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他才是替身》 作者:秦小匪   文案:   姜杳痴心跟了男人两年,全网都知道箫宴只不过是跟她玩玩,是姜杳自己厚颜无耻的舔着男人。   箫宴是所有人口中的花花公子,姜杳对于他而言只是大海中的一条小鱼。   以至于当姜杳态度坚决的提出分手时,他依然毫不在意,分手就分手,凭我的身价还怕找不到女人?   一个星期后他接了一档综艺节目,在其中发现了与自己样貌极像的男人,而姜杳却当着他的面拿出手帕贴心的擦拭着男人鬓边所沁出来的细汗,两人更是亲密无间的附耳相谈。   而姜杳看向男人的眼中深情更甚。   箫宴黑了脸,咬牙冷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我只要勾勾手指她就会回到我身边。   后来,终是没忍住成了跟踪狂,最后他亲眼看见姜杳跟着那个男人进了酒店……   他发疯了般追去,扯住她的手腕质问,却被她冷冷推开,箫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而后跟着另一个男人决然离开。   那天,箫宴为逼女人出来在酒店烧了一把大火。   起初箫宴以为那个男人是自己的替身,根本不在意。   直到一次记者采访,姜杳翻开了一本相册,上面记载着她与一个男人的点点滴滴,而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他。   他这才明白原来他才是那个卑微到骨子里的替身。   *文中角色三观≠作者三观,望周知。   *男主烧的酒店是他自己家的,也没有任何死伤,不会牢底坐穿的哈。   *练手文,字数不多,1V1男女主身心双洁,追妻火葬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杳,箫宴 ┃ 配角:靳以凛(男二) ┃ 其它:文案发表于2020.10.26   一句话简介:后来他发现自己才是替身   立意:珍惜眼前人,不要作死,不然下一个追妻火葬场的人就是你。 第1章   医务室的门被嘭的一声重重推开,恨天高的脚步声哒哒哒有规律的愈来愈近,白色手提包被撂到了桌上。   紧接着一双断了根的高跟鞋被丢在了光洁地板上,沈韶白脸色温怒:“我找人问过了,走秀开始前朱椀的助理进过咱们的休息室,这高跟鞋肯定被她提前动了手脚,目的就是想让你在这次走秀上当众出丑!”   姜杳端坐于椅上,身上还穿着走秀时的白色礼服,她双腿规矩并拢着,开叉至大腿的裙摆垂落,露出了修长线条优美的右腿,受伤的膝盖上已被纱布包扎完整,但血迹却还是依稀沁出了纱布。   这次走秀是综艺《偶像出动啦》结束前最后一期任务,其中二十名偶像演员都要穿着顶级设计师的礼服完成一次走秀。   走秀现场不仅有百位设计师和评委员,更有近千位的粉丝来到现场为她们这些偶像演员打call,甚至这场走秀是用直播的形式,可想而知这次走秀活动多么重要。   但姜杳却偏偏在这么重要的走秀现场摔倒了,为了不影响走秀节奏,姜杳硬是咬着牙将高跟鞋脱下,踮着脚完成了整个走秀。   下了台后姜杳还因此险些跪在了地上,幸好被沈韶白及时扶住,而后便让人搀扶着姜杳来到了医务室处理膝盖上的伤。   沈韶白滑动了屏幕,点进了热搜:“幸好你在摔倒后处理方式很专业,并没有耽误整场走秀,而且还因此上了热搜,被网友评价反应快,也算是因祸得福,但这也太便宜了那个朱椀,她一点事都没有。”   她很气不过。   自从姜杳参加这场综艺后朱椀就时不时暗地里做些小手段,但又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跟姜杳很亲密似的,因此还被剧组人员称两人上辈子可能是亲姐妹,这一世才那么要好。   去她玛的亲姐妹!都是假的好吗?   姜杳却不似沈韶白那么生气,她将口红盖好,小镜子中的女人柳眉细长,桃花眼眼尾勾了一笔上翘的眼线,神似狐狸,似能勾魂,鼻梁适中,鼻头小巧而精致,唇红齿白,巧笑嫣然,整个五官无可挑剔。   “她想看我出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姜杳嗓音很有辨认度,柔中带着几分稳重的傲,但并不令人感到讨厌。   沈韶白翻着热搜评论,心情好了些:“她再怎么作妖也害不了你,论演技论样貌她哪点比得上你?不就是流量粉丝比你高那么一点,瞧把她狂的。”   她放下手机,忽然认真脸:“姜杳,我觉得要是咱们公司肯分你一点好的资源,你一定能超越朱椀,成为下一个影后。”   但可惜的是亦韩传媒那些人肯定不愿花心思去捧姜杳,沈韶白坐在了对面,秀眉微蹙,眼中生了忧虑:“这次综艺拍完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抢到别的资源。”   《偶像出动啦》这部综艺是亦韩传媒那些人看在箫家大少爷箫宴的份上才把姜杳临时塞进去的。   但这次走秀结束后也就意味着综艺结束,更意味着姜杳又要沦落回没资源没剧本的煎熬日子里去了。   手机震动了两秒,沈韶白点开了剧组群聊消息,立刻站了起来,惊喜间又略带迟疑的望向了整理包中东西的姜杳:“嗯……导演说一会儿有聚餐,还有,箫宴也来了。”   整理包中东西的动作一顿,姜杳抬头,浅褐色瞳孔中泛起层层涟漪,似是很惊喜:“他来了。”   她扶着桌角在沈韶白的搀扶下站起来,似乎很迫不及待:“快带我去找他。”   沈韶白脸色有些不好,到嘴巴的话硬生生咽进了肚里,她没告诉姜杳群聊里有剧组人员发来了几张图片,图片中箫宴正跟朱椀在谈笑风生……   …   前方是记者把箫宴与朱椀两人围在了秀场内,记者提出的问题在朱椀不方便回答时男人总是贴心的把话题转移,缓解了朱椀的尴尬。   甚至还有一些跟在后面的记者小声议论。   “这样看朱椀和箫宴站在一起还挺配的。”   “郎才女貌,一个箫家大少爷,一个朱家二小姐,家世地位也都很配。”   “反正比姜杳那个从小城市里走出来的好。”   “也不知道箫宴到底什么时候甩了姜杳,传言不是说箫宴的女友都不超过三个月的吗?姜杳都跟他谈两年了,这次箫宴不会来认真的吧?”   “得了吧,要是来真的就会跟其他女人避嫌了,我听亦韩里的人说箫宴早就想分手了,都是姜杳自己厚颜无耻非舔着张脸缠着箫宴的。”   “啧,那这可真够卑微的。”   “嘘,别说了,姜杳在旁边……”   几个小记者闻声望姜杳这边看来,吓得立刻愣在了原地,尴尬的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姜杳却对她们嫣然一笑,温柔的不像话,但落在这些嚼舌根的记者眼里却即刻浑身僵住,几个小记者推推搡搡的离开了。   沈韶白看了眼身边面色自若的人,心中憋着一股气呢:“你脾气可真够好的,那些人这么说你,你都无所谓。”   姜杳望向了前方正与朱椀一同接受记者采访的男人,声线柔细:“她们这些话我又不是没听过,网上铺天盖地的全都是,我要是都在意早就被气死了。”   沈韶白顺着她的视线也望向了男人,但最后目光却停在了朱椀略带粉意的脸上:“瞧她装的那样,我可真看不惯。”   前方箫宴忽得看向了这边,似是不经意,又似是随便一瞥,但最后他的目光到底还是落在了姜杳身上。   姜杳穿着一款白色鱼尾连衣裙,裙摆作开叉设计,她身材高挑,凹凸有型,细长线条优美的长腿若隐若现藏于裙摆中,这款礼服很适合她,将她整个S曲线的身材呈现的非常完美。   再加上她本身肌肤又偏冷白色,礼服上带有闪光的鱼鳞设计,在秀场灯光的照耀下她整个人犹如发了光般,就那么有型的站在那,红唇齿白,眉眼温柔,不争不抢却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箫宴凤眼上挑,唇角轻勾,笑得漫不经心,但又多了几分玩味,撩人的很。   当初他看见姜杳的第一眼就被她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吸引了,又加上姜杳性格温柔,对于他在外面惹的绯闻也从来不过分的去管束。   美人既美也懂事,因此箫宴破天荒的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谈了两年,但却未感到一丝腻味,甚至让他越发沉迷她的温柔乡。   姜杳在后台将礼服脱下刚推开换衣间的门后就被一只大手攥着了手腕。   随后眼前蓦地一黑,背部紧贴于墙壁,紧接着便是专属于男人身上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   箫宴攻略性很强,浑身荷尔蒙气息爆棚,压的姜杳身子直往后倒,双手撑于男人胸前,紧紧攥着男人的领带才勉强稳住重心。   更衣室天花板的小灯在这刻忽明忽暗,整个空间寂静无声,只有一些浅细的喘.息声萦绕于耳。   离开她的唇瓣后,箫宴大手熟练的游走,炽热的掌心紧贴光洁柔滑的背部。   他眯眼将唇移至她耳畔。   “小狐狸,下次不许穿成这样让别人看。”   他的人,只能由他供赏把玩。   小狐狸是箫宴给姜杳起的爱称,平日里也只有在经历情深意重的时候箫宴才会这么喊她。   因为姜杳总是能像只狐狸似的勾他的魂,吸他的魄,却偏偏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双玉手抚上了男人的脸,姜杳仔细盯着眼前男人的样貌,神情迷恋,盈盈眸光藏了无数深情,她用指尖仔细描绘着男人的眉眼,最后将唇主动覆于男人眉眼处。   “我爱你。”   她声线温柔,不用细听就能感受到她满满的情意。   箫宴勾唇,大手按住她的后脑更加疯狂的回应着她。   她总是这样,每次情到深处时总是会看着他对她说上一句我爱你。   每次说完后总是会亲吻他的眉眼,那副深情模样每每都让箫宴心中发痒,满足了他所有的征服欲。   但他从未却主动对她说过那三个字。   可能在他心中依然觉得眼前女人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结婚,更配不上那三个神圣的字,但他完全不用担心姜杳会离开他,因为他相信姜杳爱他已经爱到了骨子里。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挑战她的底线,也不用去怕她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离开时,姜杳如往常般给男人系好领带,整理衣领,箫宴狭长的凤眼微眯,享受着姜杳对他的服侍,他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沉暗哑:“一会儿聚餐你也要来,聚餐结束后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要完成刚才没能继续下去的事。   “好。”   姜杳一如既往的听话,这副乖巧模样让箫宴怎么也看不够,他长臂一伸捞着女人就压在了怀里:“今晚我等着你的新花样。”   姜杳能让他破例跟一个女人谈那么久其实也有另一个原因,这要归功于姜杳的特殊癖好。   他与她每每要一同入睡时她总是会给他装扮成另一副有趣的模样,有时候是篮球少年,有时候又是电竞队长,亦或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的花样总是很多,让他每次都能感到惊喜甚至是期待。   姜杳双手环绕住男人劲瘦的腰间,仰头将视线落在了男人喉结处,要是这里有颗黑痣就更像他了。   她瞳孔略微泛起波澜,眉眼微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下一本:《错吻》   [1月4号就开]   蔓筝,女子演唱组合ROSE里的领舞者,被网友称作“冷艳黑玫瑰”。   舞台上,她神秘高贵,舞台下,她钟爱红唇配黑裙,露出锁骨处那一点美人痣。   圈内不少公子哥都曾对她抛出橄榄枝,疯狂追求,但都被她冷漠拒绝。   众人都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成功采摘下这朵黑玫瑰。   直到有人扒出了两年前蔓筝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她跳了一首令众人脸红心跳的爵士舞。   所有人都认为她能过关,但却被众人称作“阎王”的纪砚恒当场淘汰。   紧接着视频画面一转,台下蔓筝冷着脸扇了男人一巴掌,男人阴着脸一把将她按在怀里说了句话,随后便见男人俯身狠狠吻上了那双红唇。   两年后,蔓筝再见纪砚恒两人同坐导师之位,平和友善下却是暗藏汹涌,针锋相对。   一次意外再次将两人捆绑。   某次,蔓筝蒙着眼与好姐妹玩游戏,而这时男人推门而进好巧不巧的就被蔓筝摸到。   一向与姐妹亲密的蔓筝直接吻上了男人的脸:“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还怎么跑。”   遮眼布摘下,蔓筝笑意僵住。   男人却黑眸注视着她,低沉嗓音带着无限柔意:“不跑。”   “让你亲。”   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网友们瞬间磕起了两人CP。   面对采访,蔓筝淡笑否认:“我跟纪导师并不熟,那些事都是意外。”   而当记者采访到男人时,纪砚恒深眸泛着柔情:“嗯,是意外,但并不是不熟。”   “哦?”   男人深眸紧紧盯着女人,漆黑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占有欲:“我对蔓导师已经肖想八年了。”   采访结束,蔓筝脸黑离去却被男人长臂一捞拽进了黑暗处,耳边随即就响起了男人颤抖且压抑的声音。   “筝筝,原谅我,我没那个耐心再等下去了。”   八年,他将如洪水般的思念咬牙咽下,夜夜抚上她的照片,像个疯子似的搜寻有关她的一切讯息。   他以为自己还可以忍两年,可是后来他根本看不得她跟其他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筝筝,只能属于他。   冷艳嚣张黑玫瑰X阴郁略偏执痴情大佬。 第2章   箫宴率先离开,约莫过了五分钟后姜杳才穿着便装自换衣间走出,沈韶白站于门前脸色不是很好:“怎么那么慢。”   姜杳神色清淡:“箫宴刚才过来了。”   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沈韶白的视线略过她白皙脖颈上的那抹嫣红:“他有问过你摔倒受伤的事吗?”   姜杳淡笑了下,没回,跟着往外走去,沈韶白紧跟身旁,已经知道了答案,心中有些不满意,骂了两个字:“渣男。”   即使是当着自己的面骂的,姜杳也未说什么。   沈韶白对箫宴的印象一向很差,甚至很不看好他,按照沈韶白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不知足的海王,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甚至曾直接问过姜杳不嫌脏吗?   “也不知道跟多少女人睡过了。”沈韶白视线落在前方,男人正贴心的拉开车门让朱椀俯身坐在了副驾驶。   这话落在了姜杳耳里,使她皱了下眉,盯着前方男人那张脸,脑海中甚至自觉脑补出了这张脸与其他女人交缠的画面。   胸口间倏然只觉堵的厉害。   她完全不能想象这张脸亲吻其他女人的画面,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缠绵。   这张脸只能陪在她身边。   沈韶白刚要张口,但第一个字的音还未发出就只见身旁人忽地向前离开,顺着那抹高挑纤瘦的背影她望了去,只见姜杳一言不发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随后便听见她柔细的嗓音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她说:“下去,这里是属于我的位置。”   朱椀泛着粉意的脸色一僵,而坐于驾驶座的男人则也顺着这道声音往车窗外看去。   姜杳声音虽柔细,但隐约还是能令人听出压抑的怒意,因此她话音落下时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更有些未离去的狗仔则都围聚在她身边,拿着照相机怼着朱椀的脸拍。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脸。   朱椀坐于副驾驶位置上只觉如坐针垫般,脊背也在瞬间僵硬住。   不能让这些记者拍到影响她名誉的东西。   她随后脸上扬起了浅笑,伸出了长腿,继而下了车,站在了姜杳面前,亲昵的挽住了姜杳胳膊:“刚才箫宴跟我说这个车垫是他按照你的喜好买的,但又怕你坐着不舒服,所以让我先试试舒适度。”   沈韶白站在身边默默翻了个白眼。   装的可真像一回事。   姜杳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眸中还残留着方才的寒意,她直接略过了朱椀,将视线移至车内男人。   箫宴倒是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感到丝毫不适。   他一如既往的懒散地靠着车窗,左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轻歪着脑袋,深粉色薄唇挂着抹玩味的笑,就那么饶有兴趣的迎上了姜杳挂满寒霜的目光。   朱椀自觉退后,一旁助理机灵的轰散了周围看热闹的狗仔,她歪头看向姜杳,灵动的眼眸天真单纯:“那我先去其他车上啦,一会儿见。”   最后一句话她特地说得很慢,甚至往车内男人看了眼,媚眼风情万种,不知究竟是在说给谁听呢。   沈韶白退后一步盯着朱椀坐入其他车内后才收回了视线:“那我也去坐其他车了。”   她才不想看见那个渣男呢。   周围逐渐没了人,姜杳俯身直接将副驾驶新的车垫丢进了后座,随后扶着车门弯腰坐在了属于她的位置上。   车门被她嘭的一声关上,她目视前方,面如寒霜,但仍旧从余光中察觉到男人始终保持着那样一个慵懒的姿态。   车窗缓缓摇上,外面人再无法看清其中任何情景。   半响后,自车内空间才响起一声沉闷的轻笑声,是憋了许久从胸腔中响起的,箫宴俯身贴近了姜杳,长臂绕过,姜杳没动。   他动作缓慢的扯着安全带,似有故意的成分,安全带缓缓移至,最后紧贴于她胸前,他低头系安全带时垂着眸,睫毛浓密纤长,眉眼俊朗,很像记忆中那个人。   姜杳轻动喉结,寒如冰霜的目光逐渐变柔,深情满满,一双臂藕继而缠住了男人脖颈,她轻仰下巴在男人眉眼处落了一个吻,嗓音柔软,带着恳求的意味:“以后不要让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好不好?”   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便有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箫宴将这个吻加长了。   唇瓣相离后,箫宴大手并未离开,他轻抚她秀发,指腹一点一点摩擦着她白软的耳垂,他离得她很近,近到他说话间清香的热气尽数扑打在她的唇瓣处:“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吃醋在乎我的模样。”   氤氲的气氛逐渐蔓延车内每个角落,箫宴指腹擦过她粉嫩的唇瓣,深邃幽暗的凤眼中闪烁着似愉悦的浅笑,他喉结滚动,应下了:“我答应你。”   “以后我的副驾驶只留给你。”   话落,他便坐回了驾驶位,车窗也在这刻渐渐摇下,窗外夜色正浓,路边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但男人俊美的侧颜却是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姜杳不知盯着男人看了多久,只知道车窗外的景色在极速的往后退,而男人俊朗的眉眼始终未变。   心底最深处某一点被狠狠触动。   不知是吹进车内汩汩极速的风迷了眼,亦或是其他缘由,姜杳忽觉得眼眶生涩难耐。   如果真的是他就好了……   箫宴今夜的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脑海中女人刚才吃醋时的一举一动都在脑海中重复浮现,这让他唇边荡漾的那抹浅笑也越来越深。   姜杳吃醋的样子真令他爱不释手。   他刚才恨不得在车上就把她办了。   以往他谈过的女朋友从来没有像姜杳一样那么深情,那么在乎他,她看向他的目光里仿佛永远都含着爱意,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越来越让他沉迷且不可自拔。   姜杳。   够辣。   也够迷人。   车内DVD显示屏忽然弹出了来电显示,联系人备注:小梨。   箫宴接听了。   随后车内便响起了其他女人柔软的询问声:“箫哥,今晚有个局,妹子绝对多,来玩吗?”   姜杳翻滑帖子的指尖顿住,抬眸望向了男人,却恰好与箫宴投来含笑的眸子相撞,他眼中笑意渐浓,回绝了:“不去了,今晚陪女朋友。”   女人语气稍有遗憾:“那太可惜了,你怎么还跟姜杳谈着呢?当初可是说随便玩玩的,现在都谈多久了。我还真挺想接触接触她呢,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你违背父母的告诫奉献出自己的第一次。”   箫宴这个人的确不算乱世中的一股清流,他也曾脚踏过好几只船,也曾左拥右抱过,他正如网友所传的那样是一个花花公子,更是令世人所鄙夷的海王。   但只有箫宴周围的朋友知道,箫家门风严肃,箫宴父母曾清楚的对他说过,不管他谈几个女朋友,也不管他在外面的风声有多臭,但必须蹲守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在婚前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   这也是为了避免一些意外而定下的规矩。   因此,箫宴不管谈多少女朋友都未曾碰过那些女人,但到了姜杳这,却是意外的破了。   当箫宴靠着沙发漫不经心的说出那句“爷把身子交给了一个女人”时,箫宴周围的朋友都疯了。   朋友质问他,不是说好随便玩玩的吗?他只是低眸浅笑,唇边笑意加深,带着点懒倦的回道:“姜杳,跟别人不一样。”   她能无时无刻用最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他,满足他最大的征服欲。   车内女人这些话刚说完就传出了其他女人呼叫她的声音,她随后便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知道刚才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姜杳耳里。   随便玩玩这三个字任放在谁身上都会不开心,但姜杳却只是平淡的收回了视线,脸色毫无波澜,可她这副平静不闹的模样落在箫宴眼里却仿佛是在生气了。   但他却也只是不在意的笑了下,并没有解释。   在他看来,他能把第一次给姜杳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认可了。   不管将来娶不娶她,他自认为对她的好已经是到极限的了,至于那些随便玩玩的话他也的确说过,不过都是过往,他不愿解释狡辩,也懒得这样做。   这次聚餐表面为吃饭,实则是导演章鸿楠想跟箫宴谈一笔合作,更想让箫宴能做他下一部电影的投资人。   所以在入座前章鸿楠都特地打算好了,他坐在箫宴左边,而身为箫宴女朋友的姜杳则坐于箫宴右边。   但计划却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他入座前只见箫宴左边位置则被朱椀十分没眼色的占住了。   在心中骂了句脏话,继而去寻找姜杳的身影,却未找到,他问了沈韶白才得知姜杳是去洗手间了。   心中便起了另一个想法,他连忙走于箫宴右侧,礼貌询问自己可否能坐在这里。   箫宴视线未从屏幕上移开,很不在意的答应了,自然也没有想过姜杳会坐在哪,甚至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她。   章鸿楠自然乐滋滋的坐在了箫宴右侧。   虽然这种事不仗义,但他可是导演,而且是箫宴前辈,就算姜杳一会来了,该让座的人也不应该是他,而是朱椀,这么一想,章鸿楠便坐的更加没有愧疚心了。 第3章   姜杳推开包厢门后所有人都已入座,她的视线率先捕捉到了箫宴,随后将目光缓缓移至到男人左侧。   朱椀似是没察觉到她,总之偏就不往她这边瞧来,而是时不时跟身边女人打打闹闹。   看似无意,实则全是打算好的。   而箫宴更是未看向她,依旧坐于圆桌前,导演章鸿楠在一旁讲述着方案。   总之,她如今就像是一个被排挤在外的人。   “姜杳,你跟我坐在一起。”沈韶白瞥了眼朱椀,眼底宛如藏了无数利刃,她握着姜杳手腕便移至到了另一个圆形桌前。   包厢订的是最大间,里头共放了三个大型圆桌,箫宴以及导演还有一些演员则都坐在了第一个圆桌前。   而姜杳因为晚来则只能落座于第三个圆桌,甚至还是贴着墙角的犄角旮旯位置。   从这个方向望去,眼前是聚集在一起的剧组人员,只有通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才能勉强看到远处的男人。   明明在同一个包厢用餐,却仿佛相隔于两个世界。   身边沈韶白似是比她还要对此不满,压低了声音暗讽道:“只会勾搭别的男人,不要脸。”   末了她还没忘数落男人一顿:“还有箫宴,他就没考虑到你吗?要这种男人有什么用,还不如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呢。”   沈韶白一直觉得箫宴配不上姜杳,更觉得箫宴不可靠,因此在某天忽然带着姜杳去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叫温绛,比姜杳小半岁,阳光中带着点小霸道,见面第一天就毫不掩饰的表示自己是姜杳的老公粉,并且大方承认自己也有一直关注着姜杳的一举一动。   甚至还对姜杳说要是有一天她跟箫宴分手了,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追她。   自从两人见过那一面后姜杳便时不时都会收到这个男人发来的关心短信,她曾试过把男人拉黑,结果第二天就在剧组遇到了他,两人这才重新加回了微信。   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意实在让姜杳消受不起。   菜被服务员依次端至上桌。   沈韶白却是在旁边始终夸赞着男人,一副红娘的架势:“你还不知道温绛的微博小号吧?我给你看看,他微博里全是关于你的照片,可见他对你是情深意重,一片痴心,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姜杳眉眼微弯,暖白的灯光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照耀的犹如玉瓷一般,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眼睑处投了一层阴影。   她笑,轻声喃道:“可我真的对他没兴趣,他不是我喜欢那种类型。”   沈韶白握着机身翻了个白眼:“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箫宴那种花花公子哥?”   姜杳垂着视线,没应声。   她想说,她也并不喜欢箫宴这种类型的男人,若不是他这张脸跟那个人那么像,她是肯定连个眼神都不会朝他投去。   吃饭间,自前方第一个原桌中轰然响起了一阵八卦唏嘘的笑声。   更有人起哄道:“干脆你们俩在一起得了。”   “说好了昂,吃饭归吃饭,怎么还撒狗粮呢?”   沈韶白是个喜看热闹的主儿,没一会儿她就了解到了情况,脸色顿时黑了一层,当她想将这件事告诉姜杳时却是见身边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   她压低了声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是朱椀起身倒酒时却不小心将酒水倒在了箫宴的腿上,一时情急下便掏出纸巾擦拭着男人被酒水浸湿的腿部。   但后来不知怎得箫宴忽得握住了朱椀的手腕,语调慵懒的质问道:“往哪摸呢?”   这一句话怎么听都带着公子哥样的轻佻。   于是朱椀毫无预兆的脸红了。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见顿时就起了哄。   沈韶白对此又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段位不行啊,这种小手段老娘一眼都能识破。”   而一直到此刻还依然有人毫无顾忌的调侃着两人。   朱椀双颊的绯意愈来愈红,甚至最后还带了几分责怪的娇嗔:“好啦,你们别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而且姜杳还在这呢,你们这样说不怕她生气呀?”   朱椀这么一提醒其他人才清醒了般住了嘴,纷纷下意识都朝姜杳这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原以为会看到姜杳因生气而黑下去脸的模样,却是看到了坐于角落中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   姜杳坐于角落中,身上外套已褪去,她里头穿着件杏色碎花裙,裸露于空气中的脖颈纤细且白皙,锁骨线条优美。   笔直且未染任何颜色的秀发随意披散至身后,暖光下她的肌肤细腻的犹如开了滤镜般未有丝毫瑕疵。   明眸清澈,眼尾轻弯,浅褐色的瞳孔带着盈盈笑意,粉唇轻勾,正坐姿优雅的切着盘中的牛排,一举一动,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   虽坐于最不起眼的角落但却能让人只看一眼便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正与身边沈韶白讨论着什么,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注意到方才的情况。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扯着嗓子喊了句:“哎呀你怕什么,姜杳自己都不在意。”   这道声音响彻包厢的每个角落,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楚,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姜杳,想看看她的反应。   但却令众人再一次失望。   姜杳犹如没听到那句话似的,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往男人这边瞥一下。   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尽数落入了双深邃的墨眸中,箫宴静静盯着角落里的女人看了数秒,也未见姜杳往自己这边看上一眼。   周围人见姜杳自己都不在乎,嘴巴越发的不知轻重了。   “姜杳这是怎么了?没点反应哎。”   “我怎么感觉她一点都不在乎呢。”   “不过姜杳长得的确好看,不亏是我们剧组排名第一的大美人。”   朱椀脸色僵了瞬,最后心中忽得又泛了酸,掀眸又往姜杳那投去了视线。   所有人心中各怀着鬼胎,唯有箫宴却是在顷刻间连吃饭的兴致都没了,索性把刀叉一撂,脸黑着时不时往某个角落看去。   但每次映入眼帘的总是一群群无关紧要人员的脑袋,每次都需要他寻找半响才能看见心中所期待的那张脸。   每次都以为会迎上熟悉的充满深情的眼,但每次都令他感到失望。   姜杳一次都没看过他。   而他却不知在短短两分钟内看了姜杳多少次了。   这是箫宴心中第一次因为姜杳而感到烦躁。   更是他这么久才觉得姜杳坐的怎么离他那么远?   远得让他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她按在自己身边。   聚餐临到结束章鸿楠还未将自己的方案讲清楚,但聊到最后却见身边这位爷不光兴致忽然消沉了下去,就连脸色都黑了一层,犹如脑袋上凭空浮现出了团团乌云夹杂着雷电。   于是聊到最后就连章鸿楠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聚餐结束后一众人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包厢,而朱椀却是磨磨蹭蹭的始终未离座。   直到最后整个包厢内只剩下了四个人。   朱椀直接忽略了姜杳,捧着手机眼巴巴的伸到男人面前,笑容甜美,声音柔细:“箫哥哥,今晚的事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我把西裤的钱赔给你怎么样?”   赔钱是幌子,加微信才是目的。   沈韶白将斜挎包背到身上,背对着朱椀撇了撇嘴,随后才跟姜杳嘱咐了一下往后两天的试镜行程,这才放心离去。   而被要微信的男人并未直接同意,而是心中抱有一丝期待的望向了姜杳。   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或者他想看到她吃醋的样子。   但……   姜杳也只是拉开包厢门后才对他莞尔一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依旧是在看向他的那刻深情满满,令他感到恍惚。   “我在车里等你。”她道。   说完后便直接离开了包厢。   根本没有一点吃醋的表现。   箫宴心中在这刻犹如聚了团解不开的疙瘩,让他心烦意乱,他扯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便大步离开了包厢。   期间半点眼神都没给朱椀。   直至到最后朱椀依然握着手机保持着一个极其淑女的姿势,脸上笑容逐渐僵硬……   箫宴拉开车门的动作不是很轻,甚至带着一丝发泄的意味,又似乎是从心底故意想让姜杳发现他已经生气了,更想让姜杳去哄他。   姜杳也随了他的心意,她歪头偏向他,眉眼弯着,笑容甜美:“怎么生气了?”   箫宴淡淡瞥了她一眼,没理会。   良久,才似解释又似试探道:“只是逢场作戏,你不会在意吧?”   姜杳收回视线,脸上略带失落,顺着男人的心意去说:“怎么可能不在意,就算你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我心里都会很不舒服,但我知道这些都只是你在逢场作戏,所以我只能装作不在意。”   