么用功,但资质却是没话说,这十年的内功,已然不凡的很。 杨康的剑是一柄宝剑,用料上乘,又是名匠所制,自然不凡,这时在漆黑的夜里,兀然射出,竟有一道雪亮的清光浮现,真如白虹一般,灿烂夺目。 梅超风正身形不稳之间,哪里料得到这个公子哥一般的少年,会再次突袭暗手,上次他对灵智上人是处于绝对的上风,自然可以轻易避过,但是这回,群敌环伺,每个人都在向自己递招,本已危险之至,哪里还能避得过。 眼看就要被这柄宝剑刺中,刚才那道啸声忽然戛然而止,转而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贼婆娘,倒下!” 梅超风听得正是丈夫陈玄风的声音,不由大喜,想也没想,便按照陈玄风的话语去做,身子顺势向后一倒,果然险而又险地避过了那柄飞来的宝剑。 但是同时,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以及郑长老和涂长老的攻势立刻也如雨点一般密集地攻了过来,梅超风此时倒在地上,决计避无可避。 杨康正要一喜,忽见又是一道黑影飞掠而来,速度比梅超风还快上几分,身子在地上似翻似滚,竟在眨眼之间,就不知怎么进了战圈之中。从地上捡起白蟒鞭,转身一甩,就听得“呜呜”声响,如阴风怒号,鞭子团团伸展,鞭影重重,直似将彭连虎等人,每一个人都笼罩住了一般。 “啊!”梁子翁被鞭梢上的倒钩带到,脸上哗啦一下,被拉下了一块血肉,原本鹤发童颜的一张脸,霎时有些可怖。 “呼!”灵智上人痛呼一声,对方一手甩鞭,一手出掌,他使出大手印去接,却被对方掌力真的心脉欲裂,哇地吐了一口血,总算内功足够深厚,才没被震碎了心脏,但也是忽的一下坐到了地上。 彭连虎和郑长老、涂长老见来人如此生猛,眨眼之间就伤了己方两位高手,武功委实可畏可怖,都是骇然一惊,连连暴退。 那黑影面色蜡黄,如铜皮一般,看来便是铜尸陈玄风了,武功果然比梅超风还高出了许多。彭连虎等人暴退,陈玄风得理不饶人,连连追击,似乎要以一己之力,将众人全部杀死一般。 彭连虎咬咬牙,道:“诸位别怕,铜尸再怎么厉害,我们人多,也不怕他!”嘴说说不怕,这是这股语气,气势已然弱了三分。 陈玄风恼怒这些人竟然伤了梅超风,心中早已动了杀意。而且既然知道了他们黑风双煞的藏身之所,自然就更不能放他们离开了,否则日后,哪里还有安生日子可过? 身形急追,陈玄风的速度极快,眨眼就欺近了彭连虎众人的身前。他这十年来苦心钻研九阴真经,倒是将不少真经上的武功,另辟蹊径,以自己的办法练了出来,虽然威力比起原版的肯定不及,但是阴毒狠辣,也算江湖绝技了。 比如这一套蛇形狸翻之术,失去了九阴真经道法自然的真意,只是一味地将蛇行之诡异,狸翻之刁钻,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失去了圆融之意,但是一味的腾挪,速度倒也极快。 彭连虎、梁子翁等人见逃不掉,只能一咬牙,上前拼命,几人一如先前对付梅超风一般,将陈玄风围了起来,四面八方,拳掌齐至。 陈玄风呵呵冷笑,要是十年前,面对这样的阵仗他也没什么把握,但是此刻他的武功比起十年前何止倍增,又岂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九阴白骨爪翻飞,威势比起梅超风来说,还要胜过许多。彭连虎、梁子翁等人本来就受了一些伤,此时气力不济,苦苦支撑,已是险象环生。 一旁的梅超风从地上跃起,见陈玄风以一敌五,兀自稳稳占着上风,不由放下心来,眼睛一瞥,见旁边的杨康正准备逃跑,梅超风想起这小子几次三番偷袭自己,心中恼怒,不由一哼。 杨康听见梅超风的冷哼声,心中害怕,头也不回,逃跑的速度更加地快了。 但梅超风是何等人物,冷笑一声,几个纵跃便追上了杨康,杨康心中惨然,知道这回是决计无法逃掉了,胸中倒也有些烈性,大叫一声:“大伙和他们拼了!” 彭连虎等人在陈玄风的攻势下左支右绌,听见杨康的呼声,更是焦急,要是这位太子爷有什么闪失,金国的荣华富贵,他们可就真的想也不用想了!想要救援,奈何陈玄风攻势凌厉,哪里腾的出手,只得暗暗叫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九阴神爪 杨康见状,心中更是绝望,眼看着梅超风欺到自己身前,漆黑的长发,如厉鬼一般飘散,发梢甩在自己的脸上,如被鞭子抽打一般的疼痛。疼痛让杨康心中的恐惧之意稍去,眸子中现出一股狠色,运起全身内功,手爪倏忽向前抓去!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铁尸梅超风相差甚远,单打独斗之下,顷刻间就得毙命,左右都是一死,不如在死之前,拼死一搏吧。 这一爪是岳无笛教给他的九阴神爪,杨康这十年来,大部分练武的时间,都是花在九阴神爪之上,再加上他有十来年的全真派道家内功作为底子,这九阴神爪,倒是使得威势不凡。 梅超风隐隐觉得杨康的爪功有些熟悉,但是此时心中恼怒,也没有多想,也直直出了一爪,正和杨康的九阴神爪触在一起,爪力催动之下,就要将杨康的手爪震断,谁知自杨康的手爪之上,却有一股中正平和的内力,绵绵而来,虽然远不及自己的内力深厚,但是绵绵密密,后劲极韧,她一瞬之间,爪力竟然无法建功。 梅超风怒哼一声,她若是再催爪力,自然可以攻破杨康的阻挡,但是刚才的一招既然没有建功,她自恃武功,自然不会和一个少年真正全力相拼。 当即缩回手爪,另一只手,也使出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当头向杨康的天灵盖抓下。 杨康刚才和梅超风对爪之时,既然觉得虎口发麻,手臂剧震,浑身都有些酸软,情知对方只要再持续一瞬,自己的那一只手。必然就保不住了。正苦涩间,却陡然发现梅超风撤回了爪力,心头还没来得及喜悦,梅超风又向他的天灵盖抓来。 杨康再次毛骨悚然,他想起了地下散落的那些骷髅头骨,每个头骨的天灵盖上。都有五个指孔贯穿着,显然是被这个铁尸一爪抓出来的。 要是自己也被他抓了这么一爪,还能有命在么? 人在情知必死而又不甘心死的时候,往往会爆发极大的潜能,杨康此时就是这样,他的潜能爆发了! 内力当然没有增长,只是他在这一瞬间,似乎脑海里面的某些东西,变得清晰了许多。梅超风这当头一爪,他似乎已练过了十几年,虽然风格完全迥异,但是招式的轨迹和路线,却是几乎一致的。 杨康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倘若事情真的如自己推测的那般,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和自己的九阴神爪之间有莫大的关系,甚至根本就是同一门武功。那么这一爪的破绽之处。必然也和自己九阴神爪那一招的破绽,是相同的。 若当真如此。那么只要攻击梅超风的破绽之处,或许便能让她有所顾忌,解了自己的必死之局。 若是自己的推测错误,那么,自己便必死无疑。 生死关头,由不得杨康多想。他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毫不犹豫,就向梅超风肋下第三根肋骨之处抓去,这里正是九阴神爪这一招的破绽之处! 时间再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杨康只知道自己的手爪抓出去后。空荡荡的,浑没抓住一物,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奏效。更不知道,自己的天灵盖,此时是否已经有了五个指孔。 正茫然之间,听得身前一个震惊之极的声音问道:“小子,你怎么,怎么知道九阴白骨爪的破绽!” 杨康感觉眼前变得清晰了起来,一个穿着黑袍黑发又长着黝黑面孔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前,脸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眼中是一抹无比浓重的杀机。 “果然被我赌对了……”杨康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转眼之间,又紧张了起来,这鬼女人知道了自己懂得她武功的破绽,恐怕更是非杀自己不可了。当下眼珠咕噜噜地急转,思虑对策,片刻之间,却哪里想得出去。 梅超风心内着实震撼之极,本来她一爪落下,是非杀了杨康不可的,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肋下的破绽之处一寒,那是一股寒意,自己的破绽之处被人盯住了! 虽然他可以肯定,在自己的破绽被杨康攻击到之前,自己一定可以杀了杨康,但是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破绽,为什么会泄露之前,梅超风反而有些不敢杀了杨康了。 一定要先将此时弄清楚,然后再杀此人,那也不迟。 那边陈玄风以一敌众,却是越来越占上风,他难得有这么多武林高手陪练武功,又是在有绝对的把握之下,自然不舍得轻易杀死对手。 此时听得梅超风惊呼的声音,心中一愣,旋即也是震惊之极,居然有人懂得九阴白骨爪的破绽,那还了得?连忙也停下手来,走到梅超风的身边。 “贼婆娘,是怎么回事?”陈玄风见梅超风一脸惊疑不定的神色,连忙问道。 梅超风指了指杨康,道:“就是这小子,我刚才拿九阴白骨爪里面的绝招,爪击天灵,对付此人,本来他是必死无疑的,谁知在关键时候,此人竟然发招指向了我的破绽之处,我惊疑之下,便暂时没有杀他。” “确定不是巧合么?”陈玄风闻言也凝重了起来,却带着一丝侥幸地问道。 “不可能是巧合,我感觉得到,这小子那一招非常决绝,似乎是志在必得一般,若非他知道那是九阴白骨爪的破绽所在,怎么能有这么强的信心?”梅超风道。 陈玄风皱皱眉头,忽的也是一招爪击天灵击出,彭连虎、梁子翁等人,已经守护在杨康身边,却是谁都没有拦得住陈玄风,被他高窜低伏之下,眨眼越过,九阴白骨爪的绝招,再次向杨康的天灵盖落下。 杨康大惊,生死关头之下不容多想,下意识地再次一爪抓出,抓向陈玄风肋下第三根肋骨之处! 陈玄风和梅超风同时惊呼一声,这一次他们有心观察之下,纵使现在周遭是一片漆黑,他们也看得分明了! 杨康不仅是知道九阴白骨爪的破绽,就连他使出的功夫,也赫然和九阴白骨爪,也七分的相似! 陈玄风当即侧身一闪,避过杨康的击出来的这一爪,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抓住杨康的脖颈,纵身一跃,便跃出了彭连虎等人的包围圈。 “铜尸!你干甚么!”梁子翁急忙叫道,彭连虎等人,也都是对陈玄风怒目而视,若非武功实在不敌,只怕现在就要冲上去杀了陈玄风了。 “嘿嘿!”陈玄风与梅超风十几年来,僻居大漠,鲜少与人说话,就连他们夫妇之间,为了练功,也都极少交谈。长年如此之下,他们不仅变得寡言少语,就连声带也都有些僵滞,因此面对梁子翁等人的怒喝,只是嘿嘿冷笑,并不答一句话。 “小子,你的九阴白骨爪,是跟谁学的!”面对杨康,陈玄风却是不得不开口了,此事事关重大,不搞清楚,便是杀了杨康,他也不安心。 “嘿嘿。”杨康也嘿然冷笑,现在他也想清楚了,只要自己不说出来,便能保命,一旦说出,只怕就是死期了。 梁子翁等人见杨康陷入黑风双煞之手,本来还一直忐忑之极,或哀求,或怒骂,要陈玄风放了杨康。忽的听见陈玄风逼问杨康九阴白骨爪之事,心头不由一热,便不再说话,也想听一听杨康是怎么学得九阴真经的。 陈玄风见杨康紧闭着嘴不说话,不由怒道:“你若不说,今夜便将你们全部杀了!” 梅超风刚才一直在低头沉吟,此时忽然也抬头道:“小子,你学的是全真派内功?” 杨康心中倏然一惊,不知道这鬼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底细的,但是此刻他深知不论对方问什么,自己都不能回答,否则万一让对方得悉了想知道的消息,自己便难逃一死了。 陈玄风闻言一怔,旋即明白了梅超风的意思,若这小子是全真派弟子,会九阴真经,倒也说得过去。当年王重阳将九阴真经保管了好几年,虽说严令凡全真门下,不得修习真经上的武功,但是全真教具体有没有人练过真经,却是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陈玄风便催动内力,压迫杨康的脉门,杨康体内的全真内功,本能便要反抗,陈玄风虽然没练过全真内功,但是见杨康的内力,中正平和,便明白这是玄门正宗的内力,心下已有七分确定。 “看来也不用问了,这小子是全真派弟子,修炼了九阴真经,不足为怪。嘿嘿,全真派是天下第一大教,修炼了九阴真经,也仍不过是天下第一罢了。贼婆娘,全真教的事我们管不了。不过这小子,既然落在了我们手里,我们还是杀得的。” 说着手上用劲,就要扼死杨康。杨康只觉的喉咙如被铁钳钳住了一般,几遇断折,呼吸全然滞住,想要开口说话,都是不能。 一旁的郑长老和涂长老深知这位太子殿下是他们铁掌帮帮主支持的人物,万万不能死在这里,紧要关头,顾不得许多,只能大喊道:“陈玄风,你手上的大金国的太子殿下完颜康,你敢杀了太子殿下,你们黑风双煞必将死无丧身之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什么!姓岳?! 陈玄风眉头一皱,没想到手上的这个公子哥,还是大金国的太子。不过看此人虽然和其他人一般的打扮,都是黑色夜行衣,但是气度雍容,一派华贵,也确实不像是寻常江湖人士。 何况能够支使这许多一流高手,显然应是有不凡的地位。心下对于杨康的身份,倒是不怎么怀疑。 梅超风冷笑道:“便是大金国的太子又怎么样?贼汉子,我们身在蒙古,难道还怕金国么?” 陈玄风也笑道:“自然是不怕的。不但不怕,反而更是非杀不可的了。我们黑风双煞不管多么声名狼藉,也是汉人,可不会像你们这些人一样,对一个金国人,卑躬屈膝!” 这后半句话,显然是对郑长老、涂长老以及彭连虎等人说的。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十有**,都是汉人。 彭连虎等人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但是畏于陈玄风的威势,却是不敢说什么。 涂长老还要再说,梅超风却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光是这小子,便是你们,也都要杀!” 众人心头一寒,想到黑风双煞当年在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都不由有些发怵。 眼看杨康在陈玄风的手爪之下,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原本如冠玉一般的脸,此时充涨着血,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虽然焦急,却是无可奈何。 郑长老突然道:“陈玄风,你们藏身在蒙古,不怕大金国的报复,那是自然的。但是连我们铁掌帮的裘老帮主,你们也不怕么!” “裘老帮主?”陈玄风一愣,旋即说道:“你是说裘千仞?他不是失踪了么?” 黑风双煞十几年来僻居大漠。并不知道现在铁掌帮的帮主早就不是裘千仞,而是裘千丈了。 郑长老一听有戏,连忙道:“谁说失踪了,我们帮主只是闭关,现今大金国皇帝在登基之前,屡建奇功。掌控国势,便是多亏了我们帮主的暗中扶住。太子殿下,也是我们帮主很看重的人。你若是敢动了太子殿下,我们帮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玄风脸色一变,对于裘千仞的武功,他还是很忌惮的,当年在桃花岛上,便是黄药师品评天下高手,也曾说起过裘千仞的名字。推他为五绝之下,第一高手。 梅超风见丈夫的神态,便明白他的想法,道:“贼汉子,裘千仞厉害归厉害,但你现在也不差,练了十几年九阴真经,未必及不上他。” “何况。只要我们将他们全都杀了,裘千仞又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了不起,我们再换一个地方练功便是。” 陈玄风一听,也觉得不错,手上便要用劲,一举抓断杨康的咽喉。 郑长老大喝一声:“黑风双煞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大伙跟他们拼了!”说着当先向陈玄风攻去。却被梅超风拦住。 其余人虽有趁乱分头逃走的心思,但梅超风和陈玄风似乎早有防备,梅超风一边和郑长老换招,一边极速向众人这便欺来,另一只手挥动。又将彭连虎笼罩进了战圈。时不时还变换身形,将灵智上人和梁子翁,也拖延住。 陈玄风欲待杀死杨康,再解决这些人,正要下手,背后突然一柄钢叉探来,不刺要害,反刺自己手腕,陈玄风知他是要解救杨康,正要抢先扼死,劲力刚发,一从毒针忽然飞来,正向着自己手腕。 这毒针在黑暗中几不可见,料想必是涂了剧毒之物,否则不会掩盖住针尖的寒芒,陈玄风冷哼一声,但也终究也不想以自己抗毒能力来赌杨康的性命。当下手腕一松,杨康砰地坠落在地,急声不停咳嗽。 毒针和钢叉从空处掠过,陈玄风冷笑一声,反手一掌,又变掌为爪,便抓住了侯通海探来的钢叉,随手一夺,便将侯通海的钢叉夺了过来,再运叉一探,就要将杨康刺死在地上。 侯通海和涂长老等人都是大惊,但此时他们的手上已经失去了兵刃,来不及救援了。 眼看杨康便要丧生在陈玄风的钢叉之上,只听得“噗”的一声,钢叉似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竟然刺不进去。 侯通海等人固然大喜,而陈玄风则是微微惊愕,他刚才随手一刺,固然没用太大的劲力,但是有兵刃在手,万万不可能刺不进去才是。看来对方身上穿着宝甲。 “你是金国太子,有宝甲在身又如何?任凭你有宝甲,也休想挡得住我的摧心掌力!”陈玄风冷哼一声,便运起摧心掌,击向杨康胸前。 侯通海和涂长老大惊之下,连忙上前阻拦。陈玄风却头也不回,起脚向后踢了两脚,脚力非凡,侯通海和涂长老不得不接,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而这时,陈玄风的摧心掌,已然落在杨康的胸口之上。 当年黑风双煞肆虐武林,梅超风擅九阴白骨爪,陈玄风擅摧心掌,据说此掌一出,摧人心肝脏腑,让人不流血而亡,杀人于无形之中,端的可怕。杨康中了此掌,哪里还有命活? 侯通海和涂长老脸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情知杨康必死无疑。谁知杨康的惊呼声没有传来,反而是陈玄风惊呼一声,如触碰到了火堆一般,急急地缩回了手。 “软猬甲!”陈玄风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康,此时杨康被他尚未来得及完全催动的掌力一推,已在一丈之外,由于有软猬甲的保护,迫使陈玄风收回了真力,他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脸色,略略有些苍白。 陈玄风宛如遇到了时间最不可置信的事情,眼珠瞪得老大,声音都变形了,问道:“你怎么会有软猬甲,你怎么会有软猬甲,从哪里偷来的!” 这软猬甲是世间珍宝,天下仅此一件,在他师父桃花岛主黄药师手里,他实在难以想象,普天之下,有谁能从黄药师手上抢得此宝,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只能是偷来的了。 想到这里,他声色俱厉,大声喝问杨康道:“你从哪里头来的软猬甲!” 那边梅超风听到了“软猬甲”三字,也是神色大变,丢下了对手,蹿过来也喝问杨康,脸上神色狰狞,仿佛只要杨康说出一个“偷”字来,立时便要将他大卸八块。 杨康此时躺在地上,感觉此时体内气息一阵不稳,若非陈玄风对软猬甲甚为熟悉,摧心掌一触即收,恐怕便是有软猬甲,他今日也要重伤不可。饶是如此,他也好半晌才能开口。 “软猬甲,并非偷来……”本来他以为今夜是必死之局,但是看黑风双煞对待软猬甲的态度,他心中便是一动,心想或许这件软猬甲,会是一个转机。 “不是偷来?难道是捡来的?别告诉我是别人送给你的!”梅超风厉声质问。 “不瞒两位前辈,这软猬甲,是我从小就穿在身上的……”杨康现在只能勉力开口,一句话往往说不完整,便感觉体内气息不畅。 “胡说!胡说!”梅超风再也忍耐不住,道:“谁都知道,软猬甲是桃花岛的镇岛之宝,怎么可能从小穿在你的身上!” 彭连虎等人也都是一阵疑惑,软猬甲他们也听过,知道是黄药师的宝物,没想到竟会在太子殿下的身上。难道说,连黄药师也投靠了大金国了么?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那样一个蔑视世俗的大魔头,又岂会屈服于王权之下? 陈玄风也是脸色铁青,怒道:“小子,你如不如实说来,我陈玄风便将你撕成八块!” 杨康好不容易缓和了一口气,闻言苦笑道:“前辈再怎么折磨我,我技不如人,也无可奈何,只是这软猬甲确实是我从小就有的,我年幼之时,母亲便将这件宝甲,束紧了,给我穿上,这十几年来,从未离身。” “你!”梅超风气得哇哇大叫:“你那些手下都知,软猬甲是桃花岛之物,怎会到你母亲手上?你母亲是怎么得来的?” 彭连虎等人闻言,并未出言否定,显然也是默认了此事。软猬甲是黄药师的,天底下,只怕任谁也不敢质疑这句话吧。这是彭连虎等人的想法。 “我母亲……”杨康从来没问过这件软猬甲的来历,他出生便是赵王世子,身份显贵,拥有什么珍稀宝物,也都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又岂会追朔来源? 皱眉半晌,杨康蓦然想起,十年前当他知道身世真相之时,母亲似乎就曾告诉过他,这件软猬甲,是岳叔叔所赠。可是黑风双煞和彭连虎等人,都说软猬甲是黄药师之物,岳叔叔又怎么得来的? 咬咬牙,杨康忽然道:“这件软猬甲,是一个姓岳的高人,赠给我母亲的。至于他是怎么得来的,那是我也不知的。前辈若想知道,只怕还得去问他。” 他想岳叔叔武功奇绝,是世间难得的高手,想来绝对不会逊于五绝,但是岳叔叔如此人物,他曾询问过彭连虎等人,却是无一人晓得。 黑风双煞是东邪弟子,武功又远比彭连虎等人高,或许能知道岳叔叔的身份也不一定。 若是黑风双煞执意要刨根究底,找到岳叔叔身上,说不定今日纵然被杀死,也能大仇得报。 “什么!姓岳?!”然而另杨康意想不到的是,这般凶恶的黑风双煞,听了这话,就仿佛见了鬼一般,竟失声颤抖地说道,脚下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仿佛极为恐惧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歪路 梅超风和陈玄风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抹畏惧,梅超风颤声道:“贼汉子,不会……不会真是那个人吧?” 陈玄风虽然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说明了他心中决不平静,他安慰梅超风道:“世间姓岳的人千千万万,未必就是同一人吧。” 说着转头死死盯着杨康,喝问道:“你说的那人,看起来多大年纪?” 杨康心中的震撼绝不比黑风双煞来的轻,他从黑风双煞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他们似乎对一个姓岳的人,极为恐惧。只是不知,他们恐惧的那个人,是否真的就是他那位岳叔叔。 “十年前,我初见岳叔叔时,他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但是武功深不可测。” “有多深不可测?”陈玄风皱眉,心中有些打鼓。 杨康想了一会儿,道:“我那时只有六岁,自然不清楚岳叔叔那时的武功有多高。” “但是,当时我师父就和我在一起,而岳叔叔,在我师父不知不觉中,就跃上了我们身边的一颗榕树上。直到我师父离去之时,从那颗榕树边经过,都没有发现。” “我师父是丘处机。” “什么!”陈玄风和梅超风齐齐低呼一声,丘处机的武功为全真七子之首,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天下五绝之下,鲜有对手,就是梅超风,对上丘处机也不敢言胜。 而那人,竟然在丘处机不知不觉间欺近身旁,知道丘处机离去之时。都无所觉,这样深不可测的武功,再加上姓岳,又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 世间姓岳的高手也许不少,但是武功高到那种程度的高人,当世也就那么几位。又岂能有两位以上姓岳? 何况还只有二十多岁,千百年来,也没有几个吧…… 这不得不让黑风双煞有所怀疑。 而一旁的彭连虎等人,也都是心中震撼,他们一直奇怪杨康的师父到底是谁,现在得知了答案,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原来如此的感慨,全真七子名震天下,丘处机更是全真七子中的佼佼者。名气可比他们大多了。 同时对那位武功远远胜过丘处机的存在,更是充满了好奇和震惊,当年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就有如此武功,怎么又会在江湖中籍籍无名呢? 黑风双煞此时已有七分肯定,杨康说的那位岳叔叔,便是岳无笛。 如果真的是岳无笛,那么软猬甲之事似乎便可以解释了。黑风双煞还记得,十年前岳无笛便说过。他和黄药师有交情,还曾打算将他们捉住,交给黄药师发落。 软猬甲虽然宝物,但是在那个层次的高人之间,也许一个承诺,便可以轻易借得和交换。岳无笛和黄药师有交情,得到软猬甲不足为怪。 想到这些,黑风双煞心中不由大为忌惮,一时犹疑不决是否要杀了杨康。 其实就算是听到了王重阳的名字,也未必会让黑风双煞如此惊惧和忌惮。但是岳无笛可不仅仅是武功奇绝,他那一身神鬼莫测,无所不知的本事,才更让黑风双煞心惊不已。 若是今日真的杀了杨康,就算不放走一个活口,也难保岳无笛不会知道啊。 情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黑风双煞阴沉着脸,犹豫不定,而杨康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没有再说一句话,生怕无意间惹恼了他们。 彭连虎等人更是紧闭着嘴巴,他们也看出来了,现在情形或许出现了转机,只是能否成功,还要看黑风双煞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了。 漆黑的荒野之中,落针可闻。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陈玄风才开口问道:“小子,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说着怕杨康说谎,又道:“你若有一句虚言,别说我们不会放过你。嘿嘿,那人神通广大,洞悉一切,即便在千里之外,恐怕也能知道你的谎言。他的怒火,我们黑风双煞承受不了,你们,更承受不了。” 杨康张大了嘴巴,他知道黑风双煞也许很忌惮岳叔叔,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忌惮到了如此程度,在他们的眼中,岳叔叔竟然上升到了鬼神的高度? 彭连虎、梁子翁等人,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样的话若是从愚夫愚妇口中听到,不足为怪,只当一笑罢了,但是由威震武林的黑风双煞说来,就不得不令人慎重了。 特别是梁子翁,他曾经迷信采补之术,而且也确实通过采补练得鹤发童颜,心中对于神仙异术,更是深信不疑。此时听到黑风双煞口中的那人居然有如此通天之能,心中不由又是激动,又是敬畏。 看着黑风双煞凝重的表情,杨康心知,只要自己将和岳叔叔的关系说出,黑风双煞就无论如何,也不敢杀自己了,心中不由一定。 同时另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他只让我叫他岳叔叔,具体全名,我可不知,我只知道,他是岳飞的后人。”杨康脸上的表情真挚无比,说出来的话语,也全都是真话。 “岳飞后人?”黑风双煞心中一个咯噔,此时已百分百确认了岳无笛便是杨康口中的那位岳叔叔了。 只是此事之中,仍有一个极大的矛盾。 “岳先生既然是岳飞后人,而你又是金国太子,他又怎么会,怎么会和你有什么关系?”梅超风难以置信地问道。 杨康呆了一呆,此事涉及了他身世的真相,以及他和岳无笛的那个约定,这种隐秘之事,可不适合说出来啊。 “那是岳叔叔的事情了,你们既然认识他,大可以去询问。”杨康只能这样说道。 彭连虎、梁子翁等人心中都是一乐,连岳飞的后人都在为金国效力,以后又有谁敢说他们的不是呢? 黑风双煞却不这么觉得,在他们看来,岳无笛是和他们师父一个级别的高人,所作所为,必然都有自己的深意,决不可能会去效忠什么金国。 至于杨康让他们去询问岳无笛的建议,听听就好了,真的去问,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杨康又道:“从我六岁那年起,每年岳叔叔都会来看我一次,教我武功。我的九阴神爪,就是岳叔叔教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和你们的九阴白骨爪那么相似。” 陈玄风和梅超风闻言都是脸色一变,软猬甲和岳无笛的消息,让他们震惊,以致于他们险些忘了这事。此时杨康故意提起,不知是安了什么心思。 “九阴神爪?岳先生教你的?不是丘处机?”梅超风盯着杨康,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疑惑,有震惊。 陈玄风眼中也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当年岳无笛对他们的九阴真经弃若敝履,看都懒得看一眼,当时他们还极度震惊,此时看来,原来岳无笛早就得到九阴真经了? 九阴真经下册的这套爪功,本名就叫做“九阴神爪”,只是后来黑风双煞用人头骨练功,才被称为九阴白骨爪罢了。 能说出九阴神爪名字的,无疑一定练过九阴真经。 “当然是。”杨康很肯定地说道。 “岳先生有没有教过你其他武功?”陈玄风问道。 “没有,只有九阴神爪。”杨康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九阴神爪的出处?”陈玄风再次问道。 杨康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岳叔叔倒是没有告诉我,但我现在自然是知道了,九阴神爪,应该便是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无比的肯定。 陈玄风眉头一皱,道:“你倒聪明。” “我还知道,你们的九阴白骨爪,恐怕是练上了邪路了,论威力,远远不及真正的九阴神爪。若非我功力实在差你们太远,今夜胜败之局,还未可知呢!” 梅超风闻言厉声道:“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么!” 杨康心中虽然紧张,但是脸上却笃定地道:“你们当然不敢,岳叔叔还很需要我呢!” 这一句话,令得黑风双煞脸色又是一变,“岳叔叔还很需要我呢!”,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些不同寻常啊。 陈玄风干笑了一下,道:“没错,今夜我们是不会杀你了,但你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明明白白说出来吧,黑风双煞不和人打哑谜。” 杨康心中紧张顿去,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好,那我便直说吧。”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九阴神爪,为什么会练成九阴白骨爪。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走上了歪路。” “虽然我的武功没你们高,但是岳叔叔教我九阴神爪的时候,我可是见过他使的,那种道法自然,无坚不摧的威势,可不是你们这种专走狠辣的爪功,能够相比的。” “没错,岳先生武功奇绝,他对于真经的领悟,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陈玄风没有否认,“何况,我们得到的九阴真经只有一半,空有招式,而无对应的内功心法,自然难以练成最上乘的武功。” “事实便是这样,你意欲何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金轮欲收徒 杨康淡淡一笑,道:“两位前辈之所以会将九阴神爪练成这样,一者是没有相应的道家内功作为底子,二者,则是因为对九阴神爪的本身,有所误解。” “在下不才,倒是懂得全真教玄门正宗的内功,也曾得岳叔叔指点过九阴神爪。所以对于两位前辈,倒是能帮助一二。” 陈玄风和梅超风听得怦然心动,杨康的那一招九阴神爪,他们之前就见过了,由于杨康功力尚浅,威力当然远远不及他们的九阴白骨爪。 但若是那一招由他们施展,黑风双煞自信,一定比现在的九阴白骨爪强横数倍不止。 “这般的好事,你该不会无缘无故地送给我们吧?”虽然心动,但是黑风双煞并不傻,自然知道杨康这样的人,不会滥做好人。 杨康笑道:“两位前辈猜得不错,你们忌惮岳叔叔,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我下手的,在下自然也不需要委曲求全地讨好两位前辈。” 陈玄风和梅超风都冷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否认,他们现在确实不敢杀杨康。 “难道你想让我们教你完整的九阴真经?”陈玄风想了一会儿,觉得他们身上,应该也只有九阴真经能让杨康心动了。 梅超风闻言,也是脸色一变,如果为了一门九阴神爪,就将半本九阴真经送出的话,这种代价就太大了! 谁知杨康却摇头道:“我是大金国的太子,对于武功,真的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痴迷。否则我年幼之时,只要在岳叔叔面前表现得刻苦用功一些,只怕九阴真经,早就学全了。” 黑风双煞愕然。旋即苦笑,心想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岳无笛这样的高人青睐,愿意倾囊相授,竟然还不努力,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除了九阴真经,我们黑风双煞,可当真是一无所有了!”陈玄风沉声说道。 “两位前辈武功高强,怎么能说是一无所有呢,你们这一身武功,已经胜过无数英雄好汉了。”杨康却是正色道。 “你……”陈玄风和梅超风再次愕然,看着杨康,心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难道说。这小子竟然妄想将他们收为手下? “两位前辈误会了。”杨康看两人的神色,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想法,笑道:“两位前辈都是高人,在下虽然有心结纳,但也自知才德不足以让两位前辈屈尊下降。” “那你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梅超风问道。 “在下眼下有一件大事,需要两位前辈襄助,若能成功,在下一定将全真内功和九阴神爪的秘药。全数奉上两位前辈。”杨康看着黑风双煞,严肃地道。 “大事?”陈玄风心中一动。忽然道:“你是金国太子,带领这么多高手来到铁木真金帐附近,此事本就可疑……难道说,你们要……” “没错,前辈果然睿智,在下此行。正是为刺杀铁木真而来!不知前辈可愿意襄助?”杨康死死盯着陈玄风的眼睛,坚决地道。 陈玄风默然片刻,看了看梅超风,见他一副让自己决定的样子,想了想。道:“若是其他事情,我们还要考虑一番,刺杀铁木真的话,想必即便岳先生在此,也是同意的。好吧,我们答应此事!” 杨康大喜,对黑风双煞深深一揖到地,道:“多谢两位前辈襄助,事成之后,在下一定将全真内功和九阴神爪的秘药,全数奉上!” 陈玄风点了点头,问道:“何时出发?” “事不宜迟,现在便出发吧!”杨康说道,转身又招呼彭连虎等人,他们虽然受了伤,但是眼下多了黑风双煞两个强援,总体的战力,不减反增。 当下杨康拿出地图,又看了一眼,便指着前边的方向,道:“往那里走。” 刚走出几步,杨康蓦地想起一事,对陈玄风说:“刚才前辈曾言,刺杀铁木真一事,想必岳叔叔也是乐见的,可有什么依据?” 陈玄风犹豫了一会,才道:“十年前,我们夫妇在蒙古便遇见了岳先生,他命我们不断刺杀蒙古各部贵族,挑起铁木真和扎木合等部的矛盾。” 又看了杨康一眼,道:“若非扎木合桑昆和铁木真之间,早有矛盾,你们金国又岂能成功挑拨他们,掀起蒙古内乱。” 杨康愕然,紧接着细想了一会儿,心中更是悚然。 “十年前……”杨康喃喃自语,那是宋军北伐的时候啊,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岳叔叔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在考虑掀起蒙古的内乱了? 这些年天南地北风云变幻,岳叔叔在这其中,到底是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他真的是单纯想要扶持自己坐上金国皇位,控制金国,而后统一天下,建立汉人国度么? 还是,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一路上心思难定,杨康恍若失魂…… 而此时在铁木真的金帐之中,油灯燃烧,照着整个大帐一片光明,地上铺着从西域掠夺而来的地毯,华美精致。 铁木真坐在汗位上,下首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僧人,顶门微微凹陷,高高瘦瘦,宛如竹竿。 忽然外面传来卫士的禀报声音:“启禀大汗,金刀驸马求见!” “哦?”铁木真微微一笑,道:“让他进来。” 转头又对那高高瘦瘦的僧人道:“他来的正好,正好和大师引见一下,呵呵,他也练过一些功夫呢,要是大师能够指点一下他,那是最好不过了。” 僧人微微一笑,道:“贫僧蒙大汗爱重,若是金刀驸马不嫌弃贫僧武功低微的话,贫僧自然愿意倾囊相授。” 铁木真哈哈一笑,这时郭靖走了进来,微微躬身道:“郭靖拜见大汗!” 铁木真笑着点头,也不问郭靖来此所为何事,而是对郭靖说:“靖儿,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大师认识。” 郭靖其实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僧人,这僧人高高瘦瘦,貌不惊人,但是郭靖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时听见铁木真的话,他目光转向僧人,但见他顶门微微凹陷,心内更是一惊,他曾记得岳叔叔说过,密宗武功,练到高深之处,往往顶门会凹陷进去,凹陷得越深,武功往往越高。 仔细看了一眼,见僧人的凹陷之处,还不是太深,郭靖才松了口气。 那僧人也在打量郭靖,见郭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身形凝重,步履轻灵,显然是身怀武功,而且功夫不低,心里便是一愣,看来这位金刀驸马,已经另有明师了啊。 铁木真道:“靖儿,这位大师是藏边高僧,法号金轮,他武功高强的很,你以后可以多向他讨教讨教。” “是,大汗!”郭靖答应了一声,道。 接着对金轮拱了拱手,道:“大师是密宗高人吧,郭靖对于密宗,闻名已久,今日见到了密宗高人,幸何如之。” 金轮微微一笑,道:“金刀驸马也知道我们密宗么?” 郭靖道:“在下也曾远征西域,那里遍地佛国,对于密宗的大名,自然知道。” 金轮笑道:“那再好不过了。” 郭靖一愣,正不知金轮什么意思的时候,金轮又道:“贫僧看金刀驸马也是身怀武功的,不知师承何人?” 郭靖道:“在下业师是江南七侠。” 金轮微微一笑,对于中原武林的情况,他并不太了解,江南七怪是什么人物,他自然也不知道,不过他自恃龙象般若功有所成就,除了当年在珠穆朗玛峰遇到的那个人外,应该再无敌手才是,因此便不怎么放在心上。 “贫僧不才,对于武学一道,倒是有些心得,金刀驸马若是有意的话,不妨拜贫僧为师,贫僧一定倾囊传授。”金轮听说过这位金刀驸马战功赫赫,想着若是能够收为弟子,对自己在蒙古的地位,便大有助益。 谁知郭靖却是一愣,随即笑道:“大师美意,郭靖不敢领受,我们汉人有一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在下的业师既是江南七侠,那么未经七侠同意,在下是不敢另投他师的。” 金轮脸色一僵,微微有些挂不住。本来他想着以自己的武功,只要愿意收徒,该是人人争相拜师才对,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铁木真见情形有些尴尬,哈哈一笑,道:“靖儿,你恐怕不知道这位大师的功夫,是多么高明,能和他学得一招半式,也是你的福分啊,怎么就轻易拒绝了呢?” 金轮也笑道:“是啊,是贫僧糊涂了,金刀驸马未曾见过贫僧的功夫,自然不会轻易拜师。这样吧,金刀驸马,我们比一比掌力,你若是能接贫僧三掌,贫僧便绝口不提拜师之事,如何?” 郭靖却笑道:“大汗,你们恐怕是误会了,大师武功远胜于郭靖,这一点,郭靖心知肚明,只是拜师一事,在我们汉人看来,等于认一个父亲。郭靖未得七位师父允许,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铁木真一愣,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你。” 又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郭靖刚要回答,金轮忽然睁圆了眼睛,而郭靖也忽然耳朵一动,大声道:“来人!保护大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金帐刺杀 郭靖的话音刚落,金帐的帐帘就忽然被掀开,黑乎乎的几道身影,以快捷无伦的速度冲了进来,并且急剧地向铁木真靠近过去。 铁木真吓了一大跳,从汗位之上站起,拔出挂在刀架上面的弯刀,大声喝道:“来人,有刺客!” 可是外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铁木真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沉了下去,如此状况,只能说明外面守卫的蒙古兵将,已经在悄无声息之间,被这些刺客全部都解决了…… 想到这里,饶是铁木真这等天骄人物,也不由脸上变色。 一柄雪亮清光的长剑,被明亮的油灯,照耀出一抹火红之色,此刻烈火之剑一般,向着铁木真的咽喉刺去。 铁木真虽然弓马娴熟,但是面对这等武林高手的刺杀,又如何能躲避得过去,只能睁圆了怒眼,瞧着眼前的这些蒙面人,双目如要喷火一般。 他不相信,会被人刺死在自己的金帐之中! “铛!”的一声脆响,一只手爪突兀地出现,准确无比地抓住了长剑,另一只手突兀地击出,与那名黑衣人对了一掌,黑衣人蹬蹬倒退几步,看着拦阻在铁木真身前的郭靖,眼中充满了愤很。 郭靖却瞧也来不及去瞧那个被他击退的黑衣人,因为此时又有三道身影,向着铁木真扑来! 一个掌力炙热,一个拳法怪异,一个出手极快。 郭靖感觉,这三个人,每一个人功力都不在自己之下! 甚至眼角余光还瞥见了另外两个人,更是令他心中悸动,因为那两个人他太熟悉了。十年前他便已见过,本来以为他们或许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在人间! 仓促之间,容不得他多想,那三道身影分出一个向着自己奔来,另外两人。却是直接奔着铁木真而去! 郭靖心中大骇,顾不得那道胖大的身影火红炙热的掌力,蛇形狸翻之间,已拦在那另外两道身影的面前。 双手齐出,大伏魔拳法刚猛浩大的拳劲,如惶惶烈日,直击而出。 那两道身影齐齐惊呼一声,都没想到这个少年不仅功力不凡,而且还有这等精奇的绝技。 因为冲击得太猛。此时根本无法止住,那两道身影只能齐齐出掌,和郭靖击出的大伏魔拳法硬撼,拳掌交击,三人都是齐齐退出了一步。 “蒙古人中,竟有这样的高手!”一个满头稀疏银发的黑衣人喃喃说道。 另一个人低喝一声道:“再怎么厉害,终究难敌我们两人吧!机不可失,快上!” 说着再次冲上。 那边梅超风和陈玄风双双被金轮拦住。以二打一,将金轮打得左支右绌。这时瞥眼之间,看见郭靖使得狸翻蛇行之术,以及大伏魔拳法,脸上不由露出骇然之色。 金轮八重龙象般若功奋力击出,向着武功稍弱一筹的梅超风而去,梅超风刚才失神之间。反应慢了一拍,仓促躲闪,被金轮猛烈的掌力带到,不由身形一歪。 “贼婆娘,你去杀铁木真。这和尚我来对付!”陈玄风也反应了过来,论功力他或许比这和尚差上一些,但是有着九阴真经上的精妙武功,他自信不会输于这个和尚。 梅超风应了一声,也同彭连虎、梁子翁一起,向着铁木真方向冲去。 杨康眸子中寒光凛冽,盯着铁木真,此次他们势在必得。 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以及郑长老和涂长老等人,也是一齐向着铁木真扑去。 这么多高手围杀,不要说铁木真,就是陈玄风这样的高手,估计也难以幸免。 郭靖拦在铁木真身前,心中大急,铁木真现在还不能死,但是眼前的危局,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一个不好,或许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撘进去。 心思急转,猛然间郭靖一咬牙,喝道:“大汗,郭靖得罪了!”说着突兀地一掌,击在铁木真的身上,巨大的力量,将铁木真的身体击飞了起来,撞破金帐,摔落在外面。 “不好!铁木真出去了,快追!”杨康心中大急,没想到在这样本该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还能让铁木真逃了出去。 万一时间拖延,等到外围的蒙古兵将反应过来,他们这些人,不要说刺杀铁木真了,或许连逃都逃不出去。 梅超风等人闻言,顿时便向金帐外面蹿去。 郭靖哼了一声,站在金帐缺口之处,猛然间出手,大伏魔拳法最后一式,天下无魔,但见漫天拳影纷飞,向着身前击出。 彭连虎等人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小少年,武功之高深,竟然一至于斯。 梅超风却是面色阴晴不定,这门功夫他认得,正是九阴真经中威力宏大的大伏魔拳法,只是这门至刚至阳的绝学,没有玄门正宗内力催动,万万使不出来,所以他和陈玄风二人,却是无一人会使。 郭靖多年来征战疆场,有时杀到兵刃卷刃,长枪弯曲,便只能徒手征战,这套大伏魔拳法,也是他在战场中经常使用的,这时使出,自然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杀伐之气。 那漫天拳影大多数都是虚招,但是由郭靖使出,纵使是虚招,也仿佛带着若有实质一般的杀气,令人难以分清真假。 饶是以梅超风的功夫,此时也不敢冒进,在这招大伏魔拳法之下,暂退了几步。 彭连虎等人更是被这股杀气所惊,纷纷倒退。 郭靖哈哈一下,随手挥掌,击飞了油灯,霎时间金帐之内,顿时火起。 梅超风等人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刚才是被郭靖的杀气给吓退了,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少年,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杀气。他们黑风双煞杀人如麻,也不曾有过啊。 郭靖此时,已趁机身子向外一跃,看见铁木真正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要向外跑,松了口气,撮唇一吹,顿时一匹小红马从远处踏动四蹄而来。 “大汗快上马!”郭靖大声喝道,小红马快逾狂风,几百米的距离顷刻就被跨越,来到了铁木真身边。 铁木真如遇救星,连忙上马,喊道:“靖儿,你快去点齐兵将,捉拿刺客!” 这里火光冲天,周围的蒙古兵将们,顿时就发现了,连忙禀报各自的主将,铁木真麾下主将一听,顿时大惊,连忙率领各部,前来救援。 看着铁木真远去的身影,以及四周冲天而起的火把,杨康面色阴沉,连声喝道:“谁能追上铁木真,谁能追上铁木真!” “公子,铁木真已经逃了,我们还是快走吧!”郑长老低声说道,眼下已经事不可为,再不逃走,被蒙古大军包围住,那可就插翅难逃了。 杨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杀不了铁木真,本公子逃出去又有什么用!” 这是杨康早就吩咐下去的,在蒙古军营之中,只能称呼他为公子,这样就算被捉住了,也不虞蒙古人知道他金国太子的身份。 朝四周看了一眼,陡然发现有许多骏马被绑在左近,都是那些被他们无声无息间杀死的守卫的坐骑。 “大家骑上那些马,去追赶铁木真。刺杀不行,那就袭杀!现在是深夜,趁着蒙古大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我们还有机会!”杨康陡然说道,并且当先抢了一匹马,骑了上去,向铁木真的方向追去。 彭连虎等人叹了口气,也都只能各自抢了一匹马,跟在杨康身后。 梅超风一直在看着那顶满是大火的金帐,心中焦急不已,陈玄风和那个和尚还在里面苦斗呢,她正要冲进去助阵,忽然之间,两条人影,齐齐从金帐之中蹿出,身上铺满了火焰,两人在地上齐齐打了几个滚,才将火焰扑灭。 这两人正是陈玄风和金轮。 “贼汉子,你没事吧?”梅超风顿时大喜,冲了上去,仔细查看陈玄风身上的状况。 “没事,贼婆娘。”陈玄风道:“不过这番僧,功力还真是深厚,若非他没有什么傍身的绝技,恐怕今天还真要败在他的手里了!” 金轮的面色也很不好看,他道:“中原之大,真是卧虎藏龙,阁下武功之高,在贫僧生平所见,却是只有一个人能胜过你。” 陈玄风见金轮说的一本正经,忽然哈哈大笑,道:“和尚,中原之大,不是你能想象的,武功胜过我的,不知凡几。” 金轮吃了一惊,脸色骤变,道:“当真?” 陈玄风冷笑道:“自然当真。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些成名高手,武功哪一个不胜过你我十倍?” 金轮惊疑不定,道:“怎么贫僧从来没有听说过?” “自然是你孤陋寡闻!”陈玄风不屑地道。 “你!”金**怒。 “怎么,还要再打过一场么?”陈玄风冷笑。 金轮深吸一口气,而后突然笑道:“只要两位就此离开,自然一切好说。”他心知这两人武功实在太高,就算不让他们离开,自己也留不下他们。 反而要是他们离开了,自己便能腾出手,捉拿其余的刺客,若能捉到,倒也是大功一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郭靖的底牌 陈玄风转念之间,便明白了金轮的想法,他看了梅超风一眼,问道:“贼婆娘,你怎么看?” 梅超风想也不想,道:“我们毕竟答应了那人,就算做不到,也不能独自逃走吧,总归要救他们一救。” “何况,这里似乎还有一个精通九阴真经的人,比那人还要精通啊!” 梅超风说的那个比杨康还要精通九阴真经的人,自然就是郭靖,但此时郭靖却是浑然不知,他已经被黑风双煞盯上了。 铁木真骑着小红马快速地逃走,郭靖虽然不担心他会被那些刺客追上,但是为保万全,还是自己也追了上去。 此时他一边追赶,一边心内思忖个不停,这些刺客的武功均十分高强,没有几个比他弱的。 郭靖很难想象世间到底那一股势力,能够一口气派出这么多的高手,最有可能,最有动机刺杀铁木真的,当然是金国。 但是金国,怎么能够连黑风双煞这样的人都能驱使? 郭靖还记得,十年前在那边崖顶上,黑风双煞本来都应该要死了,梅超风中了大师父的剧毒,陈玄风被自己一匕首无意间刺中了罩门。 结果忽然间莫名其妙被人救走。 郭靖知道那个人很可能便是岳叔叔,如果是他,黑风双煞保住了性命自然不足为怪,但黑风双煞既然是岳叔叔的人,怎么又会为金国刺杀铁木真? 正思忖间,忽然前边一阵扰攘,郭靖定目一瞧,只见博尔忽率领亲兵已经将铁木真保护在了正中间。 事发仓促,博尔忽为求快速,只调集了数百名亲兵。后续军队,或许很快就快到来,但是眼下,数百亲兵面对这么多的武林高手,无疑还是很危险的。 铁木真生出亲兵保护之中,看起来镇定了好多。锐利的双眸内,杀机涌动。 那些武林高手正在试图突破亲兵的包围。他们武功个个高强,普通的蒙古骑兵,他们一掌便能杀死一个。 而且他们并不恋战,只是想着亲兵保护之中的铁木真而去。 不多时,便有几人率先突破了蒙古骑兵的保护,杀到中间之处,铁木真的所在。 郭靖认得,那几人正是在金帐之中。和自己交手之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功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 便是自己和他们对垒,仗着九阴真经的武功,只怕也只能对付两个。 眼下铁木真便面临着三大高手的扑杀,郭靖正心急间,看到了博尔忽张弓搭箭。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懈怠。运起螺旋九影的轻功,跃到蒙古亲兵上方,连连踩踏人头,身形挪移之间,很快就越过了一众蒙古亲兵。 此时博尔忽一弓三箭射出,每一支箭。都带着强劲之极的力道,准确地射向扑杀而来的三大高手。 这样凌厉,这样精准的箭法,换做寻常蒙古勇士,只怕立刻就是三条性命交待在博尔忽的神箭之下了。 但是郭靖知道。那三大高手,个个非比寻常,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射杀的。 果然,那三人身形还在空中,看着带着锐啸向自己射来的箭矢,却是冷笑一声,内力涌动,手掌一拍,便将那支箭拍飞了下去,虽然身形一滞,但是下一刻,他们便借着手拍箭矢的反作用力,又向铁木真扑去。 郭靖此时离他们还有四五丈之远,一时来不及救援,仓促间只能撮唇吹哨,铁木真坐下的小红马听得哨声,再看到郭靖,连忙嘶鸣一声,踏动四蹄,快速绝伦地向着郭靖所在奔来。 那三人这时在空中处借力,只能沉一口气落下,又向小红马上的铁木真扑去。 铁木真看到郭靖,顿时大喜,叫道:“靖儿,你来得好!” 郭靖挡在铁木真身前,道:“大汗放心,有郭靖在此,决不会让这些刺客靠近你的!” “好!好!”铁木真心里这才安定下来,他一直都瞧不起武功,觉得他的蒙古铁骑才是无敌的,但是今日,却是险些丧命在这些武林高手的手下,若非郭靖相救,此时说不定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多招纳一些武林高手,不然安全堪忧啊。 郭靖站在铁木真身前,双眸平静,瞧着向着自己扑来的三大高手,这三个人,在金帐之内,便对他出过手,对于他们的武功,郭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若是单打独斗,自己仗着九阴真经,可以完胜,若是对付两个人,胜败那就不一定了,对付三个人,便要小心翼翼,否则性命堪忧。 而此时,正好是三个人一起对自己出手。 郭靖深吸一口气,不等三人冲到近前,便狸翻蛇行,欺近了三人身边,使出九阴神爪的功夫,和几人缠斗。 彭连虎等人见到九阴神爪,也都同样大吃了一惊,这种爪功,不是只有太子殿下会的么?怎么这个蒙古人也会? 郭靖看到了他们脸上的震惊神色,心里便是一动,九阴神爪挥舞得更急了,道:“你们见过这种武功?” 梁子翁道:“见过怎样,没见过又怎样?” 彭连虎道:“少废话,杀了他再说!” 在九阴神爪重重爪影之下,三人根本无法脱身,只有杀了郭靖,才能前去击杀铁木真。 郭靖冷笑一声,他身法变换,狸翻蛇行,对面三人虽然每一个人功力都不在他之下,但是却很难打得中他。 而且每每他们想要脱出战圈的时候,郭靖也总能仗着变化多端的身法,抢先一步将他们拦住。 所以眼下的情况,就变成了郭靖以一人之力,包围住了三个和自己功力相当的对手。 梁子翁、彭连虎和灵智上人心中都是怒极,他们都是成名高手,现在三人联手之下,却是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毫无办法。让他们心里怎么能不憋屈? 但是对方似乎身怀九阴真经的武功,而且应该是真正的九阴真经,而不是黑风双煞那种从半部九阴真经中练出的残次品。这就让他们无可奈何了,毕竟是九阴真经啊。 想到这里,彭连虎和梁子翁心头虽然憋屈,但也掩不住一阵火热。 黑风双煞凭借残次的九阴真经,就能远远超过他们。而眼前这个少年,凭借九阴真经,也能以小小年纪,拖住他们三位一流高手。 九阴真经的威力,确实已经显露无疑了。 “要是我能够得到九阴真经,别说这个少年和黑风双煞了,就是胜过东邪西毒,成为天下第一,那也不是不可能啊!”梁子翁和彭连虎心中都这么想道。 倒是灵智上人,初到中原,对九阴真经不怎么感冒,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击退或杀死郭靖,而毫无杂念。 郭靖刚开始还不怎么费尽,但是他不断地转到身法,而且以一对三,攻势甚急,时间稍微一长,内力便有些不继了。毕竟,他的内力,比起彭连虎三人,并没有什么优势。 彭连虎感受到了郭靖九阴神爪上的威势有所衰落,心中大喜,道:“他内力要耗尽了,大伙儿加把劲!” 说着见郭靖的身形出现了一瞬间的滞涩,觑准机会,猛然间一掌击出,要和郭靖的九阴神爪硬撼。 郭靖冷哼一声,丝毫不惧,九阴神爪顺势抓出,直接在彭连虎的手掌上抓出了几个血孔。 虽然内力衰落,但此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九阴神爪的锋锐,也不是一般的掌法可以硬撼的。 彭连虎手掌受伤,却是哼也不哼,又是一掌向郭靖拍来,而梁子翁和灵智上人见彭连虎变得如此悍勇,也都不甘落后,纷纷出掌拍向郭靖。 郭靖无奈之下,只能以狸翻蛇行之术再次闪避,可是这回内力不继,竟然只闪避了两人的攻击,梁子翁的野狐拳法,仍是照着自己的太阳穴打来。 郭靖心中发狠,每当他在战场之上,杀到内力不继时,往往便会使出另外一门武功修出的**怪力,这是他压箱底的功夫了,眼下看来,却是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 大伏魔拳法一拳催出,梁子翁见郭靖内力衰落,心中大喜,野狐拳上,更加了几分劲力。谁知双方拳头甫一相碰,便觉得郭靖的拳头上,除却那股内力外,还有另一股大力,直击得他虎口破裂,蹬蹬后退,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众人都是大惊,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这个少年,还有这么凶猛的攻击力。 这时外边黑风双煞也已赶到,见了这样的情形,都惊讶地咦了一声,后面尾随而至的金轮,更是脸色一僵,神色古怪之极。 “龙象般若功,该死,难怪不拜我为师,连我压箱底的功夫他都会了!”金轮的脸色涨得通红,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找郭靖问明白的时候,看了黑风双煞一眼,便向着场中闯进去。 黑风双煞也双眼四下一扫,在蒙古亲兵包围之中,找到了杨康等人,此时正和郑长老、涂长老以及侯通海等人一起,试图突破蒙古亲兵的阻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金轮是战五渣? 杨康手持长剑,全真剑法威力不凡,每一剑刺出,周围的蒙古骑兵都是或伤或死。而郑长老、涂长老以及侯通海等人,则是保护在他的身旁,帮他阻挡蒙古那些蒙古骑兵的攻击。 蒙古骑兵毕竟战力骁勇,郑长老和涂长老勉强还支撑得住,但是侯通海的四个师侄,已是浑身伤痕累累。 他们不仅要突围去刺杀铁木真,而且还承担着帮助彭连虎等人拖住蒙古骑兵的任务,好让他们能够有时间打败郭靖,杀死铁木真。 然而,彭连虎他们那边的战况,却是并不怎么乐观。 杨康盯着那边郭靖的身影,牙关咬得紧紧的,虽然时隔多年,但是他还记得十年前和郭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对方的武功就胜过他一筹,十年过去,这个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了。 黑风双煞武功高强,这数百蒙古骑兵,根本阻挡不住他们的步伐,不恋战之下,轻易地窜到了杨康的身边。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齐齐发出,将杨康身周的几名蒙古骑兵,迅速地杀死。 “前辈,不用管我,先去杀了铁木真,事成之后,晚辈定将答应的报酬奉上!”杨康此时已经有些气息紊乱,说出这句话时,一不留神,被一名蒙古骑兵弯刀看中,好在他身穿软猬甲,倒是没有受伤。 梅超风哼了一声,道:“小子,保护好自己。留住你的性命,教我们全真内功和九阴神爪!” 说了一句后,梅超风和陈玄风便蹿出了蒙古骑兵的范围。向着铁木真扑去。 金轮已经在铁木真的身边严阵以待,眼见郭靖和彭连虎三人苦战也没有出手,为的就是防备黑风双煞,此时见到黑风双煞到来,脸色便凝重了起来,八重龙象般若功全力运起,呼喝声中。双掌齐出。 陈玄风冷笑一声,运起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狸翻蛇行之术,围绕着金轮缠斗。精妙之处虽远远不及郭靖的狸翻蛇行之术,但是他胜在功力深厚,威力倒不比郭靖的差。 金轮双掌击了个空,并不惊讶。对于黑风双煞的难缠。他在金帐之中就已经深深领教过了。 眼见陈玄风又以哪种诡谲的身法和自己缠斗,金轮哼了一声,双掌挥舞,护住自己的周身,同时也不敢远离铁木真身边,生怕梅超风趁机偷袭。 陈玄风在运转狸翻蛇行之术的同时,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连连发动,每每有机会。便向金轮的要害袭击。 然而金轮虽然不擅长速度,武功招式也不怎么精妙。但是一身功力,确实是胜过了陈玄风一筹,不论陈玄风如何巧妙刁钻的进攻,他都能在最后关头,一一挡住。 而且,有时还能趁机和陈玄风硬撼一番,想要以强横的功力,镇压陈玄风。 陈玄风眉头一皱,他身法转动的更急了,道:“贼婆娘,我缠住这个和尚,你去杀了铁木真!” 梅超风见自己的丈夫已经将金轮缠住了,也不多说,身子直掠而过,九阴白骨爪对着铁木真就要当头落下。 铁木真怒哼一声,举起弯刀就要斩落梅超风的手爪,但是哪里来得及。 郭靖百忙之中连连吹哨,小红马听得哨声,蹄下生风,在千钧一发之际带着铁木真逃出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笼罩的范围。 “靖儿!”铁木真见梅超风仍不放弃,继续追来,大惊失色,不知道这个鬼一般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连郭靖的这匹宝马都甩不脱。 郭靖见状大急,连忙运起龙象般若功,和体内剩余的内力,蛇形狸翻,眨眼间摆脱了梁子翁三人的围攻,刹那阻隔在铁木真和梅超风之间。 九阴神爪急急挥舞,和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正好碰在一起,爪尖交击,如有火花迸溅,双方都是齐齐的一缩手,各自倒退。 “怎么会?你的功力明明还差我许多!”梅超风不敢置信,就算对方使得是正宗的九阴神爪,但是自己的功力,明明比对方强横了那么多,不可能只打一个平手啊。 郭靖这十来年主修的就是九阴真经,再加上还有岳无笛的悉心教导,所以他对于九阴真经的领悟,已经非常深湛,一眼就瞧出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九阴白骨爪,明显是没有九阴真经上册之中的内功催动,甚至连其他的道家内功也没有,硬是将九阴白骨爪由外入内,已经是走上了邪路,虽然威力较之武林中一般绝技,已然不凡。 但是遇上了郭靖正宗的九阴白骨爪,简直就如遇到了克星一般,除非双方之间功力的差距,当真是不可逾越,否则是决难取胜的。 梅超风能够凭借九阴白骨爪,和郭靖的正宗九阴神爪打成平手,已经是仗着她功力的优势了,想要靠九阴白骨爪取胜,那是万万不能的。 郭靖冷笑一声,他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跟梅超风解释。 后面铁木真想要冲出这片战场,但是却被彭连虎等人拦住了,郭靖心头一惊,趁着梅超风还处于片刻的呆滞之中,连忙纵身一跃,横空挪移,刹那来到彭连虎等人的上空。 “大汗!你乘着小红马快走!郭靖为你护驾!”对方赶上来的高手越来越多,这里的数百蒙古骑兵,已经保护不住铁木真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大军还没赶到,铁木真就要被这些人杀死了。 郭靖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纵然天资不凡,勤奋刻苦,年纪轻轻已臻至第一流的武功境界,战力甚至还犹有过之,但是面对这么多的高手,他也保不住铁木真。 能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而那个金轮,虽然功力深厚,但郭靖觉得,他就是个战五渣,嗯,这是按照岳叔叔的话说的。 郭靖觉得,要是他也有金轮那般功力,分分钟就可以打败那么陈玄风,更不要说,被陈玄风一个人缠住,无法脱身了。 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金轮那样的功力,眼下也只能护送着铁木真再逃亡一段路了,希望凭借着小红马的速度,和自己的轻功,可以成功逃出去。 铁木真闻言,连忙道一声:“好!”说着驱动小红马,便朝一个没有敌人的方向,纵马而逃。 彭连虎、梁子翁和灵智上人大怒,如果就这么让铁木真从他们的眼皮下活生生地逃走,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号称高手。 梅超风这时也缓过了神来,大叫一声,也运转轻功向铁木真追去。 郭靖不再用出龙象般若功的力量,加上体内剩余内力,大伏魔拳法,直击而出,一拳将梁子翁震飞了出去,大口咳血。 但是他本人也被彭连虎一掌印在身上,被那股掌力直直送了出去。 彭连虎感觉自己印在郭靖身上的一掌,仿佛击打在柳絮上一般,浑不着力,又瞥见郭靖只是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便若无其事,而且他被击飞出去身子竟然改变了方向,向着铁木真的方向飞去,彭连虎不由脸色大变。 “不好!他是故意受我一掌的,他去保护铁木真了,快追!”说着连连向着郭靖飞出去的方向追去。 梁子翁忍住胸口的疼痛,咬咬牙,也运起野狐身法,灵动之极地追了出去。灵智上人见状,也不甘落后,身形虽然笨拙,但是大步一迈,速度倒也不慢。 郭靖被彭连虎击飞出去后,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潮红,一口鲜血就要溢出,却被他生生吞了下去,这时候吐血,恐怕对战力有损,只能生生咽下了,纵使对身体有害,也只能日后再调养回来。 “我这飞絮劲初学乍练,还没练到家啊,不然,又岂会被彭连虎击伤。”郭靖心中念头闪过,脸色却是平静之极,借着彭连虎的掌力,飞出了一段距离后,轻盈落地。而后便运起螺旋九影的轻功,向着铁木真追去。 他看到梅超风正紧紧吊在铁木真的身后,幸亏小红马速度奇绝,梅超风轻功虽高,似乎也仍追不上。 郭靖追了半晌,忽然听见前方马蹄声隆隆响起,不由大喜,蒙古大规模骑兵已经集结完毕,正在赶来了! 这些高手刺杀,速度奇快,从突兀地出现在金帐之中,到现在,只有短短的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而已,就算蒙古大军军纪严整,令行禁止。但是在深夜之中,又是在自己的大本营内,还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这令郭靖也都有些吃惊了。 “是那位将军麾下的军队?”郭靖心中暗暗纳闷,直到瞥见将旗之上硕大的一个木字,才知道,那是木华黎麾下的勇士。 “原来是木华黎,难怪,他上个月刚刚率军出征,平定一场小叛乱,现在应该是刚刚回来吧!” 郭靖看到了蒙古大军,梅超风自然也看到了,他急忙倒转身形,往回奔去,铁木真是杀不成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回去通知贼汉子,快点逃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人马合一撼铜尸 铁木真见到木华黎率领数千蒙古骑兵到来,终于松了口气,停下马来,大声道:“木华黎,你率领大军,前去围剿刺客,务必拿下!” “是,大汗!”木华黎连忙领命,心中也是后怕不已,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胆大包天地要刺杀大汗,而且还差点成功了,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靖儿,你协助木华黎。”铁木真看到了郭靖到来,便将小红马还给郭靖,道:“这次是你救了我,等捉住刺客之后,一并封赏。” “郭靖领命!”郭靖也连忙骑上小红马,随着木华黎的大军向着来路奔回。 梅超风拼命地运起轻功疾驰,片刻之间,就赶到了那片战场,见陈玄风还在和金轮缠斗,急忙叫道:“贼汉子,快走,铁木真的大军赶到了!” 陈玄风一听,连忙摆脱了金轮,来到梅超风身边,道:“怎么会这样,你没杀掉铁木真么?” 梅超风苦笑道:“铁木真的那匹马太快了,我也追不上。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要是被蒙古大军合围了,就走不了了。” “好吧。”陈玄风也只能一叹,随即看向杨康那边,道:“那小子还是要救出去的,我们的九阴神爪,还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梅超风也看了一眼杨康,点了点头,道:“不过,那个蒙古少年,比金国太子更加精通九阴真经,要是我们能把他也捉走……” 陈玄风连忙打断她道:“不要多想了,人家有大军相助,我们捉不了的……得趁他落单的时候才行。去救金国太子吧。” 说着便拉着梅超风向杨康那边奔去。 杨康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他也看到了正向这边本来的蒙古大军。心头充满了不甘,但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逃走了。 “大伙儿一起突围,不要分散了!”面对大军的时候,众人凝聚在一起,互相依托。互相照顾,远远比各自为战更有利些。 彭连虎等人也想杨康聚拢了过来,再加上梅超风和陈玄风相助,这些已经久战之下的数百蒙古亲卫,根本就阻挡不了,几度厮杀之后,便有一百多人倒下。 但这时,蒙古大军已经越来越近了。 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逃脱这数百蒙古亲卫的围堵。大军一到,真的就插翅也难飞了。 博尔忽自从铁木真离开之后,就一直藏身在数百亲卫之中,见到这些刺客如此生猛,合力之下,转眼间就杀了一百余名亲卫,心下大怒,同时也暗暗担心。生怕被这些刺客真的逃了出去。 想到这里,他从马背上摘下弓箭。躲在暗处,对着明显在众人保护之中的杨康射去,多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杨康虽然不是武功最高的刺客,但一定是地位最高的。 博尔忽在蒙古人中,素来以善射闻名。箭术不在哲别之下。他隐藏在暗中,一箭射出,自然是精准无比地,射中了杨康。 好在他想着生擒刺客,并没有往杨康的脑袋上招呼而是射向杨康的胸膛。 “噗”的一声。如击败革的声音。 杨康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若非有软猬甲护身,他只怕已被射了个透心凉了,但饶是如此,博尔忽箭矢上的那股大力,仍是撞击得他胸口剧痛,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公子!”郑长老惊呼一声,连忙去扶杨康。 杨康却摆摆手,勉力道:“不用管我,大家快点突围!” 情势紧急,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郑长老见杨康并无大碍,也不再多说,钵头大的拳头,如雨点一般的四处挥舞,将靠近身边的蒙古亲卫,一一砸倒。 博尔忽见一箭竟然没有射进去,不由一愣,拨马便走,换了个方位,就要再次射箭,而这次,瞄准的却是杨康的大腿,他心想对方上身或许有宝甲护身,但下身,可就不一定有了。 博尔忽料想的确实没错,但他还是小看了杨康的反应速度,当第一次中箭之时,杨康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博尔忽的方位,担心博尔忽有所戒备,才一直隐忍不发。 此时眼角余光瞥见,博尔忽再次张弓射箭时,杨康心头一喜,立时指着博尔忽,大喝道:“陈前辈,那是敌军将领,擒住他做人质!” 陈玄风顺着杨康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博尔忽身着铠甲,一身装束,似是蒙古人中的万夫长,心头也是一喜,也不答话,运起狸翻蛇行之术,在数百蒙古亲卫的围堵下,竟是很快就窜到了博尔忽的身边。 九阴白骨爪当空落下,博尔忽哪里能够躲闪,被扣住了肩骨,鲜血岑岑而落,却不叫喊,只是对着陈玄风怒目而视。 杨康见陈玄风一击建功,心头大喜,大声喝道:“蒙古人听着,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我们擒下,还不速速让开!” 博尔忽是铁木真的爱将,在蒙古人中地位甚高,数百蒙古亲卫,眼见博尔忽落入了敌手,都纷纷变色,情不自禁地让开了一条路。 杨康正得意间,猛然见到一条白影向着自己扑来,猛烈的劲风扑面,似要一拳将自己砸飞一般。 “是那个和尚!”仓促之间,杨康只来得及看到来人的身影,便感觉劲风越来越强烈,就要着落在自己的身上。 杨康一急,匆忙躲避,但是双方功力相差太远了,杨康发现自己,根本躲不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爪影横空,身边的梅超风出手了,一爪接着一爪,锐利的劲力横扫,竟迫得那和尚不得不收手。 那和尚正是金轮,刚才博尔忽遇险之时,他本想搭救,和这位蒙古军中的实权大将,搞好关系,但是陈玄风出手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赶过去阻挡。 眼见博尔忽落于敌手,金轮只能冒险擒下对方的首领,作为交换了,他仗着自己功力深厚,认为刺客之中,除陈玄风外,应无一人是自己的对手,擒下杨康,应是易如反掌之事。 却没想到,梅超风的武功虽不如自己,但是九阴白骨爪的威力,却硬是破得自己不得不收手。 “哼!”金轮恼怒地哼了一声,八重龙象般若功全力发动,双拳直出,不信梅超风敢以九阴白骨爪和自己的双拳硬撼。 梅超风果然没有硬撼,他拉住杨康,猛地后退了几步,道:“和尚,你快点让开,不然那位蒙古将军,就会因你而死了!” “你!”金轮气急,转头看到陈玄风落在博尔忽脑袋上的手爪,却又不敢赌对方敢不敢杀了人质。 “哼!”无奈地哼了一声,金轮只能让开。 “贼汉子,我们走”梅超风喊了一声,便带着杨康等人,一路而逃。 而后面木华黎的蒙古大军已经离他们不到半里之地,更是有一匹小红马,一骑当先,迅捷无抡地追了上来。 陈玄风因为挟持着博尔忽,落在了最后面,被郭靖小红马一个加速,猛然追了上来。 “小子!停下!”陈玄风抓住博尔忽,厉声喝道。 “我以九阴真经交换博尔忽将军,快快放他!”郭靖根本不停,大声说道。 “什么?”陈玄风听到九阴真经的名字,立时一愣。 “十年前崖顶救走你们的人,他教我的。全本九阴真经,想不想要?!” 陈玄风脸上立即变色,脸上充满了震惊,指着郭靖,喃喃道:“你是,你是那个捅了我一刀的小孩?!” “当然不是!”郭靖忽然一笑,陈玄风更是愣神。 趁此机会,郭靖猛地一夹小红马,小红马立时猛地一个加速,霎时如风驰电掣,猛然冲向了陈玄风! 郭靖运起全身内功外功,借着小红马冲刺的马力,大声喝道:“先教你一招,大伏魔拳!” 陈玄风感受到对方那股浩大的拳劲,猛然惊醒,但这时对方的拳劲已经扑面而来,就算拿人质阻挡也来不及了,仓促之间只能横架双臂阻挡。 “吁吁吁!”小红马在陈玄风的大力之下,连连倒退几步,而陈玄风,在仓促之间,来不及运转全部内力,也在郭靖一人一马的合力之下,忍不住的后退。 郭靖在小红马倒退之时,身子一长,捉住了博尔忽,将他放在马上,自己跳下了小红马,道:“博尔忽大叔,你去领木华黎大叔前来,我拖住他们!” “好!”博尔忽也是见惯了生死的猛将,知道这时兵贵神速,并没有啰嗦地感谢郭靖,也没有说其他的废话。而是一拍小红马,就向回赶去。 郭靖独自站在那里,面对着眼前眼神中满是凶光的陈玄风。 “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岳先生是什么关系?”陈玄风猛然问道,直觉告诉他,郭靖便是十年前刺了他一刀的那个小孩,但是郭靖刚才又否认了。 “十年前果然是岳叔叔救了你。既然如此,我便放你们夫妇一马。”郭靖道:“但是,你得告诉我,此次刺杀大汗的主谋是谁?你们是为谁办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身在蒙营心在金 “岳叔叔?”陈玄风眉头一皱,听着称呼看来,这个蒙古少年似乎和岳无笛关系很近?也是,如果关系不近,怎么会将九阴真经这种神功都全部交给郭靖? 想到这里,他对郭靖倒也不敢起什么歪心思,如实说道:“是金国太子完颜康,他答应教我们夫妇九阴神爪和全真内功,我们才帮他刺杀铁木真。” “完颜康?”郭靖脸色现出若有所思之色,暗道果然是他。 一旁梅超风担心陈玄风,在郭靖追上来时便已停下,杨康也在。 郭靖看向杨康,见他蒙面黑巾已然破损,露出了一张和十年前那个漂亮小孩依稀仍有些相似的俊美脸庞。 “杨康……”郭靖看着杨康的脸,嘴里面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念道,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都快走吧……”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郭靖竟然连金国太子也愿意放掉。 唯有杨康身形一震,他从郭靖的口型之中,发现了那两个字。 双方十年前便已相见相识,都是聪慧无比的小孩,早已明白了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只是谁也没有和对方相认的意思。 杨康本以为双方注定成为敌人,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郭靖竟然愿意放过自己。 易地而处,杨康也在思考,若是情况反转,自己愿不愿意放了郭靖呢? “太子殿下,我们快走吧。”侯通海在杨康耳边低声说道。 现在时间紧急,要是等后面的蒙古大军追了上来,可就真的无法逃出去了。 杨康当然也明白现在的状况,点了点头,正要命令众人撤退。忽见后面火光冲天,大队蒙古骑兵,铁蹄踏动,正快速奔来。 杨康心中一急,连忙发喊:“快撤!” 彭连虎等人连忙要撤,忽然听见后面一道声音:“太子殿下。是我,末将完颜彝!” 杨康听到这个名字之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道:“是我们的人。” 于是众人停了下来,回头向后望去,那队骑兵约莫有六七百人的样子,个个都是蒙古骑兵的装束,为首一人,赫然也正是蒙古人的打扮。 彭连虎担忧地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有诈?” 杨康此时心里面也有些犹疑,他想了想,大声向那个自称完颜彝之人,用女真话问了几句。 那人也用一口流利的女真话回答杨康。 杨康皱了皱眉,道:“没问题,来人确实是完颜彝,不会有错的。现在连我们大金女真人,也鲜少有人会讲女真话了。蒙古人中,不可能有会说女真话的人。” 那一队骑兵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到了杨康身后,完颜彝也不下马,而是让人牵出几匹坐骑,让杨康等人上马。 “太子殿下,末将自从十年前出使蒙古借兵,虽借得蒙古骑兵。但是自己却被铁木真扣留了下来。十余年来,末将为放松铁木真的警惕,娶了一个蒙古女人,还生了两个儿子。” “并且在随后的西征中,立下些许功劳。如今已成为了蒙古人中的千夫长。” “前些日子,蒙古人西征结束,准备反攻大金。末将得知之后,心忧如焚,连夜将蒙古军营和铁木真金帐附近的地势图样,送给了陛下。便是想要陛下果断采取措施。” “陛下果然是一代英主,太子殿下也果敢勇决,竟深入大漠万里,刺杀铁木真。这次虽然失败了,却是也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原因。还请太子殿下莫要灰心丧气。” 杨康闻言,笑道:“完颜将军忠肝义胆,身在蒙营心在金,实在是我大金的肱骨之臣。此次率军追来,想必是要护送本王回国是么?”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眼中却是有一抹寒光掠过,这次刺杀铁木真之行,便是因为完颜彝提供了地形图所致,而且完颜彝也只提供了图纸,并没有说,郭靖的武功到达了这样的地步,也没有说,铁木真身边还有一位比起黑风双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高手。 这才是导致这次行动失败的直接原因,若非郭靖保护着铁木真,金轮拖住了陈玄风,杨康有理由相信,铁木真此时早已人头落地。 而且这次行动失败之后,当真是九死一生,险些连他这位大金国太子,也被生擒活捉住。 若是完颜彝已经完全投靠了蒙古,那么他这次提供图纸,并非是为了帮助金国刺杀铁木真,而是为了帮铁木真设套,引诱金国的刺客,也是说得通的。 倘若当真如此,杨康不介意在第一时间击杀了完颜彝,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杨康自信,完颜彝是逃不脱他的九阴神爪的。 毕竟,完颜彝当年在完颜洪烈帐下,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将军而已,并不会什么高深武功。 完颜彝能够在铁木真麾下隐忍十余年,并且获得重用,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敏锐地发现了杨康眼中的寒意,心中一叹,道:“太子殿下,完颜彝也是大金宗室,生是女真人,死也是女真鬼,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见疑,让末将护送您回国吧。” 杨康眼角一动,心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念头,这完颜彝,若是完全背叛了金国,为何迟迟不下令抓捕我? 难道,他是在等待援军? 还是,他得了铁木真的命令,想要趁机混进我们大金国中,里应外合,配合铁木真将来攻下中都城? 再联想到郭靖居然肯轻易地放过他们,心里面更是怀疑,脸色便也不再掩饰,道:“完颜将军,你在铁木真帐下既是千夫长,位高权重,而且也已娶妻生子,就这么和我回到大金,恐怕你这十余年在铁木真帐下的努力,就要化为流水了啊。” 完颜彝苦笑一声,道:“太子殿下不肯相信末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铁木真麾下这几天忽然来了一个密宗和尚,武功高强,连金刀驸马的武功,也是如此厉害,这都是末将没有料到的,险些因此陷太子殿下于险境之中,末将确实万死莫赎。” “但我完颜彝,生为女真人,死也为女真鬼。