果然,在她讲述完这些后箫宴的脸色才得以缓和了些,他伸手扶住她的肩在她额头眉心处落了一个吻。   所有人都以为是姜杳自己厚颜无耻的舔着男人,离不开男人,但其实只有姜杳本人知道,她只是把眼前这个男人当成了另一个男人的替身。   她从来不在意箫宴的那些花花绯闻,更不在意箫宴外面有多少女人,她在乎的只是箫宴这张与她心中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只要她能陪在这张脸身边她就能努力麻痹自己。   麻痹自己箫宴就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都市言情文,可能写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需要各位多多指出自己的意见来,我真的虚心接受~ 第4章   夜色寂寥,浓墨般的夜空上点缀着星星光点,今夜无风,却是冻的人发抖,悬挂于半空中的月亮周身都泛着淡淡的光辉,半边正在渐渐消退,与夜空融为一体。   书房内的灯光呈浅黄色,室内逐渐升起腾腾旖旎气息。   男人端坐于书桌前,白色衬衫上系着黑色领带,西装黑裤笔直的垂着,再往上看则是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镜片下是一双细长且带着丝弧度的凤眼。   他似是正在处理文件,垂眸时,镜片与睫毛在眼睑处透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鼻梁高挺,深粉色薄唇紧抿着。   随后一只纤细的手抚上了转椅,紧接着男人便随着椅子的转动而坐于她对面。   姜杳穿着件修身的鱼尾连衣裙,整个身体的曲线优美且令人移不开眼,长腿曲起,她将膝盖抵于男人微微敞开的双膝间,随后便伸出一只手勾住了男人坚毅的下巴。   男人掀眸,镜片下是一双含笑的眼,他就那么懒洋洋的靠着转移,紧抿的唇勾起了抹弧度,一副任她摆布的模样,又似是在等待她下一个动作。   姜杳俯身,两只手轻轻将男人戴于脸上的镜框拿下,继而放在了桌案上,随后又微微侧身将叠于桌面上的一条白布托置于掌心中。   那条白布最终蒙住了男人的双眼,姜杳俯身一双藕臂绕过男人两侧在有些吃力的系着白布。   原本一副任由她摆布的男人蓦地坐直了身子,随后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紧瘦的腰身,他被蒙住双眼看不见,但仍旧准确无误的抬起下巴将唇印在了她脖颈处。   姜杳浑身僵硬了瞬,在男人还想进行下一个动作时她忽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她声音柔细:“还没好。”   箫宴勾唇浅笑,并未感到不耐烦,而是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放于腰间的食指正一圈一圈的打着转,他很期待姜杳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总是这样,喜欢与他扮演各种角色,他觉得新奇,也便由着她来。   正想着一只手忽得抬起了他下巴,他顺着她的意仰起了头,露出了喉结凸起的脖颈。   随后便感到有一个尖尖的东西在他脖颈处点了下,他被白布遮挡住双眼,索性也闭上了眼,他摩擦着她紧瘦的腰,声音带着点懒:“你画了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他依稀能感受到那是一只笔。   姜杳将眼线笔放置桌面,随后视线落在了男人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上赫然印着一颗黑痣。   这是她用眼线笔画的。   男人双眼被蒙住,但露出的眉骨却仍旧可以看出这张脸有多完美。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但在姜杳认为这个美人不光可以用来形容女人,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正如箫宴这张脸。   细长指尖缓缓滑动着男人凸起的喉结,细细摩擦着那颗黑痣,这样看,真的更像那个人了。   箫宴扶住紧瘦腰间的双手逐渐收紧,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开始变得暗哑低沉:“别摸了。”   摩擦他喉结的指尖顿住,随后印上来的却是让他理智被彻底击溃的唇……   蓦然间,扶住姜杳腰身的那双手力道骤然收紧,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昏地暗,两人瞬间颠倒了位置。   箫宴直接将她按压在了转椅上,未拉上窗帘的窗面中倒映着男人身子微微弓起的画面。   箫宴伸手有些粗暴的将蒙住双眼的白布扯掉,入眼的是姜杳半躺在转椅上的模样,盈盈眸光,望向他的这双眼中聚满了深情。   操!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他藏于心底的欲.火。   他将白布直接盖在了那双眼睛上,而后俯身低头覆盖住那双未涂任何唇膏的淡粉唇上……   ……   次日,姜杳睁开眼后身边人早已离开,空荡的卧室寂静无声。   箫宴总是这样,若是决定晚上留在这必定是想获得什么,而后每每都是次日一早就离开,从不在这多留一会儿。   真是拔X无情。   在接到沈韶白催魂电话后姜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试镜地点。   沈韶白在看见她第一眼后便踩着高跟鞋握着手机哒哒哒的站在了她面前,压低了声音:“今天试镜的演员多,你好好把握机会。”   姜杳点头,跟着沈韶白站在了一扇办公室门前排在了最后一名,前面站着的都是这次来试镜的演员,约莫有二十多人。   沈韶白还说她是来得晚,所以没看到那宏伟壮观的一幕,试镜开始前整个楼道都占满了人,甚至都排到了楼梯间,足足有百来人。   但试镜的角色却是很少,因此这次的竞争压力很大。   沈韶白从包中拿出了一份剧本,递给了她:“呶,这是剧本,我才拿到,时间紧迫了点,你先大致看看,选一个你感兴趣的角色。   一会儿进去后你需要进行初选,初选不能由你自己定角色,需要等通过后才能告诉导演你想试镜的角色,最后在导演的指令下再即兴表演一段试镜人物的片段。”   姜杳点头:“这些流程我知道。”   沈韶白苦笑:“也算难为你了,明明只要公司的人帮你洽谈好,你就可以直接进剧组了,也不用像一个十八线小演员一样那么麻烦,不过我相信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姜杳淡笑着,算是回应了,她靠着墙安安静静的翻看着剧本人物介绍,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二十分钟,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从里走出了一个小声抽泣的女生。   而后一阵粗暴的带着不耐烦的男声响起:“哭什么哭?说你两句就哭了?你也不看看你演的什么玩意,明明是个哭戏却偏偏演成了喜剧,你要是刚才能哭成这样还至于被骂?”   女生捂着包跑着离开了。   而后整个楼道内便只剩下沈韶白和姜杳两个人。   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稿子,看到楼道内只剩两个人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腕表,有些不耐烦:“快点进来,试镜完就赶紧离开。”   仿佛根本不是在挑演员,而是在完成一件枯燥乏味的任务,又似乎是笃定了两个人不会被录取上。   沈韶白进去后因为是经纪人所以剧组人员给她专门搬了一个小凳子,而姜杳在进去后看见坐于最前面的几个评委后脚步明显顿了下。   只见箫宴则以一个慵懒姿态靠在了椅背上,他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人,因此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而其他三位则分别是导演、副导演以及制片人。   自她进来后原本在经历了三个小时试镜审核而感到乏困的箫宴这才来了兴致。   他甚至把撂于桌面许久的钢笔都重新拾起捏在指尖中慵懒把玩,他侧着身子,凤眼中含了抹玩味的浅笑。   姜杳收回视线,表情很淡,将剧本递给了沈韶白,而后便站在了最中央熟练的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显然,轮到她这里时导演几个人已经很乏累了,甚至都有一种想直接结束的感觉,于是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导演直接让她进行了一段即兴表演。   “你……这样吧,给我们演一段分手戏,比如跟你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忽然向你提出了分手,具体什么原因你随便来。”   导演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备用演员,但现场却并未留有男演员,他有些苦恼的拍了一下头:“我给忘了,唯一一个男演员刚才出去买饭了。”   坐在最旁边的男人忽然举了手:“导演,让我来呗。”   他便是刚才在门外发脾气的男人,是这个剧组的副导演。   导演略带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长的太老了。”   副导演:“……”   “我来。”   一直沉默未开口的箫宴忽得扯了唇,他眼中含笑,直接将钢笔撂于桌上,起身撤离了转椅,而后便径直走向了姜杳。   导演这才恍然大悟:“忘了是不是,人家男朋友就在现场,还找什么男演员。”   情侣对戏,这本身就很有意思,原本都感到枯燥乏味的工作人员也在这刻起了那么点兴趣,纷纷望向了两人。   “好,预备……”   “开始!”   箫宴盯着眼前女人,他本就带着玩味心理,于是瞧起来也便没有那么认真,但他不认真的模样便更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了。   他扯唇冷漠,直接进入了主题,也没管眼前女人有没有进入情绪。   “我们分手吧。”   众人将目光随即移到了姜杳身上。   而后众人便看到姜杳的情绪进入的异常快,在短短数秒间她的眼中就聚集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可思议,甚至有一种在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然后这些情绪则都渐渐转换成悲伤,最后归于平静,但平静后她的眼眶中却是在顷刻间泛了红意。   “为什么。”   她并没有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声嘶力竭,而是很轻很轻的问出了这句话,但却是声音夹杂着颤抖,眼眶深红,眼中情绪饱满。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带入到了一种悲伤且憋的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情绪中。   箫宴冷笑,十分不负责的模样:“玩腻了。”   “啪!”   箫宴尾音落下的那刻一巴掌利落的诞生于他半张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要是最后那句话是姜杳对箫宴说的会不会更刺激,啊哈哈哈   这本小说从明天开始每晚十二点更新哈~ 第5章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诞生在箫宴半张脸上,响彻整个空间,这一举动也瞬间打响了整个办公室内所有人仅存的困意。   同时也打懵了箫宴。   他偏着脸,右半张脸火辣辣的泛着麻意,继而掀眸望向了眼前人。   姜杳清丽而秀美的脸上依旧能令人心动,但此刻却是犹如覆了一层寒霜般。   甚至连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是如常那般挂满深情,反而是充满了寒霜,但却是仍旧带着点绝望和痛苦,甚至是不舍,种种复杂情绪这才让箫宴回过了神,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半边脸依旧在火辣辣的泛着热,由麻到热,甚至连一丝疼意都没有,箫宴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没忍住用拇指轻蹭了一下嘴角,只撂下一句“不演了”,而后转身未再管姜杳径直离开。   扯椅,坐下,往椅背上懒懒一靠,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面如锅底,好看的眉眼都挂着寒意,他甚至都没再去看姜杳。   很明显,这位爷生气了。   导演愣了有一瞬,才连忙打着哈哈:“姜杳这是入戏了,入戏了,说明她敬业,对吧副导演?”   被点名的副导演连忙点头:“啊,对对对。”但仍旧感同身受般哆嗦了一下。   刚才姜杳那一巴掌可真狠,入戏也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来真的呢。   导演和副导演打哈哈的举动并未让男人脸色缓和半分,甚至箫宴的脸色比方才更阴沉了,整个周身都弥漫着浓烈的寒意,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与尴尬。   导演连忙点评,心中想快点结束:“我觉得你爆发力挺好的,每个情绪的点也都踩得非常准确,也有表演的层次,但我觉得要是在结束的时候你再喊一声滚,或许这个效果会更真实。”   副导演咳了一声,小声逼逼:“这不是没演完嘛……”   箫宴直接就走人了,何况被扇了一巴掌就那个脸色,要是再加个滚字,估计这两口子能当场分手。   导演补充解释道:“这个我理解,所以我没有批评她的意思,只是给个意见,要是将来她能表演关于这方面的片段就会更好的去拿捏这个角色了。”   姜杳演技的确比一般小花要好,但还欠缺点火候,毕竟年龄放在那。   “我看简历上说你今年才二十二岁?”   姜杳点头:“是。”   导演闵胡睿拿着简历蹙眉仔细查看:“那么年轻就能表演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觉得你的演技还可能有更大的提升空间,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他顿了顿抬起了头:“我看上面说你并不是科班出身,在娱乐圈才有不过两年的演戏经验?但是你参与的大多都是配角,要么都是一些综艺节目。”   姜杳:“是。”   她回答的很平静,似乎并不紧张,每个问题也都回复的很简练,并不像其他人解释一大堆。   随后便见闵胡睿将简介放置在桌面上:“我觉得你挺适合我这部电影的女主。”   虽然现在姜杳的演技的确比不上一些圈里的老前辈,但是他觉得姜杳是个可锻炼的好苗子,她有演戏的天分。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光是副导演,还有一直未言语的制片人。   副导演有话想说,但到底也没机会开口,他怀疑导演是不是忘了这部电影的女主早就内定好了?   闵胡睿忽来了兴致,翻起了旁边的剧本,边翻边道:“不管你的形象还是你的个性,我觉得你都蛮符合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所以我想让你现场表演一段电影中关于女主的一场戏,可以吗?”   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表演机会。   副导演坐在角落干着急,这是在搞什么?女主都已经内定了!内定了!   姜杳还未张口回复,紧闭的办公室门忽然被从外重重推开,紧接着便是尖锐的质问声:“导演,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随后便是一阵恨天高踩着地板哒哒哒敲击耳膜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将视线放置在突然出现的韩漾岚身上。   她穿着华丽,毛皮大衣里穿着勾勒身材曲线的修身连衣裙,略微带着点趾高气昂的模样,场内已没了凳子,副导演连忙起身给她让了座。   她就是这部电影内定的女主角韩漾岚,毕业于电影学院,科班出身,已出道六年,短短六年时间已经参演了十几部电视剧外加近十部电影,从出道开始资源就拿到手软,外人都说她是上天的宠儿。   闵胡睿这部新电影偏现实生活,讲述的就是关于一些底层人民的艰苦日子,但男女主都对未来抱有希望,并且拥有顽强不服输的个性,最后两人的感情虽有遗憾,但工作家庭却都逐渐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因此这部电影不仅很磨练演员的演技,而且会让更多观众产生共鸣,相信这部电影上映后反响也一定不错。   因此韩漾岚的经纪人一早就联系了闵胡睿,内定了女主角的戏份,但却迟迟未签订合同。   韩漾岚怕夜长梦多索性今日就赶到了试镜现场,想把合同的事情赶紧敲定了。   但她前脚还未踏进来就听到闵胡睿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夸赞了其他演员,并且还公然说那个演员适合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敢跟她争这个角色?   端坐在属于副导演的评委位,韩漾岚靠着椅背,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浅紫色的毛皮大衣衬得她一张小脸白皙精致,一头乌直的秀发也随意披散着,她眉眼间不像普通女人那么柔和,反而却是有一种凶相在其中。   因此她虽出道六年,但演的角色都十分强势,要么是心机女配,要么就是比较强势类型的女主角,她想早早转型却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闵胡睿这部新电影才给了她希望,能不能转型成功就看她能不能拿得下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了。   所以她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来跟她争抢这个角色。   她将视线落于前方规矩站着的姜杳身上,她认识这个姜杳,也看过有关于她的综艺,她承认姜杳长得的确很出众,气质也在一众女演员当众属于出类拔萃的类型,演技也不错,但她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个姜杳。   只因为她是箫宴的女朋友。   而且还是跟箫宴谈了两年的女朋友。   众所周知,她曾经也跟箫宴谈过,但短短不过一个星期就被箫宴甩了,虽然一开始真的只是为了热度而炒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箫宴。   当初箫宴甩了她后不过短短一个月就跟姜杳官宣恋情了,那段时间她每日都会查询关于两人的恋情,每次都会气的摔碎手机。   原以为箫宴也如往常一样抱着随便玩玩的态度,谁知道她等了两年都没等到两人分手的消息。   自此姜杳这两个字就平白无故的成了她心底里的一根刺。   每每都刺得她心中很不舒服。   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杳,她不屑的轻扯了唇,这身行头虽谈不上廉价,但却是连她一个包的价钱都比不过。   到底还是小城市走出来的,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副导演端着一杯温水搁置在了桌面上,笑着问道:“韩小姐怎么来了?”   韩漾岚暗讽道:“我要是再不来这女主角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副导演默默看了眼闵胡睿,都是这个老秃驴惹的祸,明明有韩漾岚这么个可以带起流量的演员,却偏偏非去要什么姜杳。   万一惹怒了这位姑奶奶,新电影的流量从哪来?   闵胡睿没言语,继续看向姜杳,依旧坚持自我:“姜杳,你刚才在外面有看过剧本吗?如果看过,就现场给我演一段电影中女主角在经历了失业、爱情失败这种双重打击下的那场哭戏。”   他指向了坐于后面的备用演员:“你们给姜杳搬个凳子,这个凳子就相当于电影中的床。”   见闵胡睿不仅直接忽略了自己,甚至还公然让姜杳现场即兴表演,这是明摆着想换女主。   韩漾岚哪里还坐得住,没忍住直接开口了:“导演,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女主角定好的是我,你……”   闵胡睿面不改色:“我的电影从来不搞内定那套,上次你经纪人过来跟我商讨这件事,我也只是说考虑考虑,并没有答应。”   他继续道:“何况我选演员并不是看这个演员本身的流量有多大,而是看这个演员能不能担当的起这个人物的角色。”   韩漾岚扯了唇,嘟囔了句:“你又没问姜杳自己想演哪个角色,她万一想演的是其他角色呢。”   闵胡睿脸色严肃,眉眼间都生了丝不耐:“她想选什么角色我一会儿会询问她本人,但现在是我在考核她,如果她通过这次考核,并且对女主角这个角色感兴趣,我敢放话这个角色就是她姜杳的。”   每个字都能表现闵胡睿对姜杳的期望有多高。   现场整个都沉默了会儿,所有人都不敢言语,至于在场里除了导演外更有资格说话的箫宴也没出声,他这会儿依旧兴致不高,脸黑着,显然还在独自生着闷气。   韩漾岚不想让转型的机会就此错过,随后便直接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了闵胡睿:“导演,我也要即兴表演,我跟姜杳公平竞争这个角色,她演哪段我就演哪段,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不相信凭她六年的戏龄还比不过一个区区非科班出身的新人。   公平竞争,各凭本事,闵胡睿自然没意见:“可以,那你们谁先来?”   韩漾岚自信:“当然是我,论资历论年龄论演技都应该是我。”   闵胡睿将手中剧本丢在了桌面上,脸色不大好:“行。”   作者有话要说:  箫宴:我都生气那么久了,媳妇儿怎么还不来哄我?更加生气了。   想了想,十二点等的人都困死了,还是早点发啦~   往后看箫宴虽然有点欠,有点傲娇,脾气有点冲,暂时不太爱姜杳,但其实还是挺可爱的,毕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大家可以给他点时间,等他真正在乎姜杳,爱上姜杳后就会非常非常好啦~   补充一下,感谢小可爱们的评论和营养液哦~虽然我不知道有啥子用,但是很感谢啦,么么哒~ 第6章   韩漾岚率先表演,副导演这才坐回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沈韶白见再没其他凳子便起身想给姜杳让位。   姜杳却给拒绝了,沈韶白压低声音道:“这里的人都坐着,你站着像什么样子,我跟这里的制片人认识,刚好可以去找她谈一下这次电影的事。”   姜杳这才安心落坐,虽是小凳子但她的坐姿依旧规矩,双腿并拢,脊背挺得很直,坐在那不争不抢的模样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韶白去找制片人商讨时,制片人看向了副导演,语气带着凌厉:“你旁边站着个大美人也不懂得让座。”   副导演屁股还没捂热就被迫站了起来,沈韶白道谢后便坐在了制片人旁边,而副导演则站在后面一脸沧桑。   韩漾岚捏着剧本走到副导演面前:“副导演,你一会儿可以帮我对一下戏吗?”   副导演很乐意效劳:“当然。”   十分钟后……   “时间到。”   闵胡睿将视线从腕表上移开,在看到韩漾岚将剧本递给副导演后才喊了开始。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从别处移至到韩漾岚身上。   她并未按照导演的要求坐在椅子上表演,而是在顷刻间进入到了一种气愤的情绪中,随后便见她直接从包中掏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随后便将机身贴至耳旁。   第一次电话未被接通,她脸色沉着又拨了第二次,依然没被接通,这刻她的脸色已明显出现了不耐烦,再紧接着她又拨了第三次……   电话随即被接通……   与此同时现场副导演也将机身贴于耳旁,他平稳的嗓音响彻整个办公室:“有事吗?”   只见韩漾岚睫毛轻颤,原本充斥于胸腔间的怒意在顷刻间归于委屈,她捏着机身声音沙哑,带着苦苦哀求:“能不能……不分手。”   副导演:“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早就受不了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他的语气逐渐激动,而韩漾岚则在另一旁摇着头一遍一遍小声道:“不要……不行……”   最后副导演仿佛是直接没了耐心,将音调提升到最高,他对着手机怒吼了一句:“放过我!”   “不要!”   而韩漾岚也在即刻间紧跟上了副导演的尾音,她握紧机身,情绪直接崩溃,直到电话被蓦地挂断后她才崩溃似的蹲坐在地面上,抽泣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闵胡睿才脸色严肃的喊了停,韩漾岚随后便恢复了如常,副导演连忙递给她纸巾。   韩漾岚将纸巾叠整好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她望向闵胡睿,声音平静:“导演,我演的怎么样。”   闵胡睿没看她,脸色瞧不出喜怒,但却能让人感到他此刻心情很不好,甚至整个办公室都聚起了一种令人压抑至极的气氛。   “下一个,姜杳。”他沉着脸,没回应韩漾岚的问题。   很显然,他并不满意这次的表演。   韩漾岚咬着唇,没任何言语,在姜杳离开凳子后她便随即坐在了那,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闵胡睿的态度让她心中也有些不爽。   她不觉得自己刚才演的有什么问题,若是连她演的都有问题,那姜杳能好到哪去?   抱着这么一个心理她望向了姜杳。   闵胡睿扫了眼腕表,让姜杳找一下状态,随后便下了令,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后一直耸拉着眼皮的箫宴才懒懒的掀了眸,将视线落在了姜杳脸上。   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姜杳身上,只见她也并未坐在凳子上表演,而是蹲坐于墙角下,背部紧贴着墙面,而凳子则立于她身边。   她将脑袋靠着墙面,窗户未关,一束柔暖的阳光略过她眉眼处呈下滑线斜照,这束阳光最终缓缓没入脖颈衣领中。   她目视着前方,双眼空洞,本聚满莹光的眸中此刻却是晦暗一片,让人感觉这其中藏满了绝望,最后晦暗幽深的眼眶逐渐泛了红,本白皙的鼻尖也蒙了一层绯意,睫毛轻颤间一行清泪随即滑过脸庞。   她在下一秒便伸出了手将那抹泪擦拭,一只手撑着脑袋望向了窗外强撑着不想让自己再流出眼泪。   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事,那眼泪却是如未关紧的水龙头般汩汩流出,怎么擦拭都是徒劳。   最后她的情绪从原本的平稳在一层一层的升高,胸腔一点一点的起伏,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这时候她的情绪已接近顶峰,眼泪伴随着胸腔起伏更是无法控制。   但她却仍旧在忍耐,一直到最后蓦地爆发出来,她双手颤抖的攀附着凳面,最后将整个脑袋都趴在了上面,这一刻她所有的情绪都尽数被发泄了出来。   姜杳这段表演并不像韩漾岚开始那么激烈,她的表演很安静,但安静中却又藏着无数细小的情绪值得人去深思,去观察,最后想要去探究。   她的情绪把握的很有层次,从原先的颓废绝望再缓慢的一点一点将情绪提高,最后蓦地将情绪爆发。   那种悲伤根本不像是表演,反而让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甚至看完整场表演后能让看客久久未能平复,更是让所有人心中萦绕着一股浓浓的压抑情绪。   “卡!”闵胡睿拇指轻抹了下湿润的眼角,随后才沉声喊了停止,他的眼底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似是很满意但又不是特别满意。   沈韶白随后便跑到姜杳身边将她扶起来,但姜杳却是瘫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她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及时走出来。   闵胡睿让她先调整一下状态,沈韶白蹲在她身边轻轻舒缓着她的背部,并且偷偷附于她耳旁说了一句话。   “姜杳,你演的真好,我都哭了。”   姜杳抬头,有几缕碎发贴在她脸颊上,她眼眶边缘还有湿意,睫毛还是湿润的:“我调整好了。”   她声音柔细,没有一点攻击力,让沈韶白心脏一软扶着她站了起来。   两场表演,两种不同的演绎方式,显然最后一段更能让人感同身受。   “副导演,找几张纸,给现场每个人都发一张,所有人把自己认为表演最好的演员的名字写在纸上,表演者就不用给了。”   闵胡睿选择了一种公平的方式。   副导演动作很快,待所有人写好后他便将纸张叠好递向了闵胡睿。   闵胡睿掀眼瞪他:“你给我做什么?你站在前面一张一张宣布。”   副导演:“……”我太难了。   随后副导演则站在原位,将纸张一张张翻开,念出了票数:“姜杳一票……”他低头在另一张白纸上划了一横。   “姜杳一票。”   “姜杳一票。”   “韩漾岚一票。”   “姜杳一票。”   “姜杳……”   “……”   将所有票数统计好后,他才念出了具体票数:“姜杳总计7票,韩漾岚3票。”   差距一目了然。   副导演瞥了眼韩漾岚黑下去的脸色,轻咳了声:“导演,我们四个人还没有投票呢。”   闵胡睿淡淡看向他,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直接撂了话:“记上,我投姜杳。”   副导演:“……行,那,那我投韩漾岚。”   闵胡睿黑着脸没言语。   副导演随后便看向了制片人:“张姐,你投谁?”   制片人很干脆,同时也很犀利:“这两场表演冠军是谁很明显了,我投姜杳。”   “……”副导演继而看向了箫宴:“箫少爷投给谁呢?”   还未等箫宴回话,韩漾岚率先开口了:“这不公平。”她起身,眉眼间尽是压抑的怒意与不耐:“导演,这根本就不公平,沈韶白是姜杳的经纪人,她的票数应该作废,还有箫宴,他是姜杳男朋友,他当然选她了。”   副导演表示很赞同:“没错,所以沈韶白的票数作废,加上导演和张姐的票数,姜杳的票数应该是8票,加上我的,韩漾岚的票数是4票。”   至于箫宴的票数……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副导演准备收了纸张,似乎结果已定,不需要再问箫宴的选择了,但却在他离开时一直紧抿着薄唇的箫宴才扯了唇:“我还没投票呢。”   副导演:“箫少爷,你现在投谁都不重要了,不论你投谁,结果都一样。”   都是姜杳赢。   韩漾岚脸色以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箫宴斜靠着椅背,修长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而有规律的声响,他将视线从姜杳脸上最终缓缓移至到韩漾岚脸上,忽得扯唇一笑。   眼尾上扬,狭长的凤眸中挂着丝邪笑,蓦然间他开了口:“我的选择的确改变不了结果,但我记得我是这部电影唯一的投资人,对吧?”   他看向副导演。   副导演不明所以,随即点头,带着一丝茫然:“对,对……吧?”   箫宴没理会他,继而勾唇望向了姜杳,恰好与姜杳所投来的视线相撞,他眼中含着笑,却未带一丝情意。   薄唇轻扯间,蹦出了一个又一个震惊众人的言语:“所以我有资格指定由哪位演员来扮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闵胡睿眉尖紧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而副导演则伸长了脖子:“那箫少爷想指定谁来扮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四目相对间,姜杳清楚的看见箫宴深邃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冷笑,继而扯唇念出了一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请看箫宴作死后又被极快打脸,姜杳演技被闵胡睿犀利点评~   由于我太废物,导致有时候字老打错,检查也检查不出来,等到自己去看的时候才能发现,所以有时候会一直进行修改,见谅呀宝宝们 第7章   “韩漾岚。”箫宴扯唇,故意没有去选择姜杳。   短短三个字却是让在场的人皆都陷入短暂的震惊中,闵胡睿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他脸色沉着,显然对箫宴的选择很不满意。   不仅仅是在场其他人对此感到震惊,就连韩漾岚本人都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她根本没料到箫宴会选择自己,而不是姜杳。   心中震惊与惊喜散去,紧接着便是一股浓浓的得意萦绕于心尖,她下意识便望向了姜杳,脸上挂着些许得意,甚至是炫耀。   但令她意外的是姜杳对此并没有半点反应,从箫宴做出决定一直到此刻她都依然如往常般冷静,似乎根本不在意。   “可我觉得姜杳更符合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始终未说话的制片人张姐忽然开了口,打破了这短暂的震惊。   