太子殿下既然怀疑末将,末将也只能……” “只能怎样?”杨康冷笑着问道。 完颜彝道:“只能向太子殿下明志了!”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杨康眼眸一眯,身边的彭连虎等人,也都精神紧绷,只要这完颜彝有一丝对杨康不利的动作,他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扑杀此人。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完颜彝抽出了弯刀之后,竟然默然半晌,虎目流泪,旋即又决然道:“夫人,完颜白,完颜黑!你们过来!” “夫君。”一个长相颇为美丽的蒙古妇人骑马越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六七岁的小孩,长相和完颜彝,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完颜彝道:“这是我大金国太子殿下,还不下马见礼?”说着自己当先下马,推金山倒玉柱一拜到底,道:“末将完颜彝参见太子殿下!” 身后的蒙古妇人和完颜白、完颜黑也随着丈夫和父亲下拜,叩见太子。 完颜彝抬起头,道:“太子殿下,我当初在蒙古娶妻生子,确实是安着让铁木真放松警惕的意思,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十年夫妻恩爱,父子血浓于水?” “我的两个孩子,长子叫完颜白,次子叫完颜黑。是表我不忘故国,不忘我们女真人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不忘先祖的意思!” “本来此次我想将他们带回大金国,让他们为大金国,建功立业的。” “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却是没有这个资格了。身负蒙古人的血统,便是他们的原罪,注定不容于我们大金!” 说着豁然站起,提起弯刀,嘶声道:“夫人,为夫保全大金国之后,再来陪你!” 弯刀决然刺出,捅进了妇人的心脏。妇人嘴角溢血,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身体缓缓倒下,她到死也只是疑惑,只是不信,而无丝毫的怨恨。 两个孩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抱着母亲的尸体,大哭大喊。 杨康面色惨白,其余众人也是心有戚戚,梅超风更是神色愤怒,若非陈玄风拉着她,都要找杨康和完颜彝算账了。 完颜彝道:“太子殿下,我夫人是无罪的,罪过在我。但这两个孩子,他们身上的血脉便有罪,更是非死不可了。” 说着不待杨康说话,便一刀一个,刺穿了两个孩子幼小的身体,完颜白和完颜黑正扑倒在母亲的尸体上,只觉得背后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杀了自己。 也许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免得他们看到杀自己的仇人,竟是自己的父亲。 完颜彝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忽然间泪如雨下,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好半晌他才爬了起来,在杨康面前跪下,道:“太子殿下,末将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我夫人和孩子的尸体,带回大金国安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兄弟相杀死莫怨 杨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完颜彝在蒙古十年,行事又过于可疑,他身为大金太子,不可能轻易地就信任完颜彝。 “古之名将,吴起杀妻明志。今日完颜将军此举,可比吴起。”杨康的声音冷冰冰似乎没有感情,“但是完颜将军,眼前放着蒙古的金刀驸马你不杀,只杀妇孺,又算什么明志?” 完颜彝闻言,从地上站起,顺着杨康所指的方向看去,见郭靖正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自己,神情复杂,说不出是钦佩还是痛恨。 “金刀驸马,你本也是汉人。为何如死拼死地保护铁木真?”完颜彝也冷冷地看着郭靖,道:“今夜若非是你,只怕铁木真项上人头已经被摘下了。如此一来,非但大金,就连大宋,也去掉了当头大患。” “金刀驸马能征惯战,勇武过人,谋略超群,难道连这一点也不明白么?” 郭靖默然,而后勉力一笑,道:“完颜彝,你背叛了大汗,还想来蛊惑我么?” “我郭靖自幼在蒙古出生,在蒙古长大,虽是汉人,但与蒙古人又有何异?” “倒是完颜彝你,身受大汗重恩,不仅密谋勾结金国,刺杀大汗,而且火烧连营,阻止大军捉拿刺客,若是被我捉住,你百死难赎其罪!” 完颜彝哈哈笑道:“金刀驸马,我本来还敬重你的才能,今日才知,你根本就是一个数典忘祖的小人!” “今日算你运气不好,我这里六七百将士,全是西域战俘,没一个是蒙古人,他们可不会顾及你金刀驸马的身份!” 说着猛然大喝:“将士们听令,杀死郭靖者。重重有赏!” “是!”完颜彝麾下的将士听令,立刻一齐放箭,齐刷刷地朝郭靖射去。 郭靖早有防备,狸翻蛇行,捉住一名西域战俘,挡在身前。万箭射来,也难以伤他。 “大伙儿上,蒙古人正在救火,一时之间,是赶不到的,现在正好杀了此人!”杨康也对身旁的彭连虎等人下令。 虽然郭靖先前曾放他一马,但是这种事情,杨康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两国敌对,什么个人渊源。都得放在一边。 霎时间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等人齐齐向郭靖冲去,他们先前在郭靖手中吃了不少的亏,眼下自然不会放过郭靖。 郭靖看着杨康,怒道:“杨……” “闭嘴!”杨康哪能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连忙大喝,道:“你是蒙古金刀驸马,我是金国太子,你要杀我。我不怨你,我要杀你。你也没什么可怨的!” 郭靖心中有些恻然,两人本是世交,结果却成了眼下这样不死不休的关系,当真是命运弄人啊。 眼见彭连虎等人攻来,郭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眼下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尽快逃走。但是六七百名西域战俘围住了他,要想脱身,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在他久经战阵,一身武功,早已经过沙场的锤炼。在战场之中,不同于一般江湖人士,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绝大威力。 劈手躲过一杆长枪,岳无笛传授给他的枪法三绝,他早已熟捻无比,拦拿扎之下,每一枪都能轻轻松松地带走一条人命。 “郭靖,纳命来!”梁子翁一声怪叫,当先冲了上来,野狐拳法展开,就向郭靖的心口打去。 “哼!”郭靖冷哼一声,斜斜跨步,一杆长枪一拦,就将梁子翁的手臂当做枪杆一般拦截住了,顺势就要扎下。 梁子翁大惊之色,没想到郭靖的在长枪上的功夫,比起他的拳脚绝技,有过之而无不及,野狐身法急急运转,才躲避过了这要命的一枪。 随即也不敢冒进,只在周围游斗,骚扰郭靖,彭连虎和灵智上人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也不敢大意,学着梁子翁的方法,在一旁时不时发招骚扰郭靖,任由完颜彝麾下的西域战俘作为主力,围攻郭靖。 郭靖暗暗叫苦,单论功力,梁子翁等人每一个人都不在他之下,纵使自己有诸多绝技傍身,面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在一旁窥伺偷袭,也都不敢大意,何况现在有三个人在一旁窥伺。 这就像有三支威力无比的利箭,在对准着他一般,只要他露出一丝破绽,利箭便会离弦,向他射来。 这远比已经发出的利剑,更为可怕。 郭靖只能紧绷着精神,随时防备注意着彭连虎等人的偷袭,但是这样一来,他面对西域战俘的时候,就难免分心。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周身上下,每一个角度都有敌人在攻击,兵凶战危,远比江湖搏斗更为危险。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郭靖精通战阵,也难免负伤了,好在他内功已颇为深厚,**在将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六层后,也已颇为强大,一般的西域战俘,只能在他身上留下小伤,难以重创他。 饶是如此,郭靖心中也暗暗焦急,伤势一多,他的出手难免减缓,受的伤也自然越来越多,这是一个死循环。 正焦急间,远处一条白影奔袭而来,瞧那身法速度,非武功极高之人,难以做到。 郭靖百忙之间,瞥眼一看,见是金轮和尚,连忙大声道:“金**师,快去请救兵来,千夫长完颜彝叛逃了!” 金轮看着眼前的状况,也暗暗心惊,没想到郭靖一个人在这样的阵势之下,还能坚持如此之久,想到他是大汗的女婿和爱将,便要出手相救。 忽然心念一动,嘴上便道:“金刀驸马,你的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几层了?” 郭靖道:“大师,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若不去请救兵,也快些逃吧!黑风双煞就在那里,你再不逃,也许就走不了啦!” 郭靖心知这和尚因为自己拒绝拜他为师,心中难免怨愤,只怕不会轻易救自己。请将不如激将,倒不如激他一激。 金轮心中一惊,转头一看,见黑风双煞果然就站在一边,目光时不时还向自己看一眼。暗忖一个陈玄风就能缠住了自己了,若是黑风双煞齐上,恐怕自己也脱不了身。 但一想到郭靖刚才那句话中,所含着的轻蔑之意,金轮就有些心浮,暗道:“我今日如不显示一番功夫,只怕真给他小瞧了。只是也不能受他激将法,便立刻出手相救。” 金轮当下说道:“金刀驸马,黑风双煞虽然不凡,但贫僧也是不惧的。” “只是龙象般若功是我密宗护法神功,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只要你说出你的龙象般若功是从何而来,然后再拜贫僧为师,贫僧立刻便出手救你,如何?” 郭靖的龙象般若功自然是岳无笛教给他的,这门功夫虽是笨功夫,但是对于郭靖这样既有毅力,也不乏智慧之人,却是再合适也不过的。而且这门功夫主修力量,对于郭靖征战疆场,也很有帮助,所以岳无笛再教完九阴真经后,便将龙象般若功也一并教给了郭靖。 岳无笛的存在,在郭靖的心中一直是一个秘密,除了李萍之外,谁也不知,连江南七怪都不知道,郭靖又怎么会告诉金轮,当下只能闭口不言,小心地应付着战局。 那边杨康见状,对黑风双煞道:“眼下我们还在蒙古人的地盘,还希望两位前辈出手相助一番,快点解决郭靖,我们也好快点离开。” 杨康本以为这是一件小事,黑风双煞应该不会拒绝,毕竟铁木真没有刺杀成,黑风双煞便没有理由要求自己教他们九阴神爪和全真内功。现在应该是有求于自己才对。 谁知黑风双煞却是摇了摇头,陈玄风道:“小子,你只会九阴神爪,那小子却会全本的九阴真经,我要是杀了他,恐怕我们的命也不长了。” 杨康眉头一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当时在太子府中,完颜洪烈还是太子,他还是恒山王。郭靖和托雷两个小孩,和自己打架,自己使出九阴神爪,而郭靖也同样会使…… “你们黑风双煞好歹也是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难道当真就那么怕岳叔叔么?”杨康仍有些不放弃地道。 “嘿嘿……”陈玄风苦笑道:“岳先生是什么样的存在,恐怕你小子也不大清楚,否则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杨康默然,但也明白黑风双煞无论如何是不会出手对付郭靖了,凭自己这些手下,以及完颜彝的人马,虽然也将郭靖逼入了绝境,但显然对方顽强的很,一时三刻,还是坚持得住的。 而这时的金轮,也在苦苦思索着,郭靖的龙象般若功到底是从何而来,这是密宗护教神功,应该不会外泄才对…… 金轮皱着眉头,忽然他脑海中猛得想起一事,道:“金刀驸马,教你龙象般若功之人,是否和贫僧差不多的年纪?” 郭靖刚刚被彭连虎偷袭了一掌,虽然也还了一拳,将彭连虎打退了,但是随之而来的西域战俘的攻击,就有些躲避不及了,被三并弯刀砍中,好在被他在百忙中避过了要害。 听得金轮站在一边看戏,还不时出生质问自己,郭靖心头恼怒,本不想理会,但当金轮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之时,他猛然想道,岳叔叔似乎还真的是和这和尚差不多的年纪……(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郭靖的请假条(六千字大章) 先祝大家元旦快乐!今天家里网络不好,晚上在网吧更的,六千字大章,就两章合一啦! 金轮见到郭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测不错,脑海中十六年前的那道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当年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和尚,而那人,也只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而已。 金轮自问天纵之资,遍寻藏地,没有一个少年可以相比,当年便已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六层,臻至一流境界,傲视高原,无与伦比。 金轮也曾以此自恃。 直到那名少年的出现,才打破了他多年的自负。那人的年纪也许比他还小上那么一两岁,然而其武功之深,却使当年的金轮难以望到其项背。 珠穆朗玛峰的高耸,直插天际,气候酷寒,空气稀薄,简直是人类的禁区。 而那人却轻轻松松登上了珠峰之顶,再轻轻松松的下来。将在山腰上苦苦挣扎的一个同龄小和尚,惊得目瞪口呆,汗颜无地,并在这十六年中,常常以此自励。 十六年过去,金轮的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自以为当世之中,除那人外,应该再无敌手,没想到还没踏入中原,只是在蒙古大漠,便遇到了黑风双煞。 这无疑对他的自高自信,造成了当头一棒。 仔细想来,十六年过去,自己非但难以胜过黑风双煞,似乎比起那人,而且还是比起十六年前的那人,也还是有所不足。 更不用说,十六年漫长时间,自己都取得了这样的进步,又何况那个妖孽一般的少年?自然更是突飞猛进了。 十六年前。金轮认为自己在那名少年的手下,可以撑过五招。 可是十六年后的今天,他忽尓竟觉得自己倘若再遇到那名少年,与之交手,也许连三招都撑不过去。 想到这里,金轮顿时冷汗涔涔。 龙象般若功是自己当年情愿交换给那人的。既然他传授给了郭靖,金轮自也无话可说。自然更不敢说什么收回龙象般若功之类的话。 只是郭靖毕竟身负龙象般若功,这是密宗护法神功,一旦流传出去,对于密宗的伤害不可谓不大,金轮不得不慎重一些。 他之前想要收郭靖为徒,只是因为郭靖是蒙古的金刀驸马,又是成吉思汗麾下的实权大将,这才动了心思。想要做郭靖的师傅,以便在蒙古人中提高自己的地位。 而如今,他却是因为郭靖学会了龙象般若功,而不得不收他为徒了。 龙象般若功不能外传,对于岳无笛金轮没有办法,但是对于郭靖,他此刻却是迫切地想要收入门下。 只要郭靖成为了密宗的人,那么龙象般若功。在郭靖的身上,也就算不得什么外传了。 只是。金轮还有一件担忧的事情,倘若此事不存在,他收郭靖为徒自无不可,但那件事若是为真的话,那么他恐怕也就只能熄灭了这个念头了。 “金刀驸马,那人怎么没有收你为徒?”金轮想了想。再次大声问道。 郭靖此时疲于应战,浑身已有七八道伤口,虽然都不深,但是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面对金轮的问话。郭靖本想不理会,但是眉头一皱,还是说道:“金**师,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若见死不救,只管离开便是。” “贫僧怎会见死不救,只要你答应做贫僧的徒弟,入我密教,贫僧立刻便来救你。”金**声道。 郭靖冷笑道:“金**师,你瞧郭某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么?这样威胁郭某做你的徒弟,你可真是失策了!” 金轮正要争辩,忽然前面一彪军马冲了过来,领头的将领大声喝道:“将军,我们来了!” 郭靖听得那道声音便大喜,他之前说话,有时在别人不经意间便用出了内功,将声音远远传达了出去,就是盼着自己驻扎在这附近的麾下军队,能够闻讯赶来。 他麾下中,很多将领的都是岳叔叔手下的高手,耳目灵敏,也许能听到也未可知。 而现在事实也没有让郭靖失望,那名将领率领一千名骑兵,正踏踏而来。 杨康的脸上当即变色,那一千名蒙古骑兵距离此地,已经只有几百步,没有大军全力阻挡,几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也仅仅是十来个呼吸而已。 “完颜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杨康看着完颜彝,道:“你不是火烧蒙古大营了么,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蒙古骑兵追了上来?” 完颜彝也有些错愕,看了一眼,才道:“太子殿下,这些是金刀驸马的本部人马,驻扎在别营,是没有被火烧的。只是不知,他们怎么不忙着去蒙古大营救火,而是来到了这里。” 杨康点了点头,道:“完颜彝将军可有把握击败他们?” 完颜彝苦笑一声,道:“金刀驸马麾下的人马,在蒙古军队中也是佼佼者。而我麾下,为了保证他们不会背叛,保留的大部分都是西域战俘。他们本来就是战败者,人数又只有六七百人,怎么能与蒙古人争锋呢?” 杨康脸色难看,道:“那就是说,我们只有逃了?” “只能撤退了。”完颜彝点头道:“太子殿下万金之躯,原不该亲身涉险,此地乃是非之地,更是不应该久留啊。” 杨康脸色变幻,好半晌才道:“完颜将军,本王信得过你。便由你护送本王回大金吧。” “是!太子殿下!”完颜彝连忙点头道,而后下令:“撤退!” 这些西域战俘本是败兵,在完颜彝麾下才能苟存性命,都对他十分感激,而且完颜彝在军事上,也确实有杰出才能,几个月的时间。便将这些败兵,整合得同蒙古兵将几无二致,令行禁止。 西域战俘撤退之后,西域顿时感觉到压力一松,场中只剩下了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他们见势不妙。互相看了一眼,也随着西域战俘而去。 “将军,要不要追?”郭靖麾下的那名将领赶到,请示问道。 郭靖看着远去的杨康等人,眼神颇为复杂,半晌之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先去大营救火。” 金轮过来大声问道:“金刀驸马。大汗命你我捉拿刺客,你怎么能放过他们?” 郭靖闻言冷笑道:“刚才我捉拿刺客,与刺客酣斗之时,大师为何作壁上观?” “你!”金轮顿时语噎。 “走,去大营救火!”郭靖不再理会金轮,而是对麾下将士们下令,径往大营奔去。 而杨康等人乘马一路疾驰,跑出了老远之后。才停下歇马,完颜彝望了一眼后面。脸上惊疑不定。 杨康问道:“完颜将军,怎么了?” 完颜彝皱着眉头,道:“太子殿下,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如何不对?”杨康的眉毛也动了动,只要还在草原大漠之中,便不能对蒙古人掉以轻心。 完颜彝想了想。才犹豫着说道:“金刀驸马在蒙古人中,向来以用兵神速出名,他麾下的骑兵,跑得是最快的。怎么这次,却不见他来追我们?末将怀疑。这其中或许有诈!” 杨康闻言一愣,随即看了后方一眼,呵呵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完颜彝道:“太子殿下,何故发笑?” 杨康道:“没事,歇息一盏茶后,立刻上马,回大金国去吧。” “还要歇息?”完颜彝有些奇怪,他都已经说了蒙古人没有追来,或许有诈,怎么杨康竟然浑不放在心上? “将军放心,蒙古人应该不会追来了。”杨康淡淡地说道,语气却是十分笃定,只是神情中殊无半点快慰,反倒似受了什么羞辱一般。 完颜彝心中奇怪,却也不敢再问,沉默着和杨康歇息了一盏茶时间,众人便上马继续赶路,一直往大金国中都城而去。 郭靖来到铁木真的临时金帐,见铁木真坐在首位之上,神情恼怒,想是还在因为刺客之事生气,郭靖上前道:“参见大汗!” 铁木真看到了郭靖,脸色才有些缓和下来,问道:“刺客捉住了么?” 郭靖道:“郭靖无能,一个刺客也没捉到,请大汗责罚!” 铁木真闻言,却摇摇头,叹息道:“错不在你,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完颜彝会叛逃,嘿嘿,这个完颜陈和尚!低眉顺眼了十来年,连我都看走了眼!” “看来这次的刺客,应该是金国的人,也许,根本就是这个完颜陈和尚引来的!真是可恶,可恨!” 郭靖低头不语。 铁木真接着道:“这次原本是必死之局啊,幸亏靖儿你恰好在我的金帐之中,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又道:“这次你又立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郭靖摇头道:“郭靖眼下什么都不缺,只求大汗允我一件事情!” 铁木真奇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郭靖道:“大汗,我今夜来此,本就是向你告假的,没想到被刺客打断了,现在刺客已经逃走,郭靖自然要向大汗重新请假!” “你要请假?”铁木真微微发愣,“你要请假干什么?” 郭靖道:“因我杀父之仇未报,母亲日夜难以安心,所以郭靖想要去一趟中原,将杀父仇人毙了,好让母亲安心,也慰藉先父的在天之灵!” “唔,原来是这件事。”铁木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是听郭靖说过的,当下便道:“杀父之仇,确实不得不报,你有这份孝心,我自不能阻止。只是你这一去,要请多久的假?” “郭靖只知道我的杀父仇人叫做段天德,十七年前是宋朝的武官,至于他如今身在何处,家在哪里,却是一概不知,还须慢慢查访。而且还有一场七位师父的定下的约会要去参加。所以此去,短则几个月。长的话,怕要年许。”郭靖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成吉思汗皱眉,道:“你该知道,来年草长马肥之时,我们便南下攻打金国了。你是我蒙古的大将,届时可不能缺席啊。” 见郭靖有些迟疑。铁木真也凝眉想了想,忽然道:“也罢,总不能阻拦你去报杀父之仇,不然非但你要怨我,只怕华筝也饶不了我。” 郭靖脸色有些尴尬。 铁木真笑道:“行了,我准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请大汗吩咐。”郭靖闻言,连忙道。 “这次我遭遇金国的刺杀,险些没命。虽然刺客没有捉住,但是罪魁祸首。无非就是完颜洪烈和完颜陈和尚两人!也只有他们里应外合之下,才能摸清我们蒙古大营的布防,才能派出这么多的高手。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了。” “大汗的意思是?”郭靖问道。 “若是有机会,我希望你将这两个人的人头给摘回来!”铁木真说道。 郭靖脸色不变,心里面却在迟疑,虽然他对金国痛恨无比,但是眼下蒙古势大。一旦完颜洪烈身死,那么金国就岌岌可危了。金国一灭,蒙古南下中原甚至江南,就再无屏障。 多年征战,又蒙岳无笛教导,郭靖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铁木真见他没有立刻领命,还以为他是没有把握。微微笑道:“当然,我也知道完颜洪烈和完颜彝身边,毕竟防卫周严,你武功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难免不便。” “所以说,我要你见机而行,有机会当然要抓住。但是若没有机会,也不要逞强。你是我的金刀驸马,横勇无敌的大将,可比什么完颜洪烈值钱多了,万万不可轻易涉险。” 郭靖自十多年前,他还是六岁的时候开始,便听铁木真对许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语,比如哲别,比如博尔忽,比如木华黎,比如赤老温和博尔术。 不管多么情真意切的话,听得多的,总会有一种麻木之感,自然不会当即就被铁木真感动得一塌糊涂,纳头便拜,誓死效忠,愿肝脑涂地。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郭靖躬身一礼,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郭靖必当全力以赴!” 铁木真很满意地笑了笑,道:“此行,我会派金**师去协助你。” 说着又道:“虽然说此事以你为主,但金**师毕竟是有道高僧,他的话,你还是要重视的。” 郭靖自然不会反驳,道:“谨遵大汗吩咐。” 铁木真笑道:“既然如此,你何日启程?” “此事宜早不宜迟,郭靖明天一早便启程。”郭靖道。 “嗯。”铁木真点了点头,道:“去吧。” 郭靖出了金帐,便骑着小红马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歇息了一几个时辰,第二天一早,便收拾好了行李,和江南七怪一起向南边出发。 而岳无笛,此时却正在向东行走着。 自下了昆仑山,他便一直这样,不曾骑马,也不曾乘坐鸿鹄,只是一身简洁的黑色长衫,脚下一双薄底快靴,单凭双脚,丈量着脚下的一寸寸土地。 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岳无笛没去过的地方已然很少,但真正走过的地方,却并不是那么多。 很多时候,为了赶时间,都是乘坐鸿鹄,朝游东海,暮在昆仑。 此时他下山寻找岳回,却并不是那么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个儿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聪明机警,还要胜过许多老江湖,武功也有一技之长傍身,不遇到真正的高手,是不会有危险的。 莫幽茗之所以那么担心岳回,也只是溺爱过度而已,她年幼的时候遭逢大变,孤身一个柔弱女孩儿,流落江湖,苦不堪言,自然不希望她目前唯一的儿子,也和她小时候一般的受苦。 所以从小到大,莫幽茗对于岳回的宠爱,都达到了溺爱的程度。 好在慈母虽败儿,毕竟还有岳无笛这个严父在,岳回从小到大,武功谋略的学习,却是从来没有落下过。 这里是终南山附近,初春景色,格外秀丽。终南山自古是道家修炼之所,人迹罕至,钟灵毓秀,鲜有人为的破坏,岳无笛信步而游,神情自在。倒不像是在寻找年幼的儿子,反而像是游玩山水。 重阳宫就在终南山上,不过岳无笛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上去拜访,王重阳死后,全真教在他看来,也就是一处道教圣地而已,至于武功,便不足挂齿了。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终南山后山上的古墓派。前几天有明教分舵的弟兄向他禀报,曾在终南山附近发现了岳回。 岳无笛便转而来到了终南山,对于能否找到岳回,他倒是没抱太大的期望,如果岳回那么容易就能被他捉回去,也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当然,岳无笛也没有想要那么快就将岳回抓回去,岳回年纪虽小。却是他的长子,眼下局势将彻底大乱。让他在江湖中磨砺一番,也是好事。 所以他此行下山,真正的目的,只是在暗中保护着岳回,万一他面临生死关头,岳无笛也能及时出手。 古墓派位于活死人墓当中。武林中人,若不是与古墓派有甚大渊源之人,便是五绝高手,也未必知道这个神秘的门派的存在。 岳回当然不属于此列,他从小就听岳无笛讲过各种江湖掌故。千百江湖势力,什么灵鹫宫,什么逍遥派,都是耳熟能详的。 不过大多数势力都消失在了历史的迷雾当中,对于现在还存在于世的古墓派,岳回又怎么按捺住那一颗好奇之心。 下山之后,他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古墓派,想要去见识见识古墓派的玉峰,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 岳无笛嘴角带着笑意,信步走在终南山的古道上面,他走的并不如何快速,然而却给人一种恍惚之感,明明随意轻松地一步迈出,往往便能跨出一丈有余的距离。若有旁人在这里看到,只怕会张大了嘴巴。 一片葱葱翠翠的山色,一个小女孩闷闷不乐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穿着一身杏黄衣衫,约莫只有十岁不到的样子,眉目清秀可人,小小年纪,已能看出长大后,必是一个美人胚子。 岳无笛微微有些好奇,在这深山之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一个小女孩?再定睛一看,发现这小女孩气息有度,竟是身怀内功之人,不由更是好奇,便走了过去。 小女孩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似乎很欢喜的样子,道:“你终于来啦,我可等了好久!” 转头见到岳无笛,先是一愣,旋即泫然欲泣,跑过来跳着要摸岳无笛的脸,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变得这么大啦!” 岳无笛错愕不已,蹲下身子抓住小女孩的手,道:“小姑娘,你干甚么?” 听到岳无笛声音,小女孩又是一愣,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挣脱了岳无笛的手,道:“你不是,你不是他!他真的走了!”说着便哭起来。 岳无笛心念微转,片刻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笑着问道:“他是谁?” 小女孩只是哭,并不理会岳无笛的问题。 岳无笛也不见怪,继续笑道:“是不是一个姓岳的小弟弟?” 小女孩立刻就止住了哭声,惊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旋即又道:“是不是你把他抓起来了?” 岳无笛哑然失笑,看起来这个小姑娘,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岳回了。 这也难怪,他们父子容貌肖像,有七八分的相似。 小姑娘若是一直在等在岳回的话,惊愕之下,错以为岳回突然长大了,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嘛。 “我当然没有抓他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岳回的?”岳无笛笑着解释道。 小姑娘见岳无笛笑得亲和,不像是坏人,便道:“我叫李莫愁,岳回是我前几天认识的,我们这几天都在一块玩。可是今天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就是没有等到他。你说,他是不是被坏人抓住了?” “李莫愁?”望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岳无笛实在难以将她和那个杀人如麻的赤练仙子想在一起,不由微微错愕。 仅仅一瞬,岳无笛便恢复了过来,李莫愁日后再怎么心狠手辣,终归也是因为遭遇人生大变的缘故,此时她无忧无虑,自然快乐善良,回儿和她有所交集,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拐走李莫愁 李莫愁看着岳无笛,大眼睛中满含期待之色,只希望岳无笛能够告诉她,岳回现在好好的,没有被坏人抓走。 岳无笛不由一笑,岳回这机灵鬼,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害怕被自己带回去,所以连道别都来不及和李莫愁说一声,便急急忙忙地溜走了。 “小姑娘,你放心吧,岳回肯定没事的。”岳无笛笑着安慰道:“也许是他太过调皮了,被他爹娘给带回家了。” 李莫愁小嘴顿时一扁,又有些想哭,道:“那怎么办?他被抓回去会不会挨打啊?” “没事。他是小男子汉,就算挨顿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岳无笛道。 “啊?”李莫愁着急地道:“挨打很痛的,我师父打我,莫愁就很痛。” “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岳回被他爹娘抓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救他!” 岳无笛哑然失笑,这个小赤练仙子,在童年时期也实在是太天真可爱,可爱的有些过分了吧。 “你不怕么?他爹娘肯定是很厉害的!”岳无笛恫吓她道。 “不怕!莫愁也很厉害,师父教了我好多的武功!”李莫愁扬扬小拳头,给自己壮胆道。 “呵呵。”岳无笛笑了几声。 李莫愁见岳无笛似乎不相信自己,有些急了,道:“大叔,莫愁真的很厉害的,不信你看!”说着“啪!”的一掌打在那块大石头上。 “哎呦!”石头没有碎,反倒是李莫愁粉白晶莹的小手,痛的缩了回去,不住地发抖,又有些委屈地道:“师父一掌就把大石头拍碎了,为什么莫愁不行?” 见岳无笛仍是一脸的笑意。李莫愁嘟着嘴道:“大叔,莫愁真的没有骗你,师父真的一掌可以把大石头拍碎!” 岳无笛呵呵笑道:“好,好。大叔相信了。” 李莫愁这才露出笑意,道:“大叔,你是好人!” 转而又委屈了起来。道:“要是大叔你是岳回的爹爹就好了,你这么好,岳回一定不会挨打。哎,莫愁真的想去救他啊。” 岳无笛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真的想去救岳回么,大叔可以带你去哦!” 李莫愁顿时神色欢喜,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莫愁那么可爱,大叔怎么会骗你?”岳无笛道。 “大叔你真好!”李莫愁认真地道。 岳无笛笑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晚了可就救不了岳回了哦!” “嗯!”李莫愁重重地点头。 岳无笛正要将李莫愁带走,忽然后面传来了一阵风声,一道似是女子的声音传来:“站住!” 岳无笛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年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妇人站在那里,身形凝重,如渊渟岳峙,虽然年老,却自有一股风姿。此时眉梢立起,眼睛狠狠地瞪着岳无笛。 李莫愁一见到那老妇人。立刻吓得不敢说话,躲在岳无笛的背后,希望能够不被那老妇人发现。 岳无笛心中一动,能让李莫愁如此熟悉而惧怕的老妇人,普天之下,应该也只有她的那位师父了吧。也就是林朝英的丫鬟,古墓派的第二代传人。 那老妇人看着岳无笛,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正色道:“阁下何人,为何擅自将我的小徒儿带走。这是何意?” 岳无笛瞧着老妇人的身形气度,便知道她不是等闲高手,但那又如何,以他如今的武功,连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有资格俯视了。如今普天之下,要找出一个让他忌惮的人物,还真找不出来。 “明明是这小姑娘自愿跟我走,怎么能说是我擅自?”岳无笛笑着说道,神情之中,满不在乎。 老妇人闻言,心中大怒,若非她看不透岳无笛的深浅,此时哪里还会废话,早就上前将李莫愁抢回来了。 深吸一口气,老妇人声音严肃,道:“李莫愁,你过来!” 李莫愁听到师父的声音,不得不从岳无笛的背后走了出来,道:“师父……” 老妇人沉声道:“过来!到师父身边来!” 李莫愁神色委屈,看着老妇人,道:“师父,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他是要带莫愁救找岳回啊。岳回被他爹爹妈妈抓走了,会挨打的!” “过来!”老妇人疾言厉色。 李莫愁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要走过去,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见岳无笛似笑非笑的脸色。 李莫愁忽然问道:“大叔,岳回被抓回去,真的会挨打么?” “当然会挨打。”岳无笛笑着道,岳回会不会挨打,全在他一念之间。 “啊?”李莫愁有些犹豫,但是片刻之后,她还是坚定地站住了脚步,对老妇人说:“师父,莫愁要去救岳回啊,不能和您回古墓了。” “你说什么?”老妇人万万没有想到李莫愁竟然敢违背她的话语。 “师父……”李莫愁脸色有些苍白,显然非常害怕老妇人。 “过来!”老妇人沉声说道:“师父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天底下的男子,无论是老是少,全都是坏人,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师父,不是的。岳回不是坏人,大叔也不是!”李莫愁虽然极为害怕,但还是倔强地说道。 “你!”老妇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莫愁,脸色铁青。 李莫愁吓得又躲在岳无笛的背后,不敢露出脑袋。 岳无笛呵呵笑道:“前辈也看到了,小莫愁根本不愿意和你回去,其实古墓中有什么好的,好好的一个活人,干什么呆在那不见天日的古墓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前辈和林朝英前辈,都已经在古墓之中,蹉跎了一生,难道还要你的徒弟也和你一样么?” 老妇人听见这话,神色极是震惊,古墓派在武林之中,神秘无比,只有这么寥寥几个人知道。在老妇人的认知之中,这几个人,应该决不包括眼前这个男人才对!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古墓派的?”老妇人神色郑重地问道。 岳无笛笑道:“活死人墓本是王重阳前辈所建,后来因为一场赌斗,输给了林朝英前辈,从此便成为古墓派的立派之所。只是,依在下看来,这场赌斗,却是林朝英前辈使诈,才赢得王真人的。” “你胡说,小姐怎么可能使诈,她是凭真本事赢得王重阳的!”老妇人厉声喝道。 随即又猛然一怔,惊骇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是全真派的?” 岳无笛摇头失笑道:“当然不是。”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老妇人盯着岳无笛,满是不信地说道。 “我自然知道。”岳无笛淡淡一笑,却不多做解释。 老妇人皱起了眉头,半晌之后,沉声说道:“我不管阁下你是什么来路,但是李莫愁,是我古墓派的弟子,今日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将她带走!” 岳无笛笑道:“我若是非带走不可呢?” 老妇人呵呵冷笑道:“我古墓派虽然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若是阁下不讲道理,便只能论论武功了!” “那倒是正好,我也想瞧瞧古墓派武功,有什么出奇之处。”岳无笛神色淡淡道。 老妇人当即冷哼了一声,虽然她看不透岳无笛的深浅,但是岳无笛如此咄咄逼人,她又怎么可能容忍,当下快步一蹿,欺到岳无笛身前,忽的一掌拍出! 岳无笛瞧老妇人掌缘之上,有凌厉真气流动,心中倒是微微一奇,没想到这老妇人,竟然也是打通了隐脉的高手。但他已经打通了第四条隐脉,论功力之深厚,当今武林,可谓独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打通了一条隐脉,虽也勉强算是摸到了绝顶的边缘,但还远远不够。”岳无笛轻声说道,旋即也是轻轻一掌击出,掌缘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真气。 两只手掌交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岳无笛原地不动,而老妇人却是有些立足不稳,踉跄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惊骇之色。 “为何我感觉不到你有丝毫的内力,却有这样的力量?”老妇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岳无笛道:“自然是因为我没有动用内力。” “没有动用内力?怎么可能?”老妇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岳无笛单凭身体的力量,就可以胜过她苦练了数十年的浑厚内力。 要知道,她可是早就练成了古墓派的至高功法,玉女心经了!而且早就打通了一条隐脉!比起当年的林朝英,恐怕也相差不远了!放眼天下,也应是位居前十的高手,如今却被人单凭身体力量所败,这叫他如何能不怀疑? 然而岳无笛刚才那毫无烟火之气的一掌,确实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波动!内力波动这种东西,老妇人自问凭自己的武学修为,断断不可能看走了眼! 岳无笛看着满脸惊骇的老妇人,淡淡笑道:“前辈幽居活死人墓之中,又怎知当今天下,风起云涌。二十多年前,华山论剑,如今已传为美谈。东邪西毒,虽然也算是前辈的后辈。但是武功之高,却非前辈能比。更别说是在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万法不沾之术 老妇人皱着眉头问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比什么东邪西毒,还要厉害?” 岳无笛道:“十六年前我已稍胜他们一筹,十六年过去,倘若他们进步不大的话,我自然仍是胜过他们的。” 老妇人看着岳无笛半晌,忽然冷笑了起来。 “看你如今的年纪,也就是三十来岁,十六年前,你才多大,就敢说胜过了天下绝顶高手?” 岳无笛不置可否地一笑。 老妇人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凭你今日的武功,我自然相信,你在这世间,也许真的是无敌了。怕是小姐和王重阳当年,也不及你。” 岳无笛却摇头道:“不然,林朝英前辈武功如何我没有亲眼见过,无法评判。但是王真人,他所达到的境界,却是我如今也需要仰望的。” 老妇人神色有些愤怒,但是也心想岳无笛这样的高手,没有必要三番两次拿这种事情欺骗自己,也只能沉默。 “说到底,阁下当真是非带走莫愁不可么?”半晌之后,老妇人才缓缓地道。 岳无笛道:“其实前辈何须阻挠呢?我只是带莫愁出去玩耍一番,只要她玩厌了,想要回来,在下也自然不会阻拦。”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本来以阁下这样的高人,老身自然不必担心,阁下会对李莫愁不利。” “只是,我古墓派自有古墓派的规矩。凡我古墓派弟子,须清心寡欲,不染红尘。今日老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阁下将李莫愁带走!” 说着又飞身扑了上来,从侧面出掌。击向岳无笛的左肋。 岳无笛笑道:“既然前辈如此坚决的话,也休怪在下要真正出手了。” 老妇人紧闭着嘴巴,却是一句话也不答,她明白自己的武功远比眼前这个人逊色的多,能节省一口气,便须节省。 岳无笛身子动也不动。任凭老妇人的手掌击打在自己的肋下,附着着凌厉真气的掌缘,自然威力无比,可是击打在岳无笛身上,却仿佛风流云散,刹那不见踪影。 老妇人心中着实震惊,刚才那一掌,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未曾动用全力。但也用了她七成功力,如此大的力量,开碑裂石都不在话下,可是面对岳无笛的**凡胎,却是什么伤害都没有造成。 “难怪他不闪不避,原来根本没有将我的掌力放在眼里!”老妇人心中恼怒,再次出掌,同样击向岳无笛的左肋之上。她料想岳无笛既然如此自负,这次自然也应该同样不会躲避。所以故技重施。 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是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全部聚集在掌缘之上,真气嗤嗤作响,显露出非同凡响的威力。 岳无笛淡淡一笑,果然如老妇人料想的一般。仍是动也不动,站在那里,任凭老妇人十成功力的一掌,印在自己的肋下。 肋骨是软骨,两肋是人身要害。武学之中,最基本的要领,便是肘不离肋,意思便是要时时刻刻将自己的两肋保护住,免得被敌人所趁。 但是岳无笛,此时竟是任由自己的两肋要害,被敌人全力击打,此举如果传了出去,肯定会轰动之极。 岳无笛要的并不是什么轰动的效果,否则,以他如今独步天下的武功,以及他所做下的那些惊天大事,早就扬威于天下了,而不会向现在这般默默无名。 他此举看似莽撞,实则是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只是想试验一番,自己为这幅越来越强悍的身体,量身打造的一门绝技,效果如何而已。 自从亲眼所见黄裳和王重阳的那一场惊世之战后,岳无笛的武学修炼,就走上了一条真气和肉身以及精神三者并重的一条道路。 他身怀武穆神功,本就是内外兼修的奇绝神功,多年厚积之下,非但内功早已浑厚无比,就是肉身,也是越发的强大,五脏六腑都宛如浇筑,巍然不可撼动,更不用说筋骨皮肉了。 拥有这样一具强大的身体,他在闲暇之际,便想着创出一门专门配套这具躯体的功夫出来,好让自己身体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于是便有了这门“万法不沾秘术”! 这门秘术叫做万法不沾,在岳无笛的手中使出,也当真是有万法不沾的奇效,连老妇人这等修炼出隐脉的高手,全力一击,也都不能对他的身体,造成一丝伤害,就可见一斑了。 理论上来说,任何攻击,不管是内功拳脚还是刀枪剑戟,只要触碰到岳无笛的身上,就会被这门神功的奇异劲力,在一瞬之间自发的卸掉。 而最初始时,那些攻击触碰到岳无笛身体时,所造成的那点伤害,则根本不能撼动他坚实的肉身,自然也是无关紧要。 不过这门功夫能有如今的威力,也确实花费了岳无笛不少的心血。 他从九阴真经中的飞絮劲和乾坤大挪移获得灵感之后,也整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才将这门秘术完善。 只是这门秘术的功效虽然匪夷所思,理论上来说,只要练成了这门秘术,则天底下任何攻击,不必主动招架闪躲防御,就会被这门功夫自发卸掉,自己毫发无损。 但是,其限制也有很多。因为修炼这门秘术的起点,便须同时具有深厚之极的内力,以及强悍无比的肉身。仅此两点,就难倒了武林中无数英雄好汉。 岳无笛在这个世界三十多年,所遇到的高手无数,却从未遇到过有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 但即便是王重阳和黄裳二人,内力深厚无比,但是肉身,也都达不到修炼这门秘术的条件。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门除了岳无笛以外,谁也无法修炼的神功。 但是岳无笛最终还是把它创出来了,因为他这两个条件,只要将武穆神功练到高深之处,便自然可以具有。 也就是说,这万法不沾秘术,正好可以和武穆神功一起,作为他的子孙后人,世代相传的神功绝技。 老妇人如何知道这些内情,她十成功力的一掌击出之后,心里便微微有些后悔,心想血肉之躯,便是王重阳复生,恐怕也难以接下他这一掌而不重伤,岳无笛既然自承不如王重阳,自然也不能幸免。 可是谁知,她这个念头才刚刚一转,便觉得掌缘一滑,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被对方轻描淡写之间就化解了,浑厚的劲力,如风流云散,消失不见。 老妇人心内惊骇,看着岳无笛的眼神,仿若见鬼了一般。咬了咬牙,再次发狠一掌,向着岳无笛的肋下再次击去,可是结果却是令他绝望,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岳无笛淡淡笑道:“如何,前辈?” 老妇人脸色苍白,道:“阁下武功当真神乎其技,老身自认不如。但是你想带走莫愁,破坏我古墓派的规矩,除非是从老身的尸体上面踏过。” 岳无笛道:“规矩是人制定的,自然也该由人来打破。既然前辈执意如此,那在下就得罪了。”说着忽然身子向前迈了一步。 老妇人只觉得对方这一步,似有万钧之中,如同妖魔巨兽向着自己撞击而来一般,心中一寒,便急急退了几步。 却没想到,岳无笛只是一步,便跨越了她好几步的距离,那一步所蕴含的威势丝毫不减,向着她的身前撞来。老妇人哪里敢硬接,连忙运起古墓派的轻功绝技,左右躲闪,这才避过了这一步的锋芒。 岳无笛微微动容,道:“古墓派的轻功,也堪称是一绝啊,不逊于衡山派的水上飘。” 老妇人此时没有余裕作答,只是哼了一声,便连连运转轻功,不敢停下,生怕岳无笛忽然发难,一步踏向她的身前。 岳无笛瞧着老妇人的身影或跃或降,或升或沉,灵动无比,心内虽然赞叹,但是脚下却是丝毫不停,又是一步迈出,这一步所迈的方向,和老妇人所在的方位截然相反。 然而当岳无笛一步落下的时候,老妇人的身形,却是赫然正向这里蹿来,老妇人神情震惊,显然是没有料到,岳无笛竟能在这短短时间内,算准她下一步会到哪里。 但眼下要撤回已来不及,老妇人只能轻轻一叹,道:“罢了,老身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岳无笛道:“也不必见血,只要前辈受我一掌,万事皆消。” 老妇人心中更是苦笑,心想受你一掌,就算不见血,但你这般武功,老身又哪里还有活命之理? 岳无笛的一掌看似轻飘飘地落下,但是速度确实快的不可思议,在老妇人念头一转之际,就落在了她的肩头。 老妇人感受到这股劲力拍下,只当自己马上便要身死,谁知这股劲力虽然暴烈,但是却一点伤害都没有,只是自己的身形在受了这一掌后,便麻木了起来,连内力也无法调动,且脚下沉入地上半尺,像是一棵树,被人栽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岳无笛的声音:“前辈稍待半日,自然便会一切如常。”老妇人心里面又是气愤,又是苦涩,一时复杂之极。(未完待续。) 弟二百九十一章大侠岳回 岳无笛笑着对李莫愁道:“这下,你师父可不能捉你回去了。” 李莫愁这才从岳无笛的背后走了出来,看着老妇人陷进了地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岳无笛和自己,不由担忧地道:“大叔,师父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岳无笛道。 “那就好。”李莫愁顿时松了口气。 “大叔,你不是要带我去救岳回么?你武功这么高,一定能将岳回救出来的!”李莫愁大眼睛看着岳无笛,满是羡慕和期待。 “当然啦,大叔不会让你失望的。”岳无笛温和地道:“咱们这就走吧。” “嗯!”李莫愁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大叔,岳回被关在哪?” “大叔也不知道。”岳无笛道。 “啊?”李莫愁着急了,问道:“那怎么办啊?” “我们去找啊!”岳无笛笑着说道。 岳无笛带着李莫愁,沿着终南小道,径直往山下而走。 岳回不知道逃去了哪里,但是岳无笛深知,自己这个孩子,一向喜欢繁华热闹的地方,所以决不会往西边去,只会向着东行。 往东,最近最大的城镇便是长安城,这里是历朝古都,如今仍在金国的控制之下,虽然不复汉唐时候的繁华,也远非一般的城镇可比。 岳无笛拉着李莫愁,在繁华街道上信步而行,漫无目的,李莫愁拉着岳无笛的袖子,嘟囔着小嘴,道:“大叔,你不是说了带我去找岳回的么?岳回在哪里?” 岳无笛道:“大叔不是正在找么?你看。这里有那么多人,我们走着走着,说不定就能碰到岳回呢!” 李莫愁仰着小脑袋看着岳无笛,想一想,觉得这话似乎好有道理的样子。在人多的地方,自然比在人少的地方。碰到岳回的概率要大一些。 “哦!这样啊!”李莫愁便着意观察起大街上的人群来,想要从中找到岳回。 岳无笛微微一笑,这小姑娘从小在古墓之中长大,不懂得俗尘事务,倒是可爱的紧。 见前边有一座大酒楼。 岳无笛便问道:“小莫愁饿不饿?” 李莫愁刚想要说不饿,肚子却已咕咕地叫了起来,红着脸说道:“师父说了,饭不能多吃,要多喝玉峰浆。” 岳无笛道:“那你身上有玉峰浆么?” “没有。”李莫愁低声道。 “那就是了。既然没有玉峰浆。也就只能靠吃饭填饱肚子啦!”岳无笛笑着说道,拉着李莫愁,向那座酒楼走去。 岳无笛虽然衣着普通,但是眉宇之间那股与众不同的气势,只要是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酒楼中的小二,迎来送往,更是此道高手。一见到岳无笛走了进来,立刻跑过来殷勤地招呼。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点头哈腰。态度放的极低。 岳无笛道:“有什么招牌菜,尽管上来吧。” 小二连道一声是,心想这回可是遇上了豪客,不由大喜,连忙跑下去通知厨房准备。 岳无笛拣了一个临窗的雅座坐了下来,李莫愁坐在对面。大眼睛通过窗户,仍是不停地看着酒楼下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叔,大街上根本就没有小孩!”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岳回的身影。李莫愁不由有些气馁。 岳无笛笑道:“正是因为没有小孩,所以只要岳回出现,就一眼便能看出来了啊。” “哦。”李莫愁点点小脑袋,再次认真地在人群里寻找起来。 现在正是饭点,酒楼上面的客人,越来越多了。甚至还有些腰间鼓鼓囊囊,或是干脆将兵刃拿在手里的江湖人士,走进了这座酒楼。 各色菜品上齐以后,李莫愁的眼睛就注视在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面,她从小在古墓长大,何曾见过这么多美味佳肴? “大叔,这些都是可以吃的么?”李莫愁吞了吞口水。 “是啊,莫愁尽管吃好了。”岳无笛温和笑道。 “哦,那莫愁吃了啊。”李莫愁顿时拿起筷子,拼命地往自己的碗里夹菜,直到一只白瓷碗堆得满满的,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大叔,莫愁给你也夹一点吧?” 岳无笛笑道:“不用,大叔自己会夹。”说着将一只红烧鸡腿,夹起放进了嘴里,轻轻嚼了两下,便吞进了肚里。 李莫愁刚刚将一只猪蹄消灭,见此状况,不由目瞪口呆,道:“你吃的好快啊。” 岳无笛指着那只猪蹄的骨头道:“小莫愁吃的更快。” 李莫愁顿时红了脸,道:“莫愁只是饿了。” 岳无笛哈哈一笑。 一大一小两人,开始比赛谁吃的更快,吃的更多。 岳无笛怎么也没有想到,李莫愁这般清秀可人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胃口。看来这小姑娘,在古墓之中,是真的饿坏了。 两人正吃的起劲,忽然旁边的几桌江湖人士,开始了随意的交谈。 “你们听说了么,昨天夜里,长安城为富不仁的文员外家,被打劫了!” “文员外?他家里被打劫不是很正常么?他为富不仁,谁种了他家的田,他租子要收到七成。谁帮他家做事,他银钱没有不克扣的。这样的人,黑白两道之中,谁缺钱的时候,不会去找他借点?” “哎,这次不同。以前江湖好汉们去借点小钱的时候,文府的护卫不想和江湖同道交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汉们瞧在那些护卫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分。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听说那位小爷,下手可狠了,将文员外家里的银票珠宝,全部都给洗劫了!” “啊?竟有这等事?”众人都是大惊。 “文员外府上的护卫们没有阻拦么?听说文员外为了钱财的安全。可是忍着肉痛花了大价钱,请了几名好手做护卫呢!” “嘿嘿!阻拦?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些护卫当然要阻拦了。只是,阻拦也不管用啊!听说那位小爷年纪虽小,手底下却是真的硬,一柄长剑。硬是将那些护卫打得落花流水!” “小爷?年纪有多小?”旁边有不知情的人问道。 “多小?嘿嘿!”有知情者一脸的苦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那位小爷看起来十岁都不到!” “什么?十岁都不到?怎么可能?”旁边众人纷纷惊呼,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个十岁的小孩,就能打败文府之中的那些江湖好手,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人呵呵冷笑,道:“要不是我的一位师弟,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名护卫,他亲口告诉了我。我也不相信。”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莫愁听到这里,神色欢喜雀跃,对岳无笛道:“大叔,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岳回呢?” 那名护卫的师兄,耳力显然不错,听到了李莫愁的话语,立即一愣,随即看向李莫愁。问道:“小女娃,你怎么知道那人叫做岳回?莫非你认识他?” “我就是来找他的!你知道岳回在哪么?”李莫愁天真地问道。 那人脸色登时现出喜色。道:“不知道小女娃你和岳回岳少侠是什么关系?” “我是岳回的朋友,本来玩的好好的,他忽然间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是被爹娘抓回去了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好啊!”那人立即说道:“岳回岳少侠现在就在我家里做客,我这就带你去见他,小女娃。快跟我走吧!” 李莫愁顿时顾不得满桌的饭菜,道:“大叔,那个人知道岳回在哪里,我们快去找他吧!”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小莫愁真傻。他是骗你的。” “啊?”李莫愁张大了小嘴,又看了看那人一眼,见他却是有那么一点点凶,和岳无笛这位大叔比起来,难看多了,不由有些惴惴。 那人也早就注意到了李莫愁和岳无笛坐在一起,只是岳无笛虽然身形雄伟,气度不凡,却丝毫看不出练过武功的痕迹,因此那人便没有放在心上。 “喂!你又是岳回的什么人?”那人喝问道。 岳无笛淡淡一笑,对于这等小人物,他还生不起气来,道:“你想将小莫愁捉去,以她为饵,引诱岳回上钩,然后替你师弟报仇,顺便黑吃黑,抢夺岳回洗劫而来的财宝么?” 那人脸上顿时色变,万万没有料到,岳无笛一语道破了他心中的打算,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如何能够承认,当即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你敢诋毁大爷,看大爷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柄柳叶刀,向着岳无笛砍来。 岳无笛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微微张嘴一喷,茶水顿时如利箭一般射出,在那人的肩膀上,穿出了一个细细的小洞,霎时鲜血直流。 那人脸色顿时苍白,身上的伤势倒不是最关键的,岳无笛神乎其技的武功,才是令他恐慌的关键所在,他简直就要魂不附体了,浑身不住地颤抖,此时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这样一位大高手。 其他的江湖人士也都个个噤若寒蝉,他们不过是一些寻常的江湖人,何曾见过这般高明的功夫,吐一口茶水便能伤人,这在他们的心目中,简直就是传说了! 岳无笛淡淡笑道:“现在,你还认为我在诋毁你么?” 那人早被吓破了胆,连忙跪下磕头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侠千万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大叔……”李莫愁也有些吓到了,她何曾见过这般鲜血直流的场面。 “莫愁,他们是坏人,坏人是应该受到教训的。”岳无笛面对李莫愁的时候,转而露出了笑意。 李莫愁还是有些不忍心,道:“大叔,你会不会杀了他?” “莫愁要不要大叔杀了他呢?”岳无笛问道。 “不要,师父说杀人不好。”李莫愁仰着小脸,恳求地道。 “好吧,看在小莫愁的面子上,大叔不杀他。”说着转头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道:“还不快滚?” 那人瑟瑟发抖,连忙起身就要离开,顿了顿,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道:“大侠,小人虽然存了替师弟找回场子的心思,可是却万万没有想过黑吃黑,抢夺岳回少侠洗劫而来的财物。” “更何况,岳少侠已经将那些财物都分给了那些受过文员外剥削的佃户了,并且放出话来,要是文员外敢抢回去,他就拿走文员外的头颅。” “小人就算是想黑吃黑,岳少侠也没有钱财让小人抢啊。还请大侠相信小人。” 为了不让江湖同道将自己当成心怀叵测之徒,他只能壮着胆子辩白。 岳无笛皱了皱眉,道:“若非如此,那口茶水便会喷在你的心口之上。” 那人闻言,登时大喜,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大侠明辨是非,小人佩服无比!” “滚吧。”岳无笛淡淡开口。 那人再不敢停留,一溜烟跑出了酒楼。 其余的江湖人士,见岳无笛仍做在那里,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即便平日再好交友之人,也不敢上来搭话。 像岳无笛这样的高手,不是他们能够结交的。 岳无笛见众人屏声敛气,一个个不敢说话,皱了皱眉头,道:“莫愁,咱们走吧。” 便结了账,拉着李莫愁出了酒楼。 “大叔,岳回真好!”李莫愁笑嘻嘻地说道。 “哦?好在哪里呢?”岳无笛问道。 “他抢了坏人的钱,分给好人。师父说,这就是大侠!”李莫愁满眼都是小星星。 “呵呵。”岳无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大叔,我们到哪里去找岳回呢?” “向东去找啊。”岳无笛道。 “啊?”李莫愁惊讶地道:“岳回不是在长安么?怎么还要向东去找?” “这小子昨晚在长安,今天肯定就已经离开了。我们向东走,才能找到他。”岳无笛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神剑童子 所谓知子莫若父,岳回的行踪,岳无笛虽然没有刻意地去调查,但是也猜了个**不离十。 从长安城一路向东走,岳无笛和李莫愁,时不时都可以听到一个手持三尺长剑的孩子,一路上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事迹。 今天单人独剑剿灭了太行寇,明天孤身一人杀散了金蛇帮,再后天,将在河北一带作恶的采花淫贼,枭首挂在了城墙上。并且极其张扬地留下了神剑大侠岳回替天行道于此的字迹。 从此之后,神剑大侠的名声就渐渐地在北地江湖之中,传了开来。只不过大多数人见他年纪幼小,觉得叫做大侠未免不合适,私下里便称他为神剑童子而已。 虽然如此,但是大多数人对于神剑童子的武功,还是又惊又佩的。因为他所做下的这些事情,几乎都是很多武林中人想做,而又未曾做到的。 比如太行寇盘踞在太行山上多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也曾有一些江湖侠士联起手来,想要将之剿灭,但最后往往都成了太行寇的刀下之魂。 如此凶悍的一伙盗匪,如今却被一名十岁都不到的孩子,给剿灭了,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紧接着,又传出了神剑童子杀散了金蛇帮,斩杀了采花大盗杨城的消息。 金蛇帮是金国西京大同的地头蛇帮会,在大同府势力极大,欺压良善,作恶多端,却也是一直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 而采花大盗杨城,武功或许并不怎么高,但是一身轻功。却是出类拔萃,武林中多少正道之士,想要除去此人,却是无一人能够捉到他。 而如今,这一大帮会,一大淫贼。却是全部被神剑童子给解决了。 如果说一件事情还能说是巧合的话,那么两件事情,三件事情,接踵而来的话,那就令人不得不信了。 所有人在震惊和佩服的同时,都在疑惑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或者什么样的门派,才能够培养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孩子。 很多人找到了金蛇帮幸存的帮众。这些都是作恶不多,被神剑童子饶了一命的家伙,虽然个个带伤,但是却无一人敢对神剑童子有什么怨怼之言。 偌大一个帮会都被人家捣毁了,他们这些小人物,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说神剑童子的坏话? 见到一些武林中人前来打听神剑童子的消息,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闭嘴不言。实在被逼不过了,才说出了神剑童子善使一柄长剑。剑法极高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剑法,却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了。 岳无笛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嘴角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暗暗有些后悔,看来在岳回小时候,不该给他讲那些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故事的,如今看来,岳回似乎真的被荼毒得不浅啊。 “不过,也总不能全部讲机变谋略吧,那样对孩子的心理健康也不利。”皱着眉头思索。岳无笛暗暗苦笑。任他怎样权势滔天,武功奇绝,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总是不能尽善尽美。 “大叔,你好像不开心啊,你听,好多人都在夸岳回呢,说他是神剑大侠!”李莫愁看见岳无笛的脸色,有些不高兴地道。 “是神剑童子!”岳无笛纠正道,他总觉得太过锋芒毕露不是好事,他的儿子应该是一条龙,现在时机不到,龙就应该潜形隐介,不能在人世间太过耀眼,等到风云际会,再腾跃九天也不迟。 好在,现在时间虽然还没有完全到来,但据岳无笛估计,应该也快到了。 李莫愁听了却不服气,道:“大叔,等神剑童子长大了,不就是神剑大侠了么!” 岳无笛笑道:“神剑童子长大之后,也许就不愿意做大侠啦!” “为什么?”李莫愁不懂。 “因为他爹不让他做大侠。” “他爹真坏!”李莫愁气呼呼地道。 岳无笛只能摸摸鼻子。 前面就是中都城了,岳无笛看着高大的城门,心中感慨万千,这座城市在后世也是那个国家的首都,而今却被女真人占据着。 十年前他兵临城下,本可以一鼓作气,将金国完全赶出中原,但是最终,他却没有那么做。 金国已不足惧哉,可怕的是蒙古。金国亡在谁的手里都是亡,不如让他和蒙古斗一斗,消耗一番蒙古的实力。 中都繁华,如今仍是当世有数的大城,街面上商旅往来,游客如织,一派兴盛景象,完全看不出这个国家已经日暮西山,垂垂将朽。 岳无笛带着李莫愁在街道上行走,前边热闹之极,一大群的人围在哪里,时不时吆喝叫好。 “大叔,他们在干什么?”李莫愁好奇地问道。 岳无笛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街边插了一面旗,上面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心里面微微一愣,再看到旗下一个满面风霜的汉子时,面色陡然变得沉默了下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果然还活着,果然还是宿命一般地携带养女,来到了中都城! 接下来的一切,难道又要按照原来的轨迹而发展了么? “不行!”岳无笛心里狠狠地否决了,他不允许事情照那个方向发展,真相那么残酷,一旦揭开,很可能便是血淋淋的局面。 何况,就算真的要揭开,现在也不是时候。 李莫愁见他面色阴晴,不由吓了一跳,道:“大叔,你脸色不好看,生病了么?” 岳无笛僵硬地一笑,道:“不好看啊?那大叔就换一张好看的脸好不好?” 说着伸手往面上一抹,整张脸孔,焕然一新。 “大叔,你会变戏法啊!”李莫愁顿时跳了起来欢呼。 “嘘!”岳无笛神秘地道:“莫愁不要说出来哦,说出来这戏法就不灵啦!” “好的,莫愁不说。”李莫愁很听话。 岳无笛心里苦笑,这哪里是什么戏法,只不过是他肉身强大,浑身包括脸孔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能随心控制罢了。做了微小的调控,自然如变了一张脸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比武招亲 擂台上,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身着劲装,站立在那里,身形如一杆标枪一般。英姿飒爽,却也难掩明眸皓齿,婀娜身形,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样美貌的一个女子,本该是提亲的人踏破门槛才对,绝对不愁嫁不出去。可是现在她居然在中都城最热闹的大街上,摆开擂台,比武招亲,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游客商旅,贩夫走卒,也有很多放下了各自的事情,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擂台围了一个大圆圈,有矮个子的,便使劲踮着脚,想要看清楚,那个比武招亲的姑娘,是否真的如旁人所说的一般漂亮。 那个满面风霜的汉子,见周围聚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便咳嗽几声,抱拳做了个四方揖,道:“在下穆易,携小女初到贵宝地,在这里摆下擂台,比武招亲,实是情非得已,没有小瞧天下英雄的意思。” “眼下小女已经长成,在下便寻思着给小女张罗一门亲事,只是咱们舞枪弄棒的人家,要找的女婿,自然也须是懂得武功之人。” 人群里面顿时起了哄,有人嚷嚷道:“喂!是不是只要有人比武胜过了你家女儿,你就把女儿嫁给他?” 穆易道:“那自然便是,只要有哪位英雄好汉,能够胜过小女一招半式,在下自然便心甘情愿,将小女许配给他!” 人群里再次哄闹起来,许多人纷纷嚷着要上台比试,穆易的女儿,那般的美貌,鲜少有人能够不动心的。 穆易沉声说道:“请大家安静!” 人群中哄闹之声渐渐小了下来,尤其是那些想要做他女婿之人。更是支起耳朵,想要听听未来的老丈人还要说些什么。 穆易道:“在下这场比武招亲,也没有其他什么规矩。只有一点,便是年在三十以上,或是家有妻室之人不得参加。其余人等,只要武功胜过小女。在下自当不会食言,将小女许配给他。” “只是,在下一路从南到北,许是成名的英雄都已婚配,而少年高手,又少肯下顾,所以直到今日,也没有遇着合适的人选。” 他这话说的谦虚,但是意思却很明白。便是他们父女从南到北,比武招亲,未逢敌手。人群里一些练过武功的人,闻言纷纷都不服气。 擂台上的那名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就算从小练武,大概也只有十来年的功夫,能有多大功力?何况又是女儿身。比武较技,相对于男人来说。本来就处于劣势。 穆易却说他女儿从南到北,比武招亲,未逢敌手,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场的练武之人。有哪个听得下去。 顿时便有一个年轻汉子一跃而出,稳稳当当的落地,显露了一手轻功后,便得意地说道:“在下不才,倾慕于令嫒的风采。愿意挑战一番!” 人群里顿时一阵哗然,这年轻汉子的一手轻功,没有十余年的苦练,恐怕是万万达不到的。许多原本也想上台的江湖人士,见此状况,心里面都有些偃旗息鼓,自忖难以胜过这名汉子。 穆易道:“既然少侠肯下顾,便请和小女切磋一番吧。” 那汉子对那名少女略一抱拳,便笑道:“姑娘,请!” 少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抱一抱拳,便摆出一个架势。 汉子大步上前,一拳击向少女的肩头,力道刚劲,显露出不凡的艺业。 人群中顿时有人叫好:“好一招黑虎掏心,不过也太过怜香惜玉,不往胸口掏去,反而打响肩头。” “面对那等美貌的姑娘,谁能下得去狠手呢?”有人嘿嘿笑道。 少女微微后退了一步,从容地避过了汉子的一拳,汉子微微吃了一惊,这招黑虎掏心就算是他有所收敛了,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避过的,没想到少女竟然如此轻松的躲过,看来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便不再手下留情,将家传的一套拳法虎虎生风地打了出来,招招威猛,是一套威力不错的外门功夫。 少女丝毫不见慌乱,步伐晃动,汉子的每一拳居然都碰不到少女的衣角,七八招一过,少女忽然上前一步,一掌拍在了汉子的肩头! 看似皎洁的玉手,却似乎有一股大力,拍得那名五大三粗的汉子踉跄后退,立足不稳,一直退到了人群中,才勉强站稳脚步。 少女微微抱拳,道了一声承让,便退回了穆易的身后,不再言语。 穆易也抱拳道:“这场比武是小女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请问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来一试么?” 人群中的江湖人士,见了少女的武功,许多人都暗暗皱眉,觉得即便是自己上场,恐怕也难以取胜,反而会落下了面子,都沉默不语。 倒是有一些年轻气盛的后生,见少女容颜绝美,生平罕见,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纷纷上台,但是却毫无悬念,被少女轻轻松松地打下了擂台。 众人见少女似乎还有余力的样子,更是心内凝重,暗暗思忖这名少女的来历,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便拥有这样的武功,若说他不是师承高人,或是出身名门大派,那是谁也不相信的。 穆易道:“诸位英雄,请问还有谁要上台的么?” 人群一时陷入了安静,在见识了少女的武功后,大部分人,都没有把握能够取胜。 穆易见状,看着天色一片昏黑,便寻思着今日暂且就结束,便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 忽然,远处同时传来两声大喝:“且慢!” 众人都是一愣,之间有两个人挤出了人群,同时跳上擂台。 众人都是纷纷大笑,原来这两人,一个是满头白发,至少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另一人更是一个光头和尚。 有人讥笑道:“这么大年纪了也想祸害人家姑娘,那个和尚更不要脸,出家人还贪恋女色!” 老者怒道:“笑什么,要是老子娶了这么美貌的小姑娘,马上就会年轻三十岁!” 人群更是大笑。 那名和尚也道:“和尚有什么打紧,胜过了这位小姑娘后,老子立马还俗!” 笑声不绝,充满了鄙夷。 老者听得光头和尚也要和自己相争,对他怒目而视,道:“怎么?你也要打这小姑娘的主意?” 光头和尚道:“怎么,许你娶小姑娘,就不许我娶?” “当然不许!”老者道。 “既然如此,我们先打过一场?”光头和尚毫不示弱。 “甚好!”老者怒声道,说着挥起手爪,就朝光头和尚身上抓去。 “原来是鹰爪门的功夫!”人群中有人识得的,便出口叫道。 而那光头和尚,见状丝毫不慌,也架起胳膊阻挡,人群中又有人道:“原来是少林罗汉拳!” 老者和光头和尚翻翻滚滚,互不相让地斗了十几招,倒也不分胜负。 穆易脸色微怒,道:“两位,请住手罢!在下有言在先,参加小女比武招亲之人,必须在三十岁以下,两位明显都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 老者和光头和尚竟似没有听到,仍是不停地相斗。并且见一时难以取胜,还各自从身上抽出了兵刃,老者手持一杆钢鞭,和尚则是从袖袍里掏出了戒刀。 穆易的脸一沉,道:“光天化日,怎么妄动刀兵,既然如此,别怪在下得罪啦!” 说着上前两步,飞身一脚,将光头和尚手里的戒刀踢掉,随后反手一抓,抓住老者手中钢鞭的鞭梢,猛力一夺,便夺了过来,丢在地上。 老者和光头和尚都是大惊,哪里还敢停留,捡起兵刃,落荒而逃。 人群中轰然大笑,忽然一阵銮铃声响,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位少年公子驰马而来,少年公子看了眼比武招亲的锦旗,又看了看台上的那名少女,似乎颇感兴趣,下马穿过人群,走上台来。 “比武招亲的是这位姑娘么?”少年公子看了少女一眼,对穆易说道。 少女红了脸,转过头去,并不答话。 穆易说道:“在下穆易,公子有何见教?” 少年公子正是杨康,问道:“比武招亲的规矩怎样?” 穆易说了一遍。杨康道:“那我来试试。” 穆易道:“公子说笑了。这比武招亲事关小女的一声,在下是草莽人家,焉敢和公子这等人物结亲?” 杨康皱眉,他刺杀铁木真失败,虽然意外收获了黑风双煞两大高手在身边,而且带回了完颜彝,但总归是功败垂成,回到中都以后,一直闷闷不乐。 今日在街上闲逛散心,没想到遇到了比武招亲这等趣事,又见这名姑娘生的美貌可人,便想消遣一番,以散愁闷。 没想到这个穆易竟然敢不知好歹,就这么拒绝了他。 杨康声音便沉了下来,说:“你们这比武招亲进行了多久了?” 穆易道:“有大半年了,从南到北,历经了七路。” 杨康道:“难道七路豪杰,没有一个胜得过你女儿么,我却不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宿命姻缘 穆易道:“许是武功高强的少侠,都不屑于出手吧。” 杨康却道:“我偏要试试。” “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你家姑娘的,只要你家姑娘,打中了我一拳,我便认输就是。”说着又对那名少女笑了笑。 少女脸色一红,道:“比武较技,自须公平,不需要你相让。” 人群中顿时哗然叫好,纷纷催促,道:“快动手啊!” 穆易见状,也不好再阻拦,心想这少年公子一看便是出身富贵,应该不会是自己女儿的对手,便道:“念儿,你便和公子切磋一番吧。” 少女应了一声是,便摆开了架势。 杨康轻轻一笑,随意地上前一步,轻轻一掌拍向少女,少女身法灵动地闪过,杨康微微一奇,他武功未臻一流,但是学的武功,无一不是绝技,眼界极高,自然看出了少女的身法,是一门极高明的武功。 虽然如此,但杨康也没有在意,仍是随意地和少女拆起招来。 围观众人见杨康身手潇洒随意,和那名少女斗了几十招,兀自没有被少女击败,不由纷纷大声叫好。 那名少女的武功他们是见过的,之前上台了七八名少年高手,却全都被少女轻松的击败了,而杨康和少女对阵,显然还没有用全力,就斗了个不分上下,显然武功还在少女之上。 穆易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这名少年公子武功如此之高,应该便不会是那种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倘若真能胜过了他的女儿,那么未始不能同意了这门亲事,这样一来。他女儿就终生有托了。 杨康之所以上来参加这个比武招亲,一是聊以解闷,二十见这少女生的美貌,忍不住想要亲近亲近罢了。 谁知一上台来,竟发现这名少女的武功竟然很不错的样子,不由更是兴趣大增。和少女认真地拆起招来。 他这回没有再故意压制自己的功力,使出全真掌法,每一掌都有凌厉的内力带动,风声呼呼作响,少女武功虽也不错,但是内力却明显的不及杨康,一时之间,无法欺近杨康的身边。 数招一过,杨康掌势一急。少女连忙后退,仓促之间,又被杨康拿住了手腕。 杨康感到掌指之间滑软细腻的触觉,心头微漾,便随手一带,将少女往怀里一拉,另一只手搂住少女的腰间。 围观众人顿时纷纷叫好。 杨康也觉得软玉温香在怀,心里甚是开怀。 少女脸色羞红。低声求道:“快放开我!” 杨康哪里肯放。 少女连忙一脚飞起,去踢杨康的太阳穴。想要逼迫杨康放开自己。却没想到,她这一脚势道虽急,却被杨康随手一拿,就拿住了脚腕。少女更是羞急,连忙挣扎,挣扎之际。一只绣花鞋就被杨康顺手脱下。 少女连忙从杨康怀里挣脱,杨康也不在意,拿起绣花鞋,放在鼻端轻轻一嗅。 围观的众人之中,有无赖子纷纷凑趣。大声笑道:“真香啊!” 少女霞飞双颊,羞得无地自容。 穆易却是笑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心里已打定主意,只要杨康不是金国官府贵族之家,便将女儿许配给他。 杨康却是淡淡一笑道:“不必说了。” 穆易微微一愣,道:“在下父女,现住在西大街高升客栈,现在就一起去谈谈吧。” “谈什么?”杨康不在意地道。 “当然是公子和小女的婚事。在下有言在先,只要有哪一位少年英雄,尚未娶亲,又能胜得了小女一招半式,在下便将小女许配给他。公子既然胜过了小女,在下自然要依约而行。” 杨康道:“那不必了,我只是玩玩。”说着便要离开。 穆易气得脸色雪白,道:“你……” 杨康身边的一名亲随冷笑道:“我们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怎么能和你这种低三下四的人结亲,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穆易闻言大怒,一掌拍下,将杨康的那名亲随拍晕在地,杨康也不计较,就要离开。 穆易随即一愣,没想到眼前这名少年公子竟然还是金国的太子,想到这里,他脸色更是难看,他为杨再新后人,对金人最是仇视不过,既然对方是金国太子,别说自己万万高攀不上,就是能攀得上,也决不会与之结亲。 旁观众人本来见杨康轻薄无行,都是大怒,这时听到杨康竟然是金国太子,这座中都的主人,都是大惊,只能将愤怒藏在心里,不敢表现出来。 杨康见此情况,不由洋洋得意,十分享受这种万人之上,威凌天下的感觉,只是一想到铁木真的蒙古铁骑,正厉兵秣马,准备南下,心里面忽的又低沉下来,若是金国被灭国无数的成吉思汗攻破,那么,他的荣耀就将永远的消失了。 正心情烦闷,后面穆易突然厉声喝道:“站住!” 杨康心头不悦,回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道:“还要怎地?” 穆易道:“既然你是金国太子,我们也不会奢求与你结亲,只要你将那只鞋还给我女儿,这便走罢!” 杨康冷然一笑,将那只绣花鞋藏进了怀里,道:“我便不给,你又怎地?” 穆易怒极,大喝一声:“拿来!”便双掌齐出,向杨康冲去。 杨康脚下微微一动,便闪过了穆易的攻击,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穆易闻言更是恼怒,又是一拳向着杨康,当胸击去。 杨康冷哼一声,抬手一架,这一抬手,他用上了真力,十余年练就的全真内功,又岂是穆易可以抵挡的,当下只听得喀拉一声,穆易的臂骨当即就骨折了。 “爹!”少女惊呼一声,连忙上来扶住穆易,明眸望着杨康,脸色复杂。 杨康看见了少女的容颜,心里面也自柔软了一些,轻轻哼了一声,便要下去。 “站住!”忽然人群里传来一声大喝。 杨康微微皱眉,他觉得这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那人周围的人群,见他竟然敢当面与金国太子作对,都是吓了一跳,纷纷散开,露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形。 年龄与杨康相差不大,都是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显得甚有男儿气概,与杨康的清秀俊美,倒是难分轩轾,各擅胜场。 杨康看见了那道人影,浑身情不自禁地一震,旋即就呵呵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入我大金国的地界?” 那少年正是郭靖,他看了杨康一眼,大步走上擂台,道:“这里是中原,可不是女真人的地盘,都是汉人,我为什么不敢来?” 围观众人顿时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面对大金国太子殿下,竟然没有一点畏惧,而且言语之间,更是直斥女真人占据了汉人的中原之地,这真是胆大包天啊! 杨康的瞳孔微微一缩,郭靖的这句话,旁人只听懂了一部分的意思。更深层次的意思,只有他听懂了。 那一句“都是汉人,我为什么不敢来?”在杨康听来,简直就是一种威胁! 郭靖是知道杨康的身世的!他这么说,等于就是告诉杨康,你若敢金国境内逼我过甚,就别怪我揭破你的真实身份! 杨康脸色阴沉,道:“好,好,你有胆!” “在蒙古境内,你放过了我一次,在金国境内,我便也放过你一次。下不为例!”杨康声音带着寒意,道:“但是,还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郭靖昂然道:“有些事情,我既然遇见了,力所能及,不能不管。” “你一定要替他们出头?”杨康眼睛一眯。 “没错!”郭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杨康。 双方目光碰触了好一会儿,杨康才移转了目光,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将这只绣花鞋,还给这位姑娘便是。”说着便要伸手进怀里,掏出那只绣花鞋。 旁观众人见状,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无数双眼睛,顿时都盯在了郭靖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不但丝毫不惧金国太子,反而似乎有很大的面子一般,连这位大金国的未来主人,都不愿意招惹。 穆易父女瞧着郭靖,也都是一脸的讶色,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何来路,更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何会如此地相助他们。 李莫愁趴在岳无笛的背上,瞧着这一幕,小脸露出了笑意,道:“大叔,这位大哥哥真是好人呢!” 岳无笛问道:“大叔我袖手旁观,是不是就是坏人呢?” 李莫愁小脸一愣,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么一说,大叔还真的好坏呢。要是岳回在这里,也一定会帮助那位大姐姐的。那个什么金国的太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岳无笛哑然失笑,摸了摸鼻子,道:“大叔是坏人,小莫愁就不怕大叔么?” 李莫愁这次回答得很快:“不怕!” “为什么?”岳无笛问道。 “大叔不会害莫愁的。”小小女童的稚音,显得格外清脆和天真。(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擂台冲突 “且慢!”杨康正要将绣花鞋还给那名少女,郭靖却忽然再次开口道。 杨康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这样还不够么?” 郭靖道:“当然不够。” “那你要我怎样?”杨康在极力忍耐。 旁观众人见郭靖如此咄咄逼人,而金国太子却反而好言好语地相待,不由更是惊奇,杨康的那些随从,一个个更是怒不可遏,但是太子殿下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多言。 郭靖看了一眼那名少女,道:“这位姑娘既然摆下了擂台,定下了规矩,比武招亲,而你又向这名大叔问明了规矩,而且上台打败了这位姑娘。按照事先的约定,你当然就要娶了这名姑娘。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由不得你抵赖!” 杨康脸上变色,忽而冷笑道:“郭兄,你知道我身份的。如何能与这样的江湖草莽结亲?这件事恕我难以从命!” 郭靖却摇了摇头,道:“江湖草莽又怎么样?也许你上辈子也是江湖草莽呢!” 杨康脸色更加阴沉。 他旁边的那些随从,见郭靖对他们太子殿下屡屡不敬,不由都是大怒,有几个人张牙舞爪,就要上前来拿郭靖。 郭靖嘿嘿冷笑,随意地踢出了一脚,当先的一名随从立刻缩成了虾米一般,身子倒飞出去,正好撞上了随后扑上来的那些随从,五六名随从被那股大力一带,纷纷倒飞出去,砸入了人群当中。 围观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的武功。 穆易也是神情惕然,他生平所遇高手,恐怕也只有当年牛家村中的曲三。以及偶遇的长春子丘处机,能与此人一比了。 人群之中,一个约莫十岁不到的孩子,背负着一柄长剑,此时眼眸微微一亮,凝视着郭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李莫愁也是小嘴张开,惊呼道:“这位大哥哥好厉害啊!” 岳无笛微微一笑,郭靖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悉心栽培的一位传人,这十多年来,每年他都会抽出一段时间,赶赴大漠,教授郭靖上乘武功,更是将九阴真经和龙象般若功都倾囊相授,并且一些增长功力。拓展潜能的秘药,也没少给郭靖服用。 这样的郭靖,论起点,已比原著之中,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现在十七八岁的年纪,论真实武功,已胜过了寻常一流高手,遍寻武林。能胜过他的,也就那么有数的一些人而已。 这些杨康的随从。根本就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自然难以抵挡郭靖一脚。 郭靖踢飞了那几个随从,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脸上没有一点欢喜的神色。 杨康的脸色仍是那么阴沉,没有减缓,也没有因为郭靖教训了他的手下。而更加恼怒。 “手下无知,得罪了郭兄,挨些教训也是应该的。”好半晌,杨康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过来,对郭靖抱了抱拳。道:“在下今日还有些事情,恕不奉陪。郭兄若有闲暇,可到太子府中一叙。” 说着便要离开。 忽然人影一晃,郭靖便出现在了杨康的身前,谁也没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郭靖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那里。 杨康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道:“郭兄难道真的要和在下为难么?” 郭靖被他这么一喝,脸色竟忽然有些复杂,默然道:“我何尝愿意与你为难,在蒙古,若非我放你一马,那些西域战俘,真能阻挡得住我麾下铁骑么?” 这几乎话说得莫名其妙,非但围观的众人听不懂,就连杨康的随从也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康当然听懂了,他脸色很不好看,冷声道:“你若挟恩图报,我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也别指望,我将来也会放你一马。” 郭靖道:“我自然不会指望。在蒙古境内,你便要杀我,何况如今?若非你还对我有所忌惮,恐怕现在就有大军过来剿杀我了吧?” 杨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郭靖道:“我只是想让你娶了这位姑娘,做人要言而有信,若是出尔反尔,没得辱没了你的祖宗!” 众人都道郭靖言语之中的祖宗,乃是金国皇室先祖,但是杨康却是很明白,郭靖所指的乃是杨再兴将军。 “这些事情,也不必你管。你让开!”杨康不敢再和郭靖多说,生怕再说下去,郭靖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世。 郭靖确实稳稳站在那里,如一座山,巍然不动,阻挡着杨康。 杨康嘿了一声,道:“你武功是比我高,但是这里是中都城,你斗不过我的!” 郭靖毫不畏惧,道:“斗不斗得过,那也要斗过才知道。” 他知道杨康所言不虚,自己和七位师父已经分开,金轮那和尚就算在这里,恐怕也不会帮自己,这样一看,自己确实是势单力孤。 反观杨康,却是占据了主场之利,他甚至不用出动大军,只要将他麾下的那些高手尽数招来,但是一个黑风双煞,就能让自己有败无胜了,何况还有那许多一流高手。 形势确实是极其不利。 但他天生就有一股胆气,既然已经出了这个头,自然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何况,他在下面瞧了很久了,总觉的这位大叔和这位姑娘的忙,自己不能不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郭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种感觉。 郭靖阻挡在杨康的身前,寸步不让,杨康也忌惮郭靖的武功,不敢轻易动手,形势一时间就僵持了起来。 穆易眉头皱起,道:“这位少侠,在下多谢你的盛情了。只是我们草莽人家,确实高攀不起金国的贵人,你只让他把绣花鞋还给我女儿,那就罢了吧。” 郭靖闻言,心里犹豫了一小会儿,汉人家的平民女子,嫁入金国皇室,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心底,可从来没将杨康当做过金国太子,一直就认定了他是自己叔父的儿子。是杨再兴的后人,地地道道的汉人。 这个姑娘生的这么美貌,武功也不错,杨康一表人才,又是忠良之后,他们两人,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璧人了。 自己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人家当事人的意思,也不能不顾。 郭靖瞥眼看了看那名姑娘,见她脸色通红,更有一股忐忑不安之意,郭靖虽然对于女子的心思,并不是太懂。但也知道这样的神色,一定是人极度紧张之时,才会表露出来。 她眼下有什么事情值得紧张呢?自然是因为关心杨康会不会娶她了。这样一说,这位姑娘,是很在意杨康的。 郭靖心里思忖,转头问那名少女,道:“姑娘,你愿不愿意嫁给他?”说着指了指杨康。 少女脸色羞红,嗫喏不语。 穆易看了一眼女儿的神情,心里一叹,却也没有说话。 好半晌,少女才道:“我们贫寒人家的女子,哪里配的上太子殿下。” 郭靖听少女言不由衷,点头笑道:“穆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着转头望向杨康,道:“看来,这位姑娘,你是非娶不可了!” 杨康哼了一声,道:“不行!” 少女听他声音如此决绝,心内莫名一痛,只觉得浑身一软,便要立足不稳,幸亏穆易在后面扶住了她:“好孩子,没事的,我们原也高攀不起人家。” 少女闻言,身子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在竭力抑制自己的伤心。 杨康见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是却板着脸,一言不发。 郭靖见了少女的伤心之状,对杨康恼怒无比,当下喝道:“你今天非娶穆姑娘不可,不然,我便代你爹好好教训你!” 旁边的杨康随从,虽然对郭靖的武功畏惧无比,但是耳听得郭靖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宣称要代替金国皇帝教训太子殿下,哪里还敢装作没听见,纷纷呼喝着上前,要将郭靖拿下。 郭靖哪里会将他们放在眼里,随手劈了几掌,内力所到,那些随从纷纷咳血倒飞出去,眨眼之间,擂台上,出了穆易父女,便只有郭靖和杨康两人在上面了。 杨康见郭靖已然开始动手,不由神情惕然,凝神防备起来。 郭靖道:“你的那些手下还没有到来,看来注定要被我教训一顿。” 杨康脸色微变,旋即释然,他也明白郭靖的聪明才智,不下于自己,自己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的计策,自然瞒不过他。 只是,他既然一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趁着自己身边没有高手的时候,将自己擒住或是杀了? 杨康正琢磨间,忽然劲风扑面,郭靖已经一掌劈了过来。 杨康眼界也算高明了,看出了这一掌并非多么精奇巧妙,只是寻常掌法,但是那道掌力,却是非同小可,自己倒是不能硬接。 想到这里,身形一闪,堪堪避过了郭靖的那一掌,右手随即撩起,一出手便是最厉害的武功,九阴神爪!(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相似的人 杨康的九阴神爪招招凌厉,势道凶猛,每一招每一式,都抓向郭靖的人身要害。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起郭靖来说,多有不如,眼下自己的身边的高手未至,最要紧的,便是拖延时间,所以招招强攻,想要迫得对方采取守势,这样一来,自己能能多撑住一些时间。 郭靖当然明白杨康的心思,他比武较技,生死搏杀的经验,比起杨康不知道要丰富了多少倍。杨康的算盘若是遇上一般人,也许还能奏效,但是遇上了郭靖,那就只能失算了。 郭靖是什么人? 蒙古大军的万夫长,征战西域,助成吉思汗灭国无数,纵横十万军中无敌手! 这并不仅仅是武功高强就能办到的,还需要莫大的胆气,和一往无前的决绝,郭靖从六岁开始就随军出战,他的武功之中,自然而然就蕴含了这些东西。 杨康的九阴神爪锋芒凌厉,若是换一个和郭靖功力相若的人,比如梁子翁,他此时说不定就要躲闪。 然而郭靖不同,他毫不畏惧,任凭杨康的九阴神爪向着自己抓来,只是斜斜上步出拳,仍是普普通通的拳法,但是这一拳出击的方位和时刻,却是拿捏得极为巧妙,正好能让自己的拳头击中杨康,而杨康的九阴神爪又无法击中自己。 杨康吓了一跳,眼见郭靖的一只拳头在自己的眼帘之中,越来越大,连忙一跃后退,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一拳。 杨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郭靖又蹂身直上,踏步向前。又是一拳向着自己当胸击来,他的招式是那么普通,那么简洁,没有丝毫的花巧,但是那赫赫风声,却是说明了其威力必定不凡。 杨康不敢硬接。只能再次躲避,忽的一下,再次跳跃起来,全真派的金雁功如鸟滑翔,轻巧灵通,了无痕迹。 旁观众人顿时纷纷叫好,郭靖的刚猛凌厉固然让许多人观之色变。而杨康身为金国太子,却也有这样精巧奇妙的轻功,以及威势不凡的爪法。无疑让很多人难以置信。 看来他之前对阵那名少女的时候,显然还没有用上全力。 少女穆念慈的脸庞上一片通红,又是担忧,又是着急,生怕杨康在郭靖手上受了什么伤势。 郭靖见杨康使出这样精彩的轻功,也不由暗暗喝一声彩,道:“好轻功!”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丝毫不缓。大眼中有两道精光闪过,照向了杨康将要落地之处。身子一动,已再次一拳击了出去。 众人都是一阵哗然,因为郭靖所击之处,竟然是一片空气。 只有人群中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灵动的双眼中,闪过奇异之色。喃喃道:“这大个子武学天分好高,他这一招真妙,隐隐间,与我的剑理都有相通之处。” 似乎在印证这名孩子的话语一般,杨康的身子竟然向着郭靖的拳头击出之处降落。他脸上现出一丝惊恐之色,显然万万没有料到郭靖竟然能看破他的金雁功身法,将在何处坠落,更能提前一步,赶到自己降落的地方,截击自己。 却不知郭靖的脑海中也是一愣,他也觉得自己这一招,仿佛神来之笔,是从前所未有过的妙招,不知怎的,却在这种时候,忽然福至心灵一般,使了出来。 “岳叔叔曾和我说过,世上的武功有千般方向,练到最后很难说孰强孰弱,其中一种,便是料敌机先,难道我误打误撞,领悟到了料敌机先的奥妙?” 郭靖心中疑惑,手上却是丝毫不慢,这一拳仍是直直地向杨康打去,他这一拳无意而发,正因为无意之中,信手而发,反而来不及收束功力,一旦结结实实打中了杨康,杨康不死也得重伤。 杨康脸色忽的一狠,身在空中,身子无法移动,手爪却是自上而下,向着郭靖的头颅抓下! 显然是要跟郭靖以伤换伤!他自认为身负软猬甲,再怎么也不至于死,要是这一爪能够杀了郭靖,怎么算,也不会吃亏。 却不知郭靖的速度比他快得多,而且出手在他之前,这一拳击中之后,杨康势必向后倒飞出去,他的九阴神爪,是怎么也够不着郭靖的头颅的。 杨康不明白这一点,郭靖却是一清二楚,他感受到头顶的飒飒风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霎时间明白了眼前的形势,不由暗暗叫苦。 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这一拳要是将杨康给杀死了,死后如何去见他父亲和杨大叔? 但是眼下这一拳已然发出,便是要收回,也显然是来不及了! 郭靖面色痛苦,显露出绝望不忍之意。 杨康脸色阴狠,爪上催动全力,想要将郭靖杀死,却不知正面临着莫大危险的,是他自己。因为他即便有软猬甲护体,面对郭靖全力而发的一拳,肯定也得重伤的。 就在这时,一道矮小的身影,忽然跃上了台来。 但见他动作如兔起鹘落,快捷无伦,一脚飞起,直接踢在杨康的身上,杨康身在空中,无处受力,竟然被他踢得在空中一个翻滚,倒跃了出去,好在他功夫总算不错,翻了几下之后,竟然借那一脚之力,重新调整好了身体,落地时,没有太过狼狈。 郭靖的一拳顿时击在了空处,但听得空气中一阵轰鸣。人人脸上都不由变色,心想要是这样的一拳,击打在金国太子殿下身上,那太子殿下又岂能还有命在? 杨康这时也脸色阴沉,显然也反应了过来,若非自己被人一脚踢开了,郭靖的那一拳,定然会先打在自己的身上。 面对那样的一拳,即使有软猬甲护身,也难保万全。 想到这里,杨康不由有些感激起了那个将他踢开的人,虽说这种方式太过不礼貌了一些。 而郭靖,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对于将杨康从自己手中救下的那人,也是感激莫名。若非此人,恐怕他真的就失手杀死杨康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在了那道矮小的身影之上。 看清楚那道身影之后,人群中不由发出一阵惊呼之声,人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那道身影,竟然是一个小孩,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小孩! 那个小孩穿着一身黑衫,但是面容白皙俊秀,两道眉毛很长,斜飞入鬓,双眸狭长,若有精光闪动,鼻若刀削,唇如斧刻,似有一种难言的气质。 他身量还未长成,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剑,剑鞘的尖端,似乎都要垂落到地上了,显得有些怪异。 原本这样的造型,定要惹人嘲笑的,一个个小屁孩,背着那么长的剑,扮作侠客的模样,岂能不惹人笑? 但是此刻,却无一人笑得出来。 刚才无数双眼睛,都已瞧见了这个小孩在危急关头,陡然出手,在武功高强的郭靖手下,救下的大金国的太子。 那样的身手,在一个成年人身上,都能算得上是高手了,更别说是出现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身上。 这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郭靖和杨康的神色尤其显得惊愕,他们原本都打算想这个小孩致谢,但是当看到小孩面容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张大了嘴巴,半晌也合不拢。 “怎么会这么像……”此刻,郭杨二人的心头,不约而同,都在闪现着这个念头。 人群一片寂静,在外围的角落当中,却又一个稚嫩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是岳回,大叔,快看啊,是岳回呢!” 岳无笛连忙作嘘声状,道:“小莫愁,别说话。” “为什么啊?”李莫愁不满地道,却看也不看岳无笛,一双大眼,只是看着擂台上面那道穿着黑衫的身影。 “岳回等下要打架的,小莫愁一说话,他就会分心,被敌人打到的呢。”岳无笛笑着说道。 “哦。”李莫愁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莫愁等岳回打完了架,再喊他。” “这才对嘛。”岳无笛微微一笑,说道。 此时擂台之上,郭靖和杨康都是一副惊愕之色,怔怔瞧着岳回的脸,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岳回却是丝毫不理会两人的失态,他抬起脚,看到鞋底上破了好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小脸不由一板,对杨康道:“本大侠好心救你,怎么你身上还带了刺,将本大侠的鞋都给刺破了?” 饶是杨康聪明机警,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孩童,一开口竟然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想起自己的软猬甲上长满了倒刺铁钩,幸亏对方是用脚踢,若是用手掌推,只怕小手都要血淋淋的了。 虽然这个小孩言语无礼,但是杨康早就养成了礼贤下士的好习惯,而且这小孩刚才毕竟救了他,而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小孩长得也太像那个人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小弟弟,多谢你救了我啦!你放心,你这只鞋,因救我而破损。我一定还你一双更结实的鞋!” 若是换做对旁人,即便真的有救命之恩,杨康也断不会如此客气。语气之间,必然会是居高临下地许诺重赏,决不会只承诺还一双鞋子。 然而这个小孩的长相,却是令他有所忌惮,不敢真的将对方当成可以任意赏赐的对象。(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黄贤弟 岳回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笑得很灿烂,道:“那就好,不过你别忘了啊,一定陪我一双更结实的鞋!” 他这一笑,杨康又是忍不住地一怔,心想这个小孩虽然相貌和那人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言行举止,性格谈吐,却又是大大的不同啦。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人眉宇之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慑人的锋芒,即便是温和的笑,也给人一种威严不容冒犯的感觉。 杨康小时候还不大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可是渐渐长大之后,却已明白,那就是传说中的王者霸者之气,不是心中有大气魄,而且久居高位,是决难养成的。 这种气质杨康在完颜洪烈身上也能感觉到一些,只是远远不及那人身上浓烈而已。 而相比那人,眼前这个小孩虽然相貌相似,就连眉毛眼睛、鼻端唇角,也都无一处不像,但是流露出来的气质,却是截然相反。 这个小孩一笑之间,就像阳光一样灿烂,给人一种春光和煦之感,令人情不自禁,心生好感,可是心里对他的畏惧之意,却也没有多少了。 杨康脑海里面念头转动,只是一刹那间,随后他就对岳回说道:“那是当然,小兄弟你不必担心我赖账的。” 岳回又是得意地一笑,露出了两行尚显得细碎,却又如玉一般洁白的牙齿。 郭靖也抱拳说道:“小兄弟,刚才我一时收不住手,可还多谢你解围了,要不然,可真教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杨康闻言,冷冷哼了一声。心道刚才你下手如此狠辣,现在又假惺惺地这般说话,算得什么? 岳回却道:“大个子,你功夫好厉害。不过这个人你不能杀!” 郭靖虽然决无杀害杨康的念头,但是听得岳回居然如此维护杨康,心中也不由一动。问道:“为什么不能杀他?” 杨康也是心中怀疑,如果刚才岳回出手相救,还可以解释为见义勇为之类的话,那么现在还继续维护自己,显然就是另有隐情了。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难道,他真的和那人有关?或许就是那人的儿子? 岳回却是根本就不解释,道:“不能杀就是不能杀,哪里还需要为什么?” “何况你又和他没什么仇。又为什么非要杀他?” “我自然和他没仇,也没想过要杀他。只是,他既然参加了这位姑娘的比武招亲,而且胜过了这位姑娘,按照约定,他便须娶了这位姑娘为妻。在下只是想劝他遵守约定而已。” 岳回闻言,点了点头,道:“大个子你说的有点道理啊。答应了人家的事,可不能不做。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本大侠来处理吧,保证处理得公平公正。” 郭靖刚要问,你有什么处理的办法。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道:“小屁孩,好不要脸!” 岳回闻言。脸色顿时一红,随即忍住,装作大人的样子笑道:“是哪位朋友取笑本大侠,快点出来让本大侠教训一顿!” “就凭你一个小屁孩,就想教训我?想得美!”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踏着人群的头颅,几个起落,便跃到到了擂台之上,笑吟吟地看着岳回。 岳回刚要发怒,忽然瞥见这小乞丐虽然浑身破破烂烂,脸上也乌漆墨黑的样子,但是颈项之间,却有一块块雪白的肌肤,如玉如霜,竟像是个少女一般。 岳回忽然狡黠地一笑,道:“好丑的乞丐啊,浑身都是臭气,多少年没洗过澡啦,快走,快走,别污了本大侠的眼睛!” 那乞丐闻言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正要张口反驳岳回。 忽然郭靖惊喜地叫道:“黄贤弟,你怎么来啦?” 乞丐立刻回头看向郭靖,道:“郭大哥,我找你来了啊。这个小乞丐欺负我,你帮不帮我?” 郭靖笑道:“黄贤弟,这小兄弟没有恶意的,他只是开个玩笑。” 乞丐顿时鼻子一抽,哭道:“连你也欺负我!” 郭靖有些无奈的摆摆手,道:“黄贤弟,别哭啦,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乞丐顿时止住了哭声,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没有擦下眼泪,却是将眉目之间的许多灰尘给擦拭了下来,又露出了一片洁白的额头,让郭靖的神色不禁一呆。 “什么事情?”乞丐问道。 郭靖回过神来,将杨康和穆念慈比武招亲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乞丐顿时笑了起来,道:“好啊,好啊。郭大哥,这小屁孩阻止我们做好事,我们先把他揍一顿吧!” 岳回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小叫花,也想揍本大侠?” 乞丐道:“大侠当然揍不了,小屁孩当然就揍得了了!”说着欺身上前,轻飘飘地一掌挥出,就要打向岳回。 岳回本来见对方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乞丐,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见她一掌击出,竟然力道不弱的样子,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他天赋虽高,家学虽渊,但是毕竟年幼,纵使从小在药浴中长大,又修炼了五丹田秘法,但毕竟才几年的时间,论起功力,比之眼前这个小乞丐,竟然还颇有不如。 他心下吃惊,一双狭长的眸子内,戏谑玩笑之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眼前这个小乞丐,决非是普通人物,一个不小心,也许他这位神剑大侠还要吃亏也说不定。 当下不敢大意,大鹏身法纵掠如风,小小的身子,更是灵巧多变,只微微一迈步,便躲过了小乞丐的一掌。 谁知小乞丐的这一掌竟然是虚招,一掌虽然击空,但是用劲未老,竟然快速之极地微微一晃,便向右一扫。 岳回连忙再次躲避,大鹏身法的轻功,论起迅捷,决不会比天下任何一本轻功为弱,他从小得到岳无笛亲传,对于这门身法,早已极为熟悉,此刻使将出来,那名小乞丐的掌法虽然多变,却也击不中他。 乞丐脸色微嗔,道:“小屁孩,你还挺有本事!” 岳回丝毫不示弱,道:“小乞丐,你也不差啊!” “我是说你逃跑的本事真好,什么大侠,干脆叫做逃跑大侠好了!”小乞丐道。 岳回却是毫不在意,道:“逃跑也是一种本事,逃跑的本事好,又怎么啦?让你打不到我,本大侠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乞丐闻言哼了一声,接着明亮的眼珠一转,道:“小屁孩,你这般躲避,咱们永远也分不出胜负啊?这样你就永远也赢不了我啦!” 岳回眸子一动,随即笑道:“我干什么要赢你?赢一个小叫花很光彩么?” 乞丐道:“那连一个小叫花都打不赢,岂不是更不光彩?” 岳回嘿嘿一笑,他知道这个小叫花,是想要让他自动放弃轻功的优势,和她硬碰硬地打一场,虽然岳回自己也觉得硬碰硬地战胜这个小乞丐,才更有面子。 但是奈何,硬碰硬的话,自己的功力似乎真的比不上那个小乞丐啊。岳回只能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小叫花见岳回嘿嘿一笑后,就不接话了,心里面暗骂一声狡猾,嘴上继续刺激道:“连一个小乞丐都打不赢,你还有什么脸自称大侠?羞羞脸,真不要脸!” 岳回被戳到了痛处,顿时有些生气,道:“喂!你别侮辱本大侠啊!” “我当然不敢侮辱大侠喽!但你又不是大侠,为什么不能侮辱你?”小叫花笑吟吟道。 岳回义正言辞地道:“谁说我不是大侠了?本大侠可是神剑大侠,赫赫有名的神剑大侠!” 小叫花笑得更加开心了,道:“还神剑大侠呢?你以为背着一柄剑,就可以自称大侠啦?还自称什么神剑大侠?” “我真的是神剑大侠!”岳回强调道:“本大侠从长安一带,到达中都,一路上行侠仗义,一柄长剑,杀了不知多少恶人呢!想是你没有去过中都以西的地方,所以不知道罢了!本大侠不和你计较!” 小叫花笑得肚子疼,也不再继续出手了,站在那里,指着岳回背后的那把长剑道:“你那柄剑,比你的身子还长,你拔得出来么?哈哈,神剑大侠拔不出自己的剑,真是好笑啊!” 说着回头又望着郭靖,道:“郭大哥,你说好不好笑?” 郭靖嘿嘿一笑,但是紧接着却道:“黄贤弟,你不要欺负这位小兄弟了,这位小兄弟人可不坏。” 岳回见郭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是神剑大侠,重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杨康,道:“他们孤陋寡闻,不知道本大侠,你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吧?” 杨康身为金国太子,金国境内发生的大事,自然很难瞒得过他,他早就听说,这几个月,从长安附近出现了一名神剑童子,剑法超凡,一路拔剑,斩奸除恶,却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小孩! 他瞧着岳回背上的那柄长剑,心内猜疑不定,据他所知,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赤手空拳便已无人能敌,他的孩子,又哪里用得着去学什么剑术?(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小乞丐和女儿家 杨康心内疑惑,若非此地是人多耳杂,他早就开口询问了。 此刻听得岳回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出言想要自己支持,杨康便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神剑大侠的名声,也只有孤陋寡闻之辈,才不知道了。” 岳回听了自然很高兴,扬着小脸,轻蔑地看了那小乞丐一眼,道:“听到了没,也只有孤陋寡闻之辈,才不知道本大侠的名声!” 小乞丐气得想笑,指着杨康和岳回,对郭靖说:“郭大哥,你瞧他们一个大不要脸,一个小不要脸,一大一小,都很不要脸呢!” 郭靖道:“黄贤弟,不要这么说。” 小乞丐道:“我偏要这么说。一个小屁孩,竟然还自称什么神剑大侠,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啦!” 说着转头对岳回道:“你要真是神剑大侠,那你就拔出剑来,让本姑……让本人看看,你的剑法有什么了不起的,称不称得上是神剑!” 岳回虽然明知这小乞丐是在故意刺激他,但是他小小年纪,哪里经得住这般三番屡次的激将,当下就将手放在了背后的剑柄上,只是放了良久,也终归没有拔出来。 小乞丐笑得更加得意了,拍着手笑道:“小屁孩,不要脸,只会吹牛,不会拔剑!” 岳回小脸涨红,哼了一声,道:“本大侠不跟你小叫花一般见识!” 小乞丐道:“只怕是不敢吧,你根本不会什么剑法,背一柄剑,就想自称什么神剑大侠,真不害臊呢!”说着还刮了刮脸。 岳回更为恼怒,不服气地道:“不是本大侠不会拔剑。而是本大侠的剑法,有进无退,一旦出手,恐怕你这小叫花就没命啦!” 人群的角落之中,岳无笛微微点头,岳回身为他的独子。一身武功,自然是要继承武穆神功和万法不沾之术的,这是岳家武功的根本。 只是现在岳回毕竟年幼,武穆神功的修为,还太过浅薄,所以莫幽茗就将独孤九剑交给了他,这套剑法,对于内力的要求不高,聪颖灵悟之人。往往可以学会料敌机先,以弱胜强。 这也是岳无笛迟迟没有将岳回带回去的原因之一,有这套剑法傍身,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他一时来不及救援,岳回也应能化险为夷。 而且,总算岳回还记得他的教诲,不到危险之时。不得使用这套剑法,以免过于倚仗独孤九剑。将本门武功落下,这一点,倒是令岳无笛颇为欣慰。 李莫愁此时大眼之中充满的委屈和不平,道:“大叔,那个乞丐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岳回呢?我们去帮他好不好?”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莫愁不怕。岳回可不怕那个小乞丐呢。” 岳回这句话岳无笛听了,很赞同,还有些欣慰,但是听在其他人耳里,无疑就有些死要面子的嫌疑了。 小叫花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道:“小叫花真不要脸,这么不要脸的话,亏你也说得出。” 岳回涨红了脸,道:“本大侠是瞧你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份上,不忍对你出剑,你别不识好歹啊!” 小叫花笑得更加厉害,抱住郭靖的胳膊,道:“郭大哥,我好害怕啊!”虽然这么说,但是神情之中,哪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倒是嘲讽居多。 郭靖只觉得胳膊被一团温软包围,身子顿时有些不自在,干笑一声,道:“黄贤弟……” 岳回本来被小叫花一阵抢白,无法辩驳,此时见到小叫花抱住了郭靖,顿时眼珠一转,哼哼笑道:“小叫花好不要脸,光天化日,和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真不要脸!” 小叫花闻言浑身一颤,急忙松开了郭靖的胳膊,瞪着岳回道:“小屁孩你胡说什么,我是大男人,和郭大哥亲密一些,又有什么?” 岳回嘿嘿笑道:“什么大男人,你以为女扮男装,就算是大男人了么?天下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就做得的?” 小叫花顿时脸色大变,有些手足无措,狠狠瞪了岳回一眼,道:“你!你!” 岳回见小叫花慌张失措的样子,小脸上也不由露出笑意,心里别提有多畅快,嘴上继续说道:“小叫花的化妆术还真是差劲,你以为谁都被你瞒在鼓里,其实谁都心知肚明呢!哈哈!” 小叫花听了这句话,神色更急,回头看向郭靖,见他脸上殊无惊讶之色,不由跺了跺脚,道:“郭大哥,你……你一直都知道?” 郭靖坦然笑道:“我可没这位小兄弟聪明,初次见面之时,只道你真是一名小叫花呢。不够后来你和我玩耍的时候,颈项间的黑泥掉落了一些,我才看出来的。” 小叫花脸色稍缓,但还是有些气愤,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郭靖道:“黄贤弟,女儿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你既然女扮男装,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为什么要揭破呢?” 小叫花哼了一声,又问道:“那你对我好,究竟是对小叫花好,还是对女儿家好?” 话一出口,旋即便想起,在识破自己身份之前,郭靖便已请自己吃饭,送自己宝马狐裘,可不是因为自己是女儿身,才对自己好。 何况他便是识破了自己是女儿身,自己脸上都是泥垢煤灰,又有什么好看的,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呢,哪里还会对自己好。 想到这里,脸色不由一缓,又有些羞红。 郭靖道:“我自然是对黄贤弟你好啊,何况黄贤弟你对我也好,我被那些人追杀的时候,还是多亏你的聪明,让我逃了出来呢!” 小叫花心里一甜,道:“是啊,我总之知道,是靖哥哥你对我好。” 郭靖一笑,道:“黄贤弟……”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小叫花脸色刷的一变,道:“你还叫我黄贤弟!” 郭靖一愣,随即问道:“那黄姑娘,你尊姓大名?” 小叫花这才一笑,道:“靖哥哥,我叫黄蓉,你叫我蓉儿就好啦!” 郭靖道:“蓉儿!” 人群之中,岳无笛嘴角微微掀起,这才是宿命之中的姻缘,郭靖的成长历程,因为自己的存在,已改变了许多,性格虽然还是宽厚诚恳,但聪明怕已不下于黄蓉多少。 他本以为,这样一个优秀的郭靖,黄蓉恐怕反而看不上眼。谁知姻缘一事,竟如此奇妙,仿佛真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牵动红绳一般,这一对英雄侠侣,终究还是互表了心迹,走到了一起。 黄蓉笑着拉起郭靖的手,还不忘瞪了岳回一眼,道:“靖哥哥,咱们走吧,我不想看到这个小屁孩!” 说着便要拉郭靖离开。 郭靖连忙道:“蓉儿!不行,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黄蓉诧异地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这位穆姑娘,比武招亲,是此人获胜,我们要让他娶了穆姑娘才行。”郭靖道。 黄蓉这才想起,看了看穆念慈,又看了看杨康,忽然一笑,道:“靖哥哥,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就是啊。何况穆姑娘比武招亲,规矩在先,此人明白其中的规矩,依然上场赢了穆姑娘,那么他就应该按照约定娶了穆姑娘才是。不管双方身份有什么不同,约定都一定要履行的,不是么。否则,他可不就成了一个小人了?” 黄蓉虽然对于什么约定一定要履行之类的话,不以为意,但既然郭靖决意这么做,她自然也不会唱反调,笑道:“好啊,靖哥哥,如果他不肯娶穆姑娘,我们就打到他娶就是!” 郭靖笑着道:“正是!” 说着转过头去,对着杨康道:“今日你务必要答应我,娶了穆姑娘,否则,我是不会放你的。” 杨康冷笑道:“你自己愿意和一个小叫花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会娶什么江湖女子!你要杀要剐,尽管来吧!” 若是面对其他高手,杨康说不定虚与委蛇一番,但是对方既然是郭靖,杨康便吃定了他不会杀自己。 郭靖道:“我知道你有恃无恐,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你别逼我,若是我将你绑了,让你和穆姑娘在蒙古大漠成亲,那就是完颜洪烈,也没什么办法!” 杨康的脸色不由一变,倘若郭靖真的将他绑到蒙古,他不如死去。 脸色阴沉了半晌之后,杨康沉声道:“好,算你狠,我便答应了娶穆姑娘便是。” 郭靖闻言,当即就大喜。 穆念慈脸色一红,穆易张口欲言。 郭靖道:“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和穆姑娘成亲?” 杨康道:“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我总要先回去禀明了父皇,才能成亲吧。” 黄蓉见杨康眼神微微闪烁,便在郭靖耳边低声道:“靖哥哥,他骗你呢。他想要拖延时间。” 郭靖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不让他回去就是。” 说着又对杨康道:“禀明完颜洪烈实在没有必要。”完颜洪烈并非杨康的生父,而且还是金国皇帝,郭靖觉得杨康本不该和他有什么关系,婚姻大事,更不必由完颜洪烈做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最适合自己的武功 杨康心中暗怒,道:“郭兄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郭靖道:“我也没法子,让你回去,我可没什么把握将你从太子府抓出来。” 杨康作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说出来的话,又岂有收回的道理?郭兄就这么信不过我么?” 黄蓉冷笑,道:“不是我靖哥哥信不过你,而是你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实在教人难以相信!” “你!”饶是杨康城府再深,也有些受不了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他贼眉鼠眼呢! “你,你什么你?”黄蓉道:“靖哥哥说了,今天你必须和穆姑娘拜堂成亲之后才能走,没有拜堂,看你跑不跑得了?” 杨康哼了一声,却也不敢擅自逃走,他心知郭靖武功各方面都高于自己,没人来救援自己,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 正烦闷间,忽然瞥见岳回站在一旁,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状,心中便是一动,若是能将这个孩子拖入自己的阵营,阻挡郭黄二人片刻,也许自己便能逃走了。 至于这个孩子的安全,他却是丝毫不担心,料想郭靖也不敢真的伤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相貌,和那人实在太过相似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着对岳回说:“小兄弟……” 岳回闻言,连忙打断道:“叫我神剑大侠!” 杨康眼角微微抽搐,忍了下来,道:“神剑大侠,你看这一男一女欺人太甚了,作为大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岳回有些为难。踟蹰半晌,才对杨康道:“喂,这事是你做得不地道啊,我不能帮你啊,顶多保住你的命就是了。” 杨康脸色一阴,正要再度说话。黄蓉已拍手笑道:“小屁孩,总算你还讲点道理!” 岳回本来还不愿意帮助杨康悔婚的,但是听了黄蓉这句话,两道长眉顿时就是一竖,仿佛很生气的样子,嚷嚷道:“本大侠反悔了,这小子好歹和我家有些渊源,本大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欺负!你们要是谁敢动他,就是和本大侠作对!” 杨康闻言。心中暗喜,郭靖暗叫糟糕。黄蓉却是毫不在乎地道:“不要脸,出尔反尔,还大侠呢!” 岳回却是一昂脑袋,道:“真正的大侠,从来不会被自己的话所束缚,大侠都是逍遥自在,快意恩仇的。你一个小叫花。如何能懂得?” 黄蓉咯咯笑道:“我不懂得,难道你小屁孩就懂得?真不害臊呢!” “蓉儿!”郭靖拉了拉黄蓉的手。只觉得触手温软,连忙就要松开,却被黄蓉紧紧地握住,道:“靖哥哥,怎么啦?” 郭靖道:“不要取笑这位小兄弟!” 黄蓉闻言,脸色一沉。甩开了郭靖的手,怒道:“好啊,你对他比对我还好!” 郭靖连忙道:“哪里会呢?只是你真不应该取笑人家的。” 黄蓉道:“还说不是,你都为了他骂我了!” 郭靖苦笑不已。 岳回见状,觉得好笑。道:“大个子,你不必为我说好话了,免得小乞丐不要你!” 黄蓉闻言,反而再次握住了郭靖的手,怒目对岳回道:“本姑娘要不要靖哥哥,关你小屁孩什么事,多管闲事!” 岳回不甘示弱,道:“本大侠爱说什么话,关你小叫花什么事,多管闲事!” 黄蓉哼了一声,道:“靖哥哥,看来这小屁孩是打定主意要帮那个坏蛋了,咱们教训教训他们吧!” 郭靖笑道:“蓉儿别急,我相信小兄弟不会不讲道理的。” 说着对岳回道:“小兄弟,这件事内中的情由,你已经知悉了,你身边那位虽是金国太子,而这位穆姑娘,虽然只是一介民女。但我们江湖之士,本来就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最讲究一诺千金。完颜康他既然上台比武胜了穆姑娘,按照约定,就必须娶穆姑娘。要是他出尔反尔,这置穆姑娘的名节于何地呢?” “小兄弟自然自称神剑大侠,想必心中是有侠义二字的,我想你定然不会助纣为虐,是也不是?” 岳回闻言有些迟疑,面对小叫花那样刁蛮难缠之人,他可以信口胡说,但是这个大个子字字句句都在跟他讲道理,而且确实占据了大义,他又能怎样反驳呢? 杨康见岳回的神色出现了迟疑,心内一急,立即道:“神剑大侠,我可没有说不答应这桩婚事啊,我只是想回去禀报一番父母,可是这位郭兄连这点也不允许,未免太也不讲道理了吧?” 岳回闻言,立刻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道:“不错啊,是要回家禀报一番父母的啊。”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只是杨康的拖延之策,但实在气不过那小叫花对他的蔑视,便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而且杨康竟然会使九阴神爪,说不定,便和他父亲有很大的渊源,也不能坐视不理他被别人捉去,强逼着娶亲。 至于以后他自己要不要逼杨康娶了那位穆姑娘,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至于现在,可不能让小叫花小瞧了自己。 黄蓉气得哼了一声,道:“靖哥哥,这小屁孩摆明了要帮那什么金国太子啊,你劝不了他的,不如我们直接动手吧!” 郭靖也是一叹,若非岳回的长相,实在酷似他的岳叔叔,他也不会这般不厌其烦地劝说对方,换做其他人,这般阻拦,郭靖早就直接制住了他,然后再让杨康娶穆姑娘了。 毕竟,这里是中都城。而杨康手下的那些高手,虽然前几日被自己和蓉儿摆脱了,难保不会追了过来。 时间其实很紧的,须得快速从事。 但是,偏偏岳回的长相,令他无法轻举妄动。倘若岳回真的是岳叔叔的儿子,那么在这里伤了岳回,岂不是太也对不住岳叔叔了么?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岳回摆明了要偏袒杨康,要制住杨康,首先就得制住岳回。 想到这里,郭靖眼中光芒一盛,道:“蓉儿,你拖住这位小兄弟,不要伤他!” “好的,靖哥哥!”黄蓉顿时大喜,再次欺近岳回的身前,桃花岛落英神剑掌,变化精微,每一掌发出,都宛如利剑一般,锋芒不可硬接。 岳回之前已经领教过了这路掌法,虽然单以掌法的威力而论,还未必及得上自己的家传神功,但是对方功力显然比自己更加深厚,硬撼之下,自己难免吃亏。 岳回再次运起大鹏身法,连连闪避,黄蓉的落英神剑掌,虽如落英缤纷,笼盖四方,但是岳回进退趋避,却往往能够寻得对方掌力的空隙之处,加以躲避。 一时之间,两人倒也难分胜败。岳回虽然一直都在躲避,显然是处于下风的,但是却无人嘲笑他,毕竟,他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这么年幼的一个孩子,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差不多了。 郭靖暗暗钦佩,想到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显然也未必有岳回这样的实力,而杨康的脸色却是阴沉的很,他没有去注意岳回和黄蓉的交战,因为情形很明显,岳回被黄蓉给缠住了,脱不开身。 他原本希望岳回能够拖住郭靖和黄蓉两人,就算只拖得三招两式,那也足够了,三招两式的时间,足够自己逃出一段距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郭靖竟然好似识破了他的心思一般,自己竟然不出手,反而让那个小叫花单独出手,缠住了岳回。 现在,只能自己单独面对郭靖了。 论武功,杨康知道自己不是郭靖的对手,此时他心中苦涩,暗暗后悔,这么多年来,没有多么勤奋的练武。 他知道郭靖的高深武功,和自己一般,都是来自于九阴真经,显然也是那个人教的。那个人当年和自己的生父,以及郭靖的父亲,意气相投,这么多年来,除了教导自己外,也教导郭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此时后悔也已经无用。 杨康只盼望自己能够多撑住几招,只盼望在外围的那些随从,能够找到他麾下的那些高手,最好将黑风双煞也找来,那么自己才能安全无恙。 至于出动军队,杨康没有想过。调动大规模军队太耗费时间了,小队人马,还未必经得起郭靖杀呢。 郭靖正在一步一步向着杨康走来,看似走的很慢,实则一步就迈出老远,几步就到达了杨康的身前。 杨康凝神以待,早就准备多时,九阴神爪横空,郭靖只是以寻常拳法相斗。 岳无笛曾对他说过,适合自己的武功,才是最强的武功。所以他没有去练九阴真经。 而郭靖也是这样认为的,九阴神爪强则强矣,郭靖总觉得和自己的性子,不是太过匹配,难以发挥最大的威力。 因此他没到不得已之时,便不轻易使用真经上的武功,而是使用江南七怪教的二流功夫,希望从这些朴实的招数中,精炼出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武学。 这或许对他目前而言,难度很大,但是郭靖觉得,他自己能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来历 在蒙古之时,杨康曾经见过郭靖施展九阴真经时候的威力,硬是以一人之力,独斗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三大高手,而一时不致落败。 那等威能,比起梅超风恐怕亦不逊色多少。 杨康觉得,如果郭靖对自己使出九阴真经的话,以自己的修为,恐怕连十招都接不住,就要落败了。 他表面镇定如常,心中实则担忧不已,此时见到郭靖竟然使出这样平平常常的功夫,威力大减,心中不由大喜。 他不是纯粹的江湖人。没有多少胜败荣辱的观念,更不会因为郭靖没有用出全部实力对付自己,而觉得自己被郭靖瞧不起,而感到愤怒。 他反而感到惊喜! 郭靖不动用全部实力,正中他的下怀!打败郭靖他想都没有想过,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武功来说,暂时是不可能的。他现在所想,只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已。 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为有利。 只要彭连虎等太子府高手赶到,自己就无忧了。反而郭靖会有大大的麻烦。 郭靖施展全部实力,虽能力斗两大一流高手而不败,但是和三人对打,虽也能支持一段时间,但败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至于黄蓉,武功不过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而已,甚至内力可能还不如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杨康打定了这种主意,便也学着岳回,以轻功躲闪,时不时发出一两记九阴神爪,干扰郭靖。 只是他的想法显然过于草率了,岳回能够以轻功躲闪。对付黄蓉,那是因为岳回身负大鹏身法这等绝顶轻功,而且功力比起黄蓉虽然差一些,却仗着五丹田秘法,并不比黄蓉差上太多。 而杨康,相对于郭靖来说。他的轻功显然没有什么优势。 全真派的金雁功擅长空中浮掠,但是杨康有了前车之鉴,哪里还敢轻易腾空? 郭靖虽没有用出狸翻蛇行之术,也没有横空挪移,但是凭比杨康深厚得多的功力,便足以在轻功上胜过杨康了。 杨康百般躲闪,但是郭靖的速度实在太快,很多时候,他都躲闪不过去。只能以九阴神爪行险一搏。 对于九阴神爪,郭靖比杨康更为熟悉,其中哪里强势,哪里薄弱,郭靖是一清二楚的,一两次使用九阴神爪,凭借凌厉爪风,杨康还能缓得一缓。 但是次数一多。他发现自身威力强大的九阴神爪,在郭靖平平无奇的寻常掌法之下。反而开始束手束脚,难以施展,心里面不由微微沉了下去。 瞥眼看了看岳回,只见他虽然也和自己一般,正在躲闪,但是从容不迫。小孩子的身形,更是灵活无比,黄蓉也算招式灵巧多变了,却是一时也奈何不了岳回。 只是杨康心知,久守必失。更何况长久的躲闪? 岳回纵然轻功高妙,只怕时候一场,也难免被黄蓉所伤。 杨康的心里更是觉得不妙,岳回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 眼见郭靖又是一拳,中宫直进,击向自己的胸口,杨康心内不由焦急,这一拳并不如何巧妙,但中宫直进,本来就易察而难防。何况郭靖这一拳势若猛虎下山,力道与速度,都远远不是自己能比的。 此时他纵然想要躲避,也恐怕来不及了! 狠狠地一咬牙,杨康以最快的速度后退了半步,同时九阴神爪挥出,也用出了全部的功力! 他心知自己必然会被郭靖这一拳给击中,后退半步已是极限,虽能消解郭靖部分拳劲,但仍不能完全躲避过去。 好在身上穿着软猬甲,上面长满了倒刺铁钩,只要郭靖这一拳击在倒刺之上,势必会因为疼痛,而力道衰减。 这样一来,自己所受之伤,应不会太过严重。而郭靖的拳头,却反而会受到重创。 他放开了中门的一切防御,左手蓄劲,右手挥出九阴神爪,抓向郭靖的心口! 只要郭靖击中了软猬甲,那种突如其来,倒刺钩骨的疼痛,必然会让他出现短暂的停顿,杨康霎时间觉得,自己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反败为胜,一击杀死郭靖! 想到这里,他眸子内杀机涌动,心道:“郭靖,这都是你自找的!” 手爪上更是用了十二成的力道,力图一击致命。 然而,结果却并非如杨康想象的那般美妙。 郭靖的确是一拳击中了软猬甲,也的确是感受到了那突如其来的倒刺钩骨的疼痛,这些都在杨康的预料之中。 但有一点,杨康没有料到。 那就是郭靖的坚韧! 杨康身居高位,金国虽然风雨飘摇,但他这个太子却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他不可能想到,在军中征战十年,开疆万里的郭靖,曾经历过怎样的磨练! 特别是他在蒙古军中,以勇武闻名,这种名声,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就能得到的,而是每战身先士卒,凭着指间弓,掌中枪,杀人无算才挣得的。 杀人者,人恒杀之!郭靖至今没有被杀死,但是一身伤痕累累,若非修炼了九阴真经,早已极为可怖了。 经历过这样阵仗的人,又岂会因为区区倒刺钩骨,就失神停顿? 在战场上,失神片刻,停顿一秒,那都是要命的事情。郭靖这样勇猛的人,能活到如今,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战斗之时失过神。 而这一次,郭靖也仍然没有失神,更没有停顿。 感受到倒刺钩骨,郭靖在刹那之间,就收回了拳劲,同时他当然也察觉到了杨康抓向自己心口的那一爪。 毫无悬念的,杨康的手腕被郭靖拿住了! 杨康愣住了,他这一爪势在必得,没有留一分余力,威力强大,破绽也极多,但他觉得那都不要紧,因为他认为这一爪必然能够抓中郭靖,只要抓中了郭靖的心口,再多的破绽,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郭靖竟然能够防住自己的这一爪! 他的拳头是木头做的么,竟感受不到疼痛? 杨康看着自己被郭靖抓住的手腕,以及郭靖被软猬甲倒刺钩得血淋淋的拳面,一时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连自己胸口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呵呵。”郭靖笑得有些苦涩,道:“你杀我之心,仍然不死呢。” 杨康回过神来,冷然笑道:“我已落入你手,要杀就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可不用想什么法子逼迫我,娶一个江湖女子!” 穆念慈脸色又是羞红,又是失落,她眼角似有泪珠莹然,对穆易道:“爹,我们走吧。” 穆易拍拍穆念慈的肩膀,道:“孩子,我们自然要走,只是我们还要等等这位郭少侠。” 黄蓉瞥眼之间,见到郭靖拳头上血淋淋的,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撇开了岳回,跑了过去,抓住郭靖的手,道:“靖哥哥,你疼不疼?” 郭靖笑道:“没事的,蓉儿,我在大漠……” 黄蓉打断他道:“我知道你是大丈夫,不怕疼,但是血淋淋的,怎么能不疼呢?” 说着狠狠瞪着杨康,道:“你是怎么暗算我靖哥哥的?凭你的本事,我可不信你能伤得了靖哥哥!” 杨康冷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郭靖道:“蓉儿,不用问了。我是一拳打在他身上,才受的伤。想来他身上应是穿了什么奇异的宝甲,外面铸造了铁钩倒刺吧。” “什么?”黄蓉闻言,却是陡然一惊,急忙想要抓破杨康的衣服,看一看里面是什么宝甲,但是随即有想起男女有别,便道: “靖哥哥,你把他上衣撕开,我要瞧瞧他是穿了什么宝甲!” 郭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蓉儿多半是对这宝甲有兴趣,想要抢来玩玩。 随手撕破杨康的袍子,里面赫然是一件绿色的软甲,上面长满了倒刺,如铁钩一般锋利,却不像是人工铸造的。 黄蓉脸色当即就是一变,轻声道:“真的是软猬甲!” 郭靖好奇地问道:“什么软猬甲?” 杨康也是脸现惊愕之色,道:“你怎么知道这件宝甲的名字?” 黄蓉瞪了杨康一眼,对郭靖道:“靖哥哥,你不知道,这件软猬甲原来是我家的,十几年前一位前辈用了一件宝物作抵押,借走了软猬甲,却不知道怎么会到了这家伙的身上。” 杨康心内一个咯噔,惊道:“这软猬甲是你家的?难道你是?” 黄蓉冷笑道:“你这家伙武功虽差,倒也还有些见识!” 随即问道:“这软猬甲你是从何而来?快点如实交代吧!” 杨康脸色阴沉,软猬甲本是桃花岛的宝物,这一点,他是从黑风双煞那里得知的。 桃花岛主黄药师,是黑风双煞的授业恩师,更是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武功深不可测,恐怕已是岳无笛那一层次的人物! 而这小叫花,竟然说软猬甲本是她家的东西,后来被一位前辈借走,说的这么具体详细,而且神情不似作伪。 难道说,这个小叫花,竟然是桃花岛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妥协和拒绝 杨康望着黄蓉,又看了看郭靖,道:“想要我告诉你们软猬甲的事,那也不难,只要你们先放了我,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们。” 郭靖闻言,眉头一皱,他知道杨康此人狡诈,一旦放了他,必然会再生波折,当下拒绝道:“不行。” 又对黄蓉说道:“蓉儿,软猬甲的事先放一边,反正那位前辈还抵押了宝物在你家,不管完颜康这件软猬甲,是那位前辈所赠,还是偷来抢来,都应由那位前辈来处理。我们现在,还是先让完颜康答应娶了穆姑娘再说吧。” 黄蓉哼了一声,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位前辈所抵押的那件宝物,现在还在她的身上呢,不管怎么说,她也不会吃亏。 人群中,岳无笛看到这一幕,不由苦笑。 当年他借这件软猬甲,原只是想保护包惜弱。后来包惜弱却把这件软猬甲给了杨康,那就是他原先没有料到的了。 眼下,软猬甲对他已经无用,也该到了归还桃花岛的时候了,毕竟,他还抵押了一枚圣火令在黄药师那里呢。 郭靖见黄蓉没有反对,便抓住杨康,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银光闪闪,匕首刀刃上,还刻着郭靖两个字。 郭靖将匕首放在杨康的脖颈上,道:“你该识得这柄匕首,我既然拿出了这柄匕首,你就该知道我有杀你的决心!” 杨康只觉的脖颈处一阵寒意,全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他心中愤懑,郭靖要杀他,他不会感到愤怒,但是以这种理由杀他。却让他觉得很是不甘。 难道就因为他戏耍了一个江湖女子么? 虽说他在比武招亲胜过了那名姑娘,而后反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坏了那位姑娘的名节。 但那毕竟只是一个江湖女子而已! 别说坏了她的名节,就算是杀了她,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郭靖和他虽然各为其主。但是从出生开始,便有了扯不断的关系,两家兄弟,不是血缘,胜似血缘。 杨康自问,倘若郭靖不在蒙古的阵营里,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汉人,他决不会对郭靖动什么杀意,反而会给他荣华富贵。以全这份情分。 而郭靖呢?他的做法令杨康不仅不能理解,反而感到愤怒。 倘若郭靖是站在蒙古人的立场上,要杀杨康,杨康没有二话可说。各位其主,各有立场,兄弟相残,父子相杀,那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事实上呢。郭靖在他刺杀铁木真的时候,放了他一马。反而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对他穷追猛打,抓着不放,甚至对他动了杀机。 杨康不觉得郭靖是在吓唬他,那样充满杀气的眼神,杨康自问他自己是无法作伪的。 他没由来感到一阵愤怒和凄凉,觉得两家的情分。在郭靖的眼中,竟比不上一个陌生江湖女子的名节和荣辱。 其实郭靖的心中,何尝不是同样的复杂? 他可以忍受杨康刺杀铁木真,因为铁木真也是他心底认定的将来的大敌,只是现在铁木真还不能死罢了。 所以当杨康刺杀铁木真后。郭靖可以放了他。 但郭靖不能忍受的是,杨康仗着身世显赫,欺凌良家女子! 这样的行为,在他的眼中,已经达到了辱没杨家列祖列宗的程度了。 何况大丈夫千金一诺,答应了的事情,也不能不做。 所以杨康,必须要娶穆念慈。 郭靖知道,杨康此人聪明狡诈,一般的胁迫,很难让他屈服。只要当性命受到威胁之时,才能让他妥协。 所以他释放出了在尸山血海之中,百战磨练而出的杀气,以此威逼杨康。 效果似乎挺好,他看到了杨康瞳孔深处的一丝惧意,但是郭靖的心中并不开心,因为他也看到了杨康眼中,满满都是愤怒凄凉。 硬起心肠,郭靖冷声问道:“你娶不娶穆姑娘!” 杨康感受到脖颈间的凉意,以及郭靖眼中刺目的杀气,道:“我还有的选么,当然是娶了。” 郭靖这才放开了杨康的衣襟,收回匕首,道:“你回去准备吧,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你八抬大轿娶了穆姑娘,否则……” 杨康脸色阴寒,一言不发。 穆念慈却忽然开口道:“郭大哥,多谢你费心了,但我是不会嫁给太子殿下的!” 声音很轻柔,却很坚决。 郭靖一愣,杨康一愣,甚至连黄蓉和一旁的岳回,也都是一愣。 谁都看得出来,这位穆姑娘一见到了完颜康,脸色就从来都没有正常过,除了潮红,就是潮红,这明明已经是一颗芳心全部寄托在了杨康身上了。 怎么这时,杨康答应了要娶她,他反而不同意了? 黄蓉道:“穆姐姐,你认真的啊?” 郭靖也是不解地道:“穆姑娘,你这是何苦?虽然他是金国太子,但你也不必这样。” 穆念慈摇摇头,道:“反正,我是不会嫁的。” 杨康也有些惊愕,他看着穆念慈一张清秀柔和的脸庞,眼睛中仿佛有哀伤之意,心内不由一阵发紧。 “她明明是愿意嫁我的,怎么……怎么反倒这么说?”杨康望着穆念慈的双眼,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是不愿意让我为难,不愿意我受人逼迫,而不得不娶她……”杨康有些感动。 虽然感动,但眼下既然这位姑娘这么说,杨康就有了台阶下了,他道:“郭靖,既然穆姑娘不愿意嫁给我,本王总不能强抢民女吧?” 说着甩甩袖子,就要离开。 郭靖无法再留他,只能看着他走。黄蓉却是忽然叫道:“喂,别走!” 杨康回过头,冷冷地道:“怎么,两位还有什么指教?” 黄蓉道:“软猬甲你还我吧,谁知那位前辈有没有被你们害死,还是我自己取回来比较放心。” 杨康冷哼了一声,道:“那位前辈能和你家长辈平等论交,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人害死的!” 说着望向了郭靖,道:“那位前辈有没有死,他比我更清楚,你问他吧!” 黄蓉惊讶地看向了郭靖,道:“靖哥哥,他说的是真的?你认识那位前辈么?” 郭靖有些疑惑,道:“软猬甲一事,我丝毫不知,这件宝甲我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哪里知道是哪位前辈向你爹借的?” 说着看向了杨康,道:“你说的是哪位前辈?” 杨康呵呵冷笑,张了张口,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但是郭靖见了杨康的口型,却是大吃一惊,道:“原来是岳……”猛然又止住不说。 黄蓉见了郭靖的反应,也好奇了起来,道:“靖哥哥,你真的认识那位前辈么?他还活着么?” 郭靖连忙道:“蓉儿,不要胡说。那位前辈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他老人家武功通神,睿智无双,哪里又会死了?” 杨康哼了一声,随即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去。 黄蓉又叫了一声,郭靖却道:“蓉儿,让他去吧,软猬甲既然是那位前辈借的,在完颜康身上,便也不奇怪了。” 黄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难道那位前辈和这个坏家伙也有什么关系?” 郭靖有些为难,道:“那位前辈的事情,我在这里不能多说,蓉儿,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再跟你说吧。” 旁边的岳回看了看杨康,又看了郭靖,小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他刚才也注意到了杨康的口型,是一个“岳”字。 杨康会九阴神爪,八成就和他父亲岳无笛有关系。此刻又讳莫如深地说了这么一个无声的“岳”字,这就让岳回更加的肯定了。 世上武功通神,又姓岳,又如此神秘的人,除了他的父亲,还能有谁? 或许他将来也会武功通神,自然也还是姓岳,但岳回认为,自己肯定不会像岳无笛一样的神秘,一样在江湖上,在武林中,籍籍无名。 从小他就知道父亲岳无笛武功堪称天下无敌,因为明教中每一个人都这么说,而他随父亲几度游历江湖,也从没见过任何一个武功比他父亲高的人。 这么厉害的一位父亲,让岳回引为骄傲。 但是,岳无笛这么厉害,在江湖上,却是默默无名,这一点,就让岳回无法忍受了。 所以他这次偷偷摸摸地跑下山,就是扬名来的。 每次行侠仗义之后,他总会告诉别人,自己是神剑大侠岳回,以彰显岳家的武功是多么的厉害。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到处说,我的父亲是岳无笛,他的武功天下无敌。因为他也知道,他父亲还不愿意在江湖中扬名。 岳无笛在江湖上,是籍籍无名的,能知道他的名字的人,只有和他有过交际之人,并且还不会是敌人,因为如果是敌人,一定已经都死了。 这一点,岳回深知。 所以他更加确认了,杨康和岳无笛大有渊源,那件什么软猬甲,也许就真的是他父亲岳无笛借来,送给杨康的。 只是,有一点他之前并没有料到。 那就是,郭靖居然也对岳无笛甚是了解。 而且居然说,岳无笛是他最为尊敬的长辈! 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高手汇聚 岳回看了看郭靖,难道说,这个大个子也和他父亲大有渊源么?可若是如此,怎么这个大个子所使的武功,竟是那么的平常? 岳回一时有些不解。 杨康正要迈步走下擂台,忽然人群中,传来大呼小叫之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声音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很多人,有的阴冷,有的焦急,但那些声音在人群中传来,也是清晰无比,显然都是内功深厚之人所发。 岳回怵然一惊,他发现这些人,居然大部分都比他内功深厚,有几位甚至赶得上明教中的法王了。 杨康听到那些声音,却是大喜,连忙高声喝道:“本王在这里!”这句话也动用了内功,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去。 那些人似乎大喜过望,连忙纵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向杨康这里赶来。 当先的几人,一个满脸的精悍之气;一个满头银发,只有顶门,寸草不生;还有一个高高胖胖的僧人,瞧服饰不像是中土和尚。 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刀疤脸的光头,另一个则是矮墩墩的,偏偏还长得极为丑陋。 后面还有一个顶门有三个肿瘤一般东西的人,看起来憨憨傻傻,他的后面,还跟着四个年轻人,每个人都形貌怪异。 黄蓉一见这些人,当即笑道:“靖哥哥,是那些手下败将,又来找咱么啦!” 郭靖却是神情凝重,道:“蓉儿,我们当心点。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高手,轻忽不得!” 黄蓉吐吐舌头,道:“怕什么。了不起咱们再跑就是,路上在安排几个陷阱给他们,保管他们像上一次一般灰头土脸!” 郭靖苦笑道:“蓉儿,咱们的那些巧计,第一次管用,第二次可就不见得管用啦。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言语之间。似乎郭靖和黄蓉二人,在之前就和这些人有过交锋了。而且似乎还曾借助巧计,让这些人灰头土脸过。 彭连虎和梁子翁等人找到了杨康,惊喜过望,待见到杨康一身衣衫破碎,连里面的软猬甲都露了出来,一个个当即作色道:“太子殿下,是谁这么大胆,敢对您动手?” 说着转头一看。见到郭靖和黄蓉二人时,不由地脸色一变。 “是你们!”梁子翁的声音一向阴阳怪气,此时愤怒之下,更是有些扭曲得厉害。 黄蓉见到这些人,心里其实也有些惴惴,论武功,他和郭靖二人联手,虽不至于迅速落败。但终归敌不过这许多高手。 上次他们之所以能够安全脱身,一是仗着轻功都有独到之处。二则是黄蓉聪明机巧,又懂得桃花岛上的奇门之术,随手布置了一些简陋的机关,阻挡住了他们的追踪。 但奇门之术何等博大,黄蓉只有十五六岁,又自幼贪玩。而且什么东西都爱学一些,真正花在奇门之术上的时间,则是少之又少了。 本来就只学到了一些皮毛,再加上仓促布置,又能有多少威力。第一次能给这些高手造成一些麻烦,第二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可是她终归是黄药师的女儿,心高气傲,虽然面对这些武林高手没多少把握,但场面话也是决不会弱了的。 “你们这些老怪小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阴魂不散的。我和靖哥哥可不跟你们去做怪物,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臭叫花!你胡说什么!”梁子翁当先忍不住,道:“我们只是要捉了郭靖!你快点让开!” “哈!”黄蓉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要捉我靖哥哥啊,真是吹牛皮,凭你们也能捉我靖哥哥?你们谁打得过他,就将他捉去好了!” 说着将郭靖一推,道:“呶!我靖哥哥就站在这里,你们谁觉得能胜过他,就来抓他啊!” “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你们虽然一个个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好歹也在武林中有些地位。靖哥哥比你们小了几十岁,你们以大欺小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再无耻地以众欺寡,那可真是鬼都不如了。” 梁子翁闻言语噎,道:“你!你!” 彭连虎等人也都是心下暗恼,却又无话可说。 虽然知道小叫花这话,明显是在挤兑他们。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小叫花的每一句话,也确实都是事实,没有一句是编造的。 郭靖确实是比他们小了几十岁,就算从小开始练武,满打满岁,加起来也不足二十年的功夫。 而梁子翁等人,每一个人,不是一派宗师,就是威震一方的霸主,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一流高手之中,都是佼佼者。 双方的年龄和身份差距如此之大,按理来说,梁子翁等人要捉拿郭靖,只需任意派出一人,任意使用一只手,任意一拳一掌,就该将郭靖拿下了才对。 也只有这样,才合情理。 然而事实,却是与此截然相反的。 郭靖的武功,他们在蒙古大漠,成吉思汗的金帐之中,早已领教过了。 当初梁子翁、彭连虎和灵智上人三人联手,对付郭靖,短时间之内,竟然都没有拿下他,反而还有人受了一些伤。 虽然人人都知道,只要时间一长,郭靖势必会落败,但直到最终,郭靖都没有落败。 只能说,郭靖的韧性太强了。百万军中,尸山血海之中磨砺出来的勇力,不是他们这些江湖豪强可以相比的。 梁子翁和彭连虎都知道,虽然郭靖内功,只是和他们每一个人相当而已。但是如果单打独斗,一定会是郭靖胜利。 因为郭靖疑似身怀九阴真经,而且不像太子殿下,只懂得一门九阴神爪,郭靖对九阴真经,全然精通。 这就很难缠了。 梁子翁和彭连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有动作,谁也不敢真正的单独一人下场,和郭靖单打独斗。 但是,面对一个后辈。难道真的不顾小叫花的挤兑,一拥而上么?这传了出去,可有损自己在江湖上的威名啊。 杨康见到这样的情况,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冷声道:“诸位先生不必多虑,郭靖行刺本王,罪大恶极,诸位单打独斗当然胜得过他,但是为了尽快捉住此人,当然是人人都不肯落后,个个争先了!” 杨康的话语冷冰冰,但是听在彭连虎等人的耳朵里,无异于天音。 梁子翁阴阳怪气地笑道:“郭靖,臭叫花,听到了没,不是我们不敢和你们单打独斗,而是你们竟敢行刺太子殿下,我们愤怒之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说着当先冲了过去。 彭连虎等人,也不甘落后,小叫花武功只是二流,不足为惧,但是郭靖却是不容马虎的,即使众人其上,也不能掉以轻心。 江湖上五绝之下,只怕已经只有黑风双煞等寥寥数人,能够胜过郭靖了。 而他们,单打独斗,还差郭靖一截。 每个人都向着郭靖从去,人人眼中,都有一片火热。 仿佛他们是一只只饿狼,而郭靖,则是最美味的羔羊。 论身份,郭靖是蒙古的金刀驸马,还是成吉思汗麾下的万夫长,实权大将,有勇冠三军之名,抓住了他,当然是大功一件。 而且,郭靖还是精通九阴真经之人。 一旦捉住了郭靖,那九阴真经,又岂有得不到的道理? 宝物动人心。对于一名武林中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九阴真经,更加宝贵的东西呢?显然没有。 当初他们在张家口遇到郭靖,之所以穷追猛打,虽然也有捉住郭靖为金国立功的意思,但是九阴真经,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后来被郭靖逃走,他们暴跳如雷。 此刻重新遇到,哪里还有不珍惜的道理。 每个人一出手,就是绝招。各自拿出了生平最得意的功夫,向郭靖围攻,至于黄蓉,则是由武功最弱的三头蛟侯通海和他的四名师侄对付。 郭靖脸色凝重,围攻他的五人,每一个人,都是一流高手,彭连虎、梁子翁和灵智上人的武功,更是比一般的一流高手还要高出一筹。 一次性面对这么多的高手,便是郭靖,也没有把握。 他身形连闪,避过了五大高手的围攻一击后,才还没得及缓一口气,灵智上人的大手印已经向他背后印来。 郭靖再也不能保留什么,狸翻蛇行之术当即使出,灵异之极地闪避过了灵智上人的这一记大手印。 身形刚刚停顿,彭连虎又是一掌向着他中宫直进而来,但凡中宫直进的招式,最是难以躲避,而且速度极快,力量也必极大。 郭靖仓促之间,不及躲避,只能从肋下钻出一掌,接住了彭连虎的一掌,见彭连虎掌力再催,郭靖原本可以用摧心掌神功和他比拼掌力,不消片刻,对方必然会被震伤心脉,必死无疑。 只是在这种时候,片刻的时间也太过奢侈了。郭靖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只能一震掌力,逼退彭连虎,而后再次狸翻蛇行,躲避过从身侧攻来的梁子翁的野狐拳。 郭靖情形危急,全力以赴地接战,却是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岳回眼中流露出震惊和恍然之色,嘴里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狸翻蛇行之术!”(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钉子劲 岳回小脸之上,露出惊诧之色,狸翻蛇行之术,也是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岳无笛曾经给他说过九阴真经这门武功,言道普天之下,通晓全部九阴真经之人,或许已只有他一人。 岳无笛当然是不会说空话的。 所以当杨康使出九阴神爪之时,岳回便知道杨康与岳无笛恐怕大有渊源,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出手相救杨康。 不然,只凭杨康言而无信,毁人名节一事,岳回就有足够的理由来惩恶扬善一番,更不用说帮着杨康了。 可是此时,他竟然见到郭靖也懂得九阴真经中的武功,这就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爹爹虽然从来没有收过真正的弟子,但是这两人,都通晓九阴真经的功夫,而且言语之间,似乎对爹爹极为熟悉的样子。很明显,这两人和爹爹有师徒之实。” 岳回小脸上满是思索之色,郭靖武功高强,之前他帮助杨康阻拦郭靖,而却只有那个小叫花出手对付他,郭靖却是根本就不出手。这很有可能,是郭靖已经认出了他。 毕竟,岳回和岳无笛的相貌,实在是太相似了。很难让人不产生怀疑。 “只是,有一点令我很不解。