箫宴懒洋洋掀眸,邪眸中含着一抹笑,张姐性格向来耿直:“如果选择一位演员并不看她的演技,而是靠别的手段,我会觉得这位演员玷污了角色本身。”   说出的话更是犀利。   韩漾岚脸色顿时沉下去,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张姐在圈里的人脉广,地位高,任由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闵胡睿沉默了会儿,随后才将视线重新移至到姜杳那:“姜杳,我还没问过你的意愿,这部电影中你最想演的是哪个角色?我跟张姐都觉得你非常适合女主角这个角色,如果你愿意,这个角色就是你的。”   张念冉便是刚才的张姐,他这番话算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更是公然不把箫宴的话作为参考。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箫宴此番这么说只不过是气头上胡扯的,并不能当真,但这部电影的女主角选角却是重中之重,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姜杳本人的意愿。   “谢谢导演,但我对这部电影的另一个角色更感兴趣。”姜杳这么一句话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潜台词就是:我对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并不感兴趣。   韩漾岚震惊的望向了姜杳,竟然不想要这个女主角?要知道刚才闵胡睿那番话算是在打保票,只要姜杳点头同意,那么这个角色就势必会属于她。   但……她却给拒绝了?   闵胡睿来了兴致:“哪个角色?”   “徐宿琴。”   徐宿琴是这部电影中一位女配,在电影中扮演的是一位生了孩子的家庭主妇,但家境贫寒,丈夫是个赌徒,更是个窝里横。   徐宿琴自从嫁给现任丈夫就一直住在合租房中,合租对象正是电影中女主角和男主角。   由于丈夫是个赌徒,所以时常输了钱就回到家里给她要钱,徐宿琴拒绝后每每都会遭到丈夫的暴打,每到这向她伸出援手的便只有女主角。   虽有别人帮助,但徐宿琴的生活仍旧是暗无天日,她的结局更是整个电影中最令人感到心痛与惋惜的。   在仅仅只有一岁的儿子因深夜高烧而去世后,徐宿琴的神经便愈来愈敏感甚至是有些神经,结局便是她将自己关在了房中开了煤气,最后含怨而死。   整个电影只有她的故事令人感到压抑,姜杳在看完徐宿琴的简介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争取这个角色了。   “导演,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这个角色。”因为这个角色很考验演技,在整个电影中有好几场徐宿琴情绪爆发的戏。   相对于女主角和男主角携手共同进步,最后到分开的戏,姜杳更喜欢徐宿琴这个角色,她更想去演好这个角色。   但闵胡睿却并未像开始那般爽快,他蹙眉沉思了很久,最后反而问了姜杳另一个问题:“你知道你刚才那场表演我最多能给你打几分吗?”   还未等姜杳回答,他便直接给出了答案:“满分一百分的话,我只能给你打及格。”   闵胡睿对于演员演技要求向来高,但刚才姜杳的表演却是两场表演中最能打动人的那一场,所以当闵胡睿说出只能打及格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再一次陷入了寂静,更有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才六十分啊,这也太低了。”   “姜杳那演技只能得六十分的话,韩漾岚的演技岂不是都没及格。”   被忽然cue到的韩漾岚本就黑下去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对于其他人的不淡定,姜杳反倒表现的非一般平静,她似乎能接受这个打分。   毕竟闵胡睿不仅是一位对各方面都严格的老师,还是位资历极深的导演,他既然说她刚才那场表演只能得六十分,那么就一定是有不好的地方。   闵胡睿给出了解释:“两场表演,你的表演的确更能打动人,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也打动到了我,但是你并没有给我一种你既失业又失恋的双重状态,反而只让我感觉到你只是失恋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女主角的工作对于她而言是信仰,是她当初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但是她的失业并不是因为她的失误而导致的。   而是被人陷害,甚至是差点被上司潜规则之后才导致了她的失业,她失业后呢,失业后紧接着她就发现了男友出轨,这种双重打击下,她的情绪不仅仅有悲伤,还有愤怒,更有委屈,但你的表演只有悲伤,并没有让我感到愤怒和委屈。”   闵胡睿紧接着就看向了韩漾岚:“而你的表演只让我看到了愤怒,甚至多了一种尴尬。”   韩漾岚没回应,此刻她的心中已经很不爽了。   “但姜杳你的表演可以说是很不错的了。”闵胡睿拿起了剧本:“徐宿琴这个角色你这样的新人很难拿捏,因为这个角色她足够惨,而这种背景很惨的角色本身就很难拿捏,没有一定的阅历很难把握。”   他抬头:“这样吧,你让你经纪人留下联系方式,我回去考虑考虑,三天之内我会告诉你结果。”   闵胡睿站起身将手中剧本叠了叠,随后便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在刚才那场表演中想到了什么,你那个表演像是让我看到了一个女生分手之后的状态,像是有真的经历过一样。”   只是打趣似的玩笑话却是让姜杳垂放于身侧的指尖骤然蜷缩,她下意识将视线移至到男人身上。   而箫宴的视线也恰好与她相撞,他深邃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略过她垂放于身侧因紧张而蜷缩的手指。   倏然间,他似是怀疑了什么,凤眸微眯,再看向姜杳的目光后却带着少有的审视与探究。 第8章   姜杳是在第三天早上七点钟收到的闵胡睿打来的合作通知,闵胡睿说他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把她之前所参演过的电视剧片段都给看了一遍。   还说她虽然现在的演技并不是那么成熟,但却有很高的提升空间,他愿意把徐宿琴这个角色的机会给她。   合同在当天就签订成功,沈韶白握住其中一份合同比她还要高兴,这是姜杳出道的这两年参演的第一部 电影。   “姜杳,这次时间赶的比较紧,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去拍摄定妆照。”沈韶白翻开剧本:“不过你演的这个角色扮相有点丑哎。”   “偏现实的电影衣服什么的肯定不能跟偶像剧对比。”姜杳不是很在乎。   沈韶白眼睛弯成月牙:“那你知道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谁吗?”   还没等姜杳回应,沈韶白就自顾自的说了出来:“是愠怀深,怎么是这个人啊。”   愠怀深是当下流量最火热的一位男演员,有五年的戏龄,以长相偏民国脸而在圈中立足,因此吸引了不少粉丝。   但据圈中传闻人品不怎么好,经常在剧组调戏女演员,但因流量大,演技在线,也没有被人爆出这种事,甚至有些女演员主动倒贴上去炒作。   姜杳对这个愠怀深印象很深,因为他的眉眼跟箫宴一样都很像那个人,但她跟愠怀深一直没什么交集,这次竟然即将要出演同一部电影。   化妆间内,这是一间合用化妆间,因为女主角有固定的化妆间,所以并没有看到韩漾岚。   因为姜杳拒绝了出演女主角的机会,所以女主这个角色最终还是落在了韩漾岚手里。   “姜小姐,你皮肤真好。”给她化妆的是剧组新来的化妆师,名字叫罗芽,约莫二十出头,个子在一米六,有些微胖,带着黑色圆形眼镜,看起来有些喜庆。   尽管她刚才已经帮其他女演员画过妆了,但给姜杳上妆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感叹了这么一句。   肤如凝脂,肌白如雪,种种词汇放在姜杳身上也不为过,罗芽上妆前道:“因为你的角色偏惨,经常会被电影中的丈夫家暴,所以导演让我在你脸上画几道伤痕,可能会有点丑,你别介意。”   姜杳说没事,这本身就是电影中所需要的效果。   但给姜杳上完妆后罗芽愣了下,哪怕她已经耗费力气想把姜杳画的凄惨点,但上好妆后姜杳这张脸还是有些出挑的美。   闵胡睿看了姜杳上好妆的效果后给出了意见:“头发,头发弄乱点,脸上画脏一点。”   罗芽照做后这才勉勉强强看出来有被家暴的凄惨模样。   沈韶白走到姜杳身边:“我带你去见见愠怀深吧,好歹是一个剧组的,以后还有些戏份,不好不打招呼。”   但沈韶白还没说完,这位当事人就自己主动跑来了,他穿着电影中的衣服,灰色短袖和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衣服在配上他这张脸的时候反倒多了一种高级的感觉。   “姜杳是吗?”愠怀深拿出了手机:“我刚才注意你好久了,加个微信呗。”   韩漾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穿着浅蓝色连衣裙,还没有换上剧服,看到愠怀深的举动,她翻了白眼:“人家有男朋友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而后扭着腰缓缓离开。   愠怀深将视线重新移至到姜杳脸上,话里带着别的意味:“只是男朋友又不是老公,就算是老公也有离婚的时候,何况只是男朋友呢。”   沈韶白站在一旁面色虽看不出别的情绪,但很显然,她此刻很想揍眼前这个人,更相信姜杳肯定不会给这个男人微信。   但……   “好,我扫你吧。”姜杳滑动了手机屏幕,随即点开了微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先更一千字,明天补五千字哈~ 第9章   亲眼看见姜杳加了愠怀深微信的沈韶白瞪大了眼,等温怀深走后她连忙拉了一下姜杳的衣袖:“你疯了吧,你加他干嘛?他可是花名在外,根本不是个好人。”   姜杳没多解释:“一个剧组的,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且愠怀深长的很像那个人。   沈韶白觉得姜杳说的有理,不过还是不太放心:“那你小心点,他要是骚.扰你就把他删了,别让自己受委屈。”   “好。”姜杳回。   拍集体定妆照时姜杳需要跟电影中扮演徐宿琴老公的男演员站在一起。   扮演徐宿琴老公的男演员叫章密恩,因为需要接近现实,所以找的演员并不想偶像男演员,他约莫三十出头,个头在一米七八,很瘦,皮肤也很黑。   拍完一组定妆照后章密恩给她递了一瓶水:“看你嘴唇有点干,所以给你倒了杯温水。”   姜杳将水杯握在掌心中:“谢谢。”   章密恩又说:“我们两个扮演的是夫妻,有些时候需要先培养下感情才能演出来,所以一会儿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车上,我跟你一起对对戏。”   姜杳没什么戒备,她低头看了眼腕表,诚实说道:“可以,但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箫宴会过来接她,似乎要带她去见什么朋友。   章密恩笑,眼角略有些细纹:“一个小时够了。”   定妆照拍完后愠怀深临走时邀请姜杳要不要一起去KTV玩,姜杳还没开口,韩漾岚却先开始叭叭起来:“人家可是夫管严,哪敢随便跟男人去KTV。”   语气带着讽刺,姜杳扫了她一眼,眉眼间染上了层冰冷,韩漾岚这才不说话了,随后她才拒绝了愠怀深。   愠怀深语气里捎带遗憾:“那好吧,那我下次再约大美女喽。”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有些正如愠怀深,在粉丝面前维持的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但实际上这股清流却早就与污泥所混合。   沈韶白捂着包似乎有急事:“我妈刚才跟我来电话了,我爸出事了,我现在需要回家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姜杳摇头:“没事,那你路上慢点,你直接开车走吧,一会儿箫宴会过来接我。”   而后沈韶白才捂着包慌慌忙忙的离开了后台。   姜杳从换衣间出来时便一头撞见了站在门口正欲开门的章密恩,她脚步顿住,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你怎么在这?”   这里可是女换衣间。   章密恩见她忽然打开门明显一愣,收回了手,看了眼换衣间的男女标识,才一拍脑袋:“啊,我这走错了,以为这是男换衣间呢。”   姜杳站在换衣间里面没走出去,心底深处对这个眼前这个男人生了警惕。   “那你去车里等我吧,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到。”章密恩说完也没管她回应直接转身钻进了对面的男换衣间。   换衣间的门被轻轻关上,姜杳盯着紧密的房门,握住把手的指尖逐渐蜷缩。   这个人,满嘴的谎言。   如果真是走错了换衣间,怎么又会很快的转身钻进了男换衣间?   刚才他应该是知道她在里面换衣服,所以才想去开门,恰好撞见了推开门的她。   看了眼腕表,姜杳走出换衣间将拍摄场地环顾了一下,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下班离开了,她又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和箫宴的聊天记录。   指尖利落的敲打着字母,给箫宴发了条微信:[你几点到。]   等了十分钟,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章密恩从换衣间走出来才收到了箫宴的回复:[等我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一个人需要拖住章密恩半个小时。   章密恩走过来时手里拿了两份剧本,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保温杯,看到她笑了下:“这人老了就要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姜杳接过他递来的一份剧本,垂着眼淡淡询问:“你不回去照顾孩子?”   章密恩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姜杳会调查他,他往剧组留下来专门装工具的车走去:“有孩子她妈呢。”   章密恩已经结婚3年了,并且育有一子,今年才一岁半,本是父母最乏累的时候,这些都是姜杳刚才在网上所查到的信息。   章密恩坐在驾驶座,扭头去看站在车外的姜杳:“怎么不进来?外面多冷。”   姜杳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车外面:“车里放的东西太多了,就这样挺好的。”   章密恩没说话,但脸色却很明显的不悦了,他跨了一步移至到了副驾驶,伸手想要去抓姜杳白皙如雪的胳膊。   他觉得姜杳是真白,这露在外面的肌肤就跟雪一样,看得他喉咙干燥。   但手还未碰到半分就被姜杳躲开了。   “说归说,别给我动手。”姜杳脸色冷了下去,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明明长得没有攻击性,但被她忽然这么盯着,章密恩只觉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悻悻收回手:“害,这不是看你穿的少,所以怕你冷嘛。”他忽然转移了话题:“我之前给你的那杯温水你喝了吗?”   姜杳掀眸,脸色有些不好,直接丢了两个字:“倒了。”   章密恩沉默了很久,最后仿佛是看懂她的态度,才就此作罢,他翻开剧本,翻了两页,才捏着纸页抬了头:“你接过吻戏没?”   姜杳秀眉微蹙,眼中略带不耐,没回应,随后章密恩自个说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在自己意.淫。   “我就特别喜欢接吻戏,别看吻戏是那种两人嘴碰嘴就没了,其实学问多着呢,比如两个人的姿势,还有前戏……”   没等他说完姜杳忽然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把剧本摁在了凳子上,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很明显她已经没多余的耐心了。   章密恩被姜杳这么盯着,心底莫名发了怵:“你干什么?”   “胃里不舒服,今天不对戏了。”姜杳没把关系撕破,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了。   章密恩那些话在她脑子里萦绕挥散不去,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她从包里摸索出了手机,给箫宴拨了一通电话。   第一次响了几秒结果被挂断了。   她又拨打了第二次,响了一秒就被挂断了。   她不再打了,径直离开了拍摄地,站在柏油路上等了许久。   过了会儿箫宴才拨回来。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宝宝,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事。”   姜杳没什么情绪:“你在哪?什么时候过来。”   箫宴那头响起了女人的声音:“箫哥,你养鱼呢?耍赖皮呢,继续喝,喝不完不准走。”   随后箫宴才对姜杳撂下了一句话:“先挂了,再等我半个小时吧,这边忙不开。”   然后电话被果断挂断。   姜杳盯着手机屏幕,脸上很平静,随后她便拨打了另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响起了一个男人慵懒的嗓音:“宝贝,多久没找我了?”   姜杳盯着柏油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她声音平静:“这不是找你了?”   顿了顿,她才道:“你在哪,过来接我吧。”   手机那头是男人起身穿拖鞋走动的声响:“在家,你这段时间没宠.幸我,我都老实在家等着你呢,你在哪呢,把地址发过来,我过去接你。”   姜杳不知道自己在哪,到这里是沈韶白开车来的,而她自己一向不注意路。   男人似乎已经出门了,语气颇有些无奈:“你把微信打开,开启位置共享。”   他一步步耐心教着她,舍不得挂断电话,最后还是姜杳自己嫌烦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里这个男人叫傅承景,傅家大公子,是除了箫宴外最像那个人的男人。   但傅承景跟箫宴不一样,他知道姜杳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另一个男人的替身,但却从来没说过什么,甚至还越来越乖,以至于姜杳每次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姜杳也不明白傅承景为什么总对自己那么好,甚至甘愿做这个替身,她也曾经心软过想放他自由,但却是被傅承景抱住不肯撒手。   他附在她耳边说:“我不要什么名分,更不奢望你心中那个正宫的位置,哪怕你只是把我当一个替身,只要让我陪着你,我就什么都愿意,即使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不仅如此,傅承景有底线,他的底线就是他可以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但就是不让她碰他。   按照傅承景的原话就是:“等你什么时候真的爱上我了再碰我吧,到那时我一定不会拒绝。”   也是因此,姜杳也便没有再试着去强迫他,跟他也自然保持着一种纯洁恋人的关系,不过这些箫宴都不知道。   柏油路上的车辆逐渐变少,路边的灯也一个挨着一个的点亮,天边也逐渐笼罩了一层暗蓝色的光晕。   “姜杳。”   自身后响起了章密恩缓慢而懒洋洋的声音。   这个人还没离开?姜杳转身便看到章密恩手中拿着一瓶酒,双颊绯红,酒气冲天,说话也晕晕乎乎的:“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就想着……想着明天再去找你。”   他伸手想要去扶住她。   姜杳退后一步,眼底聚满了警惕,而章密恩则乘胜追击,直接朝她扑来:“你就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就一下。”   姜杳躲开的同时,身后忽然一只大手抵住了她的腰,她浑身凳时僵硬,回头便看见傅承景眉眼挂着冷意,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站我身后。”他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护在了身后,章密恩虽然喝醉了,但也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高,根本打不过,于是便握着酒瓶转身嘟嘟囔囔的离开了。   傅承景这才转身望向了她,夜色浓郁,他眉眼深邃,瞳孔里是看不透的情绪。   静静等了两秒,他喉结滚动,率先脱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语气里带着些指责:“穿那么少,不怕冻感冒了?”   姜杳握紧了外套的边缘,转身拉开了车门,俯身坐进了车内:“拍戏需要。”   傅承景笑了声,胸腔轻微颤抖,眉梢都挂着笑,他扬手关了车门,转身走进了驾驶座:“想去哪?”   姜杳把头靠在了椅背上:“都可以。”   傅承景:“行,今晚刚好有个局,我原本给推了,不过现在过去也不晚。”   姜杳淡淡“嗯”了声,阖眸休憩。   握紧的手机忽然震动,她睁开眼扫了眼微信,是箫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宝宝对不起啊,这边太忙了,今晚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明天给你带礼物。]   姜杳随手回了一个字:[嗯。]   而后再也没有任何回复。   傅承景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目视前方,忽然开口:“忘了跟你说今晚这场局有箫宴。”   姜杳刚阖上的眼再度睁开,她歪头看着他,傅承景被她盯了半天,才停下车:“你不想去,我就推了,带你去别的地方。”   他回头,墨黑的眼底深邃一片:“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倒是想跟姜杳独处,但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被姜杳拒绝了。   “算了吧。”姜杳收回视线,盯着车窗外的夜景瞧,似乎下了决心:“去。”   凭什么不去?他箫宴能在外面左拥右抱,她凭什么不可以?   傅承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是以什么身份陪你去?”   他知道姜杳从来没把他当成爱的那个人,跟他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他长的像另一个男人,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好。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局箫宴也在场,而箫宴则是姜杳唯一公开过的男人,但他跟姜杳的关系却始终没被公开,如果这次他陪她去参加这场局,那么他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很重要。   同时他也想知道在姜杳心里自己跟箫宴有什么区别。   如果同是替身,那他可以接受,但若是他连一个替身都不如,那么他不能接受。   姜杳静静沉默了会儿,最后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如我把箫宴甩了,跟你公开,然后……”   傅承景眉眼染了浅笑,眸子里挂着玩味,他挑眉:“然后?”   姜杳望向她,盯着他的眉眼看,望着望着,她的眼底里充满了深情:“然后你就是那个唯一的替身。”   姜杳一共也就找了两个替身,一个是箫宴,一个就是傅承景,她要是把箫宴甩了,那么傅承景就是那个唯一的替身。   听到这话,傅承景眉峰轻动,似是在考虑什么,最后才嗤笑了声:“算了,我就以你的男闺蜜出场。”   姜杳没说什么,也没有拒绝这个办法。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姜杳坚定的选择,傅承景薄唇忽然轻扯了个弧度,最后猛踩了油门。   这场局其实是一场大型生日会,是陈家老寿星的七十大寿,因此邀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地址就在陈家旗下的一家酒店里。   因为傅承景父亲的缘由,所以他能轻轻松松的进去,根本用不着邀请函,而姜杳则作为傅承景的女伴才因此顺利进入了酒店。   生日会开设在酒店最高层,等出了电梯前方就只有一个敞开的大门,两边则站着保镖。   姜杳刚走了一步就被傅承景一把握住了手腕,她回头就见他将胳膊伸到了她这边:“挽着我。”   今晚她是他的女伴。   姜杳看了眼前方大门内热闹的景象,她回头挽上了男人的胳膊。   进入生日会场前门口的保镖则托着装满了花环的篮子递到了傅承景面前。   傅承景从里面挑了朵红色花环,是用假花所致,两边分别系着带子,其中一条带子上系着一个小型的吊牌,吊牌上写着数字。   姜杳伸出手腕,傅承景把花环小心翼翼的系在她手腕处,低声耐心解释:“一会儿会有游戏,估计跟上面的数字有关。”   姜杳点头,表示回应。   站于门前的保镖又托着装满手表的篮子递到了傅承景面前,他随手拿了串戴在了手腕处。   两人走进场内时生日会还没有开始,会场内只响着舒缓的音乐,而在会场内的公子哥们和一些千金大小姐们则都分成几波玩着游戏。   傅承景目光落在会场内聚在一起商讨业务的几个中年男人身上,他低头,压低了声音:“看见那个穿灰色短袖打扮随意的男人了没。”   姜杳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嗯,他怎么了。”   傅承景:“你不认识他?他就是圈内人称电影巨佬的伍墨,捧红了不少演员,想认识他吗?”   姜杳掀眸,灯光下她睫毛浓密,无意识的犹如蒲扇般撩.拨着他的心,傅承景移开目光,喉结滚动了两下:“我可以介绍你们两个认识。”   “好。”她回。   而后傅承景便领着她朝不远处刚好落了单的伍墨走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正混在一堆公子哥中玩牌的箫宴被身边友人忽然撞了一下。   他手中摸着牌,语气不耐:“说。”   身边友人沉默片刻,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女朋友姜杳正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找伍墨去了。”   箫宴摸牌的动作蓦地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搞定~ 第10章   顺着好友所指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女人肩上套着件黑色西装外套,显然是男士外套,此刻她正动作亲昵的挽着身旁男人的胳膊,许是伍墨说了些什么,谈笑间她双颊泛红,较好的脸上扬着略带羞涩的浅笑。   手中的纸牌带着些发泄的意味被撂在桌上,箫宴身子往后一靠,就那么沉着脸懒懒的盯着不远处的女人。   身旁友人瞥了他一眼,很明显,此刻箫宴心情不太好。   伍墨笑道:“小景啊,我看你跟姜小姐挺般配的。”   傅承景眉梢带笑:“伍老师,她有男朋友了,您就别调侃我了。”   傅承景跟伍墨很熟,据傅承景所说伍墨曾经是他在大学时期的老师,不仅如此,伍墨跟傅承景父母也是朋友,可见两人的交情多不一般,因此在傅承景向伍墨推荐姜杳时,伍墨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伍墨:“行,哎,我过两个月刚好有一部综艺,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时间,等这次综艺过后我可以再与姜小姐合作拍一部电影。”   资源满满。   “有的,谢谢伍老师。”闵胡睿那部电影一个多月就可以拍摄完成,姜杳笑着道谢。   她跟在傅承景身边时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男人。   “……”   到了游戏环节时才解密了假花上数字的秘密,男女数字一样的两人可以配对跳舞,这算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傅承景这才看了腕表上的数字:48号。   他低眉浅笑:“姜杳,看来我跟你是真的有缘分。”   他记得姜杳手腕的数字也是48号。   姜杳一只手扒拉着花瓣,果然在系带处看到了48号数字,她笑:“的确有缘分。”   抬头间,她的视线略过了傅承景,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箫宴的身上。   傅承景察觉到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转了身往后看,却看见箫宴此刻正懒散的靠着椅背,脸色阴沉的盯着这边,眉眼都泛着寒意,显然是生气了。   傅承景转过了身:“你要去找他吗?”   姜杳视线一一略过了箫宴身边围坐住的女人,唇边扯了抹笑,垂眸抿了口红酒,继而摇头:“不去。”   然后箫宴就亲眼看见姜杳忽略了自己,甚至还当着自己的面挽着其他男人的胳膊在舞池中跳起了舞。   男人接过了她的外套,随后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而她则将一双臂藕亲昵的放置在男人的肩上,继而轻轻摇晃着窈窕身躯,她穿了件紧身鱼尾裙,背部设计导致她露了一大片,蝴蝶骨在灯光照耀下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舞池中聚了好些人,每个人都有女伴,即使是视线被这些人所遮挡,但箫宴自始至终都将目光锁定在一人身上。   身旁友人刚想说话但看到箫宴的脸色就下意识闭紧了嘴,箫宴平日里是极少生气的,而一般他一旦生气后就很难再控制住,像今日还是他第一次压抑着怒意,能沉默那么久还没有爆发,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于是等姜杳去往洗手间时还未进去就自门后忽然伸出了一只大手将她扯了进去。   箫宴动作粗暴,等她反应过来时只能感觉到背部一阵墙壁的凉意遍布浑身上下,紧接着便是唇部一阵酥麻且带着撕咬的疼意。   “……”   旁边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的瞬间就被箫宴一脚踹了过去,洗手间的门被蓦地关紧,随后便响起了外面男人骂脏话的声音。   唇瓣相离间箫宴蓦地抬起了姜杳白嫩的下巴,他脸色阴沉就连一双深邃的眸也仿佛比以往更幽暗了些,其中似乎有烈火在疯狂的燃烧。   “那个男人是谁。”他的语气也比以往更沉静,隐约间也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姜杳目光平静:“朋友。”   箫宴随即扯唇冷笑:“是普通朋友还是下一个我。”   姜杳目光平视,并未去直视男人,更没再回话,许是没忍住心中升腾叫嚣的怒火,箫宴手上力道加深将她下颚抬起的更甚,强迫着她对视自己。   “姜杳,我不瞎,那个男人为什么跟我长的那么像?”他仔细观察过了,不仅是他,就连他朋友都觉得刚才那个男人长的跟他很相似,甚至还有朋友对此进行了深度分析。   “说不定是姜杳想分手了,所以找了一个跟你长的差不多的男人。”   扼制下巴的力道逐渐收紧,箫宴目光深沉,咬牙切齿的问了心中的猜疑:“你是不是想分手了?”   姜杳随即掀眸,目光细细略过眼前男人的眉眼,她发现箫宴生气的时候更像那个人了,她的目光在短时间内重新蓄满了深情。   她伸出臂藕,指尖细细描绘着男人的眉眼,她笑:“傻瓜,我怎么会想分手,我最爱你了。”   眼前女人突如其来的深情对待让箫宴一时间有些恍惚,手上的力道也骤然越来越松……   总是这样,每次姜杳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心脏深处的某一点仿佛被狠狠触动了。   她的深情在短时间内极快的平复了他心中所有的怒火与不满。   他喉结滚动,再次问道:“那个人为什么跟我长的那么像?”他想知道这背后的答案。   姜杳将指尖缓缓移至到男人的唇瓣上,细细摩擦:“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认识他的,是其他朋友向我介绍了他,因为他跟伍墨有交情。”   简言而之就是她跟傅承景并不熟,今天能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见伍墨。   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破绽。   箫宴心底升腾的猜疑逐渐被打消,他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些,随后才松了手:“我在外面等你。”   “好。”   箫宴在洗手间门口等的时候给朋友发了消息,他说今晚去KTV的局取消,他要早点回去。   