这两人既然都算得上是爹爹的徒弟,理应有师兄弟的情分才是,为什么又如此敌对?” 岳回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自幼聪慧,但是年龄毕竟还小,很多旧事,很多岳无笛的筹谋,都没有告诉过他。 眼看着郭靖着在五大高手的包围圈中,虽然奋力相斗。但终究还是落入了下风,岳回心里一紧,便想着出手相助。 但是转眼看见,黄蓉也是独对五人,虽然侯通海和他的四个师侄的功夫,远远不及梁子翁等五人。但是黄蓉的武功,也远远不及郭靖,更没有郭靖的实战经验,以及在沙场之中历练出来的悍勇,一时竟是岌岌可危。 岳回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大鹏身法飞身一跃,欺近了侯通海的身后,五行劈拳悍然击出。 侯通海但觉得背后风声呼呼。大叫不妙,连忙侧身一避,只是后面的那一掌来的太过突然,速度又是极快,这一避,竟然没有完全避开。 岳回一记劈拳劈在侯通海的左肩之上,劲力涌动,侯通海只觉得肩头一麻。紧接着腰身以上,全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竟然有些难以动弹了,不由大叫见鬼,连连撒腿后撤。 岳回看着侯通海跑得快速,心下不满,心想,要是爹爹使出这招劈拳中的钉子劲。只怕早就将这人钉入了地底下了,我却只能让他上半身难以动弹,对于双腿,却是丝毫制不住。 侯通海一跑,黄蓉的压力陡然一轻。侯通海的四个师侄,武功连二流都不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黄蓉轻笑数声,道:“小屁孩,这四个脓包交给你了!” 说着纵身一跃,便跳出了战圈,往郭靖那里奔去。 岳回小脸一黑,道:“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黄蓉道:“谁稀罕你救了,难道本姑娘打发不了他们么?” “你!”岳回牙咬的痒痒,但这时侯通海的四个师侄已经向他攻来,虽说这四个人武功都不怎么样,但四面八方一齐进攻,倒也不能大意,岳回只能硬生生忍住了口头教训小叫花一番的冲动。 他从小浸泡在药浴之中,又有岳无笛这样的绝世高手悉心教导,从四岁时,便开始修习五丹田秘法,五六年下来,这份积累,已赶得上寻常人二十余年的苦修。 论功力,岳回已是货真价实的一名二流高手,而侯通海的四个师侄,却只不过是几个三流的角色。 这时岳回认真对待,四人顿时便有些手忙脚乱。 大鹏身法号称极速,岳回限于功力,还达不到那个境界,但是在四人眼中,却是只能见到一道黑影窜来窜去,勉强抵御了十几招后,四人便被岳回使出劈拳的钉子劲,一一钉住了,动弹不得。 以岳回的功力,这招对付侯通海固然不能完全建功,但是对付这四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解决了这四人之后,岳回转眼望向了郭靖那边。 此时郭靖被梁子翁、彭连虎等人围困在垓心之中,力斗群敌,一时间,倒也并不危急,只是他的拳掌劲风,初始时能辐射周围三尺,但是此时,却已经被压缩到了周身不足一尺的地方。 黄蓉在外围不时地使出几招精妙掌法,有时倒也能迫得梁子翁等人放弃郭靖,转而对他出手,令得郭靖压力一松,掌风拳劲,又向外围扩大了一些。 岳回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叫花虽然可恶,但显然还是挺聪明的。以她的武功,即便就是进入战圈之中,和郭靖联手对敌,也同样南抗这五大高手的围攻。反而还要郭靖分心照顾她。 但是这般的在外围骚扰,便可有效地分散梁子翁等五大高手的心神,令他们不得不保留几分劲力,以应对黄蓉在外围的袭击。 因为黄蓉虽然功力远远比及他们,但是武功招式精奇,变化灵巧多端,有些招式,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即便是梁子翁等一流高手,也不得不小心防范。 梁子翁等人又气又怒,他们以众欺寡,偏偏过了这许久,还不能战胜郭靖,这可真是老脸丢尽了。 这里是中都城,四方通衢,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怕旬日之间,就会传遍江湖,到时候只怕他们几人,都会沦为武林中的笑柄。 而郭靖,则会踩着他们的肩头,而一举成名,天下皆知。 郭靖心中却是有苦自知,此时他早已顾不得隐藏了,九阴真经中的功夫,连连使出。九阴神爪,摧心掌力,大伏魔拳法,都是威力绝伦的绝学。 但是这五大高手,人人功力都不在他之下,九阴真经再怎么神妙,也不能让他以一己之力,力敌五位功力相若的高手而不败。 更何况,现在黄蓉还在外围冒险袭击,稍有一个不慎,让梁子翁等人所乘,那可就糟糕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拔剑! 越是担心黄蓉,郭靖的防御越是松懈,忽然梁子翁一只野狐拳从空隙之中击来,带着猛烈劲风,斜斜击向郭靖的太阳穴。 黄蓉眼见这一幕,心头提了起来,惊呼道:“靖哥哥,小心!” 郭靖此时也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劲风,心中顿时一凛,百忙之间,只能身子一偏,避过了太阳要穴,却还是被梁子翁的拳风刮中,头脑一阵发晕。 彭连虎等人见此良机,哪里有不趁势追击的道理,连连使出生平绝技,从四面八方向着郭靖攻来,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浑厚内功,击向郭靖的要害。 黄蓉惊慌失措,道:“靖哥哥!” 说着使出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一手向着梁子翁的后颈砍去,另一只手,则掌作剑状,直刺彭连虎的后心。 梁子翁和彭连虎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劲风,果然都是一惊,攻势不由地一缓,而且身形连闪,避过了黄蓉这一击。 虽然避过了,但是梁子翁和彭连虎二人,毕竟还是比灵智上人等人,慢了一拍,没有形成五人刹那合击郭靖的局面。 郭靖此时浑身一个激灵,脑袋中的晕意大减,眼见灵智上人一只大手印向自己胸前印来,而郑长老和涂长老两人,则是一左一右,分别击向自己的左肋和右肋。 至于彭连虎和梁子翁两人,本来欲攻击自己的后腰和后心,却在黄蓉的偷袭之下,不得不闪避,已是慢了一拍。 郭靖被这些人围困了这么久,心中早就恼怒之极,此时见到五人纷纷向自己下杀手。更是大怒,血勇之下,使出大伏魔拳法,拳风阵阵,拳影重重,击向灵智上人和郑长老涂长老。 大伏魔拳法威力绝伦。重重拳影,并不都是虚影,实在是这门拳法太快,太过玄妙,才导致了这样的效果。 灵智上人自负掌力,面对郭靖的大伏魔拳,竟然不闪不避,大手印迎而直上,拳掌相交。灵智上人的大手印武功毕竟不及大伏魔拳的威力,被震得连连后退,脸色一阵殷红。 这还是郭靖身周强敌环绕,没有毫无保留地用出全力的结果,否则凭借这一记大伏魔拳,便能教灵智上人立时就重伤了。 灵智上人后退之时,郭靖立刻就上前一步,这时彭连虎和梁子翁的攻击正好从背后而至。原本应该是结结实实击中郭靖后背要害的,这时却由于郭靖身子向前。两人都击在了空处。 郭靖正松一口气,忽见郑长老和涂长老也缓过了劲来,从两旁向自己击来。 而后面的彭连虎和梁子翁两人,一击不成,也都再次发招。 前面灵智上人,被郭靖一拳击退。也恼羞成怒,大手印再次发出,正面拍来。 郭靖心头一紧,危急关头,只能再次狸翻蛇行。险而又险地避过了五人的攻击,而后九阴神爪连连挥出,将身后的梁子翁和彭连虎等人迫退了一步。 岳回满是笑意地观看着这场激斗,九阴神爪,大伏魔拳法,都是九阴真经中的精妙武功,他也学过,只是没怎么练,这时见到郭靖将这些武功施展得娴熟之极,心中自是惊喜。 “九阴真经果然是武林中的旷世绝学,这大个子,武功明明不比这些人高,仗着九阴真经,却能以一敌五,一时不至于惨败。” “若不是我要传承我们岳家的武穆神功,也还真想花花时间,练练这些功夫。” 岳回小脑海里面这样想着,只是随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们岳家的武穆神功,决不比九阴真经来的差,某些方面犹有过之,我将武穆神功练到高深之处,也能像爹爹一般纵横无敌,又何必去练什么九阴真经。” 想到这些,又摇了摇脑袋,转而继续关注起场中的情形。 “这大个子虽然暂时没事,但最终仍然还是必败的,对方五人都是老辣之极的高手,他仗着九阴真经,可以周旋片刻,已然是很了不起了。但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连中五大高手的攻击,一下子便丧失了战力。” 年纪虽幼,武学修为虽浅,但是岳回却是家学渊源,自幼见惯了各种神功绝技,明教之中,高手切磋,更是家常便饭,所以他的眼光倒是很不凡。一下子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这大个子会九阴真经,而且知道我爹的存在,言语之间还很是尊敬,可见他和我爹的渊源,那是无可怀疑的了。若是当真有危险之时,我说不得,只好救他一救!”岳回喃喃自语道。 正思忖间,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瞧着自己,岳回转头一看,却是杨康,只见他双目之中,带着一丝疑惑。 杨康朗声说道:“小兄弟,你先前帮我,这时却又帮他们,这又是为何?” 岳回有些尴尬,却不解释,只是道:“喂!你叫你的那些手下们停手吧!” 杨康一怔,若是旁人说出这句话,他只怕已将他作为敌人了,只是对于岳回,他却是有所忌惮,只是笑道:“小兄弟说笑了,这些人胁迫本王,现在本王的臣属们来了,自然是愤怒之极的,哪肯放过他们?” 两人谈话之时,场中又生剧变。 原来穆易和穆念慈父女,见到郭靖黄蓉二人,为了自己父女,而被杨康的手下围困,陷入危险之境,心下不安,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梁子翁和彭连虎二人,三招两式之间拿下,郭靖奋力相救,却被余下三大高手死死地拦住了,黄蓉独自一人,也更是不可能从梁子翁和彭连虎二人手中救人。 而且,穆易和穆念慈父女二人,穴道被制之后,彭连虎和梁子翁则是再度加入了战圈之中,使得郭黄二人压力陡增起来。 郭靖救人心切,大伏魔拳法招招都变得有进无退,毫无保留,这样一来,威力固然一时变得奇大,但以他现在的内功,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岳回见状,朝杨康看了一眼,道:“你快让他们停手!否则本大侠就要出手了啊!” 杨康笑笑,却并没有下令。 岳回面色一绷,道:“好啊,你不停手,本大侠就拔剑啦!”说着果然抄手将背后的长剑拔了出来,一泓雪亮清光,顿时耀人耳目!(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人屠千手 杨康一怔,岳回手中的那柄剑,固然是一柄好剑,但是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他动容。 让他吃惊的是,岳回拔剑的速度,竟是奇快无比,而且一剑在手,他整个人的气质也竟然在刹那之间,为之一变,仿佛在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似得。 岳回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本来阳光灿烂,霎是可爱,这时手握长剑,原本乌黑的双眼,竟放射出一缕缕的寒芒,显得杀气腾腾! 一个小孩的气质,居然转变得如此之快! 杨康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连忙叫道:“小兄弟,住手!” 可是岳回这时却充耳不闻,长剑斜斜递出,竟是快速绝伦,就刺向了彭连虎的后心。 彭连虎顿时汗毛直竖,本来攻向郭靖的双掌,猛然撤回,反手就要夹住岳回的长剑。 像彭连虎这样的高手,江湖斗技,手中有无兵刃,影响原是不大的了。浑厚内力涌动之下,空手入白刃,原也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而且他料定岳回年纪幼小,纵然剑术精湛,但是内力修为毕竟是浅薄的,这一下给他夹住了长剑,必定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只是,事实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岳回竟然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在他的双掌即将夹住长剑之时,长剑陡然一歪,又斜斜刺向了彭连虎的左肋之下。 彭连虎大惊之色,他这一夹,双掌相合,露出了肋下的破绽。武学高手相斗之时,破绽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若非技高一筹。也决不可能轻易就察觉并且制住对方的破绽。 而这个小孩,才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是不仅仅洞察出了他的破绽,而且还能迅速出手,长剑直指他的破绽,这令人不得不一阵悚然! 此时情况危急。彭连虎连忙运使全力,猛然间暴退一步,才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插肋一剑,饶是如此,肋下的衣衫,也被那柄锋利的长剑,划破了一道口子。 彭连虎脸色苍白无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给迫得如此狼狈,心头又是惊惧,又是愤怒,还有一些不甘。 “小子,纳命来!”彭连虎急急喝道,而后上前几步,双手连连挥舞。快速之极,竟仿佛有千百只手掌一般。向着岳回笼罩而去。 彭连虎本是北地武林中的巨寇,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威霸一方,他在武林中有如此地位,当然也有着非同凡响的艺业。 本来他单打独斗胜不过郭靖,已经心头愤懑。这时竟然还给一个小孩子迫退,心中的耻辱之感,更是不能遏制。 愤怒之下,也顾不得再隐藏什么,当即就使出了他赖以成名的绝技。 双掌快速之极得挥舞。浑厚内力涌动,更是令得每一道掌影之间,都被劲风充斥,密不可穿。 他在江湖中号称“千手人屠”,这个外号,固然是说他杀人如麻,是个屠夫,但另一层意思,显然也是在说他,功力深湛,出手奇快无比,全力出手之下,两只胳膊,竟宛如一千只手一般。 此时,他便是使出了这样的功夫! 郭靖的脸色一变,没想到彭连虎还有这样的功夫! 若是他一早就对自己使出这招,只怕自己早已架不住这五大高手的围攻了,不可能还拖延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心中忧急不已,暗暗为岳回担心,却苦于自己被众高手困住,无法出手相救。 就连黄蓉,此刻也是暗暗担忧,虽然这个小屁孩有些嚣张,但好歹帮过自己,此时更是为了援助自己和靖哥哥,而处于危险之中,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于心难安。 梁子翁、灵智上人以及铁掌帮两位长老,也都瞥见了这一幕,神色纷纷有些阴沉,都没想到彭连虎竟然还藏着这一手,他这般藏拙,显然不是为了对付别人,而是针对他们这些同僚的。 都在太子府效力,互相都是竞争关系,自然是要隐藏一些实力,以备不测的。 几人都是暗暗皱眉,心想既然彭连虎隐藏了实力,那么其他人,自然也或多或少,都有实力隐藏,心下不由都互相提了几分戒备。 杨康的脸色也是一变,他不在意彭连虎隐藏实力,然而岳回的安全,却是由不得他不在意! 倘若岳回真是那人的儿子,而又死在自己手下的手中,杨康毫不怀疑,那人会杀了自己。更不会怀疑,那人有没有能力杀了他。 杨康和郭靖不同,郭靖尊敬岳无笛,而杨康,对于岳无笛,则是敬畏,甚至畏惧多于敬意。 他不敢想象,如果岳回真的死在自己手下之手,他将会面临怎样可怕的场面,此时见到这样的一幕,自然脱口而出:“彭先生,住手!” 但是彭连虎愤懑之下,早已使出了全力,绝招已经发出,哪里还有余力收回,何况他此时一心要杀了岳回雪耻,连杨康的话语,也许都没怎么听清楚。 眼见彭连虎的重重掌影,挟着浑厚内力劲风,就向岳回拍去,那股猛烈的势道,尽显一位一流高手的毕生功力,岳回只是一个小孩,如何能够抵挡? 郭靖、黄蓉以及杨康三人,心中都是暗叫糟糕,郭杨二人,更是脸色苍白。 彭连虎脸上全是畅快得意之情,他料想这一招出去,岳回纵然剑法怪异,但在自己的深厚内功之下,只怕连长剑都会崩断,剑法再怪,又有什么用处?肯定会被自己一掌击毙! 他甚至已看到了岳回被他掌力击裂天灵盖,脑浆四裂的场景,心中不由充满了快意。 但是下一刻,彭连虎的瞳孔就不由一缩,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岳回竟然没有退后一步! 虽说彭连虎并不认为岳回有这个能力,在自己的掌力之下,还能来得及后退逃脱,但是眼前这个小孩那张从容不迫的小脸上,却是无疑在表露着一种信号,他不是退不了,而是根本就不用退!(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惊世骇俗 彭连虎全力一击,攻势威猛,岳回的处境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岌岌可危。 但是,岳回本人,却似毫不在意,他双脚仿佛钉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还很幼小淡薄的身躯,在劲风扑面之下,似乎如一株小树一般,在禁不住地摇曳,仿佛随时都能被大风吹倒。 然而其根部纹丝不动,小脸上的线条,忽然棱角分明,狭长的双眸中,寒光阵阵,死死盯着前方的某一方位。 彭连虎骤然觉得咽喉、心口,眉心等要害部位,都有一阵凉意升起,心下陡然一滞。随即有些恼怒自己的怯意,在这样的情势下,他想不出自己岳回有什么办法能够攻击到他。 因为他的掌力劲风,已经团团笼罩住了身前的所有破绽。 想要伤到他,除非是在内功上胜过他,以力破力,攻破他的掌力。 而岳回,显然是没有这份功力的。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若说具备这等功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况这个孩子身躯单薄,在自己的掌力劲风带动之下,眼看就要摔出去了,又哪里还有什么能耐对自己造成威胁? 彭连虎心中暗喝一声,就要将眼前的小孩,毙于掌下!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忽然一道寒光乍起,一点银白色的寒芒,突然出现在彭连虎的团团劲风之上。 彭连虎见状,不惊反笑,自己的内功劲力,岂是一柄长剑就能相抗的? 只要这柄长剑撞在自己的劲力之下,保管会被折断,那时这个小孩也必然会遭受反震之力,不死也得重伤。 彭连虎仿佛看到了岳回大口咳血。萎靡不振的情景。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令他一阵骇然。 那柄长剑,竟然在划过一道奇异的轨迹之后,就悄然钻入了自己的掌力劲风之中,仿佛是鱼在水里面游,鸟在天空上飞。自己的掌力劲风,竟然丝毫没有对那柄长剑造成阻碍,仿佛是空气一般,任由那柄长剑穿过! 剑身笔直,没有丝毫受到内力压迫而被弯折的迹象,更不要谁被他的掌力折断了! 彭连虎一生之中,会过无数高手,剑法高强的敌人,也遇过不少。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像眼前这般怪异的景象! 区区一柄长剑,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重重掌力布成的大网? 这如何可能呢? 如果对方是一名内功深不可测,远胜于己的敌人,彭连虎不会感到丝毫的讶异。因为内功达到那等程度之人,完全可以用内功将长剑逼得笔直,他内功既胜过自己,自己的掌力。自然也不可能阻挡的住对方的长剑。 可是现在的情况,分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彭连虎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小孩,长剑之上的内力,绝对不如自己,差距还很大! 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能将长剑如此轻易地穿过自己的掌力? 要知道自己号称千手人屠,刚才那一刹那。已不知道拍出了多少掌,每一掌都附带着一道掌力,向前逼去。 如此之多的掌力,几乎不分先后,向前逼去。就仿佛组成了一道天衣无缝的掌力之网,虽然掌力之间,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缝隙,但是那些缝隙,也许连绣花针都难以穿过。 何况掌力本就是有质无形之物,要在这顷刻之间,就准确地找出这些无形缝隙,并且将一柄长剑穿过,这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彭连虎纵横江湖数十年,却连听都没有听过! 料想这世间纵使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也必是旷古绝今,空前绝后的大高手,当世之中,都未必存在! 可是眼前这个小孩,是怎么作到的?!他明明只有那么一点微末功力,怎么能使出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 彭连虎骇然心惊,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幕。 可是对方的长剑,这时已经穿破了彭连虎所有的掌力。 彭连虎甚至感觉到了双掌之上,有一阵阵寒意袭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柄长剑! 彭连虎惊骇之下,连忙暴退。这一退,他实在是用尽了毕生的功力,眨眼之间,暴退了两丈有余。这种速度,是他在过去的几十年之中,从未展现过的,今日若非从那柄长剑之上,感受到了死亡危机,生死关头之下,潜力骤发,他也未必能展现出来。 站在那里,彭连虎惊魂未定,他摊开双掌,完好无损,可是脖颈之间,却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痛。 大惊之下,彭连虎急忙伸手一摸,见只是破了一条浅浅的口子,喉咙气管要害,没有伤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郭靖黄蓉和杨康三人,在此时也都长长出了口气,随即又倒吸一口凉气。 岳回毫发无损,他们自然松一口气。 可是眼见彭连虎如此攻势,岳回竟然仅凭一剑,就迫退了内功远远比他深厚的彭连虎,更是险些将彭连虎斩于剑下,这等惊人之极的战绩,饶是郭靖和杨康二人,也都为之心惊。 尘世间,竟有这样的剑法? 一门武功精妙到了极处,以弱胜强,那也不是难事,郭靖练的九阴真经,杨康练的九阴神爪甚至全真剑法,还有黄蓉身负的桃花岛诸般绝技,都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让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一剑之间迫退一位武功一流的江湖霸主,还险些将之斩杀,则无论是九阴真经还是先天功,恐怕都难以做到,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因为功力倘若差距太大,那就不是武功绝艺所能够弥补的了。一个三流高手即便身负九阴真经,也必定敌不过一位粗通拳脚的一流高手。 这一点,郭靖认为他自己最有话语权。 他从六岁开始练习九阴真经,十岁左右,功力开始迈入三流,与二流高手七师傅韩小莹切磋,也只能支撑个几十招,之后就难以为继。 而岳回,现在也不过十岁左右,也许还不到十岁,可是竟然就能与一位一流高手争锋,甚至还占了上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无名小卒 这个小孩才多少功力,郭靖觉得这个小孩的内力虽比自己十岁左右之时,强上一些,但也应该还差那么一些,才达到二流。 一个不到二流的高手,击败一个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连九阴真经都难以做到! 而这个小孩却做到了!这说明什么? 难道他身负比九阴真经还要高明的武功? 这怎么可能,九阴真经已经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武学宝典,世间武功最高的几位绝顶高手,也都在二十多年前,为了九阴真经,在华山之巅打生打死。 就算是岳叔叔,也曾说过,九阴真经是了不起的神功,当世或有能相提并论的武学宝典,但绝对没有能胜过它的。 可是这个小孩的那一剑,又怎么解释? 不但郭靖震惊,杨康也是骇然失色,黄蓉一双灵动的大眼,更是充满了震惊。 此时因为岳回那惊艳的一剑,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是梁子翁等人,仍是很谨慎地将郭靖围困在垓心之内,虽害怕岳回突袭,不敢动手,但也万万不甘就这么罢手。 所有人都望着岳回那单薄的身影,一时万众瞩目。 彭连虎更是脸色难看无比,身子犹有些颤抖,显然他对于刚才经历的生死时刻,犹有余悸。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中,岳回幼小的身躯独立,一袭黑衫,小脸却白如脂玉,更显出一种冷酷之意,与之前的形象,大不相同。 人群之中,李莫愁满眼都是小星星,望着擂台上岳回的身影。兴奋地道:“大叔,岳回好厉害啊!” 岳无笛微微一笑,独孤九剑,自来非有绝顶天赋,颖悟聪明之人,难入其门。 显然。岳回就是一个非常符合这种条件的人,他的独孤九剑施展出来,虽然限于修为,还难以与当世高手争锋,但是彭连虎这样的角色,已是不必放在心上了。 擂台之上,岳回脸带寒芒,长剑滴血,但是转眼之间。他竟是忽然一笑。 这一笑,犹如春风化雪,原本冷酷的面容,刹那之间,又变得和之前一般,充满了和煦的春风,让人心暖。 这两种气质的突兀转化,让人有一种恍惚之感。不由疑惑,到底哪一副形象。才是这个小孩的本来面目? 岳回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炫耀一般地高声说道:“怎么样?本大侠的剑法还可以吧?” 众人为之绝倒,如果这样的剑法,还只是可以,那世间又还有什么剑法,称得上高明? 岳回见到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的样子,忽然眉毛一动,笑嘻嘻地对黄蓉说道:“小叫花,都说了本大侠乃是神剑大侠,你偏偏还不信。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黄蓉其实也对岳回的剑法很是震惊,只是见到岳回这番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就有气,眼珠一转,就撇嘴道:“还神剑大侠呢?连武林中第四第五流的角色都杀不了,还敢自鸣得意,自称大侠?真是好笑啊!” 岳回虽然知道彭连虎决非什么武林中第四第五流的角色,反而是个难得的高手,但是偏偏他对于彭连虎的身份,还真是一无所知,此刻听见黄蓉这般贬低自己的战绩,心中老大地不高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板着脸道:“小叫花,你睁眼说瞎话!” 黄蓉笑道:“你才瞎眼呢?不信你问这家伙,问他叫什么名字?在武林之中,是什么身份?” 岳回本想立刻就去逼问彭连虎,但是瞥眼之间,瞧见了黄蓉眼中的狡黠之色,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心想这小叫花狡猾的紧,自己可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当下嘿嘿笑道:“小叫花,我可不上你当。” 黄蓉奇道:“你可是神剑大侠啊,怎么会上我小叫花的当?” 岳回本来还只是有所怀疑,这时见到黄蓉竟然称呼自己神剑大侠,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其中必定有诈。 心念微动,忽然瞥见彭连虎难看的脸色,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便是一笑。 黄蓉心中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狐疑地道:“小屁孩,你笑什么?” 岳回怡然道:“小叫花,你想叫本大侠上当,可没那么容易。” “这厮被本大侠打得落花流水,他便是在武林之中再怎么有名望,只怕也不敢在这通衢大道之中说出来。” “否则,一旦传将出去,他可就真的是声名扫地了。” 彭连虎闻言,嘴角抽搐,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岳回继续道:“我若是再三问他,他必定会说‘我只是太子府中一个无名小卒’之类的话。这可就趁了你的心意啦!所以我才不会这么蠢,当真去问他。” 黄蓉心中讶然,没想到这个小屁孩除了剑法高的不像话外,竟然还有这么机敏的心思。 嘴里面却不服输,瞪着岳回道:“小屁孩,难道这人不是太子府中的无名小卒么?” 说着指了指杨康,道:“那不是金国太子么,这人不是那位太子手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卒么?” 岳回听她如此强词夺理,不由反驳道:“就算此人真的是一个无名小卒,那小叫花你的武功连无名小卒也比不上,岂不是更无名的小卒了?” 黄蓉却哈哈笑了两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道:“我是小叫花,当然是无名小卒喽!那有什么丢人的?有谁规定了小叫花还得是高手?” “你!”岳回语噎,没想到黄蓉竟然会这么无赖。 他当然知道,黄蓉决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因为她的年纪也最多比自己大上六七岁,还是个姑娘家,却能在自己不用剑的情况下压制自己,这样的武功,没有高人传授,是很难在这个年纪练成的。 可是黄蓉自己甘做无名小卒,他又有什么办法? 黄蓉见到岳回恼怒的模样,竟很开心,道:“我自己是无名小卒,当然不会否认了。不像有的小屁孩,明明刚才输给了我这个无名小卒,竟然还有脸自称什么神剑大侠!”(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无赖和不要脸 岳回闻言更是恼怒,道:“小叫花,我什么时候输给你了?” 之前岳回没有拔剑的时候,的确是和黄蓉交过手,虽然功力不及黄蓉,但是仗着大鹏身法,趋避进退,短时间内,竟然也维持了一个不败的局面,确实没有落败。 黄蓉哪里会跟他讲道理,哼了一声,道:“不知是哪个小屁孩,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只知道逃跑呢!” 岳回小脸泛出一丝红色,显然气急了,道:“那我们再比过一场,看看谁被打得落花流水,只知道跑!” 彭连虎、沙通天等人刚才被岳回那一剑的威力所慑,一时没有再动手,却见黄蓉和岳回争吵了起来,不由有些幸灾乐祸,想要等黄蓉和岳回两人相斗,然后他们再趁机出手捉住郭靖黄蓉。 杨康却是暗暗皱眉,虽然岳回一副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但是杨康总觉得他未必是真的生气,也未必真的会和郭靖黄蓉二人敌对。 黄蓉看着岳回手上的那柄长剑,想起刚才一剑光寒的场景,心内着实打了个冷颤,哪里愿意当真再比,不过口头上却毫不示弱,道:“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可不跟你比!” 众人都以为岳回必定会暴跳如雷,直接施展那种恐怖的剑法,杀到这个小叫花求饶,彭连虎和梁子翁等人,眼中已满是期待。 就连郭靖,也暗暗凝神,只要黄蓉一有危险,立刻就准备出手相救。 谁知岳回虽然小脸涨的通红,却始终没有出剑,只是无奈地叹道:“罢了,罢了。不比也好,我爹爹说,好男不和女斗!” 黄蓉一听,也有些愤怒,但是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笑道:“哈哈。好狡猾的小屁孩,你想激我出手,再给你一个比试的机会,我可不上你的当!你爱跟谁比,就跟谁比吧,我可不奉陪!” 岳回嘿嘿一笑,他原也没怎么指望,这个狡猾的小叫花会轻易上当。 四下一望,岳回看到了杨康。便换上了一副大侠的表情,还剑入鞘,双手持剑拱了拱手,道:“额,兄台,此间争端,全因误会而起。不如给本大侠一个薄面,你和那位兄台。就此罢手言和如何?” 众人看他一副小孩的模样,却是口出这么严肃正经的话语。不由都有些想笑,但是慑于他刚才那一剑的威风,却是都只能将这股笑意憋在肚子里。 杨康道:“小兄弟,这是我和那位郭兄之间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插手。” 刚才他处于下风,郭靖咄咄逼人。而现在。他手下的高手齐聚,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郭靖? 郭静闻言,也道:“没错。小兄弟,我和这位康兄的事情,你原不必插手。” 岳回脸上顿时露出惊奇之色。道:“喂!本大侠是一番好意啊,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那么多高手的!” “喂!小屁孩!”黄蓉不服道:“谁说我靖哥哥是一个人的,还有我呢!” 岳回鄙夷道:“你那点武功,斗得过谁啊!” 黄蓉就要反唇相讥,却被郭靖拦住,道:“蓉儿,不要胡闹。” 黄蓉哼了一声,横了岳回一眼,这才作罢。 郭靖对岳回抱拳道:“小兄弟,这位康兄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郭靖多谢你援手之恩,但你不必来趟这趟浑水了。赶快走吧!” 郭靖认为,即便杨康知道岳回的身份,逼急了他,恐怕他也不会顾忌,很有可能会对岳回下杀手。 这是郭靖对杨康的了解,这原也不错,杨康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只是他并不知道,杨康内心之中,有多么畏惧岳无笛,不然,郭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岳回却是满不在乎地道:“本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怎么能走呢?” 而后又对杨康道:“额,康兄?”他学着郭靖的口吻,称呼杨康。 “小兄弟还有什么事么?”杨康并不着急出手,这里是大金的地盘,拖得越久,对他才越是有利。 岳回道:“如果你一定得势不饶人的话,那么本大侠可就要出手了哦!” 杨康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就这般高强,更是剑法通神,想必一定是家学渊源,令尊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说着紧紧盯着岳回的眼睛,却见他眼中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杨康心下捉摸不定,沉吟道:“小兄弟的要求,在下本该毫不犹豫地答应。只是我这些手下,和那位郭兄有一些过节,如果今日不让他们动手的话,只怕寒了他们的心……” 岳回道:“那你待怎样?” 杨康笑道:“其实郭兄武功那般高强,我这些手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左右不会对郭兄有什么伤害,便让我这些手下讨教一番,如果败了,他们也心服口服。” 岳回问道:“那如果他们胜了呢?” 杨康道:“怎么会?我这几个手下,都是区区无名小卒,哪里能胜得过郭兄?” 岳回似有些无奈,朝着杨康竖了竖大拇指,佩服地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康兄比小叫花还要无赖!” 黄蓉听了这话,本该恼怒,这时确实哈哈笑道:“小屁孩,总算你说对了一半,你这位康兄,简直比你还不要脸呢!” 杨康知道这小叫花伶牙俐齿,不愿意多说,冷眼朝彭连虎梁子翁等人看了一眼,众人顿时会意,不约而同,就齐齐出招,朝着郭靖袭击而去。 郭靖早有防备,狸翻蛇行,大伏魔拳法,纷纷使出,经过刚才的休整,他的内力已有所恢复,此时拳劲之威猛,令得彭连虎等人纷纷提起了心。 黄蓉待要故技重施,从外围夹击偷袭,却被杨康蹿了过来挡住,黄蓉哼了一声,道:“让开!” 杨康哪里会理会,运起全真派的金雁功,使出九阴神爪,爪影横空,抓向黄蓉。 岳回装作大人的模样,深沉而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度拔出长剑,剑光闪耀,五大高手之中,立刻便分出两人前来阻挡。(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你中计啦 霎时之间,又呈剑拔弩张之势! 围攻郭靖的五大一流高手,分出了两人对付岳回,杨康则是和黄蓉斗在了一起。 郭靖功力已相当深厚,以一敌三,比起刚才压力大减,虽然不能取胜,但是一时之间,也是有攻有守,梁子翁和彭连虎等人想要拿下他,短时间内断无可能。 岳回独孤九剑在手,对付灵智上人以及涂长老二人,也是长剑连连颤动,逼得二人手忙脚乱。但两人毕竟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岳回的独孤九剑虽然神妙,能够料敌先机,但因为出剑的速度所限,往往总是被两人以丰富的战斗经验,在关键时候,躲避了过去。 岳回心中暗暗气恼,这两人见过彭连虎在自己剑下吃了大亏,现在都是谨慎无比,竟然只采取守势,将周身破绽全部笼罩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虽然独孤九剑之中,仍有破气式和破掌式,能够对付他们,但是长剑一出,对方就迅猛后退,倒让自己无可奈何。 “我对独孤九剑的领悟,还是不到家啊,要是练得像我娘那样,纵然与他们功力相差极大,此时也定将他们斩于剑下了!”岳回嘴里嘟嚷。 杨康瞥眼见到岳回和郭靖的状况,暗道:“彭连虎他们一时之间,恐怕胜不了他们。还是得靠我这边突破。” 想到这里,手上九阴神爪的劲力,更是凌厉,金雁功也飘然来去,围绕着黄蓉身周,四面挥爪。 黄蓉冷笑道:“喂!你穿着我家的软猬甲,像个刺猬一样。我怎么跟你打?有本事你将软猬甲脱了,那才公平呢!” 杨康道:“软猬甲是不是你家的,我可不知道。”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已经有几分相信,因为软猬甲本是稀罕之极的宝物,寻常之人。恐怕是不会知道这件宝甲的名称的。黄蓉之前能够一口叫破,显然和这件宝甲大有渊源。恐怕这件软猬甲即便不是她家的,也必定和她大有关联。 黄蓉的身法也是灵动之极,她女儿家体态本就轻盈,轻功一道上,倒是比杨康更占优势,九阴神爪虽然凌厉,但是黄蓉的落英神剑掌,也是变幻无方。让人难以捉摸。 只是,黄蓉忌惮杨康身上的软猬甲,落英神剑掌,只敢往杨康的脖颈以上,或者下盘招呼,对于杨康的躯干,只是虚招恫吓,没有一掌敢真正劈过去。 杨康心中一动。知道对方忌惮自己身上的软猬甲,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他索性放弃了胸腹之间的防守,招招有进无退,这样一来,九阴神爪更是威力大增。 黄蓉从小贪玩,对于内功修炼。则更是懒惰,她的功力比起杨康还差一些,此刻杨康放弃了守势,全力进攻,她便有些狼狈了起来。 眼见杨康一招九阴神爪挥向自己的面门。黄蓉仓促之间,竟然来不及躲避,只能咬咬牙上跃一尺。 杨康大喜,这样一来,九阴神爪固然抓不到黄蓉的天灵盖,但却正好抓在她的心口要害之上。 九阴神爪落下,但觉得爪尖一阵剧痛,杨康心内一个咯噔,暗道不妙。 忽听得黄蓉银玲般的声音笑道:“你中计啦!哈哈!” 杨康连忙护住头脸,他身上有软猬甲,倒是不怕黄蓉攻击。 谁知眨眼之间,但见黄蓉身影一晃,已贴近了自己身前,一只白皙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拈起,其余三指轻轻一拂! 这一拂看似轻柔缓慢,实则来得好快! 杨康只觉得手肘之间的经脉一麻,一只手登时动弹不得! 这场惊变,人人都没有料到。 谁都没有想到黄蓉居然如此狡猾,她的武功明明差上杨康一些,杨康更是身穿软猬甲,大占优势。可是黄蓉居然反而利用杨康依赖软猬甲的心思,废了杨康的一只手臂! 杨康脸色铁青,他此时右臂动弹不得,根本不是黄蓉的对手,连忙运起金雁功,极速后退,心里暗暗惊疑:“这小叫花心口有护心镜么?怎么如此坚硬?不对,寻常护心镜,怎么能挡得住我的九阴神爪,我这一爪全力而发,瞧她毫无疼痛的样子,倒似她怀里的那件东西,比软猬甲还要坚硬一般……” 黄蓉见杨康暴退,哪里会放过他。也连忙运起桃花岛的轻功,急追而上! 此时五大一流高手,全部被郭靖和岳回缠住,已经没有人能来救杨康了! 只是,出乎黄蓉预料的是,在这当口,偏偏还真有人来救援杨康。 侯通海和他的四个师侄原本被岳回用钉子劲,钉在了地上,半身麻木,动弹不得。 谁知这钉子劲是武穆遗书中的高明功夫,岳回修为浅薄,根本发出不出多少威力,只能钉住侯通海他们一时半刻罢了。 此时他们几人,见到杨康遇险,下意识地要来救援,原本还没抱多大指望,只是心念一动,竟发现自己真的又能动弹了,狂喜之下,纷纷向黄蓉袭来。 杨康乍遇救星,大喜道:“侯先生,你们来的好!” 侯通海听了太子殿下夸奖,更是干劲十足,率领他的四个师侄,围住了黄蓉,黄蓉一时之间,竟落入了下风。 黄蓉气急,道:“喂,小屁孩,你不是将他们都点住了么!怎么一点用都没!” 岳回也有些羞恼,脸上红了红,道:“你厉害,那你再点住他们啊!” “你!”黄蓉气极,但此时侯通海等人攻得正紧,旁边又有杨康虎视眈眈,她也没有什么余裕,再开口说话。 郭靖见了黄蓉此时危急的状况,心内也是大急,但是彭连虎和梁子翁,以及郑长老三人,这时攻势也正猛,特别是彭连虎,此时不再藏拙,使出了人屠千手的功夫,重重拳影,威力虽远不及他的大伏魔拳,但是也让郭靖压力大增,根本抽不出身,去救援黄蓉。 杨康站在外围,见黄蓉全力应付侯通海等人的围攻,心道:“也让你尝尝本王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邀客 杨康觑准了时机,运起金雁功,快步一掠,九阴神爪自上而下,就向黄蓉的天灵盖上抓下! 他心想:“你心口有护心镜之类的宝物,总不能头顶上面也有吧!” 黄蓉的头顶上面自然没有什么防御,见杨康一爪落下,心下也是惶急,连忙身形一转,险险避过了杨康的一爪,但是侯通海的钢叉,又紧接而至,黄蓉急急削了一掌,迫退了侯通海。 眼见杨康又是一爪落下,黄蓉眼珠急转,心念电转,但饶是她聪慧无双,在这片刻之间,又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 就要再次闪避之时,忽的半空之中传来一声轻喝:“住手!” 这声音似很轻柔,但是又如滚滚雷鸣,震得每一个人耳中都隆隆作响。 每一个人都心下一惊,暗道:“好精湛的内功!” 移目望去,只见一个头上扎髻,背上背剑的道人,浮掠而来,从半空中轻飘飘地落下,瞧那姿势神韵,竟然和杨康施展的轻功有些相似,只是更为纯熟的多。 杨康见了那道人施展金雁功,脸色已然一变,双目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那道人面目慈和,只是此时竟颇为严厉,他瞧着杨康,问道:“你是谁的弟子?” 杨康脸色变幻,犹疑了一下,才道:“弟子师承长春子丘处机真人。” 道人“哦”了一声,神情中也有些惊讶。 彭连虎等人都是一惊,他们早就对太子殿下的师父颇为好奇,一直都在猜测,是那位高手,能做得太子殿下的师父。 此时听见丘处机的大名。才有些释然。 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教,全真七子威名广播,个个都是一流高手,丘处机更是全真七子之中,武功最为杰出之人,大名鼎鼎。在五绝之下,没几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彭连虎等人在武林中,也是威震一方的霸主,但人人听到丘处机的名字,也都是有些释然,没升起什么不服之意。 杨康道:“请问道长是哪位师叔师伯?” 道人说道:“贫道姓王。” 杨康道:“原来是玉阳子王师叔,弟子完颜康失敬!”说着躬身一礼。 王处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随即道:“你刚才的行为。我都看在眼里了。恃强凌弱,实在不是我全真弟子所为,这些事情,丘师兄平时没有教过你么?” 杨康笑道:“师叔说笑了,弟子只不过适逢其会,凑了会热闹,而那位郭兄却对弟子死抓着不放,若不是弟子这些门客赶来。眼下师叔只怕就见不到弟子了呢!” 言语之间虽然充满笑意,但是王处一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他听出了杨康话语之中的不满。 在杨康处于劣势的时候,自己没有出手相救,而现在他稳占上风,自己却又阻挠其事,只怕这位太子,已将自己怨上了。 王处一皱眉道:“你是我全真弟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就此作罢吧。” 杨康心内虽然不甘,但也知道,一旦王处一帮助郭靖等人对付自己,自己这一方。就是必败无疑了。 与其等到败了之后再走,不如现在就撤,脸面上还好看一些。 杨康道:“既然王师叔这么说,弟子又岂敢不从命?”说着一挥手,彭连虎等人,都一齐汇聚过来。 郭靖、黄蓉和岳回三人,也都走了过来,和王处一站在一起。 郭靖抱拳道:“多谢王道长相助!” 王处一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只是看着杨康。 杨康情知今日是没办法拿下郭靖了,便要告辞离去。 这时灵智上人忽然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只是多了一个牛鼻子而已,咱们何须惧怕?” 杨康正要喝止,灵智上人已再次大声道:“便让我灵智来废了这个牛鼻子!” 说着猛地推出一掌,大手印的功夫,全力爆发。 郭靖深知灵智上人虽然鲁莽愚笨,但是一身功力,委实不可小觑,连忙提醒道:“道长小心!” 王处一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提掌,顺势一接。 两掌相撞之下,灵智上人胖大的身躯,竟然蹬蹬倒退几步,脸色涨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而王处一,却是神色自若,只是脚下微微陷阱去了一寸,似乎刚才施展内功,所导致的一般。 郭靖心下赞叹,心想:“这位王道长的内功真是精湛,我比他尚有不及。” 彭连虎等人,也都是心下暗笑,灵智上人不知道中原大地藏龙卧虎,连王处一都敢去单斗。人家铁脚仙玉阳子,号称全真七子中第二高手,难道都是虚名么? 王处一笑道:“这位密宗高僧的大手印功夫,也算是了得,贫道险些经受不住呢。” 灵智上人的脸色更红,嘴巴张了张,只是被王处一刚才那一掌,闭住了气,哪里开得了口。 杨康哈哈一笑,道:“手下无礼,还望王师叔勿怪!” 王处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才杨康其实是有机会喝止灵智上人的,只是他居然故意慢了一拍,任由灵智上人对自己出手。 很显然,杨康是要试探自己的功夫! 王处一道:“太子殿下的师叔,可不容易做啊!” 杨康干笑一声,道:“师叔说笑了,弟子今日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师叔恕罪。今晚在太子府,弟子设宴,为师叔接风,还请师叔务必光临。” 王处一本想不去,但心念一转,想到此人毕竟是丘师兄的弟子,若是不去,日后在丘处机的面上,未免不大好看,便点了点头,道:“贫道自当前去。” 杨康大喜,道:“弟子多谢师叔!” 又转头对郭靖等人说:“这位郭兄,还有小兄弟,不妨也一起光临寒舍,如何?” 郭靖还没有说话,黄蓉就道:“我靖哥哥总是要和我在一起的,才不去你的肮脏地方。 杨康一笑,道:“这位姑娘要来,本王当然也是欢迎的。今晚在太子府,恭迎诸位大驾!” 说着向王处一抱了抱拳,便率领彭连虎等人,怡然离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师承 王处一看着杨康在众多高手的簇拥之下离去,双目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他不明白,为什么丘处机会收金国太子做徒弟。 “丘师兄想必有他自己的主张,待他来到中都之时,我再问他便是。”王处一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便暗自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郭靖黄蓉和岳回三人,脸上又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道:“三位年纪轻轻,武功却是高明的很吶!” 郭靖连忙谦逊地道:“不敢,道长内功渊深,晚辈是远远不及的。” 他这句话倒不是恭维,王处一的内力,的确在他之上。 岳回却是大喇喇地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本大侠是谁!” 话语虽然张狂,但是神态之间,满是让人心暖的笑意,而且他年纪幼小,王处一自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唯有黄蓉撇了撇嘴,满是不以为然之色。 王处一看见她的神色,笑道:“不知姑娘和黄岛主怎么称呼?” 黄蓉讶然,没想到这个道士居然猜出了她的来历。 “你认识我爹爹?”黄蓉问道。 “原来姑娘是黄岛主的千金。”王处一道:“难怪小小年纪,一手落英神剑掌,却是深得黄岛主的真传。” “二十多年前,贫道有幸跟在先师身旁,目睹了当年华山论剑的盛况,那时黄岛主的英姿,确实教人心折!二十余年过去,不知令尊可还安好?” 黄蓉听他言语之间,对黄药师甚为尊重,便也笑道:“家父身子安健。有劳道长挂怀了!” 郭靖心道:“原来蓉儿他爹,竟是东邪黄药师!难怪她好像什么都懂。” 王处一又看向了郭靖和岳回,道:“两位小兄弟的武功家数,贫道可看不出来了,也实在想不透,世上有什么样的高人。能教出两位这般的少年英雄!” 他心下其实又是震惊,又是好奇,郭靖和岳回,一个比一个年轻,可是武功,却是高强无比,王处一自忖,即便是自己和这两人任何一个单打独斗,也是输多赢少。 东邪黄药师的女儿。武功都远远不及这两人,那岂不是说,这两人背后的高人,还要远远胜过黄药师? 自从他师父王重阳去世之后,王处一实在想象不出,世上哪里还有这样的人! 岳回闻言,打了个哈哈,道:“本大侠的武功乃是家传。我家长辈不怎么在江湖上行走,说出来你也不知道的!” 王处一闻言。惕然一惊,能教出像岳回这般厉害的小孩的,武功必定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却在武林中籍籍无名。全真教几十年来称尊武林,确实有些妄自尊大了。 王处一正自震撼。又听得郭靖道:“晚辈郭靖,业师乃是江南七侠,与贵教长春子丘真人,也是好朋友。” “江南七侠?”王处一眉头微皱,紧接着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是江南七怪么?” 郭靖点头道:“正是!” 王处一更是惊讶,江南七怪的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之中武功最强的柯镇恶,也没有踏入一流,怎么他们就能教出郭靖这样的怪物? 而且瞧郭靖之前所使的功夫,有些精妙无比,明明是极上乘的功夫,更不可能是江南七怪能教出来的。 “看来,这个小兄弟应该另有师承,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王处一想到这里,便微微点头,道:“贫道今日有幸遇见诸位年轻俊彦,不胜之喜,只是在中都城中,还有要事,这便别过了,日后有缘再见。” 便迈出大步,就要离开。 黄蓉叫道:“喂!道长!我们不是晚上还要再见么?怎么说有缘再见?” 王处一回头道:“黄姑娘,还有两位小兄弟,完颜康此人,心机深沉,他这场宴,恐怕是鸿门宴,几位何必要去?” 说着继续迈步,走入人群之中。 黄蓉不服气地道:“鸿门宴又怕什么?他在这里奈何不了我们,难道在太子府中,就会功力大增么?” 郭靖道:“蓉儿,王道长说的没错的。完颜康不怀好意,一旦去了太子府,他手下众多,我们未必讨得了好。” “那我们是不去咯?”黄蓉道。 “当然不去。”郭靖道。 岳回在一边笑道:“喂!臭叫花,大个子不带你去,本大侠带你去吧。本大侠我还没见过太子府是什么样的呢!” 黄蓉没好气地道:“不去!我要和靖哥哥在一起!” 岳回讨了个没趣,嘿嘿笑道:“靖哥哥,靖哥哥,好不害臊呢!” “关你什么事?”黄蓉白了他一眼,随即看到一旁仍呆呆站在那里的穆易父女,便道:“靖哥哥,他们的穴道还没解开呢!” 郭靖恍然一怔,道:“刚才只顾着和王道长说话,倒是把要紧事忘了。蓉儿,我去解穆大叔的穴道,你去解穆姑娘的穴道吧,好不好?” 黄蓉眼珠一转,忽然道:“不好!” “哪里不好了?”郭靖不解道。 黄蓉道:“靖哥哥,那个穆姑娘的穴道还是你来解吧?” 郭靖摇头,道:“那怎么行,男女有别,自然该是蓉儿你来。” 黄蓉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人家是为你好呢。这位穆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完颜康又刚好不要她了,靖哥哥,你这时帮她解了穴道,说不定穆姐姐就倾心于你了呢!” 那边穆念慈虽然被点了穴道,可是耳目未曾闭塞,黄蓉的话语,她听得清清楚楚,一张脸立刻红成了布一般。 “靖哥哥,你快看,穆姐姐脸红了呢。我妈妈说,女孩儿家遇见倾心的男子,就会脸红。这里只有你一个年轻男子,穆姐姐一定是倾心于你啦!” 郭靖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刚要说话,一旁岳回已道:“谁说这里只有大个子一个男子啦?本大侠不是么?说不定这位穆姐姐是倾心于我啦!” “你?”黄蓉凝视着他,接着好像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捧腹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岳回板着小脸问道。 “你?你一个小屁孩,懂得什么?还想着穆姐姐倾心于你?”紧接着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蓉儿,还有小兄弟,你们不要胡闹啦!”郭靖也强忍着笑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再会金轮 擂台上面,岳回信口胡说,郭靖和黄蓉二人,固然谁也不会当真。只是李莫愁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却是露出了委屈之色。 “大叔,岳回怎么能这样!” 岳无笛哑然失笑,道:“小莫愁不高兴么?” 李莫愁大眼睛中,似乎有水雾在弥漫,委屈地道:“那位穆姐姐比他大了那么多呢,怎么能倾心于他?” 岳无笛反手揉了揉李莫愁的小脑袋,笑道:“岳回是在胡说八道呢,莫愁别哭。” 李莫愁闻言,似乎得到了安慰,轻轻哼了一声,道:“莫愁才不哭呢。” 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叔,莫愁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岳无笛心中暗笑,道:“什么事?太难的大叔可不答应哦!” “不难,对大叔来说,一点也不难!”李莫愁急忙道:“大叔,莫愁想求您把岳回抓回去!莫愁要带他回古墓,这样他就不会在外边做坏事了!” 岳无笛暗暗苦笑,这小姑娘的占有欲竟然这么强,也不知道自己将拐出来,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李莫愁见岳无笛不说话,立刻就着急了,带着哭腔道:“大叔,莫愁求您了!” 岳无笛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吓唬李莫愁道:“岳回喜欢热闹,古墓那种地方,岳回可待不下去,要是大叔将他捉回去,说不定他会自杀呢!” “啊?”李莫愁明显吓了一跳,紧接着又委屈地道:“那怎么办啊,大叔?” “这么说,莫愁不准备抓岳回去古墓喽?”岳无笛眼底泛出一丝光芒,这个小姑娘。毕竟不是日后杀人如麻的赤练仙子,此刻她纯真善良,除了占有欲强那么一点,几乎毫无缺点。 “莫愁当然想啊,只是莫愁更不愿意岳回自杀,自杀很痛的!”李莫愁语气天真。似乎并不知道,自杀不仅仅会很痛,还会彻底的死去。 “那莫愁准备怎么办呢?”岳无笛似笑非笑,问道。 “莫愁……莫愁……”李莫愁支吾了半天,才道:“大叔,要不我们去见岳回吧?” “为什么?”岳无笛问道。 “大叔和莫愁在他身边,就可以阻止他做坏事了。”李莫愁大眼之中,满是期待。 “哈哈!”岳无笛笑了起来。 李莫愁小脸有些羞红,小女孩儿尚不知情为何物。但她那如冰雪一般的心里,却在不知不觉中,已有那么一根芽儿,冒了出来。 “莫愁想去就去吧,不过大叔可不能去。”岳无笛温言说道。 “啊?那大叔你去哪里?”李莫愁顿时有些慌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和岳回呆在一起,虽然这位大叔面貌冷酷。慑人心魂,令人初始之时有一些害怕。但待她却一直都是很好的,也一直都很温和。她很舍不得和岳无笛分开。 “大叔还有事情要做呢。”岳无笛笑着说道,目光微微一瞥,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僧人,在大街旁的一座酒楼上,透过窗户。正注视着擂台。 “哦。”李莫愁有些无奈,走出了几步之后,回头再看,却见岳无笛已不见了踪影。 岳无笛在人群中随意走了几步,熙熙攘攘的人流。不能对他造成一丝阻碍,数息之后,他已经登上了一座酒楼。 一个临窗的雅座里,那名高高瘦瘦的僧人,仍在瞧着擂台之上的场景,此时那擂台上,忽然多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而那个背剑的小孩,就宛如见鬼了一般,躲在郭靖的背后,不敢冒头。 “大师有礼了。”岳无笛对那名僧人淡淡说道,目光之中,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阔别了十七余年之久,眼前这个僧人,面貌早就不是昔日少年之时的模样了,再加上十几年的精修,修为渐深,气质大变,容貌自然而然,就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但岳无笛是何等眼力,即便第一眼还有些怀疑,但是多看了几眼之后,特别是看到了这个僧人微微凹陷下去了顶门,心里面自然早就确认了。 这个和尚,正是金轮。 十七余年前,岳无笛初出江湖,在大理废了南帝之后,同沙通天赶赴明教光明顶,路途经过珠穆朗玛峰。 岳无笛那时心灵修为陷入了一个桎梏,便跋涉大江,攀登绝顶,以抒胸臆。 正是在珠穆朗玛峰上,遇见了眼前这个和尚。 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僧人,胸有雄心,在珠穆朗玛峰上,磨练体魄和毅力,意图有朝一日,如珠穆朗玛峰一般,成为世界之绝颠。 十七载光阴过去,少年僧人,早已雄霸高原。只是,似乎还并没有满足。 想到这些,岳无笛心里暗暗一叹,当年他还用一种丹药秘方,从金轮的手里,换来了龙象般若功,也算是有些交情了。 倘若金轮一辈子呆在高原上面,做他的密宗大师,岳无笛自然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怪只怪,金轮仍是如宿命一般,投入了蒙古人的麾下,而且似乎还比原来,更早了一些。 金轮正透过窗户,瞧着擂台上面的场景,忽的听到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金轮霎时就是一惊,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竟然还有人能在不知不觉之间,靠近他身周一丈之内? 这是从来未有之事! 那道声音虽然清淡,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这样的声音,金轮记得,似乎只有成吉思汗才具备。 只是,成吉思汗什么时候具有这般高强的武功了?又什么时候,来到了中原? 短短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金轮心中已转过了这许多念头,同时他回过头来,一看之下,映入眼前的人,让他霎时又吃了一惊。 这是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脸庞,相貌平平,宛如一个普通人一般,只是身形气度,却又证明着此人决非寻常之辈。 “这位施主,找贫僧不知何事?”金轮心下虽然惊疑不定,但总算他功力深厚,又从来都是一个自信的人,此时仍能镇定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忆昔年珠穆朗玛 岳无笛心中暗暗摇头,刚才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金轮身周一丈之内,然后突然出声问话。 只要是稍有经验的江湖人士,都该知道是遇见了高手,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怕是早已戒备了起来。就算是气度沉稳,也应该暗暗凝神防备。 然而金轮,却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中原武林,江湖险恶,恐怕金轮久在西藏,还没有认知到这一点。 “桌上有美酒佳肴,大师却一直望着窗外作甚?”岳无笛声音清淡,随意地说道。 金轮脸色更是惊疑,随即说道:“贫僧久在世外,如今见了这熙熙攘攘的红尘盛况,难免有些恍惚之感。惭愧,惭愧。” 岳无笛淡淡一笑,这金轮头脑倒是非常聪明,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能说得这般天衣无缝。 “怎么?施主有什么疑问么?”见岳无笛一副不信的样子,金轮皱眉问道。 岳无笛却是不置可否,道:“大师,这一桌酒菜倒是丰盛,只是出家人,饮酒茹荤,未免有碍清规戒律。” 金轮脸色一僵,随即笑道:“施主说笑了,贫僧是密宗僧人,而非禅宗和尚,清规戒律,本就不必遵守。” 岳无笛呵呵笑了笑,道:“密宗的规矩,在下倒是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密宗的大和尚们,不仅吃肉喝酒,而且还不忌女色。听说还有什么双修欢喜禅**,可以精进功力。莫非大师就是此道中人?” 金轮干笑一声,道:“施主何出此言,贫僧身边可没有女人。” 岳无笛道:“大师怀里自是没有女人,只是你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窗外大街上。那几个小姑娘。” 说着啧啧赞叹两声,道:“那个比武招亲的穆姑娘,固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叫花,洗去泥垢,只怕更是无双殊色。还有那个穿着杏黄衣衫的小女孩,虽然年纪还很幼小。但是眉清目秀,也是个美人胚子。呵呵,也难怪大师一双法眼,对她们恋恋不舍了!” 金轮闻言,呼吸陡然粗重了几分,道:“施主不要妄语,贫僧决无此心!” 若非他看不透岳无笛的深浅,只怕已经悍然动手了。 岳无笛笑道:“然则大师若没有此心,又为什么一直看着大街上的那片擂台呢?难道那片擂台上。还有比那三个女孩更靓丽的风景么?大师,修行人心口如一,妄语之戒,我想应是不分禅宗和密宗的吧?” 金轮眉头跳了一下,到此地步,他如何还不知道岳无笛是来找茬的,只是岳无笛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并没有胜算。只好沉声说道:“不知贫僧何处得罪了施主?还请施主明言!” 岳无笛闻言,轻轻“哦”了一声。随即也是眉头一挑,他此刻虽然相貌平凡,但一动容之间,仍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度,散发弥漫,使得金轮心中。更是凝重了几分。 “大师既然不愿意自己承认,在下便也直言了吧。”岳无笛淡淡说道。 “大师盯着那片擂台,自然不是迷恋那几个小姑娘,这只是在下的一个玩笑。大师真正注意的,只怕是那个叫做郭靖的少年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话语之间,似乎无比地肯定。 金轮陡然眉毛一竖,紧紧地盯着岳无笛的眼睛,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呵呵。”岳无笛不在意地笑道:“十七年过去,大师修为精进,可喜可贺,只是岁月荏苒,我们故人容貌一变,在下还识得大师,大师却不识得在下了。” 金轮满腹疑云,听岳无笛的意思,倒像是自己的故人,十七年前,曾经有过交集?可是金轮看着眼前的这张平凡的面貌,无论如何,也没能从脑海之中,找出一丝相关的记忆。 “施主莫不是认错人了?贫僧从来没有见过施主。”金轮皱眉良久,才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岳无笛呵呵一笑,道:“看来大师是真的不记得在下了,只是不知,是否连珠穆朗玛峰上,炼丹之法,龙象之秘,也都尽数不记得了?” 金轮一愣,忽然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指着岳无笛,道:“你,是你?” 岳无笛的一句话,好似揭破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面纱。十七年前,在珠穆朗玛峰的山腰之上,他遇见了一个从峰顶轻松直下的少年,年龄大约和他相仿,只是武功修为,却天差地别。 珠穆朗玛峰对于金轮来说,至今仍然高不可攀,可是那人,在十七年前,就轻松登上了珠穆朗玛峰之顶,而后轻松下来。 随意给了自己一副炼丹秘方,便让自己突破了龙象般若功第八层,成为密宗自古至今都为数不多的高手。 金轮自从练成龙象般若功第八层以来,雄霸西藏,连以前在西藏作威作福的灵智上人,也都被他逼得躲入了中原。 金轮觉得,凭自己如今一身功夫,纵横天下,大可去得。 只是他的心底,对于中原,仍然有那么一些忌惮。 并非忌惮素未谋面的五绝高手,而是忌惮,十七年前,珠穆朗玛峰上偶遇的那名少年。 十七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经登峰造极,天知道十七年后的今天,他又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步! 岳无笛见金轮满脸的震惊和忌惮之色,轻声笑道:“大师可是想起在下来了?” 金轮脸色复杂,站起来道:“原来竟是先生驾到了,金轮之前但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岳无笛道:“大师客气了。” 金轮道:“十七年前,先生在珠穆朗玛峰顶,惊鸿一现,给小僧造成了毕生难忘的印象。而且当年若无先生赠送丹药秘方之恩,小僧怕是难以取得今日的成就。” 岳无笛脸色古怪,这和尚,知道自己来者不善,居然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口中淡淡地道:“大师言重了。当年的丹药秘方,并非赠送,而是大师用龙象般若功秘法,交换而得的。算起来,在下并没有吃什么亏,但也没有占大师什么便宜。”(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怎么处置小僧 金轮心中暗叫糟糕,当年实际上他是经过了苦苦哀求,岳无笛才答应,以丹药秘方,和他交换龙象般若功的。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占了便宜。 可是岳无笛现在却说,当年之事,只是纯粹的一场公平的交换,不存在什么恩惠情分。很明显,今日看来是难以善了的了。 金轮心头苦涩,他深知自己即便再修炼十年,也一定不是岳无笛的对手。 当年珠穆朗玛峰上的那一幕,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自己现在尚没有达到岳无笛当年的地步,又岂能与现在的岳无笛相提并论? 而且之前岳无笛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他身周一丈之内,就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一丈之内,对于高手来说,已经是心念一动,就能出手杀人的范围了。 金轮心念电转,他虽然知道岳无笛找上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到了现在,他也还不清楚岳无笛的真正目的。 岳无笛见状,淡淡笑道:“大师可是在疑惑,在下为何不请自来?” 金轮心里虽然是这个想法,但是嘴上却道:“哪里,这座酒楼并非小僧的产业,哪里说得上是先生不请自来?小僧有缘在这里偶遇先生,也是小僧的福报。” 岳无笛脸色古怪,道:“只怕不是福报,而是业报。” 金轮心中发苦,脚下已暗暗蓄劲,准备逃跑,只是到底能不能逃得过岳无笛的魔爪,他却是一点也没有把握。 脸上堆着苦笑,道:“先生说笑了,小僧和先生之间。从未结下什么因果,又哪里会有什么业报?” 岳无笛问道:“从未结下什么因果,只怕未必吧?” 金轮见再也搅和不过去,只能说道:“小僧若有什么得罪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明示。” 岳无笛看了金轮一眼,要看了看窗外。那片擂台之上,已经空无一人,想来郭靖和岳回等人,都已经离去了。 “大师之前,一直注视着那片擂台,自然不是垂涎女色,而是在关注郭靖。”岳无笛淡淡地道:“郭靖和在下,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再怎么说。也是在下一手教出来的,他名义上的师父,江南七怪,最多只起了督促练功和陪练的作用而已。这一点,大师难道不知道么?” 金轮闻言,立即就变色了,心里面升起一种原来如此的念头,同时更是发苦。 早就该想到了! 郭靖身具龙象般若功。并且练到了第六层的境界,不是自己教的。便只能只眼前这人所授。 亏自己当初,还胆大包天,想收郭靖为徒弟!甚至还曾以相救郭靖的性命为条件,要挟郭靖! 这不是明摆着和眼前这人抢徒弟么?难怪他要来找自己算账! 金轮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有些叫屈,不可否认。自己后来的确是依稀有些猜出了,郭靖的龙象般若功也许是岳无笛所授。 但是在那之前,第一次在成吉思汗金帐之中,遇见郭靖的时候,的确只是出于爱才之心。才提出收徒的。那时他并不知道,郭靖的武功是岳无笛所授! 只是,即便自己这般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了后来,他以相救郭靖的性命作为要挟,胁迫郭靖拜师之时,已经是见过郭靖的龙象般若功了。 按道理,在那个时候,自己便该明白郭靖和岳无笛的关系。但是自己依然那么做的…… “小僧一时爱才之念过甚,得罪了先生,自知理亏,却不知先生要怎么处置小僧?”金轮没有过多的狡辩。 他觉得岳无笛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是见过郭靖了,郭靖必然已经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岳无笛。妄自狡辩,只能更增岳无笛的怒火。 岳无笛倒是微微一奇,没有想到金轮竟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稍微一思索之后,岳无笛便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他暗自好笑,自己得到这些消息,可不是从郭靖口中得知的,而是明教中潜伏在蒙古军中的弟子,传递给自己的。消息虽然也还算详细,但是对于其中的前因后果,很多事情,都并不是很清楚。 金轮见岳无笛一时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在想什么法子折磨自己,不由有些忐忑,更有些屈辱。 他自从修炼龙象般若功有成以来,何曾遭遇过这般处境。连灭国无数,威加万里的成吉思汗,都对他礼敬有加。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当真是屈辱无比。可是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刀俎的降临。 岳无笛淡笑了数声,才慢条斯理地道:“大师既然知错,那在下若是还要再加逼迫,倒显得过分了。” 金轮闻言,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一颗心更加提了起来。 岳无笛继续道:“说实话,大师你虽然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八层,算得上密宗第一高手。但是眼下,却还没有得罪我的资格。” 淡淡的话语,掩饰不住那不容置疑的嚣张和自负。 金轮心头苦涩屈辱,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 岳无笛道:“你之前强收郭靖为徒,得罪的并不是我,而是郭靖。所以,你此番要向郭靖作出赔偿,而非任由我来处置。” 金轮听岳无笛言下之意,竟是将自己和郭靖放在一个层面上,不由有些不忿,道:“先生武功通神,小僧远远不如,先生说小僧没有得罪你的资格,小僧不敢否认。但是郭靖,虽然得了先生传授,但他眼下的武功,怕还是远远不及贫僧,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贫僧去赔偿?” “当然,若是因为郭靖是先生弟子的缘故,小僧向其赔偿,那小僧也无话可说。” 岳无笛闻言,冷笑一声,道:“大师只怕过于高看自己了。你的功力修为固然远胜郭靖,但若比武决胜,只怕不到五十招外,你还胜不了他。若是生死相斗,你即便能胜,也决杀不了他。当然,这还只是目前来说,再过的几年,只怕郭靖反而要胜过大师你了!他又如何没有资格接受大师你的赔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谨守此约,性命无碍 饶是金轮再会隐忍,此刻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红一阵。 但心里也隐隐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岳无笛所说,也未必都是虚言。郭靖才十七岁左右的年纪,就能力斗三位一流高手,一时不至于落败,假以时日,追上甚至超越自己,也许真的不是问题。 何况,现在岳无笛亲自找上了自己,向不向郭靖赔偿,恐怕也是由不得自己了…… 金轮苦笑一声,道:“既然先生这么说,小僧也不敢不同意。只是先生想要小僧如何向郭靖赔偿,还请明言。” 他心想,倘若岳无笛要让自己将性命送给郭靖,那也只好先答应下来了,虚以委蛇,再做计较。 然而令金轮没有想到的是,岳无笛根本就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大师这次来中原,是怀着特殊的目的的吧,而郭靖,也恰好和你肩负着同样的任务……” 岳无笛刚说了第一句,金轮心中就暗叫不好,他有些明白岳无笛的意思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大师果然智慧深湛,想必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没错,你和郭靖都肩负着刺杀完颜洪烈的任务,但是郭靖眼下的武功,暂时还是及不上大师的,倘无意外,这件大功,还是会着落在大师的身上。” 金轮苦笑道:“先生要小僧全力协助郭靖,不得抢功么?这件事虽然为难,但小僧碍于先生之面,不敢不从。” 心底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想到让出去一件功劳,就能消除岳无笛这样一个恐怖高手的敌意,到底还是不亏的。 岳无笛却摇头道:“不然。我要大师退出中原。回草原大漠去。这次行动,你是不必参与了。” 声音平淡,却透出一股坚定决绝的意味,不容置疑。 金轮脸色微变,道:“这,先生难道信不过小僧么?小僧既然答应了先生协助金刀驸马。那就万万不敢抢功。否则先生怒火降临,小僧如何抵挡?” 回到蒙古放弃这次任务,与协助郭靖完成任务,放弃自己的功劳,这完全是两码事。 因为成吉思汗的命令,本来就是让金轮协助郭靖,只是金轮仗着自己武功高,一直在琢磨着抢到头功而已。就算功劳给郭靖拿去,他金轮也会得到重赏。 但是如果独自一人放弃任务。那就是违背成吉思汗的命令了,抗命之罪,可不好承受。 岳无笛道:“大师多虑了,你回到蒙古,未必就要直接去见铁木真,等到郭靖拿着完颜洪烈的人头回去,你再一同前往,那也无妨。只是这中原之地。你是不能呆下去了。” 金轮还要再说,但是瞥见岳无笛目光之中。突兀闪过一道寒芒,心里直直打了个哆嗦,多余的话语,便不敢出口。随即想到,自己差点抢了眼前这位的徒弟,能保住性命。已算得是幸运了。还敢在奢求什么多余的呢?付出一些代价,那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只是今日的屈辱,来日若有机会,那也是不得不报的。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今日之因。未尝不是明日之果? 想到这里,金轮颓然说道:“既如此,小僧遵命。” 说着整了整僧袍,对岳无笛合十一礼,便迈步转身,眼底泛出一丝不甘和屈辱,接着便朝酒楼之下走去,出了酒楼,径直向北方而去。 岳无笛看着金轮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他也不怕这个和尚来日武功大成,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武功修为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早有一种当世无敌的自信。即便当年王重阳和黄裳复生,岳无笛仗着万法不沾之术,也敢斗上一斗,何况当世之人? 不过,还是要提醒这个和尚一番。 他嘴巴若有若无地微微一动,一股音波凝聚成线,传入渐渐远去的金轮耳中。 “完颜洪烈一日未死,还望大师一日不得踏入中原,谨守此约,性命无碍。” 金轮正满腹屈辱地走在大街之上,忽然听得这道声音入耳,霎时就浑身一震,随即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他此时距离岳无笛少说也在十丈开外,这么远的距离,便是大声说话,那声音也未必能听得有多清楚。可是岳无笛竟然用传音入密,这种传说之中只能在短距离中使用的绝技,还能将声音传播得如此之远,如此之清晰。这简直太过可怕了,难以想象,他的内功修为,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金轮又是惊惧,又是苦涩。 岳无笛如此武功,他还有希望了结今日之因么? 岳无笛透过窗户,看到金轮的身体僵了一僵,随后继续向北出发,却是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岳无笛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和尚,轻易是不敢踏入中原了。这样一来,他今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之所以将金轮逐出中原,当然并非如他口头所说的一般,是为郭靖讨回一个公道。 郭靖得传了九阴真经和龙象般若功,又是天赋超群,日后武道之途不可限量,他的公道,自然有他自己来讨回。岳无笛可不会什么样的小事,都要为他操心。太过护短,只能压抑了他的潜能。 实际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金轮刺杀完颜洪烈。 金轮此人武功修为精深,在五绝之下,罕有人及,虽然实战上还显得很薄弱,但为人隐忍坚毅,如果他要刺杀完颜洪烈,那完颜洪烈的脑袋,还真的不大安稳。 完颜洪烈是金国皇帝,最终岳无笛一定会要他死,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无论是铁木真,还是完颜洪烈,现在都还在岳无笛的保护名单之中,暂时都还不能死。 之所以用郭靖来做借口,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因为如果让金轮知道,传授郭靖武功的高人,在保护完颜洪烈的话,禀报给铁木真,那么郭靖在蒙古之中,只怕立刻就失势了。 岳无笛大论前因后果,就是为了让金轮以为,自己不过是为了让金轮无法和郭靖抢功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太子府 金轮已经走了,恐怕短时间内,再也不敢来到中原。 完颜洪烈暂时来说,应该性命无忧,因为岳无笛知道,郭靖应该是不会去刺杀完颜洪烈的。 正自思绪之时,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声:“靖哥哥,来追我啊!追得到蓉儿做糕点给你吃!” 只见人群之中,黄蓉仍是做小乞丐的打扮,施展轻功,在大街上不停地穿梭,时不时还回头望一眼后边的郭靖,眨眼欢笑。 郭靖在后面追赶着,说来也奇怪,他的轻功胜过黄蓉,却总是追不上,然而还是乐此不疲,满脸笑意,一直在追赶。 岳无笛哑然失笑,这种小儿女的情怀,瞧着也让人心情舒畅。 信步下楼,岳无笛向着西大街的高升客栈走去。 那里,住着他十七年前的一位故人。 当年风雪惊变,岳无笛固然是因为陷入了定境,不知外界之事,无法赶到。 但是随后,他是有机会补救的,因为按照原著中的轨迹,郭啸天是身死了,但是杨铁心,是没死的。 不仅他没死,他的妻子包惜弱,那时也正在遭受完颜洪烈的蒙骗。 岳无笛完全有能力,找到杨铁心,救出包惜弱,让他们夫妻团圆。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尽管理由可以冠冕堂皇,为了天下大势,布局金蒙,不得不如此,而且随后也确实收到了不菲的成果。 但是扪心自问,难道对于杨铁心,岳无笛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何况当年牛家村之中,他与郭啸天,杨铁心三人。