友人问他是不是要跟姜杳回去,甚至还调侃他也能被一个女人牵绊住。   箫宴没回,但靠着墙时他在脑子里仔细思索了下自己对姜杳的感情。   当他看到姜杳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时,他的确有些吃醋,后来当姜杳亲昵的挽着男人跳舞时,他的确也生气了,但当他发现这个男人跟自己长的很像时,他承认,他慌了。   他是真的慌了,他好怕姜杳会跟他朋友说的那样,姜杳是想分手了所以才找了一个跟他长相很相似的男人。   但这个怕,他想,说的更准确点其实是他怕姜杳会离开自己。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箫宴靠着墙,顺着脚步声抬头望过去,只见傅承景正往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呀,不知道有多少小可爱是直接跳到这一章的,所以我解释一下傅承景不是那个男二哦,你们看看前面就知道了,他也是男二的替身。 第11章   姜杳从洗手间出来时就见箫宴一拳打在了傅承景脸上。   傅承景抹了一下嘴角边沁出来的血,随即还了手。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   最后是姜杳打电话让楼下的保安上来才拉开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傅承景伤的比较重被人拉着去了别的包厢。   箫宴眼角下方被蹭破了皮,肿了一大块,但满脸的桀骜与不驯,他推开众人后一把拉着了姜杳的手腕,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酒店。   一直到楼下时箫宴也没有半分言语,拉开车门就将姜杳塞进了车,随后又是嘭的一声关紧了车门,而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驾驶座。   车内许久没坐人导致有些冷空气在弥漫,箫宴双手扶住方向盘,敛着眸轻垂着脑袋,显然还有些生气。   姜杳沉默片刻拉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直备用的创可贴,细细将创可贴的外皮撕掉。   她俯身往箫宴那靠了点,一手捏着创可贴,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声线也放柔了许多:“我帮你贴上。”   箫宴没言语,但脑袋往她这偏了点。   姜杳小心翼翼的将创可贴贴在了箫宴受伤的眼睑下。   两人贴的很近,近到连姜杳的呼吸都尽数扑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铺天盖地般正在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思想,击溃他的理智。   箫宴掀眸,深褐色的瞳孔深邃且幽深,他的眼底倒映着姜杳近乎发白的肌肤,喉结滚动间他伸出大手一把扣住了姜杳的脑袋,似发泄又似贪.婪的将唇贴了上去。   窗外有其他车行极速的驶过,车内响起些细微的喘息声。   回家的路上箫宴才说了在洗手间外发生的事情。   先动手的是箫宴,只因为傅承景一句:“我会等到她跟你分手的那一天。”然后箫宴就动了手。   路上箫宴再三询问了姜杳跟傅承景的关系,姜杳也是一如一开始那般回答了箫宴,再没多说些其他的。   此后箫宴还是没放心,检查了姜杳手机,并没有找到其他陌生男人的微信,实际上是姜杳把其他男人的备注都改成了圈内女演员的名字。   次日姜杳去片场后听说了一件事。   据说今天早上章密恩骚扰了其他女演员而被打了一巴掌,最后那个女演员气不过又报了警,章密恩便被警察带走了。   闵胡睿更是不允许剧组里会有这种品行不端正的人,自然也就跟章密恩解约了,于是姜杳的搭档换成了圈内一个曾拿过影帝的前辈。   这部电影从拍摄到完成一共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日日夜夜的努力最后才达到了闵胡睿的要求。   杀青仪式结束后愠怀深再一次邀请了姜杳一起去KTV玩一下:“姜杳,我记得这是我第23次邀请你了,这都杀青了,以后呢,我们大家也都见不了面了,你不会还要拒绝我吧?”   这一个半月里愠怀深前前后后邀请了姜杳不少次,但每次都会被姜杳拒绝,所谓最难得到的便最让人惦记,因此愠怀深算是跟姜杳杠上了。   姜杳将手机塞进了包里,再一次拒绝了愠怀深:“抱歉,我今天的确有事。”   愠怀深有些不满:“你哪次没有事?”他顿了下而后才妥协:“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强逼你了,不过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   “好。”   姜杳一如既往的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但其实每次都没有别的事,她一个小演员能有什么行程,只不过是不想跟愠怀深有什么牵扯。   一开始她同意愠怀深的好友申请只是因为他的眉眼很像那个人,但随着长时间的相处她发现愠怀深根本不配跟那个人长那么像,甚至他连箫宴都不如。   回家的路上姜杳收到了沈韶白的微信,是一张照片,她将照片放大了看里面的人是箫宴在KTV走廊的照片,他的身边依旧是一帮公子哥和一帮其他女人。   沈韶白再次指责:[我都不知道你看上了他什么,天天就混在一帮公子哥里,要他一点用都没有。]   姜杳看着照片眉眼弯了下。   跟箫宴这段恋情她也的确腻了,如果这时候能给她一个分手的理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箫宴提出分手。   但她没想到这个理由来的那么快。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后,沈韶白激动的向姜杳拨了电话,据她说是收到了伍墨的综艺邀请。   这款综艺主要是以娱乐为主,更会在其中做些任务,会邀请很多圈内的演员,除此之外还会邀请一些圈外有才华的人。   姜杳想到之前伍墨说的话,只要参加这次综艺后将来还会有电影资源,便答应了这次的综艺。   综艺原先拍摄的很顺利,平淡且枯燥,对于姜杳而言的确是这个感觉,因为她深知节目组的套路。   直到在下一期节目拍摄前伍墨找到了她,并且向她推荐了一个人。   “姜杳来了,快坐。”伍墨将剧本推到了她面前,随后又从信封里倒出了两张照片:“我给你看个人。”   姜杳静静坐着,然后就看到伍墨拿出了几张令她震惊到呆滞在原地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白休闲服的男人,男人的脸与记忆中的别无两样,而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男人跟箫宴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端放于腿上的指尖骤然蜷缩,仿佛有一股压抑许久的情绪蓦地直冲上脑袋,令姜杳短暂的时间内一直在恍惚,她接过时眼前还是昏暗的,耳边是伍墨略微有些细小的声音。   “是不是很你男朋友长的很像?”伍墨笑着道:“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这个人,他叫靳以凛,听说是个健身教练,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教别人健身,我怕是以为看到了你男朋友箫宴呢。”   靳以凛,是她这几年夜夜所梦到的那个人,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伍墨继续补充:“我们呢已经跟靳以凛谈过了,他同意参加我们这个节目,所以我跟副导演商量了一下,到时候你可以跟这个人传一些绯闻。”   姜杳抬头,伍墨以为她误会了,便连忙解释道:“别误会,不是真的让你们在一起,也不用官宣,只是做个戏,毕竟综艺节目需要的是吸引别人的话题。   我们商量了一下剧本,由于你有男朋友,所以这个剧本是靳以凛追你,而你不同意。   并且我们也会邀请箫宴来参加这个节目,跟他谈清楚,这样不会让你们误会彼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让他追她?这句话无意中勾起了姜杳的回忆。   当初在大学间正是靳以凛先追得她,他追人的方式很特殊,更与别人不一样,所以姜杳很快就对此沦陷了,但可惜这段感情在高三的时候就断了,提出分手的自然是靳以凛。   可他却并没有解释是什么理由,姜杳只记得当初靳以凛只是给她打了通电话就把她甩了。   姜杳找了他很久,打探了很多消息,但他就像是从这天地间消失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   在浑浑噩噩渡过了三年后姜杳才遇见的箫宴,自此就把所有的情感全都转移到了箫宴身上。   伍墨看了一下节目时间:“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建议你在今天下午可以去找一下这个靳以凛,先跟他对一下戏,明天开拍。”   姜杳捏住照片的手收紧,眼底竟聚起了丝丝期待之色:“你知道他家的地址?”   伍墨拿钢笔间解释了:“当时跟他洽谈的时候有让他留下信息,我把地址写给你,有他工作的地址还有他家的地址。”   姜杳接过了写着地址的纸张,将视线落在纸张上,一颗心不停的在颤抖,她最后才点头答应了。   伍墨随后就让副导演联系了一下靳以凛,并且跟他对了一下时间,而后才告诉了姜杳具体去哪里碰面。   “靳以凛说他今天休息并不上班,所以可能需要你去他家里一趟。”伍墨看向副导演:“不如我让副导演陪你去,也保证了安全。”   但姜杳却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谢谢导演,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她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她不希望有人会打扰到他们。   姜杳先是打车回了趟家,在仔细换了衣服和画了妆后才打车来到了纸上的地址。   是一个老式小区,里面的楼层装修显然已上了年头,她按照纸上的地址进了一层楼,并没有电梯,在徒步上了六层楼梯后她才站在了纸上所记录的那扇门前。   盯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姜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满脑子自动播放的是当年男人追她,对她好的画面。   最后在呼吸渐渐平复下去时她才伸出按了门铃,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的时候犹如拨动了她的心脏,紧接着便清楚的听到门后面响起的缓慢脚步声愈来愈近。   与此同时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也在紧张跳的越来越快,像是即将要从胸腔中震跳出来,期待与紧张的情绪遍布全身上下,让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腿软。   而后紧闭的门被从里打开,姜杳下意识张了口:“靳……”第二个字还没脱口就卡在了嘴边,犹如被人从头泼了冷水般让她霎那间清醒。   只见站在门后的人是一个约莫有六十岁的男老人,他声音缓慢,带着沙哑:“小姑娘,你是谁啊?”   姜杳张了张口,脑袋有些懵,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我,我找靳以凛。”   她念出了那个名字,不知是不是许久未念了,如今一念倒让她感觉到了一些陌生。   老人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鸡什么玩意是谁。   姜杳刚想随便找个理由赶紧离开,正在这时与她身后那扇紧闭的门被忽然推开,紧接着便是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嗓音响在身后。   “阿伯,她是找我的。”   这道声音犹如一个个音符般毫无预兆的砸在了她身上,让她浑身酥麻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老人笑着点着头:“找你的啊。”然后动作稍带着缓慢的把门关上了。   眼前的门合上的刹那让姜杳拉回了思绪,她深缓了两秒,继而转过了身。   穿着浴袍的男人就那么懒懒靠着墙盯着她,随后便是一笑,他笑起来与箫宴不同,他笑起来时犹如一道暖阳打照在人的身上,他眉眼会弯成月牙,笑是会露出一些白牙。   在姜杳紧张时男人的状态与她是两个模式,他站直了身侧身让了道:“进来吧。”   看起来很放松,又像是在对待一个昨天才见过的人。   姜杳捏紧了包链,垂着眸走进了那扇门中,经过他身边时她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沐浴露香味,让她脸颊凳时一烫,随后就连脚步都快了些。   门被紧紧关上。   “想喝点什么?”靳以凛站在冰箱前看向了端坐在沙发上的人。   姜杳没抬头:“牛奶。”   话音落下后没多久于姜杳的眼前就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他的掌心中拿着瓶牛奶。   看清了牛奶的牌子后姜杳心脏一跳,随后才抬起了头,却是一眼就望进了一双含着无限柔情的深眸中……   风通过敞开的窗户偷溜进来略过了养的茂盛的花草,花草的叶子也随之摇晃个不停,姜杳清楚的听见男人那一句:“你喜欢喝的。”   在接过牛奶时姜杳因为这句话心脏更是久久未能平复。   他,竟然还记得她喜欢喝什么牌子的牛奶。   靳以凛坐在了她身边不远处,他将汽水瓶拧开,仰头喝了好几口,咽喉辣的厉害,他靠着沙发,望向了约莫有四年没有再见过的人。   看了许久,他忽然笑道:“我以为导演说会让你来是骗我的,不过即使是怀疑他是骗我的,我也想赌一把。”   姜杳握紧了瓶身,下意识掀起了眸顺着这道声音望过去。   靳以凛却在这刻垂下了头,他低眸把玩着汽水瓶身:“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他沉默了许久又说了很多话。   “却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你。”   “当初导演找上我的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接这个剧本,即使可能在播出后会被网友骂,我记得我当时依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当初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那都是有原因的,那个时候我父亲生了病,所以需要一笔很昂贵的手术费,我没办法,我不想拖累你,所以……”   “所以我只能提出分手。”   “但是姜杳……”   他抬头,眼眶微红,甚至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与颤抖:“我从来没忘记你,自从跟你分手后我就再也没谈过……”   “我一直在等你,我经常安慰自己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还可以见到你。”   他忽然笑了下,却是苦中带着笑:“如今我的确见到你了,但……你也有了新的男朋友。”   听到这的姜杳早已是眼眶泛红,其中更是蓄满了泪,她握紧瓶身的手随着男人每一句话都会收紧,一颗心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这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   她更没想过靳以凛会苦苦等了她四年,他更是为了她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   而她……   她却做了什么?她不仅没有去等他,反而还自甘堕落,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找了一个跟他长相那么相似的男人做男朋友。   听到靳以凛说的最后那句话时,姜杳差点没控制住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她想告诉他箫宴只不过是她找的一个替身,一个他的替身,她根本没动过感情。   但这些话她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姜杳。”靳以凛轻声念了她的名字,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像是藏了无数深情:“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现在真的追你,你还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再愿意跟我在一起?”   姜杳张了口还没回话就见靳以凛自己先不自信的否决了:“不,你可能不会答应我的,毕竟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那么爱他,跟他谈了那么久,而且他又那么有钱,怎么可能还会跟我在一起。”   他抬头又再次望向了她:“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反正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了,不介意再多等几年。”   “……”   一直到临走时姜杳的心中还是无比的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沉重。   靳以凛说不舍得她,但想到她还有工作于是特地亲自送她下去了。   一直到回家,姜杳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天色愈渐愈暗,直到夕阳消失,夜幕降临,柏油路边亮起昏暗的路灯,姜杳才决定了一件大事。   她从床上坐起来迅速拨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接通时那边依然是震耳欲聋的酒吧声音,依稀可以听见不少女人在嬉笑打闹。   “宝贝等会儿。”箫宴放下酒杯推开了包厢的门,这会儿才安静了些:“好了,宝贝,打我电话做什么?”   在沉默了将近五秒后,才自电话那头响起了姜杳沉着冷静的声音。   只有一句话。   “箫宴,我们分手吧。” 第12章   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再次充斥着整个大脑,使箫宴站在原地竟有一瞬的怔愣,随后他一只手竟都下意识捏紧了机身,他咬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知道?箫宴舌尖低了抵后槽牙:“姜杳,你敢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吗?”   他握着机身就连嗓音都不免提高了点,惹的过路的男男女女纷纷往这边看。   姜杳给的回复很快,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如一摊清冽的水般那么的沉静,甚至没有半分波澜,她再次清楚的重复了那句话。   “我们分手吧。”   “原因!”他一只手撑着包厢的墙,眉眼间尽是不耐。   姜杳:“没有原因。”   走廊霓虹灯光有规律的晃动着,在沉默了将近十秒后箫宴才忽然扯了唇,更笑了下,模样嚣张而不屑:“分手,好啊,如你所愿,我同意了,不过姜杳,你最好记清楚你今天做的事,将来就算你回来求我,我都不会再要你。”   “你记住,我箫宴从来不吃回头草。”   轻柔的声线再次从手机里响起:“嗯,我知道了。”   然后便被瞬间挂断,没有一点犹豫。   箫宴耳边顿时一片寂静,仿佛在顷刻间与周围事物断了线,他站在包厢门外怔愣了许久,盯着被挂断电话的页面他还未从其中缓过来。   最后等清醒后也只是轻扯了下唇,关了手机,推门而进的瞬间依旧如往常那般张扬轻狂:“今天我高兴,所有消费全记我头上。”   整个包厢内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箫哥威武霸气!”   “箫爷万岁!”   “……”   而在接下来的过程中箫宴却是兴致缺缺,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了般,但又似乎亢奋的很,他提起兴趣去与其他人喝成一片,但这酒喝的却是越来越没意思。   以至于喝到最后就变成了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沉默的一瓶一瓶麻木的灌着酒。   酒水浓辣,灌到最后仿佛都失去了味觉。   不知第几次点开了聊天框,犹犹豫豫许多次,敲打了许多话,最后全都删掉重新输入。   [姜杳。]删掉。   [别闹了。]删掉。   [你是不是吃醋了?]删掉。   [……]   一杯见底的酒杯被重重放在茶几上,而后再次滑动解锁点开聊天框:[我过去找你。]   快速发送,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结果在他刚起身时便见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她把他删了。   脑海里在这刻犹如一团烟花般轰然炸裂开来,就这么把他删了?   箫宴捏着机身,不知是酒意上头亦或者别的原因,他扬手直接摔了手机。   “啪”的一声响让其他还在欢呼歌舞的人顿时愣住,所有人都懵了,往箫宴望去,却只是看到箫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   整个包厢内只有炸裂的音乐仍旧响彻着整个包厢,一时之间没有人再敢贸然打破这紧张的气氛。   跟箫宴关系略好的哥们待反应过来后才开始调解气氛:“没事没事,继续玩,继续玩。”   而后等所有人都恢复往日般热闹时那哥们才将已摔碎的手机捡起,而后坐在了箫宴身边。   屏幕已碎的手机被像丢垃圾似的丢在了桌上,犹如在宣告着这段感情也如垃圾般被轻易的丢掉了。   “怎么了?”哥们问。   箫宴沉默。   “瞧你这模样,不会是……”哥们摸了下巴,试探性问了句:“分手了吧。”   箫宴这才掀了眼皮,墨黑的瞳孔半点波澜都没有,像是在望着一具死尸。   哥们连忙摆手:“得,我不说了。”他起身要离开却被箫宴拽住手腕:“别走,陪我喝。”   哥们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十分钟后,箫宴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略带不屑,更仿佛很无所谓:“分手就分手呗,凭我的身价还怕找不到女人?”   哥们顺着他的话劝道:“就是啊,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是谁?箫家小爷,多少名媛想攀上的关系,姜杳呢?家世不如你,也只是娱乐圈一个刚出道不久的小新人,除了一张脸,还剩下什么?她配得上你吗?”   一杯酒下肚,哥们脸色红润,说得话更肆无忌惮了起来:“她还敢跟你提分手,就她那样的,离开了你绝对没资源,没资源的后果是什么?除了给别人当玩物还能有什么出路……”   紧接着便是酒瓶破碎以及包厢内一阵嘈杂凌乱的声音……   “箫宴你疯了吧!”   “草!怎么打起来了……”   “愣着干什么?快拉架啊!”   箫宴居高临下的盯着被自己一脚踹到沙发角落里被众人扶住的男人,而后抬起了握着酒瓶的手,酒瓶指向了男人……   “以后把嘴巴放干净点,你侮辱谁都可以,别TM扯上姜杳!”   甩了酒瓶后箫宴转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而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众懵逼的人。   有人问了男人你怎么惹到箫宴了?那家伙平时可很少发脾气的。   男人嘴一撇,哼哼道:“别TM给我提箫宴,那傻逼分手了拿我出气!”   “……”   泛着深橘的天际逐渐被一层昏暗所笼罩,成千上万的车辆极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箫宴坐在了副驾驶,车窗被摇下,他望向了不远处的小区,静坐了约莫半个小时后还是让司机离开了。   “先生,接下来去哪?”司机问。   箫宴垂头,修长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按动着机身按键,但已破碎的屏幕却始终没有再亮起。   又是一个五分钟后,司机才等到了回复。   “去最近的手机维修店。”   他本可以换一个手机,但他想到手机里还有他和姜杳的照片,还有微信里他和姜杳的聊天记录。   以往他倒是从来没有太在意这些东西,但等到真正要放弃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轻易丢掉。   手机维修好后,他一遍又一遍翻看着聊天记录,才发现一直以来的话题终结者自始至终都是姜杳,他还发现相册里他与姜杳的合照少之又少,甚至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三张合照有两张合照还是官方P的……   最后一张合照还是当初姜杳想拍,但他却十分不耐烦的随手拍了张。   出神间,屏幕忽然弹出了来电显示,而联系人竟是姜杳…… 第13章   弹出的来电显示犹如一颗细小的石子毫无预兆的惊动了本就不平静的心,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滑动了绿色接听键。   箫宴这会儿还处于浓浓的郁闷中,心情自然说不上太好,但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又像是一道曙光般照亮了他。   他想,应该是姜杳后悔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连带着原本的怒火都无端重新冒了出来,于是语气也自然下意识重了点。   “还打电话干什么?”他捏着机身,心底里隐隐有几分惊喜,但他想不能总惯着姜杳这么胡来,面上也就装成了不在乎的模样,继而又开始数落起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敢说出那句话,就别跟我打电话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手机维修店的店门敞开着,外面人来人往,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姜杳的回复落入了箫宴耳中。   “我把你留在我这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是找人来拿走,还是……”姜杳停顿了一秒,继而补充:“还是我扔了。”   犹如一盆冬日里冷冽的清水从头泼下,冻的箫宴捏着机身的指尖都忍不住的开始发抖,他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下意识问了句,但他很快就保持了镇定,极快的转了话:“什么东西。”   他语气平稳,听起来没多大情绪波动,但只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胸腔中压抑着多少翻涌不止的浓浓怒火。   电话那头的姜杳扫了眼脚下纸箱子里的东西,清点道:“有你的衣服还有鞋子,一些衣服饰品,游戏机,还有你当初送给我的一些布偶。”   布偶也要丢?   箫宴扯唇,脸色已沉下去,但仍旧在压抑着怒意:“还有呢。”   没等姜杳开口,他忽然咬牙警告道:“你最好一次性算清楚,少一件东西就别想分手了。”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在潜意识里似乎还是在给姜杳台阶下,他就不相信姜杳能把所有东西都保存完好?   但姜杳却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话音落下后,姜杳就开始清点了所有东西,从大件东西一直清点到最小件,硬是一件没落下,甚至有些东西就连箫宴自己都不记得。   清点完后,姜杳在末了还添了句:“有些东西有破损,你要是在意的话,我可以兑现。”   听到这话箫宴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兑现?”她就这么想跟他划清界限?   他站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心情越发焦虑,又像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最后他咬牙切齿的赞道:“好一个兑现,姜杳你行啊,嗯?我跟你谈了那么久,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绝情。”   他撑着门框,开始无下限猜测推理:“你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当初我问过你,你说没有,但现在呢?”   “姜杳,你装的累不累。”   既然早就想分手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吊着他?   面对他的猜疑质问,炮.弹般的态度,姜杳却没任何表现,她的态度依旧如往常般平静,冷静的让他陌生。   “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扔了。”   一句话就这么轻易的撂了出来,甚至都没给他再反驳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   接着手机维修店的师傅就看到打电话打的越来越激动的男人忽然扬手就把手机摔了……   沉默了五分钟后,男人俯身将手机又重新捡了起来,然后有些小心的放在了玻璃柜上,俊朗的面容如覆盖了层寒霜,但却还是开了口:“师傅,再修一下。”   “……”   箫宴没等师傅修完手机就掏钱离开了维修店,他站在路边拦了辆车,报出了姜杳所住的地址,他很急,说不上的急,心中又急又担心,以至于一路上催了司机不少次,到了目的地时司机脸色都黑了。   下车后箫宴脑袋还有些昏胀,大抵是酒精的缘故。   电梯打开的瞬间他长腿一跨,三两步就站在了紧闭的门前,这里是姜杳用自己的钱买的一套房。   他也曾给她买了一套,在其他地方,装修比这好,价值也不菲,但如今她前脚说了分手,后脚就回到了这里,可见她是有多么想快点离开他。   想到这,箫宴扯了唇,眉稍都仿佛挂了层寒霜,他按了门铃,随后自其中就响起了轻盈的拖鞋声,紧闭的门被从里推开。   门被推开的瞬间箫宴一颗心毫无预兆的漏跳了一拍,第一次那么期待看到那张脸。   他也如愿的看到了那张脸,但这张脸却是丝毫没一点情绪,他对视上那双记忆里熟悉的眸,但却在瞬间仿佛从神坛上重重跌落。   那双眼依旧如记忆中那么好看。   但却不再充满爱意,其中仅剩的只有疏远与寒意。   这种目光是他在姜杳身上从未见到过的。   她从来不会这么盯着他看。   没有一点爱,只有冰冷、陌生、疏远……   一时间箫宴只觉咽喉仿佛卡住了什么东西,让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姜杳面对眼前这个人心中没有一点波澜,以往所有的深情在几个小时间不可思议的全部消失,但她却能理解,因为只有她清楚,她的的确确从来没爱过眼前这个人。   她目光扫过腿边的纸盒子:“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拿走吧。”   箫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纸盒子,纸盒子不算大,但也不小,里面的东西都被规规整整的摆放整齐。   即使她是在丢掉这些东西,但仍旧规整干净。   心中某个地方仿佛被狠狠触动,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到了姜杳清丽未施任何胭脂的脸上。   他向前一步,双手按住了她的肩,瞧起来有些疲倦,他沉默了半响,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无数言语最终只是汇成了一句话。   “别闹了。”   他掀眸,吐出的言语夹杂着清冽的酒香,最后又重复了那句话,但却是充满了苦苦哀求与压抑许久的痛苦:“姜杳,别闹了好不好?嗯?”   他顿了两秒,舌尖低了下腮帮子,略微还有些放不下颜面,   以至于也只是瞧起来没多大诚意的挽留了两句。   “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少去夜.店行了吧?”   “还有那些女人。”他眉眼染了层烦,似乎解释的很累了:“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根本就没碰过她们,我虽然谈了那么多,但我只碰过你,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现在还跟我闹分手。”   末了,他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眸:“姜杳,我已经很累了……”   再睁开眼后,却发现眼前的人依旧是毫无波动的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丝毫不在意的东西,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更受不了是这双眼。   