饮酒言志,志气相投,可谓惺惺相惜。 双方祖上也有渊源,杨再兴曾是岳飞麾下第一猛将! 种种纠葛,最终却是岳无笛没尽到朋友之义,心中愧疚良多。 目光中。有多年未曾涌现的复杂之色,岳无笛望向眼前的高升客栈,一时久久无言。 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即使时光能够回溯,命运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也仍旧不会改变,依旧会让包惜弱进入赵王府,依旧会让杨康成为赵王世子,而后如今天一般。成为太子,将来或许还要成为金国皇帝。 就算是现在,他也决不会容许杨康和杨铁心相认,因为那样一来,他多年的布局,就将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岳无笛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看来我真是一个理智绝对胜于感情的人啊! 我可以一边挥着屠刀。一边流泪,泪水固然不是虚假的。但是屠刀,也决不会因为流泪而有丝毫的手软! 走入高升客栈,随口向掌柜的问道:“有一位姓穆的客人,住在哪里?” 掌柜的听到岳无笛这句话,脸色就是微变,有些不大自然。 岳无笛何等敏感之人。心中一动,便沉声问道:“他们出了事?” 掌柜见岳无笛一动容间,便有一股威严,情知对方来头了得,不敢隐瞒。当下嗫嗫喏喏地道:“不瞒先生,之前有一队官兵过来,说这二人犯了事情,就将他们拿走了。他们还打斗了一阵,将小店的房间都砸坏了呢。” 岳无笛闻言,走上楼道一看,果然见上面似有打斗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头,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走了出去。 掌柜的见他走出了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不要又是什么强人,幸好走了,不然我这小店再被砸一次,那可就惨喽!” 岳无笛心中暗暗沉吟,穆易父女,初到中都城,在这里无冤无仇,会对付他们的人,显然只有杨康。而且能派出官兵前来捉拿,就能坐实了这一点。 可是杨康要捉拿穆易父女干什么? 难道他垂涎穆念慈的美色,不肯明媒正娶,却要抢去,金屋藏娇?还是想利用穆易父女……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将穆易父女捉进太子府中,这都不是岳无笛愿意看到的。 原著之中,杨康将他们捉进赵王府,结果杨铁心找到了包惜弱。 虽然包惜弱已经成为了皇后,应该居住在皇宫大内之中,而非太子府内。但是为防万一,岳无笛也决不容许杨铁心和穆念慈在太子府之中呆下去。 想到这里,岳无笛便迈开步子,径自朝太子府走去。 太子府,俨然便是当年的赵王府。完颜洪烈成为太子之后,并没有另建宅邸,而只是将赵王府的匾额换了一副而已。等到他登基之后,这座太子府,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杨康的府邸。 岳无笛在十一年前,曾经来过这里。 现在大体上,这座太子府的格局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太子府中灯火辉煌,造型精巧奇妙的各种宫灯,正在燃烧的,赫然便是明教开发的石油炼制而成的。 此时宴客大厅之上,杨康高踞首位,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以及铁掌帮的几位长老,各分左右坐下。 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一身白衣,手摇折扇,显得风流倜傥,气度不凡。 每个人的位置上,都布满了美酒佳肴,山珍海味,但是此时客人未到,自然便没有人动筷。 杨康很耐心地等着,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之色。 灵智上人最沉不住气,眼见等了快半个时辰,王处一还是没有到来,脸上作色道:“太子殿下,那牛鼻子太也不识好歹,您是一国储君,在这里等了他大半个时辰,他竟然还拿捏架子,迟迟不至,等他到来了,我灵智非要叫他好看!” 杨康脸上仍然含笑。 梁子翁也道:“是啊,上人这句话说得大有道理。纵然他是太子殿下的师叔,可是君臣之分,还在师徒前面。他这般摆架子,也太不把太子殿下瞧在眼里了!” 一旁那个白衣青年,嘴角含笑,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问道:“参仙和上人所言,都大有道理。想是他全真教自恃天下第一,所以都没将诸位放在眼里吧。那老道却是不知,自从王重阳去世之后,全真教早已没有了傲视天下的实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欧阳克 白衣青年如此说道,众人神色纷纷古怪。 王重阳虽死,但是全真七子威名赫赫,全真教也信徒众多,此时仍是武林中第一大派,除去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当世高人之外,仍是无人可与争锋。 这白衣青年却口出如此狂妄之言,却不知是何来路。 杨康见众人神色,哈哈一笑,道:“诸位,这位欧阳公子,来自白驼山庄,是西毒欧阳先生的侄子,复兴欧阳,单名一个克字,深得欧阳前辈的真传,他的底蕴,可不弱于全真教。”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动容。 白驼山庄,西毒欧阳锋? 那可是武林中最绝顶的人物啊,天下五绝,屹立武道巅峰数十年,成名不败,垂名不朽,傲视天下。自从王重阳死去之后,欧阳锋等四人,更已说的上是无敌的人物! 本来众人见这位白衣青年身边莺莺燕燕,沉浸女色,还有些看不上眼。此时却听说他是欧阳锋的传人,如何能不惊讶? 梁子翁当即就道:“原来是欧阳公子,令叔久在西域,二十余年来,不曾到过中原武林,却不知可是安好?” 欧阳克从容笑道:“家叔一切安好,有劳梁先生挂怀!” 灵智上人却是哼了一声,他僻居高原,对于天下五绝,没有什么深刻印象,见梁子翁对欧阳锋如此客气,不由有些轻蔑。 欧阳克看在眼里,却只淡淡一笑,眸子深处,掠过一抹寒芒。 彭连虎却是心中一动,他问道:“太子殿下,你连欧阳公子这样的人物都请了过来。难道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做么?” 杨康微笑,道:“彭寨主猜得不错。” “本王之所以请诸位到我太子府中,担任客卿。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为了刺杀成吉思汗,可惜这件事情,没有办成。” 众人脸色都是一黯。当初他们这么多一流高手,都已经摸进了成吉思汗的金帐,最终却还是功败垂成,确实让他们面目无光。 紧接着杨康又道:“但这全是本王对敌人的实力,估计错误的缘故,却不是诸位的过错。” 众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也知道,上次行动失败,也是他们办事不利所致。杨康这般说,显然是为了给他们留些面子。心下都暗暗感激。 彭连虎道:“承蒙太子殿下不怪罪我们,前次行动,确实是我等办事不利的责任,只是现在铁木真必定已有了防备,想要再次刺杀,恐怕难度会更大。” 众人也都是脸色一紧,听彭连虎的意思。难道杨康要他们再度刺杀铁木真?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危险了! 铁木真是什么样的人?号称成吉思汗。灭国无数,是当世之中,甚是有史以来,武功最强盛的君主! 这样的人,或者会有一次的疏忽,让他们有机可趁。可是他们已经刺杀了一次。难道铁木真还不会加强防备? 如果再去刺杀的话,恐怕以他们一流高手的身手,都要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每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欧阳克,仍是嘴角含笑。他觉得杨康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会做这么愚蠢的举动,所以毫不担心。 果然,杨康朗声说道:“诸位放心。本王也不是糊涂之人,自然不会让诸位再行刺杀铁木真,那已是不可能成功的了。这样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去做的。”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欧阳克笑吟吟地道:“听说最近几年,大金境内有一个邪恶教派活动,发展信徒,难道太子殿下,是要我们对付这个邪教吗?” 杨康摇了摇头,道:“这个教派势力庞大,不是武林高手可以剿灭的,本王已筹谋多时,想要派兵剿灭,只是还有很多据点未曾查实,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而已。但本王要说的事情,和此教无关。” 欧阳克“哦?”了一声,又道:“太子殿下的计划,在下委实猜不出来了,还请殿下明示。” 彭连虎等人也都道:“请太子殿下明示。” 杨康笑了笑,道:“这件事情,说来也是极其危险的,但本王相信,以诸位的能力,再加上又有了欧阳公子这样的强援,那是必然可成的。” 众人听杨康这样说,心头都是一喜,但也明白,此次行动,定然也不简单,所以都没说话,只是听杨康继续讲。 杨康问道:“不知诸位对于当今各国的实力,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倒是问倒了梁子翁等人,他们都是江湖豪杰,对于天下局势,哪里会有什么看法。平日里有时间,想得都是武功绝招,哪里会去思考什么各国实力? 梁子翁干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我等都是粗人,对这等军国大事,却是一窍不通,你可问错了人啦!” 杨康一笑,道:“倒是本王想岔了,这个问题确实是为难了诸位。” 说着正要继续讲下去,欧阳克却忽然道:“殿下,对于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一些看法。” “哦?”杨康闻言,神色一动,道:“欧阳公子但说无妨!” 欧阳克一摇折扇,道:“当今天下,在十多年前,原本是我们大金国实力最强,雄霸当世。那时蒙古称臣,大宋也是年年纳币。今日的成吉思汗,在那时候,还是我大金国的漠北招讨使。” 杨康闻言,叹了口气,道:“欧阳公子说的不错。铁木真的漠北招讨使之职,还是我父皇去册封的,那时我父皇还只是赵王呢,本王当时,也只是赵王世子。”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风云突变,孱弱的南朝突然伸出利爪,抓向我大金的心脏。父皇临危受命,以太子身份监国,调蒙古兵南下,才解救了我大金的亡国之祸。” 欧阳克道:“陛下的文韬武略,当然是厉害无比的,在那样的艰难的时刻,保住了大金。” “而后又与南朝议和,并且伏兵天崩峡谷,一战几乎全歼了蒙古人四万精锐。而后又使用离间计,分化瓦解蒙古各部,导致扎木及合桑昆与铁木真失和,导致蒙古内乱。陛下趁机发兵,横扫草原,一时间大金煌煌国威,竟有中兴之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岳飞的练兵之法 杨康暗暗皱眉,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者之一,那场天崩峡谷伏击战,根本不是大金的手笔。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和完颜洪烈很多年,但是最终却是查不出丝毫痕迹,只能不了了之。 而且对外还得承认,那场战争,是完颜洪烈亲自策划的。否则,完颜洪烈当年又怎么能如此轻易挽回女真权贵的忠心? 只能略过这个话题不谈,杨康说道:“只可惜,当年天崩峡谷之战,让铁木真逃得了性命。后来蒙古内乱,大金发兵大举进攻之时,铁木真又当机立断,率领残部西征,以战养战,反而打到了极西天边之地,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去年夏天,铁木真率领蒙古人杀回了草原,我大金苦练多年的新军,面对蒙古铁骑,竟是不堪一击!委实让本王痛恨之极!” 又道:“正如欧阳公子所说,我大金确实辉煌过。只是对于如今的局势和各国实力,不知欧阳公子又有何见解?” 欧阳克似乎有些犹豫,支吾了两声,却不开口。 杨康道:“欧阳公子但说无妨,也不必在乎本王的面子。” 欧阳克苦笑一声,道:“如今的局势,当然是以蒙古人最强,成吉思汗灭国无数,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兵锋所指,无人可抗,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杨康叹气道:“欧阳公子所言不错。当今之世,确实以蒙古人最强,而且铁木真厉兵秣马,念念不忘南下,父皇每次与本王谈及此事,总是夜不能寐啊!” 欧阳克眼珠一转。问道:“然则太子殿下,似乎已有了对策?” 杨康一笑,道:“欧阳公子果然聪明,本王却是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要实现,还得仰仗诸位之力!” 这回不仅是欧阳克。连彭连虎、梁子翁等人也都纷纷动容了,他们只是一介江湖草莽,难道还能有这样大的能耐,改变大金国的国运么? 欧阳克问道:“却不知殿下这个想法,究竟是什么?” 杨康没有回答,而是道:“先前本王所问的问题,乃是天下各国的实力。欧阳公子说蒙古人最强,当然没错。只是,这个问题毕竟还没有答完。欧阳公子认为。我大金与南朝,又是孰强孰弱?” “这……”欧阳克皱眉,犹豫道:“金宋互为敌国,已有百年。期间两国交战无数,总是金国胜多败少,当年靖康之战,更是俘虏南朝二帝……” “呵呵。”杨康却是淡笑了一声,道:“欧阳公子不必顾及本王的面子。大金往日对南朝来说。是上国。可是今时今日,却又大不相同啦。” “十多年前。南朝开启北伐之战,半月之间,掠地数千里,这等战力,比起蒙古人丝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后来十万北伐军。更是打到了中都城下,我父皇临危受命,不得不求救于蒙古人,完颜彝将军,就是那次求援的使者。”杨康这句话已经毫无遮掩。连“调兵”都不说了,直接说是“求救”。 “可是后来的情况呢,本王相信不但欧阳公子知道,在座的各位,应该也都知道。” “铁木真七万铁骑,固然是阻挡住了南朝北伐军的兵锋,但是也折损了三万余人,和南朝北伐军,可说是两败俱伤,甚至铁木真的伤亡,还更惨重一些。” 话说到这里,不但欧阳克明白,就连彭连虎,也都听出了杨康的话中之意。 “太子殿下是觉得,南朝的军力,比我们大金更强么?” 杨康苦笑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我大金虽在北伐之战后,苦练了新军,新军的战斗力,也的确是比往日大有进步。” “但是,去年草原一战,面对如狼似虎的蒙古人,却是不堪一击!而南朝呢,十余年前,他们新操练的北伐军,却是丝毫不逊色于蒙古铁骑呢!这两下一比较,谁强谁弱,难道还不是很明显么?”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杨康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因为都是事实。 杨康的声音再次响起:“近一年来,无论是本王,还是我父皇,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南朝的新军,会比我们大金的新军强上这么多?同样是经过了辛苦训练,为什么效果相差会那么大?” 欧阳克忽然道:“这当然是训练方法的原因了。同样一个人,练十年庄稼把式,与练十年九阴真经,那效果当然是天差地别。” 杨康点头道:“欧阳公子说的不错,本王和我父皇,也都是这个想法。” 梁子翁道:“太子殿下,莫非是要我们去捉几名南朝将领过来,逼问练兵之法?” 众人闻言,都有一种恍然之感,均觉得梁子翁此言不差。 谁知杨康却是摇头失笑道:“我们就算得到了南朝的练兵之法,也顶多练出一支不下于北伐军的强军,无论如何,也超不过南朝,自然也超不过蒙古,那又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奇,若不学习南朝的练兵之法,难道学习蒙古的练兵之法么?蒙古人从小生长在马背上,天然的骁勇,可不是训练出来的! 杨康道:“自然是有更胜过南朝北伐军的练兵之法,本王才会舍弃北伐军练兵之法不要。有珠玉在前,又岂能去取瓦砾?” 众人听杨康将北伐军队的练兵之法比作瓦砾,更是惊奇,都好奇那所谓的珠玉又是什么?竟然能比北伐军的练兵之法更强? 杨康道:“这个珠玉,自然还是在南朝的地盘上,只是南朝君臣,都没有重视罢了。” 见众人一副不解之色,杨康继续道:“诸位可知,宋朝开国至今,最杰出的大将是谁?” 这个问题,当今世上,恐怕无人不知,梁子翁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岳飞了!” “不错,正是岳飞!”杨康笑着点头。 欧阳克神色一动,道:“那道殿下知道,那岳飞还遗留了什么练兵之法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客至 杨康一笑,道:“欧阳公子猜的不错。父皇和本王查阅了许多史料,有些还是当年南朝软弱之时,他们的官员送过来的。” “从那些史料之中,本王得知,当年岳飞惨死风波亭中,临死之前,曾遗留下了一部兵书,里面记载了岳飞练兵打仗的毕生心得,甚至可能,还有背嵬军的训练之法!” 背嵬军的训练之法?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样逆天的东西,居然还在世上? 当年朱仙镇中,背嵬军以五百之数破金兵十万!而且破的还是金兀术时代的强悍金兵!那样震古烁今的战绩,委实令人可畏可怖! 如果能得到这支军队的训练之法,那大金也许就真的能和灭国无数的成吉思汗一争高下了,打败南朝,更是不在话下! “太子殿下,请问这部兵书现在何处?”众人纷纷问道。 杨康一笑,众人纷纷醒悟,自知有些孟浪了,这样的机密,杨康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 杨康却道:“此事还须仰仗诸位之力,这部兵书的所在,虽然机密,但诸位都是本王信得过的人,自然不须隐瞒。” 众人闻言,都觉得心中一暖。 就连欧阳克,也暗暗觉得这位太子殿下用人不疑,颇有人主的气魄。 “这部兵书,被藏在南朝临安皇宫中的翠微亭之中,这是本王从众多史料之中,推测而得的,纵有偏差,也不会太大。但具体是在哪一处,还须我们到了临安皇宫之后,再仔细寻找。” 众人都是点头。而后纷纷道:“定为太子殿下夺得此书!”要是能帮杨康夺得这部兵书,那必然是奇功一件,到时封侯拜将,都不是不可能的。 杨康当然满脸都是笑意。 欧阳克忽然问道:“殿下,在下却还有一个疑问。” “欧阳公子但说无妨。”杨康笑道。 欧阳克道:“十余年前,南朝北伐大胜之后。便即还都汴梁,临安皇宫之中,只怕有许多物什,都被搬到了汴京皇宫了吧?那岳武穆的遗书,会不会也……” 此言一出,众人都纷纷有些担忧。 杨康却是笑道:“这一点,本王也考虑到了。但是大可不必担忧。因为这部兵书一直是被藏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而且当年岳飞是蒙冤而死,他的遗物。谁也不敢泄露。所以南朝之中,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每一个人的心中,此时都在暗暗鼓劲,希望自己能够找到这部兵书,建立大功,从而荣华富贵。 杨康笑道:“岳武穆兵书的事情,我们还要详细打算。但是眼下,却是将有贵客临门。诸位还应郑重以待才是。” 此时经过了一番谈话,时间又过去了许久。但是杨康口中的贵客,却仍是影子都没有见到。 欧阳克疑惑道:“殿下,那王处一他们,当真会如约而来么?” 杨康眼中露出一丝笃定的笑意,道:“他们会来的……” 欧阳克不解,不知杨康为什么能如此的笃定。刚想要问,忽然看见杨康脸上得意的神色,欧阳克心中一动,便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拭目以观太子殿下的妙计了。” 杨康哈哈一笑。笑声未歇,宴客大厅之外,就传来了一阵呼喝之声。 “喂!你不能进去,待我先向太子殿下禀报!哎呦!” 紧接着那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发声之人,被人击倒在地一般。 一个银铃般清脆柔和的女声响起:“叫你挡你姑奶奶!活该!” 杨康听见这些声音,不怒反笑,对众人道:“诸位,我们的客人来了。” 众人也都哈哈一笑,向门口看去,只见身穿玄色道袍的道人,头挽高髻,身背长剑,正是王处一。 在他身后,有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轩昂,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女的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肌肤胜雪,容颜绝丽,就宛如世上最美丽的明珠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这一男一女,正是郭靖和黄蓉二人。 郭靖倒还罢了。黄蓉原本是个小乞丐的打扮,掩盖住了花容月貌,但此时恢复女儿家的打扮,饶是厅上群雄都是豪杰之士,一时之间,也难免一阵心神不宁。 尤其是欧阳克,原本潇洒从容,此时却宛如丢了魂魄一般,呆呆地看着黄蓉,眼神之中,有难以熄灭的火焰。 黄蓉轻笑一声,看也不看欧阳克一眼,对郭靖道:“靖哥哥,这些人都被你的威风震住了呢!” 郭靖微微一笑,道:“是蓉儿的威风才对!” 杨康见三人如此肆无忌惮,呵呵淡笑一声,也不站起来,就坐在主位上,微微一拱手,道:“师叔大驾光临,弟子未克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接着又道:“郭兄,还有黄姑娘,你们能够到来,真是让本王惊喜不胜啊!” 又有些惋惜地道:“怎么那位剑术超群的小兄弟没有来么?” 王处一哼了一声,郭靖的面不改色,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 王处一道:“完颜康,你请贫道赴宴,又让奴才挡路,这是何意?难道你师父没有教你全真教的门规么?不知道见了师长,须当礼敬?” 此言一出,彭连虎等人纷纷变色,暗道我们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区区全真教门规,那也用得到他身上么? 正要张口反驳,却见杨康笑吟吟地道:“师叔恕罪,这件事的确是弟子的不是了。还请师叔快点上座,弟子恭候已久。” 王处一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在上首的一处座位上,坐了下来,而郭靖黄蓉二人,也坐在王处一的身边。 杨康见状,微微一笑,举杯对王处一道:“王师叔,这一杯酒,是弟子为您接风洗尘的!请!”说着自己先一饮而尽。 王处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放在唇边,就要喝下去。 旁边的黄蓉连忙道:“道长,不可!” 王处一呵呵一笑,对黄蓉的提醒恍若未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有其父必有其女 杨康见王处一喝完,笑着说道:“本王作为弟子,给师叔敬酒,难道还会别有用意么?黄姑娘,你可太多心啦!” 黄蓉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梁子翁怒斥道:“野丫头,你敢对太子殿下出言无状?还不谢罪?” 欧阳克一双眼睛灼热地看了黄蓉一眼,笑吟吟道:“梁先生,像黄姑娘这般天仙一样的女子,出门在外,自是需要多加小心的,倒也不是对太子殿下不敬。” 梁子翁还要说话,杨康却浑不在意地打断,道:“梁先生,既然欧阳公子有怜香惜玉之心,本王又岂能和黄姑娘再做计较呢?” 又道:“来,我给诸位正式引见一番,这位便是我的师叔,全真教全真七子之一,铁脚仙玉阳子,王处一王真人。” 彭连虎、梁子翁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彭连虎道:“九夏迎阳立,三冬抱雪眠。传闻王真人内功渊深,不惧极寒酷暑,我彭连虎向来佩服的很。” 说着倒满了一杯酒,道:“今日能够见到铁脚仙的大驾,彭连虎不胜荣幸,在这里敬王真人一杯!”说着手腕一动,那杯已经装满酒水的酒杯,竟然平平飞了出去,径直悄无声息地落在王处一的桌上,而且连一滴酒水,都没有洒落。 众人都露出佩服之色,彭连虎这一手,非对内功的运用纯熟之极,是使不出来的。 杨康笑道:“师叔,这位彭先生,原是绿林豪杰,现在已归于弟子的府中……” 王处一神色不动,道:“千手人屠彭寨主。贫道也是久仰的。” 说着张口一吸,那酒杯之中的酒水,就化成一道水箭,被王处一吸入了口中。 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绝技,显然内功深湛,名不虚传。无不动容。 杨康笑道:“师叔的全真内功,果然已经出神入化。” 王处一摇摇头,道:“贫道这点功夫,哪里敢与众位英雄相比,不过今日借花献佛,也聊表一些心意。” 说着提起桌上的酒壶,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壶嘴之处,便喷出一道酒箭。直直射向彭连虎的桌上,落入一个酒杯之内。彭连虎顿时吃了一惊,他的那只酒杯,正好被酒水装满,既没有浅上一丝,也没有溢出一毫,分寸之间,竟是拿捏的极妙。 彭连虎正惊诧之时。王处一酒壶之中,再度射出一道酒箭。不偏不倚,同样落入了梁子翁的酒杯之中,同样也是恰好装满。 王处一道:“这位想必是长白山的参仙梁子翁先生吧?贫道也是久仰了,略斟薄酒,不成敬意。” 又再次依法施为,将灵智上人的酒杯斟满。道:“大和尚密宗的大手印神功,也是了得,贫道同样敬佩。” 灵智上人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怨恨之色,他白天和王处一对掌。吃了个亏,在杨康面前丢了面子,因此便将王处一给恨上了。 王处一却是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又给郑长老涂长老二人斟满了酒,道:“铁掌帮五大长老,成名多年,郑长老横练功夫了得,涂长老暗器功夫也是武林一绝,贫道久仰。” 众人见王处一和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就对个人的来历武功,如数家珍,不由又惊又佩。 欧阳克见王处一酒壶之中,又射出了一道酒箭,向着自己的酒杯射来,便呵呵一笑,道:“王真人见识广博,也能够猜得出在下的来历么?” 他说这句话之时,王处一的那道酒箭,明明已经将要落入欧阳克的杯中,却又忽然之间止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器皿,将那道酒箭托住了一般。 王处一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皱眉片刻,道:“阁下内功精深,当真令人佩服。” 欧阳克脸上略显得意,一摇折扇,潇洒从容,笑道:“这么说来,王真人是猜不出在下的来历了?” 就在这时,那道酒箭忽然坠落而下,落入欧阳克的酒杯之中。 欧阳克脸上顿时现出羞恼之色,暗暗后悔,刚才不该大意。倘若他不趁机摇动折扇,分了劲力,王处一也未必能将酒箭逼入他的杯子当中。 王处一瞧着欧阳克,若有所思地道:“阁下和那位密宗大和尚一般,恐怕甚少屡迹中原,而且阁下也不曾显露什么独门的武功招式,贫道眼拙,也难以凭武功判断,阁下出自何门何派。” 欧阳克脸上刚刚露出笑意,忽然转眼一滞,不信道:“你说凭武功判断不出,莫非还有其他的什么依据,可以认出我的身份?” 王处一道:“当然有了。” 欧阳克“哦?”了一声,道:“那么请问王道长,在下是出自何门何派?” 王处一不假思索,道:“白驼山庄。” 此言一出,非但欧阳克惊愕万分,就是杨康彭连虎等人,也都是有些不解。 欧阳克刚才虽然以内功和王处一暗暗较量了一番,但那是隔空借助一道酒箭对拼,除了感觉到对方内力强弱之外,是什么信息也无法得到的。 怎么王处一就能一口道出欧阳克的出身来历? 郭靖见了众人的脸色,便知道王处一是猜对了,对黄蓉说:“蓉儿,王道长真是见多识广,胜我百倍千倍。” 黄蓉不依道:“靖哥哥,王道长都行走江湖几十年了,你才多少岁啊,怎么能和他比江湖见识?” 转而又道:“而且,王道长能够猜出那个家伙的来历,也丝毫不奇怪啊。” 郭靖疑惑道:“为什么说丝毫不奇怪?” 黄蓉笑道:“靖哥哥,你忘了么,王道长说过,他曾随王重阳参加华山论剑,所以他必定是见过西毒的,想必这个小毒物和那老毒物,相貌上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王道长才一眼认了出来吧。” 黄蓉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众人闻言,都觉得大有道理,心想原来如此。 王处一也点头赞许道:“黄姑娘聪明机智,果然是家风渊源,有其父必有其女。”(未完待续。) 滴三百二十一章白驼山庄的毒 众人一听,都暗暗起疑,王处一这句话暗藏玄机啊,难道这黄蓉,也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世不成? 但谁也没有来得及细想,欧阳克已呵呵笑道:“黄姑娘不仅美若天仙,而且聪明如神女,真是秀外慧中,令人倾慕。” 黄蓉啐了一口,道:“呸呸呸,不要脸,谁要你倾慕啦?一身都是毒,臭烘烘的!” 若是寻常女子,敢这般说欧阳克,即便再怎么美貌,欧阳克也非发怒不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黄蓉面前,欧阳克却是提不起一丝的怒火。 “看来黄姑娘对在下是有所误解,在下的叔叔虽然是西毒欧阳锋,但是我们白驼山庄一脉,用毒已入化境。可不会似寻常毒手一般,连自己身上也含着毒。” 黄蓉笑嘻嘻地道:“看来你使毒很厉害喽?那岂不是谁都能毒死了?” “那是当然。除了我叔父和与他齐名的几人之外,我白驼山庄的毒药,就没有毒不死的人。”欧阳克洋洋得意地道。 “你们白驼山庄这么厉害啊?”黄蓉俏脸之上,带着钦佩的笑容,道:“那岂不是谁都毒不死你了?” 欧阳克傲然道:“我们西毒一脉,是毒祖宗,又怎么会怕毒呢?” 黄蓉闻言似乎甚是欢喜,转眼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一板,道:“你骗我,你哪有那么厉害,不行,这个游戏虽然好玩,还是算了。”言罢有些闷闷不乐。 欧阳克被她这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之间的美态,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余裕思考其他。立刻就道:“不妨事,不妨事,黄姑娘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舍命相陪!” “你说的哦?舍命相陪?不许耍赖!”黄蓉闻言大喜,笑着拍手道。生怕欧阳克反悔。 欧阳克见她重复自己说的舍命相陪四字,心中不由一寒,心中就有些打退堂鼓。但又想到,如果此刻退却,只怕在黄蓉心中,就成了一个无胆的懦夫。心下踌躇,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郭靖拉住黄蓉的手,道:“蓉儿,不要胡闹啦。” 黄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被郭靖握住,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欧阳克见了,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窜起,道:“小子,你是谁?” 郭靖如何看不出来欧阳克在打黄蓉的主意? 正要说话,那边杨康已笑吟吟地道:“欧阳兄,这位郭兄的来头可了不得。他可是成吉思汗麾下的大将,你别看他年轻。可是他手握雄兵,征西之战,杀人百万呢!” 此言一出,众人当即悚然。 杀人百万那是什么概念,在场都是江湖中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人命。谁也没拿杀人当做禁忌。可是杀人百万,这确实太过吓人了。 武林中最残暴的魔头,杀个数百上千人,也绝对臭名昭著了。 何况杀人百万? 但随即想到,郭靖是蒙古人的大将。便也释然了。沙场征战,手握雄师,确实可以杀人如麻,何况蒙古人灭国无数,所造下的杀孽,又何止百万? 但饶是如此,众人看向郭靖的眼神,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本来众人见他打抱不平打到了太子殿下头上,还以为是个江湖愣头青,武功虽高,只怕脑子不大好用。 但这时确实谁也不敢轻视了,能够杀人百万之人,无论名声是好是坏,都足够流传青史了。 所谓“杀一是为罪,屠万却为雄。屠得一百万,即为雄中雄。 郭靖这样的人,毫无疑问,是雄中之雄。这样的人,谁要是敢轻视,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毕竟,人家的手上,人命已不知有多少。 欧阳克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不过转眼之间,他又放松了下来,心想:“别说你只是蒙古人中的大将,便是成吉思汗,一落了单,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欧阳克微微拱手,道:“郭兄,黄姑娘要和我做个游戏,怎么你竟不愿么?不知你是黄姑娘的什么人?” 黄蓉抢先道:“喂,靖哥哥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这句话等于是在骂欧阳克是狗了,但是欧阳克对于黄蓉,却是丝毫生不起气,笑道:“黄姑娘说笑了,在下却是非常乐意和姑娘做游戏呢,谁要是阻拦,谁就是和我欧阳克作对,可不是针对郭兄。” 黄蓉眼珠一转,说道:“既然你这么爱玩,那本姑娘就成全你好了。” 欧阳克笑道:“姑娘有什么题目,便请说吧。” 黄蓉道:“好。刚才我问你,你是不是谁都能毒死?你怎么说的?” 欧阳克道:“在下是说,除了当年华山论剑的五人之外,我白驼山庄的毒药,谁都能毒得死。” 彭连虎、梁子翁等人听欧阳克再次说出这么狂傲的话语,心中都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多说,白驼山庄的毒药,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尝试。 黄蓉又笑着说道:“刚才我又问你,你是不是什么毒也不怕?你又说什么来着?” 欧阳克自信地道:“我说我们西毒一脉,当然是什么毒也不怕。” 这句话才一出口,欧阳克就心里一个咯噔,隐隐有一种不妙之感。 果然,黄蓉的下一句话,就将他逼入了死角。 “那请问欧阳公子,你能不能用白驼山庄的毒药,毒死你自己呢?本姑娘对于这个问题很好奇呢,不知道欧阳公子,能不能证明一番给我看看,到底是白驼山庄的毒药厉害,还是欧阳公子你的辟毒能力强大?” “这……”欧阳克张目结舌,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勉强笑道:“黄姑娘真是天真烂漫,这个玩笑开的真好。” 黄蓉俏脸一板,说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本姑娘言出如山,你欧阳公子想必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既然说了要陪本姑娘玩这个游戏,难道要反悔么?” 欧阳克顿时语噎,他确实答应了黄蓉,舍命相陪。但那不过是一句虚话,哪里能够当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瞬息千里 欧阳克心中立时气闷无比,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黄蓉根本就是故意设了一个圈套,等他来钻。 亏他还真的以为,黄蓉只是想和他做个游戏。 正无言以辩之时,杨康开口道:“黄姑娘,这个玩笑开得过了。” “白驼山庄的毒药,当然是中者必死。欧阳公子身为白驼山庄少主人,抵抗不了自己的毒药,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在座的诸位,谁能受自己全力一拳一掌而不死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觉得大有道理。 普通人自己打自己一拳当然没事,但是内功深厚之人,一拳一掌,开碑裂石都不在话下。自己的**凡胎,又如何能够承受? 欧阳克的脸色也好看了些,道:“黄姑娘,刚才是在下失言了。在下自问不能抵抗白驼山庄的毒药,因此不敢服用。” 黄蓉哼了一声,道:“胆小鬼。” 欧阳克这次学了乖,嘻嘻笑了两声,便揭了过去。只是看向黄蓉的眼神,仍是炽热无比。 郭靖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也不怕酒菜之中有毒,大饮大嚼,吃得津津有味,仿佛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佳肴一般。 黄蓉坐在郭靖身边,时不时还将自己身前的酒菜,夹到郭靖的碗里。 郭靖来者不拒,顺手夹进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蓉儿,你真好。” 黄蓉则是嘻嘻一笑,脸上带有开心的笑容。 欧阳克妒火中烧,再也瞧不下去了,对杨康道:“太子殿下。宴会上只顾吃吃喝喝,未免上不得台面,不如我们增设一些游戏如何?” 杨康似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欧阳公子有什么高见?” 欧阳克笑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不如就比比拳脚,以助宴会之兴。” 杨康点头道:“也好。不知欧阳公子,想和谁切磋一番?” 欧阳克闻言大喜,立即道:“刚才听太子殿下说,郭兄杀人百万,这样一说,武功定然是横绝万里无敌手的,恰好我们白驼山庄,也有一些粗陋武学,便想向郭兄请教一番。” 说着转头向郭靖道:“不知郭兄可肯赐教?” 一时间。众人纷纷望向了郭靖。 郭靖恍若未闻,仍然只顾着大饮大嚼,对于这个觊觎黄蓉的家伙,他可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连答话都懒得答。 欧阳克见状,心头大怒,道:“郭兄,你莫非是嫌在下武功低微。所以不肯赐教么?” 这话说得严重之极,郭靖若是仍不答话。那便是轻视白驼山武功,欧阳克必然会和他不死不休。 郭靖眉头一皱,对黄蓉道:“蓉儿,你也吃一些啊。” 黄蓉厌恶地摇摇头,道:“我不吃,靖哥哥。这太子府的酒菜都是臭的,也真难为你了,居然吃了这么多。” “怎么会是臭的呢?”郭靖不解道:“要真是臭的,太子府的厨子早就被杀了,毕竟杨……毕竟完颜康那么心狠手辣。” 黄蓉忽然看了一眼欧阳克。而后笑道:“你不知道呢,这些酒菜本来当然不臭,但是谁叫旁边有一只癞蛤蟆呢,还是有毒的癞蛤蟆,这酒菜怎么能不臭?” 郭靖闻言,愕然一笑,随即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康脸色泛冷,欧阳克更是气得怒火中烧,直接就是身形一蹿,便蹿了过来,手里折扇合拢,竟是钢骨打造,戳向郭靖的太阳穴。 这路白驼山庄的“透骨打穴法”,专打穴道,劲透骨髓,要是被点中了,必然凶险无比。 郭靖虽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眼角余光却将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心下凛然,这欧阳克,单论内力的话,竟比他还强上些许。 不过若是加上龙象般若功练就的肉身之力,郭靖就反而胜过欧阳克了。 而且即便不用肉身之力,只需使出九阴真经里面的绝技,郭靖便有把握取胜。所以他虽然心下凝重,却仍是面不改色。 欧阳克的钢骨折扇点至,风声嗖嗖,势道非凡,郭靖的身子一动不动,仿若没有看见,甚至他的筷子还在继续伸向酒菜。 彭连虎等一众人都见识过郭靖的武功的,自然不会认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他他如此轻松的模样,必定是胸有成竹,本待要提醒欧阳克小心,但转念一想,觉得此人自恃是西毒传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倒不如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王处一也是神色从容,欧阳克的武功虽高,甚至比彭连虎等人都要强上一线,但也只是和他相若而已,内功虽然强过郭靖,但是实际打斗起来,却未必是郭靖的对手。 只有黄蓉关心则乱,虽明明知道郭靖决不会被欧阳克所乘,但还是下意识地喊道:“靖哥哥,小心!” 欧阳克听得这声娇脆的惊呼,心下大是得意,心想:“等我将这郭靖打败,看你还会不会待他这般好!” 想到这里,钢骨折扇上面的劲力猛然又增加的几分,速度极快,倏忽之间,就要点到了郭靖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郭靖将头颅微微一转,这一转头的时机和速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避过了欧阳克戳来的钢骨折扇,甚至连郭靖的几缕发丝都被欧阳克折扇上的劲风带动,吹拂了起来。 欧阳克见状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手腕一番,内力催动,就想化横为纵,戳向郭靖的肩井穴。 但就在此时,欧阳克猛然觉得一缕劲风袭向了自己的咽喉! 那劲风竟是在他第一扇点向郭靖太阳穴之时,就已发动,等到他变招戳向郭靖肩井穴之时,那劲风便已接近他的咽喉了! 欧阳克心中又惊又骇,但此时已经来不及防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克心中一横,顾不得太多,只能使出白驼山庄秘传绝技“瞬息千里”。 这套轻功名为“瞬息千里”,当真是快到了极点,那屡劲风离他的咽喉本来已经只有咫尺之遥,刹那间便可取他性命。 但在这样危急的时候,欧阳克竟然还能凭借“瞬息千里”全身而退,可想而知,这套轻功有多迅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神驼雪山掌 众人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最后关头,欧阳克还有这样的保命绝技。 彭连虎等人面色惊骇,自问如果是换了他们,在刚才那种千钧一发的局面,是万万无法全身而退的。 白驼山庄威震武林,果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欧阳克脸色微微一红,瞬息千里是欧阳锋的高深武功,对于内力要求极高,他功力不到,刚才强行使出,已然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 但是比起差点被郭靖取了性命的羞辱,这点内伤,又算不了什么了。 欧阳克眼神阴毒地盯着郭靖,只见郭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右手夹着一双筷子,笔直向前,刚才他就是用这根筷子,袭击他的咽喉的。 欧阳克感到一种莫大的屈辱,刚才郭靖从面对他的袭击,在到突然反击,整个过程不仅突兀迅捷,更是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他一直就那么坐在席位上,只凭一双筷子,就差点取了自己的性命! 从记事以来,欧阳克还没有遭受过这样的败绩! 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足足比自己小了十几岁! 这样的一个少年,难道真的武功比自己高了那么多么? 欧阳克怎么也不能相信,他是西毒欧阳锋的唯一传人,同辈之中,都没有几个对手,更不要说小一辈的了。 可是刚才的那一幕却不停地在脑海之中浮现,欧阳克除了感到屈辱之外,还感到了一阵阵的后怕。 没错,就是后怕! 刚才若非他在紧急关头,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超出自己目前极限的瞬息千里功夫,只怕喉咙之间。早已被郭靖拿两根筷子插了两个洞了! 这个少年看起来并不像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杀起人来,也太果决了一些,竟然丝毫都不顾忌他白驼山庄少主的身份! 别说欧阳克感到后怕,就连其余众人,此时回味过来。也都是暗暗心惊。 既惊于郭靖的武功,更惊于郭靖的杀性之重。 杨康轻轻皱眉,沉声说道:“郭兄,比武切磋而已,这下手也太狠辣了吧?” 郭靖哼了一声,道:“康兄,你我这样的人,有心慈手软的么?” “康兄身为金国太子,手掌大权。一声令下,便是人头落地。而我郭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征战西域,也曾杀人盈野。既然向我动手了,那便是敌人,对于敌人,那就不应该心慈手软。不管这个敌人是什么身份!” “这一句话,是一位长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的。我想康兄。也许也曾听说过吧?” 杨康冷哼了一声,别人都以为郭靖口中的那位长辈是成吉思汗,但他却知道,是另有其人。因为同样的一句话,他也和郭靖一样,曾在那个人的口中听到过。 “郭兄之言。今日本王受教了!”杨康冷冷地说道。 欧阳克脸色阴沉,道:“这位郭兄,刚才在下一时不察,险些中了你的暗算。这回再来过吧!” 说着直接再度向郭靖走来,这回却是极为缓慢。双手蓄劲,随时准备好攻击郭靖的要害,也在随时准备着,防守郭靖的攻击。 黄蓉冷笑道:“好不要脸,刚才我靖哥哥饶了你一命,还敢来自讨苦吃!”说着转头对郭靖说:“靖哥哥,打他!” 郭靖对黄蓉微微一笑,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欧阳克,此人内功深厚,他也不敢小觑。 刚才之所以能够一招之间,就差点取了欧阳克的性命,完全是因为欧阳克对他存了小觑之心,而他又假装没有反应过来,出其不意的原因。 真打实斗,郭靖自认即便能够取胜,也肯定不会太过轻松。 欧阳克这回索性将钢骨折扇插在了背领上,这柄折扇虽是特制,威力不小,但真正说起来,他还是徒手功夫更为擅长,折扇只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此时他对郭靖丝毫不敢大意,自然不能再用折扇了。 郭靖见欧阳克有备而来,也不敢大意,从席上站起,眸绽冷光,凝阵以待。 说起来,他和欧阳克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只是初次见面。但对方既然在为杨康做事,那么今晚势成敌对,何况此人眼色淫浮浪荡,觊觎黄蓉,这一点更是让郭靖无法容忍。 欧阳克缓缓迈步过来,转眼之间,他和郭靖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了三尺左右,这种距离,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当真是弹指就可伤人,已经危险之极。 但郭靖仍是矗立在那里不动,只是眼睛直直盯着欧阳克,若有若无的一丝杀意,让欧阳克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欧阳克心头恼怒,知道这样下去必然会对自己不利,于是率先出手,忽的一掌拍出,正是白驼山庄绝技,神驼雪山掌。 郭靖但觉得一股阴寒之极的掌力,向着自己的胸口而来,掌力未至,但其带动的劲风,就好像让周遭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心知这是了不得的掌法,一时之间不清楚虚实,不敢硬接。 身子斜斜一退,避过了那道掌力,郭靖紧接着上前一步,身随步动,掌随身出,正是南山掌法,一掌猛然击出。 这路南山掌法乃是南希仁所传,虽然招式简简单单,劲力走动,也只是寻常,但是郭靖却独爱这种朴实的功夫,每当临敌之极,未遭险境,总是喜欢使南山掌法,而不是九阴真经中的武功。 这路掌法威力虽说不大,但是也要看是由谁来使,如果是南希仁用出这套掌法,欧阳克看也不会看在眼里。 但是此时郭靖使出,手眼身法步,竟是无一不合规矩,无一不恰到好处,硬是将这套寻常掌法,发挥出了极不寻常的威力。 欧阳克虽说纵情酒色,但平日练功之时,也算刻苦,再加上他天资不错,家学渊源,年纪虽然不大,一身武功,却是相当扎实。眼看郭靖将这平平无奇的一掌,发挥出了偌大的威力,心中不由凛然,更加凝神和郭靖相斗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灵蛇拳与飞絮劲 欧阳克的神驼雪山掌阴寒无比,这种奇异掌力,挥发开来,使得空气中阵阵寒气涌动,旁边桌案上面的酒杯,里面的酒水,都被在这寒气的影响之下,结成了坚冰。 若是一般人和欧阳克对阵,此时只怕早已瑟瑟发抖,十成功力,能发挥各五六成就不错了。 但郭靖从小大漠长大,久经风霜,又练易筋锻骨篇和龙象般若功这样的奇功,肉身之强大,简直都不比岳无笛年少之时,差上多少。 因此他虽然也感到了阵阵寒意,却是浑不在意,该出拳时出拳,该挥掌时挥掌,相斗之际,丝毫不乱。 只是他的内力毕竟比起欧阳克逊色一些,使得又是南山掌法这样的寻常武功,一身功力并不能得到尽情的发挥,所以和欧阳克相斗良久,也没能占到上风。 但是这样一来,场面就比之前显得精彩的多了,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旗鼓相当,甚至欧阳克仗着神驼雪山掌的威力,还几度和郭靖对掌,将郭靖迫退了几步。 彭连虎等人瞧着,都觉得白驼山庄的武功,果然是威力绝伦,竟能和郭靖这样的怪胎,斗得不分上下。 换做他们自己和郭靖单打独斗,可没有信心做到欧阳克这样的地步。 杨康却是暗暗奇怪,郭靖明明身怀九阴真经的绝技,临敌之际,为什么又用这种粗浅的功夫呢? 他移目一瞧,见王处一神色安宁,坐在旁边,观看着这场战斗,一言不发。 而黄蓉也罕见的没有说话,只静静地观看着。 杨康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场中,欧阳克见神驼雪山掌一使出来,郭靖竟隐隐被自己压在了下风,心头大喜,眉飞色舞,掌力越发催动起来。阵阵寒气挥发,周遭都起了一层白雾。 郭靖眉头一皱,南山掌法虽然合他的性子,在他的手上,能够发挥出超常的威力,但这套掌法毕竟不是什么绝学,威力本来就有限的很,再怎么超常发挥,也仍比不过九阴真经的威力。 本来他见欧阳克缓缓向自己逼来。要和自己一较高下的时候,心中一动,还想利用和欧阳克比武,拖拖时间。 但他内力原本就不及欧阳克,再加上所使武功不及,一时之间,形势竟是越来越紧蹙。 若非他久经沙场,杀人无数。再寻常的招式在他手上也有惨烈决绝之气,使得欧阳克不敢过分逼近。只怕此时已经落败了。 眼见欧阳克越斗越勇,原本对自己的忌惮渐渐不见,郭靖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局限于使用内力,掌力挥发,竟是连肉身本力。也一概使出了一些。 肉身之力一经催动,郭靖的南山掌法,越加的势大力沉,就连速度,也越加的凌厉起来。 欧阳克吃了一惊。暗道:“难道这小子先前还隐藏了实力?怎么可能,他年纪轻轻,功力怎么比我还要深厚?” 欧阳克又是震惊又是疑惑,但此时他根本来不及多想,郭靖悍然不惧他掌力之中的寒气,直接挥掌向他拍了过去。 欧阳克急忙一个侧身躲过,却见郭靖的一掌接着一掌,连环击来,势道猛烈,劲力极强。 欧阳克冷哼一声,也不再闪避,而是同样挥掌,神驼雪山掌击出,动用了全部功力,但见凛凛寒气涌出,周遭白雾乍起,极为惊人。 郭靖眼中冷光一泛,暗中又提了几分肉身本力,结合体内内功,悍然发掌。 砰地一声沉闷之响,两人掌力相交,一时竟然都岿然不动。 旁边众人脸色一变,这两人,竟是比起功力来了! 功力的比拼,虽然看起来平平和和,但是其中的凶险,却是远远胜于拳脚兵刃的比拼。 毕竟刀剑拳脚都是有形之物,而内力却是无形的,由体内而生。内力比拼,必然也会波及体内,脏腑器官,何等柔弱,倘若被对方内力侵入,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轻则内力大损,重则有性命之忧! 郭靖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刚才两人掌力相交,郭靖本想突兀发力,震退欧阳克。可是他没有想到,欧阳克竟然放弃精妙招式不用,而是选择了和自己比拼内力。 眼见对方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出,郭靖心中暗叫不好,这样下去,即使他能够胜利,最终也必然内力大耗,眼下强敌环伺,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眸子一定,六层龙象般若功全力催动,肉身本力全部发挥出来,结合体内内力,刹那之间,宛然功力大进,直接一个震掌,就将欧阳克震飞了出去。 欧阳克难以置信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郭靖,他知道这是自己被震飞出去了,胸口有些疼痛,喉咙有些干涩,欧阳克心中充斥着不甘与愤怒。 他身为白驼山庄的少主,西毒欧阳锋的唯一传人,自有傲气。 而今天,却是先被郭靖一击迫退,而后相斗良久未能取胜,现在更是被郭靖一掌震飞,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欧阳克的眸子内闪烁着阴沉的光芒,他身子刚一落地,就脚底一蹬,再度使出瞬息千里的身法,刹那间重新欺近了郭靖的身前,直接一掌击向郭靖的面门。 郭靖在他瞬息千里的速度之下,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战斗经验何等丰富? 稍稍后退一步,便使欧阳克的一掌落到了空处。 欧阳克见状,似极不甘,咬牙再上一步,仍是一掌击出。 郭靖心中微微惊愕,这般掌法,同样的一掌,使一次奈何不了我,使第二次便能奏效了么? 此时来不及多想,郭靖抬手格挡。谁知欧阳克的手掌还未触到他的手臂,方向就猛然一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向自己的小腹! 郭靖心中惊骇,他多年征战,久经沙场。早已养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修养,但此时仍是忍不住的惊愕。 实在是因为欧阳克所使出来的武功,太过惊人了,与他所知道的武学道理,根本就格格不入! 普天下的武功,纵使再怎么厉害,也是有一个极限的。 比如说绝无一人能将掌力打到五丈开外,这便是一个极限。 同样的,也绝无一人可以将关节骨骼练到柔若无物。这也是一个极限。所以人的招式再怎么变化,也总是在一个范围之内,是可以预料的。 但眼前欧阳克所使的这一招,按照常理,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种情景下使出的! 然而欧阳克却打破了常理! 郭靖看到他的手臂弯曲了一下,拳头便向下一钻,击向了自己的小腹。 手臂弯曲自然不奇怪,但若是小臂臂骨之处弯曲。那就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郭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武功,自然也就不会料到,欧阳克能使出这样的一招。 此时想要躲避固然已来不及,想要招架,那更是无从架起。 一旁王处一见此状况,脸色微变。黄蓉更是花容失色,惊呼道:“靖哥哥!” 杨康脸上微微露出惊喜之色,梁子翁彭连虎等人瞳孔一缩,暗自惕然。 郭靖心中虽然惊骇,但此时危急关头。他却是依然镇定,眸子深处,冷光骤起。 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受欧阳克这一拳了,但是却可以避免这一拳给他造成过多的伤害,还可以在同时做出反击! 郭靖浑身劲力涌动,九阴真经中的“飞絮劲”运起,欧阳克的拳头砸在他的小腹之上,却是如一柄铁锤砸到柳絮之上,那柳絮浑不着力,被铁锤劲风带到,只轻轻飘出了尺许。 欧阳克见状,大吃一惊,这是欧阳锋秘传给他的灵蛇拳法,曾经嘱咐,非到生死关头不得轻用,他刚才恼怒之下,顾不得许多,将这门压箱底的绝技都使了出来。 本以为定然可以建功,谁想到,他叔父欧阳锋苦心多年创出的绝技,竟然似乎丝毫都没有伤到郭靖? 这怎么可能? 这套灵蛇拳法明明打破了武学常理,化不可能为可能,虽然威力不及蛤蟆功,但其出人意表,却是任何高手都难以料及的! 怎么却在郭靖面前,反而毫无建树? 欧阳克神色极其复杂,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提醒之音传来:“小心!”是杨康的声音。 欧阳克吃了一惊,定目一瞧,原来郭靖不仅没有被自己一拳打伤,反而一掌向自己反击了过来,欧阳克情急之下,身子一侧,但还是被郭靖打中了肩头! 只觉得肩头如被铁锤敲击一般的疼痛,欧阳克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杨康冷哼了一声,道:“这位郭兄武功高强,看来单打独斗,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诸位不妨联手讨教一番?” 他话音一落,彭连虎、梁子翁等人纷纷离席而起,向着郭靖冲去。 王处一和黄蓉也豁然站起,并肩和郭靖站到了一块。 杨康道:“师叔,我这些手下,是要领教郭兄的功夫,可没有和您切磋的意思。” 王处一冷然一笑,还没有说话,黄蓉便笑道:“完颜康,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么?那可有些晚了!” 杨康冷笑一声,道:“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位小兄弟竟然真的和你们一起来了,难怪你们迟迟没有向我发难,原来是在拖延时间,想让那位小兄弟去救人!” “一点儿也不错!”黄蓉笑道:“完颜康,看来你还不笨嘛!” 杨康冷笑一声,随后看向郭靖,道:“郭兄,你是蒙古名将,难道你也以为,凭借那位小兄弟,就能从我太子府上千军队的重围之下,救走那穆易父女么?” 郭靖脸色一变,道:“你在太子府中,埋伏了大军?” 杨康淡淡一笑,道:“本来也不是为了对付那位小兄弟的,而是为了迎接郭兄。郭兄是战功赫赫的大将,自然要有千军仪仗迎接,才算尽礼。” 郭靖道:“原来你是以为,我见到那杆残破的“比武招亲”锦旗之后,会悄悄来到太子府,救走穆易父女?” “是啊。”杨康点了点头承认,又摇摇头,道:“只是没想到郭兄光明正大地前来赴宴,倒让我一时惊疑,猜不透你的想法。本以为你是艺高人胆大,想在宴会之上,力败群雄,将我拿下,换取穆易父女,现在看来,却是我想岔了,郭兄使得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郭靖皱眉,道:“你埋伏了千军,那位小兄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得起?” 岳回剑术虽高,但毕竟年幼,而且剑法毕竟不是战阵杀敌之术,只怕难免会有意外。 杨康冷然道:“郭兄,你错了!我并不知道那位小兄弟会来,这完全是你,是你将他带入了死地!便是他真出了事,那也和本王无关,是你郭兄的责任!” 众人见杨康这句话说得郑重无比,好像极为害怕背负害死那个小孩的责任一般,都不由大奇。 那个小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究竟有什么样恐怖的来头? 为什么以杨康太子之尊,竟然也害怕背负害死他的罪责? 郭靖闻言,脸上有怒色闪过,更是难得的露出了焦急之色,道:“你原本不知,那还情有可原。但你现在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派人阻止,将那位小兄弟安全送出太子府去?” 杨康冷笑道:“晚了,如果他真的找到了穆易父女被关押的地方,那么现在只怕该发生的都已发生了!” 郭靖的心头,顿时前所未有的有些慌乱,厉声喝道:“穆易父女被关在什么地方?” 杨康冷笑不答。 郭靖大急,黄蓉在边上说道:“靖哥哥,这完颜康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很对,咱们只要将完颜康擒住,自然就能换得穆姐姐和那个小屁孩了。” 郭靖闻言,这才定下了神。一双眸子,凝视欧阳克梁子翁等人,隐隐泛出杀气。 杨康呵呵淡笑,道:“郭兄你若能擒住本王,尽管下手便是。” 郭靖冷哼一声,对旁边的黄蓉道:“蓉儿,你自己小心。”说着身形如电一般蹿出,几个起伏,瞬间跨越了欧阳克,向杨康扑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螺旋九影,横空挪移 “殿下,小心!”欧阳克眼见郭靖以远远超过之前的速度,从他身边越过,直扑杨康,不由大惊,连忙喝道,同时连忙发出一掌,击向郭靖的背后。 梁子翁、彭连虎、灵智上人,以及郑长老、涂长老五人,也纷纷越了出来,挡在杨康身前,并且各自或拳或掌,向郭靖击来。 面对众人的围攻,郭靖的身影,忽然一拔,从地面升腾而起,在空中滴溜溜几个旋转,留下了三四道残影,竟然就越过了几大高手的包围圈,向杨康扑击而去。 杨康脸色阴沉,郭靖的这套身法,实在太过迅速了,如妖鬼横空,他根本就来不及闪躲了。 一咬牙,杨康奋力挥爪一击,想要暂时逼退郭靖。 只要将郭靖挡住那么一个呼吸,欧阳克等人,就能赶上来救援。 但是杨康显然低估了郭靖对于九阴神爪的熟悉程度,他见杨康挥爪而来,竟是丝毫不忌惮,同样以爪破爪,左手抓向杨康的脉门,右手抓向杨康的咽喉。 杨康心头大骇,九阴神爪的威力,摧敌首脑,如摧腐土,意思便是摧毁敌人的要害,像抓破腐烂的泥土一般容易。 此时郭靖以远比他深厚的内功,使出九阴神爪,抓向自己的咽喉要害,一旦被抓实了,哪里还有命在? 此时想要躲闪格挡,却哪里跟得上郭靖挥爪的速度。 他现在只希望,郭靖已经将神爪练到了能收能发的程度,而且并非要取自己性命,只是想拿住自己,被拿住,好歹比丢了性命强。 可是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出一道赞赏的声音:“好,不愧是真正的九阴真经,螺旋九影,九阴神爪,果然威力无穷!” 这道声音还没有落下,一个人影。已经隔在了郭靖和杨康之间,一只手爪伸出,正好和郭靖的手爪互相碰撞。 好像电光火石一般迸溅出几道火化,双方都的手爪都是一震,那道突兀出现的人影,纹丝不动,而郭靖,却是蹬蹬后退几步。 欧阳克见此良机,忽的一记神驼雪山掌击出。拍向郭靖的后背,梁子翁等人,也都是各自发拳发掌,击向郭靖的背后。 别说郭靖此时还立足未稳,便是早有准备,面对这么多高手的合攻,也绝对难以应付。 而此时,则更是情况危急。 黄蓉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苍白,失声叫道:“靖哥哥!”说着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劲一掷,掷向欧阳克的脑袋。 欧阳克觉得脑后呼呼风响,知道危险,连忙挥出另一只手格挡,而后似乎被那件东西撞得剧痛一般,失声痛呼起来。拍向郭靖的那一掌,也顿时慢了许多。 郭靖心中一喜,欧阳克是最先出掌之人,而且功力较之其余诸人,也深厚一些。此时他的掌力缓了一缓,郭靖便有了脱身之机了。 他脚下不动,膝盖不曲,身子却再次在电光火石之间,拔地而起,又在空中滴溜溜几个旋转,留下了三四道残影,已突破了欧阳克、彭连虎等人的包围。 此时他身在空中,还没来得及落下,忽然从旁边一道银白色的软鞭,带着呜呜风声,向他的脚踝之处,席卷而来。 郭靖心头再次大惊,这一鞭来的好凶猛,使鞭之人的内力,即便不如刚才那个挡在杨康身前之人,也差之不远了,远远胜过自己。 蓦然之间,他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了黑风双煞这几个字,脸色也不由一变。 这一鞭虽然不是向着自己的要害而来的,但是一旦自己的脚踝被卷住,随之而来的敌人袭击,自己便再也无法躲闪,那也是危险之至。 想到这里,郭靖心中一横,身在空中,原本即将下坠的势头被他硬生生地止住,他的身体转而横向移出七尺,险险避过了那条银白色的软鞭,这才坠落在地上。 刚一落地,郭靖的脚下就一个踉跄,嘴角溢出了几缕鲜血,脸色一刹那间,变得苍白了几分。 之前两次使用螺旋九影,而后更是使出了横空挪移,已经超出了他目前功力的极限,太多了。 “靖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么?”黄蓉连忙扶住郭靖,一脸担忧地道。 郭靖微笑着摇摇头,示意黄蓉不用担心,而后定睛向对面瞧去。 这时,杨康身边,多出了两个人,全都是一声黑袍,长发披散,一个肌肤黝黑,一个面色铜黄,正是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 黑风双煞此时也在看着郭靖,陈玄风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到哪都有你?难道你真是我们夫妇,命中之劫么?”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但郭靖心中,却隐隐有些明白,他声音决然道:“前辈若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一刀,记恨在下的话,尽管出手便是。” 敌人虽强,他却是丝毫不惧。 陈玄风却冷笑一声,道:“我出手?刚才我们对了一爪,你的九阴神爪固然远胜我的九阴白骨爪,但是一来你功力和我相差不小,二来,我最近也和完颜康学到了一些神爪的秘奥,你和我动手,完全是自取死路!” “而且,你功力没有到家,却强行用出了螺旋九影和横空挪移的神功,只怕受到的反噬也不浅吧,你现在还能站着,已经算根基扎实了。要动手的话,要动手的话,只怕不用我出手,这个小子就能胜过你!” 说着指了指欧阳克。 郭靖默然,不置可否,他所受内伤的确不浅。 欧阳克面色恼怒,陈玄风竟然将他这位白驼山庄少主人称为小子,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对方的武功,显然比他高出甚多,而且看样子还是杨康这边的人,此时倒也不好发作。 杨康见到黑风双煞现身,心神总算宁定了下来,看了一眼郭靖三人,对黑风双煞道:“两位前辈,这三位是敌非友,刚才更是意图杀害晚辈,还请两位出手,将他们拿下!” 梅超风闻言,却摇了摇头,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追另一个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一件恐怖的事情 杨康的眉头皱了起来,黑风双煞言外之意,显然是并不愿意帮他对付郭靖。 当初草原上是如此,现在仍是如此。 “不知两位前辈追的是什么人?”杨康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郭靖更是目光一沉,看着黑风双煞,等待他们说话。 “是两个鬼面人,看身形似乎年纪很小的样子,其中一个,竟然剑法极高。”陈玄风神情凝重,那个鬼面人的剑法,是他这辈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此言一出,郭靖黄蓉以及杨康,纷纷动容。 郭靖心头疑惑,岳回不是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去找穆易父女了么,怎么会遇到黑风双煞? 难道,杨康竟然派了黑风双煞看守穆易父女? “遇到了黑风双煞,也不知道小兄弟他们有没有受伤。”郭靖有些担心,但是想到黑风双煞既然追到了此地,那么至少说明岳回他们并没有被捉住。 杨康点点头,道:“原来是他。” 梅超风疑道:“你知道他是谁?” 杨康道:“知道,他的确年纪不大,还不到十岁吧,而且剑法极高。他应该是和这位郭兄来我太子府救人的。我只是不知道前辈说的,另一个鬼面人是谁?” 陈玄风道:“另一个似乎是个小姑娘,武功不高,不值得注意。” 杨康皱皱眉,又问:“那位小兄弟是去救人的,怎么会和前辈你们遇上?” 此言一出,郭靖也有些疑惑,他和杨康一样,也想弄明白岳回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也并不动手,而是仔细听着。 陈玄风闻言,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面色陡然苍白了几分,瞳孔深处,现出一丝恐怖之色。 一边的梅超风。也和陈玄风一般无二,甚至她连自身最厉害的手爪,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起来。 杨康和郭靖都是大奇,黑风双煞是什么人,手底下亡魂无数,恶贯满盈,而且武功奇高,在场之中,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的人,怎么也会害怕么? 得是要什么样的可怕之事,才能让这等穷凶极恶之人,感到恐惧? 陈玄风道:“这件事情,即便我们不说,只怕你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什么?”杨康心里一个咯噔,陡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黑风双煞言中之意。似乎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你在太子府废园之中,是不是布置了近千的军队?”陈玄风问道。虽说问句,可是语气之中,却没有一点的疑问。 “的确是整整一千军队,前辈怎么知道的?”杨康心中不妙之感更甚。 “我怎么知道?”陈玄风苦笑了一声,而后道:“我当然是亲眼看见的了。” 杨康皱眉道:“这一千军队,有什么问题么?” 陈玄风道:“他们都死了。” “什么?!”杨康当即失声。随即断然说道:“不可能!” 整整一千名精锐将士,在这中都城中,怎么可能突然死去呢? 像这样成规模成建制的军队,只可能被数量更多的军队击溃,或者被更加精锐的敌军打败。而且即便是遭遇了蒙古骑兵那样的精锐,也最多被打得溃不成军才是,怎么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就全军覆没? 而且在这太子府中,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敌军到来? 杨康问道:“请前辈将所见到的,说清楚一些,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陈玄风却摇摇头,道:“我们夫妇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见陈玄风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杨康的心里,也难免有些动摇了,他声音低沉,问道:“前辈究竟见到了什么?” “一地的尸体,没有一个活人,身上都穿着铠甲,是金**队。我们夫妇估量了一下,数量大概在一千具左右。” “什么?”杨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太子府之内,一千军队真的全军覆没了?而他竟然丝毫不知道? “怎么可能?是谁干的?”杨康脸色变换,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向郭靖,道:“是你?你带了蒙古军队入城?” 郭靖也是神色震惊,他闻言摇了摇头,道:“我若能将蒙古军队,在你和完颜洪烈不知不觉间带入中都城,这金国,还可能存在到现在么?” 杨康刚才只是震惊之下,才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郭靖,毕竟,在场之中,真正手握千军的,除他之外,也只有郭靖。 现在听了郭靖的话,再一细想,也觉得郭靖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否则,他们金国,早就灭亡了,根本不可能撑得到现在。 “那到底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个大的势力?”杨康口中喃喃:“为什么这么大的阵仗,我这里,却什么也听不见?” “千人交战,理应喊杀撼云,火光冲天,血流成河才对,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当然没有动静,根本没有两军交战,没有敌军入侵。”陈玄风说道:“一千名将士,应该是死于一人之手,现场之中,一滴血的痕迹都没有,全是被人以无上内功,生生震死。” “什么!一个人所为?!” 这回不仅是杨康震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郭靖等人,也都骇然失色。 杨康看着陈玄风,他甚至怀疑陈玄风练功走火入魔,以致于神智错乱了。 陈玄风明白杨康的想法,他道:“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杨康沉吟片刻,又问道:“在那座废园,除了一千名死尸之外,还有什么人么?有没有见到一对父女?” 陈玄风摇头,道:“除了一地的死尸,什么人都没有,只是在后来,来了两个鬼面人,我们当时还以为是他们动的手,可是后来经过交手,发现其中一个鬼面人虽然剑法极高,但是连我们也都还应付得来,他不可能做得出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另一个鬼面人,则是武功低微,不足称道,更不可能了。” “后来,我们一路追寻那两个鬼面人,到了这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宝物? 说到这里,陈玄风忽然眼睛一动,看向了一个角落,微微皱眉。 梅超风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异样,冷哼了一声,手中的白蟒鞭豁然挥出,带出呜呜风响,声势骇人。 “哎呦!””啊!”那个角落里传来两道略显得稚嫩的声音,而后跳出两道身影,身材矮小,脸上带着鬼脸面具。 “小兄弟?是你们?”郭靖听到那两人的声音,惊喜之极,连忙喊道。 杨康也微微皱眉,他也听出了其中一个鬼面人的声音,正是那位神剑童子。 看来黑风双煞追击的人,真的就是此人了,只是不知他身边的那位是谁。 岳回拉着李莫愁,向郭靖那边走去,道:“大个子,你叫我去救穆姐姐,我没找到。” 郭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刚才陈前辈已经说了。” 想了想,又问道:“小兄弟,你到了废园那里,有没有见到一地的尸体,陈前辈所说一千军队,被一人所杀,是不是真的?” “呃……”岳回闻言,竟然支支吾吾起来。 众人都是眉头一动,难道陈玄风所言,真的是假的么?不然这个鬼面人,何以这幅模样? “小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看到的,和陈前辈所说的不一样么?”郭靖问道。 “这……这……一样那是一样的……”岳回戴着鬼脸面具,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可以猜想,他此时的脸色,必定极为古怪。 郭靖大为疑惑,正要再问。忽然李莫愁道:“那个黄脸鬼说的是真的,一千人都死了,好可怕啊!” 她声音娇脆稚嫩,说出这句话时,有些颤抖,显然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幕。将她吓得不浅。 众人都是浑身一震,倘若只有黑风双煞这么说,那还可以将信将疑,但是这两个鬼面人也这般说,那这事情,恐怕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想到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陡然变得苍白,如果真的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悄无声息地杀掉太子府中的一千军队,那么想必要杀死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康眸子阴沉,他忽然问欧阳克道:“欧阳公子,令叔欧阳前辈,号称西毒,是天下绝顶高手,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办到这件事情?”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向欧阳克看去。欧阳克是欧阳锋的亲侄,对于欧阳锋的武功,应该很了解的。 欧阳克闻言,竟然沉默了下来,他干笑两声,道:“我叔父是天下最强高手之一。千军万马之间,都可以纵横来去……” “但是,以一人之力杀死一千军队,那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何况还要做得这么悄无声息,不造成什么动静。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信,连我叔叔都办不到的事情,天下间,还有人能够办到!” “可是眼下明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杨康对于欧阳克的话也很认同,可是事实,却令他心神不宁。 “呵呵,太子殿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件事情没有亲眼所见之前,我们还是不要相信得太早为好。”欧阳克道。 杨康沉吟了一会,而后道:“欧阳公子说得不错。” 随后对众人道:“我们先去废园一趟,不弄清楚这件事情,本王寝食难安!父皇的安全,也难以保证!” 说着当先向废园走去,欧阳克梁子翁等人,自然跟着他去。竟是连捉拿郭靖的事情,也顾不得了。 黑风双煞却没有走,看着岳回道:“小孩,你的剑法很好啊,是谁教的?” 郭靖挡在岳回身前,道:“前辈,小兄弟的剑法虽高,但你们身怀九阴真经,想必也不用在意吧?” 陈玄风冷笑一声,道:“我们身怀的那也叫九阴真经?呵呵,要是你将真正的真经教给我们,那我们便不去寻这个小孩的麻烦?如何?” 他们对郭靖不敢用强,这么说,其实也没指望郭靖能将九阴真经这样的至宝传给他们,只是想让他置身事外而已。 没想到郭靖却道:“我劝你们不要招惹这位小兄弟。” 陈玄风奇道:“他有什么不能招惹之处么?”想了想,又道:“是了,他的剑法极其高明,想必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师父,他的师父是谁,你且说出来,看我们黑风双煞惹不惹得起?” 郭靖道:“十多年前,在崖顶救了你们一命的那人,你们惹得起么?” “什么?你说谁?”陈玄风怵然一惊,一旁的梅超风,也是浑身一颤,失声而道。 “你们知道是他传给我的九阴真经,所以便不敢害我,这很明智。但说起来,我连那人的弟子都算不上,而这位小兄弟,却是那人的亲子,你们反而敢打他的主意么?”郭靖沉声说道。 黑风双煞脸色一阵发白,惊疑不定,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他的武功,和那人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郭靖一笑,而后忽然抬手,揭开了岳回脸上的鬼脸面具,一张清秀的小脸顿时露了出来,狭长的双眸,斜飞入鬓的眉毛,令得黑风双煞眼睛霎时间瞪得圆滚滚的。 “怎么这么像……”黑风双煞喉咙一涩,心中一阵的后怕。 “你们信了么?”郭靖冷冷地问道。 黑风双煞对视了一眼,陈玄风苦笑道:“见了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们哪里还能不信。” 说着对岳回一抱拳,道:“今日多有得罪,公子勿怪。”说着运起轻功,转身便走。 “喂!你们别走啊!”岳回刚才被黑风双煞吓得心里一阵发毛,此时见他们狼狈而逃,顿时挥舞着拳头,大呼大喝。 黑风双煞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他才悻悻地放下了手臂,而后又将李莫愁脸上的鬼脸面具揭开。嘟嚷道:“小妹妹,不用戴了!” 李莫愁也嘟嚷一声,道:“我比你大!” 岳回轻轻哼了一声,旋即眼睛望向郭靖,面色古怪,道:“大个子。你早就知道了?” 郭靖奇道:“你似乎也知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 岳回嘿嘿一笑,道:“你和那个什么太子殿下,都会九阴真经,除了我爹爹,天底下还有谁能教你们?” 郭靖一想也是,笑道:“的确,除了岳叔叔,只怕还真没有人,能懂得九阴真经了。” 旁边的黄蓉却哼了一声。道:“什么嘛!靖哥哥,你别听小屁孩胡说,谁说只有他爹爹懂得九阴真经?” 郭靖苦笑道:“蓉儿,小兄弟的父亲,是我最尊敬的长辈。” 黄蓉板着俏脸道:“那我爹爹呢?你尊不尊敬?” “你爹爹?”郭靖不解。 “哼!”黄蓉恨恨地一跺脚,转过了头去。 “好啦,蓉儿,你爹爹我当然也一样尊敬。我将来还有大事求他呢!”郭靖赔笑道。 黄蓉这才转过头来,脸色有些羞红。道:“靖哥哥,原来你是故意的,你好坏!”心里面却在想着,郭靖将来会什么时候,怎样去求他爹爹。 “喂喂喂!大个子,小叫花。你们当我们是空气啊,旁边还有一位道长呢,你们这么你侬我侬的,合适么?”岳回看不下去了,嚷嚷着道。 郭靖黄蓉顿时都有些赧然。见一旁的王处一似笑非笑,黄蓉更是羞红了脸,道:“小屁孩,关你什么事?” 岳回嘿嘿一笑,也不再跟黄蓉争执,而是对郭靖道:“原来你们一看见我的脸,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早知道我就一直戴着面具。” 郭靖道:“你为什么怕人认出来呢?” 岳回干笑了两声,道:“没什么,我只是为了好玩。”心里却道:“要是让你知道了我爹爹正在找我,还不把我抓住,交给我爹?” 郭靖哑然失笑,道:“小兄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岳回。”岳回爽快地说道,名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什么人?”忽然王处一轻喝一声。 众人吃了一惊,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下人,鬼鬼祟祟地从旁边的一道侧门里探出手来,摸向地面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黄蓉脸色一变,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他之前用来当暗器掷出的那一件,这个下人居然想要据为己有,这怎么行? 黄蓉连忙一跃过去,一掌拍向那个下人的肩头,将他拍得一个跟头摔了出去,而后捡起那件东西,俏脸一寒,道:“你是什么人,偷本姑娘的东西?” 那人吓得脸色惶急,连忙磕头求饶,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小人再也不敢啦!求姑奶奶饶命!” 黄蓉明亮的眼睛看着那人,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道:“你为什么偷这件东西?你认得它?是不是?” “不是,小人不认得,小人只是看这件东西沉重,想要偷出去卖钱而已,小人一时财迷心窍,还望姑奶奶饶命啊!”那人不住地磕头。 黄蓉冷笑道:“这明明只是一块铁片的模样,能卖得什么钱,你敢骗本姑娘?” 说着抬掌便要一劈。 那人见黄蓉这一掌来势凌厉,竟然不再磕头,而是身子极为灵巧地一跃而起,躲过了黄蓉的这一掌。 黄蓉冷笑道:“武功不弱,果然是有来头的!” 郭靖等人见这个寻常下人,竟然深藏不露,担心黄蓉吃亏,连忙也纵身过来。 那个下人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显然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情急之下,伸手入怀,竟然逃出一根管状物什,一按机括,顿时一条黑乎乎的水龙喷射而出,朝着众人喷洒而去。 众人吃了一惊,急忙躲避,但见那水龙喷洒在青砖的地上,竟然冒起一阵浓烟,将青砖都烧灼出了一个个的洞孔,不由均是骇然。 再看那个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是趁着众人躲避毒液之时,从那扇侧门之处,逃脱了出去,众人对太子府地形不熟,也无法追赶。 郭靖拉住黄蓉的手,关心地问道:“蓉儿,你没事吧?” 黄蓉一笑,很是开心的样子,道:“没事。” 王处一皱眉道:“黄姑娘,你那块东西,是什么宝物,为什么那人拼命抢夺?” 黄蓉也露出不解之色,道:“也不是什么宝物,他为何拼命的抢,我也不知。” 王处一当下不再多说,心中却是以为,黄蓉不愿意吐露那件东西的秘密,他自然也不好再问。 岳回瞥眼之间,看到那件黑乎乎的东西,约莫尺许之长,四指之宽,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心中便是一动,再看向被烧灼出一个个小孔的地面,心中更是了然了。 “小叫花,我劝你还是将这件东西交给我吧,否则你有杀身之祸呢!”岳回严肃认真地道。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愣,郭靖问道:“小回,你认识这件东西么?” 岳回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但是我知道,有一些人,见了这东西在小叫花手上,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抢回去。所以还是交给我吧,这东西在我身上,小叫花就安全了。” “那怎么行?”郭靖摇头,道:“在你身上,你一样也很危险。” 说着对黄蓉道:“蓉儿,你还是将这件东西放在我身上吧。” 黄蓉甜甜一笑,道:“靖哥哥,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在你身上,在我身上,有什么区别呢?” 郭靖想想也是,忽然他眉头一动,看向岳回,道:“你刚才说,他们要把这件东西抢回去?难道这件东西,原本是他们的?” 岳回连连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也许吧,我怎么清楚呢?” 黄蓉哼了一声,道:“靖哥哥,你不要听他胡说,这件东西,从小就在我家的!” 郭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蓉儿。”随即又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黄蓉道:“不救穆姐姐了么?” 郭靖道:“穆姑娘已经不在这里,我们留在这里,也救不了她们。万一完颜康去而复返,或者令大批军队包围,我们就难以脱身了。” 黄蓉道:“可是,靖哥哥,我想去废园那里看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一介寻常江湖汉 此话一出,郭靖王处一两人都是凛然,他们何尝不想去看看,只是这里毕竟太过危险,杨康手下一千名将士被杀,一定大为惊恐,必定会调集大军过来,到那个时候,再想要走,那就困难了。 何况,即便没有大军到来,单只是那个能杀千军的恐怖存在,也令他们感到心惊。 郭靖迟疑道:“蓉儿,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事了吧?” 黄蓉道:“靖哥哥,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么?以一人之力,全歼一千名将士,连我爹爹都做不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谜团!” “再说了,穆姐姐他们,被完颜康关在废园,派了千军镇守,现在千军被杀,穆姐姐下落不明,我们不去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又怎么找穆姐姐呢?” 这一句话,说得郭靖有些心动,他点头道:“的确,想要找到关于穆姑娘下落的蛛丝马迹,的确是非去废园不可了。” “只是,此行实在是太过危险,蓉儿,你当真要去么?” “靖哥哥,只怕此刻你心中已经决定要去了,蓉儿怎么能不陪你去呢?”黄蓉笑着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郭靖也就不再多说。 随即将目光看向了岳回和李莫愁,还有王处一。 岳回连连摆手,道:“喂,你们要去送死,可别叫我去啊。本大侠死也不去。” 说着抓着李莫愁的手,拔腿就跑。还嘟嚷着:“真麻烦,带着个小拖油瓶。” 黄蓉气哼哼道:“真是胆小鬼,靖哥哥,以后咱们不要理他了!” 郭靖却摇摇头,眸子内有一丝疑惑。道:“蓉儿,小回不是这样的人,我看他,似乎别有苦衷。” 说着看向王处一,道:“道长又是怎么想的?” 王处一道:“穆姑娘之所以下落不明,全是因完颜康而起。完颜康是我丘师兄的弟子,这件事,我全真教是有责任的。贫道不能不管。” 郭靖佩服地道:“道长高义,令人钦佩!” 王处一笑道:“郭小兄弟,你才是侠义心肠呢。你与穆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却能如此不顾危险地相救,才是令人敬佩。” 黄蓉嘟嘴道:“什么萍水相逢,说不定早就情根深种了呢!” 郭靖苦笑,道:“蓉儿。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 黄蓉婉转一笑,拉着郭靖的胳膊,道:“我知道,靖哥哥,蓉儿刚才开玩笑的。” 在中都城的城墙附近,一道黑色身影,如飞鸟一般纵地而起,他的手里似乎还提着两个人。加起来两百来斤的重量,可是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轻灵。 此时约莫已近二更天左右。中都城城墙上的守卒,俱都有些松懈了下来,现在并不是战乱时期,中都城内,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那道身影手里提着两个人,轻轻松松地。拔起六七丈高,而后脚尖在城墙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再度拔起,如飞鸟横空一般。越过了中都城的城墙。 他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的汉子,另一个则是妙龄的少女。正是穆易与穆念慈父女。 两人眸子之中,都有一种近乎呆滞的神色,对于这道黑色身影所表现出来的骇人轻功,似乎也并不见怪了。 实在是之前所见的那一幕,太过于震撼他们的心灵了,眼前所见的轻功,比起之前此人挥手之间大军陨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屠灭千军的场景,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人影轻盈地落地,只是脚下平整的大路,在他从高空坠落的巨力冲击之下,无声无息,陷进了一尺多深,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人影略微停顿,便提起穆易父女继续向外边疾奔。 穆易和穆念慈,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响,身子宛若凭虚御风一般,快速绝伦地向着前方飞去。 片刻之间,回头再看,中都城已经消失在眼帘之中了。 原来此时已经身处一片密林之中。 岳无笛凝视着眼前和穆易父女,穆念慈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触。 只是穆易,或者说是杨铁心,此时的容貌,较之往日,已经是判若两人。 十八年前,在牛家村隐居的时候,杨铁心风华正茂,不过二十出头,虽然没有多么高强的武功,但是忠肝义胆,凛凛志向,却胜过了绝大多数的武林高手和达官贵人。 可是此时,他却是一脸的憔悴,十八年的风霜侵蚀,十八年的痛断肝肠,已然让这个心如铁一般的汉子,一日日消沉了下来,不复往日英姿。 此时的他,只是一介寻常江湖汉。 不使出杨家枪法,没有人能知道,他是杨再兴的后人。 杨铁心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青年,一张不是很年轻,但也不是很老的脸,无法判断年龄,也不是杨铁心所见过的任何一张脸。 这张脸普普通通,但是目光之中,无意而发的气势,却是让人心惊不已。 尤其是联想到,在不久之前,此人单人独力,破尽千军,拳掌挥动,气劲纵横,目光所照,敌人宛如呆滞那样可怕的场景之时,杨铁心就震撼不已。 他倒没有害怕,十八年前,他就已如活死人一般。 若非还有穆念慈这个养女需要他照顾,许配人家,他只怕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多谢尊驾救命之恩。”杨铁心这句话诚恳之极,虽然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是穆念慈的性命以及清白,他却不得不在乎。 岳无笛眉毛一掀,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也有些神思恍然,摇了摇头,之前的那一战,他的消耗也是惊人的。 击溃一千名金**队,对岳无笛来说,并非太过难办的事情。 何况太子府中,亭台楼榭,假山池水遍处,一千军队根本无法结成军阵,几乎各自为战,在这种情况下,击溃这支军队,对岳无笛就更加轻松了。 只是,他并非是单纯地击溃千军,而是一个不留地屠杀了个干净,而且在短短一盏茶之内完成,还不能让这支军队将情况传递出去,造成太大的动静。 这样一来,即便是岳无笛,也做得颇为吃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待到帝王梦醒时 要做到这种程度,岳无笛也不得不以强大的精神修为,先声夺人,扰乱金兵将校的神智,不让他们点火求援,为自己争取时间。 而后依仗万法不沾之术,不必闪躲防守,而是拳拳出击,而且不惜大耗真气,这才在短时间内,解决了那一千军队。 只是这样一来,不仅浩瀚如海的内力,消耗了一大半,就连精神,这时也是十分的疲惫困顿。 若非如此,之前也不会需要再次借力,才能越过中都城的城墙了。 更不会在此时忆及旧事,就有些神情恍惚。 杨铁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之时,岳无笛终于稳定住了精神,他心中暗暗叹一口气,此时,还不是让杨铁心知道自己身份的时机。 当年自己虽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那种故意的不作为,已然愧对当年的一场交情。 而此时,他更是要阻止杨铁心与他妻儿相遇相认的可能。 虽然,这一切,杨铁心并不知道,但他总是有愧于心,不想在此时,以真面目和杨铁心相见,一直都刻意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使相貌趋于平凡。 “杨二哥,再委屈你一阵子吧,看吧,不用多久,我便能让你们一家团聚……” “呵呵,有一件事情你并不知道。你的儿子杨康,此时正在做皇帝梦呢,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为了权势富贵,已经心安理得地做了十多年的金国太子了。” “现在这种时候,你即便显露身份,他也不会认你的……” “等天下平定,杨康的帝王梦醒。我想,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岳无笛心中思绪万千,有些话语,虽然本质上都是事实,但他总觉得有一种自我安慰的可笑。 “等你们一家团聚之时,或许你会恨我。或许你会认同我这一番为天下大局考虑的狠辣决绝之心。但不管怎么样,我在此向你保证,杨家将门荣光,不会在我手上泯灭!” 这一切都是无声的话语,杨铁心根本就听不见,但岳无笛认为,这是最坚决的誓言。 双眸微微一闭,而后睁开,岳无笛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穆兄弟和你的女儿,还是尽快离开中都城吧,这里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声音平静如水,淡漠如冰,谁能想得到,他前一刻,还在心潮起伏。 杨铁心微微一愣。他觉得眼前这人的嗓音,有些似曾相识。 虽然比起印象之中那人的声音。更加沉稳,更加内敛,发音吐字,似乎也大有不同,但总有一种熟悉之感。 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那张脸庞,杨铁心内心苦笑。那个人,相貌是天下间最锋芒毕露者,决不会变成眼前这人的模样。 “尊驾的教诲,穆易谨记。”杨铁心抱拳说道:“只是不知道,尊驾能否见告姓名。也好让我们父女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岳无笛平淡地一笑,道:“姓甚名谁,有什么重要的。你只要记住我一句话便可。” 杨铁心问道:“恩公有什么话,便请直言。” 岳无笛道:“只要金国一朝未灭,你便一朝不要踏入金国的土地。” 杨铁心微微一怔,随即他道:“多谢恩公提醒,在下父女得罪了金国太子,在金国境内,当然是寸步难行的。在下这便返回故居,了此残生便是。” 岳无笛听他说的凄凉,忍不住心中一酸,当年的杨铁心,是一个铁一般的汉子,武功也许只是二流,但一颗忠肝义胆,报效家国的男儿心,却是连岳无笛,也都十分钦佩的。 而如今呢,却变成了一个隐姓埋名,颓废潦倒的行尸走肉。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杨铁心,只因一个包惜弱,便被伤成了这幅模样么? 他胸中有些不平,抬眼冷笑说道:“穆兄弟,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还,当真便要了此残生么?” 杨铁心浑身一颤,双目之中,陡然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精光,怔怔凝视着岳无笛,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似得。 岳无笛问道:“难道穆兄弟觉得我这句话,说错了么?” 杨铁心看着岳无笛的脸,凝视良久,却始终没有从这张脸上,找到什么熟悉之处,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苦笑说道:“不是,恩公所言,当然甚是有理。” “只是这句话,我在十八年前,也曾听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说过,当时酒酣耳热,我们各自倾诉平生之志,何其畅快,时过境迁,可是言犹在耳。此时听恩公提起了这么一句相同的话,有些想起了往事而已。” 岳无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叹息道:“这么说来,穆兄弟胸中尚有雄心吧?” 穆易苦笑说道:“在下早已心如死灰,十八年前家破人亡,一屋尚不能扫,何以能扫天下?” 岳无笛道:“你对大宋朝廷,有怨气?” 杨铁心身子再次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道:“恩公武功超凡入圣,人所莫测,难道也还通晓天机么,怎么似乎知道我十八年前的旧事?” 岳无笛道:“想要知道,那也不难,有些神通不在于天机,而在于人道。我想要知道些什么,自然便能知道。” 杨铁心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武功通神,自己再怎么戒备也无济于事,可还是忍不住稍稍后退了一步,道:“原来尊驾身居高位,手掌大权?只是不知,我穆易有什么地方,值得尊驾看上?竟劳得尊驾力破千军,将我们父女从太子府之中救出来?” 岳无笛道:“因为你是杨家枪法的传人!” 这句话很简短,可是听在杨铁心的耳里,却是如同遭了一记重锤一般,他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岳无笛,而后忽然苦笑一声。道:“尊驾既然将我杨铁心调查得这般清楚,想必早做了万全的准备,怕是由不得我不从了,你有什么谋算,便请说出来吧。” 岳无笛道:“杨兄当知道,我对你绝无恶意。否则不会费尽力气,将你从千军之中救出。” 杨铁心点头道:“这一点,杨某也是认同的。” 岳无笛又道:“我救杨兄出来,并不想威逼你去做什么。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杨铁心道:“杨某洗耳恭听。” 岳无笛看着杨铁心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想说,这中土世界,广阔江山,原不是大宋朝廷所有,而是属于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 杨铁心心中一震。皱着眉头说道:“尊驾此言何意?” “十八年前旧事,负你者甚多,可汉人百姓,却没负你。你的先祖杨再兴曾为汉人百姓浴血奋战,马革裹尸,子孙后世,引以为荣,常怀效仿先祖之志。杨兄难道一点也没有这种想法么?” 杨铁心双眼定定出神,道:“我何尝没有?只是这十八年来。我已如行尸走肉,已然是一介废人,又还怎么能报效家国?” 岳无笛冷冷地道:“若是杨兄坚持如此,那便当这些话,我今天从未说过。” “不过若是有朝一日,你决定要以残生。完成你少年时代的梦想,那我想,北伐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据我所知,这支军队在辛大人的掌控之下,那些朝中蠹虫。十余年来,使尽千方百计,都不曾染指了这支强军。” 说着飘然离去,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杨铁心望着岳无笛刚才的立足之处,此时空空如也。 而杨铁心的双眸,也忽然跃起了一丝神采,嘴里喃喃地道:“北伐军!” 太子府废园之中,郭靖黄蓉以及王处一三人,此时刚刚赶到。 杨康面色阴沉地望着眼前一地的尸体,全都是甲胄在身,甚至绝大部分的士卒,连兵器也未曾脱手。 可是一千名将士,已经无一活口。 而且真的如黑风双煞所言的一般,一千名将士横尸,可是地面上,却没有一滴鲜血流淌,显得极其诡异。 整个场中,寂静无比,每个人都不寒而栗,看着这幅令人震惊的场景,大气都不敢出。 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不是黑风双煞曾经说过,这一千名将士全都是被一个人以无上内功,生生震死的话,只怕许多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这是厉鬼所为。 因为即便是内功深湛之人,击打在士卒的铠甲上,内劲震碎他们的脏腑,那也应该会有鲜血流出才对。 可是事实上,这些人,的确是被人用内功震死的! 只是并非震碎了脏腑,而是直接震死了人的大脑。 黑风双煞长年以人的天灵盖练功,知道人的头颅内部,是怎样的情况。 而杨康在命人剖开了几名士卒的脑袋之后,里面紊乱的情况,也证明了黑风双煞所言的正确。 而且每一名将士的脑袋内部,损伤的痕迹,都几乎完全一致! 这无疑说明了,这一千名将士的死亡,的的确确,真真实实,是被一个人,以无上内功震死。 杨康惊得魂不附体,若非他心里早有预防,只怕还要更甚。 欧阳克一脸的难以置信,但似乎又不得不信,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这个力破千军的人物一旦出手,恐怕他叔叔西毒等人称绝武林的时代,就要逝去了。 便是郭靖黄蓉和王处一三人,赶到的时候,也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给完全震住了。 郭靖也算是杀人无数了,可他即便在最激烈的大战当中,也没有做到亲手屠杀千人的战绩。 更不要说,单人匹马,力破千军了。 黄蓉的俏脸之上,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她总怀疑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谜团。她不信自从王重阳死后,这世上还有人比他的父亲武功还高。 因为她觉得,以她父亲黄药师的实力,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她甚至甚至,连王重阳能不能做到,都在两可之间。 忽然之间蹦出了一个武功还要胜过她父亲的神秘人物,这让黄蓉在不服气之时,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其中或许有诈。 可是杨康命人解剖的那几个士卒的头颅,却是清清楚楚说明了,这一千名将士,是真的被同一个人以无上内功震死的,并没有什么利用了机关的痕迹。 这让黄蓉震惊、疑惑,而又不解。 反倒是王处一,表现得最为淡定,最先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天下之大,果然是高人无数。此人武功,在战争之中,恐怕还要胜过先师。”王处一叹气道。 黄蓉皱着眉道:“道长以为,如果世间有这样的人,他会籍籍无名么?可他若是有名之人,在武林之中的成名人物,谁能比我爹爹他们还要厉害呢?” “这……”王处一也皱眉了,想说此人或许是一个隐居世外的高人,但是这么一说,无疑就是显得他们全真教过于热衷世俗了。 郭靖这时道:“蓉儿,世间之大,有那么一两个高深莫测的隐士,那也是可能的。想当年,九阴真经未曾流落江湖,谁知道大宋朝廷之中的一位文官,竟是天下第一高手呢!“ 此言一出,王处一欣然点头,当年他也听王重阳说过黄裳的事迹,只不过那些事迹,都只是九阴真经中记载的而已。 黄蓉想要反驳,可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扁了扁樱唇,不再说话。 郭靖又道:“蓉儿,你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么,这位力破千军的高手,是否一定就是掳走穆姑娘父女的那人?” 黄蓉没好气地道:“靖哥哥,你当我是神仙啊,我怎么知道?” 郭靖也不以为杵,接着道:“能够以一人之力杀死一千名将士的高人,世上确实很难找到第二个,但若只是单纯从千军之中,救走穆姑娘父女,那便容易得多了。我想武林中的那几位绝顶高手,都能做到。” 黄蓉点头赞同,而后道:“靖哥哥,你说的不错。但是你觉得,那几位绝顶高手和那个恐怖之人,同时来到太子府的可能,有多大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城门之下 郭靖苦笑,道:“他们同时来到太子府,已经不大可能了。出手掳走穆姑娘,那就更不可能了。” 黄蓉道:“这不就是了么,看来那个掳走穆姑娘的人,便是那位恐怖的高人了。” 郭靖叹了口气,道:“蓉儿,其实我早明白这些的,只是心中一直不愿意承认,我害怕面对那位恐怖的高人,蓉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黄蓉闻言,柔声说道:“靖哥哥,那样的人,根本不能说是人了,有谁能不怕呢?蓉儿也怕!” 郭靖深吸一口气,道:“只是虽然害怕,但是穆姑娘,我还是要救的!”这句话,说的异常坚决。 黄蓉吃了一惊,道:“靖哥哥……” “蓉儿。”郭靖打断了她,道:“蓉儿,我若是因为害怕便不去救穆姑娘,那当真就不知如何为人了。” 黄蓉脸上露出微笑,道:“靖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郭靖微微一笑,道:“蓉儿你觉得我好,我便开心。” 忽然又皱起了眉头,道:“只是穆姑娘虽然是要救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通。” 黄蓉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在想那位高人,为什么要掳走穆姑娘父女?” 郭靖点头道:“不错,穆姑娘虽然从南到北,比武招亲,打败了不少英雄好汉,但料来也不该引起那等人物的注意,此事之中,透着一股蹊跷。” 黄蓉忽然道:“靖哥哥,那完颜康为什么要捉走穆姑娘?” 郭靖愕然,随即说道:“完颜康掳走穆姑娘父女,自然是为了引我上钩。难道蓉儿你觉得,那位高人的目的也是为了我?” 随即断然说道:“这不可能吧。” 黄蓉俏脸狐疑,道:“靖哥哥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武功与那位高人相差甚远,但是你身怀九阴真经,恐怕就有足够的理由。让那位高人来针对你了。” 郭靖一愣,思索了一会儿,旋即又摇摇头,道:“不会,以那位高人的武功,得不得的到九阴真经,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他如此武功,早就是天下第一了。何况。他便是真的对九阴真经有好奇之意,那也大可以直接找上我,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黄蓉蹙眉,郭靖的话语,的确大有道理,但除此之外,饶是他聪慧无双。也想不出那位高人,究竟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出手灭杀千军,然后掳走穆氏父女。 两人一时默默无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兵马调动之音,一大群的军队,正朝着这座废园而来。 郭靖看到那些军队。苦笑一声,道:“蓉儿,王道长,看来我们又要经历一番苦战了。” 黄蓉道:“和靖哥哥在一起,蓉儿不怕。” 王处一更是从背后拔出了长剑。横在胸前,道:“郭小兄弟,你带着黄姑娘突围,贫道负责殿后!” 郭靖忙道:“道长不可,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郭靖,毕竟比你更加谙熟战阵,还是由我来殿后吧!” 王处一皱了皱眉,却也知道郭靖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说。 杨康见到自己的大军赶到是,却是陡然之间,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尸横遍野的场景,实在是让他胆战心惊,生怕那位高人突然蹿出,取走自己的性命。 此刻大军到来,他也不敢让他们捉拿郭靖等人,而是下令,让他们将太子府团团围住,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索,务必要将隐患排除。 郭靖等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此时杨康顾不上对付他们,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三人就要离去,忽然外面再次传来兵马调动之声,数千名穿着奇异甲胄的将士,鱼贯而入,每一个士卒都手脚轻灵,速度极快,而且行走之间,也不乏令行禁止,调度统一。 一眼看去,便能看出来,这支军队的素质,比起杨康的麾下,要强过太多太多了。 杨康又惊又怒,中都城之中,居然忽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不属于大金国的军队,那对他来说,可真是一种讽刺! “他们是什么人!”杨康脸色阴沉地问道,只是欧阳克、彭连虎等人,都是江湖人士,哪里能够回答得了他的问题。 郑长老和涂长老皱了皱眉,郑长老忽然说道:“殿下,好像是那股邪教的势力,这些年我们铁掌帮一直在调查,只是他们处于暗中,手段也都隐秘得很,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他们的据点,没想到他们今晚会突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这么多人!” 杨康冷冷哼了一声,面色难看,道:“父皇和本王的眼皮底下,居然藏有这么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不稳定因素,这些年我大金江山,能够保住,可也真是幸运啊!” 旋即又道:“不过,他们隐藏在暗处的时候还说得上是可怕,一旦转到明处,那也就不足为惧了。传令下去,务必将这支势力围歼,领头的人物,要留活口!” 郑长老迟疑道:“殿下,双方人数上,我们并不占优势,是不是要命城防军率军来援?” 杨康道:“眼下变生肘腋,固然令人猝不及防,但幸好本王及早调来了兵将,这点敌人,我们还是自己解决吧。免得城防空虚,反而中了敌人的诡计!” 郑长老道:“是,还是殿下英明。”说着便去号令军队,围剿那支突兀出现的势力。 郭靖黄蓉以及王处一三人,见此状况,又惊又奇,又是庆幸,郭靖道:“蓉儿,道长,我们快趁机走吧!” 说着便要离去。 外围的那支大军中,突然有人高声说道:“坛主,就是那人!圣物就在她的身上!” 郭靖等人朝那道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顶盔掼甲的汉子。正拿手指指着黄蓉,大声说道。 在那汉子的旁边,一条统领模样的大汉,眼睛立时生光,瞧向了黄蓉。 郭靖见势不妙,连忙道:“蓉儿。我们快走!” 黄蓉也知道大事不好,运起轻功,与郭靖王处一向着太子府外奔去。 那统领道:“留下一千兄弟阻挡金兵,其余人随我追!” 说着大手一挥,率领众人,连忙追赶郭靖等人。 本来郭靖三人轻功高强,他们这些军队,是无论如何也追不及的。 但是这些军队之中,竟然一些快马。当先绝尘而来,都是快若疾风,显然都是良马。 郭靖听得背后马蹄声响,便知不妙,大声喝了一声:“小心!” 紧接着,三人的背后,便陡然想起弓弦颤动之声! “咻!咻!咻!”一只只箭矢如飞,向前射来。 郭靖三人不得不闪身躲避。这么一闪身的时间,后面的快马。便越追越近了。 郭靖心知此时的局面,乃是孤身三人,面对千军,是比自己率军在十万军中纵横,还要凶险之事,心下也是凝重到了极点。 自己尚且还好。但是蓉儿和王道长不熟军阵,只怕一旦陷入重围,一身武功,能发挥个六七成那就不错了。 耳听到背后马蹄声越来越接近,眼看便要追上。郭靖一咬牙,忽然顿步,双掌挥出,拍在黄蓉和王处一的背后,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二人远远送了出去。 “蓉儿,王道长,你们快越过城墙逃出去!”郭靖的声音很冷静,情形虽然凶险,但是千军万马的阵仗,本就是他惯常经历了的。 “靖哥哥!”黄蓉大急,但是一来他功力不及郭靖,二来猝不及防,哪里能止得住身形? 回眼瞧去,只见郭靖因为那一掌的耽搁,已经被身后的敌人追上了,陷入了重围,衣角晃动了几下,接着整个人就被滚滚洪流吞没。 黄蓉只觉得心中一痛,惊声惨呼,道:“靖哥哥!” 忽然之间,只见重围之中,一匹马冲出,马上一人,长枪横扫,将身后的追兵一一砸倒在地,便一骑绝尘,向前而来,正是郭靖。 黄蓉转忧为喜,道:“靖哥哥,快!” 马上那人正是郭靖,他陷入重围之后,在最快的时间内,抢得了一匹马,不与大军纠缠,径直突围而出,破出了重围! 郭靖控马飞奔,他弓马娴熟之极,转眼间就与身后的追兵拉开了距离,追上了黄蓉,一把将黄蓉拉上了坐骑,并且大声道:“蓉儿,坐稳啦!” 又转头看向王处一,道:“道长,快走!”王处一内功深厚,脚力迅速,倒不比他坐下的奔马慢上多少,短时间内疾行,完全跟得上。 三人一路狂奔,转眼间到了中都城城墙脚下,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军望见后面的大批人马,全都戒备了起来! 王处一见状,忙问:“郭小兄弟,怎么办?”他知道自己江湖经验或许比两人要足,但是论起战阵之事,比起郭靖,那还是远远不如的。 郭靖眼睛一动,看向了城内大门之处,那里只有二十来名金兵把手,便指了指那里,道:“城内可以打开城门,我们在最快的时间内,开关出城!” 城墙有七八丈高,若是金兵毫无戒备,他们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用绳索之类的工具,潜行出城,但是现在,却是不行了。 当下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城门之下,城墙上箭如雨下,郭靖长枪颤动,舞得如梨花一般,黄蓉也取出那件长条形的宝物,格挡箭矢,王处一长剑挥舞,也舞得密不透风。 他们本来距离城门,也只有十多步的距离,再加上郭靖的长枪挥舞起来,保护的范围甚广,三人倒是没有被箭矢伤到。 转眼之间,冲到了城门之下,这里已是箭矢达不到的地方。 就在这时,城墙上,已经有大规模的金兵,往城墙下面而来,因为此时并无战事,中都城从守将到普通的士卒,谁也没有料到,会从中都城内,出现这么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攻打城门,因此城楼下面,守卒寥寥,都是负责开启城门的士卒。 此时远远望见城内大规模人马冲来,中都城守将立刻命令大军下城,在城内聚歼那数千人马,以免让他们逃了出去。 只是郭靖三人武功太强,行动太过迅速,城墙上的大军还没下来,他们便已冲到了城门之下。 二十余名金兵守卒,在郭靖三人狠下杀手之下,转眼间,被杀得干干净净。 此时,城墙上的金兵已即将接近,后面的追兵,更是转眼即至。 黄蓉看了一眼几丈高的城门,心中生出无力之感,道:“靖哥哥,这么大的城门,纵使有机关,仅仅我们三人,怕也很难打开。” 王处一也道:“中都大城,城门厚重,不知多少万斤,即便是有着这些齿轮机关,平时也都是由二十余人合力,才能打得开,我们三人,确实是有些勉强了。” 郭靖也神色凝重,不过看了眼后面的追兵,他只能道:“现在情况紧急,不打开城门,我们只怕就危险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试一试吧!” 三人当下推动齿轮,但合三人之力,也只是将齿轮转了半圈,便再也无法转动了。 黄蓉顿足道:“这些机关虽然也算高明了,但还是不够省力,要是再能有一盏茶的时间,我便能将这机关,稍微改动,也许还能行得通!” 王处一皱眉道:“眼下双方大军逼近,都必然要抢占城门之地,这几千上万的大军涌来,我们哪里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黄蓉也愁眉不展,脸色焦急,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她聪慧无双,但毕竟只是个阅历不丰的小姑娘,在这种数千上万敌人的堂皇大势面前,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有对策。 郭靖道:“蓉儿,道长,咱们不必太过绝望,那些追兵想要冲击城门,金兵也决不会允许,主要力量,还是会阻挡他们的。我们只要三人在此,金兵想必也不会分出太多兵力来抢夺城门。由我和道长阻挡金兵,想必一时三刻,还是能坚持得住的,蓉儿,改善机关,就靠你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敌人之间的合作 两人听他分析,也觉得有理,黄蓉点了点头,道:“靖哥哥,你们小心。”说着将那件长条形的宝物连连挥动,将那些齿轮的一些多余的部位连连剔除了好些,以免影响整体运转。 那些金兵果然如郭靖所料的一般,大部分兵力都用来围困那些追兵,而只有百十来人,正在进攻城门。 郭靖久经沙场,区区百十来人,又岂会放在眼里,何况还有王处一在旁相助,阻挡起来,倒也不难。 黄蓉手中的那件长条形的宝物,简直无坚不摧,城门机括,大都是用精铁铸就的,但是在长条形宝物,轻轻一砸一削之下,无不如腐土一般。 她连削连砸,根本不用思考,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似乎便已完成了对机括的改善,而后转头对郭靖道:“靖哥哥,我们可以试试啦!” 郭靖和王处一闻言,立时精神大作,掌力拳劲挥发,将身边的一群金兵扫荡而开,而后来到城门机关之下。 “靖哥哥,时间仓促,条件又简陋,蓉儿只来得及将这套机关多余冗赘的地方去掉,来不及更好地改善了。效果恐怕有限,但我们也只能试一试了。”黄蓉有些担忧地道。 “不管怎么样,有一丝改善也是好的。”郭靖点头道。 三人便要推动机括,忽然城门外的金兵一下子暴增了许多,蜂拥而入,发疯一般地抢入进来。 原来金兵主将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虽然不信只凭郭靖三人就能启动机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继续增兵,赶来堵住。 三人都是一惊,倘若在他们权利启动机括的时候。这些金兵从后面偷袭,那么哪怕他们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幸免。 黄蓉俏脸苍白,道:“靖哥哥,这机括改善得有限,我们三人合力。还可以勉强一试,倘若再分出一人抵抗金兵,那恐怕就不大可能推得开了。” 郭靖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沉声说道:“但如今之计,也只能分出一人抵挡了,不然金兵从背后杀过来,我们就危险了。” 黄蓉眼色动了动,忽然道:“靖哥哥,我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郭靖和王处一都是一喜,连问:“什么办法?” 黄蓉道:“那群追杀我们的人当中,也有不少高手,倘若他们跟我们合作,这城门阻碍,便丝毫不成问题了。” 王处一迟疑道:“可是,他们和我们是敌非友,就算逃出去了。也要再次面对他们的追杀。” 黄蓉道:“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脱离了眼下险境再说,我想这个提议,对方肯定也会赞成的。” 郭靖沉吟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道:“蓉儿说的对,眼下我们被困于中都城内。这是大金国都,城内城外,不知驻守了多少兵将,我们困得越久,情形就越危险。势必难逃一死。” “那群追兵的的处境,应该也和我们差不多的,现在合作,乃是必然。至于逃出去后,会怎么样,就看我们双方的本事了。” 王处一听他这么说,想了想,也点头道:“就听郭小兄弟你的。” 片刻的交流,那些增援城门的金兵,已经赶了过来。 郭靖夺过一杆大枪,连连挥舞疾刺,如出水蛟龙,每一下总是点在金兵甲胄护不住的咽喉眼珠等要害,以节省贯穿甲胄所耗费的内力。 黄蓉和王处一也连连挥动手中的兵器,击杀涌过来的金兵,好在城门之下,地方并不宽敞,金兵难以大规模地涌入,形成合围之势,所以情形倒也不是太危险。 郭靖谙熟战阵,在城门下阻挡金兵之时,尚有余瑕,高声喊道:“后面的朋友们,如果愿意和我们合作,一起逃出中都城,便请派几位高手突围过来,和我们一起打开城门,免做中都城中,瓮中之鳖!” 他内功浑厚,声音在千军万马之中,仍是远远传递了出去。 那群追兵之中,统领模样的大汉,闻言微微皱眉沉思了起来,看样子,有些心动。 郭靖再次说道:“眼下情况危急,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以暂时放下,若是仍然各自为战,等到金兵越来越多的时候,恐怕就逃不出去了!” 那统领再次凝眉,对身边的众人说道:“你们怎么看?” 旁边一个青年说道:“王坛主,那人说的不错,虽然我们在中都城内,势力也不弱,但是和金国想比,数量上仍有很大的差距。如果不合作的话,恐怕真的难逃一死。” 王坛主也沉吟道:“魏大,你说的不错,眼下北方战乱将起,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撤离大战的前线,以免在大战前期,就将力量消耗掉,只是没想到,会在太子府中,突然之间,发现了本教的圣火令。” “本教六枚至宝,数十年前遗失,到了教主手上,才以卓绝才智神功,将圣火令找回,现在不知怎么,竟有一枚落入了旁人的手中。” “本来是打算徐徐撤出中都城的,但是为了迎回本教至宝,也只能大干一场了。” “现在情势不容乐观,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和对方合作,不然数千弟兄,难免一死。” “只是,我担心对面的几人,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那个少年人,武功之高,同辈罕见,一旦我们派出高手过去,反而会被他们所害。” 王坛主身边那个叫魏大的青年道:“王坛主所虑也不无道理,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眼下为了数千兄弟的生死,我们这些人,冒一些险,也是值得的!” “何况,现在后面也有追兵过来了,我怕再拖延下去,我们就出不得城门了。” 王坛主闻言回过头去,也看见了后面追来的人马,似乎是太子府中的那些兵将,心中也一咬牙,下定了决心,道:“魏大你留下代我指挥兄弟们,我带高手突围过去,打开城门!” 魏大领命,他也知道自己武功并不出众,跟过去,唯有添乱,反倒是对于指挥军队,还有一些心得。 王坛主点了十来名武功高强的下属,带队冲锋,跃马横刀,在金兵群中,霎时间开出一条血路。 郭靖这时也看见了对面的情况,他喜道:“对方看样子是答应了!” 转而又皱眉道:“太子府的那些兵将也来了,想必是完颜康所派。看来情形越来越不乐观了,蓉儿,道长,你们在这里坚守,我杀出去,接应对面的人!” “靖哥哥,你小心!”黄蓉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就算对面那些人,是敌非友,现在也得接应。 郭靖应了一声,手中长枪横扫,将围堵城门的一些金兵打散,而后如龙入海,汇入金兵大军之中,他一身武功,在战阵之中的威力,远比在江湖中更为宏大,长枪到处,竟是所向披靡,金兵在城下,已然有数千军队,但郭靖却似来去自如。 其实他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内力体能,都在急剧地消耗,因为没有战马,他的消耗是平常的好几倍,只杀出了三十多步,郭靖便心中一凛,知道再这么下去,即便能杀到对面,恐怕体内力量,也所剩无几了。 瞥眼之间,看到左手处,有一金兵将领乘在马上,郭靖心中一动,飞身跃起,未防金兵之中的弓箭手攒射,他还不顾损伤,使出了螺旋九影的轻功,速度顿时极快,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等他再现身时,已坐在了那匹马上。 而马上原来的那名金兵将领,自然已经跌落了下去,性命不保。 郭靖胯下有了战马,顿时如龙乘云,如虎凭风,在千军万马之中,纵横驰骋,掌中长枪,或挑或刺,每一出手,便有鲜血洒落,或是人头飞起。 所到之处,宛如无人。 金兵见了他这等威势,不由心怯,对面王坛主等一干人,也都是心头凛然,没想到郭靖在战阵之中,竟宛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郭靖胯下马,掌中枪,杀出了一条血路,不到多时,便冲到了王坛主等人身前,道:“诸位,现在随我杀过去,打开城门!” 说着也不等他们回应,率先拨马往回杀去。 王坛主等人,也毫不迟疑,跟在郭靖后面,各自催动战马,舞动兵器,往城门之处杀去。 这回众人合力,更是迅速,转眼间,就杀到了城门脚下。 郭靖跃下战马,长枪疾刺,将涌进城门的一干金兵,尽数杀死,大声说道:“请诸位推动机括,打开城门!” 王坛主看了一眼他的下属,道:“你们去推机括!”说着和郭靖站在一起,抵御金兵。 黄蓉也站在了郭靖身旁,挥动圣火令,郭靖却道:“蓉儿,你去推机括吧,万一还需要什么改善,也好动手。” 黄蓉道:“靖哥哥,那边有十来个人,已经足够啦,我知道你想让我先走,但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郭靖无奈,只能更加凝神,攻势略缓,分出了几分心神,留意着黄蓉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各领风骚数十年 郭靖无奈,只能更加凝神,攻势略缓,分出了几分心神,留意着黄蓉的安全。 金兵也发现了城门脚下的状况,大军顿时疯狂地向城门下涌来,使得郭靖等人,压力大增。 好在还有数千追兵,在后面拖住金兵的主力,这些追兵,个个都是骁勇之士,个体战力本就远远胜过金兵,再加上那个叫做魏大的青年,指挥颇有法度,在他们的攻势之下,金兵硬是难以分出太多的兵力阻挡郭靖等人。 “开!”随着黄蓉的一声轻喝,在十余名高手的合力之下,城门轰然洞开! “靖哥哥,快走!”黄蓉见城门打开,连忙高声道。 郭靖一直在留意着城门的动静,他和王处一,不约而同,在第一时间就双脚一蹬,身子也未倒转,就朝后面,倒射而去! 王坛主的动作虽比郭靖二人慢了一步,但是也极为迅速,身形一动,便快速倒退。 城内的那些追兵,见城门洞开,便毫不恋战,在魏大的指挥调度之下,汇聚成了一股,形成尖椎形状,向着城门口处凿去。 那些追兵战斗力极高,单凭城门口处的这些金兵,根本不是对手,又哪里能够阻挡得住? 若非顾忌这是中都城内,随时会有源源不断的金兵抵达,这些追兵,甚至可以将中都城都给掀翻了。 郭靖黄蓉和王处一三人,逃出了中都城后,立即快速飞奔,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谁知道还没走出多远,前面忽然就出现了一队人马,约莫百来人左右。横亘在道前。为首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头发微白,形容精悍,一双眼睛,闪烁生光,显然是武功高强之人。 郭靖三人不由停了下来。脸色都很凝重。 对面虽然只有百十多人,但是瞧他们举止神情,显然个个都不是庸手,特别是那个老者,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连郭靖也不敢大意。 “阁下何人,为何阻拦我们的去路?”王处一当先问道,他觉得郭靖和黄蓉对江湖之事,并不熟悉。反倒是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经验娴熟,所以率先开口。 那老者神色极冷,对王处一的问话,置若罔闻,反倒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黄蓉手上的圣火令,双目之中。泛出冷芒,盯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话:“小姑娘。交出我教圣物,老夫便放你们过去!” 此言一出,郭靖黄蓉以及王处一,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此人竟也是为了黄蓉手中的那枚宝物而来的,而且竟然宣称。此宝是其教中圣物。 黄蓉见他们明显是仗着人多强索,哪里肯给,冷笑道:“这不过是一块兰铁片,也亏你们还将它当成至宝!这样的东西,在我家。简直就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有什么稀奇的?” 老者神色更冷,道:“姑娘既然觉得我教圣物,没有什么稀奇,不妨归还给我们,他日我教,必有重谢!” 黄蓉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如果好好地来恳求本姑娘,本姑娘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是你们带着这么多人,明显是来威逼的,本姑娘若是交出这块烂铁片,岂不是显得怕了你们?” 老者冷笑,道:“小姑娘,十年之后,或许十年都不用,你便会知道,怕我们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黄蓉哈哈一笑,道:“好威风啊!”眼珠一转,又道:“难道十年之后,你们就做了皇帝?不过就算是皇帝,我也不怕!” 老者嘿嘿了两声,竟是不置可否。 王处一道:“贫道全真教王处一,不知阁下是武林中哪一个教派的?” 老者闻言,神色古怪,旋即傲然道:“我教辉煌久矣,因久不问世,才被你们全真教占据了天下第一大教的名头,否则,你们早该把位置让回来了!” 言下之意,竟是其教中势力,比数十年来号称天下第一的全真教,还要强盛。 若是丘处机在此,听得此言,早已持剑上前争斗了,但是王处一的性格,远比丘处机较为谦逊,对于浮名之事,看得并不慎重,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天下第一,那指的是先师重阳真人,并非全真教,阁下却是有所误解。” 那人的脸色稍霁,道:“王重阳的大名,我们倒也知道,他确实曾经天下无敌。但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数十年。王重阳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我教教主,功参造化,臻至无敌之境界,料想即便王重阳复生,也是未必能敌的。” 王处一闻言非但不怒,反而抚掌赞道:“好一个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数十年!当真是好气魄!这句话,想必是你家教主说的?”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只道:“不错。” 王处一脸上露出欣然向往之色,道:“阁下已是高人,你家教主,想必更是惊才绝艳了,何况能说出这等话语,想来胸中大有气魄。如此人物,恨不能相识!” 老者道:“只要你活得够长,总能知道我们教主的,只是能不能见到,还要看你的造化。” 黄蓉闻言,当即就冷哼道:“好狂妄啊,这位王道长,一生之中,什么样的高人没有见过?连当年的华山论剑,他都在旁边观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他都见过了,又岂会稀罕见你们的什么教主?” 老者脸色转冷,道:“小姑娘,你懂什么?什么东邪西毒,怎么能和我家教主媲美?” 黄蓉听他言语之间,瞧不起东邪,心内气愤,道:“你既然瞧不起东邪西毒,不妨上桃花岛上走一遭,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口出狂言?” 说着附耳对郭靖道:“靖哥哥,你调息好了没有?” 郭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连番大战,特别是使用了螺旋九影横空挪移,以及徒步冲锋千军,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损耗,面对老者,之前他也没有多少把握取胜。 但是现在,他一口气已经缓了过来,自觉拼得一搏,倒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大丈夫与小女子 老者瞧见了郭靖身上的气势陡变,心中也自是一惊,不过他也是有所依仗,冷冷笑道:“原来这位小兄弟才是你们之中最强的高手,之前功体受损,所以拖延时间调息来着,你们的确是掩饰得不错,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脸上的神色,明显是满不在乎,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以为这样便行了么?” 郭靖等人见他有恃无恐,显然不仅仅是仗着身后百十来名帮手,而是另有依仗,三人脸色都是一变,旋即又都反应了过来。 这个老者,既是为了黄蓉手中那件黑黝黝的宝物而来的,自然便是和他们身后的那些追兵是一伙的,倘若时间继续拖延下去,让那些追兵赶了上来,他们数千人前后夹击,还有众多高手纠缠,的确就难以脱身了。 不过,那数千名追兵,人数众多,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摆脱金兵,所以黄蓉蹙眉了片刻,便冷然笑道:“原来你是在等帮手,不过他们被一万多金兵包围住了,只怕是有死无生。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黄蓉这句谎话,说得极为谨慎,她没有将金兵的数量夸张成十万百万,而是只说一万,这就很符合金国方面,在短时间内能够调动的兵力,大多数人一听之下,很有可能就下意识地相信了。 但是老者却是连一点怀疑的神色都没有,直接冷笑,肯定地说道:“不要说中都城中,短时间内是否能够聚集一万金兵,便是真有一万,只要城门洞开了。难道还挡得住我们教中的兄弟么?以少胜多,对于我教兄弟,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武林中人,对阵普通兵卒,以一敌十,那是常有的事。但若是一百武林中人,对付一千形成阵列的兵卒,那就几乎是有死无生。就算武林中人的数量达到了一千,对付一千训练有素的兵将,那肯定也是有败无胜。 当兵力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个体之勇武,只要不是太过离谱,那基本上,能起的作用就是微乎其微了。 除非能将这些勇武之士。训练得如臂使指,调动自如,将力量汇聚成一股,否则,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老者这般言辞,天底下任何知道这些常识之人,恐怕都会嗤之以鼻。 黄蓉刚开始也不以为然,但是瞧着老者自信的神色。仿佛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一般,心里就不由有些犹疑。再看向郭靖的脸色,见他表情也很凝重,不由问道:“靖哥哥,怎么啦?” 郭靖摇摇头,道:“没事。”随即又苦笑道:“追我们的数千追兵,的确是罕见的强军。不是什么乌合之众,金兵与之相比,差距甚大。” 黄蓉俏脸一白,眼珠子急转,道:“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一搏了,蓉儿,你怕不怕?”郭靖眼神之中,战意涌动。 “不怕!”黄蓉决然道,虽然是小姑娘,但是骨子里面,也有着东邪的狂傲。 “那好!我们杀出去!”郭靖当先出击,一出手就是大伏魔拳法,重重拳影击出,仿佛他面前的那些敌人,都是群魔,在他一拳之下,便要伏诛。 老者知道郭靖的武功,是三人之中最为厉害的,因此一早就在防备着他,但是他仍没有料到,郭靖的出手,竟是会这般的突兀,这般的迅捷。 大伏魔拳法的威力,也超乎了他的想象,那重重拳影,在他眼中看来,都难以分辨虚实,更别说那些武功远远不如他的教众了。 老者明白,此时若不及时阻止郭靖,只怕他身后的那些教众,起码会有七八人,伤在郭靖的拳劲之下。 他身法疾动,一闪之间,就迎向郭靖的拳影,这一下他用尽了极速,但终归还是慢了一步,郭靖重重拳影已然砸落,他的每一道拳影,竟然都是真实的,没有一拳是虚招,每一拳都带动劲风,将老者麾下的七八名教众,砸飞了出去。 若非每一个教众武功都有一些根基,再加上只是被郭靖拳劲的劲风扫到,并未遭受真实拳劲,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并非郭靖手下容情的结果,他拳劲之所以含而不发,是因为老者已经极速向他冲来!并且向他挥出了一掌! 他能感受得到,老者的这一掌,威力极强,倘若自己拳劲激发出去,体内气息,出现刹那的空隙,势必就会被老者的这一掌所乘。 郭靖在之前已然受了一些伤,经过之前的调息,只是稍微好转了一些,并未痊愈,此时自然不敢大意。 他将大伏魔拳劲含在手中,脚下一蹬,身形朝着老者冲来的方向,电射而去,竟是要以硬碰硬。 老者也丝毫不退,全力一掌激发,和郭靖的大伏魔拳劲正面相撼! 拳掌交击之下,郭靖蹬蹬倒退了两步,老者一动不动,只是脚下泥足深陷,脸色阵青阵白。 郭靖来的脸色,也是一阵潮红,经过这一对掌,他对老者的武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了,单以内功而论,老者竟比自己还强上一些,比起王处一,只怕也是只强不弱。 幸亏对方的武学,远远不及自己九阴真经来的神妙,而且自己年轻力壮,还有一身**大力。 平常时候,自己当可以胜过这位老者。但是此时,想要胜过老者,却是不大容易了。因为自己毕竟身上有伤。 “靖哥哥!”黄蓉这时,也和那些教众斗到了一起,见到郭靖被老者击退,脸上登时呈现担忧之色。 郭靖闻言,转头说道:“蓉儿放心,我没事的。” 随即眼睛转而盯向对面的老者,道:“阁下如此武功,只怕整个武林也罕见的很,不知姓甚名谁?” 老者也看着郭靖,心下凝重。虽然早已料到了对方武功极高,但是也没想到郭靖在受伤之余,似乎还能与他争锋相对。 郭靖还是这样的年轻,武功却已远远胜过了普通一流高手,这样的天赋,老者活了六十余年。有五十来年的江湖经历,却也只见过一个,那就是他们的教主。 眼前这个少年,比起他们教主,自然是尚有不如的,但是毫无疑问,已经将世间绝大多数的天才,给甩在了背后。 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庆幸,若是在十几年前。他遇到这个少年,恐怕会被轻易击败。 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当年他虽然被褫夺了五行旗总旗使的权威,明升暗降,被封为第六散人。但是他也没有心怀怨愤,教中上下,任何一人都知道。自从那场教中变革之后,五行旗的力量变得有多恐怖。的确不该由任何一个教主以下之人总掌,否则必然是祸非福。 何况,后来教主还亲自指点了他武功,虽然没有传授什么神功绝艺,却对他之后的武学道路,给予了明确的方向。他原本修为已到自身极限,难以进步,在那之后,十几年来,修为却是一直都在增长。实力比起原来,强了一倍不止。 若非如此,今日面对郭靖,恐怕还真的将一败涂地。 但饶是如此,面对郭靖,他也仍是神情凝重,刚才双方对拼拳劲,双方都用了全力,没有丝毫的保留,硬撼之下,都是气息为之一滞。 郭靖在趁机调息,老者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缓缓开口,道:“老夫伍召,谅你也是不知道的。” 这个名字郭靖确实是不知道,他微微皱眉,道:“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你这般武功,虽然在外界名声不显,但在你教中,想必应该是首屈一指的吧?” 伍召好笑地道:“哪里说得上首屈一指,我教中武功与我相若的,便有十几个人,在我之上的,也有一些。” 旋即又道:“小子,你不必耗费心思探测我教中的实力了,你若是知道,只怕难免一死,我们教主天纵神明,智珠在握,天下之大,没有能瞒得过他的事情,你如果引起他的注意,纵使在十万军中,也休想保证性命!” 郭靖闻言,心内一个咯噔,想起了在太子府中,只手破千军的可怕存在,问道:“你们教主也到了这里么?” 伍召冷笑,道:“若是我们教主到了,你们还能将我教圣物,据之己有么?” 郭靖心中微微放下心来,这时体内气息恰好畅通,正要出手,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人喊马嘶,声势极大,郭靖瞥眼望去,只见王坛主和魏大,率领数千甲胄鲜明的大军,如潮水一般涌至。 而且从数量上看来,金国城门一战,这只军队,不要说伤筋动骨,竟是连皮毛也没有什么损失! 郭靖心下凛然,这时伍召也见到了援军到来,连忙出手,缠住郭靖,生怕他不顾其余两人,独自离去,要是那样的话,凭借郭靖的武功,倒也是难抓的很。 郭靖冷笑,不过也没有多说,他用尽全力,大伏魔拳法击出,重重拳影,一往无前,向着伍召击去,伍召这时来了帮手,不想和郭靖硬拼,只是微微后退一寸,让过了郭靖的拳锋。 郭靖见机,狸翻蛇行,绕过了几名教众,转眼便离伍召,有数丈之远。 伍召一愣,没想到郭靖的身法,竟也这般灵巧不可思议,他只是微微后退了一寸,便让郭靖抓住了时机,瞬间撤退,使得自己想要缠住他的想法落空。 郭靖几个窜动,便到了黄蓉的身旁,黄蓉招式虽然精妙,但是内力不深,对付几十名敌人的包围,本来就有些气力不济了,这时那些追兵杀到,就更是处境危急。 而且所有的敌人,竟然都是向着黄蓉的方向用来,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黄蓉手中的那枚长条形宝物,仿佛那是大于他们性命的东西一般。 郭靖连连挥动掌指,拳风掌力到处,将围在黄蓉身边的人,统统都击飞出去。 而王处一,也是长剑挥动,向着郭靖黄蓉这边,靠拢而来,三成各守一面,勉力对抗着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大军。 这些军队,个个都是武功不弱之人,有一些甚至不弱于江湖上的三流高手,纵使是乌合之众,这般多的高手一起围攻,那也不是郭靖等人可以支撑得住的,何况他们训练有素,配合无间,威力更是非比寻常。 郭靖三人,均知再这么下去,三人都是必死无疑。 王处一道:“黄姑娘,不知这件宝物对你是否重要,倘若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那还是交给他们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逞一时之勇。” 黄蓉道:“道长,你这可相差了,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就算我交出了这东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王处一闻言一叹,从直觉看来,他觉得对方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这枚宝物,也许真的是对方教中之物,的确是自己这边理亏,否则,他也不会对黄蓉说出那般言语。 但是现在看来,黄老邪的女儿,是不肯向别人认输的了。 果然,黄蓉随即又道:“况且,我可不是大丈夫,只是小女子,可做不来什么能屈能伸!” 王处一苦笑,只能勉力挥动长剑,将全真剑法,全力施展,抵御着冲到面前的那些敌人。 郭靖道:“蓉儿,道长,投降认输,咱们自然是不干的,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眼下只有突围,才能寻到一条生路!” 说着又道:“我来开路,请道长殿后,蓉儿,你在中间。” 随即身形展动,当即向前冲去,黄蓉连忙跟上,王处一提剑护住后方。 伍召、王坛主以及那个叫做魏大的青年,见此状况,都是浑不在意,他们有数千强军,郭靖三人力战之后,那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了。所以,他们丝毫不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你们都给本大侠住手!” 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宿命绝学 郭靖等人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都是一愣,旋即脸上都露出苦笑之色,岳回的剑法虽高,但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他此时赶来相助,不过是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而已! 而伍召和那位王坛主听到岳回的声音,反应和郭靖等人,则是截然不同。 他们虽然也露出惊讶之色,但是神情之中,竟然还带着一些惊喜。 伍召和王坛主当即就高声喊道:“少教主,您怎么在这里?” 他们麾下的教众,也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放岳回和李莫愁进来。 岳回小脸紧绷着,狭长的双眸瞪得精光烁烁,一路向里面走去,见到伍召和王坛主时,才脸色略缓,但声音仍绕显得不悦,说道:“伍叔叔,王大哥,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父亲的弟子?” “什么!”伍召和王坛主都是一惊,失声道:“教主什么时候收过弟子了?怎么我们不知道?” 岳回指了指还在苦战之中的郭靖,道:“那位郭大哥,一身武功就是我父亲亲传,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是却有师徒之实,我父亲对他看重的很,你们若是杀了他,只怕我父亲那里,你们难以交代!” 伍召和王坛主互相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苦笑之色,伍召说道:“少教主,我们实在不知,那位小兄弟竟然和教主有这么大的渊源,这次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俩做错了事,甘愿到教主面前领罚!” 说着挥了挥手,对那些教众下令,道:“都给我住手!” 这数千教众比起郭靖见过的任何军队都要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王坛主刚刚下令,顷刻之间,便传遍了数千人的队伍,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向后退了开去,只是阵势之间。仍是将郭靖等人团团围住,以防他们逃走。 郭靖黄蓉看着这一幕,都暗暗称奇,没想到岳回竟然和这些人这么熟悉,而且看样子,伍召和王坛主,好像还很听他的话。 伍召不用说了,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即便是郭靖现在的状态。单枪匹马对付伍召,也很难占到太大的便宜,而那位王坛主,更是号令千军,年纪也不大,一身武功,也颇为可观,已经接近一流高手的境界了。 这样的两个人。放诸江湖,毫无疑问。都是可以称霸一方的人物,可是此时,却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如此毕恭毕敬,这真是匪夷所思。 不但郭靖黄蓉感到奇怪,就连王处一。也是一脸的讶色。 黄蓉问道:“靖哥哥,这小屁孩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好像和这些人不清不楚的?” 郭靖微微沉吟,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这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黄蓉奇道:“是怎么一回事?” 王处一也瞧向郭靖。三人之中,只有郭靖和岳回最是熟悉。 郭靖犹豫了一下,道:“这应该都是因为岳叔叔的缘故,我一身武功,就是岳叔叔传授的,他就是岳回的父亲。” 王处一道:“那位岳先生,想必武功高强的很了,否则绝对教不出小兄弟你这样的弟子。” 黄蓉也道:“那小屁孩的剑法也高的很,你岳叔叔的武功,自然更高,当是世外高人。只是,刚才那些人称呼小屁孩为少教主,难道你岳叔叔,还是他们那什么教的教主?” 郭靖摇摇头,道:“我岳叔叔为人神秘的很,我以前也不知道,他是这一教派的教主。” 黄蓉和王处一闻言,都是一怔,黄蓉唇角动了动,犹豫道:“靖哥哥,你说,你岳叔叔这么隐瞒你,会不会……” 还没等黄蓉说完,郭靖就坚决地摇头,道:“蓉儿,你不要胡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岳叔叔和我爹,就是好朋友,后来我爹爹被奸人害死,我娘怀着我,孤身逃亡,在冰天雪地,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中,无处容身,也是我岳叔叔找到了我们,将我们带到了蒙古草原安身。后来我六岁的时候,因为没有爹爹,常受别的孩子欺负,也是岳叔叔找到了我,教我武功兵法,教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郭靖能有今天,完全都是岳叔叔栽培而成,岳叔叔对于我,无异于我的父亲!我们不能对他,有半分的不敬!” 黄蓉闻言,嘟着小嘴道:“人家就是说说嘛,你不用这么凶。” 郭靖这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严厉,歉疚地道:“蓉儿,我刚才是无心的,只是岳叔叔,他不可能对我不利,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千万不要怀疑他,否则我会很难过的。” 黄蓉点了点头,道:“好吧,蓉儿不怀疑你岳叔叔就是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般隐瞒身份?而且靖哥哥你算是他的亲传弟子,他竟然对你也有所隐瞒?” 郭靖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我还小吧,等我长大成熟之后,岳叔叔一定会交代重任给我的,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有很深的期望。” “重任?”黄蓉奇道:“什么重任?” 郭靖沉吟道:“蓉儿,也许我岳叔叔在整个天下,都是默默无闻的,但实际上,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岳叔叔好比是潜龙在渊,他在等待,哪一天风云突变,他就可以腾跃九天,行云布雨,惠泽苍生。” “什么?”不仅是黄蓉睁大了秀眸,就连王处一,也惊得合不拢嘴? 潜龙在渊,腾跃九天,这种词语,是谁都能用的么?那是形容真命天子才能说得! 难道郭靖的那位岳叔叔,竟然志在天下么? 郭靖叹了口气,道:“岳叔叔当然并没有觊觎尊位的心思,他是岳武穆王的嫡脉子孙,谁敢说他不忠心?但是天下将乱,恐怕也唯有他。才能够力挽狂澜,这至尊之位,将来除了岳叔叔外,谁能当得?” 黄蓉和王处一脸色都是一震,原来郭靖的那位岳叔叔竟然还是忠良之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默默无名?既然这么默默无名,怎么还有资格力挽狂澜么? 郭靖似乎知道他们的意思。他心中一叹,岳无笛十多年来,每一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在草原教导郭靖,所以对于岳无笛的很多事情,郭靖都是知道的。 十多年前的那场北伐战争,他自然也知道,是岳无笛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也知道岳无笛麾下人才济济,势力庞大,这些年他在蒙古的掌控的军队。其中就有很多岳无笛派来的人。 只是今天这些敌人,胸全都是甲胄鲜明,就算是那几个领头之人,也没有在衣襟上绣着红色火焰,所以他才根本没有联想到这些人竟然也是岳无笛的手下。 此时岳回站了出来,他自然就明了了一切。 此时岳回见郭靖等人脱离了危险,对他们微微一笑,便继续对伍召和王坛主道:“好在今天并没有造成情势恶化。伍叔叔你是教中元老,王山君大哥也是教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我父亲那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误会降下责罚。” 伍召和王山君都是苦笑,王山君道:“少教主,这的确是一场误会。但是误会的根源,恐怕你还不知道。” “哦?是因为什么事?”岳回知道王山君是个聪明人,既然在这种时候。他还要强调这次误会的原因,那么想必这个原因,定然是要紧的事。 王山君道:“是教中的一位弟子,发现了本教至宝圣火令。” “在郭大哥身上发现的?”岳回问道。 “自然不是,倘若那枚圣火令是在郭兄弟的手里。那么我现在也能理解,只是圣火令却是在那位姑娘的手中,这件事情,可令我感到不解了。” 岳回也是一愣,但是旋即他就笑道:“王大哥你们还是多虑了,你们觉得,圣火令本该在谁的手上?” 伍召道:“自然该是在教主手里,这是本教教主信物,自从教主将圣火令寻回后,一直掌握在手,即便是少教主你,也不曾持有过。” 岳回笑道:“那就是了,请伍叔叔和王大哥你们想想,这圣火令既然是在我父亲手上的,那么普天之下,谁还能从他的手里夺走?” “这……”伍召和王山君都是一愣,旋即问道:“少教主是说,这圣火令,是教主给那位小姑娘的?” “具体缘由我也不知道,但想来应该相差不多。”岳回道。 见两人脸上仍有犹豫之色,岳回忽然苦笑,道:“这样的大事,你们自然是要求证我爹爹的,现在他就在中都城附近,你们可以去找。” 伍召问道:“教主也来中都了么?” 岳回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但是太子府中,发生了只手破千军的大事,我便不用亲眼看到,也知道是我父亲来了。” 郭靖三人都是心中剧震,郭靖还好一些,黄蓉和王处一脸上的震惊之色,无以言表,之前只手破千军的人,竟然就是岳回的父亲? 难怪岳回谈及此事之时,神情古怪了。 后来他要逃跑,恐怕也是因为离家出走,害怕被他的父亲捉回去吧? 郭靖心中苦笑,岳回本来极力躲避岳叔叔,这回却是为了救自己等人,而自投罗网了,也不知是该为岳叔叔高兴,还是该为岳回悲哀。 还是该为岳回悲哀吧? 因为倘若岳叔叔真的要抓岳回回去,只怕早就抓住了。 伍召和王山君对视一眼,都是理所当然的神色,这样惊世骇俗的武功,世间应该也只有岳无笛才能具备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伍召当即便道:“既然如此,我们这便去拜见教主,将此事禀报给他。” “不用了。”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听到这道声音,郭靖脸色惊喜,岳回小脸发苦,伍召和王山君等人,则是露出恭谨之色。 黄蓉见了这些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哪里还不明白到底是谁来了,她心底不由地对来人产生了一些好奇,她转头望去,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道黑衫身影。 “这人比我爹爹年轻的多了。”这是黄蓉见到岳无笛的第一个想法。 那黑衫身影正是岳无笛,他手里提着一件绿色的软甲,走到黄蓉面前,将软甲交给黄蓉,道:“十八年前,我向你父亲黄岛主借得宝甲,以本教至宝圣火令抵押,如今软甲归还,还请姑娘将圣火令也还给我吧。” 黄蓉但觉得这人话语之中,有一种不容别人质疑的气势,她竟然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圣火令递了出去,递到一半,陡然想起自己不该这般任由别人吩咐,便缩回了小手,笑道:“你便是靖哥哥常常提起的岳叔叔啊,你的武功好厉害!能不能教一教我?” 岳无笛笑道:“你如果做了靖儿的妻子,那么教一教你,自无不可,否则黄岛主便要怪我多管闲事了。” 黄蓉脸上羞红,跺了跺脚,道:“谁要做……”说了一半,忽然止住,又道:“不教就不教嘛,给你!”说着将圣火令还给了岳无笛。 郭靖看着黄蓉娇羞的神色,不由怦然心动,但此时岳无笛就在面前,他自然不好和黄蓉说什么亲密话语,他躬身行礼一拜,道:“岳叔叔,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靖儿真是高兴!” 岳无笛也含笑拍了拍郭靖肩膀,郭靖陡然觉得脚下一沉,双足陷进了地下一尺,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却是不但不感到难受,反而气息畅通了几分。 黄蓉见到郭靖在岳无笛一掌之下,突然咳血,连忙道:“喂,你打靖哥哥干什么?” 郭靖苦笑道:“蓉儿,岳叔叔是在帮我疗伤。”说此话时,中气显然比之前更足了几分。 黄蓉毕竟家学渊源,刚才只是关心则乱,此时也看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岳无笛问道:“靖儿,你此次来到中原,连番与高手大战,可感到了自己的不足么?” 郭靖低头说道:“我只觉得九阴真经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在我手上,始终不能发挥出真经应有的威力。靖儿一直疑惑,到底是我对真经的领悟不足,还是内力不够,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还请岳叔叔指点。”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也明白了,你说的两点原因或许都有,但绝不是最重要的。真经武学博大精深,是黄裳以绝代宗师的气概,才创出来的,但凡天下无一人能有黄裳那样博大精神的武学见识,也终究无法将真经的威力发挥完全。” “靖儿你虽然聪明,终究也做不到。看来你还是要去学一学另一门武功,那门功夫,才是你宿命中的绝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九根手指的人 “宿命中的绝学?”郭靖一愣,有些不明白你岳无笛的意思。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往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随即转头望向岳回,道:“回儿,玩够了么?” 岳回小身板站得笔直,道:“爹爹,孩儿这次出来,可不是在玩!” “哦?”岳无笛似笑非笑问道:“那你是在干什么?” 岳回道:“回儿在闯荡江湖,扬名立万!” “你小小年纪,扬什么名?立什么万?”岳无笛问道。 “孩儿不是在扬自己的名,而是在扬我岳家的名啊!”岳回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们岳家,累世名门,还需要你来扬名么?”岳无笛问道。 岳回不甘地道:“爹爹,我们岳家名声虽大,可是世人都只知道先祖岳武穆,没有人知道爹爹,更没有人知道我。只知道先祖精忠报国,用兵如神,却不知道我们岳家的武功,也是独步天下。孩儿却不甘心,想要在江湖上,为我们岳家闯出一番名声来!” “胡闹!”岳无笛的脸色沉了下来,语声严厉,道:“我可曾教过你,世间英雄,可比为何物?” 岳回本来讲得激动,小脸通红,此时被岳无笛一番训斥,不由声音小了下来,道:“爹爹说,英雄可比为龙。” “为什么可以比作龙?”岳无笛继续问道。 “因为龙之为物,可大可小,可升可沉,大则气吞宇宙,小则芥隐藏形,升则飞腾九天。沉则或跃在渊,便如英雄起于微末,终于吞吐天地一般。” “不错。”岳无笛点点头,又问:“那么英雄或跃在渊之时,是否需要扬名?” “不需要。”岳回小脑袋已经低了下去。 “那么你知道错在何处了么?”岳无笛的脸色柔和了下来,闻言说道。 “知道了。孩儿不该贪爱虚名,这是孩儿太过鼠目寸光了。”岳回认错道。 岳无笛点了点头,伸手抚摸岳回的脑袋,道:“回儿,你知错就好,将来你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切不可过于飞扬跳脱,率性而为。” “孩儿知道了。”岳回低着小脑海。轻声说道,声音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些委屈。 郭靖等人,都觉得此时的岳回,才像是一个孩子。 岳无笛见状,便轻轻一笑,道:“回儿,其实你还有一个错误。还没有认识到。” 岳回小脸更苦,道:“是什么错误?” 岳无笛道:“独孤九剑现在虽在我们岳家手上。可却不是我们岳家的武功,你即便仗之打遍天下无敌手,也只能说明那位独孤前辈剑道通神,可说明不了,咱们岳家武功的厉害。” “啊?”岳回一怔,随即笑道:“孩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勤练武穆神功,武穆神功才是我们岳家的根本。” 岳无笛微微一笑,岳回能够明白这点,他还是很满意的。 随即他转身对伍召和王山君道:“中都城不久之后,就将陷于战火。你们抓紧撤退吧。” “是,教主!”伍召和王山君躬身应命,而后率领数千教众,向西离去。 王处一见状,也向前对岳无笛道:“原来是阁下,十八年前,我们在终南山上,曾有一会,当时先师逝去,全仗阁下才惊退了西毒,这件事情,我们全真教还没来的及致谢呢。” 岳无笛摆摆手,道:“不必客气,当年也是重阳真人将九阴真经借给我观看,我才答应对付欧阳锋的。何况以我当年的功力,若没有重阳真人临死前的一指,破了欧阳锋的蛤蟆功,我也不过和欧阳锋打个平手而已,万万无法将他击退。” 他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黄蓉听来,却是心惊不已,十八年前,岳无笛的年纪,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甚至可能还不到,却已能和天下绝顶高手战成平手,其武功天资,真是可畏可怖。 但是想想岳无笛十八年前,便和他父亲黄药师平等论交,也就释然了。 王处一道:“不管怎样,仍是要多谢阁下。” 又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教岳先生。” 岳无笛道:“何事?” “便是那位穆姑娘父女,既然只手破千军的绝代高手,便是阁下,那么想必穆姑娘父女的失踪,阁下也应是知情的,王某虽和穆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但她父女遭此灾厄,也是因为我师侄完颜康所致,所以王某不能不管。”