这双眼里曾经充满了对他的爱意,如今怎么在一夕之间全没了。   他喉结滚动,最后伸手想将她按进怀中,却被她忽然冷冷推开,她目光冰冷,吐出的言语更是如同刀刃般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   “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自重。” 第14章   夜幕降临,犹如一张无限的黑布彻底席卷了整座城市,路边行人已然寥寥无几,冷风袭来卷动了枯黄枝叶,一片凄凉萧瑟景象,像是在衬映箫宴此刻的心境。   他站在手机维修店门口,黑色毛呢大衣被风掀起一角,浓郁的夜色下他握着机身的手指透着点病弱的惨白,修长指甲已被冻的泛了轻微的紫。   “这位先生,不是我不愿意修,是真的修不好了。”   手机店前站着一个男人他是这家维修点的店主,此刻却是被消耗了所有耐心。   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有病,非让他去修一个已经报废的手机。   “如果真的那么在意,当初又何必摔。”店主关门前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维修店的门被紧紧关上。   这句话犹如一根刺再次狠狠扎进箫宴本就苍凉的心脏。   这是他找的第13家维修店。   但每一家维修店的店主在看过手机后都摇摇头说修不好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与姜杳已彻底断绝了一切联系,他同意分手,并且当着姜杳的面把她整理好的所有的物件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而她,毫无挽留。   她就这么绝情,一点机会都不肯给他。   握紧机身的指尖紧紧蜷缩,他垂下了眼,目光细细略过屏幕上每一处破碎的痕迹,沉默许久,末了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转身走向了垃圾桶。   既然修不好,又何必再留。   既然要走,他又何必去挽留?   再者,凭他的身份又何必去在乎一个女人?   这么一想,箫宴心中积攒了一下午的阴郁消散了大半,继而随手便将已报废的手机丢进了垃圾桶中。   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声,一颗心也似乎平静了。   半响,他似安慰又似麻痹的扯了唇,自顾自的说了句:“一个女人而已。”   只要他想,有的是女人前仆后继的倒贴他。   …   原以为是真不在意了,但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他却怎么也振作不起精神。   好友为了帮他在短短两天内找了近二十个女人送到他家,但却是出乎意料的觉得恶心,最终还是将那些女人全都轰走了。   沉静的客厅内一片昏暗,有丝丝明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照射进沙发处,箫宴捏着乏累的眉心蹙紧了眉。   一晚未阖眼。   草,他是真废了。   放于沙发一旁的新手机忽然震动,继而弹出了来电,他有些烦躁的拿起看都没看的拒绝了。   但电话却又在下一秒重新打回来。   神经病。   他接听的第一句话就是:“滚!”   刚想挂断却听里头的人用讨好语气连忙解释道:“箫小爷,我是姜杳派来的。”   ?   指尖骤然顿住,本已恢复平静的心脏却又被这一句激起层层波澜,这两天的秃废犹如在这刻全然消散。   他托着手机,试探而带着点期待的问了句:“她,想复合了?”   她要是真想复合,他也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在他问出这句话后电话那头的伍墨却沉默了,两秒后,伍墨有些震惊:“你跟姜杳分手了?”随后才有些纳闷:“奇怪,这丫头怎么没告诉我。”   这时副导演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他身边,喘着粗气:“导演,不好了,姜杳微博官宣她和箫小爷分手了。”   伍墨瞪大了眼:“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副导演:“……就在刚才。”   “……”   将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箫宴在下一秒就把电话挂断了,带着点不耐烦的将手机随手撂在一旁。   姜杳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阖眼将脑袋继续靠在了沙发上,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三分钟后,箫宴重新打开了手机,率先点开了微博,在搜索框内输入了姜杳,随后系统便弹出了姜杳的微博以及热搜……   姜杳V:恢复单身。   四个字,简单而利落,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通告。   箫宴眯眼,点开了评论,脸色骤然又沉了几分。   [卧槽卧槽卧槽跟那个渣男分了?刺激!谁甩的谁啊?]   [姜杳发的微博,我猜是渣男被她甩了,哦吼,干得漂亮。]   [杳杳宝贝你终于想清楚了,咱们长的那么漂亮应该配得上更好的,祝贺你分手~]   [早就该分了,渣男配不上你!]   [……]   这些网友都是傻逼吗?   在静静翻了一会儿评论后,箫宴扯唇冷笑,索性退出了微博,而正在这时刚才那道电话又打了进来。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是谁,但在听了声音后他才知道那人是伍墨。   一个导演找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让他投点资金,寻求合作。   若是没跟姜杳分手,他倒是大发慈悲投点钱,但如今他都能姜杳分了,还想让他投钱?   做梦吧。   滑动了接听键,他率先开了口:“告诉姜杳,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在她身上投一分钱。”   “……”伍墨轻咳了一声:“箫小爷,你误会了,刚才我说错了,不是姜杳让我来找你的,而是我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新综艺。”   ……   一个星期后,新热搜登上微博前三。   #姜杳新宠#   #史上最尴尬综艺#   这档综艺主玩乐,就是一些女艺人男艺人聚在一起玩乐做任务,是一档极放松的综艺,但却因其中三人让本应该轻松的综艺而变得无比的尴尬。   三人里有网友最熟悉的箫宴和姜杳。   而最后一位虽是新出道的艺人,但却是最具有话题的那一个。   这个男人名叫靳以凛,无论是身高亦或是身材都吸引了大批女粉丝,但最具有话题的还是他的脸。   那是一张与箫宴有七分相似的脸。   眉眼最为相似,但两人不同的是靳以凛喉结处有颗痣,更因为他的温柔和痴情而收获了不少他与姜杳的CP粉。   但吃瓜群众却分了三波。   一波站凛杳CP   一波站逍遥CP   最后一波却是恨铁不成钢。   [我真的搞不懂那些逍遥粉,明明靳以凛更好,为什么还有人喜欢箫宴?他配吗?配吗?]   [靳以凛不仅比箫宴温柔,还比箫宴会照顾人,还痴情,他和姜杳站在一起CP感极强,简直是郎才女貌好吗?]   [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个靳以凛?虽然他长的跟箫宴像,看起来也比箫宴温柔会照顾人,但我总觉得……嗯……他没有箫宴可靠。]   [上面的是在搞笑吗?你说靳以凛就算了,竟然还说箫宴可靠?你是忘了这.逼.天天换女友的事情了吗?就冲你这句话,我站凛杳CP。]   [你们都在争吵站什么CP,我就不一样了,我两个都不站,你们没看出来姜杳理会靳以凛是因为他长的像箫宴吗?]   [赞同,靳以凛长的那么像箫宴绝对不是巧合,就算姜杳跟这个靳以凛在一起了也大概是没放下箫宴,这个傻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箫宴呢?]   [那你们的意思是姜杳是找了一个箫宴的替身?如果真是这样,好吧,我心疼靳以凛三秒钟。]   [……] 第15章   下午六点,泳游池场地聚满了人,这期节目是水上玩乐,男男女女皆穿着不同颜色的紧身泳衣,除了这期的嘉宾外还有几个游泳馆的教练在旁边预备着。   此刻录制暂停,伍墨以及副导演都围在一旁检查突然坏掉的机器设备。   一众人等也随之松懈起来,各自找伴相谈甚欢,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却暗藏汹涌。   唯有坐于导演后面的某男此刻正阴沉着脸盯着泳池前的某一处,他穿着便衣与其他嘉宾是两个模样。   只因他不会游泳,所以并不能参加这次的水上游戏。   有工作人员递给他一瓶水,他脸色阴沉的接过,三两口就喝了半瓶,目光依旧盯着泳池的两人,深暗目光压抑着几分狠戾,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剥咽进肚里。   矿泉水极快见了底,最后又似是发泄般将瓶身捏紧,随手就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下一秒他便站起了身从工作人员手中扯了件大号泳巾,修长长腿迈开,大步朝泳池走去。   穿那么露。   还跟那个人那么亲密,是当他不存在吗?   而这边的姜杳脸颊绯红的坐在泳池边,她穿着吊带连体式粉色泳衣,泳衣面料柔软,冷白色的肌肤在泳池灯光的照耀下犹如发了光般。   所露锁骨线条优美,还残留着细小晶莹的水珠,泳衣裙摆只到膝盖上方一点,因为是坐姿裙摆会往上滑动,露出了大片肌肤,她只能并拢双腿,一双修长无任何瑕疵的双腿深陷进池水中,白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冷吗?”靳以凛只穿着一件略微宽松的泳裤,上身搭了件白色泳巾,长年锻炼的八块腹肌依旧暴露在空气中。   “有点。”   姜杳缩了下肩,有碎发贴紧了她未施任何胭脂的脸颊,使她这番模样瞧起来倒像个未经世事的女孩。   靳以凛有些无奈的笑了下,将身上泳巾扯下,语气颇有些宠溺在其中:“以后冷就跟我说,不然冻坏了怎么好。”   刚想将泳巾搭在人肩上,却在下一秒被另一双手抢占了先机……   箫宴将大号泳巾尽数盖在姜杳身上,脸色阴沉着,眉眼都泛着冷,嘴上更是不留情面的怼道:“穿成这样不冷才怪。”   “活该。”   数落完姜杳,他才掀了双深眸,将眼前男人细细打量,随后才扯唇辱道:“你穿过的东西还敢披在别人身上?不怕脏了别人。”   靳以凛脸色僵住,眸光里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消散,甚至连拿着泳巾的动作也随之顿住,脸黑如碳。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他麻烦了。   自从节目开拍以来,每回他做什么这个男人总是会上来横叉一脚。   比如他给姜杳送水,箫宴就抢他一步递给姜杳温水,又或者他给姜杳拿盒饭,箫宴偏偏就带着一堆人拎着大餐,说是请全剧组吃饭,却偏偏不给他吃。   再比如他主动要求打扫卫生,箫宴非但不帮忙,还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故意站在他面前嗑瓜子。   诸如此类的事还很多,反正这个箫宴就是专门找他不痛快。   他也跟伍墨导演反应过,但伍墨导演却说这可以制造话题,最后也便不了了之了。   姜杳略微有些头疼的蹙了下秀眉,似乎很厌烦箫宴这样的举动,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眼见箫宴还在得意,姜杳薄唇轻启,威胁般的吐出了两个字:“够了。”   箫宴愣住,随后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姜杳冷着脸将他盖的泳巾扯下,随手丢在了泳池旁,而后当着他的面接过了靳以凛递来的泳巾,盖在身上。   心脏像是被一击重锤狠狠砸住,箫宴脸色沉下去,半点笑意都无,只用一双漆黑的眸盯着姜杳看。   而在这时靳以凛却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姜杳的双手,柔声安慰:“我没事,别气了。”   随后他用挑衅的眼光瞥了眼箫宴,眼底得逞的笑意似能溢出眼眶,他抓紧姜杳的手,再开口时却又是另一副温柔且深情款款的模样:“他可能也是怕你冷,只要你别冻着了,我怎样都可以。”   箫宴脸色再次沉了几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跟他玩绿茶那一套。   想他什么身份,当初有多少绿茶女围绕在他身边都被他一眼识破,他只觉装的是真假,想来姜杳那么有脑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上钩。   但他却在下一秒眼睁睁看见姜杳又反握上了男人的手,那双生的好看的桃花眼中在瞬间蓄满了深情。   她笑,眼底倒映的却是另一个男人:“我只在乎你,别人给的,我都不要。”   这一刻,犹如一道雷在脑袋上方噼里啪啦的劈着。   直至姜杳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箫宴依旧没从方才那股情绪中缓出来。   而他为姜杳拿的泳巾则在靳以凛迈步离开时狠狠踩了一脚,洁白柔软的泳巾在那只脚抬起的瞬间留了大块的黑印,似乎在挑衅告诉他,你给的泳巾才是最脏的。   池中的水清澈透明,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一人驻足始终未离开的身影。   半响。   箫宴俯身捡起了那块已脏掉的泳巾,盯着上方脚印数秒,他捏住泳巾的指尖紧紧蜷缩。   很好,姜杳。   她成功让他生气了,也成功让他开始想要陪她将这个替身游戏继续玩下去。   她是当他眼瞎还是脸盲,那个男人不仅长的跟他那么像,还在短短几天时间就能跟她混那么熟。   呵,她不就是想借此重新引起他的注意吗?   又或者只是找一个跟他那么像的男人来慰籍自己。   可脸再怎么一样,那个男人终究不是他,也只能是他的替身,根本不足为惧。   而她,根本离不开他。   他猜,姜杳如今对他那么疏远,只是在跟他闹脾气罢了,只要他这段时间稍微表现的痛苦一点,在意一点,等她气消了,她自然就会回来。   “……”   将机器维修好后,伍墨便握着喇叭喊道拍摄继续,箫宴一只手扯着泳巾,另一只手插进裤兜中,浑身的桀骜与不驯。   他的眉眼间已不再似方才那般凌厉,甚至漆黑的眸中还含着一抹运筹帷幄和笃定的浅笑,唇边更是漫不经心的勾起。   浑身懒散的离开泳池,他随手将那块已脏了的泳巾塞进了一旁的工作人员手中。   他笃定,姜杳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毕竟他才是那个正宫。   而在这时整个游泳馆忽然躁动起来,箫宴只听见有人惊呼喊了一声姜杳。   “姜杳在水中抽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虐,还不够狠,嘿嘿嘿。   [通知:之前因为收藏太烂,我说了不入v,但是后面才知道不入v的话就没有榜单,没有榜单就没有曝光的机会,这样我就推不了我的预收,然后继续扑街……不过这本书字数也不长,而且之前说了不入v这个我觉得还是要遵守承诺,但也不能不要榜单,所以打算在连载期间不入v,一直到完结再入v,算是没有食言,希望能理解哈,我会稳定更新的。] 第16章   游泳场内一片噪杂,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时只见自泳池旁忽然有一道黑色身影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水中。   世界仿佛都在这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水中的男人。   全身被浸湿的箫宴并不会游泳,待他站稳后才自水中探出了头,额间碎发下是一双凌厉的鹰眸,视线略过周遭却并未看见姜杳的身影。   再望向池边,只见姜杳披着泳巾面无表情的站在靳以凛身边。   “箫,箫小爷。”姜杳身边拿着剧本的女演员一脸尴尬,略带歉意:“我们刚才在对台词……”   伍墨想制造点话题,所以便想让姜杳一会儿演这出戏,结果女演员没控制住嗓音,声音喊大了,也就让箫宴误会了。   都说箫小爷脾气不好,女演员吓得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箫宴没管她,而是直接将视线移至到姜杳身上,却是四目相对间姜杳移开了目光,似是在故意回避着他。   又或是,根本不想看到他。   半响,箫宴抹了把湿发,浓密睫毛上挂着些细小的水珠,睫毛下是一双漆黑瞧不清情绪的墨眸。   他一言不发的回身迈着大步上了泳池边,有工作人员慌乱的递给他泳巾却被他随手一拨,沉声呵道:“不用。”   他脸色阴沉着,黑色短袖紧贴于身,勾勒出一条条清晰且硬朗的线条。   自上池边后箫宴一个字也没多说,只是沉默的独自去了换衣间。   他是生气的。   气的不是那个女演员对台词声音那么大,也不是自己狼狈落水。   他气的,是姜杳自始至终的冷漠举动。   她就那么狠心。   狠心到眼见他落水也无动于衷。   狠心到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   当晚,不知是谁在网上爆出了箫宴跳水的花絮,意料之外引起了一些CP粉的一众心疼。   甚至因为这场花絮竟让一些路人也开始磕起了逍遥CP,并且纷纷鼓励箫宴追回姜杳。   次日,这一期的任务是合作做出一盘美味佳肴。   所有人分成五组,每三人一组,伍墨为了播出后更具有话题争议性,所以在抽签时动了一些手脚。   “姜杳和箫宴还有靳以凛一组。”副导演公布抽签结果,其他吃瓜群众皆一脸震惊,下意识望向了当事人。   箫宴唇边荡起抹笑,漆黑眸底是溢出来的满意,而姜杳却脸色僵住,但到底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身独自整理食材去了。   靳以凛望向箫宴,却见箫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而后颐指气使,一副上级的样:“愣着干什么?去洗碗。”   箫宴指使完别人后自己反倒跟着姜杳进了小厨房。   “……”   靳以凛咬牙,脸色在顷刻间沉下去,但在察觉到此刻是在拍摄节目时才缓和了下胸腔中聚起的怒意。   没事,他再忍忍,等这档节目播完,他就能有一个好前程了。   小厨房内,姜杳沉默着清洗着西红柿,箫宴随手拿起根黄瓜也跟在旁边洗。   反正姜杳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但两人却始终未主动开口。   十分钟后,姜杳冷着脸将手中番茄丢在了案板上,清丽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在看向箫宴时那双眼里更是不再具有一丝情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箫宴抬头望向她,模样带着点吊儿郎当:“洗菜。”   姜杳面无表情:“那你慢慢洗。”继而转身,却被箫宴一把扯住了手腕。   箫宴喉结滚动,嗓音还带着懒散的浅倦,似诱哄,又似在挽留:“姜杳,别闹了。”   “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好像只会说那么一句,不论是哄人,还是解释,从来都只是一句别闹了。   好像在他眼里不管她做什么,只要是有违背他的事都是在胡闹。   姜杳轻扯了唇,侧身望向他,有明灯在她瞳孔中忽闪着,她垂下眼,睫毛在她眼睑处投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她轻轻抽动了下手腕,轻而易举的抽了出来。   她笑,掀起了眸,似带着嘲讽:“你看,无论何时你都抓不紧我的手,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件可以随意抛弃的物品。”   她收回手腕:“箫宴,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可笑,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不甘心。”   话落,她转身离开,一身轻松,更不带一丝留恋。   箫宴于她,只是替身。   她的靳以凛回来了,她就没必要再跟箫宴继续演戏了。   第二天,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席卷整个天空,有余光奋力的撕碎了云层投落出一道道浅白色光束。   在接下来的团体任务中只有箫宴一个人兴致乏乏的坐在导演身后,仿佛身外人。   伍墨看了他一眼,似是很同情般递给他一瓶水:“喝点?”   箫宴接过水瓶,喝水间有水珠顺着喉结往下滑动,最后没入衣领中消失不见。   他显然心情不好,准确来说自从来到这个综艺节目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   脑海里始终重复着姜杳那些话。   自从昨天姜杳说完那些话后,那些话就如同梦魇般整日伴随着他。   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真的如姜杳说的那样吗?   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是真的爱,还是不甘心?   “这个靳以凛……”伍墨滑动着手机:“他最近热度很高,我听说有不少娱乐公司想签他。”   箫宴不语。   伍墨又望向远处系着围裙认真做饭的男人,心中有些八卦:“你跟姜杳到底还能不能复合了?我看她对靳以凛倒像是动了真感情。”   “呵。”听到这句话一向没什么反应的箫宴才忽得扯了唇,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他掀眸,锐利的眸光紧盯着伍墨,反问道:“你觉得他跟我长的像不像?”   伍墨细细打量,随后点头:“像,当初我也差点把你们两个认错,但仔细一看……还是你比较帅。”   箫宴似是想到了什么,本悻悻不乐的眉眼都染上了愉悦的笑,就连一双漆黑的眸底也亮了起来:“你知道姜杳对他那么好的原因是什么吗?”   指的是姜杳对靳以凛。   伍墨摇头。   箫宴眸底笑意更深了:“是因为我。”   伍墨:“?怎么说?”   “网上评论你看了没。”   伍墨犹豫:“看了一点。”   箫宴笑:“姜杳能对他那么好只不过是因为他跟我长的像。”   这么一说,伍墨似乎明白了,他望向姜杳,脸上略带怀疑:“你确定吗?”   箫宴顺着他的视线也望了过去,只见姜杳此刻正站在靳以凛身边,她手上拿着一块手帕,正贴心细致的擦拭着男人鬓边额角所沁出来的细汗。   而她看向男人的那双眼中聚满了无限深情。   这一刻,箫宴本挂着笑意的脸色逐渐黑下去。   这双眼中的深情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他咬牙冷笑,似是在赌气,又似是笃定道:“不过是个替身,只要我勾勾手指她依旧能回到我身边。”   至于替身,终究只能被抛弃。 第17章   深橙色的火烧云渐渐消淡,余晖悄然涌上天空,直到浓墨夜色来袭,万家灯火通明,霓虹灯点亮了整座城市。   伍墨宣布今天拍摄结束,工作人员纷纷收工各回各家,箫宴一整天脸色都不是很好,活像生于阳间的阎王。   “收工回家了,要不要一起去喝点?”伍墨拍了拍他的肩。   箫宴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姜杳,仿佛有一根瞧不见的线在时时刻刻牵扯着他,于是心不在焉的回了句:“不去,戒酒了呢。”   伍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中明了,但没说什么:“那行,我走了。”   “嗯。”   箫宴站在原地盯着不远处看。   靳以凛将手中外套盖在姜杳肩上,眉梢带柔,那双与箫宴有几分相似的深眸中含了无限深情。   他笑着伸手拨了两下姜杳有些凌乱的秀发:“走吧,我送你回家。”   姜杳眉眼弯成了月牙,垂眸间有两团粉红的彩云挂在脸颊上,轻柔的音色软绵绵的:“好。”   这一幕画面尽入了不远处箫宴的眼中,一瞬间只让他觉得咽喉仿佛哽住了什么东西,喉结滚动,他略带不屑的扯了唇。   这有什么,她只是装的深情而已。   坐于驾驶座后却始终未下狠心踩动油门,车内静的厉害,导致他耳边都只剩下行人的嘈杂和车辆扰耳的鸣笛声。   终是没忍住偏了头去看后视镜,发现姜杳已坐在了驾驶座,而靳以凛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副驾驶。   心中再次犹如被一块石头狠狠压住,莫名就这么泛了酸楚。   副驾驶。   呵呵呵。   甚至到最后开始无法控制的找茬挑刺。   以往他可从未让姜杳坐过那么危险的驾驶座。   那个男人根本不如他。   可这些无休止的挑刺终究还是在姜杳启动车子离开时而终止。   迅速踩了油门紧跟而上。   他才不是担心那个男人会留在姜杳家中过夜才跟上的。   他只是无聊随便转转而已。   车外风景在极速倒退,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箫宴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姜杳家中的路。   半个小时后前方那辆车才停在了一个老式小区门前,随后副驾驶车门打开,自其中走出了靳以凛。   箫宴也在不远处踩了刹车,未免被认出来他将车窗也摇了上去。   深眸紧盯着男人。   只见靳以凛绕了一圈后停在了驾驶座,而后俯身伸手轻点了一下姜杳小巧而精致的鼻尖,柔声道:“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好的。”   姜杳紧紧注视着男人的背影,心底深处犹如喝了蜜糖般生着甜意。在即将踩油门离开时她透过后视镜发现了停驻在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跑车。   是箫宴的跑车。   也只有他喜欢开这种招摇的车。   更没想到他竟然敢跟踪她。   眉眼间的柔情以可见的速度消失,摇上车窗后,她便启动了车子随后离开。   前方姜杳已离开,箫宴一颗紧揪的心这才渐渐放下,但心底仍旧不是滋味。   目光又再次移至到老式小区内,却见靳以凛此刻正站在小区门口目视着姜杳离去,随后忽然将目光放在了他这边。   心下一惊,箫宴以为被发现了,却见靳以凛只是将目光停顿在他这辆车上,约莫过了三秒后才掏出手机转身进了小区。   没发现是他。   心下轻松时箫宴却又在瞬间反应过来,他那么害怕被发现干什么?他想去哪就去哪。   眼见那辆限量跑车离开,车尾渐渐远去,靳以凛的目光还是未能收回来。   听筒里好友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喂?怎么了,问你话呢,你跟姜杳怎么样了?真打算复合?你别忘了她之前可跟箫宴谈了两年,你还要她?”   脑海里想到姜杳痴情的模样,靳以凛扯唇冷笑了声:“复合?不可能,我只不过是想借她的热度出道而已,你不知道她还跟以前一样蠢,还真相信我编的那些话。”   转身离开时他又往方才那辆跑车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这种车,他将来也要拥有。   转身进了小区时他对手机里的兄弟略带炫耀的笑道:“今天又省了一笔打车钱。”   “……”   箫宴是亲眼看着姜杳进了小区,家中灯光亮起时才放心转了方向,车内好友在听了他的抱怨后果断仗义的出了主意:“这件事包在哥们身上,一定吓得那家伙不敢再招惹姜杳。”   “哎,不用……”话还未落电话便被咔嚓一声挂断了。   箫宴挑了下眉,没打算管这事。   次日,当靳以凛进剧组后瞬间吸引了全剧组的注意。   “他脸上怎么了?”   “不知道,看这模样……被打了吧。”   “那也下手挺狠的。”   “你看他腿都有些瘸了。”   “啧啧啧。”   周身是女演员不断的讨论声,这些话语无疑不像是一个钩子戳中了姜杳的心脏,她顺着人的目光望去,随即浅褐色的瞳孔在顷刻间放大。   紧揪着一颗心脚步略快的站在了靳以凛身边,她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肩:“让我看看。”   靳以凛似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微微偏头挡着她。   姜杳心中略显着急,手下紧扶住男人的肩也在不自觉间加重了力道,以至于语气中都夹杂着一丝焦急与颤音:“让我看看!”   靳以凛这才没再动弹,但却是垂下了眼。   姜杳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心中如同被刀割了般心疼。   只见靳以凛眼圈泛着乌青,眼睑下方破了皮甚至还红肿了些,不仅如此他的嘴角处也有些深红的伤痕。   这一切很明显,他是被人打了。   姜杳眼圈在顷刻间泛起了红意,就连声音都带着颤:“谁干的?”   靳以凛摇头,脸色有些秃废:“不知道,昨天天色太暗,打我的人有很多,所以……”   所以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那些人的脸都没看清楚。   但他的话却似乎提醒了姜杳。   昨天……   脑海中蓦地回忆起了箫宴跟踪自己的事情。   难道是他。   不,肯定是他。   “箫小爷来啦。”有女演员调侃:“箫小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箫宴眉稍带着笑,心情瞧起来很愉悦,被其他女演员调侃时他也是下意识去搜寻了姜杳的身影。   却……   却看到一双含着恨意的冷眸。   只见姜杳贴身站于靳以凛跟前,她双手抚上了男人的脸,而望他的那双眼中却是无故充满了敌意。   ?发生了什么?   箫宴再紧接着看向了靳以凛,将男人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后才明白。   估计是昨天他那帮朋友动的手。   而姜杳似乎已经猜到了。   他眉峰轻挑,转身离开。   而在看到男人离开后的姜杳却是心下一动,下意识想追去质问,却被靳以凛一把扯住了胳膊:“算了,我们也没有证据,而且这是在录节目,还是……”   靳以凛眉眼闪烁着复杂:“还是别把事情闹大了好。”   万一闹大了,会不会对他未来的路途有影响,或者被传到网上,那帮网友肯定会看他的笑话。   姜杳侧身静静注视了他几秒,这双眼中毫无半点情绪,盯得靳以凛心中竟生了心虚之意,他动了动唇想去解释,却见姜杳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而后目光坚定道:“你放心,我会让他向你道歉。”   话音落下后姜杳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靳以凛一个人怔愣在原地,手背处还残留了些温热。   温热的感受如同流水般细细的缓慢的最后流淌进心底深处……   箫宴正跟副导演聊着天忽被人戳了戳肩,他回头,就见姜杳冷着脸站在他身后,见他转头才收回了一根手指头,语气稍冷:“你跟我过来。”   而后转身离去。   用一根手指头戳他?   箫宴眉眼泛上了层浅笑,舌尖低了抵腮帮子,随后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摇头间他唇边的笑意却不受控制的加深。   继而起身。   他怎么才发现姜杳这么可爱。   竟然会用一根手指头戳他。   姜杳远离了片场的人,站在了楼道内,静等了几秒后才见箫宴步伐慢慢悠悠的跟上来。   箫宴停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忽然笑了,眉稍都带着藏不住的笑,他伸手想去触碰她:“怎么,装不下去了?”   她退后了一步,躲开了他那只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手,目光阴冷且语气笃定:“是不是你找人打的他。”   那只想要触碰她的手蓦地顿住。   楼道内有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男人眉眼处,睫毛上洒满了日光,却依旧未压住其中渐渐阴沉下去的寒意。   顿了几秒后,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被很快的收回插进了外套口袋中,箫宴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是我朋友打的,但我……”   紧接着便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楼道。   还未出口的“不知道”就这么卡在了嘴边。   左脸被火辣辣的痛楚遍布,这让箫宴想到了姜杳第一次打他的样子,那是在一场试镜中姜杳走了心,所以才不小心出手打了他。   那个巴掌跟这次的巴掌相比起来,箫宴忽然觉得那次姜杳不小心下的手还轻了点。   可这次呢,并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更是气愤。   沉默了许久,箫宴舌尖扫过后槽牙,他抬手摸了一下仍旧还有余麻在遍布的左脸,而后掀起了一双锐利的深眸。   那些想解释的话似乎也被这一巴掌所打散。   他放下的手瞬间忽然转移了方向,长臂一捞按着姜杳的脑袋就往怀里压,继而低头带着发泄和怒意般狠狠吻上了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唇瓣。   “……”   而在这刻将这一切看尽眼底的靳以凛蓦地顿住了脚步。   他站在楼道拐角处,距离姜杳那边只有几步的距离,如果他现在冲上去是可以挽救这一切的。   但……   犹豫了数秒后,他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他以为自己可以跟箫宴相比。   但他错了,他现在根本比不上箫宴,同时他也不敢冲上去。   因为他知道。   箫宴,他真的惹不起。   也不想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去得罪箫家小爷。   刚才的一切,他还是当作从来没有看到过吧。 第18章   唇瓣相离时箫宴直接把人压在了窗上。   两人相离极近,热气也尽数扑打在人的脸颊上,他似是被气到了,连说话时都能听出来在极致压抑的怒意。   “姜杳,玩够了吗?”   不管她玩没玩够,反正他是够了。   他受不了她的眼中装了另一个男人,受不了本该属于他的深情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重现,更受不了她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动手打他。   “这种无聊的替身游戏。”他指尖缠绕住她的发丝,扯唇冷笑:“也该结束了。”   姜杳掀眸,眼底泛着寒意,一字一句道:“早结束了。”   话落,她转身离去,楼道里响起的极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出了楼道后,姜杳扶着墙面,缓了一下波动较大的情绪。   她抬手擦了一下唇瓣,再站在众人面前时便是一副得体平静的模样。   众人回头望向姜杳时便见她脸颊有些通红,唇角边还有口红糊掉的一点殷红印子,而没过多久就自她身后走出了箫宴。   再细细观察箫宴,就能看见他左脸上有些浅淡的红印,而眉眼里却挂着得逞似愉悦的笑,翘起的唇瓣被口红晕染……   一旁的摄影师似乎嗅到了什么卖点连忙将镜头怼在了两人脸上,更有其他摄影师则立刻去拍摄靳以凛的脸色。   却见靳以凛似是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此刻正站在餐桌前垂着眸摆放着盘子。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有男人的存在,姜杳脊背略微有些僵硬,装作无事般走向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推门而进后她站在了洗手池前,镜中倒映的是一张脸颊泛着红意的脸,而唇边口红也糊了些。   秀眉紧蹙,脑海里无故回忆起刚才的景象,与此同时心底里又有些隐隐担忧。   她担心刚才靳以凛有没有看到她这副模样。   将糊掉的口红擦拭干净准备离开时却忽然察觉到小腹有些微疼,心下一惊,算了算时间,今天应该是大姨妈来了。   走出洗手间后她向同组女演员借了卫生巾,而后在接下来的任务时小腹却始终抽疼的厉害,便只好向导演请了假暂时去一旁休息会儿。   迷迷糊糊昏睡间只听到桌前被放了什么东西,她抬头,却见是箫宴放了杯红糖水在她面前。   “知道你每次都会难受,给你煮的。”箫宴一手插着兜,漆黑的眸紧盯着她。   心中似是还记着仇,这让姜杳一时之间也没能给什么好脸色,她偏过头:“不用。”   瞳孔倒映的是姜杳脸色愈来愈苍白的脸色,更有细细冷汗沁出,很显然姜杳还在硬撑着,这副模样毫无预兆的扯动了箫宴的心。   他蹙眉:“怎么这么不听话?”   伸出的细长指尖缓慢的敲打在桌面上,他眯了眯眼,略带一丝威胁和蛮不讲理:“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自己喝,二,我喂你。”   姜杳掀眸,盯着男人看了半响,开口间却是吐出了四个字:“你有病吧。”   紧接着便捂着有些疼痛的小腹起身离开。   眼见姜杳离开,箫宴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在瞬间再也迈不动脚步。   他的瞳孔倒映的是姜杳接过了靳以凛所递来的红糖水。   脑海里在这一刻仿佛有车鸣声在无限拉长,比车鸣声来的更勇猛的还是心底忽然空了的某处。   他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那一闪而过的落寞,静等了几秒后忽然又似自嘲般扯了唇,抬手将那煮好的红糖水倒在了桌角下的垃圾篓中。   空了的水杯被随手丢在了桌面上,转了两圈,最后滑落至桌下,轰然碎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让周围人都惊住了,面面相觑,纷纷闭紧了嘴,谁也不敢再多议论半个字。   夜幕降临,箫宴一如昨日紧跟着姜杳的车,同样也是一如昨日姜杳送了靳以凛回家后才转的方向回的家。   后来跟踪的次数愈来愈多,跟到最后就连箫宴自己都乐在其中。   直到有一日剧组放假,为了见到姜杳他踩着点将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后座上放着满满一堆他精心挑选的礼物。   却还没下车就见姜杳的车自小区内缓缓驶出。   车窗未关,靳以凛坐在副驾驶上与姜杳相谈甚欢。   剧组放假,这两人是约好的。   眸底一沉,箫宴收回了即将推开车门的手,踩了油门紧跟而上。   一整天内,他都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在他们一同看电影时他坐在最后一排却无心顾及电影。   在他们一同去坐过山车时,恐高的他只能留在不远处静候两人下来……   直到傍晚九点两人才上了车,箫宴连忙开车跟上,心中五味杂陈,深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跟踪狂,但却又无法控制。   路灯昏黄,车辆愈来愈多,刺眼的车灯在眼前飞快的闪过。   前方紧跟的车辆缓缓停下。   不多时姜杳与靳以凛便一同下了车,所走的方向却是不远处的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呀,我第一次写现言怕无意中踩了雷点,所以你们阔以说说你们的雷点嘛,我好注意一下。 第19章   放于包内的手机嗡嗡震动, 姜杳脚步顿住掏出了手机查看。   屏幕上方弹出的联系人显示的是箫宴。   原本舒展的秀眉在下意识蹙起,葱白如玉的指尖果断滑动了红色拒绝键。   靳以凛将这举动看在眼里,并未多言,而是忽然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你带身份证了吗?订酒店的话需要身份证。”   “带了, 你呢?”姜杳将手机塞进包内。   “我也带了。”   低头, 姜杳掏出了钱包, 自其中再多检查了一下银行卡, 自顾自道:“我给你订一个星期的时间吧, 如果一个星期找不到房子的话, 我再帮你续订。”   昨天靳以凛的房租到期了, 但暂时拿不出太多的钱, 姜杳想帮他交上房租但被拒绝了。   靳以凛说想换个别的地方居住, 以至于这段时间他并没有睡觉的地方, 姜杳想来想去决定先帮他订个酒店,以后再慢慢找房子。   两人并肩往酒店走去, 却还未踏进酒店就被一只大手骤然擒住了手腕,力道大的吓人, 姜杳心惊的回过头却是入了双疯狂而狠戾的鹰眸。   是箫宴。   他穿的单薄,只一件黑色外套, 拉链还未拉紧, 许是动作太急促导致外套往外掀露出了更为单薄的短袖。   “你们去做什么?”他阴鸷的眸紧盯着她, 其中似乎压抑着即将快要压抑不住的暴戾情绪, 语气带着质问。   姜杳垂眸,视线落在那只指尖泛着青白, 力道极大的手上, 她面无表情的掀起眼皮:“放手。”   试着抽动了一下手腕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蓦地拉扯,以至于她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 紧接着便有另一只手带着压迫性的按在了后脖颈处。   再掀眸时便入了双泛着阴鸷的深眸里,如同黑不见底的深渊散发着无人知晓的危险警告。   箫宴此刻的情绪似是已到达了不受控制的顶峰,他一手攥紧了姜杳的手腕,一只手压着她的脖颈往这边带,俯身,两人挨的极近,彼此眉眼里只倒映着对方。   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却耐着性子又重复了刚才那个问题,但这次姜杳给的回复却是疏远又绝情。   “箫宴,不用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吧。”姜杳脊背挺的笔直,视线很淡的略过箫宴那只手,似是在下着最后的警告:“放手。”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箫宴的眼中倒映是女人绝情而坚定的模样,心下一动,他握着她的手腕举在了半空中,似在证明又似是在做最后的挽留:“上次,你说无论何时我都抓不紧你的手,但现在我并不想放开,你又为什么不能再给我多一次机会呢?”   女人较好的面容没有半点波澜,那双眼里更是没有一点往日的情意,更没有一点回应,她就这么毫无波动的静静盯着他,似是在静等着自己放弃。   这样的一幕像是一根针毫无预兆的落在心尖,刺得他眼眶都无端泛了酸。   有些烦躁的垂了眼,箫宴最终还是松开了那只手,双手沉重的握紧了她的双肩,一向傲娇从不肯低头的他在这一刻却是心甘情愿的低下了头。   扶着她的肩,轻声呢喃:“不要走好不好?”   尤其是不要跟这个男人走。   他瞳孔微闪,似乎有光,而带着几分期待,但这几分的期待终于还是被另一只手推开的瞬间而彻底熄灭。   靳以凛伸手直接推开了箫宴,随后便似是在宣告主权般握紧了姜杳的手腕:“你们已经分手了,她现在跟我在一起,请你自重,以后离她远点。”   而后便拉着姜杳率先进了酒店。   两人相错时姜杳无意中撞了他的左肩,随后便是愈来愈远的脚步声。   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这一撞而撞出了毛病,似乎……空了什么。   姜杳订完房间跟着靳以凛推开房门后的很长时间心里却总感觉少了些东西,脑海里莫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箫宴的那句话。   “上次你说无论何时我都抓不紧你的手,但现在我并不想放开,你又为什么不能再给我多一次机会呢?“   “不要走好不好?”   她垂下视线,手腕处似是还残留着男人紧致而炽热的温度。   她跟箫宴在一起两年,这两年内不管两人发生了什么争吵,哪怕只是一点小错误,都是由她去低头,去哄他。   而他从未说过一句对不起,更别提会这么苦苦哀求她。   不知刚才是她眼花还是什么,当靳以凛推开箫宴的时候,她竟然从箫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绝望,那是没了任何希望才会有的模样。   本清醒的脑子忽然变得杂乱了起来,像是一团的凌乱的线团怎么挣扎也解不开。   她按了按眉心,心情莫名被一股浓郁的烦躁所笼罩。   “喝点水吧。”靳以凛站在了她面前,将一杯倒好的温水递给了她。   她抬头扯着唇强颜欢笑了一下,将水杯接到了手中。   刚才靳以凛说跟她在一起了,这句话本是她期待许久的,她应该高兴,可却是不知为何无法体会到破镜重圆的欣喜。   正在这时,整个房间火警的警报铃忽然响起。   紧接着便自外传出了惊慌失措的恐惧尖叫声。   “着火了!”   “快快快!打电话!”   “那有灭火器!快救火!”   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姜杳站起身跟着靳以凛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刹那间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道火墙。   只有他们的门前被人撒了汽油,点了火,最终形成了一道火墙。   火势愈来愈大,围在周围的人纷纷退后。   烈火扑闪,隔着浓浓烟雾与火光,姜杳看见了站在火墙外不远处的男人。   靠着墙,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小腿边正放着一桶汽油。   “哎呦,你到底会不会用灭火器?”一个女人有些着急。   另一个女人怀里抱着灭火器心情焦虑:“等等,我再试试……哎?”   话还未落手中的灭火器就被另一只大手所抢走,   箫宴垂下了眼,眉眼冰冷,脸色冷漠,但最终还是打开了灭火器。   火势被极快的压制消灭,灭火器也被箫宴随后一丢,凌厉的眉眼染了层桀骜与不驯:“是不是我不这么做,你就不会出来?”   扔在地上的灭火器滚了又滚。   姜杳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他。   随后电梯沉重的打开,一堆酒店管理人员怀里抱着灭火器冲了出来,却看到董事长儿子箫小爷阴着脸站在一片狼藉中。   “……” 第20章   车窗外泛着昏黄暗色的路灯在极速后退,车内虽开着暖气但气氛却似能与零下摄氏度的窗外的温度相比较。   箫宴握着方向盘,脸色阴沉,但始终都会时不时看上一眼坐于副驾驶的人,但姜杳的脸色不比他差,从她那双寒眸中都能看出她对自己的厌烦。   脑海里重新浮现出刚才在酒店所发生的事情。   “你今天要是留在这,我就把这里烧了。”箫宴撂下狠话,但眉眼间透露的不耐却能让人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   围观的人都在下意识将视线放在姜杳身上。   沉默了数秒,只见姜杳转身进了房内,不多时就见她背着包走了出来,路过箫宴时她也只是丢下了两个字。   “谈谈。”   随后便不再顾任何人转身进了电梯。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箫宴才就此作罢,离开时他淡淡瞥了眼站在房间内的男人,四目相对间似是有烈火在半空中重新燃烧。   “箫宴。”   身旁忽然想起呼唤声彻底拉回了他的思绪。   许是很久没有再听到她平心气和的呼唤,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竟让箫宴打转方向盘的动作乱了一瞬,随后才极快的踩了刹车停在了路边。   再掀眸,又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可却依旧没有往日的深情,只有沉着和冷静。   他滚动了下喉结,似也平静了,淡淡应了声:“我在。”   他注视着她,深邃眸光中倒映着她较好的面容,不知是什么缘由盯着这张脸竟让他恍惚了一瞬,心中某处似乎又被什么东西所勾起,引得他竟在下意识补充了一句。   “我一直在。”   即使分开那么久,他也从未离开。   但姜杳却再也不是以前可以用一两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好的那个小姑娘。   箫宴现在的深情在她看来不过是占有欲和不甘心在作祟,她收回视线,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准备许久的转让合同。   摊开递到了男人面前:“签了吧。”   箫宴垂眸,视线落在转让合同的几个大字上,脑袋登时一懵,原本平静下去的情绪却又在瞬间被激起:“你什么意思?”   她竟然把他之前给她买的房子重新转让给了他。   这是想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姜杳将笔也一并掏了出来:“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顿了顿,她补充:“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这房子我本就应该还给你,况且……他也不希望我手里还有你的东西。”   他?   “呵。”他顿了两秒,忽然扯唇冷笑:“是靳以凛吧。”   “嗯。”她没想隐瞒。   之前靳以凛问过她这套房子的事情,她照实说了,但靳以凛表示他并不能接受她有别的男人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一套房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没有人再开口打破寂静,姜杳坐于副驾驶上静静等待着回应。   而箫宴却是有些烦躁的降下了车窗,冷空气扑面而来的一瞬间让他心中燥火也熄灭了一点。   天色暗淡,路边上已没了太多行人,他伸手拿起了烟盒,而后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指尖夹着猩红。   烟入肺腑继而又缓缓被吐出,车内也渐渐萦绕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咳。”姜杳轻捂上了唇,下意识挡住鼻翼,秀眉微蹙,但却并未开口阻止。   她向来闻不得这些烟味。   箫宴瞥了她一眼,没举动,但过了十几秒后最终还是蹙着眉有些烦躁的把烟摁灭在了烟灰缸内。   将烟盒丢在了一旁,他偏过了头,掀起了双锐利漆黑的眸:“你跟他谈了?”   今晚靳以凛在酒店门前对他的话始终萦绕于耳,他根本放不下,也不想这么轻易的放下。   姜杳点头,语气冷淡:“算是吧。”   她重新将签字笔递到了男人面前:“签了吧,签完我就回家了,以后你别再这样了。”   但签字笔被递出去的瞬间就被男人扬手打飞。   “姜杳!”他咬牙念了她的名字。   她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找了一个替身专门来气他就这么开心?   但他的一腔怒意却未激起姜杳半分波澜,似乎他如今不管做什么她都可以当做视而不见。   她一言不发的低头去捡签字笔,但指尖还未触碰到掉在车座下的笔就被另一只抢先夺走。   随后那只签字笔便被箫宴直接扔出了窗外。   车窗被缓缓摇上的瞬间同时也响起了男人咬牙切齿的话:“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他回头看她,一字一句道:“包括我想要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话落,他便重新启动了跑车。   半个小时后,箫宴将车停在了小区楼下,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并未扭头,而是冷着脸有些蛮不讲理的道:“不管你跟他谈没谈,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都会接你去剧组,晚上送你回家。”   她就算跟那个男人谈了又怎么样?只要他看管的严,那个男人就占不了她的便宜。   为了追回她,他暂时当个三,又有什么?   “……”   姜杳有些不知该怎么再去开口。   其实仔细想想,她其实一直都在骗他,利用他,他在外面搞绯闻的同时她不也是在把他当成另一个男人的替身。   她真的不值得他现在这么做。   沉默了片刻,她决定说出真相。   “箫宴,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她眸光闪烁着几分复杂。   但还没继续说完就见箫宴脸色忽然缓和了,眉梢都重新挂上了笑,似乎还松了口气。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扣着方向盘,带着悠闲和笃定的样:“我知道,还是装不下去了吧。”   又或者是被他感动了。   他伸手,掌心抚上了她的发,难得温柔了一次:“好了,我原谅你了,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嗯?”   姜杳怔愣了片刻。   随后又见男人收回了胳膊,靠着车座的椅背浑身慵懒,他眯眼,心中还记着仇:“虽然靳以凛是你找来专门气我的替身,但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他过分威风,今天还敢推我,我还是要封杀他。”   他一向很记仇。   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她蹙眉回道:“他不是替身。”   箫宴瞥眼看她,笑了,似是想哄她,便由着她来:“好好好,他不是。”   姜杳:“……”   到嘴边的那句“你才是替身”却像是被封了嘴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箫宴低垂着眸,扫了眼腕表,心情愉悦就连说话都比往常温柔了几个度:“时间不早了,乖,你先回家,明天我接你。”   他回头扫了眼放满后座的礼物:“给你买的。”   打开了安全带,姜杳一言不发的下了车,眉眼间仍旧聚着一股忧愁:“礼物你拿回去吧。”   随后便转身进了小区。   高挑背影渐渐融入黑暗中后箫宴才收回了视线,往后座扫了眼,略带疑惑。   她不喜欢吗?   还是他买错了礼物? 第21章   今夜天气算不得太好,窗外风雨交加,风带着雨一股脑全扑进窗内,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下了床,姜杳走至窗前将窗门紧闭却被吹了满脸的雨夹风,丝丝凉意遍布全身,正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窗门紧闭后她重新坐回了床上,被撂在床上的手机再次震动。   毫无意外又是箫宴的好友申请。   她闭上了眸,沉凝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   回想以往,她越发觉得当初就不应该招惹箫宴,如今想断开却难如登天,甚至连真相都无法忍心说出口。   床边台灯被摁灭,整个卧室最终陷入死一般的黑暗,时不时传来翻转身子的细微声响。   一夜无眠。   次日,天色还未太明亮,天边依然有些暗淡。   姜杳刚下楼就见箫宴的车停驻在前方,显然也看到了她,车窗缓缓降落,箫宴戴着一副墨镜,唇边咬着根烟,唇边荡着抹浅笑,他歪头去看她,然后向她勾了勾手指,算是在向她打招呼。   脚步轻顿了一瞬,姜杳收起负面情绪,迎着他的视线站在了车窗前:“你怎么来那么早?”   她怕坐箫宴的车,所以今天还特地早起了些,此时也不过刚过七点。   箫宴叼着烟,挑眉看向她:“如果我说我一晚上没离开,你信吗?”   这句话似如一颗小石子毫无预兆的落进心中某处使她心底猛咯噔了下,直直盯着男人看,半响带着故意躲避的心理而收回了视线:“随你便。”   她刚转了方向就被箫宴一把抓住了手腕:“去哪?坐我旁边。”   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嗯。”   怕男人不依不挠,她沉默两秒,最终还是妥协了。   箫宴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开车去剧组的路上放了一路的音乐,时不时还会找着话题,但姜杳的态度却始终冷淡。   还未到剧组,箫宴忽然将掌心伸到了她面前:“手机给我。”   姜杳扭头望向他。   “我有事,不乱翻。”他看起来特别诚恳的保证道。   拿过手机的刹那箫宴就不信守承诺的点开了微信将自己的好友申请通过了,顺带添了备注:“昨天加你那么多次,怎么不同意?”   备注添加好后他又去翻了联系人,但还未翻到想要看到的人就被姜杳一把夺走。   “没看到。”她垂眸说着慌。   似是见她反应过激,箫宴偏头扫了她一眼,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到了剧组后,箫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故意把车停在了众人视线前,而后才下了车。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时剧组一些人还以为眼花了,但却是的的确确看到了是姜杳和箫宴从同一辆车走出。   这是……和好了?   靳以凛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脸色稍沉,转身去了别处,即使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姜杳主动过来搭话他也故意开始冷淡。   姜杳似乎很怕他这样,每次他只要故意冷淡,她就会乖乖向他解释所有。   “是箫宴早上在楼下等着,我怕他不依不挠所以才……”她顿了两秒,把后面解释的话直接咽进肚子里了,索性直接扶上了男人的胳膊,盈眸中闪烁着一丝哀求:“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会尽量跟他早一点划清界限,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不要像……”   说到这,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眶都在顷刻间染了层红意,只憋出了一句话:“不要像当年那样。”   当年,他也是如这般,她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在一夕之间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原本的热情温柔忽然变得冷淡甚至连脾性都变了,在她惴惴不安自责时果然就收到了一通分手电话。   简单的几个字就湮灭了往日所有的甜蜜,似乎都是假的一般,说丢就丢。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才与他重新相见,重新复合,她不想再看到当年无故冷淡的他,更不想再经历一次痛彻心扉的几个月。   她抓紧男人胳膊的力道略微收紧了几分,似是再哀求他,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好不好……”   只要别再对她冷淡,她什么都可以做。   眼前人似是将姿态低到了尘埃里,这副模样让靳以凛都忍不住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   那时候,姜杳刚入学就以自身出众的气质和样貌吸引了一众高年级学长的注意,他也是其中一个。   为了能在朋友面前有面子,他费尽心机手段才追到了这个别的男人眼中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般的女神。   说实话,姜杳不好追,何况她身边还有其他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他足足追了八个月,每天坚持不懈的送早餐,晚上送她回宿舍,期间更是毫无遗漏的嘘寒问暖,痴心程度让他室友都以为他是真动了心。   就在他即将要放弃时,姜杳才同意。   后来他问过姜杳为什么会在一众优秀男人中选择一个并不是那么优秀的他。   她说,只因为那次她生病请假,第二天他就冒着雨给她买来了药。   她还说,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大部分都只是新鲜感在作祟,只抱着玩玩的态度,但他不一样,他是真心的。   最后她还特别天真的向他保证,说,以后想跟他一直走下去,他对她一分好,她会拿出十分来对他好,他拿出十分好,那她就拿出一百分对他好,她要给他十倍的好。   若不是以目的来接近她,那八个月就连靳以凛自己都差点怀疑自己是真的动心了。   但当你以一个目的去接近一个人后,就会发现在往后的过程中无时无刻都会下意识算计着对方。   他精打细算,最终把这八个月付出的每一分钱都从姜杳身上又重新赚了回来,甚至更多。   女人的心思他向来拿捏的稳,像姜杳这种慢热的人,更好把握,只需要用时间一点一点去攻陷,最后稍使心机就会让她对他死心塌地。   他跟姜杳谈了将近三年,她越来越爱他,而他面子挣到手自然就有些腻烦了。   尤其是在他想要与她更进一步时她总是拖拖拉拉,犹犹豫豫,非说什么要等到结婚,可他从来没想到结婚这一步,哪里会有那个耐心等到结婚?   身边兄弟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每在宿舍中向他们炫耀自己的“战绩”,而后又问他到底拿下姜杳没时,靳以凛就会从心底里觉得丢人。   时间越久,他就越想分手,但直接说出来又怕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渣男,所以到最后他只能以冷暴力来解决,甚至会故意冲她发脾气。   每次看到她被自己戾气吓到又小心翼翼哄他时,他又会再次犹豫,甚至是不忍心。   可不爱就是不爱,他根本无法无视自己的心。   到大四时,他想机会来了,于是刚毕业就果断向姜杳提了分手,而后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   分手后,他也从其他朋友口中听到过她的消息,朋友都说自从跟他分手后,姜杳精神状态都不如以往,甚至仍旧在不懈的向他们打听他的消息。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是不可能再回头去找她的,跟一个木头谈恋爱,太累了。   最后他直接让朋友也都不要再理会姜杳,渐渐的,姜杳的消息越来越少,甚至没有。   直到前两年他才重新听到了她的消息,却是在电视上以及万众瞩目的领奖台。   这种成就是他根本不敢去想的,心中某个想法再次渐露头角。   可那时网上都在传姜杳的男朋友,他原本以为自己已不再有任何希望,直到他搜到了箫宴的照片。   那时,他很快就猜出来姜杳依然深爱着他。   因为箫宴跟他长得那么相似,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知道,他还有一次逆转人生的机会。   他要靠姜杳的热度来为自己打通前方的路,他要走进人们的视线,要拥有百万粉丝,站在象征着荣耀和胜利的领奖台上。   他相信,这些姜杳都能带给他。   所以他也清楚,此时此刻他并不能跟姜杳闹掰,而是要慢慢哄着她,勾着她的心,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靳以凛才渐渐拉回了思绪,眼前姜杳眼眶泛着红,握紧他胳膊的双手哀求又害怕他离开似的收紧。   他笑,抬手轻轻将她脸侧一缕秀发别于耳后,眼底里重新聚满了深情:“我不怪你,但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眼里是容不得第二个男人的,所以我需要你做出选择。”   见眼前男人终于松了口,甚至还那么温柔,姜杳犹如被受了蛊惑般:“你需要我做什么。”   而后她就见靳以凛忽得将她揽入怀中,而后与她亲密相拥,紧接着耳畔就响起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   “我要你把我和你的关系公之于众,并且告诉所有人,箫宴才是那个替身。”   姜杳瞳孔放大,脊背瞬间僵硬,似有一股电流直冲头顶,令她蓦地怔愣在原地。   靳以凛放开她时淡淡掀眸看了一眼不远处,再收回眸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一只手故意亲密的抚上女人的脸:“姜杳。”   他笑:“我等你。”   三个字,似如跳转的音符般撞击着她的心脏,将她震在原地愣了好半响,似乎什么也顾不得了,就连男人是怎么知道箫宴是替身这个疑点也都自动给忽略了。   她点头,就这么听了话。   “好。”她道。   “那我先去收拾健身器材。”靳以凛轻柔了下她的发顶,随后便转身往摆满健身器材的地方走去。   盯着男人渐渐离去的背影,姜杳凌乱的心才就此平静,转身再抬头时就见箫宴站在不远处目光阴鸷的盯着她。 第22章   拍摄结束时,天空聚满了团团深灰色的乌云,于深厚的云层中时不时还会响起几道闷雷。   这天似又要下雨。   姜杳手边没带伞,今天更没开车,她拢了拢外套,偏头用视线去寻找靳以凛,却见他已穿戴整齐,手上拿着把雨伞。   一同下楼后,冷风迎面而来令人有一瞬的窒息,靳以凛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双手,蹙紧了眉:“你没带伞?”   “嗯。”她回道,但怕他把唯一的伞给自己,便连忙道:“我可以去做公交,你不用担心我。”   靳以凛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最后还是顺着她的话接道:“行吧,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姜杳张了张唇瓣,紧紧盯着男人即将离去的背影,但却是一个音也没发出,直到那个背影停顿了一秒。   虽然只有这一秒但仍旧在顷刻间揪起了她的心。   她双手抱紧胳膊,有风吹起秀发,她的目光紧紧定在那道背影上,带着期盼。   那道背影如她所愿转过了身,但却是在下一秒张了口,冷不丁的只吐出一句话:“下次把车开来。”   话落,背影再次是背影,那把黑色的雨伞被男人紧紧抓在掌心中。   紧揪心脏的一根线仿佛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断裂开来。   姜杳站在原地,一时间脑海里犹如浆糊一般杂乱,心境苍凉,令她再一次对这段感情起了怀疑。   苦苦坚持那么久的人。   真的……值得吗。   心中某个地方似乎有答案,但却在冒出的瞬间就被她强压下去。   有时候就是这样,可能你明知道真相,但却不愿承认。   眼眶再次酸涩,姜杳用力眨了两下眼,而后走出了片场。   今晚风凉,走在路上时竟冷得她浑身打颤。   她始终目视前方,却并没有察觉那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超跑。   距离车站约莫一百米时,闷雷滚滚,昏暗的天际边划过一道四分五裂的闪电,紧接着就是如倾盆般的大雨从头淋到脚,衣物瞬间被雨浸湿。   她抬手将包顶在头顶处用来挡雨,虽没大用,但权当心理安慰了。   这时一辆5号线的公交车极速行驶,姜杳抬头,湿发紧贴于脸颊,这是今天最后一个班点的车了。   跑向车站时雨水四溅,湿了裤脚她也未去管,但等她跑到车站那辆公交车也正好离去,车尾已可见速度消失于眼前。   还是没追上。   只能打的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时没注意一头撞在了那人胸膛处,瞬间,淋遍全身的暴雨骤停,但耳边仍旧响着噼里啪啦雨水落于地面的声响。   