王处一语气凝重道。 话语虽然客气,但是明显就是在说,是岳无笛劫走了穆念慈父女。 岳无笛狭长的双眸微微一睁,似有神光绽放,道:“的确和我有关,不知王道长想怎么来管?” 王处一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深知眼前这位,是深不可测的大高手,比起他先师都可能不遑多让,一旦动起手来,只怕自己一个照面就被杀了都有可能。 但他虽然明知惹怒岳无笛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此时却也不愿意放任穆念慈父女的生死不顾,仍正色道:“岳先生是武林中的高人,穆姑娘父女,无论如何也不够资格得罪先生,若是先生有什么怒气要宣泄,便请发在贫道的身上,不要和她们父女为难。” 岳无笛却突然哈哈一笑,道:“王重阳的徒弟,总算是不错。武功一途,人到中年开始习武,练到这地步,已经很难得了。至于人品,更是不错。” 王处一一愣,没有明白岳无笛是什么意思。 郭靖在一旁道:“王道长,你放心,我岳叔叔是决不会无缘无故,伤害穆姑娘父女的。” 王处一将信将疑,问道:“然则岳先生为什么又要掳走他们父女?”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靖儿说的不错,我自然不会对他们父女不利。不过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掺和了,他们父女现在很好,反而他们在中都城,总会引出祸患。” 王处一苦笑一声,但岳无笛这样的高人,都已经这么客气地说了。再要纠缠下去,便显得他不识抬举了,于是抱拳一礼,道:“既然如此,那贫道自然是信得过岳先生的话的,贫道应丘师兄之约来到中都城,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现在中都城发生大变。我还得去阻止他入城,就此告辞了。”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请自便。” “爹爹,我们回光明顶么?”王处一走后,岳回问道。 岳无笛摇摇头,道:“不,我们去找一个人。” “去找谁呢?” “一个只有九根手指的人。” 长江宽广,激流涛涛。岳无笛望着眼前的天堑,微感失神。 曾经他在高原绝颠。也曾跋涉大江,那段大江,虽然没有长江宽广浩大,但是从极高之处垂落而下,声势骇人,却又远远不是长江可比的了。 想起往事。岳无笛不由意兴突起,他长啸一声,滚滚声波震动,附近的江面顿时涌起一阵波浪,声势极为骇人。 随即他将身一纵。跃入了江中,身子却不沉入江水,甚至连双脚,也都没有陷入进去。 仿佛他脚下不是长江,而是土地一般。 郭靖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都知道岳无笛的武功匪夷所思,超越了常人的思维,但也没有想到岳无笛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样的地步。 传说达摩一苇渡江,此举千古传唱,而今岳无笛却是直接踏浪而行,岂不是他的武功,还要胜过达摩祖师?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岳无笛能够做到这点,并不单单是由于内功浩瀚,身形轻灵,还有他对水性的熟悉。 十八年前见识过于殿仓和沙通天的水性后,岳无笛感到自己在水中的不足,便跋涉大江,体悟水性,如今他的水性,早已不在沙通天之下,再加上武功神奇莫测,能做到这一点,自然是不足为奇。 岳无笛连连踏浪,凌波而渡,宛若神仙一般,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踏入了长江的彼岸,速度竟比郭靖等人,在平地上还要快捷。 回头一望,见郭靖黄蓉以及岳回,正在对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岳无笛笑道:“你们要过江,便凭自己过来吧。” 黄蓉水性极佳,自然不会害怕,只是见到郭靖一脸的尴尬之色,便笑道:“靖哥哥,你不懂水性么?” 郭靖苦笑一声,道:“我从小在大漠长大,哪里懂得什么水性?” “没关系,蓉儿教你。”黄蓉说道。 “现在学来的及么?”郭靖有些犹豫。 “有蓉儿在,总不会让你沉进去吧。”黄蓉笑着道。 “那好吧。”郭靖点点头,便和黄蓉向着大江之下跃去。 岳回在后面急忙叫道:“喂,等等我啊,我也要学!” “小屁孩,叫一声姐姐我就教你!”黄蓉皱了皱琼鼻,笑意盈盈说道。 岳回眼珠子一转,道:“叫嫂嫂可以么?” “你,小破孩!”黄蓉脸上飞过一片红霞,顿足说道。 不过一转身,她就笑着道:“来吧,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便宜你这小破孩了。” 岳回嘻嘻一笑,连忙跟了过去。 岳无笛笑着看着这一幕,眼见黄蓉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拉住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孩,在长江大浪之中,传授泳技,他只感到有趣,而没有一丝上前帮忙的意思。 说起来,他已有不知多久,没像今天这般笑过了。 “哈哈哈!”旁边的树林之中,这时也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岳无笛听见了笑声,嘴角便微微掀起,待得那笑声越来越近之时,他开口说道:“七公,多年不见,你老人家身子还那么康健,可令我欣喜。” 那道笑声更加欢喜,道:“果然是你小子!” 声音甫落,便有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在岳无笛身前停下,笑着打量岳无笛,道:“你如今已不是小子了,哈哈,倒显得我老叫花,又老了十八年!” 岳无笛笑道:“多年不见,晚辈本想寻找七公一晤,奈何七公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的人找的到你,却跟不上你。” 那人正是洪七公,他内功深厚,虽然已经五六十岁,却是未见老态,反倒像是正当壮年一般。 洪七公笑道:“只怕不是找我老叫花一晤,而是要打败我老叫花,印证自己的武功吧?”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七公这么说,可冤枉晚辈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其实你不找老叫花比,老叫花也要找你比比。呵呵,说实话,十八年前,你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武功就已隐隐胜过老叫花一线,天赋堪称天下仅有,如今十八年过去了,真不知道你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老叫花倒是很好奇呢!” 岳无笛嘴角一掀,笑道:“恐怕七公这十八年来,也大有进境吧?”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接招吧!” 说着左腿委屈,右手画圆推出,一出手就是亢龙有悔,朝着岳无笛拍来。 岳无笛侧身闪避,道:“七公的亢龙有悔,可是真正彻底的完善了,这式掌法的威力,足可以独步古今。” 洪七公却是不但不得意,反而凝重道:“好小子,老叫花独步古今的一掌,被你轻轻松松地躲过,你岂不是古往今来第一了?” “七公说笑了,晚辈躲避容易,硬接恐怕也未必能占到太大的便宜。”岳无笛道。 洪七公闻言,更是战役高昂,道:“未必能占到太大的便宜,那岂不是说,是占定了便宜?你倒接老叫花一掌试试?”说着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击出。 岳无笛也不推辞,不丁不八地站在原地,面对洪七公的绝强一掌,他也未出手,任由洪七公一掌击在自己的胸口上。 洪七公见岳无笛毫不躲闪防御,任由自己最强一招击中,心下虽然恼怒,却也不愿意当真伤了岳无笛,十成掌力,在最后一刻,硬是收回了三成。 但是饶是如此,他这七成掌力,普天之下,也决不会超过十人能够接下。 但岳无笛受了这一掌,却是什么事也没有,气定神闲,开口说道:“亢龙有悔,重在悔字,收发由心,确实是拳掌功夫中的无上绝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论金刚不坏 洪七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岳无笛,道:“你小子怎么变得那么厉害了?便是王重阳当年,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岳无笛笑着说道:“其实七公不用过度惊讶,你的掌力强绝,并世都没有几个对手,晚辈能够毫发无伤地接下你的掌力,却并非是靠着自身内力,而是因为另一门晚辈新创的功法,可以卸去一切刀兵拳脚真气的伤害。” “卸去一切刀兵拳脚真气之属的伤害?”洪七公倒吸一口凉气,这等离奇狂悖之言,换做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今日,他已经使出了最强一击,却是丝毫奈何不了岳无笛,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创出了这样的功法,那岂不是天下第一了?”洪七公神色中带有一丝复杂,天下第一这个至高荣誉,与他有太深的纠葛,二十多年前参加华山论剑,他并非对九阴真经怀着什么志在必得的心思,只是出于与天下高手一争雄长的目的罢了。 那次巅峰比武,天下第一的名号花落王重阳身上,是实至名归,众人心服口服。 但是王重阳既死,其余四人想要力盖群雄的心思自然就再度活泛了起来,洪七公也不例外,这二十余年来,他武功精进,远胜当年的自己,虽然仍不及当年的王重阳,但自问已可以超过其余三人。 本想天下第一,有望落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岳无笛的武功进境,竟然胜过他无数,似乎已臻至了某个他不能理解的神妙地步。 这令他又是羡慕,又是感怀。 “当然,无视一切伤害。这也并不是绝对的,比如如果王重阳复活,用他的先天功打出至高至强的一击,晚辈就未必能接得下。”岳无笛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 洪七公闻言,当即就有再和岳无笛打一架的冲动。但想到自己的攻击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又只能悻悻罢手。 “小子,你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难道真的要练成金刚不坏,你才甘心?”洪七公不忿地说道。 岳无笛摇摇头,感慨道:“不是晚辈贪心,实在是这其中有迫不得已的缘由。” “什么缘由?”洪七公奇道。 岳无笛叹气道:“七公,你瞧晚辈的武功,未来能否达到重阳真人当年的地步?” 洪七公愣了愣。随即肯定道:“不要说未来能否达到了,老叫花甚至怀疑,你现在的武功,已不弱于当年的王重阳。” 岳无笛摇头道:“不然,重阳真人的境界,晚辈如今尚未达到,但是,也仅仅只差最后一步而已。” “晚辈有感觉。也许不用多久,我就能突破这重境界了。如今所差的,仅仅只是一个关键而已。” “然而当我找到了这个关键,突破那重境界后,才算是大难当头!” 洪七公脸上露出极其惊诧之色,道:“此话怎讲?怎么突破了那重境界,反而会大难当头?” 岳无笛苦笑。道:“七公知道王重阳是怎么死的么?他是在和黄裳的一场大战之后,同归于尽的。” 洪七公道:“黄裳?他是什么人?能和重阳真人同归于尽?” 岳无笛道:“黄裳,就是创出九阴真经的那位前辈高人,本是教主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天纵英才,却厌恶国事,将这份英才用在了武道之上,化名黄裳,留下了九阴真经,他的武功也修炼到了武道的最高峰,足可以与王重阳媲美。” 顿了顿,又道:“当年我们联手击杀的那个老太监张奎,就曾是服侍宋徽宗的贴身太监,得他指点,这才创出了那门诡谲莫测的葵花宝典神功。葵花者,向阳也,如果道君皇帝是天上的太阳,而张奎,便是一株整日仰望敬爱太阳的葵花。” 洪七公十足震惊,一时无言,好半晌他才道:“如此人物,能与重阳真人力斗,导致两败俱伤,同时被对方杀死,那也可以理解了。” 岳无笛继续道:“不过七公,有一点你仍是说错了,重阳真人和道君皇帝,都并非是死于对方只手,他们是死于自己之手!” “什么?”洪七公再度惊愕,不敢相信天下间有这么离奇的事情,那样惊天动地的高手,竟然会死于自己之手? “除非三岁小孩手持利剑,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滑稽之事,怎么会发生在绝代高手的身上?” 岳无笛哑然失笑,道:“七公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其实重阳真人和道君皇帝的身体,相对于他们所掌握的恐怖力量,和何尝不是三岁小孩,手持利剑呢?” “他们体内的力量,堪称绝世,在武道最高峰上,笑傲古今,独步当代,但是一旦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那股恐怖劲气,就不是他们的**凡胎所能够承受的了。” “七公你知道么?”岳无笛的脸上忽然现处一丝悲哀,这是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展露出来过的神色。可是每当想到那两位位惊天动地的大高手,攀登重重艰险,登临绝颠,却遭遇这样悲哀的结局时,仍免不了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当年重阳真人和道君皇帝一战,祭出绝世神器,伤人伤己,一击之后,他们各自的身体,便已支离破碎。不论五脏内腑,还是皮肉筋骨,都如破碎的瓷器一般,似乎一触可裂。” “但饶是如此,道君皇帝也坚持到了第二天才羽化,重阳真人,更是以残破之躯,破了欧阳锋的蛤蟆功,使他二十余年,闭关苦修,不敢屡足中土,这样的气概,当真令人心折。” 洪七公听得一阵心潮澎湃。同时也有一些莫名的怆然。 他也是天下绝顶高手之一,所向往的,也是武道的最高峰,但是此时却得知,当你踏上最高峰的那一刻,苦修而来的力量。却是不能动用。一用即死!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奈! “你修炼肉身,难道就是为了那一天在做准备么?”好半晌后,洪七公才问道。 “不错。”岳无笛点了点头,道:“重阳真人在弥留之际,曾经告诫过我这一点。他曾言道,想要消除那种束缚,唯一的可能,便是练成真正的金刚不坏。” 洪七公皱眉道:“但是世间哪有真正的金刚不坏,少林金钟罩铁布衫偌大的名气。在内功高手的眼中,也不足一哂。” 忽然神情一动,道:“倒是你小子新创的这门功法,有那么一些金刚不坏的味道。” 岳无笛苦笑,道:“七公说笑了,晚辈虽然对这门功夫期许甚大,称之为‘万法不沾之术’,但也知道。以目前的威力而论,外表万法不沾。用来对敌绰绰有余,但是内里的金刚不坏,承受自身突破那重境界后,爆发出的极限力量,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洪七公道:“这么说,你也没办法么?” 岳无笛摇头道:“那也不然。我还没有突破那重境界,还有时间完善这门功法,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将内里凝练成混元一块,或许还可以有些希望。” 洪七公默然。而后叹气道:“老叫花枉自在武林中偌大的名声,却是今日才知道,武学之道,竟然还有这么多我从前不知道的秘闻。” 岳无笛笑道:“七公何必妄自菲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达到那等地步呢,便是晚辈,如今不也正在苦苦摸索么?” 洪七公道:“起码你走的远比老叫花遥远,东邪南帝西毒三位,想必也胜不过老叫花多少,那也是远远不及你的了。如今的天下,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岳无笛笑了笑,对于这点,他倒是没有否认。 以他如今的实力,说是天下无敌,那也差不多了。 岸边忽然传来“扑通”几声,郭靖黄蓉以及岳回李莫愁,都是一身湿透,上了岸来。 郭靖连忙催动内功,帮助黄蓉三人蒸发衣物上的水汽,他内力催动,不过盏茶的时间,三人的身上,衣物都已尽干。 洪七公奇道:“岳老弟,这四位都是你的儿女么?” 岳无笛如今也有三十五六岁了,有郭靖和黄蓉那么大的儿女,一点也不奇怪。 岳无笛一愣,没有回答洪七公的问题,却是说道:“七公,我一直将你当成长辈,你叫我岳老弟,我可不敢当啊。” 洪七公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不敢当的,如今你的武功已经天下第一,又不是我真正的子弟晚辈,我难道还能称你一声小子么?” “道无先后,达者为尊。老叫花称你一声老弟,已经是仗着年龄虚长一些,托了大了。” 岳无笛苦笑,却也知道洪七公所说的都是实话,武林之中,确实都是这样的规矩。 以他如今的武功,足以和天下任何高人平辈论交,除非是真正的长辈,否则断然是谁也不能在他面前称尊作长的。 于是他不再多说,指了指黄蓉道:“七公有所不知,在下而今,只有一子,这位黄姑娘是桃花岛黄岛主的令爱千金,说起来,你和黄岛主当年有华山论剑之交,这位黄姑娘,自然也是你的晚辈了。” 洪七公一愣,旋即问道:“黄老邪的女儿,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黄蓉刚才在江中,已看到了洪七公那威猛无俦的一掌,单论掌法威力,还在他父亲黄药师之上,虽然对岳无笛不起作用,但岳无笛早就有只手破千军的恐怖战绩,黄蓉自不会因此而轻视洪七公,她乖巧地上前见礼,道:“蓉儿见过七公,我爹爹常说,自王重阳死后,天下间只有两人令他没有必胜把握,一位是岳叔叔,另一位,就是七公你了。” 有些人也许天生具有缘分,便如黄蓉和郭靖宿命一般地互相钟情,丝毫没有因为郭靖的变化,而有所不同。 而此时黄蓉第一次见到洪七公,也竟是自然而然,有一种亲近孺慕之情,相较于见到岳无笛时的那种带着一点防备心理,简直让岳无笛感到郁闷。 不过也仅仅是一郁闷而已,岳无笛洞悉人心,明白自己和洪七公虽都是武学高人,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洪七公年少时历尽患难,武功有成之后,处卑污之地,济天下之人,可谓上善若水,一身的正气,是个凛然英雄,同时也是一个可亲可敬的长者。 就连岳无笛当初见到洪七公时,都难免不自觉地带上一些好感,更何况黄蓉这样的小姑娘了。 而岳无笛,杀人如麻,冷血算尽天下,虽然扶保族群的初衷始终未改,但是这些冷酷的手段,再加上他身上的凛冽霸者气质,却使他不容易被人亲近,特别是黄蓉这样天资聪颖,灵慧敏感之人,更是很容易就会对他带着一种防备心理。 这其中的道理,岳无笛很清楚,但他只能付之苦笑。 洪七公听了黄蓉的话,愕然笑道:“好女娃儿,黄老邪竟生了你这么一个漂亮又聪明的闺女,真是后继有人啊。蓉儿,你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黄蓉笑道:“七公的这套掌法威力惊人,普天之下,只此一家,我爹爹跟我提过,蓉儿自然知道。” 洪七公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虚点着黄蓉的脑袋,道:“你这女娃儿像你爹一样,心眼真多,对我老叫花不说实话。” 黄蓉俏脸一红,又看见岳无笛似笑非笑的神色,忽然道:“七公你这套掌法,是新创的,我爹爹并不知道?” 洪七公再次一愣,旋即苦笑,对岳无笛道:“果然是黄老邪的女儿,聪明得紧啊!” 又对黄蓉道:“我这套掌法,当年华山论剑之时,还没有练成,自然没有使出。你父亲自然也不会知道。但蓉儿你只凭我的神情,便猜到了自己疏漏在哪里,当真是玲珑一样的心思啊!黄老邪有这样的女儿,当真令人羡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降龙十八掌 黄蓉闻言,自然笑嘻嘻的。 “七公,您老人家号称九指神丐,普天之下,九根手指的人或许不止一个,但是只有九根手指,还同时具备这么高强武功的人,可就只有您老人家一个了,蓉儿要是还猜不出来,那可就真的笨死啦!” 洪七公顿时哈哈大笑。 岳无笛也微微带着笑意。 笑罢之后,洪七公又看了看郭靖,岳回和李莫愁,笑着道:“岳老弟,蓉儿是黄老邪的女儿,这位小娃娃,眉目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当然便是你的公子了。只是这位少侠,又是什么来历,难道是你的弟子么,年纪轻轻,内功这般了得?” 岳无笛看了看郭靖,道:“靖儿是我的一位已故好友郭啸天的遗腹子,一身武功,虽然主要是我传授的,但一来我们并没有师徒名分,而来他所学的,也不是我的功夫,所以,他不是我的弟子。” 洪七公愕然,道:“这又是怎么说?他的武功既然是你所授,怎么学的又不是你的功夫?”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七公可知道九阴真经,靖儿学的,是这本真经上的功夫,只不过由我代为传授而已。” “什么?”洪七公再度变色,虽然他对于九阴真经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执念,但是这本经书毕竟影响了一个时代,包括他在内的绝顶高手,也为之苦苦战斗过。如今却是忽然间听闻,他们当年欲求而不可得的至高秘籍,竟然让一个后生小子轻轻松松就学了,让他怎么能不震惊? “当年重阳真人死后,九阴真经便下落不明,传闻在黑风双煞手上。却原来是被你所得了?”洪七公问道。 岳无笛摇摇头,道:“正本九阴真经,不在我的手中。我只是当年蒙重阳真人看重,得以借阅了一番九阴真经而已。所以我虽然没有练过真经上的武功,但是也能将其传授给靖儿。” 洪七公恍然道:“原来如此。” 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老毒物毕生的心愿,就是想要得到九阴真经,成为天下第一。若是让他知道,你岳无笛早在十八年前就得到了九阴真经,却是没有修炼,只将起随便赐给后辈,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欧阳锋?”岳无笛听到这个名字,心内也是一动,此人被王重阳破了蛤蟆功后。竟能将近二十年不履中土,甚至闭门不出白驼山庄,苦心修炼,其武道毅力,当真也不可小觑。 “欧阳锋此人,七公日后相见,当要小心。”岳无笛想了想,还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 “嗯?”洪七公是极为敏锐之人。他闻弦歌而知雅意,问道:“难道老毒物又要来中原了?” 旋即又哈哈一笑。道:“不过,就算他来了中原,又能拿老叫花如何?当年华山论剑,我们不分胜败,如今时过境迁,老毒物也许已经突飞猛进。但是老叫花,也没有白费光阴啊!” 岳无笛道:“七公虽然不缺眼光和手段,但是毕竟侠义为怀,难免被一些条条框框所束缚,而欧阳锋则不然。他号称西毒,为人也当真无毒不丈夫,你们比武切磋,自然难分胜败,但是阴谋诡计,狠辣决绝,七公你就远远不如欧阳锋了。” 洪七公似乎怔住了,岳无笛的话语,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力,他这一生见惯了世事人情,有些道理,原不必岳无笛提醒,只是自恃武功高绝,并不将一些阴谋诡计看在眼里,所以此时乍一听闻,自然有些错愕。 “你说的对,一般人使阴谋诡计,老叫花仗着一身功夫,根本不必理会,但是如果是欧阳锋使用这些阴招的话,凭他的武功和手段,老叫花却是不得不防。”洪七公脸色凝重地说道。 岳无笛笑了笑,他已经提醒过了洪七公,料来以这位丐帮之主的聪明才智,也不至于仍然遭了欧阳锋的毒手。 转过话题,岳无笛继续说道:“七公,不知你想不想一观九阴真经?” 他这句话问的很巧妙,洪七公对于自己一身武功,极为自信,本来就不大迷信九阴真经的威力,所以他并没有问洪七公,想不想得到九阴真经,而是问他想不想一观? 九阴真经大名鼎鼎,任何习武之人,总难免有好奇之心,连岳无笛当年也都不能免俗。 只是一观的话,应该没有任何人会拒绝。 洪七公脸上露出谨慎之色,瞅了岳无笛半晌,才道:“九阴真经这等至宝,为什么要给老叫花看?” 岳无笛笑道:“晚辈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是知恩图报,也是知道的,十八年前,七公助我斩杀杀父仇人,此恩不敢忘记。” 洪七公似乎一愣,旋即才叹气道:“那个张奎,武功之高,在当年已不下于如今的老叫花,那次能够杀了他,主要还是你的作用居大,老叫花哪敢居功?” “何苦我本来就有愧于你的父亲,否则,又哪里会落得九指神丐的名号?” “若凭此事,老叫花实在没脸一观九阴真经。” 郭靖等人听得惊奇,不知道洪七公九指神丐的名称,与岳无笛的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两位长辈聊及往事,自然没有他们插话的道理。 岳无笛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七公不妨拿出一门武学,作为交换?这样你便受之无愧了。” 洪七公一怔,随即道:“那当然好,只是九阴真经大名鼎鼎,我无论用什么武学交换,只怕你都会亏了。” 岳无笛道:“不然,九阴真经虽是武学瑰宝,但是七公你的降龙十八掌,比起真经中的任何一门武学,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如果七公你能用降龙十八掌作为交换,晚辈定然乐意之至。” 洪七公顿时没好气地道:“你的武功已经远胜于我。还要学我的降龙十八掌作甚?” 岳无笛摇头道:“七公你这可猜错了,晚辈并非为自己讨要降龙十八掌,而是为了他!” 说着指了指郭靖。 “为了他?”洪七公有些惊讶,问道:“他已经练了九阴真经,难道还稀罕我的降龙十八掌么?” 岳无笛笑道:“九阴真经虽然博大精深,但并非是适合每一个人的。黄裳的最终武功境界,自然已超脱了真经范畴,而重阳真人得到真经后,也并没有修炼。便是晚辈,也只是借鉴了真经中的一些武学设想而已,并没有亲自练过真经上的武功。” “而靖儿,虽然天赋不错,将真经上的武功练得似模似样,但也发挥不了真经真正的威力。我观他根骨资质性格。倒是七公你的降龙十八掌,最适合他不过,也许此功到了他的手上,还要胜过七公你自己,也未必没有可能。” “超过我?”洪七公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老叫花便有那么好胜过么?你自己胜过我也就罢了,却还指望你的晚辈。也胜过老叫花,真是欺人太甚!” 言语似乎很生气。可是表情之中,却是笑意盎然:“难不成,这是你的激将法?生怕老叫花不肯教这小子降龙十八掌,所以拿这话来激我?” 岳无笛笑道:“七公误会了。传不传授降龙十八掌,自然是由七公你自己决定,晚辈又怎么能干涉?” 洪七公笑着点指岳无笛。道:“我若不教,你便说我是怕这小子将来会超越我,所以敝帚自珍。也罢,为了一观九阴真经,老叫花就将这门降龙十八掌教给他吧。但我只教一遍,这小子学不学的会,我可不管。” 岳无笛道:“那是自然,倘若靖儿学不会,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黄蓉顿时急了,道:“岳叔叔!七公!降龙十八掌那么深奥的武功,靖哥哥怎么可能一遍就学得会?” 郭靖拉了拉黄蓉的手,道:“蓉儿,别这样。七公肯教,已是我郭靖的福分了,哪里还能强求那么多?” 他之前看到洪七公使出的那招亢龙有悔时,已经心神悸动,虽然那招亢龙有悔伤不了岳无笛一根毫毛,但并不影响这路掌法,在郭靖心中的威力。 这路掌法开合刚猛,一往无前,而又后劲不竭,实是拳掌功夫中的巅峰绝诣。 最重要的是,这招掌法招式简单明了,没有九阴真经那么繁复的变化,但是劲力运行,却是威力奇大,最是契合郭靖的性子。 只要练成了这套掌法,郭靖觉得,他的实力当即便能陡增一倍! “这便是岳叔叔所说的,我宿命中的绝学么?果然是最适合我的!我之前将南山掌法变化而来的那路掌法,与这门武功相比,无异于萤虫之比皓月!” 这时眼见岳无笛为了帮助他学到这门掌法,不惜用九阴真经换取,郭靖心中感动,更是不敢辜负岳无笛的成全。 他暗暗下定决心,即使只有一遍的机会,他也要尽全力学成这套掌法,以免岳无笛的一番努力,化为流水。 “岳叔叔,七公,靖儿一定用心学习,不辜负你们的期望!”郭靖昂声说道。 洪七公微微一奇,紧接着道:“你有信心便好。岳老弟说你根骨资质适合我的降龙十八掌,我细看之下,也觉得不错。老叫花倒是希望,你真如岳老弟所说的一般,青出于蓝,将我这套降龙十八掌,发扬光大!” 洪七公的话语透出一片真诚,令郭靖心中不由感动。 原本他能够学得降龙十八掌,纯粹是因为岳无笛拿九阴真经换来的,他和洪七公之间,只是一次利益交换。 可是此时,他却感觉到了洪七公是真心愿意教自己武功,否则,即便是九阴真经,恐怕也不能让他外传降龙十八掌。 岳无笛道:“靖儿,还不快跪下磕头?” 宋人虽然并不像后世满清一样,动不动就磕头,但是当一些极其重大的礼节时,还是会磕头以示隆重,拜师礼就是其中之一。 岳无笛这么说。显然就是要郭靖拜洪七公为师了。 郭靖愣了愣,但随即就很干脆地跪下,对洪七公磕了个头,道:“弟子郭靖,叩见师父!” 洪七公立即慌了神,也连忙跪下磕头还礼。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叫花可不是你师父,这礼受不得!” 岳无笛无奈地一笑道:“靖儿,既然如此,你且起来吧。” 有些时候,缘分未到,强求反而不美。比如洪七公此时虽然动了爱材之念,愿意将降龙十八掌相授。但是仍没有动过收徒的念头。这便是他和郭靖之间,师徒之缘未到。 郭靖依言站起,洪七公也身子一动,站了起来,道:“岳老弟,你这可是给我惹麻烦,老叫花哪里能够随便就收徒弟?” 岳无笛笑道:“七公你连降龙十八掌都外传了,收个弟子。又有什么?” 洪七公摇头道:“你不会不知道我帮中的情形,本来污衣派和净衣派闹成一团。已经够麻烦了,后来又拜你所赐,崛起了一个黎生,他倒是好,仗着武功过人,自我以下。帮中第一,一举从污衣派中分化出来一股势力,并且兼收并納,招揽净衣派的人,俨然了成了丐帮之中。第三股势力。” “现在这种时候,我如果收了个弟子,那他理所当然是日后丐帮帮主的继承人。我在的时候,那些派别不敢妄动,但我若不在了,这个弟子便须弹压得住帮中诸多势力,否则,终是祸**己啊。因此这个人选,我必须得慎而又慎,不仅得武功卓绝,还得聪明机警,胸有智谋啊。” 岳无笛闻言,哈哈笑道:“七公,难道你觉得郭靖够不上你的标准么?” 洪七公愣了愣,瞧了郭靖半晌,犹豫道:“这小子武功倒不比黎生差多少,相貌稳重,却不像是有机变之才。” 岳无笛笑道:“七公,你这可就看错了,所谓人不可貌相,靖儿是个内秀之人,别说管理丐帮,便是统帅千军万马,征伐百国的事情,他也做过了。” 见洪七公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岳无笛转而笑道:“不过,即使七公你现在改变了主意,我也不将靖儿给你做弟子了,做你的弟子是他的福分,统帅丐帮,却是埋没了人才。” 洪七公闻言,气得笑了起来,道:“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岳无笛也微微一笑,这句话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其实也并不是虚言。 郭靖之才,不限于武功,更在于多年征伐的经验和勇猛,他在岳无笛的麾下,绝对能成为一名悍将。放在丐帮,统帅江湖势力,确实是屈才了。 一笑之后,岳无笛接着为洪七公介绍了一番李莫愁的来历,讲到古墓派和林朝英之时,洪七公又是一阵感叹,天下之大,竟然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绝顶高手。 对于王重阳和林朝英的感情纠葛,他反倒不甚以为意,他一生未娶,对男女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自觉大丈夫但求所作所为,轰轰烈烈,俯仰无愧,至于情情爱爱,则不足一哂。 岳无笛见状,也没有多说,他何尝不是和洪七公一般的想法。 只是一旦遇到了某种宿命姻缘,想要狠心绝情,亦是难为的很了。 接下来,洪七公便开始传授郭靖降龙十八掌。 虽然早就有言在先,降龙十八掌只教一遍,但是洪七公,却是一次性只教一掌,而且让岳无笛在旁观看,然后便任由郭靖练习那一掌。 意思很明显了,便是让郭靖先将一掌练熟,然后再教其余的掌法。 而且不回避岳无笛,对于岳无笛这样的高人来说,只听一遍,自然就等于将降龙十八掌的奥秘,全然贯通了,洪七公不再教过一遍之后,不再教导,但岳无笛仍可以对郭靖加以指点。 郭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感激洪七公的胸怀光风霁月,同时也宁心静神,认真练习起来。 郭靖的天资当真也是不同凡响,特别是他经过了易筋锻骨篇和龙象般若功的打熬筋骨,一身体魄,极为强横,练习降龙十八掌,更是事半功倍。 第一招亢龙有悔。虽是第一招,却是降龙十八掌当中,最具精华的一招。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一掌既出,掌力雄浑已然势不可挡,但是仍有两三倍的后劲含而不发。以待敌人露出空隙,突然击之。 这招掌法,还是当年洪七公从岳无笛的五行拳中,得到的灵感,在某些方面与五行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蓄劲使劲,却又截然不同,各有千秋。 外表看似简单,但是内里的心法口诀。却是极为深奥,没有一定的内功基础,怕是连听也听不懂。 一般的武学高手,想要练会这一招,非得几个月的功夫不可,想要发挥出这一招真正的威力,更是非得经年累月之功,才有可能。 而郭靖。却是在半天的时间内,就已将这一招练得颇为纯熟。 岳无笛微笑看着。这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但洪七公也瞪大了眼睛,眼见郭靖一掌既出,碗口粗的树木,拦腰折断,满脸的震惊之色,几乎不能自抑。 黄蓉在一边笑道:“靖哥哥。你真厉害!” 就连岳回也在一旁大呼小叫:“大个子,好样的!” 李莫愁睁着大眼睛,小嘴微微张开,似乎也被这一掌的威力,给惊讶了。 洪七公嘴巴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岳无笛笑道:“靖儿,你不要自满,刚才七公想要提醒你,这一招亢龙有悔,你击出了十分力,却只留住了三分力,刚猛是刚猛了,但是倘若一击不中,你又如何?降龙十八掌可没有什么繁复的变化,你若是没有存留充足的余力,反而就要为敌所乘了。” “靖儿知道了,岳叔叔。”郭靖说道。 随即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手脚一边比划,一边踱步,不多时,他便停下步子,身形陡然一动,狸翻蛇行,窜至一颗大树面前,突然打出一招亢龙有悔,那大树顿时就折断了,而且断口光滑,竟然像是斧子斫出的一般。 岳无笛笑着点头,道:“不错,这回留了五分余力,力道反而迅捷了许多,断口光滑,便是因为速度够快。” 郭靖道:“我明白了,岳叔叔,七公,留住力道不发,非但不会减弱掌力,反而会有一股反作用力,使得出掌威力倍增,而且还能留力待敌变化,这其中的道理,实在是深奥。靖儿现在也只能想明白这两点了,其他的,却是难以明悟。” 洪七公眼睛瞅着郭靖,像是打量珍稀事物一般,道:“果然是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真有你岳叔叔当年的几分风采。” 郭靖汗颜道:“七公过奖了,岳叔叔在我这个年纪,不知胜我多少。” 洪七公闻言,倒也没有反对,叹了一口气,道:“差一些是自然的,不过任谁只要有你岳叔叔一分的天纵才情,也足够纵横了,更别说你已有他七八分的天资横溢。想必将来的武林,便是你们这两代人称尊了,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早晚便成了过去。” 岳无笛笑道:“七公,怎地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啊。” 洪七公闻言,愣了愣,又哈哈大笑起来,旋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尴尬地笑了笑:“五脏庙空虚喽!” 黄蓉眼珠转了转,道:“七公,您老稍等,我和靖哥哥去给你和岳叔叔做些吃的!” 洪七公奇道:“黄老邪的闺女还会做饭?” 黄蓉得意地一笑,道:“那是自然,我爹爹什么都会,我这做女儿的,自然也学了一些!” 洪七公闻言,哈哈直笑,道:“说得对,说得对,我倒想尝尝,黄老邪家的饭食,有什么不同!” 岳无笛也笑道:“何止七公想尝,我也是迫不及待了呢,靖儿,蓉儿,你们快去吧。” 郭靖连忙应了声是,拉着黄蓉,两人跑了出去,便要去寻找市镇,采购食材。 岳回见状,也连忙道:“爹爹,洪伯伯,我们也去!” 说着两双大眼期待地看着岳无笛。 岳无笛无奈一笑,道:“去吧。” 岳回顿时欢喜地要跳起来,拉着李莫愁,也一溜烟跑了出去。 洪七公笑呵呵道:“岳老弟,你家小子,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但是这性子,可真不随你啊。” 岳无笛唯有苦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蛇潮 几个小辈走后,岳无笛便和洪七公,谈论武道。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岳无笛在说,洪七公在听。 岳无笛也没有谈及其他武功,而只是将九阴真经中的种种武功窍诀,说了出来,让洪七公听闻。 洪七公此时处于武道的黄金年龄,五六十岁,正是内家高手内力积淀深厚,而筋骨气血,也还没有太过衰退的时候。 可以说,此时的洪七公,理论上来说,已经处于他一生之中的巅峰。 如果没有其他别的机缘,此生的成就,几乎就可以断定,将止步于此了。 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却终究难以更进一步。 但是此时他听闻了九阴真经中种种精微玄奥的武学道理,竟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人徒知枯坐息思,以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老叫花练了一辈子的动功,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真是可笑。”洪七公怔怔自语,一时陷入痴迷。 岳无笛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却并不打扰洪七公,武学之士,特别是像洪七公这样的武功绝顶之人,想要遇到这样的顿悟,无疑是极为难得的。 若是打搅了,必然会影响到洪七公的感悟。 忽然,洪七公一个筋斗,从地上跃起,整个人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却并不落下,而是脚尖点在树枝之上,轻身纵跃,游身如龙,在树林枝叶之间。纵来跃去,一副极其畅快的样子。 “七公,你玩得好开心!”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黄蓉。 只见她和郭靖一人提着一个篮子,快步走了过来,后面岳回和李莫愁。手上也都各自提着一些食物。 洪七公闻言,哈哈大笑,随即落下身来,道:“多亏了岳老弟今日一席话,让老叫花明白了一些以前未曾体悟到的境界。” 岳无笛道:“哪里是晚辈之功,这九阴真经,字字玄奥,虽然未必是天下第一神功,但是武学宝典之名。实非虚言,七公能从其中有所领会,也不足为奇。” 黄蓉笑道:“七公,岳叔叔,你们不要再讨论武学了,蓉儿这里还有许多精致菜点,要你们留着力气品尝呢!” 岳无笛和洪七公都莞尔一笑,洪七公道:“蓉儿。你做了什么好菜,快拿出来。” 黄蓉笑盈盈地打开两个篮子。端出几碗做好的菜肴,品色精致,光从卖相来看,就知是难得的佳肴。 洪七公当下便开始吞咽起了口水,毫无一代高人的形象。 岳无笛笑道:“蓉儿,这些菜。想必费了你不少心思,你有什么要求,便先说出来吧,如果我和七公办不到的话,你这顿饭。我们可不敢吃。” 黄蓉俏脸一红,随后便道:“蓉儿什么要求都没,这些菜,只是孝敬两位长辈的,没有别的意思。” “哦?是吗?”岳无笛似笑非笑。 洪七公却不管那么多,道:“这等佳肴,不尝一尝,可对不起肚子,岳老弟,想那么多作甚,先吃了再说吧。就算这小丫头真有什么要求的话,难道凭我们俩人,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么?” 话未说完,他便提起筷子,品尝起了盘中佳肴来。一边品尝,一边啧啧称赞,连连叫好。 岳无笛见状一笑,也开始动起了筷子。 他知道黄蓉的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想帮郭靖多学一些武功而已,这一点,洪七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否则,纵然美食在前,洪七公也断断不会吃的这般毫无顾忌。 一顿美食,众人吃得大快朵颐,片刻之间,就将几篮子的佳肴一扫而光,还意犹未尽。 郭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蓉儿,看来我们的菜肴准备得太少了。” 黄蓉低声道:“我本以为靖哥哥你是最能吃的,可是现在看来,岳叔叔和七公,比你更加的能吃。就连那个小屁孩,饭量也都那么的大。只有莫愁小妹妹,才算斯文的。” 郭靖苦笑,道:“蓉儿,我们习武之人,饭量本来就大嘛!” 黄蓉道:“谁说的?我爹爹就吃的不多!” 这虽然是两人之间的悄悄话,但是岳无笛和洪七公是何等内功渊深之人,耳目何等聪明,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哈哈大笑,洪七公道:“蓉儿,你在编排我们两个老家伙么?” 黄蓉脸色一红,随即眼珠一转,道:“七公,岳叔叔,蓉儿早就知道你们食量大,刚才的那些,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主菜还没上呢!” “哦?”洪七公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道:“当真的么?” 黄蓉笑道:“当然是真的,蓉儿怎么欺骗七公你和岳叔叔呢?” 岳回知道刚才的那些,就已经是黄蓉准备的全部食物了,哪里肯信,嘴巴一动,当即便要揭穿她的谎言,可是话到嘴边,陡然又缩了回去。 他看到了黄蓉慧黠的眼神。 李莫愁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她天真地道:“姐姐骗人,你准备的东西都吃完了!” 洪七公等人都莞尔一笑,李莫愁当然不是故意要揭破黄蓉的谎言的,只是天真地觉得黄蓉说得不对而已。 黄蓉闻言,却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小莫愁,姐姐准备的那些,都只是开胃菜啊,真正的主菜,现在还没做好呢。姐姐那里骗人了?” 李莫愁“啊”了一声,旋即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要向黄蓉道歉。 黄蓉咯咯一笑,随即道:“现在我们便去准备食物,靖哥哥,你练功辛苦了,休息一下。我带莫愁小妹妹去。” 郭靖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和小回,在这里陪岳叔叔和七公,蓉儿,你们小心。” 当下黄蓉拉着李莫愁,向着树林深处而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树林深处。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郭靖脸色顿时一变,他听得出来,那是黄蓉的脚步声,如此急促,想必后面一定是有敌人追赶。 他当即便道:“岳叔叔,七公,蓉儿她们有危险,我去看一看!” 岳无笛点了点头,道:“去吧。” 随即看向岳回。道:“回儿,你去不去?” 岳回小脸一红,道:“有郭大哥去,应该足够了吧?” 见岳无笛轻轻“哦”了一声,岳回一阵迟疑,转而又道:“敌人不知道有多少,我还是跟郭大哥一起去看看吧?” “想去就去便是。”岳无笛笑着说道。 岳回嘿嘿笑了一声,便拔腿飞奔。跟着郭靖,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洪七公问道:“岳老弟。蓉儿这丫头可聪明的紧,能让他如此急促地逃跑,说明敌人可怕,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岳无笛笑道:“靖儿的武功,普天之下,能胜过他的。也没有多少人。何况我们就在左近,真有强敌的话,那也来得及前去救援。” “保险起见,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是早点赶过去看看吧。”洪七公建议道。 “也好。”岳无笛倒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走出了几步。忽然他眉头一皱,道:“奇怪。” 洪七公一愣,问道:“哪里奇怪?” 岳无笛道:“恐怕来敌,主要并不是人。” 洪七公愕然,道:“不是人?那还能是什么?” 岳无笛又凝神细听了一会,脸上便露出了了然之色,笑道:“七公你过会便知。” 洪七公微微苦笑,道:“你这是仗着内功比老叫花高,故意卖关子来着。” 岳无笛道:“天底下能在七公你面前卖关子的可不多,晚辈能有此幸,自然要好好珍惜一番。” 洪七公闻言,苦笑不已。 又走出了一段路,洪七公忽然也一皱眉头,顿住了脚步。 岳无笛笑问道:“七公你可听到了什么?” 洪七公脸上有一丝讶色,道:“怎么会有那么多蛇的吐信声音?” 随即他脸色一变,道:“不好,听这声音,恐怕是数量极大的蛇潮,那些小子们,有危险!” 说着身子一纵,大步流星,向前赶去。 岳无笛无奈地一笑,他自然已经明白,这些蛇群是怎么回事,不过料来郭靖和岳回两人,自幼服食他那条大蛇之血所制的药丸,对于普通毒蛇,应有一定的威慑力,情形应不至于太过危急。 但是眼见洪七公快速向前赶去,他也只好加快了速度,跟随而去。 不多时,两人耳边群蛇吐信之声,越来越密集。 放眼望去,只见漫山遍野,层层叠叠,都是毒蛇,一眼竟难以望清楚这些蛇群的数量。 郭靖黄蓉,岳回以及李莫愁几人,全都站在一起,被群蛇围在当中。 那些毒蛇,真在不断地向他们靠拢而来。 若非郭靖和岳回身上,有一股令它们本能畏惧的气息,它们早就一拥而上,将这几个人溶为灰烬了。 黄蓉俏脸苍白,李莫愁更是吓得都要哭了,人类对于毒蛇,本就怀着畏惧的心理,更不要说是他们两个姑娘家了。 眼见洪七公和岳无笛到来,黄蓉惊喜之极,叫道:“七公,岳叔叔,这些毒蛇好讨厌,你们快把它们赶走吧!” 洪七公脸色凝重,这些毒蛇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他,如果身陷其中,恐怕也难免于难。 可是眼下黄蓉等人被困在蛇群之中,他又不能不救,待要出手,却又实在没有把握。 洪七公一时之间,为难之极。 忽然他目光一动,瞥见了岳无笛老神在在的神色,便道:“岳老弟,你有什么办法么?” 岳无笛笑道:“这里并非烟瘴之地,怎么可能无端端出现大规模的蛇潮?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我们只需擒住控蛇之人,逼他遣散群蛇,那便行了。” 洪七公一愣,环望四周,果然发现了在几个隐蔽的地方,有几个白衣人,正吹奏着短笛,发出奇怪的节奏,似乎正在命令蛇群攻击郭靖等人。 只是,那些白衣人的身周,同样也是密布了蛇群,想要靠近们,而后擒住,也并非什么容易的事。 岳无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他冷声说道:“白驼山庄的人?赶快出来罢!” 洪七公闻言,脸色震惊,白驼山庄?那不是欧阳锋的地盘么? 难道说,是欧阳锋来了? 若当真是欧阳锋,又操控着这么多毒蛇,恐怕他们这一群人,就危险了! 然而岳无笛一句话落下之后,却是并没有人回应。 那些白衣人只顾低着头,吹奏短笛,驱赶蛇群,并不答上一声。 岳无笛冷然一笑,随手从身旁的小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信手掷出! 轻飘飘的一片叶子,顿时宛如极具分量的暗器一般,疾射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嗤嗤之声。 十几丈远的地方,一株大树之上,忽然掉落下一道白衣人影,手持折扇,形容颇为俊逸,但是此时,却显得极为狼狈。 他的肩头被划出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而流,在伤口之上,一片翠绿的叶子,宛然可见。 他的伤口,竟是被岳无笛在十几丈外,随手掷出的一片叶子造成的! 白衣人影的脸上,露出惊骇畏惧的恐怖神色,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一般。 洪七公也是脸露震惊,飞花摘叶伤人,他也能做到,黄老邪或许还能比他做的更好。 但是洪七公自问决不能在十几丈外,飞花伤人,便是黄药师,想必也远远不能。 但岳无笛却是做到了,洪七公心里陡然有了一种明悟,那就是岳无笛的武功,或许真的已经超越了凡俗。 那种地步,可以说是超凡入圣了,与他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那道白衣人影狼狈地落在地上,郭靖和黄蓉等人,立时脸色一变,惊呼出声:“是欧阳克!” 岳无笛暗暗道:“果然!” 随即他冷声说道:“欧阳克?是欧阳锋的侄子?连你叔叔都龟缩在白驼山庄,凭你也敢到中原来为所欲为么?” 欧阳克捂住肩头的伤口,眼神忌惮,望着岳无笛,道:“阁下何人,请问和家叔认识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生死玄关 欧阳克这么说,洪七公心里就明白了,看来此人便是欧阳锋的侄儿。 他沉声说道:“小毒物,你还是快点滚回西域吧,中原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你又是谁?”欧阳克脸色阴沉地问道。 洪七公呵呵冷笑,道:“看样子老毒物真是狂妄自大,难道他连我老叫花也没有跟你说过么?” 欧阳克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之名,他当然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打满了补丁的汉子,就是和他叔叔齐名的北丐洪七公。 “原来是洪老前辈当面,晚辈欧阳克失敬。”欧阳克微微抱拳,说道。 随即又对岳无笛道:“只是不知这位先生是谁,是南帝还是东邪?” 能和洪七公并肩站在一起,并且武功如此高强之人,在欧阳克的印象之中,也只有同样和他叔叔齐名的五绝高手,才有这样的可能。 岳无笛神色淡然,没有说话,黄蓉却是冷笑说道:“我爹爹可不在这里,要是他老人家在这里,看到你这驱蛇想要咬死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欧阳克脸上立即堆笑,道:“黄姑娘,我欧阳克疼惜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驱蛇咬你,你放心,只要你过来和我站在一起,这些蛇儿,可不会咬你。” “呸!谁和你站在一起?你就是天底下最臭的蛇,我宁愿被这些小蛇咬死,也不和你这条臭蛇站在一块!” 欧阳克闻言,难得地没有生气,仍是笑吟吟,道:“黄姑娘。你不要以为有洪老前辈他们在此,我这些蛇儿,便奈何不了你们了。也罢,空口白话,你也不会相信,就让你看一看我白驼山蛇阵的威力罢!” 说着他挥手下令。那些白衣蛇奴,便更加急促地吹奏起短笛来。 群蛇听到短笛之音,立时疯狂地向前游动,连郭靖和岳回身上的那种原本令他们感到畏惧的气息,此时也都不管不顾,全都毫不犹豫地向前涌去。 甚至连岳无笛和洪七公所在的地方,也有大规模的蛇群涌来。 洪七公怒骂道:“好你个小毒物,居然真敢放蛇咬我老叫花!” 说着连劈数掌,强劲之极的真气涌动。身周两丈之内,群蛇伏尸,堆积地连地上的草木,都尽皆被蛇尸掩盖住了。 但是后续的蛇群,仍然源源不断地涌来,真是杀之不尽。 洪七公脸色微变,这样下去,他的内力总有耗尽之时。但是这些蛇群,却似乎没有穷尽。 等到他筋疲力竭的时候。便是便会被这些蛇群吐出的毒液,化得尸骨无存。 他当然可以选择暂避锋芒,若是想逃,以他的速度,这些蛇群肯定是追不上他的。 但是郭靖黄蓉等人,已经被蛇潮团团围住了。他和岳无笛可以逃得了,但是郭靖他们却逃不了。 此时他心念电转,却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瞥眼看向岳无笛,只见他神色平淡,仍是没有一点慌张之意。这才心思一动,问道:“岳老弟,你飞花摘叶,能不能杀得了这个小毒物?” 岳无笛道:“那自然是行的。” 洪七公顿时喜道:“那太好了,也不必你杀了他,只要吓唬吓唬他,便可让他撤去了蛇阵。” 岳无笛笑道:“吓唬那也不必。七公,其实要破这蛇阵,倒也不难,凭靖儿他们的功力或许办不到,但是对你我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是么?”洪七公先是惊喜,而后有些不信地道。 岳无笛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看这蛇阵的运行,全仗着那些白衣蛇奴,吹奏短笛,刺激蛇潮,可见这些蛇群,对于声音是很敏感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洪七公一愣,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笑道:“原来是你说,我们用音攻?哈哈,这个办法是好!” 他虽然并没有特别钻研过音攻绝技,但是武功到了他这个层次,一法通,百法通,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说着便放声大吼起来,哇哇怪叫,并无什么特异的节奏,但他内功渊深,能发出常人难以发出的声音,特异的音波干扰,声音又是浑厚之极,传扬出去,几乎蔓延十里,这漫山遍野的蛇潮,在这股怪异音波之下,竟都是疯狂的狂舞起来,至于那些白衣蛇奴吹奏的短笛之音,则是早就淹没在了洪七公的滚滚叫声之中,丝毫难以听闻了。 欧阳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同时他耳膜之中,感到阵阵的刺痛,洪七公的怪异音波,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就连郭靖,也都是全力凝神,这才安稳了下来。 黄蓉和岳回、李莫愁三人,更是神色痛苦,捂着耳朵,却仍是没有任何作用。 这种音波,虽能有效地制住蛇潮,但是也不免伤害到自己这一方的人。 洪七公见状,只能暂停了下来。 音波止住,黄蓉等人顿时身子一晃,就要跌倒,还好郭靖在旁边扶住。 而欧阳克一方,他的那些蛇奴,此刻全都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显然是已经被音波震死了。 他的那些蛇群,此时也死了一地,虽然数量仍有许多,但却都萎靡不振的样子。 就连欧阳克本人,也是嘴角溢血,脸色苍白,他冷哼一声,连场面话也不敢说,就狼狈而逃,那些活着的蛇群,也随之离去。 黄蓉急道:“七公,岳叔叔,别让那条臭蛇跑了啊!” 洪七公犹豫了一下,道:“这小毒物的叔叔和我老叫花是一辈的,我对小毒物出手,已然是以大欺小,若是还要下杀手,那就说不过去了。” 岳无笛也道:“蓉儿。欧阳克这样的角色,咱们有必要杀他么?就算留着,又能翻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言语之中,透出无比自信。 黄蓉只能怏怏不乐地哼了一声,对于岳无笛和洪七公不杀欧阳克,显然不以为然。 郭靖在一旁安慰道:“蓉儿。你别在意,岳叔叔说得对,只要咱们够强,欧阳克便翻不出什么样的风浪。你看,今天他摆出了这个蛇阵,不也是被七公一声大吼,就破去了么?” 黄蓉没好气地道:“我的靖哥哥,可是咱俩并没有岳叔叔和七公那样的武功啊,万一我们不跟岳叔叔他们在一起。又碰上了带着蛇阵的欧阳克呢,那我们岂不是就危险了么?” 郭靖笑道:“蓉儿,你不必担心,我们只要勤练武功,我想用不了多久,便能不惧欧阳克的蛇阵了。我想,这也许也是岳叔叔留着欧阳克不杀的原因之一吧,他是要拿欧阳克鞭策我们进步啊。”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靖儿,难得你能理解你岳叔叔的苦心。” 黄蓉闻言。轻轻哼了一声,道:“七公,岳叔叔,这样一来,你们可得多传授靖哥哥一些武功啊,不然靖哥哥被欧阳克的蛇阵咬死。蓉儿也不活了!” 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 郭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 黄蓉刚才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此时也脸色微微羞红,顿了顿足。道:“我去整治菜肴了,这么多蛇,可不能浪费啦!” 说着跑到一边,喊道:“小屁孩,过来帮忙!把这些蛇打理干净了!” 岳回嘟嚷了一声,道:“我爹爹说过,君子远庖厨,我才不干!” 黄蓉哼道:“你不干活,等下就没得吃哦!” “凭什么?”岳回不服气道。 黄蓉笑嘻嘻道:“本姑娘做的东西,想不给你吃,便不给你吃,哪有那么多凭什么?” “你!”岳回气呼呼的,想了一下,还是不甘心错过一顿美味,于是只能跑了过去,抓起地上的蛇,剥皮清洗,小心地打理起来。 众人莞尔一笑,等不多时,一顿造型别致,香气扑鼻的全蛇宴,便呈了上来。 洪七公顿时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道:“这样的美味,要是能天天都有,那就好了。” 黄蓉眼珠子一转,道:“七公,您想吃的话,蓉儿每天都做给你吃就是了。” 洪七公闻言,哈哈一笑,道:“只可惜你这儿的饭钱太昂贵了,老叫花一套降龙十八掌,也不够吃多久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洪七公毕竟是舍不得这样顿顿都有美味的生活,这样的饭食,他硬是吃到了半个多月之后。 这时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早已学全,甚至已经可以说是登堂入室了。 或许这套掌法是天生就适合他,按照洪七公的话说,郭靖学习这套掌法的速度,竟比他当年都还要快的多。 要知道洪七公当年开始修炼降龙十八掌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多岁,一身武功,早已打通了隐脉,成为了绝顶高手。 郭靖能比那时候的他还要迅速,可见其天赋,以及他修炼降龙十八掌的进境。 至于岳无笛,则是已经离开了一段日子,带着岳回和李莫愁,悄悄地消失不见。 岳无笛离开之后,回了一趟光明顶。 他将岳回和李莫愁两人带了回去。 光明顶距离中原,万里之遥,但是驾驭鸿鹄,却是朝游北海暮苍梧,根本没用多少时间,就回到了那里。 莫幽茗即将临盆了,也许就在近日。 所以岳无笛并没有立刻下山,他要在光明顶上,等待他第二个儿女的出生。 武学之士,藏精保气为重,生儿育女,是极为慎重之事。 所以岳无笛的子女并不多,至今他和莫幽茗成亲已经十余年,却是只有岳回这么一个儿子。 而如今,却是马上要再添一子或者一女了。 岳无笛的心中竟有些微的激动,在莫幽茗生产的那一日,他独立庭院,神色凝然,身形一动不动,宛如石化了一般。 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般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他这一生,甚少挫折,几乎一路横扫,所欲没有得不到,所想没有达不成。 几乎在任何时候,他都是胜券在握的,绝少会出现今天这样忐忑的心态。 而今天,却是出现了。 内心之中动荡忐忑,难以宁静,但是外表来看,他却是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内里极动,而外在极静。 这种状态,极为奇妙,似不可言。 直到一声稚嫩的婴儿啼声响起,岳无笛才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之中挣脱出来。 他仿若获得了新生,心头一片通明,有一种活泼泼的生命勃发之感。 他知道自己的心灵修为,借此机缘,已经再上一层楼,从归根复命之静,到了活泼勃发之动。 陡然他似乎明白了王重阳为何隐居活死人墓,道君皇帝为何假死新生。 说法虽然不一样,但是归根结底,却都是要窥破生死之间的奥秘。 打破了生死玄关,才能将心灵洗练到一种极致。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劲合。 也只有当心灵洗练到极致,才能完美地相合。 岳无笛如今也触摸到了这种境界,他打破了生死玄关,洗练了心灵,在某种程度上,他似乎已达到了王重阳和黄裳生前的巅峰境界。 但是岳无笛却知道,他自己或者尚未达到。 或者此时他单打独斗,已能不弱于王重阳或者黄裳,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尚没有达到自己的极限。 他和黄裳,和王重阳,是不一样的。 几十年五丹田秘法的修炼,万法不沾之术的独创,让他的积累,远比黄裳和王重阳更加浑厚。 他觉得自己尚有进步的空间,只是还缺乏了某种关键的物事,也许一旦找到了那件东西,凭他这许多年的积累,就可以一举突破。 这种关键,究竟是什么,他此时不得而知。 但也没有心思去细想了,他的第二个儿女已然降生,稳婆报喜,说是一位千金,让他尤为惊喜。 儿女双全,是人生自古幸事。 岳回足够优秀了,足以继承他的基业。再多一个兄弟,可以是美事,但也可能是祸事。 但是女儿那就不一样了,从出生起,她就注定了,将会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注定是幸福无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关键”何物? 在女儿满月之后,岳无笛才再度离开光明顶。 现在天下形势,已经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他也需要尽早做好准备。 他先后去了很多地方,联络部下,面授机宜。 从光明顶一路向东,来到中都,来到汴京,而后一路南下。 这一天,岳无笛到了临安城,这座他这辈子出生,成长的地方,原是南宋行在,现在南宋都城迁回了北宋,临安城,也成为了南都。 由于政治中心的北移,临安城显然比起往日,萧条了许多,但无论怎么萧条,终归还是通都大邑,街面上行人熙熙攘攘,尽皆衣冠楚楚。 岳无笛随意地在大街上走着,忽然,他眉梢微微一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悄悄蹑步,向前走去,似乎在跟踪着什么人。 岳无笛嘴角一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又在这里,看到了郭靖了。 “怎么靖儿没和蓉儿在一起?”岳无笛微微感到奇怪,便也向前跟去。 原来郭靖正在跟踪三头蛟侯通海,他的武功远比侯通海为高,又极为小心,所以侯通海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侯通海对于身后的两人,浑然不觉,他径自走进了一间小院之中,而后轻轻掩上院门,朝着里面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大喊,道:“太子殿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临安旧宫之中,守卫并不森严,每天晚上子时,守卫换班的时间。会有一盏茶左右的空缺。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偷偷摸摸潜入皇宫,这样把握就大的多了啦!” “本王知道了,侯先生辛苦啦。这次我们如能在临安旧宫之中,找到武穆遗书,那我们大金国就有救了。否则铁木真大军南下,我可真没有什么法子抵挡。”那是杨康的声音,他声音之中,少了几分往日的雍容,多了几分疲惫,看来目前金国的情势,并不太好。 郭靖闻言,当即就是一惊,武穆遗书。听这名字,便和岳飞大有关联,自然也和也岳无笛大有关系,眼下杨康竟然想抢夺岳飞的遗书,这件事情,他可不能不管。 杨康接着道:“武穆遗书,记载了岳飞一辈子的用兵练兵的心得,这件东西。对我我们大金,实在非同小可。此次行动,诸位千万不可轻忽。” “是,太子殿下!”里面传来几声应和之声,似乎是梁子翁、彭连虎、灵智上人、侯通海,以及铁掌帮郑涂两位长老。 这些声音落下之后,又有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们夫妇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做完之后,你就得将九阴神爪,完全传授给我们,否则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竟然是陈玄风! 陈玄风在这里,想必梅超风也应该在一起。黑风双煞齐聚,再加上这许多一流高手,在当世几乎都可以横着走了,临安旧宫,或许还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郭靖心内担忧,想要阻止,但是自忖自己的实力,恐怕也未必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正心念急转之间,忽然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郭靖汗毛直竖,他竟然被人如此无声无息之间,欺近了身后,还被人在自己不知不觉间拍了一掌,倘若此人对自己心怀杀意,那恐怕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郭靖心头惊惧,但神色却是强自镇定了下来,他明白此人未必会杀自己,否则,刚才自己就没命了。 他不动声色,前进一步,转过身来,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凝神戒备。 只是眼前看到的一张脸庞,却是让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精彩之极,有惊喜,也松了一口气。 “岳叔叔!”郭靖压抑着心中的喜悦,那日岳无笛不辞而别,让他极为失落,而现在却是再度相逢,他怎么能不欣喜? 岳无笛微微一笑,脸色之中,也透出一股喜意,不单是因为见到了郭靖,而是因为刚才听到了杨康等人的谈话,让他心中一个存在已久的疑惑,此时豁然开朗。 郭靖在最初的欣喜过后,此时也略微平静了下来,他低声说道:“岳叔叔,他们想要去抢什么武穆遗书,这本书,是岳爷爷的遗物么,怎么会在临安皇宫里?” 岳无笛笑了笑,道:“靖儿,你不必担心,这本书是岳家嫡传之物,不在外界,不可能会被他们得到的。” 脸上的笑意虽然轻松,但是心内,却是颇为庆幸。 若非今日偶遇郭靖,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听到了杨康等人的谈话,恐怕他心底这个疑问,只怕不知多久,才能解开。 岳无笛的武功练到如今的地步,似乎已达到了武道的巅峰,但是他自己却明白,他还有进步的空间,只不过缺少一个关键而已。 一直以来,他都不明白这个关键到底是什么。 但是今天,他却是茅塞顿开了。 这个关键,就是他自小修炼的功法,并不是完整的! 武穆神功,或许还另有奥妙,并不记载在他所得到的那一册当中,而是在另外一本上。 那一本,应该便是后来将被郭靖得到的那部武穆遗书。 也正是此时杨康等人,力图争夺的那一本。 岳无笛本该早就能想到,世间还应有一本武穆遗书的。 只是他先入为主,当局者迷。他自幼得到家传的武穆遗书,当然就不会想到世间还会有另外一本。 只是以为,是原著之中的那本武穆遗书,不知为何,竟然到了自己的家里。而从来不曾想到,武穆遗书,可能是有两本的。 直到此时,听闻了杨康等人的秘闻,他才惊觉,或许自己一直以来修炼的武穆遗书,可能并非全本。 或许还有另外一册,此时正在铁掌帮的禁地之中。 杨康等人,以为那册武穆遗书,正在临安皇宫的翠微亭之中,显然也是错误的。 他们这般找下去,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武穆遗书。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岳无笛纵容他们,在临安为所欲为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降龙掌初战 杨康此时应该是在中都城中,准备抵御蒙古的大战,而不是在这座临安城内,寻找根本不存在于这里的武穆遗书。 岳无笛当下对郭靖道:“靖儿,虽然他们再怎么找,也在这里得不到武穆遗书,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再临安城内久留,还是让他们回金国吧,你帮我把他们赶走吧。” “是,岳叔叔!”郭靖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应声道。 虽然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可以将包括黑风双煞之内的众多高手,全数战败,但是有岳无笛在侧,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当下他猛然动院墙之外跳跃进去,直奔杨康等人的所在,左腿微微弯曲,右手画圆,直直推出,招式简单,内里却是奥妙无穷,正是降龙十八掌中最具精华的一招亢龙有悔。 这几个月来,他已将这一招练得纯熟之极。 掌力挥发,猛然灌入房门之内,房门啦啦一声,被当场劈碎,无数的木屑木块,如漫天暗器一般,攒射进去。 “什么人!”彭连虎当即大喝一声,同时快速挥掌,发出劲风,想要将这些木屑木块击飞。 其余人等,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纷纷作出反应。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木屑木块,上面的劲力竟是异常的强横,导致彭连虎等人,虽然作出了反应,却是并不能完全阻挡住。 好些木块,飞溅在他们的身上脸上,划破衣衫,甚至还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众人见此情状,都是大惊之色。万万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大高手突然袭击。 睁眼看时,却看到郭靖凛然站在门口,双目沉静,看着他们。 众人的神情又惊又震,没有想到。来人竟是郭靖。 杨康的脸色,更是变得阴沉地可怕,他寒声说道:“又是你!” 郭靖默然,而后道:“武穆遗书不是你们该得的东西,更何况,既然是武穆遗书,自然应该在岳爷爷的后人手上,怎么可能在什么临安皇宫翠微亭内?” “我劝你们,还是赶快回到金国去吧。成吉思汗即将南下,你们再不回去,只怕就要来不及了。” 杨康脸色更加阴沉,不过他闻言之后,心中也是一个咯噔。 郭靖所说,成吉思汗即将南下的事情,杨康早就猜到了,所以毫不吃惊。 但是关于武穆遗书的事情。却是让他心里一紧,若是那本书当真还在岳无笛的手上。那他怎么可能在临安皇宫之中找得到? 只是,如果那样,那那些史料之中记载的,岂不是都是虚假? “不!”杨康沉吟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认为那些史料之中的记载。都是真实的。 事实上,他也是在赌博。 即便岳无笛手上有武穆遗书,他也不可能得的到。 岳无笛要给他的,自然会给,不给他的。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这一点,杨康确信。 几个月前,穿了十几年的软猬甲忽然离身,更加证明了杨康看法的正确性。 而武穆遗书如果是在临安皇宫之中,那就不一样了。 即便此时的郭靖,武功大进,但是杨康也有把握,麾下众高手能击败郭靖,然后潜入临安皇宫之中,盗取武穆遗书。 想到这里,他冷然说道:“陈前辈,梅前辈,请你们出手吧!” 郭靖此时武功大进,杨康觉得,还是黑风双煞一起出手,较为稳妥。 见黑风双煞沉默不语,杨康又道:“两位前辈放心,我只要你们赶走此人,并不需要你们伤害他。” 杨康知道黑风双煞对郭靖身后的岳无笛万分忌惮,不敢对郭靖不利,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相信只是赶跑郭靖的话,黑风双煞还不至于太过忌讳。 果然,闻得此言之后,陈玄风便开口说道:“也好,我们便帮你一次。” 说着和梅超风一起站了出来,对郭靖道:“小子,你要是自己退去,我们也犯不着得罪那位,对你出手,但是你如果冥顽不灵的话,就休怪我们夫妇了。九阴白骨爪无眼,我们夫妇虽无伤你之心,但是真正打斗起来,也难说能留住你的性命。” 郭靖闻言,冷然笑道:“陈前辈,梅前辈,你们何必多说,既然要打,那便出手就是!” 如果是修炼降龙十八掌之前,郭靖不要说独对黑风双煞,便是和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单打独斗,自问也没有胜利把握。 但是此时,他却是今非昔比,修炼降龙十八掌之后,他的掌力陡然倍增,一身神勇,得以奋然发挥。此时临战,竟有不将黑风双煞放在眼里的气概。 陈玄风和梅超风心头都是恼怒无比,暗想:“我们是忌惮你身后的那人,可不是怕你,你一个毛头小子,天赋再高,也能在我们面前嚣张么?” 想到这里,便悍然出手。 利爪横空,摧心掌如龙。 黑风双煞的九阴白骨爪,已经不能说是纯粹的九阴白骨爪了,而是糅合了九阴神爪的九阴白骨爪,这些日子,杨康已经将九阴神爪的大部分秘奥,都传给了黑风双煞,使得他们的九阴白骨爪焕然一新。 虽然限于修炼九阴白骨爪多年,所谓学拳容易改拳难,积重难返,一时之间,难以尽数转化成九阴神爪,但是威力,也已大胜昔日。 这也使得黑风双煞对于完全版的九阴神爪,更是痴迷,迫切想从杨康手上学到。 不然,以他们的武功,也不会任凭杨康摆布,帮他做事了。 见黑风双煞出手,彭连虎梁子翁等人,也都一一挥掌发拳,向着郭靖围攻过来。 顷刻之间,两大超一流高手,五六个一流高手,一同围攻郭靖。 若是换做以前,只怕郭靖支撑不了几招,就得败下阵来。 但是现在,情形却是出乎了黑风双煞等人的预料。 只见郭靖面对这样的攻势,并不使九阴白骨爪,也不是大伏魔拳,只用出狸翻蛇行的身法,然后击出和刚才那招一模一样的掌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飞龙在天 这招掌法的招式明明平平无奇,但是威力,却是惊人之极,比郭靖以前使用大伏魔拳法的威风,还要胜出数倍不止! 陈玄风的摧心掌,也是天下间难得的绝学了,可是在这套掌法面前,却是竟有些相形见绌。 明明他的内力,比起郭靖还要高出一两筹,但是掌力相交之下,却是他蹬蹬倒退两步,被郭靖的强横掌力逼退,而自身所发的摧心掌毒辣掌力,却是根本就伤不了郭靖的一根毫毛。 陈玄风大惊之色,数月不见,郭靖的武功竟然宛如天翻地覆! 这等战力,已然比他还胜过一线,比之打通了隐脉的绝顶高手,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难道真正的九阴真经,真的有如此神效?”陈玄风心内隐隐冒出一个贪念,但是一想到郭靖背后那人的可怕,就不由直直打了一个寒噤,赶紧熄灭了这个想法。 郭靖一掌逼退了众人之中,武功最为高强的陈玄风,立时让其余人纷纷动容。 梅超风难以置信地道:“老贼,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哼!”陈玄风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瞧他声音中气十足,显然身体并无不适,也就是说,刚才郭靖击退的,乃是全盛状态的陈玄风,完全是真实实力所致。 旁边的梁子翁脸上忽然露出震惊之色,脱口叫出:“降龙十八掌!” 郭靖讶然,没想到这个梁老怪,竟然认得降龙十八掌,但他也没有多想,此时强敌环伺,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心。他一掌逼退陈玄风固然有先声夺人之效,但并没有伤及陈玄风,而且也让得每一个敌手,都奋起了全部精神,来对付他。 比如彭连虎就使出了他人屠千手的绝技,快速之极地挥动掌力。向他的背后击来,显然是想要趁着郭靖刚才发掌之后,后力不继之时,来捡个便宜。 而灵智上人,此时也劈出了一记大手印,正面击来,炙热掌力,密宗绝学,显然也不可小觑。 梁子翁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毫不犹豫,野狐拳打向郭靖的腋下。 梅超风的九阴之爪,也挥动凛冽爪风,向着郭靖的肋下抓来。 更让郭靖的凝神的是,此时陈玄风也快速地调匀了内息,快步冲了过来,他的摧心掌掌力,不仅凌厉。而且还毒辣无比,一个不慎。便是心脉被震断的下场。 铁掌帮的郑长老和涂长老二人,也一个挥动拳头,击向郭靖的后腰,一个手里拈起毒针,随时准备发射。 一时之间,郭靖前后左右。腹背受敌。 郭靖见状,心里虽然凝重,却是丝毫不慌,他脚下一蹬,极速上跃。人在空中,双掌下击,正是降龙十八掌中非到不得已时不用的一招,飞龙在天! 九五,飞龙在天! 这一招,单论掌劲威力,固然是整套降龙十八掌中的巅峰之作,宛如飞龙在天,位居九五,至高无上! 这一掌,凌空下击,刚猛无俦,但是人在空中,其实无从借力,身形也不易闪转腾挪,虽然能够释放出绝强一掌,但是无疑,也将自己置于了危险境地。 武学之中,这样的招式,可为禁招。 危险极大,但往往有时候也有非凡的作用。 比如郭靖这时,身在平地,前后左后,俱被强敌包围,这些敌人,个个都是高手,郭靖的速度再快,无论如何,也难以将他们的攻击一一防住。 当此时刻,他只能兵行险招。 强劲的掌力,搅动空气,发出阵阵风声,宛如龙吟。 一掌自天上下击,势道如万钧坠落,强横的掌力,让得地上每一个人,都凛然心惊。 别说是梁子翁和彭连虎等人,就是陈玄风,也不敢硬接郭靖这从天而降的一招掌法,只能急忙移动身形,暂避锋芒。 郭靖的掌力落在地上,竟然将地上的青石击碎,迸溅起无数碎屑,四散飞溅。 郭靖趁机,跳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外。 蓦然间,几缕寒芒从碎屑之中穿过,向着郭靖直射而来。 郭靖此时的身形,将落未落,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腰力一折,凭空翻了个筋斗,才堪堪躲过了涂长老激发的暗器。 落地之时,刚刚站稳,陈玄风已再次挥掌冲了上来,摧心掌力击出,凌厉毒辣,拍向郭靖的心口要害。 郭靖闪身躲避,陈玄风又是一掌拍来,郭靖挥掌硬接,震惊百里的掌力,就要将陈玄风震退。 忽然杨康大喝一声:“大家助陈前辈一掌之力!” 彭连虎等人闻言,立时挥掌搭在陈玄风的背后,掌力涌出,通过陈玄风的身体,与郭靖的掌力对抗。 梁子翁,灵智上人等人,也纷纷按在陈玄风的背后,输出掌力,想要压倒郭靖。 梅超风心内大急,这般施为,当然可以胜得过郭靖,但是五六位高手的内力都穿过陈玄风的体内,肯定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你们给老娘住手!”梅超风大喝,同时手爪一挥,抓向彭连虎等人的肩头。 杨康连忙挥动九阴神爪,大喊道:“梅前辈稍安勿躁!赶走郭靖之后,晚辈立刻将九阴神爪的最后奥秘,全数告知两位!” 陈玄风脸上,本也有愤然之色,此时闻言,却道:“贼婆娘,你不要管,我承受得住!” 梅超风的手爪顿住,脸上有担忧之色,恶狠狠地对杨康说道:“你要是敢食言,休想走出临安城!”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晚辈身为大金太子,又岂能食言?还请前辈放心!”杨康断然说道。 梅超风这才放心,但是他毕竟担忧陈玄风的身体,所以没有亲自输送掌力,只是观察着陈玄风的神色,一旦他有什么不支的迹象,立马准备出手,切断他们的掌力输送。 梅超风显然是想多了。 陈玄风能支持住多久,现在还不知道。 但是郭靖,显然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刚才陡然之间觉得,陈玄风的掌力暴增数倍不止,心内顿时叫苦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隔空传劲 郭靖限于年龄,内力本来就还差上陈玄风一些,凭借降龙十八掌在他手中的超强威力,才能掌力上,胜过陈玄风。 但是眼下,陈玄风背后陡然又多了这许多一流高手的相助,他们在陈玄风背后输送掌力,中途虽有极大损耗,但是整体看来,也让陈玄风的掌力,暴增了两三倍。 郭靖立时感到一股巨力从陈玄风的掌心之中传来,那股摧心掌力,竟有摧枯拉朽之势! 若非他及时施展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的诀窍,重重后劲激发,只怕早就咳血倒飞而去,有性命之忧了。 但饶是如此,郭靖此时的情形,也是岌岌可危。 陈玄风的摧心掌力,此时已经深入到了他的手肘以上,再过几息的时间,便能侵入他的心脉了。 到时心脉受到重创,当真是不死也难。 郭靖正焦急之间,忽然觉得背后一股浩荡劲力涌来,直似无穷无尽一般,他心内一喜,知道是岳无笛终于出手了。 借着岳无笛输送过来的这股掌力,郭靖又打出一记震惊百里,浩荡掌力铺天盖地而发,竟然在顷刻之间,就将陈玄风和彭连虎等人,震飞了出去。 陈玄风等人,每个人都脸如金纸,显然在刚才的那一掌之中,受了重创。 人人都是脸色大变,杨康的脸色,更是阴沉如水,梅超风的眼睛之中,也透露出惊骇之情。 怎么眨眼之间,郭靖竟能拥有这等伟力? 这实在令人震惊,难以理解! 郭靖此时也缓过了神来,他调匀内息,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岳无笛的身影。 他心内一惊,岳叔叔呢? 陡然想起刚才那股浩荡劲力输送而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背后,有一只手掌触碰,看来岳叔叔竟是隔空将真气输送而来。便造成了这样逆转性的后果。 郭靖脸上也露出些微的震惊神色,不过转眼即逝。 他早知道岳无笛的武功,已堪称天下无敌,能有此能为,虽然令人惊讶,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杨康等人,见到郭靖回头观看的动作,都是一惊,也想到了郭靖背后有人相助的可能。 