抬头,就入了双沉静漆黑的眸。   是箫宴。   他站于眼前,宽厚而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风口,额前发丝被雨浸湿凌乱的垂散,发丝下是一双深邃而又沉静的深眸,但却是毫无半点温度。   她以为是靳以凛,但不想却始终是他。   她垂下眼,退后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对不起。”   绕路转身离去时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姜杳。”他开口,偏了头,目光沉静:“我忍你很久了。”   她寻声抬起头,静静望着他。   眼前女人浑身湿透,脸色被雨水浸得惨白,即使这么落魄,但看向他的目光却依旧那般冷静,虽是明眸皓齿,但却让他此刻欣赏不起来,只觉心里似窝了一团燥火,需要极快的发泄。   但又怕将她推的更远。   半响后,他终是松了口,将手中雨伞往她那又移了移,直觉口舌干燥,滚动了两下喉结,也柔了嗓音:“我送你回家。”   这话说完也并没有再去管姜杳的意愿,而是略带霸道的扯住她的手腕就给塞进了车里。   坐上车后,车内温度比外面要暖上几分,但姜杳却依旧觉得浑身在发冷,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当她抱着胳膊忍受寒冷侵蚀时一件长款外套忽然盖在了她的身上,温暖如同方才倾盆大雨似的在顷刻间将她包围住。   箫宴细心将外套帮她围好,收回手后就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整个过程中更是一个字都没有,但脸色却能看出来他心情并不算太好。   他向来不是喜欢忍着的一个人,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向来喜欢把情绪暴露在人前。   但此时此刻他却是把所有苦楚所有不甘的负面情绪都吞进肚中,咬着牙没有吐露半个字。   在面对她时依旧能软下嗓子去哄她,更会主动低下头去讨好接近她。   姜杳将男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这些温暖举动却似一把利刃割着她本就充满愧疚的心。   到了楼下时,暴雨已停歇,箫宴静静停了车,薄唇开了口,也只是两个字:“到了。”   他并不是不想多跟她讲话,而是他脑海里依旧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白天时那个男人对姜杳做的事。   他承认,他在意了。   在意那个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举动。   在意她的一切。   但他又不知如何去开口,他怕去问她,怕得到的回复也是那句,我们已经分手了。   索性就直接不去问,就当作不知道。   可只有他清楚在看到那一幕时心里有多在意,又有多少冲动在脑海里回应。   被她发现自己时他强装淡定转身离开,只有他知道他内心有多仓皇。   像是做了错事被老师发现而仓皇离去。   可他,有什么错?   身旁车门被推开的刹那忽伴随着一句轻柔的道歉落入了他的耳中。   “对不起。”   三个字,宛如刀刃狠割着心脏。   姜杳站在平地关上车门时忽见男人掀起了一双利眸,他猩红着双眼,眼底里是压抑许久的狠戾。   他说:“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   “永远。”   关门的动作微顿,她静静凝望着男人,对视上那双漆黑利眸时竟让她跳动的心脏有一瞬的漏跳。   身上被寒风再次侵袭,拉回了渐渐混沌的思绪,她挤出一个笑,没再说半个字。   车门关上的刹那女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良久。   箫宴发泄般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内心那团燥火迅速窜上头顶,侵袭了他的理智半秒,这半秒内他有一个冲动。   追上去,吻住她。   但这个想法在半秒后就被理智所压制。   怕是他那样做了会更招她烦吧。   …   第二天,姜杳没去剧组,早起后她就化好了精致的妆容,静等着约好的记者。   等吃了早饭后记者小陈才按了门铃。   “姜小姐,终于约到您了。”小陈身后还跟着两名摄影师:“您叫我小陈就好了。”   姜杳笑,让了路:“我都备好茶点了,一起吃点吧。”   “嗯嗯,那咱们边吃边采访。”   …   酒吧包厢内热火朝天,有一男一女正在鬼哭狼嚎般对唱,其余人聚在一起玩着狼人杀,输了罚喝酒,其乐融融。   只有箫宴自己颓废的赖在角落闭目养神,他身上盖了张薄毯,面前玻璃桌上搁放了十几瓶酒。   一晚上的肆意,让他此刻头痛难耐。   这酒,终是没戒成。   耳边那帮人依旧在聒噪,他眉峰紧蹙,只觉烦躁难忍,忽有一个人捧着手机窜着站了起来:“卧槽,姜杳受到采访了。”   随后那人偏头望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男人:“箫哥,你也跟着上热搜了,姜杳在向你求复合。”   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忽有一瞬停滞,箫宴掀眸,枯萎干涸的心犹如在这刻被浇灌了灵水,万物复苏。   他掀了薄毯,连忙起身:“给我看看。”   将手机拿至掌心,耳边好友笑道:“你看,姜杳还是忘不掉你。”   箫宴墨眸紧放在视频中,但脸色却是越看越冷,眼底里聚起的期待与欣喜也在逐渐消散,余下的只有满目冰冷。   视频中,记者采访姜杳:“近日我们网友都在传言您会与箫小爷复合,也在猜测您会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不知道姜小姐到底心仪谁呢,可以解了我们广大网友的疑心吗?”   只见姜杳将放于身侧的一本相册拿起,她眉眼含着深情:“答案就在这里面。”   镜头随之跟上。   相册打开的瞬间,里面记载着姜杳与一个男人的点点滴滴,牵手,接吻,一同去游玩的合影……   若不仔细分辨,都会以为那个男人是箫宴。   但只有箫宴自己知道,他从来没有跟姜杳拍过那些照片,更没有带她去游玩过。   这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相册里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记者也没在瞬间认出来:“看来是我们箫小爷获胜呢。”   姜杳抬头,张了张口但却没有声音,随后视频骤然陷入黑暗,后面的片段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旁友人依旧不明所以,拍了拍箫宴的肩,赞道:“你这是把姜杳吃死了啊。”   周围人都在附和,还有怂恿的:“那是不是快复合了?哎,我当初说什么来着,男人都忘不了拿走自己第一次的女人,迟早会复合,你们还不信。”   其他人哄笑。   但众人调侃了半响都未见男人表态,更相反的是男人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直到最后箫宴忽然扔了手机,一把扯走撩于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就要走。   有人喊了声:“哎,你干嘛去?”   包厢的门被关上的刹那只传来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去找她。”   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23章   “姜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后面一段竟然没有录上……”记者小陈的语音自听筒响起:“发这段视频的同事今天没有跟过来,所以并不知道后面还有一段,然后就发出去了……”   道歉语音紧接着又弹出在最新消息上:“姜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们已经联系了微博的工作人员,会以最快的速度撤了热搜,需要我们再发个澄清声明吗?”   姜杳在看到那段有缺陷的采访视频时热搜已挂了一个小时,浏览量已达到了几千万,就算现在撤回也是无济于事。   只能再发个澄清声明了。   她刚要回复可以,但紧接着屏幕上就弹出了联系人,是沈韶白。   应该是为了热搜的事情。   犹豫片刻,还是接听了。   随后听筒中就响起了沈韶白严肃的质问:“热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刚才联系了一下那位记者小陈,她也把真实情况都告诉了我,听她说还要发个澄清声明?”   姜杳:“嗯。”   沈韶白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不行,姜杳,你现在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若是因为感情.事三番两次的上热搜,这对你将来的事业发展很不好。   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感情.事要是太乱的话会很阻碍发展,所以这次的澄清声明我们只能先等等,等到后面你稳定了,我们再发这个澄清声明,好吗?”   “……”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姜杳也没出声。   最后沈韶白似无奈的保证道:“一年,只要一年的时间,等一年后就发这个澄清声明,姜杳,你知道最近有多少剧本找我们合作吗?   如果你现在发了这个声明,很可能这些到手的机会都会消失,我们坚持了两年,这两年你一直在演不重要的配角,你一直在被别人挑选,好不容易等到你去挑选剧本,我真的不想放弃,也请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是啊,等了两年,且不说她受了多少委屈,就说一直陪着她的沈韶白,在这两年里为了她又遭受过多少人的白眼和鄙夷。   记得曾经经纪公司想给沈韶白换一个艺人,那是公司着重捧的新艺人,只要沈韶白愿意放弃她去接新艺人,或许她也不会再跟着她受之后的白眼和苦楚。   但沈韶白却毫无怨悔且坚定的选择了她。   她知道,她一直亏欠沈韶白这么个爆火的机会,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若是现在就发了澄清声明,她的名声会即刻扫地,到手的机会也会丢失。   她不怕被人骂,更不怕名声扫地,但她不想再让沈韶白跟着她一起吃苦,受白眼。   “好,都听你的。”半响后,她捏着机身最终还是同意了。   至于和靳以凛公开……再等等吧,反正等了两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电话那头的沈韶白在听到这句话后一颗紧揪的心才终于得到松懈:“你放心,我会用尽全力把你捧红。”   这一句承诺如同化为一股暖流遍布全身上下,最后以极快的速度流于内心深处。   姜杳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舒缓:“嗯,我们一起。”   一起走到万众瞩目的舞台。   沈韶白的电话刚被挂断紧接着就弹出了靳以凛的来电。   原本放松的神经又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指尖刚滑过绿色接听键男人带着怒意的质问声随之跟上:“姜杳,你什么意思?”   男人缓了一秒,随后咬着牙怒道:“说好了要把我公开的,你却做了什么?你现在去网上看看那些网友的评论,他们都以为你还喜欢着那个箫宴,而我呢?我成了所有网友耻笑的那一个替身!”   姜杳张了口想去解释,但还没出声就被男人下一句话所打断:“你是不是在和箫宴联合起来骗我?是,当初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但那些我都解释了,你为什么还不相信?为什么还要联合外人来骗我?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   姜杳颤着嗓子,握紧机身的指尖下意识收紧,她扶着冰箱缓步移至到了沙发上,泛着疼痛的太阳穴依旧在隐隐作痛,紧接着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在渐渐模糊。   她摇了下头,强撑着精神将采访视频为何只有一段的原因解释给了男人听。   “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澄清声明?你为什么也没有任何表态,这不就证明你已经默认了?”   靳以凛语气依旧很冲,显然,他已气到极致。   “你听我说。”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沙发的边缘,强压身体的不适,又将沈韶白讲的全都告知了男人,而后才有些气虚的道:“也就一年而已,不急于这一时的。”   可男人此刻的心情却比她想象的更要偏激,她话音刚落男人就冲着手机突然吼了一句:“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   随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姜杳捏着手机,神智依旧有些恍惚。   自从昨天淋了大雨,她当晚就发了高烧,后来在黑暗中一个人摸索才找到了仅剩的两片退烧药。   但到了今天早上高烧又复发,可退烧药却是没了,又因为采访的原因她根本无暇去买药。   一直到现在,她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半响后,男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但依旧咬着牙说了句:“姜杳,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擅自做决定,你会害了我懂吗?”   她握紧机身,靠着沙发,只觉眼皮有些沉重,声音虚弱且带着几分期待:“以凛,我好像发烧了,你能不能……”   可话还没说完回应她的却只有电话被挂断,听筒里机械的嘟嘟声……   余下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嘴边。   果然,还是跟她猜的一样。   将手机撂于沙发一旁后,她有些自嘲般扯了下唇,头昏脑胀时她闭目休憩了会儿。   五分钟后,是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将她吵醒。   此时她已浑身无力,头疼欲裂,但敲门声却依旧不停。   她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移至到门前,房门被她打开的瞬间就毫无预兆的被人按住了双肩。   她抬眸,就见箫宴黑着脸色质问道:“我和靳以凛,到底谁才是替身。”   “……”   箫宴话音刚落,就见眼前苍白着脸色的女人忽得闭上了眼,整个人也都在瞬间扑向了他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浑身蓦地僵硬住……   按住双肩的手也随之松开,傻傻的垂在半空中。   一颗被怒火所包围住的心脏也在此刻得以安抚,而后毫无规律的开始极速跳动。   砰、砰、砰……   半响,他才回过神,胸腔里已没了半点怒意,只有一丝丝甜蜜缠绕于心间,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轻轻将手收回,而后缓缓的试探性的触上怀中人儿的脸。   手指却被一阵烫意所萦绕。 第24章   余晖涌上天际时姜杳才自昏迷中清醒,太阳穴依旧在隐隐发疼,连带着咽喉都干燥发疼,未睁开眼时她只觉有微凉的毛巾在细细擦拭额头,而后是脖颈。   她偏了头,下意识伸手握住了那人手腕,难耐睁眼时吐出了一句沙哑的话:“我想喝水。”   却是在视线清明后竟看到了箫宴坐在床边。   他将外套褪去,只留了件宽松卫衣,此时他一只手中正拿着用来给她降温的白色湿毛巾。   姜杳微愣,随后握紧男人手腕的力道则渐渐松开,但箫宴却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小心塞进被褥中。   “我去给你倒水。”他静静看了她两秒才拿着湿毛巾站起了身,期间他似乎有话想说出口,但犹豫了几秒后还是选择了先去给她倒水。   不多时,箫宴一只手握着杯温热水,另一只手里则拿着盒拆开的药走了进来。   先将水杯和药盒放置床头桌上后,他又轻轻俯身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坐起来,将被褥盖好后,他才重新拿了药,一言不发的将药扣出倒在了掌心中,而后又将水杯递给了她,捏着药瞧模样是想亲手喂她吃。   姜杳握着水杯,脑袋轻往后移了移,伸手去拿药:“我自己吃吧。”   但却见男人在下一秒就掀起了双利眸,漆黑深眸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两秒后,他将药递到她嘴边:“就这样吃。”   “……”   盯着那颗近在咫尺的药,犹豫了三秒,她轻轻低头将那颗药含到了嘴里,期间,唇瓣碰到了他的指尖,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指尖升高的温度。   迅速收回视线后才偏头将杯中温水喝了个干净。   她吃药时,箫宴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态,深潭般的眸紧紧盯着女人的纤细白皙的脖颈,而刚才捏药的两指仿佛依旧停留着女人的柔软唇瓣的触感。   脑海里视频中的画面再度浮现,随后深眸渐暗。   他站起身,低眸,视线落在她脸上,语气没有半点温度的开了口:“你还没回答我,我和靳以凛到底谁才是替身。”   他这句话问得很平静,没了一开始的怒意,更没有一丝着急,平静中却又是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杯中温水见了底,握着杯身的指尖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逼得收了紧,像是被人毫无预兆的捏住了心脏,令她大脑竟有短暂的窒息。   口腔内除了药的苦涩外还有些口干,她舔了下唇瓣,随后脸色沉静的将水杯放置在一旁的桌上。   玻璃杯底与桌面沉闷相碰间带着姜杳的回答响彻整个空间。   “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可此时此刻这三个字却包含了她所有的回答。   紧接着桌面上的水杯就被一只大手有些粗暴的挥落!   碎了满地。   箫宴大步向前,一只手狠捏住了姜杳的下巴,鹰眸中藏着是如利剑般的狠戾以及压抑不住的熊熊烈火:“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   但将这张脸抬起的瞬间,入目的却是一双含着清澈汪泪的双眼……   那两行清泪缓缓下滑时犹如流淌进了他燃着烈火的心,随后便是浓火被浇灭,余下的只有一瞬的抽疼。   捏着白皙下巴的双指就这么下意识的缓缓松了力道。   他怕,伤到她。   可内心那股难以压抑的不甘却是始终萦绕心尖而痛苦折磨着他。   他盯着她,看了半响,无数质问和原本应该有的辱骂却是停留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   半响后,他手一松,忽然转变了方向,有些粗暴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随后迅速转过了身。   一瞬间高大挺拔的背影挡住了窗外的余晖,姜杳视线顿时一片昏暗,能看到的只有男人停驻在窗前的背影。   她垂眸,那股难以言说的愧疚布满心头,最后又如巨浪般上涌充斥着大脑,使原本退散的疼痛再度布满头顶。   挂于墙面上的钟表指针正以顺时针的速度缓慢而又极快的一圈一圈旋转行走。   窗外余晖渐浓,夕阳渐落时,箫宴脚边已布满了烟头。   恍惚间,姜杳只听到了男人哑着嗓子再度开了口。   “我听你解释。”   顿了两秒,他又沙哑嗓子补充了句:“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他愿意耐着性子去聆听她的解释。   他想,死也要死个明白。   姜杳这才抬起了头,目光定在了男人未转过来的背影上,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此刻室内的景象已被昏暗所渐渐吞没。   她垂下了双眼,在脑海中短暂的理了下思绪,才将靳以凛是自己初恋的事情毫无保留的都讲了出来。   她想,她不能再骗箫宴了。   但讲到最后却还是停在了当初决定要将男人当替身的地方上。   她没再继续讲下去,而是静静等待着男人的回应。   可回应她的只有钟表的转动声以及清脆的打火机声。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指尖烟雾徐徐上升,箫宴吐出一口烟雾后才眯着眼问了一直停留在嘴边的那个问题:“两年里,我碰过你的次数不少,有多少次你是想着我的。”   刚才姜杳讲述着与另一个男人的回忆时他是将她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这个替身是坐稳了,无法改变,他也无力去改变。   前任,他不在乎。   要说前任,他的更多。   所以他尊重她有这个前任,可他还有一件事无法去忽略,也不想去忽略。   那就是在他们这两年的欢.爱中她有多少次是真正想着他的,还是每次欢.爱时她幻想的都是……另一个男人?   哪怕,只有一次是真心实意想着他的也好。   至于其他次数,他不在乎。   一次就好。   可这个问题抛出去后的长时间里都没有再得到姜杳的一句回答。   也就是,一次都没有。   两年的欢.爱,她脑子里幻想的对象全都是另一个男人。   怪不得,怪不得她喜欢跟他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他以为她是怕他腻烦,所以变着花样的哄他开心,结果却只是因为把他打扮起来能更像那个男人而已。   都是假的。   什么满眼深情,都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男人,所以看向他的时候才会满眼的深情。   当他第一次看到她对那个男人温柔时,他以为她脑子里想的会是自己,而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他的替身,他根本不需要去在乎,更构不成威胁。   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的告诉他。   他才是那个替身。   那个可笑而卑微到骨子里的替身。   “呵。”想到这,箫宴忽然情不自禁的扯唇笑了下。   他觉得自己是真可笑。   当初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才是那个正宫。   如今想来,该是多么可笑。   姜杳静静细想间就听到原本沉默的男人忽得扯了唇冷笑了下,她立刻抬起头望向了男人。   她有答案了。   两年内,她虽然大多数时间的确把箫宴当成靳以凛的替身,可的的确确有过好几次都被他所感动而真心实意的跟他在一起。   靳以凛曾是她心底里遥远而触不到的白月光。   但箫宴,却是这两年里曾给过她无数温暖,并且真真实实陪在身边的那一个。   替身是真的,但有时候一瞬的动心也是真的。   她不敢说爱过箫宴,但她能坚定的说曾的确为箫宴动心过。   只不过靳以凛一直在她心中萦绕不去,她根本无法彻彻底底的去爱上箫宴。   因此每次动心之时她都会慌乱的压抑住那股不该有的情愫。   压抑久了,她满脑子就真的是靳以凛了。   但她即将张口回应男人的问题时却被箫宴一声轻而柔的呼唤所打住。   “姜杳。”   她掀眸望去,落入眼帘的是男人逆着光转身,清晰而线条流畅的轮廓与窗外的月色融为一体,昏暗里男人俊朗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但她却似能清清楚楚的透过黑暗而迎上那双狭长且幽暗的深眸。   指尖最后一根烟燃尽,烟灰掉落之时,箫宴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掀眸,嗓音低沉:“我放过你了。”   紧绷的神经在这刻突然不受控制的抽疼起来,她蹙眉,静静盯着男人看,唇瓣微张,但却是吐不出一句解释。   此刻,黑暗彻底吞没整个房间。   将烟灰弹尽,箫宴转身离开时脚步终是不忍而顿住,心脏犹如被一只手狠捏蹂.躏。   沉默呼吸间,他轻轻偏头,内心深处聚满的不忍情绪被他强行压住,眼眶酸涩时他又快速收回了视线。   “……”   最后,姜杳只看到箫宴的背影被黑暗所笼罩,直至被彻底吞没。   男人再次抬脚决然离去时,她只听见了一句带着哽咽且轻微颤栗的话。   他说:“姜杳。”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怕再看到她时会真的忍不住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如果他能早一点出现,是不是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   或许先一个遇到她的就是他了,或许她就没有所谓的前任,而他会是她年少青春里的那个唯一的桀骜少年。   他想,那个时候他应该会把她宠上天的吧。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错过了,便就是一辈子。 第25章   次日,伍墨等了许久还是未等到箫宴,打的电话也被即刻挂断,最后只好先开拍。   游戏是最简单的撕名牌,分为红队与蓝队。   而姜杳和靳以凛毫无意外的又分到了同一组,显眼是为了制造话题。   但整个过程中靳以凛对姜杳的态度却反常的冷淡,说不上来的冷淡,虽然他依旧如以往那般绅士,但与姜杳之间总是少了什么,又像是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极厚的玻璃,看得伍墨直摇头。   游戏结束后暂停拍摄,伍墨让靳以凛给每个人发水。   姜杳拿着镜子整理仪容时一瓶矿泉水忽然被重重丢到面前的桌上。   她掀眸望去就见靳以凛提着矿泉水黑着脸走开,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很明显,他又生气了。   她自认为是个脾气好的,以往与靳以凛谈恋爱时每次他生气她都会去哄,但此时此刻内心却平白无故生了逆反心理,她倒有些不想再去哄了。   跟靳以凛谈时,他生气她来哄。   跟箫宴谈时,他生气也是她来哄。   她就活该去哄人吗?   这是姜杳这几年来头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逆反心理。   以至于那瓶水被重重丢过来的瞬间她也只是淡淡瞥了眼,随后神色平淡的收回视线,继续涂着手中口红。   而在丢了水故意给女人脸色看的靳以凛在走了几步后却迟迟没等到姜杳来哄自己,直到将手中矿泉水分发完后他才转过了身往姜杳那望去。   却只见姜杳依旧坐在休息椅上低着头玩手机。   他蹙眉,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来哄他吗?   以往只要他故意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她总是会主动向他低头,可这次……怎么就不来了呢?   伍墨正与副导演策划接下来要用的剧本,讨论的正火热时身旁空着的椅子突然被人占领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箫宴神色怏怏的坐在那。   他本身就生得好看,虽不是艺人,但这张脸若放在娱乐圈却是极为出众的。   虽嫩,但不娘,还带着点属于男人的野性,就是脾气有点不好,除了这点伍墨还是挺欣赏他的。   见他过来,伍墨看了眼腕表,打趣道:“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这可都拍的差不多了。”   箫宴眼皮耸拉着,眼睑下的眼圈明显青了一层,瞧模样倒像是熬夜了,他没抬眼,只回了三个字:“没干嘛。”   显然兴致不高。   他昨晚的确熬夜了,准确来讲是一整晚都没合眼,因为他每次闭上双眼脑海里就会凭空浮现出姜杳的脸。   后来他又在脑子里将自己与姜杳的点点滴滴全都回忆了一遍。   心中动摇时紧接着他就会想到姜杳讲述的她与靳以凛的过往。   这么一想,他就睡不着了。   失眠到半夜他又爬起来找了两部恐怖片,从头看到尾。   然后……   他就更睡不着了。   自此只要他闭上眼除了姜杳的脸外就是恐怖剧里的惊悚画面。   这么一整,他就睁着眼呆呆盯着天花板等到了天亮。   直到窗外天色有些泛蓝时困意才涌上头顶,眯了会儿后他才想到今天还有一期节目要拍,可若来到剧组又会遇到姜杳。   犹豫了几个小时后,还是来了。   不过他这次来是想彻底与姜杳断了一切联系。   他想,只要往后彼此看不到,他迟早能忘了她。   姜杳抬头时先注意到的并不是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看的靳以凛,而是坐在靳以凛身后与导演闲聊的箫宴。   滑动屏幕的手指就这么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随后她就看到箫宴说了句话,伍墨略有些震惊的抬起了头:“你不拍了?”   这道声音有些大,顿时引得片场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可也在瞬间揪起了姜杳的心。   她静静望向了男人。   而后便见箫宴略带不耐烦的点了头:“嗯。”   伍墨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接受,他剧本都写好了,怎么可能轻易放箫宴这个综艺里最具有话题的人离开。   但谈了许久,都把违约金搬出来了,但人箫小爷最后直接让他把卡号打给他,还说违约金今天下午就让人打到卡里。   最后实在没辙,伍墨直接放了大招:“你走了,姜杳呢?这剧本可是为你们三个人写的,你要是一走,我这剧本就会改成你自愿退出,开始撮合他们两个了,你愿意?”   期间,他还向坐在不远处的姜杳招了手,想让姜杳来劝说男人。   而当姜杳距离导演只有一米的距离时迎面就撞入了箫宴掀起的漆黑眸子里。   这一刻,她只觉耳边仿佛有像烟花一样的东西在炸裂开来,脚步也在即刻停住,与此同时周围景象也在渐渐模糊,整个世界犹如只余下了他们两个人。   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不过五秒就被彻底拉回到了现实。   因为箫宴在与她对视后便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漠然的目光像是两人从不认识。   随后她就亲耳听到箫宴对伍墨说:“随你便,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和她……”   话锋到这突然一顿,箫宴再次掀眸时目光很冷,他静静盯着她,最后那句话像是在故意说给她听。   “断了。”   两个字,就这么盯着她吐出了口。   话落,箫宴就起身离开了。   期间没有停留半步。   离开的背影决然而冷漠,像是做了什么思考许久的选择。   姜杳静静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许久,脸上没半点表情,看起来像是很镇定,但只有她知道在箫宴说出“断了”的时候一颗心是怎么清楚的猛跳的。   像是紧张,又像是震撼。   余下的时间里她都未能从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情绪中走出。   甚至就连靳以凛接连喊了她好几遍她都没能及时回应。   飘渺的思绪被拉回的瞬间她才抬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靳以凛一只手握上了她的胳膊,此刻脸色倒比刚才缓和了些,但仍旧有些难看:“今天收工后要不要去我那?”   话里意思显然易见。   可在他笃定女人会同意时却见姜杳兴致有些不高的摇了头:“不了,我最近头有些疼,需要好好休息。”   竟然拒绝了他?   从来没被拒绝的他在这刻心里突然有了一瞬的慌,他慌的是姜杳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若是她不愿意再跟他炒绯闻,那他的热度岂不是会渐渐褪去。   而他现在根本不能缺少这种热度。   他昨天没控制好发脾气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气姜杳在这段感情中态度不明。   他气的是姜杳竟然要一年后才跟他公开。   在这个圈子里新人如潮水,稍不小心就会被后来的新人所挤压下去。   而一年后,且不说姜杳的热度会不会变小,就连他此时仅有的热度可能都会在一年后彻底归于平静,而后掀不起一点浪花。   到那时他就会沦落为以往般最普通的人,每月不但要交着房租,还要为生计发愁。   甚至自此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姜杳在一年后才把他公开。   因此他兄弟帮他想了一个办法,既然姜杳不愿公开,那他可以单方面略施小计让狗仔帮他公开。   于是他就想在今晚让姜杳住在自己那,之后再买通狗仔在门口蹲点。   等两人照片被泄露在网络上时姜杳就不得不承认与他的关系了。   可如今令他没想到的是姜杳竟然拒绝了她。   犹记得,昨天姜杳对他说自己发烧了,他没有理会,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让她生气了。   那他不如做做样子哄哄她?   