但是刚才他们众目睽睽。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郭靖的背后,难道刚才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鬼神相助郭靖么? 想到这里,杨康和梅超风都是不约而同,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世间,若说有人能够接近鬼神的能为,那么也只有那人了。 杨康心内复杂,恨恨地道了一声:“我们走!” 说着当先打开大门。向北边走去,那是中都城的方向。 梅超风扶起陈玄风。也跟在后面。彭连虎和梁子翁等人,见到杨康都走了,自然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强忍着伤势,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众人走得干干净净。 郭靖转头对院墙外道了一声:“岳叔叔?” “嗯。”岳无笛悄然现身。站在院墙之上。 “你不愿意见杨康么?”郭靖问道。 岳无笛叹了口气,道:“你别看他对你不择手段,他的处境,其实很危急,他只是在挣扎而已。我既然不能过于帮助他。便也不想再看他眼前的处境。毕竟,他现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处境,说来也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 说完这句话后,岳无笛便陷入了沉默。 郭靖也没有说话,到了现在,他也有些明白了,岳无笛为什么会让杨康留在金国当他的太子。 蒙古人就要南下了,金国是宋国的屏障,让他们阻挡蒙古人的兵锋,对于汉人来说,实在是无可厚非之事。 两人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岳无笛才道:“靖儿,蓉儿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郭靖闻言,神色忽然落寞,他叹气道:“蓉儿被他爹爹带回桃花岛了。” 岳无笛暗叹一声,暗道果然如此。 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雕鸣,是一只白雕。 那是郭靖初和岳无笛学武有成之后,在一处悬崖顶上所救的两只白雕之一,至今驯养近十年,颇通人性。 一只雕儿从高空降落,脚下绑着一个竹筒。 郭靖连忙从白雕的脚下解下竹筒,打开取出一张信纸,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道:“靖哥哥,欧阳锋代欧阳克向我爹爹提亲,速请岳叔叔、七公来桃花岛。” 话语很简洁,但是字迹之中,却流露出一股惶急之意。 郭靖看了上面的内容,脸上不由变色,他将情况和岳无笛说了一遍,岳无笛也微微皱眉,道:“欧阳锋竟然还敢来中原?” 不过他转眼就淡然道:“不过靖儿你也不必着急,你先去桃花岛,我随后便到。” 郭靖连忙点头,道:“这次须得岳叔叔为我做主了,我这辈子,是一定要娶蓉儿的!” 岳无笛嗯了一声,而后忽然问道:“华筝呢,你要不要也娶了?” 郭靖一愣,随即道:“我虽是蒙古的金刀驸马,但那时情势所迫,不得不应承下来,我对华筝,只有当做妹妹,而对蓉儿,却不一样。” 岳无笛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其实也未必是需要真情。像你岳叔叔我,除了你婶婶之外,也是还有一个女人的,她本是波斯人,被我俘虏了,只是一个小妾,我对他也没什么爱意。” 郭靖闻言,一阵苦笑,道:“岳叔叔,靖儿并非是忌惮华筝是蒙古人的身份,才这么说的,您不用以自身的例子,来宽我的心。我这辈子除了蓉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见郭靖语声坚决,岳无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郭靖的选择,无疑是令人钦佩的。 而且,华筝作为成吉思汗的女儿,身上有蒙古人的黄金血统,也确实不适合与郭靖结合。既然郭靖自己没有此意,那边作罢了吧。 “也好。那靖儿你先去桃花岛吧,不要和西毒硬拼,我最多三日,便能赶到。”说完这一句话,岳无笛就身子一晃,在郭靖眼前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虎豹雷音 岳无笛之所以没有立即和郭靖去桃花岛,还是因为武穆遗书的事情。 这是他武道大成的关键,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他,今日机缘巧合,好不容易知道了,他一刻不寻回那本武穆遗书,便一刻不能安心。 按照他的记忆,那本武穆遗书,应该是在湖南铁掌峰,铁掌帮的禁地之中。 对于铁掌帮来说,那个山洞是禁地,对于外人来说,那也是绝地。 但是在岳无笛的眼里,当然没有任何的威胁。 他也不需要仗着一身强横之极的武功硬闯,直接和裘千丈说了一声,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个山洞。 裘千丈毕竟和裘千仞是不一样的,裘千仞将铁掌帮当成了自己的毕生心血,可是裘千丈却不一样,铁掌帮只是他为岳无笛监督影响金国的一个工具而已。 他自始至终,一直都在为岳无笛效力。 裘千丈将此,当成了他自己的荣幸。 当然,他的一生,也的确是在遇到岳无笛之后,才出现了转机。若不是岳无笛,他此时还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不可能是威震江湖,影响中都决策的铁掌帮主。 他也很清楚,没有岳无笛,他裘千丈,什么都不是。 修炼了狸翻蛇行之术和摧心掌十几年之后,他的武功确实已迈入了超一流的水准,但是如果岳无笛想要杀他,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对于岳无笛的任何要求,裘千丈都不会抗命,他也没有抗命的余地。 在铁掌帮的山洞之中,取得了那一部武穆遗书之后,岳无笛心中却陡然平静下来。 他的心灵。经过那一次生死玄关的洗练之后,早已到万物不萦之境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动摇。 这本武穆遗书虽对他有极大的作用,但他也只是微微欣喜,而不可能为之失态。 岳无笛翻开这本武穆遗书。上面记载的内容,都是兵书战阵,练兵遣将之法,和他手中的那一本,一模一样。 岳无笛心内了然,他取了一些清水,滴落在武穆遗书的纸页上面。 “嗯?”情形出乎了岳无笛的预料,上面没有任何新的文字显现出来,依旧是原来的练兵之法。 岳无笛却并没有灰心。只是微微皱眉,随后翻开第二页,滴落一滴水渍。 上面仍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依旧没有任何显现武穆神功字迹的迹象。 岳无笛沉吟了一会儿,依旧没有放弃,他再度翻页。每一页,都滴落一颗水珠。 “原来在这里。”在第九页的时候。当水珠滴落,那一页纸,终于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练兵调兵之法褪去,一行新的文字,取而代之。 “虎豹雷音!” 当先的是这么四个大字。 岳无笛微微称奇,在他遥远的前世记忆当中。似乎那门形意拳法,也有虎豹雷音只说,据说是修炼出深刻功夫的必须要领。 没想到,这一页纸上,记载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他仔细阅读着接下来的一行行文字。读着读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虎豹雷音,乃是武穆神功五丹田秘法大成之后,才能修炼的秘技,在此之前修炼,危害极大,有损无益。” “原来如此,难怪虎豹雷音之法,会被分开放置。”岳无笛心中若有所思,喃喃说道,紧接着,他继续阅读起后面的修炼之法来。 虎豹雷音,并不是真虎真豹,也不是真正的雷霆闪电之音。 而是五丹田秘法大成之后,并且精神境界,洗练通透,心灵极其强大之后,以精神心意,调动内功脏腑神经,发出如虎啸豹鸣,雷霆霹雳之音。 此音是在体内震荡,能将体内脏腑器官,锤炼到一个极致。 岳无笛看到这里,心中喜悦,他如今心灵洗练大成,心与意合,意与气合,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唯独气与劲合,反倒是落在了最后。 这不是说他的内功不够强,事实上,他现在的内功真气,比起王重阳和黄裳两人的巅峰时刻,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他的五丹田秘法太过逆天,导致他自身的容量,也远远超过两人。 岳无笛如今五条隐脉,打通了四条,在当世绝无仅有,因为洪七公目前,也只是刚刚打通了第三条而已,而且已经到了一生之中,身体最为巅峰的时候,此后想要再度打通隐脉,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岳无笛,却是只有三十多岁,对于武学之士来说,身体还有很长的一段鼎盛时间,他还有很大的可能,再度打通一条隐脉。 只是武穆神功之中,最后一条隐脉,却是位于头顶百会穴。 头乃六阳之首,最是凶险不过,岳无笛的功力早已足够打通这条隐脉,却是一直迟迟不敢付诸行动。 但是现在,这个契机来了。 虎豹雷音完全可以将他的内在一切,锤炼得如坚刚一般,不惧这种凶险。 而且,当虎豹雷音练成之后,岳无笛内在极致坚韧,也就不用再担心,当他心意气劲完全相合之后,体内力量浩瀚无疆,或超越身体的承受能力。 有万法不沾之术和虎豹雷音之法结合,岳无笛内里外在,简直全如坚刚,真正的金刚不坏,完全可以无视这一忌讳了。 饶是以岳无笛现在的心境,此时也感到了一阵大喜悦,至此他的万法不沾,算是真正有望达到极致完善了,再也不必担心,炼成绝世神器之后,伤人亦伤己的结局。 深吸一口气,岳无笛平定下有些波动的心绪,凝神静气,开始修炼起虎豹雷音之法。 他以洗练到极致的心灵,调动体内内在一切,脏腑,筋骨,血肉,皮毛,甚至细胞和神经,一起以某种玄妙的节奏,鼓荡震动。 在这种震动之下,他身体之中,竟然陡然发出了如虎啸,如豹鸣一般的声音,久而久之,这种声音渐渐浑厚起来,竟如滚滚雷音,响彻天际,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势,如同神迹。(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周身无处不丹田 在虎豹雷音的震荡鼓动之下,岳无笛的体内,一切内在,都极有节奏地震颤,一滴滴污渍血迹,不断地从毛孔之中渗出。 他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似火烧,似冰封,似刀砍,似雷轰,简直就如十八层地狱,在这一刻,同时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饶是以岳无笛的心灵境界以及绝大毅力,此时也都面色有些扭曲,身子在不住地发颤。 难以想象,若是心灵修为稍弱之人,面对这样的痛苦,会不会直接崩溃而死。 难怪这虎豹雷音之法,被如此慎重的分开藏放。 任何一人,倘若见到了如此神妙的功法,也一定会忍不住开始尝试修炼,倘若岳无笛在十几年前便修炼这门功法,即便以他那时不弱于当世任何人的功力,只怕也难免饮恨。 甚至,就在他女儿降生之前,在那次心灵洗练之前,他都没有足够的资格和能力,修炼这门虎豹雷音之法。 这门功法,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承受了。 只怕当世之中,也只有岳无笛一人,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煎熬。 而且即便是岳无笛,也几乎都只能堪堪忍受。 他忍受着这种不属于人间的痛苦,却还要强自镇定心神,调动控制着体内震荡鼓动的节奏,让虎豹雷音,按照正确的节奏运行。 否则,稍有不慎,只怕非但虎豹雷音难以练成,他这具身体,也都要从内里崩坏了。 这种痛苦不知承受了多久,岳无笛只觉得体内的痛感渐渐衰微,直至消失,体内顿时如惠风拂来。清爽宜畅。 陡然之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体内的状况,脏腑晶莹如玉,经脉坚韧如金,骨骼莹白,没有一点杂质。神经纤细,却仿佛是世上最坚韧的天蚕之丝。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地坚强。 岳无笛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进化,好像蚕蛹破茧成蝶,获得了新生。 站起身来,只见周身到处都是污渍,散发这一股恶臭,原来是体内的杂质,附着在体表之上而造成的。 岳无笛心中微微一动。意念自然而发,劲气在同一时刻,陡然挥发,宛如平地起了一阵风,他体内竟然迸射出一股股的气流,将周身的杂质,尽皆冲散了出去。 心意所到,气劲即至! 岳无笛此时却是心内平静。实力再度提升,是生命进化的喜悦。那种喜悦异常平淡。或许是他的心灵,也一同进化了的缘故吧。 缓缓将内力收归丹田,陡然发现,自己的五脏丹田,竟然消失不见了。 内力竟然随遇而安,在自己体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安之若素。 似乎自己体内,没有一处是丹田,也没有一处,不可以作为丹田一般。 “周身无处不丹田!”岳无笛心中一动,忽的冒出了这几个字眼。 这样的境界。史前未曾听说,不知道往后,会不会有人达到。 岳无笛在想这个念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独立绝颠的高手寂寞的萧索之感,只是内心平静。这样的境界,对他来说,已不单是武道的提升,而是生命层次的跃迁。 真正到了绝颠的时候,他反而不再关心,这世间会不会有一个对手。 因为他深知,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真正无敌的人,永恒都是无敌。 岳无笛拾起武穆遗书,神色平淡,随意踏步,走出了这座铁掌帮的禁地,独立在铁掌峰的峰顶上,一声长啸,鸿鹄从高空飞落,距离铁掌峰顶尚有十余丈时,岳无笛已一个纵身,如飞举一般,稳稳站在了鸿鹄的背上。 脚下劲力微动,鸿鹄不自觉地,就向着东方飞去。 桃花岛在东海之外,此时正是春暖时节,桃花艳盛,景色多姿。 十**年前,岳无笛也曾登临过这座桃花岛,那时他武功虽未达成,但在当世之中,已隐隐有力压群雄之势,那时和黄药师比武切磋,双方都未尽全力,但是岳无笛那时已有胜过黄药师的把握,只是那时,他虽能胜过黄药师的武功,却胜不过黄药师一身本事。 像是机关之学,桃花之阵,深入其中,难免就为黄药师所乘。 但是如今,他已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 单打独斗,固然不可能有人能胜得过他,便是千军万马,奇门遁甲,也再休想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无敌者,无论何时何处,永恒无敌。 再次踏上桃花岛的土地,岳无笛并没有仗着鸿鹄飞越桃花阵,而是亲身走入其中,一步一步,直行直进,他心灵洗练,精神强大到了极致,丝毫不为周遭的艳丽的桃花所惑,而是短时间内,就穿越了桃花阵,来到了试剑亭外。 此时黄药师正独立吹箫,欧阳锋正猛力弹动铁铮,洪七公正哇哇怪叫。 郭靖和黄蓉两人,手拉着手,站在一块。 黄蓉用棉絮塞着耳朵,仍是显得有些难受,若非郭靖拉着她的手,输送内力,只怕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一旁的欧阳克,也是盘膝坐在地上,不断地运功抵抗,但是脸上涔涔而下的汗水,以及一片苍白的脸色,无疑不在说明着,他也抵抗不住了。 欧阳克和岳无笛上下的年纪,又得了欧阳锋的亲传,真实内力,比之刚出草原的郭靖,还要胜上一筹,但是对比此时的郭靖,却是略有不如了。 而郭靖能够若无其事,也不单单是由于近来内功又有进益的缘故,还有他曾经血战沙场十年,征战无数,杀人如麻的缘故,他的精神,远比一般的同等级高手更加凝练坚强得多。 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是他当年炼化心魔创出的绝技,威力极大,更是刁钻难防,不仅仅是音波厉害,还有其中一股诱惑人心的魔性。 欧阳锋的铁铮,则是透出满满的杀气,他号称西毒,实在不是浪得虚名,一生杀人无数,在场之中,只怕也只有岳无笛和郭靖能够胜过他。 所以他的铁铮之中,透出凛冽的杀气,让人闻之,心胆俱寒。(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雷音显威 洪七公的啸声,则透出一股天惨地愁的苦痛,他身为北丐,处天下至卑至微之地,久历风尘,见惯了人世间的众生百态,种种苦乐哀愁,啸声虽不合节拍,却令人闻之潸然。 三人之间,内力互争雄长,而精神境界,竟也难分高下。 一个万千欲念,纠缠如魔;一个狠辣恶毒,冷如坚冰;一个久历风霜,红尘炼性。 三人以声音相较,比的却不是内力,而是各自的精神修为。 将各自的心灵境界,以声音展示出来,精神是可以互相影响的,所以他们的声音,也都想各自影响对方,谁若是被他人影响,那便是输了一招。 但是比拼了那么长的时间,三人却都仍是特立独行,没有一个人,声音之中,体现出了旁人的精神境界。 岳无笛暗暗一叹,五绝高手,在原来的轨迹之中,能够垂名近百年而不朽,实在不是兴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天底下难得一遇的天才。 二十年前,他们已经是天下最强的几个人。 而二十多年后,他们竟然再次突飞猛进,超越了以往一大截。 他们之间,像是进行了一场二十多年的竞赛,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被落下。 二十多年前,他们旗鼓相当,二十多年后,他们仍是并肩而行。 想到这里,岳无笛忽然有些可惜起了段智兴来,当年他也是五绝高手之一,那也是一个练功如狂的狠人,天赋才情,不在这三人之下,只是后来被岳无笛所废。不知如今,他怎么样了? 以他的本事,应该已经功力尽复,甚至再上一层楼了吧? 岳无笛这样想道。 当年之事,其实说不清谁对谁错,南帝只是不肯救治莫幽茗。损已利人,其实正常人都不会去做,岳无笛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怨恨段智兴。 但是可惜,段智兴有一个敌人,能够帮助得了岳无笛,并且,还开口要求了岳无笛与他联手对付段智兴。 段智兴后来落得那个下场,很难说他是咎由自取。只能说,时也命也,奈何造化! 思绪微微飘摇,转眼就定了下来,岳无笛听着眼前三大绝顶高手的乐声,固然可以当做寻常声音一般,随意入耳,但是眼看黄蓉的神色。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岳无笛心念一动,精神勃发。鼓荡虎豹雷音,顿时虎豹齐鸣,雷音滚滚,像是晴天一个霹雳,接着经耳不绝一般。 黄药师玉箫当即折断,欧阳锋的铁铮。也七弦齐断,摔落在地,洪七公手中没有乐器,但也没能幸免,他一个闷哼。脸色一红,显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 这时岳无笛的虎豹雷音也停了下来,他从桃花阵中走出,一身黑衫,长发飘摇,长眉狭目,笑意凝然。 黄药师三人齐齐变色,其中尤以黄药师和欧阳锋的神色最为惊骇。 他们上次与岳无笛相见,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岳无笛武功虽高,但是也仅仅与他们在伯仲之间,纵使强上一线,也终究有限。 多年来,他们武功突飞猛进,自问胜过岳无笛,也都不是问题。 却没想到岳无笛的进步,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似乎已将他们遥遥甩在了背后。 虽然还没有交过手,但是黄药师和欧阳锋,却是不约而同,都冒出了以上的念头。 更令黄药师心惊的是,岳无笛居然独自一人,从桃花阵之中走了出来。 当世之中,除他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不知道桃花阵机关要领的情况下,独自走出! 但两人毕竟都是绝顶高手,一代宗师,短时间的惊愕之后,都缓过了神来。 黄药师迎出了两步,抱拳作揖说道:“岳老弟,十九年未见,你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岳无笛抱拳还礼,笑道:“在下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登岛,是和黄岛主相借软猬甲,这次上门,也仍是有事相求。” 黄药师笑道:“岳老弟有事要黄某帮忙,黄某当然义不容辞。当年若非你的灵丹,只怕内子已经与我阴阳两别了,此恩不能不报。只是连你这样的高人都感到为难之事,不知黄某能否做得到就是。” 岳无笛笑道:“尊夫人身体无恙,是福运所致,岳某何敢居功?只是这件事,任凭他人武功如何高强,也决计办不到,只有黄岛主才能做到。所以岳某也只能求到黄岛主这里来了。” 黄药师听岳无笛如此称赞自己,心内不由一喜,暗道:“我黄药师独一无二的事情,那也多得很,想来他要我帮忙的,无非就是奇门遁甲,医卜星相之术了,那答应下来也无妨。” 便笑着说:“既然岳老弟都开口了,黄某敢不从命,你有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岳无笛脸上露出了笑意,郭靖和黄蓉,也都是相视大喜。 唯有欧阳克,脸上登时变色,暗叫糟糕,他是见过岳无笛的,知道和郭靖是一路的,连忙叫道:“且慢!” “放肆!”欧阳克话音刚落,欧阳锋就沉声教训他道:“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 “叔父……”欧阳克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却被欧阳锋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欧阳锋制止了欧阳克后,转过头对岳无笛抱拳,说道:“岳兄弟,别来无恙。小侄不懂礼数,冒犯了岳兄弟,还请见谅!” 以他西毒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天下奇谈。 连洪七公和黄药师都露出了错愕之色,更别说欧阳克了,他一张算得俊俏的脸,此时显得苍白。 他有些明白欧阳锋为什么要喝止他了。 眼前这个黑衫人,必定是个连他叔父也极为忌惮的高手,比忌惮黄药师和洪七公还要忌惮,否则,以他叔父的性格,决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面上是教训自己,可却是做给岳无笛看的,明显是告诉岳无笛,我侄子冒犯了你,我已经训斥过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追究。 这已经是服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天下第一 欧阳克陡然又想起那一日他率领蛇群,却被岳无笛用一片树叶划伤的场景,不由心中更寒,脸色更白,一时不敢说话。 岳无笛淡淡一笑,大度地摆手,道:“无妨。” 欧阳克和他虽然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双方的武功地位甚至辈分,还真不是一个层次的,此时欧阳锋既然已经服软,他也没必要再去惩戒欧阳克。 “欧阳先生,二十年前一别,你功力尽复,并且大胜往昔,也实在令人惊讶。” 欧阳锋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将近二十年前,他抢夺九阴真经,被王重阳临死前一指破去了蛤蟆功,一下子跌落了绝顶高手的境界,又被岳无笛追杀。 那次他不敌岳无笛,心中实在是很不服气。 后来逃走之后,狠下决心,在白驼山庄之内闭关,不问世事,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才将蛤蟆功修炼了回来,而后又勇猛精进,屡做突破,打通了三条隐脉,功力大胜往昔巅峰之时。 此次欧阳克从中原传信回来,说是喜欢上了黄药师的女儿,请他代为提亲。 欧阳锋当即欣然应允,一方面是出于对于这个名为侄儿,实为亲子的欧阳克的溺爱,但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出山之后,与天下高手,再争雄长的决心。 其中他很重视的一个目标,便是岳无笛。 当年岳无笛在终南山上,将他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形容狼狈之极,实为生平奇耻大辱。 后来虽然侥幸逃得一命,但后来细想。却发现那是岳无笛故意放了他一条生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欧阳锋自然不会因此而感激岳无笛, 他反而更加怨恨岳无笛。 本打算帮助欧阳克完成了心愿后,就打上光明顶,一雪前耻。 却没想到。在桃花岛就等到了岳无笛。更没想到,岳无笛人尚未出现,一声滚滚雷音,就将他和黄药师、洪七公三人尽数击败。 虽然只是精神乐声相攻,并非真刀实枪的比较,但是欧阳锋,仍是对岳无笛忌惮不已。 此时岳无笛又重新提到了他二十年前的耻辱,似乎蓄意挑衅,欧阳锋的脸色。当然很不好看,若非他实在没有胜过岳无笛的把握,早就直接出手了。 他眼珠一凝,说道:“我欧阳锋,是知耻而后勇,那也不足称道。倒是岳兄弟,年纪轻轻,武功就已超凡入圣。刚才一曲啸声,竟将我等三人都震出了内伤。便是王重阳当年,也没有你这样的本事,看来,这第二次华山论剑,也不必再比了,天下第一。已经花落你家了。” 岳无笛淡淡一笑,他知道欧阳锋是想激起东邪北丐对自己的敌意,但他也不放在心上。 别说东邪北丐俱是人中之龙,没有那么容易被他言语所惑,便是这的一齐来对付自己。他也不怕。 见岳无笛只是淡笑,并不接话,显然是默认了,欧阳锋心中一喜,正要再说两句。 旁边洪七公已经哈哈一笑,道:“老毒物,你别枉费心机啦。才数月不见,岳老弟的功夫,又已突飞猛进,看来真的已经达到甚至超越当年王重阳的那个层次了,这天下第一,由他来做,我老叫花可是心服口服,老毒物你若不服,尽管可以上前和岳老弟比上一比。” 欧阳锋顿时像是一拳打在空处那么难受。 黄药师也是脸色古怪,虽然岳无笛一曲啸声,似乎顷刻间就击败了他们三人,但那毕竟只是精神声乐相攻,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但是绝对无法作为武功高下的准确依据。 欧阳锋在言语之中,极力推崇甚至吹捧岳无笛,那都可以理解,因为那是出于敌视的原因。 但是洪七公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他的言语,似乎出于真心? 岳无笛笑道:“谁是天下第一,那得华山论剑再比,空口白话,谁能信服呢?” 对于岳无笛的这句话,黄药师实在会死不能再赞同了。 岳无笛继续道:“黄岛主,刚才你说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允的。现在我确实是有一事相求,还希望黄岛主你不要拒绝。” 黄药师道:“岳老弟说的哪里话,你都这般说了,还有黄某拒绝的余地么?” 岳无笛微微一笑,道:“那便好。” 说着一指郭靖,道:“靖儿是我的世侄,他父亲早亡,是我一手教育成材,与我亲子无异。” 听到这里,黄药师脸上便现出了惊讶之色,欧阳锋更是脸色一变,暗叫不好。 果然,岳无笛继续说道:“靖儿与令千金黄姑娘,在江湖相识,是两情相悦,彼此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何况我岳无笛的侄儿,配你黄药师的女儿,那在武林之中,也是门当户对。所以,在下特向黄兄提亲,希望能让这两个互相钟情的年轻人,得成连理。” 此言一出,欧阳克面色阴沉,而郭靖黄蓉,则是拉着手相视而笑。 洪七公也哈哈大笑,道:“黄老邪,连岳老弟这样的人物,都亲自出口了,你总不会不答应吧?否则,要是连岳老弟和我老叫花联手教出来的弟子,都配不上你家女人,我可真想不到武林中还有谁配得上了。” 洪七公的话说的很直接,但是却很在理。 这时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即便黄药师这样的奇人异事,到了自己女儿身上,恐怕没魄力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欧阳锋叔侄闻言,脸色再变,他们没想到,郭靖竟然是岳无笛和洪七公两人联手调教出来的,眼下的局势,若要争斗,欧阳锋一人之力,哪有可能斗得过他们俩人。 可是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被说欧阳克不甘心,就是欧阳锋,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他冷然说道:“岳老弟,老叫花,你们莫不是跟我欧阳锋开玩笑不成?” 洪七公当然知道欧阳锋的意思,但他故作不知,冷笑说道:“老毒物,是黄药师嫁女儿,又不是你嫁女儿,我们开你什么玩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比武论输赢 欧阳锋道:“之前我已经代我家侄儿,向药师兄提亲了,药师兄也已经答应,现在你们又来横插一杠,这不是在故意针对和我药师兄么?” 黄蓉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道:“喂,欧阳叔叔,谁说我爹爹已经答应了,我爹爹怎么会舍得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你侄儿那个赖蛤蟆?” 这话毫不留情,直接骂欧阳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顺便连欧阳锋也骂了进去。 欧阳锋叔侄当然是脸色愠怒,但是此行是向黄蓉求亲,却是不好向黄蓉发难。 黄药师怒道:“蓉儿,不得无礼!” 黄蓉哼了一声,扁了扁朱唇,在郭靖耳边说道:“靖哥哥,你放心,蓉儿死也要和你在一起,决不会嫁给那个臭蛇癞蛤蟆的!” 郭靖感动之极,道:“蓉儿,我也是死也要娶你的!你放心,有岳叔叔和七公在这里,而且你爹爹也是一代高人,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黄蓉闻言,顿时有些委屈,道:“我爹爹?他都不管我的死活了!明知道要是将我嫁给欧阳克那个坏蛋,我宁愿去死,他刚才还是答应了。” 郭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拉着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示意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自己陪伴在她身边。 黄药师选择了无视这对小儿女的对话,他脸色有些迟疑,对岳无笛和洪七公道:“岳兄弟,七兄,不是我黄药师不答应你们,实在是,之前锋兄说得没错,我已经答应了他了。我只有一女,总不能将蓉儿分成两半,一半许给欧阳贤侄,一半许给郭贤侄吧?” 欧阳锋笑道:“药师兄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答应了小弟的事情,看来是决不会反悔的!” 洪七公冷笑道:“老毒物,你别拿你那阴阳怪气的话来挤兑黄老邪。该怎么做,人家心里清楚的很!” “你侄儿欧阳克是什么东西,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听说来到中原地界后,到处掳掠良家女子,前不久还差点毁了了一个全真教的女弟子的清白,幸亏我丐帮的黎生长老打退了你,不然。还真让你那侄儿得逞了!” 此言一出,欧阳克的脸上顿现尴尬之色,掳掠良家女子,虽然他自诩为风流雅事,但是说出来毕竟不好听,何况是在求亲的时候,被人揭破,就更是糟糕了。 果然。他瞧见黄药师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显然对他有了看法。 欧阳锋的眼中也怒气一闪。这件事情,欧阳克从来没有告诉他。 他当然不是因为欧阳克掳掠良家女子生气,更不会因为欧阳克对全真教女弟子图谋不轨而发怒。 他感到不高兴,是因为洪七公说,欧阳克竟然被一个丐帮长老击退。 欧阳克可是他欧阳锋的唯一嫡传之人,而丐帮长老。大多都是只得洪七公传授过三招两式的角色,竟然能打败欧阳克? 欧阳锋本待不相信。 但是他知道洪七公的为人,不是那种自吹自擂之人,他既然这么说,必然就是真有其事。 而且欧阳克对于此事。也没有予以否认,就更是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欧阳锋内心极为气恼,他和洪七公互相敌视,早在华山论剑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俩之间,至今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他的传人欧阳克,却是输给了洪七公丐帮之中的一位长老,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件丢人的事情。 不过,他倒不会在这里,训诫欧阳克。 皱了皱眉,他对洪七公冷笑说道:“老叫花,你空口说白话,谁能信你!” 洪七公顿时气道:“老毒物,普天之下,谁不知我老叫花的人品,难道和你这老毒物一般不要脸么,我会去污蔑一个后辈?” 黄药师见两人有闹僵的趋势,连忙喝止道:“七兄,锋兄,请看在小弟的薄面上,稍安勿躁。” 洪七公和欧阳锋这才平静下来,他们现在都有求于黄药师。 黄药师道:“欧阳贤侄和郭贤侄,都是武林中年轻之辈,难得的人才,岳兄弟、七兄、欧阳兄,也都时当世高人,你们能看得上我家蓉儿,实在是黄某的荣幸。” 又道:“只是黄某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这等大事,黄某也不便独断,还是要与贱内商量一番,才能做出决定。” 黄药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众人当然没有异议。 当下黄药师走了进去,过不多时,他走了出来,一声苦笑,道:“两位贤侄都是一时俊杰,欧阳贤侄人品俊彦,郭贤侄沉稳有度,各擅胜场,不仅黄某感到为难,就连内子,也是好生难决。” 岳无笛闻言,心中暗笑,冯蘅爱的是黄药师这样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的俊俏公子,对于郭靖的厚重英伟,自然是对不上眼的,反倒是欧阳克长得颇为俊俏,倒是她心目中的女婿人选。 黄药师这么说,显然是照顾到自己和洪七公的面子而已。 岳无笛见状,知道再这么下去,十之**,黄药师又要鼓捣出什么三道试题,而且每一道都会偏向欧阳克的长处。这可不是岳无笛想要的结果。毕竟,他不能拿郭靖的婚姻来赌,接下的事情,是否会如原来一般发展。 当下他冷笑一声,道:“既然药师兄和尊夫人犹豫难决,不如就让我们自己来决定好了!” “我们几位,都是武林中人。靖儿和欧阳克,也都是自小练武的。武林中人,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武功,既然药师兄感到为难,便由我和欧阳兄比试一场,或者让靖儿和欧阳克切磋切磋,谁的武功更强,谁就留在桃花岛上,让药师兄选择是否结亲。输的人,就离开桃花岛吧!” 此言一出,洪七公大声叫好,岳无笛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他自己没有打败欧阳锋的把握,但是岳无笛出手,欧阳锋则就必败无疑了。 就算是让郭靖和欧阳克比武,凭郭靖现在的武功,那也是稳操胜券的。 单打独斗,自己这一方,实在是已立于不败之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欧阳锋的惊骇 欧阳锋闻言,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给岳无笛,但是当真打斗起来,岳无笛也是当世最让他感到没有胜算的人。 毕竟精神修为那般强大,其功力有多深,也是无法揣度的。 而且观郭靖的身形气度,内功着实不弱,欧阳克能否胜过郭靖,那也是一个未知数。 黄药师却是沉默了下来,岳无笛和欧阳锋谁胜谁负他无法断言,但也觉得是岳无笛的胜算,更大一些。 郭靖的武功,他接回黄蓉的时候,却是亲手试过了,极其不简单,竟能接他十招以上! 当世之中,只怕除了他们这些绝顶高手,郭靖已经没有什么对手了,欧阳克万万不是他的敌手。 倘若让他们比武决胜,只怕当真是郭靖留在桃花岛的可能,更大一些。 岳无笛洞察人心,对于每一个人的心思,都一目了然,他不等他们开口说话,继续说道:“欧阳兄,二十余年前,我追杀得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但那时你是刚刚被重阳真人破了蛤蟆功,算是我胜之不武,想必你也不大服气,现在,我就给你这个雪耻的机会,却不知,你敢不敢和我一战?” 这话一出,欧阳锋当即冷声说道:“有何不敢?” 岳无笛已经将他逼到了角落之中,若是不敢应战,那如何还跟当世高人,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 本来他还想先找机会观察一番岳无笛的武功,再行定夺,现在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只能直接上了。 “甚好!”岳无笛点了点头,随即迈出一步。负手站在那里,却不出手。 欧阳锋见岳无笛这般托大的样子,心中恼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岳兄弟既然瞧着我欧阳锋年老,礼让三分。我欧阳锋便倚老卖老,先行出手了!” 话未说完,欧阳锋已经化为一道残影,冲了上去。 他对岳无笛忌惮甚深,一出手就用出了独门绝技“瞬息千里”,这套身法由他施展,比起欧阳克施展,不知快上多少,当真给人一种瞬息千里的错觉。 黄蓉只觉得自己连眼皮都没来得及眨一下。欧阳锋便冲到了岳无笛的身前,单掌击出,正是欧阳克曾使过的神驼雪山掌,层层冰寒之气挥发,宛若实质,如要冻结万物。 而此时,岳无笛却恍若还没反应过来似得,一点动作也没有。仍是负手站在那里,眉梢挺立。狭长的双眸微微掠过一道寒光,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郭靖黄蓉和洪七公,深知岳无笛神奇莫测的武功,毫不担心,而黄药师则是现出难以理解之色,欧阳锋的身法虽然迅捷。但也算不上独步天下,出手虽然突兀快速,但也还远远达不到,让他这个等级的高手,都搓手不及的地步。 怎么岳无笛。却好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欧阳克则是登时狂喜起来,心道叔叔这些年武功大进,看来要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这个岳无笛,之前一副和叔叔平辈论交,旗鼓相当的样子,此时在叔叔全力出手之下,竟然连反应都来不及,显然是必败无疑了。 想到这里,他全身都兴奋了起来,双眼如要放出光来,迫切想要看到岳无笛被他叔叔一掌打死的场景。 可是,情形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震惊之极,脸如土色。 岳无笛竟然不闪不避,负手站在那里,任凭欧阳锋一掌击在他的胸前!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岳无笛并没有如常理一般,被击碎胸骨,震碎内脏,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不过有些冷。 欧阳锋的掌力,似乎击在了一片毛羽上一般,浑不着力,没有对岳无笛造成一点一丝的伤害。 这不符合常理! 纵使王重阳复生,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欧阳锋是当世之中的绝顶大高手,按理来说,没有任何一人,可以毫无防备地承受他一掌而不死! 即便东邪南帝北丐,甚至王重阳死而复生,也都不可能做到! 可是,现在却是有人做到了! 欧阳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此刻多么希望,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噩梦。 欧阳锋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是所向无敌的,可是眼下,全力一掌击出,却是丝毫都奈何不了一个和他年纪相若的人!这简直让他感到绝望! 不要说欧阳克了,就连黄药师,也失去了一贯潇洒自如的神色,他脸上极度惊骇,眼中现出不敢置信,难以理解,种种复杂之色。 世上竟有如此武功? 不闪不避,不防不守,承受西毒全力一掌,而毫发无伤? 黄药师是何等的眼力,他很清楚地看到,岳无笛在承受那一掌时,没有丝毫的真气内力运行的迹象,完全是靠肉身强度,抗下的这一掌! 这太惊人了! 武林中是有硬功,但都是小道,在内家高手面前,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都不足一哂,内力所至,都如腐土一般。 可是岳无笛此刻的表现,却是颠覆了黄药师的认知! 一个人的肉身强悍,当真可以无视内家绝顶高手的攻击么? 如果这样,大家凝神静思,枯坐练气,又还有什么作用? 黄药师都如此惊骇,更不用说身为当事人的欧阳锋了。 他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一掌难以建功,当即就再出一掌,却仍是如击在世间最坚韧轻柔的柳絮身上,毫无着力之点,每一分劲力都被卸了开去,完全无法对岳无笛造成哪怕一丝的伤害。 欧阳锋不信邪一般,一掌接着一掌拍出,打在岳无笛身上,而岳无笛却是一直噙着冷笑,任由欧阳锋击打自己,他始终毫发无伤,甚至欧阳锋的掌力似乎都难以真正的碰触到他,不然恐怕他再好的脾气,也不会任由欧阳锋这般对自己击打。 欧阳锋挥出了十来掌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猛然一个跳跃暴退,退出三四丈的距离后,眼神无比惊骇地看着岳无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真正万法不沾 欧阳锋实在难以相信,世间会有人,具备如此强悍的武功,自己全力而发的掌力,在对方眼里,竟然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之事,他眼睛望着岳无笛,透出极度惊骇忌惮,声音竟有些苦涩,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岳无笛神色淡然,看着欧阳锋的苦涩表情,他心里却没有任何快意或者成就之感,让大名鼎鼎的西毒在自己的面前尝到这样的苦果,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本是无上荣耀之事,然而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 或许当世无敌之人,会有高手寂寞,欲求一对手而不可得的凄凉。 但对于真正超脱其上的人来说,与所谓的武林高手争锋,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难以提起什么兴趣。击败绝顶高手,只在弹指之间,不会有任何的成就感。 因为既已超凡入圣,那么与俗世武林,就宛如两个层次的人。 就像老虎不会因为击败了一头饿狼,感到快意,也不会因为没有任何饿狼可堪一战,而感到萧索落寞。 而岳无笛,自然也不会因为武功远胜欧阳锋,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他淡然说道:“这是万法不沾之术,我修炼到如今地步,当世之中,只怕已无任何攻击,可以伤到我了。”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实一般,而这也的确就是事实。 欧阳锋却感到了莫大的屈辱,他嘶声说道:“万法不沾?万法不沾?!我不服啊!我倒要看看你面对我的蛤蟆功,是不是也能不沾!” 说着极度癫狂,猛力长吸一口气,肚子在顷刻之间,膨胀地宛如气球。身子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嘴巴吞吐,两边的脸颊,也被真气膨胀,显得狰狞吓人。并且肚腹之中,不断地传出咕咕咕地怪叫之声,然如一只上古蟾蜍咆哮,惊天动地! 洪七公突然变色,连忙提醒道:“岳老弟,小心!这是欧阳锋的蛤蟆功,至刚至强,越是蓄力,威力越强。不可硬接!” 他记得岳无笛向他提起过,万法不沾之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万法不沾,是有极限的,比如王重阳巅峰之时,发出先天功的至强一击,他就难以承受,欧阳锋自然比不上王重阳。但是他的蛤蟆功威力强绝,而是越是蓄力。越是恐怖,假如让他蓄力太久,那威力就很可能超越了洪七公等人的掌力,岳无笛能否承受得住,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岳无笛的神色,却是仍然平静。若在修炼虎豹雷音,作出最后的突破之前,他的万法不沾之术,面对欧阳锋的蛤蟆功,确实还需要小心一点。但是现在,他虎豹雷音练成,万法不沾之术,内外相合,已经没有弱点,自然不惧。 他仍是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地看着欧阳锋吞吐气息,体内的劲力不断地蓄积,丝毫不见焦急忌惮之色,也没有任何打断欧阳锋蓄劲的打算。 欧阳锋不停的吞吐内息,他的肚腹不断的胀大,到了最后,连他身下的土地,也被他的肚腹给挤出了一个深坑。 而在这时,欧阳锋也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的蛤蟆功虽是天下奇功,但也并不是刻意无止境地蓄劲的,终究有一个极限。 以前与绝顶高手对敌之时,欧阳锋从来没有将蛤蟆功的劲力,蓄积到今天这个极限程度,因为没有任何高手,敢像岳无笛一样,不管不顾,任由欧阳锋将蛤蟆功的劲力蓄至顶点。 而这一次,可以说是欧阳锋第一次在对敌之时,将蛤蟆功的全部威力,发挥了出来。 一瞬间,他的自信也如他的肚腹一般,膨胀到了极点。 他觉得自己这一掌推出,足可令天地崩,令山河裂,这当然是错觉,但他却毫不怀疑自己这一掌的绝世威力。 “一定可以将此人拍死!” “你狂妄自大,不将我欧阳锋放在眼里,竟然敢大摇大摆地任由我将蛤蟆功的威力蓄积到顶点,只是咎由自取,自找死路,那也怪不得我了!” 欧阳锋的心内在咆哮!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股强绝的气劲推动之下,如流星一般飞出,他的双掌顺势击出,宛如有石破天惊的威力。 双掌似乎碰到了岳无笛的体表了,虽然大部分的掌力已经被卸走,但欧阳锋仍是一阵狂喜,只要你没能将我的全部掌力给卸开,**凡胎,终究也难以当我蛤蟆功之威! 余下的掌力虽然衰微,但是击在心口要害之上,也足以将当世任何一人震死了! 这是欧阳锋的想法。 但他却没有想到,岳无笛并不在他所谓的“当世任何一人”之中。 岳无笛感受到欧阳锋竟有一些余力没有被自己的万法不沾之术卸开,脸上微微露出些许讶色,但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万法不沾之术,可不单单是卸力卸劲一项用处,他的肉身体魄何等强大,欧阳锋的那些残余的掌力,竟是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未能伤毁。 欧阳锋感到自己的掌力耗尽,而岳无笛,却仍是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心中一沉,涌起一种极端不妙的感觉。 岳无笛淡淡一笑,道:“欧阳先生,你的蛤蟆功果然是当世一绝,若不是有蓄力的时间的限制,只怕这套武功,还要在降龙十八掌之上。” 欧阳锋只觉得双臂一阵绵软,全身上下,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这样的败果,让他难以承受。 “万法不沾之术?当真万法不沾?!”欧阳锋喃喃说道,眼神恍惚,忽然他猛地一震,厉声说道:“不!不可能有真正的万法不沾!只是我的功力不够强而已,我的掌力,还能更强,一定能破了你的万法不沾之术!”说着全身似乎又有了力气,不断地催动功力,涌向岳无笛。 岳无笛冷哼了一声,道:“欧阳先生,你不是我的对手,住手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婚期 说着,岳无笛轻轻一指点出,速度快到了极致,在欧阳锋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点在欧阳锋的额头上。 欧阳锋顿时“啊!”地一声惨叫,身子踉跄倒退,耳目之中,涌出鲜红的血。 “叔父!”欧阳克急忙赶了上来,扶住欧阳锋。 岳无笛淡淡地道:“他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暂时无力运功了而已。” 又道:“你叔父已然暂时废了,单凭你一人,难道还有胆子,留在桃花岛上么?” 欧阳克脸色露出痛恨之色,但是也终究不敢再说什么,扶着欧阳锋,话也不说一句,就朝着岛外走去。 黄药师叹息一声,吩咐一名哑仆,去送欧阳锋叔侄出桃花阵。 而后看着岳无笛道:“岳老弟,你这功夫,当真是天下无敌了,即便当年重阳真人,或许都不如你,下次华山论剑,那也没有再比的必要了,我们大伙都认你是天下第一。” 岳无笛却是淡声笑了笑,还没有说话,旁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谁敢说师哥不如他?” 接着一道人影跳了出来,岳无笛瞥眼看去,竟是周伯通,他呵呵一笑,道:“老顽童,二十年未见,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其实这是明知故问,见到了老顽童这幅样子,岳无笛哪里还不知道,他又如原著一般,被黄药师关在桃花岛的山洞里了。 老顽童闻言,立刻露出愤很之色,望了黄药师一眼,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不是自愿的了!是某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当年骗了我的经书,还把我关在桃花岛上。想要夺取另半部经书!幸亏我老顽童是个宁死不屈的人,否则师兄的遗命,还真的就完成不了了!” 黄药师闻言,脸色愠怒,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显然无可辩驳。 岳无笛淡然一笑,道:“诸位都是当世高人,争来争去,耗费一辈子的光阴,无非是为了一本九阴真经而已,这又何必呢?” 黄药师道:“九阴真经,是武学中人,梦寐以求的无上宝典,武学之士。哪里有不想要的?难道岳老弟你便不想要么?嘿嘿,你若不想要,却不知郭贤侄,又是怎么会的九阴真经?” 岳无笛笑道:“药师兄说的不错,郭靖的九阴真经,的确是我教他的,但我本人,可从来没有修炼过九阴真经。” 黄药师一怔。随即脸色一黯,苦笑道:“也是。以你的武功,也许还真不必去练。” 岳无笛道:“我虽没有练习,但也从九阴真经中获益不少,知道这是一门难得的武学宝典。不知药师兄有没有兴趣一观?” 黄药师道:“难道你岳老弟甘愿将九阴真经借我一观?” 岳无笛笑道:“靖儿与蓉儿两情相悦,这辈子,他们是分不开的。药师兄你既是靖儿的岳父,那么他又岂有将九阴真经对你秘而不示的道理?” “或许靖儿未经我的允可,不便将九阴真经告知药师兄。或许药师兄自恃身份,不愿从女婿手中得到真经。所以,倒不如我就将九阴真经当做靖儿的聘礼。交给药师兄你如何?” 此言一出,黄药师脸色数变,有惊喜,有迟疑。 周伯通更是哇哇怪叫:“喂,你怎么会九阴真经的?你真的会九阴真经?” 岳无笛转头说道:“我会的只是经文,真经上的武功,我可没练过。” 周伯通顿时有些失望,说道:“那真是可惜,要是你会真经上的武功,那我老顽童便和你比上一比,真经上的武功,我是不能修炼的,若能见识一下,那也是好的。” 岳无笛笑道:“那还不简单么?他就练过九阴真经,你去和他比一比就是了。” 周伯通顿时顺着岳无笛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郭靖和黄蓉站在一起,正满心的喜悦,欧阳克叔侄败退,又有岳无笛和洪七公的面子在这里,显然他们的结合,是再无障碍了。 周伯通好奇地问道:“喂,郭兄弟,你真的会九阴真经?怎么你在山洞和我比武之时,没对我用过?” 郭靖苦笑,说道:“周大哥,真经上的武功并不适合我,在你这样的高手面前,我还是使用降龙十八掌,还可以多撑几招。” 洪七公闻言,顿时脸有得色。 黄药师皱眉,冷哼了一声,道:“难道真经上的武功,还不如降龙十八掌么?” 郭靖苦笑一声,没有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就得罪了黄药师。 岳无笛道:“药师兄,降龙十八掌只是一套掌法,九阴真经则是一部武学宝典,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你何必较真呢?” 黄药师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岳无笛又道:“这次我和七公登门拜访,皆是为了靖儿和蓉儿这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之前因为有欧阳先生在,所以药师兄左右为难,但现在欧阳锋叔侄,已经败走,药师兄也应该不会再为难了吧?” 洪七公也道:“就是,岳老弟说的有理。黄老邪,你女儿明明喜欢和靖儿在一起,你这做父亲的,难道还能不顾女儿的幸福么?” 黄药师闻言,凝眉半晌,而后笑道:“既然岳老弟和七兄,联袂提亲,这是天大的面子,我黄药师,又岂敢不从?” 岳无笛微微一笑,洪七公大声叫好,郭靖和黄蓉两人,更是喜不自胜。 只有周伯通,脸色古怪,小心翼翼地将郭靖拉倒了一边,道:“兄弟,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碰不得啊……” 话还没说完,郭靖就被黄蓉拉走了,并且还狠狠地瞪了老顽童一眼。 “既然如此,我们便商量一个佳期,将这对小儿女的大好日子定下来,佳期一到,我便让靖儿,上桃花岛来迎娶蓉儿。”岳无笛笑着说道。 黄药师也点头,道:“甚好,不知岳老弟觉得那个日子为好?” 岳无笛道:“医卜星相,本是药师兄你在行的,何必问我?只是,郭靖眼下还有重任在身,只怕立时要去一趟蒙古,所以,我觉得这个佳期,还是定在一两年后为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黄药师和李药师 黄药师闻言,沉默了一阵,旋即问道:“岳老弟,婚期定在一两年后,是因为眼下大战要开始了么?” 岳无笛笑了笑,道:“看来药师兄,对我的计划,还是知道一些的啊,是曲三告诉你的么?” 黄药师摇摇头,道:“灵风虽然敬我如父,但是军中之事,却是从来都不在我面前提及。我黄药师自负大才,其实十多年前的那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北伐之后,我便知道其背后定有一股极强势力的推动,单凭南宋朝廷,万万做不成那样的伟绩。后来天下局势,三国相杀,就更加明朗了,到了最后,无论是金蒙,还是大宋,都很难笑到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再上演一场而已。” 岳无笛眉梢微动,道:“药师兄未出桃花岛,对天下局势,已然洞若观火,只是不知,你是怎么联想到我身上的?” 黄药师笑了笑,道:“当年在桃花岛,我们曾有几日之谈,从武学境界,到天下局势,都聊得甚是相得,那时我便知你不单是在武道上有过人的天赋,而且胸有奇才。” “而后在短时间内,天下局势数变,似乎都只是因为大宋权相韩侂胄发起的开禧北伐。韩侂胄此人我是知道的,他胸有抗金之志,但是权谋有余,韬略不足,万万无法取得那样摧枯拉朽的胜利。我便怀疑他的背后,另有主使。” 岳无笛道:“然则,药师兄又是如何确定,韩侂胄背后主使之人是我?” 黄药师笑道:“本来我也是不知的,只是一次无意之间,发现北伐军中,许多将领高层。内里衣襟之中,都绣着火焰图案。而恰好,岳老弟你当年抵押在我桃花岛的那件宝物之上,也有这个图案。” 岳无笛苦笑,道:“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呢?火焰图案,本不是什么稀奇特异的东西。” 黄药师肯定地道:“我当时也有过这种怀疑。只不过后来一想,却又万分肯定了。” “哦?”岳无笛奇道:“不知药师兄是想到了什么?” 黄药师道:“能够以一人之力,布局天下,以弱胜强的奇才,历代都是少有的,当世之中,更不可能有许多位。” “而岳老弟你恰恰就是最有可能之人,你是武穆王后人,胸有抗金之志丝毫不奇怪。武穆王当年蒙冤,后虽平反,但也只是死后哀荣,不过宋朝皇帝蛊惑人心的伎俩而已,因此你对宋室不再信任,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最重要的一点,武穆王兵法如神,据说当年武功也超凡入圣。纵横南北,未有一败。岳老弟你继承了武穆王的神功。自然也继承了他的绝世兵法,当世之中,只怕也唯有你,才能练出北伐军那样的强军了。而且十多年前的北伐,至今仔细思之,也一如当年武穆王直捣黄龙的风格。这些种种迹象。都让黄某,不得不怀疑这只幕后之手,便是岳兄弟你!” 岳无笛听罢,连连抚掌,笑道:“药师兄果然是当世孔明。所料一点也不错。” 又道:“我知药师兄你也是胸怀壮志之人,你取名药师,难道不是追思唐朝李卫公的功绩么?既然如此,何不出山助我一臂之力?这大好河山,终归不能让女真人和蒙古人长久地占据下去?汉人被夺走的土地,终归需要汉人用手里的剑才能夺回!” 黄药师闻言,似有些心动,但是却迟疑道:“我黄药师一生,非汤武而薄周孔,蔑视礼法,但对于李卫公和令祖岳武穆那样的英雄人物,自然是万分佩服,胸中拳拳报国之志,也一直在雪藏。此前大宋朝廷昏庸,以我一介草民之力,无论如何,也难以力挽狂澜。而现在,岳兄弟你挺身而出,按理来说,我本该毫不犹豫,相助于你的。” 岳无笛道:“然则,药师兄现在有所顾虑么?” 黄药师微微皱眉,道:“那倒不是,只是岳兄弟你的兵法武功,远在我上,我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你的。” 岳无笛闻言,却哈哈笑道:“药师兄此言,岂不是太过妄自菲薄了?” “我岳家兵法,承袭自先祖武穆王,善练兵野战,所向无敌,但是对于兵家阵法,却又不如药师兄所掌握的八阵图了。如能得药师兄在军中传授八阵图,我军中猛士,则更是如虎添翼。” “何况你一身才学,岂止兵法韬略。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水利农桑,政事经济,无一不通的,我能马上取天下,难道也能马上治天下么?将来九州平定,才是药师兄你真正大放异彩的时候!” 黄药师听了前一句,已经神色一动,待听了后一句,则更是双目放光,他叹息一声,道:“岳老弟还没有真正举事,就已经在考虑平定天下之后的治理之策了,如此深谋远虑,天下谁人能及?看来九鼎非你莫属了。也罢,我黄药师既然遇见了明主,那又何惜此身呢?从今日起,便与你共事便是!” 岳无笛欣然一揖,道:“如此,岳某多谢黄先生!” 黄药师也还礼一揖,双方相视,各自大笑。 岳无笛就这样离开了桃花岛,此行他收获甚丰,心满意足,不仅让郭靖黄蓉得成眷属,还收获了黄药师这样的奇才,可谓一举两得。 郭靖去了蒙古,黄蓉非要跟在他的身边,让他颇为苦恼,只得将华筝与金刀驸马的事情讲给她听。 现在岳无笛已经说破了自己的身份,郭靖自然不需要再有什么顾忌,将他身在蒙营心在汉,在蒙古军中做卧底的光辉事迹,全盘说给了黄蓉听。 黄蓉虽然有些气恼,但是也知道郭靖对自己的情意,并没有太过计较,但放任郭靖一个人回到蒙古,她终究不放心,于是再度提议女扮男装,作为郭靖的一名亲兵,郭靖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至于黄药师,则是拿着岳无笛的一封亲笔信,去了汴梁城,辛弃疾和韩侂胄都在那里,很多部署,都会从那里发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成吉思汗南下 江南春暖花开时节,倏忽而过,很快北国甚至漠北之地,都已草长马肥。 成吉思汗拥有大海一般无边无际的雄心,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但是开疆扩土的野望,却是从未消减。 多年西征,拓土到极西之地,坐拥数万里江山,并不能让这位一代天骄满足,他的马儿已肥,他的弓箭,已指向南方的中土。 那里有世界上最繁华的土地,最美丽的城池,最可人的女子,最精巧的华厦,最柔软的丝绸,一切都宛如天堂,却被最孱弱的汉人所有,而蒙古最彪悍的勇士,却只能在寒冬衣着破毡,啃着羊腿,住着粗糙的蒙古包,搂着五大三粗的蒙古女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公!凭什么强者不能拥有美好?凭什么弱者占据着资源? 长生天是仁慈的,应该允许我们去争取,属于自己的财富。 这几乎是每一个蒙古人的心声,自从成吉思汗革新旧制,变公有为私有之后,这些如狼似虎的蒙古勇士,立刻就爆发出了无比强烈的抢夺**,这种**,刺激着它们渴盼战争,渴盼掠夺,渴盼开疆拓土! 我见!我掠夺!我占有! 这是蒙古人的宣言! 怀着这样的宣言,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南下了,几乎倾尽了草原上的雄兵,数十年的繁衍壮大,他们已有百万之师! 这样饿狼一般的军队,即便只有一万,也能万里横行了,若有十万,足够天下无敌,而此时。他们却是有百万之众! 如同一股死亡洪流,浩浩荡荡南下,所到之处,化为荒野,寸草不生,黄泉遍地! 金国北面的雄关。在蒙古人的攻打之下,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高城坚池,却根本没有让这些虎狼之师,损失多少兵力,就被一举攻克了。 这十几年来,金国对蒙古人做了充足的防御准备,但是此时,却仿佛他们之前的努力。都是一场笑话。 完颜洪烈坐在龙椅之上,脸青如铁,杨康侍立在旁,双眼之中,也透出了一股恐惧。 都知道蒙古人强大无双,灭百国而吞天下,有不可阻挡之势,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真切体会到蒙古铁骑的无匹战力,面对这样的军队。简直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康儿!南朝那边怎么说?”完颜洪烈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如同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 “回父皇,韩侂胄答应了联金抗蒙,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毕竟还是明白的。”杨康的话语。让完颜洪烈的精神稍稍一振。 “如今宋军的战力怎么样?是否还有当年北伐时候的锋锐?”完颜洪烈问道。 杨康苦笑,道:“宋军兵锋不减当年,但是蒙古人却比当年更加可怕了,此战,胜败实为难料。” 完颜洪烈脸色沉了下来。杨康说的委婉,胜败难料,其实就是败多胜少的意思,完颜洪烈沉声说道:“不管如何,这场战争,事关我们大金国的生死存亡,宗庙社稷,不能有失,康儿,这次我要御驾亲征,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我们君王挂帅,太子为将,一战赌国运,定成败!” 杨康心内犹疑,可是当此时刻,他却又不能说什么丧气的话,只能说道:“儿臣愿意!” 完颜洪烈和杨康就这么挂帅出征了,金国仅存的五十万最精锐的将士,尽数集中了在中都城内,将这座昔日的通都大邑,变成了一座冷冰冰,充满了血腥味的兵城。 完颜洪烈和杨康双双站在中都城的城墙之上,龙旗高举,令得每一个金国士卒,都奋发斗志,与强攻上来的蒙古士兵殊死搏斗。 但是绝对实力的差距,显然不是斗志就可以弥补的。 中都城城高池深,金兵五十万大军镇守,竟然还在以每日近乎伤亡过万的数字,在恐怖地消耗着。 城中粮草充足,但是兵员这般消耗,只怕连两个月的时间,都坚持不到了。 蒙古人强攻,自然也不会没有伤亡,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作为攻城的一方,伤亡竟然比金国还要小,而且他们有百万之众,这点伤亡,也着实不能伤筋动骨。 城墙上下,羽箭如遮天蔽日的蝗虫,滚石檑木,如巨大的冰雹从天而降。 尸体像是稻草一般被刈麦人割倒,血水像是浪花一般拍打着城墙。 这简直是一派人间炼狱的景象。 杨康的脸色,从苍白到青灰,从青灰到血红。 因为有很多蒙古人攻了上来,乱战之中,鲜血飞溅,落在了他的脸上。 杨康剧烈地喘息着,双眸之中,透出浓浓的疲惫,好不容易将这些攻上城墙的蒙古人杀退了下去,而他自己,也仿佛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 但是现在,无论再怎么疲累,他都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那么城墙上的残存金兵,也都会斗志大减。 完颜洪烈金盔金甲,也被血水染成了鲜红之色,他被杨康等人护在中间,没有和蒙古人短兵相接,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可想而知,战况有多么惨烈。 一名亲兵地上了一壶水,呈给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猛地灌了几口,而后将水壶递给杨康,嘶声问道:“宋军还没来么?” 杨康也狠狠地灌了几口水,而后冷笑,道:“只怕他们之前,只是虚言敷衍我们,好坚定我们的决心,让我们死守中都,为他们争取时间而已。” 完颜洪烈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以及城墙外面,油灯通明的蒙古营帐,沉重地叹息一声,道:“康儿,事不可为了。” 杨康也苦涩地道:“我知道。”眼下的情势,城中金兵伤亡殆尽,连统兵大将完颜彝,也都死于流矢之下,只怕要不了几天,中都城就要告破了。 完颜洪烈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易容改装,逃往白山黑水吧,那是我们的祖宗龙兴之地,到了那里,还能待时而起。” 杨康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儿臣遵命。” 完颜洪烈点了点头,道:“你先去接你的母后,我在地道口等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金国灭,宋国危 天上月辉朦胧,星光暗淡。 中都城三十多里外,一处荒山之中,地底下陡然冒出了几个人影。 忽然之间,周遭火光冲天,照耀地那几条人影的脸色,一片苍白。 完颜洪烈身子一阵颤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秘藏了几十年的地道,居然会被蒙古人发现了。 杨康将包惜弱挡在身后,对身旁的三名老者道:“三位长老,还有侯先生,眼前只有小股蒙古人,我们尽速突围,还有希望,要是让蒙古大军发现了,可就真逃不了了!” 金国国势危亡,梁子翁、彭连虎等人,树倒猢狲散,只有铁掌帮的西门长老、郑长老、涂长老,以及侯通海和他的四个师侄,留了下来,愿意护送他们安全离开。 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杨康对于这几人,现在有着无比的信任。 西门长老冷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你们放心,我等一定誓死保护你们突围!” 其余等人,也纷纷附和。 蒙古人的一方,为首的百夫长哈哈大笑,有了擒获完颜洪烈和杨康的功绩,足够他获得隆重的封赏了。 “要抓活的,特别是完颜洪烈父子,一定要活的!”他用蒙古语大声喊道,声音兴奋无比。 百来名蒙古勇士,蜂拥而出,向着杨康等人围拢过来,由于要活口,他们并不能放箭,所以只是挥舞弯刀,几个人一组,组成战阵,向着杨康等人冲来。 杨康脸色凝重。单个的蒙古人并不可怕,可是百人以上的规模,已经称得上是小型军队了,他们配合有度,骁勇善战,又挟奔马之势。实在难以对付。 但当此时候,再难对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铁掌帮的三位长老,以及侯通海和他的四位师侄,护送着完颜洪烈和包惜弱,随着杨康,组成一道尖椎,向前突破。 可是蒙古骑兵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武功高强。可是人数太少,又都是各自为战,没有多久,就陷入了百来名蒙古骑兵的重围之中。 杨康心中发苦,三名铁掌帮的长老都是一流高手,可是在蒙古铁骑之中,却如同一朵小浪花一般,翻不起什么风浪。 在战马的强大冲击力下。杨康没过多久,就手臂发酸。他只杀了五六名蒙古人,就已经无力了。 转头看看铁掌帮三位长老,以及侯通海等人,他们因为要保护完颜洪烈和包惜弱,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杨康陷入了绝望,他知道自己恐怕难逃被俘虏的命运。 然而就在这时。一彪军队如风如火一般疾驰而来,全是骑兵,手持粗大的骑枪,人数并不很多,大概只有三十多人。 可是这三十多人散发出来的气势。竟宛如千军万马。 他们举手投足,仿佛武林高手,劲道猛烈,但是动作之一致统一,竟比蒙古人还要令行禁止。 为首的一名将领,两鬓有风霜之色,双目中有泪珠莹然,神色间,有切齿的痛恨。 他率领三十多人,杀入近百人的蒙古军队当中,竟如虎入狼群,勇不可当,每一名骑兵,都手起枪落,霎时间就收割了一名蒙古勇士的性命。 血花溅起,他们毫不停留,继续向前冲杀,杀到尽头,复又杀回,只一个来回,便将近百名蒙古勇士,尽数斩于马下! 完颜洪烈眼珠瞪得如要脱落,杨康脸上,也现出极度震惊之色。 这是一支是什么样的军队啊! 是天兵天将么?否则,怎么会有这般神乎其神的战斗力? 为首的将领缓缓下马,脱落头顶的钢盔,从马鞍上抽出半截生锈的铁枪,缓缓走到包惜弱的面前。 “铁哥……”包惜弱怔怔看着那柄铁枪,已然不知身处何地…… 岳无笛站在中都城外的一处山岗之上,对身边的一名青年将军道:“孟珙,此次行动,由你全权负责。铁掌帮在中都城中的势力,会听你调遣,你有没有把握完成这项任务?” “末将若做不到,愿提头来见!”孟珙大声说道。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但是你要记住,我对你的期望,可是要你胜过你父亲孟宗政的。当年北伐,你父亲建立奇功,今次真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是!主公!”孟珙大声应命。 第二天晌午,蒙古大军攻入了中都城,大索全城,却不见完颜洪烈和杨康两人。 正要下令将城中仅剩不多的金兵,全数屠杀之时,中都城中,无数房舍,轰然起火,黑油油的液体从地底被喷射而出,漫遍了中都,大火借助黑油,如同天火,疯狂蔓延,很快烧遍全城。 整座中都,立刻如同一座烈火之城,无数的蒙古兵将,被大火烧死,被浓烟熏死,伤亡惨重。 攻打中都城两个多月,蒙古人才几万人的伤亡,可是今天这一场火,就葬送了十万蒙古人! 成吉思汗闻听消息,当场雷霆震怒,斩了一名万夫长的头颅。 虽然遭此挫折,但是成吉思汗没有丝毫退兵的心思,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想趁着自己还能骑得了马的时候,征服自己所能看见的所有土地,特别是中土花花世界,更是他心中的一道执念。 因为古往今来,草原上的雄主很多,有很多人都曾霸占过中原,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统治整个中土世界。 成吉思汗认为自己武功之强盛,远迈古今一切君主,前所未有。 古代草原雄主做不到的事情,他自然理所当然,应该做到。 于是,这次南征,不灭宋金,不回头! 蒙古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屠杀,继续向中都汴梁城逼近。 九十余万蒙古大军,兵锋直指汴梁城。 十几年前重新修建的汴梁城,再次面临着战火的威胁,宰相韩侂胄,临危受命,从天下各地调集军队,援助汴京城。 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宋宁宗竟然作出了一个令天下士民,都感到无边失望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华夏帝国(大结局!) 宁宗皇帝竟然决定放弃汴京城,还都临安,据长江天险自守!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蒙古骑兵在北方平原地带,纵横无敌,但是到了江南水乡,就会处处受制,那是宋军就可以抓住机会,反败为胜。 这看似很有道理。 可是真要那么做的话,无疑就是再次放弃了中原,将北方的汉人百姓,再次任由胡人践踏屠杀! 赵宋王朝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而现在,竟然又开始第二次这么做了。 前一次靖康之耻,那还是兵败的原因,可是这一次,竟然不战而逃! 没有人去深思宁宗皇帝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更没有人去深思,为什么大权在握的韩侂胄和辛弃疾,这一次竟然没有能够阻止宁宗皇帝。 但天下有志之士,都对宁宗皇帝心凉了。 这个王朝太过懦弱,面对异族的铁蹄,总是提不起勇气直面,每次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求和,就是逃跑,这实在让人心寒。 宁宗皇帝跑了,汴梁城被蒙古人占据。 血腥的大屠杀开始了! 汴京都城,人口百万,尽管这些年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政令,迁走了大半之多的人口,但是仍有数十万的百姓! 就这般在蒙古人的屠刀之下,血流成河,一条性命,也没能保存。 蒙古人的大营之中,那颜郭靖统帅十万雄兵,可是他的神色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的双目竟流出血泪! 营帐里一个皮肤白皙的亲兵,正搂着他的脑袋,颤抖着小手。擦拭郭靖的眼睛,颤声说道:“靖哥哥,你别吓蓉儿。” 郭靖的声音哽咽,凄厉如同饱受酷刑之人:“蓉儿,我该死,我为虎作伥!铁木真该死!铁木真该死!我真想立刻就杀了他!蓉儿。所有的蒙古人都该死!都该死啊!” 岳无笛独立高山之上,夜色虽然幽暗,他目光有如烛照,看得见流血漂橹,浮尸成山的汴京城。 他幽幽一叹,或许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但是他仍然选择了这么做。 宁宗皇帝,或者说整个宋朝的皇帝,都太过软弱了。 宁宗皇帝是真的被吓破了胆。他一意孤行,想要还都临安,以为那样,就可以躲避蒙古人的屠刀。 至于那些屠刀会不会落在他的子民头上,宁宗皇帝也许并不是不在乎,但是怎么也没有对他自己的性命来的在乎。 但韩侂胄等人没有极力反对他的旨意,却是岳无笛的意思。 一个软弱了近三百年的民族,不经历血与火的洗礼。怎么能唤醒血脉之中的勇武和坚强呢? 一个汴京城的屠杀,总好过日后大江南北。数千万人几被屠杀殆尽的场面吧。 双眸微微阖上,而后睁开,岳无笛转过身去,没入夜色的幽暗之中。 第二天天明时分,蒙古人穿过汴京,继续南下。所到之处,莫不血流成河,黄泉遍地。 韩侂胄和辛弃疾等朝中敢战之臣,自发留在中原,率领北伐军等二十万军队。与蒙古军队,在中原血战。 北伐军不愧是当年攻城略地,如风如火的锐旅,多年过去,战力丝毫不减,给蒙古军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但是无奈,蒙古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有九十万之众,而且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单兵素质,不比北伐军弱多少! 北伐军在给蒙古人造成了二十多万的伤亡之后,也被彻底打残,无奈只能化整为零,遁入山林之中,吸纳百姓,潜伏暗中,壮大力量。 韩侂胄和辛弃疾等人,也正式辞去宋朝的官职,发誓与中原大地,共存亡。 此举引起天下士人,轰然叫好。 一时,南宋朝廷的懦弱胆怯,在百姓之间,声明狼藉。 而蒙古军队,在打散了北伐军后,经过短暂的休整,竟然继续南下,骑兵迅捷如风,将正在逃往江南路上的宁宗皇帝,一举擒获。 成吉思汗灭国无数,俘虏了敌国君主,从来没有好生供养的习惯,一般都是直接杀掉,他对于宁宗皇帝,自然也是毫不例外。 宋朝宗室,凡和宁宗皇帝呆在一起的,皆被屠杀殆尽。 大宋王朝,自太祖赵匡胤开国至今,二百余年,至此宣告灭亡。 成吉思汗灭了宋朝以后,野心勃勃,在中原大地,设立金帐,号令传出,命麾下各大将领,经略中土各地,务必在半年之内,统一中土。 大江南北,无数汉人百姓,面临着蒙古人屠刀的威胁。 而就在这时,岳无笛以岳飞后人的身份,登高一呼,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同心抗蒙! 似乎真是他岳飞后人的身份,起了作用,一时之间,群雄影从,短时间内,竟然聚集起了二十万大军,而且个个装备精良,远胜于之前的宋军金军以及现在的蒙古人。 岳无笛从长安起兵,率军直扑中原,绕过成吉思汗的主力,直奔在山东经略的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十万蒙古大军! 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将术赤的十万大军,尽数屠灭。 其间火光冲天,雷声震震,有天崩地裂之声。 此举传开,岳无笛顿时声明大振。 蒙古人吞金灭宋,势不可挡,宛然有天下无敌之势,连当年所向披靡的北伐军,都在蒙古人的铁骑冲锋之下,风流云散。 可是岳无笛,竟然凭借新组建的一支军队,就将蒙古人的十万大军,给尽数屠灭。 这可是难得的振奋人心的消息。 一时之间,中原百姓纷纷传唱岳无笛之名,都道岳无笛继承了岳飞的盖世兵法,是真正的无敌之人。也都纷纷将赶跑蒙古人的希望,寄托在了岳无笛的身上。 就连前宋宰相韩侂胄,和参知政事辛弃疾,也出面聚拢了北伐军残部,向岳无笛投靠。 一时之间,岳无笛势力大增,声势大振。 在韩侂胄和辛弃疾的提议之下,岳无笛自号除蒙大元帅,号召天下义士,起兵抗蒙。 成吉思汗闻报,雷霆震怒,收拢在各地经略的蒙古大军,聚起六十万大军,向着岳无笛的主力逼来。 岳无笛竟也不躲避,单凭原来的二十万大军,再加上十万聚拢而来的北伐军,统共三十万,就在河南之地,与成吉思汗展开决战。 蒙古人骁勇善战,骑射无双,来去如风,又有六十万之众,这本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天下汉民,都为岳无笛提心吊胆。 可是,战争开始之后,情形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岳无笛先是派出了三千背嵬之士,如风如火,直扑蒙古人六十万大军军营,三千背嵬之士,竟宛如神兵天降,硬是在六十万大军之中,杀了一个来回,给蒙古人造成了数万人的伤亡,而自身却伤亡寥寥。 此战过后,蒙古人士气顿时低落了下去。 岳无笛主力军队,立即展开进攻,一时床弩漫天攒射,火炮如震天之雷,但见火光冲天,雷声震地,蒙古骑兵的战马,纷纷受惊乱窜。 成吉思汗的神色变得极度的可怕,他宛如想起了什么旧事一般,声嘶力竭地嘶吼:“原来是你!十多年前!是你!” 他厉声咆哮,帐下诸将,莫不胆战心惊。 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跃起,一掌横削,砍下了成吉思汗的头颅,拿在手里,怒视帐下诸将。 “郭靖!你敢!”托雷、哲别、博尔忽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郭靖抓住铁木真的头颅,就这样活生生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又不能不信! “有什么不敢!此乃民族死仇,根本无解!”郭靖的声音,冷酷地如同北海的冰渣,而后他大手一挥,帐外涌进来一队队的将士,都穿着蒙古人的铠甲,可是此时,却将弓箭对准了蒙古人中地位最高的一群将领! “放箭!”郭靖冷声喝道。 羽箭如蝗虫般飞起,一个个蒙古贵人,倒在血泊之中,至死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变故出现。 失去了高层将领的蒙古军队,宛如失去了大脑,在郭靖率领心腹军队,和岳无笛里应外合之下,蒙古军队顿时兵败如山倒。 一时之间,岳无笛率军追亡逐北,杀得血流成河,从河南地,一直追到草原之上。 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岳无笛冷然下令:“放火烧遍,整个蒙古草原!” 在石油的强力燃烧作用下,数万里草原,顿时火光冲天,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光彩。 蒙古人纵有没被烧死的,也都纷纷迁往极西之地,终生不敢东进一步。 岳无笛双目悠悠,能将这股黄祸永久留在欧洲,那也是不错的事情。 旁边韩侂胄忽然推金山倒玉柱,向岳无笛下拜道:“老臣韩侂胄参见陛下,请陛下酌定新朝国号!” 岳无笛嘴角微微掀起,道:“陛下?新朝?” 韩侂胄道:“正是!天下不可一日无主!还请陛下早日登基,开国建朝!” 旁边辛弃疾、郭靖、黄药师、孟珙等人,也纷纷下拜,道:“还请陛下早日登基,开国建朝!” 紧接着,数十万大军,纷纷下拜,道:“还请陛下早日登基,开国建朝!” 此时天下无主,岳无笛有扫灭蒙古,拯救生民之功,由他开国建朝,是理所应当。 何况他手握雄兵,若不建朝,又将如何自处? “诸位请起!”岳无笛没有再多犹豫,肃声说道:“我们建立起来的新朝,便叫做华夏帝国吧!”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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