等把她哄好了,让她住在自己家岂不是他勾勾手指的事?   想到这,靳以凛拦住了要离开的姜杳,他低头,嗓音带着柔劲:“好了,昨天是我的不对,我只是气你不愿意把我公开,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如今还要跟你做什么地下情.人,我……”   他眉眼里又在这刻聚起了几分复杂,后来叹息道:“我只是不甘心,明明我们才是最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垂眸,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而后眉眼温柔的诱哄道:“姜杳,你懂我的心吗?” 第26章   靳以凛的一番话入了姜杳的心。   是啊,他苦等了她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再相见,可还要因为她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公开。   可沈韶白她也不能辜负。   沉默了许久。   而这一幕则尽数落入了不远处坐于驾驶座始终未离去的箫宴眼里,他双手扶着方向盘,静静将视线移至到靳以凛抓住姜杳的那只手上,眸底渐沉。   半响后他才扯了下唇,随即动作利索的踩下了油门……   微风卷着凋落的枝叶落到了姜杳脚下,连带着她的回答也一并随着风飘落到了靳以凛的耳中。   “让我再考虑下吧。”   说话间,她抬手将他抓着胳膊的那只手也一并抚掉了。   她垂了眼,心里还有些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想的竟全都是箫宴。   靳以凛见并没有直接遭到拒绝,认为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这么一想连带着这两日焦躁的心情也都好转了许多,因此就连语气都更放柔了几分:“那你快去休息吧,别累着了。”   “嗯。”   姜杳给的回应很冷淡,像是有心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也就没有再去管姜杳。      他转身准备去休息,但走了两步就察觉到放于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脚步随即顿住,他将屏幕滑动开点进了聊天框,最新消息只有一句带着暧.昧的话。   [今晚我有时间,要不要来酒吧找我?]   握着机身他轻笑了下,下意识想去看语音键,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姜杳,见她此时离自己很远,应该不会听到。   但为了保险点他还是打了字:[等我,记得打扮的漂亮点。]   …   晚上十点,ABJ酒吧。   五彩绚烂的光束灯与激光灯相交汇成一道道彩光将整个舞池照耀的绚丽多彩。   男男女女都在其中欢呼跳跃。   “箫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朋友打趣道:“不在家陪女朋友?”   箫宴并没有把自己与姜杳分手的消息告知这些朋友,但被提起姜杳时心里还是猛的一跳,他敛下眉眼将烟头叼在嘴里,眉眼间染了层不耐:“哪次聚会我没有来?”   直接忽略了后面女朋友的那个问题。   上了二楼后是一条极宽敞的走廊,天花板七彩光束正在绚丽打转,站在这依旧能听到一楼舞池音乐与人声交融的吵闹声。   将烟头点燃时身旁好友撞了一下他的肩:“哎,那不是上次我们打的那个人吗?”   有人接了话:“哟,还敢来这泡妞。”   “啧,你可小声点,别打扰到别人接.吻了。”   另一个人笑道:“是别给人家吓.萎.了。”   顺着好友的视线箫宴也懒洋洋的掀眸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此时正站在走廊里与一女子相拥,激.情.交.吻着。   绕是二楼灯光有些晃眼,每个人的脸都不会特别清楚,但箫宴却依旧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靳以凛。   这张脸,长得跟他可真像。   可越是相似,落在他眼里就越是刺眼。   烟雾上升,他盯着靳以凛越久脸色就越冷。   姜杳那么在乎他,他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接.吻?   好友推门进包厢时往后看了眼忽然停下脚步的箫宴,有些疑惑:“怎么了?”   随后跟在周围的好友顺着箫宴的目光就再次看到了不远处的靳以凛。   此时靳以凛已接完了吻,脸上挂着抹浅笑,随后便搂着那个女人的细腰推门进了旁边的包厢。   包厢的门被随手一关。   这时,香烟已燃了一小截,箫宴抬手将香烟夹在指尖低头猛抽了口,泛着猩红刺目的火光。   香烟燃了大半根后,他才吐出了一口烟雾,眯了眯眼,随后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方。   已燃灭的烟头被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内:“等我一会儿。”   脚步方向很明显就是刚才男人进去的包厢。   围在包厢门口的几个好友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心照不宣的转身跟在了箫宴身后。   “……”   此时靳以凛正搂着一女人的细腰在对唱着当下最流行的情歌。   可一句歌词刚唱到一半包厢的门就被瞬间自外推开,紧接着便自外接连进来了五、六个穿着时尚,但浑身都仿佛带着凌厉的刺的男人。   属于自己的领地突然闯入了外来者,这一刻,狭小包厢原本还在欢呼的人顿时纷纷都停了下来,静静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有些胆大的男人站起身指着这些外来者骂道:“干什么呢?你们谁啊?!”   其中一个外来者直接抄起了酒瓶对着那个男人挑眉威胁道:“闭嘴,懂?”   敌人气势太强大,所有人自然都闭紧了嘴。   而后便见领头的那位外来者直接走向了靳以凛:“你,出来。”   靳以凛不认识这群人,但他记忆力好,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很像当初围.殴打他的那些人,顿时,心里起了些警惕。   他退后了一步:“你是谁?想干什么?”   “……”   六个外来者脾气不是很好,压根没给靳以凛说第二句话的意思。   在靳以凛一句话刚说完就被领头的那个人揪着衣领粗暴的扯出了包厢。   外来者不仅脾气不好,把人扯出包厢准备离开时还特嚣张的对剩下的人道了歉:“不好意思啊各位,靳以凛是我们朋友,我们找他叙叙旧,打扰了,不过今天你们的消费我们包了,喝好玩好时也请你们都闭上你们的嘴。”   包厢门被关上的刹那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在静了一秒后才有人率先打破了寂静:“那啥,继续玩?”   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的点了头:“继续继续啊。”   “刚才那首歌我们好像还没唱完,继续唱吧。”   “要不要再多点两瓶酒?刚才那些人说……消费算在他们头上。”   “我觉得可以再多点几瓶。”   “……”   有人给了好处,谁也不想率先做这个出头鸟,那就只能都闭紧嘴,谁也不说。   而靳以凛被其中一人揪着衣领扯出包厢后紧接着就被推进了另一个包厢。   刚进去就被人一脚踹在了腰上,而后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腰间剧痛,他皱着眉有些艰难的动了下身体,而后缓缓抬起了头,只一眼就入了双熟悉而漆黑的眸子里。   看清这张脸的瞬间他的脸色骤然僵住,只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随之沸腾了起来。   半响,他才咬着牙瞪着面前的人:“又是你。”   “箫、宴!”   此时箫宴正有些慵懒的靠着沙发,搭在沙发边的指尖依旧夹着一根刚被点燃的烟。   垂眼,他面无表情的睨向了趴在腿边的人,神色冷淡,态度更像是犹如高高在上的王。   在听到靳以凛咬着牙喊自己名字时他才稍微有了些波澜。   轻轻挑眉,他身子向前倾了些,手肘搭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头静静盯着眼前的男人。   靳以凛以为箫宴让人把自己带过来是想羞辱他,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措辞,正准备用姜杳来回怼男人,却没想到箫宴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女的……谁啊?”   指的是刚才在外与他相拥接.吻,在包厢与他搂腰对唱情歌的女人。   似乎压根没料到箫宴会问这个问题,靳以凛怔愣了会儿,还没回答就见眼前男人眉眼染上了层凌厉:“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给她带绿帽,嗯?”   这种居人临下的态度……   靳以凛挣扎了下,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与箫宴平视,直接戳了男人心底里最不愿被提起的事情:“怎么,你想为姜杳出头?”   随后他冷笑道:“恐怕你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吧,毕竟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在“替身”这两个字上他还着重放缓了速度。   他就看不惯箫宴这种人,不就是出生比他好点,他有什么比得上他的?   如今他既然有一件事能用来打压箫宴,那么他就要用这唯一的一件事狠狠打击一下箫宴的自尊心。   他要让箫宴知道,即使他的出身比他好,但在姜杳这里,他永远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整个包厢在靳以凛说完那些话后瞬间归于平静,就连一直在挑着音乐的人都没忍住停下来向箫宴望去。   在他们的记忆里箫宴与姜杳刚复合,此时应该是处于最甜蜜的阶段。   但箫宴和靳以凛刚才的对话就……莫名的不对劲。   从这短短两句对话中让他们获得了巨大的信息。   姜杳等了靳以凛好多年?   箫宴……操!他竟然才是网友口中的那个替身!   一瞬间,气氛降到冰点。   包厢内寂静的连一楼舞池的欢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沉默了许久,众人才见一直冷着脸没说话的箫宴有了动作。   只见他蹙着眉又狠狠抽了口烟,随后一言不发的站起了身,烟头被他丢在地面上用脚拧了两下,而后沉默的绕过了靳以凛,走了两步,脚步才缓缓停下,静静沉思了两秒后他才忽然转身踢了腿……   瞬间,包厢登时一团乱。   半个小时后箫宴才沉着脸拉开了包厢的门,身后好友紧跟着走了出来:“那孙子估计会报警,不过没事,这件事我们哥几个兜着。”   箫宴此刻心情有些烦躁,但还有些理智:“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担。”   他不是那种遇到事就推脱责任的人。   “你自己担着的话,你爹怕又会说你,上次你在自己家酒店放火的事情可没少受罚。”   箫宴直接转身离开了。   不过是家法伺候,他从小被打到大,早习惯了。 第27章   第二天姜杳去剧组后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靳以凛,甚至连给靳以凛打的电话也都无人接听。   后来她不放心便去了靳以凛住的地方看了下,但却发现他早就搬家了。   一夕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再次见到靳以凛是在一个星期后。   化妆师刚给姜杳上好妆隔着镜子就看到了走进片场里的男人,惊道:“靳先生来了。”   这段时间靳以凛一直处于失踪状态,整个剧组里都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而如今他却突然出现难免会引得剧组里一群人的躁.动。   姜杳寻声掀起了眸,通过镜面看到靳以凛被众人围在中间关切询问,面对众口的关怀,男人笑得如沐春风,一点事的样子都没有:“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我家里有私事,所以才没有来,我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了。”   有人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跟姜杳闹掰了呢。”   话落周围静了一瞬,那人意识到了说错话,便连忙拍了下嘴:“不好意思……”   在听到这句话时男人脸色也明显僵了一瞬,但随后就恢复了往常:“没事。”   众人散开后,靳以凛才慢慢将视线移至到姜杳这边,恰好就与镜面中的那双眼撞了个满怀。   使他心里一颤,下意识收回了视线,而后强装淡定的转身离开。   这一个星期里他都在医院疗伤,上次箫宴那帮人下手重让他脸上挂了彩,未避免又被镜头拍到伤口他只好请了假。   这段时间他的通讯几乎被姜杳打爆了,微信与短信也是一串信息接着一串信息发过来,但他始终都没有敢去回应。   酒吧被打他原本是想报警,可那帮小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有关于他过往情.史的证据,只要他敢报警,那么这些证据就会被公布到网上,那么他苦苦经营的好名声就会彻底毁于一旦。   不仅如此,后来那群人又找上了他,让他最好离姜杳远点,就算跟姜杳碰上了也不能跟她说话,否则证据依旧会被发布到网上。   真是卑.鄙!   姜杳走到靳以凛身侧就见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她有些担忧试探性的喊了声:“以凛?”   飘渺的思绪被这一声呼唤随即拉回,靳以凛连忙侧过了身,强挤出了抹笑:“嗯,怎么了?”   他尽量保持的与往常无差别,但却仍旧让姜杳察觉到了什么。   她目光定在他眼角下的一抹浅淡的伤口:“你又受伤了?”   这道伤口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出门前特地用化妆品遮盖了许久,就怕姜杳发现然后询问他,到那时万一姜杳去找箫宴算账,那些证据怕会被即刻公布在网络上。   可姜杳每每注视他总是会看得仔细,似乎不肯放过有关于他的任何细节。   他下意识摸上了眼角下方,随口编了个谎言:“这是我前两天不小心撞到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姜杳静静盯着他看了两秒,似乎在打量他的话有没有可信度,随后她忽然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我给你发短信你怎么不回?还有,你搬家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   她顿了几秒,突然想到男人身上可能并没有多少钱,便下意识去询问:“你身上还有钱吗?要不要我给你打点?”   面对前面的关怀靳以凛是可以接受的,也是享受的,但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平缓的眉峰下意识紧蹙了起来。   盯着面前女人他突然质问了句:“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色突然一变,像是被触及了什么底线般,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骇人。   对于男人突然的变化,姜杳明显没料到,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下意识去安抚男人:“你是不是多心了?我没有这么想。”   靳以凛凌厉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扫描了片刻才逐渐收回。   应该是他多想了,姜杳那么在乎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他。   有些烦闷的按了按眉心,他掀眸:“我没事,我去帮忙了,一会儿就开拍了。”   之后他就没再给姜杳任何开口的机会而转身离开。   姜杳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父亲以前是医生,对于这种皮外伤她很熟悉,所以她能肯定靳以凛脸上的伤是被人打的,而绝对不是磕碰那么简单。   拍摄结束时已是下午九点,伍墨站起了身笑着拍了下手,宣布了杀青,其他人纷纷跳起来欢呼。   他笑着道:“虽然杀青了,但你们明天还是要来,还有个杀青宴,啊,对了,还会有采访的人来,不过等结束后我请大家去邮轮上玩好不好?”   众人欢呼:“好!”   “导演阔气!”   伍墨挥了挥手,转身收拾着桌面上有些杂乱的稿子,副导演突然凑了过来,八卦道:“导演,您真请我们去邮轮上玩?什么舱位?”   伍墨耸了耸肩:“我哪知道。”   “?”副导演愣了下:“不是您带我们去吗?”   伍墨站直了身子:“是我带你们去,但又不是我请客。”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去邮轮玩是人箫小爷请的客,我哪有那么多钱浪费。”   将稿子叠整好,他又补充了句:“箫宴请客的事你先别告诉姜杳,万一她不去了,能不能去邮轮玩可就说不准了。”   副导演一副我懂的样子:“放心,我嘴很严的。”   姜杳将外套穿好准备离开片场时恰好撞见了从换衣间里走出来的靳以凛。   她以为他又会让自己开车送他,却不想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迅速转身离开,像是在故意疏远和躲着她。   可这种疏远又跟以往不一样,好像带着害怕。   男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视线收回时她忽然看到了一辆停驻在马路对面熟悉的跑车。   箫宴的车虽多,但她每辆都记于心中,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跑车是箫宴的。   但车窗并未降下,因此里面的景象她根本瞧不见。   开车回家的路上姜杳发现属于箫宴的那辆车却始终紧跟在后面,有一种要跟着她回家的趋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段时间箫宴的超跑总是会跟在后面,不管她去哪总是能看到这辆车。   但箫宴却从来没跟她正面冲突过,一直与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可这种跟踪方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看了眼前方的路随即便踩了刹车,而后果断的推开了车门。   下车,所走方向正是那辆跟在后头的超跑。 第28章   姜杳停在那辆超跑的副驾驶车窗前,抬手扣了扣车窗,车内一阵杂乱的细微讨论声,过了约莫十几秒车窗才缓缓降落……   她的脸色在看清其中人后秀眉顿时紧蹙了起来:“怎么是你们?”   坐于车内的男人并不是箫宴,而是箫宴的朋友,在之前那次生日派对上她曾看到过他们,自然就记在了心里。   但这辆车却的确是箫宴的,她反问道:“是箫宴让你们跟踪我的?”   车内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似乎在对着什么暗号,最后坐于副驾驶的男人挠了挠后脑勺,干笑着喊了声:“嫂子。”   称呼一出来坐于后座的男人抬脚就踹了一下前方的座椅,男人连忙改了口:“错了错了,姜小姐,不是箫哥让我们跟着你的,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后面的人连忙接了话:“啊,对,是我们自己好奇你跟我们箫哥发生了什么,所以……才跟着你的。”   “对对对,姜小姐别介意,我们马上就走。”   “……”   三个人各有说辞,明显就是为某个人在打掩护。   话落车窗便被摇了上去,而超跑也瞬间被开走,车尾逐渐远去。   女人的身影也渐行渐远,车内三个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这差事可真不好干。”   “那咱还跟吗?箫哥让我们寸步不离的保护嫂子。”   “跟?还跟个屁,每次跟的那么近,生怕嫂子看不到似的,你说咱箫哥也是,在乎就重新追啊,还非要躲着。”   “……这还不是怪那个傅承景,跟箫哥说了什么替身的事,两人又打了一架。”   “……习惯就好”   *   次日,杀青宴结束后伍墨便让能去的人都收拾好行李准备坐邮轮去砚海山庄,据说会在那里过夜。   姜杳对此不太感兴趣,准备找伍墨请假却被靳以凛拦住了:“你等一下,你不想去?”   她点头:“砚海山庄里没什么意思,而且到时候估计还会有什么party,我又不太会喝酒,所以不太想去。”   靳以凛蹙眉:“可我想去。”   “……那你自己去吧。”   她实在不太想去。(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l a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但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不行,没有你我一个人去又有什么意思,姜杳,你就当陪我了,好不好?”   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头:“好吧。”   砚海山庄以前姜杳拍戏时有去过那里,是真的没什么意思,她本就不太合群,还是个游戏废物,更不会喝酒,以至于她在人群中难免有些尴尬。   但这次靳以凛想去,她想这倒是个可以磨合感情的机会,或许也可以趁这次机会跟靳以凛好好谈一下,再问清楚他前两天为什么要故意躲着自己。   打算好后姜杳便离开了剧组,准备回家收拾些衣物。   砚海山庄面朝大海,所以每到夜晚时气温会降,她惧寒,因此要多带点衣物。   而亲眼看着姜杳开车离开的靳以凛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办妥了。   刚才导演找上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姜杳同意去砚海山庄。   他担心姜杳不去的话,怕是连自己也去不了了。   …   海面广阔,湛蓝色的海水波光粼粼,站在邮轮上往远处眺望,海平面似乎与遥远的天际相融合汇成一条线。   火红的夕阳随着邮轮的前进而逐渐放大。   到砚海山庄的时候橙色夕阳已没落,湛蓝天空已变昏暗,远处海水似于整个墨蓝天空相融合。   邮轮缓缓停驻在岸边。   这次跟着来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其余的便是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男演员。   女孩子一般对于这种新奇的地方总是充满好奇,几个人拉着姜杳就下了邮轮。   一个个小脚踩在了沙滩上奔跑拍着照。   嬉笑声给这寂静的沙滩添加了一抹生机。   伍墨吹了口哨:“天黑了,大家别乱跑!我们往前走就是山庄了,都跟上队伍!”   经过沙滩就是一小条公路,公路对面正是砚海山庄。   进了山庄铁门后众人便随着鹅卵石所铺的路往里走,其中有喷泉,假山,各种珍稀的花草树木,走了约莫五十米便来到了一栋别墅前。   此时已有山庄内部人员在那等候着,跟着内部人员后众人才进了别墅内。   “各位,我们箫小爷已经为大家备好了晚餐。”管家领着众人进了餐厅。   餐厅极大,装修也极为华丽,一堆人纷纷入座,都处于兴奋与期待,唯有姜杳在听到箫小爷三个字后就一直不在状态。   这次来砚海山庄竟然是箫宴组织的。   内心中无端又生了些慌乱,甚至隐隐约约只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看向坐于一堆男人中的靳以凛,发现男人的脸色也在听了箫小爷后整个都黑成了碳。   将手肘放置在桌面上,她因为压制内心不安双手而下意识紧握。   晚餐用完后,众人则都聚在客厅玩着游戏,姜杳是个游戏废本想默默退出却被其他人拉上,所以便硬着头皮玩了几把游戏。   第四把开始,由姜杳洗牌,还在洗牌阶段时就有人惊讶大喊道:“箫小爷!”   洗牌动作一顿,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却是心脏蓦然一阵紧缩。   只见箫宴一只手搭在了一个女人的肩上,此刻正迈着悠闲步伐往这边走来。   陪伴在他身侧的女人身材纤细,与她一般高,不知是不是她有些自作多情,她竟然觉得这个女人笑起来有些像她。   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直到身旁有人轻碰了下她,在她耳边道:“姜杳,你有没有觉得箫宴身边那个女人笑起来有些像你。”   心脏一窒,她强装镇定:“是么,我没觉得,别乱猜了。”   “箫小爷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呀?”有人招呼时也让出了两个位置。   箫宴坐之前看了眼对面低着头洗牌的姜杳,唇边扯了下,而后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小瑶。”   周围静了有一瞬,众人默默看了眼姜杳,而后才开始狂拍马屁。   “小瑶姑娘长的真漂亮啊。”   “身材也很好。”   “……”   箫宴静静观察对面某女的反应,却见姜杳面无波澜的依旧低着头洗着牌,脸色无端就沉了那么几分。   怎么没反应?   她就这么不在乎吗?   舌尖舔过尖牙,搭在沙发扶手的修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强装悠闲,他问话:“玩的什么游戏。”   问得是别人,但寒如冰霜的目光却始终定在姜杳脸上,漆黑眸子仿佛要看穿她伪装的所有镇定。   有人接了话:“玩的狼人杀,箫小爷想玩什么?”   箫宴坐直,将烟叼进了嘴里:“狼人杀有什么好玩的。”他将掌心伸向姜杳:“要玩就玩点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吧。”   他视线定在姜杳脸上,低沉着嗓音:“把牌给我。”   姜杳掀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将刚洗好的牌递向了男人。   她越是这副镇定模样,他就越是看不顺眼,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想使坏,接过牌面时食指故意在那只手背上画了个圈。   而后便咬着烟懒洋洋的收回了手,但眉眼里却是含着抹得逞的坏笑。   手背微痒,姜杳心尖一颤连忙缩回了手,盯着男人的目光也逐渐冰冷,但周围全是人,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两人,她强压心底升腾起来的怒火,下意识看向了靳以凛。   但靳以凛与她视线相撞的刹那就迅速移开了目光,视若无睹。   箫宴洗好了牌后便把手中的牌丢给了身边的小瑶:“你来发,谁拿到红桃三谁就受罚。”   游戏虽然简单,但他不在乎,他只想看着姜杳玩,只想让她受罚,然后由自己提出问题。   小瑶松开了揽着他胳膊的手,乖乖将牌接到了手中,而后又将牌分发给了围坐于桌面的人。   第一次,受罚的人不是姜杳。   第二次,受罚的人也不是姜杳。   第三次,受罚的人是箫宴。   “……”箫宴将手中红桃三丢在了桌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我选真心话。”   周围人互相看了看,静了几秒,有胆大想看热闹的提问了一个死亡问题。   “你谈了那么多次,最爱的人是谁?”   箫宴挑眉,放下了酒杯,玻璃杯内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他望向了对面的女人,一向对所有事情都抱无所谓态度的他第一次有了几分认真:“拿走我第一次的那个人。”   炽热视线投过来的瞬间姜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平静的心脏也在这刻被盯的抽.缩,心下竟平白生了紧张,导致她连自己的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好。   周围人起哄:“是谁?”   箫宴坐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还能是谁,小杳。”   但他视线所落却是身边的小瑶。   众人笑着没再纠缠下去。   而这一幕落在姜杳眼里却莫名的有些刺眼。   明明是她。   但心底的不甘刚冒出头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不该有这种想法。   他们已经分手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   游戏再次开始。   第四次,受罚的人依旧不是姜杳。   ……   直到第十次,那张红桃三才被姜杳拿到,箫宴已经想好了问题。   他就问她最爱的人是谁。   但姜杳却十分淡定的将牌放在了桌上:“我选大冒险。”   箫宴掀眸:“?”   老子问题都准备好了,你给我说选大冒险。   视线相撞,姜杳不甘退后,迎着他的目光像是有一种故意跟他作对的架势。   他挑眉,小丫头,故意的。   这一刻,心中被激起了层层涟漪,他嗤笑了声,盯着她下了命令。   “亲我一下。” 第29章   “……”   自箫宴提出惩罚的命令后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姜杳坐于沙发处已沉默两分钟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而箫宴的脸色则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两分钟内逐渐阴沉下去。   等到最后,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层极其压抑的气息,令众人有些喘不过气,甚至都想起身逃离这如同炼狱般的地方。   伍墨小品了口酒,打着哈哈:“箫小爷,你是不是忘了说如果完成不了指令就要受到其他的惩罚,我觉得捏着鼻子学大象转十圈就可以了。”   他在给箫宴台阶下。   其他人默默点头。   箫宴早已等得没多少耐心了,而姜杳始终都没动作,让他心窝里莫名聚了团火,他指尖轻抬指了桌面放着的烈酒:“罚喝三杯。”   他知道姜杳酒量极差,不爱喝酒,以前两人还谈着的时候她曾经误喝了口啤酒,只是那一口她就醉了,之后就抱着他撒娇要抱抱。   那时,箫宴觉得姜杳平时看着挺冷,慢热的很,但撒起娇来却像个小丫头。   他就在想,姜杳这个年纪就应该被人宠着,就应该肆无忌惮的撒娇,而不是每天小心翼翼的处事,每天去宠着别人。   而如今他跟姜杳分手了,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他,每天面对他还总是冷着张脸,跟他有多大仇似的,看得他心里不好受,让他倒有些怀念起姜杳第一次醉酒的样子了。   他想,再看那么一次。   哪怕到时候抱着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他话音刚落姜杳二话不说拿起面前的一杯烈酒就往嘴里灌。   三杯烈酒,她从未体会过的辛辣。   周围人都沉默的盯着她的动作,一杯喝完紧接着就倒了第二杯。   她仰头喝酒时露出了纤长且白皙的脖颈,即使她每每喝完一杯酒后秀眉都微蹙,但每一杯都倒的极满。   像是有一种故意把自己灌醉的趋势。   姜杳平时不是个玩游戏玩不起的人,在箫宴来之前她输得游戏惩罚都照做了,可这次箫宴的要求触犯了她的底线,她实在无法去完成。   而如今箫宴松了口,她自然不能再这么扭扭捏捏的玩不起,即使她酒量很差。   三杯烈酒下了肚,姜杳只觉咽喉和胸腔火辣的厉害,不知是酒精上了头亦或是其他原因,再看向箫宴时她总觉得他在对着自己笑。   那种笑像是置身事外又像是一头野狼正盯着自己的猎物而在蓄力。   她摇了摇头,脑袋有些沉重,再抬头时盈盈眸光中仿佛含了滩汪水,让人移不开眼。   她扶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仅语气都变得柔软,就连声音也不似往常那般御姐,反而带着一种娇柔。   身边人见她脸颊两边染上了层绯红,站也站不稳便顺手扶了一下她。   她歪头看过去,一向冰冷的脸上忽然绽放了出了笑颜,一双明亮桃花眼笑起来弯成了月牙:“谢谢~”   语调带着一种女儿家的欢快。   顺手扶她的人:“……”   周围看戏的人:“……”   坐于不远处的靳以凛在这刻脸色微沉了几分,没再去看姜杳。   在大庭广众下喝那么醉。   丢人。   看着女人神智逐渐不清楚,箫宴倒是对此饶有兴趣,慢条斯理的小品了口酒,而后起身:“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洗手间。”   其他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祖宗终于走了。   姜杳进了洗手间后扶着洗手台缓了会儿,可酒精上脑难以压制,她很清醒,也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但有些行为她控制不住,甚至连带着胆子都大了许多。   身上体温渐渐上升,她走到一面墙前干脆直接将脸贴在墙面上。   墙面温凉,她脸颊却极热,当脸颊贴于墙面上时只觉一阵清爽的凉意遍布浑身,原本昏沉的大脑也在这刻得到了缓解。   以至于当箫宴踏进洗手间后就看到姜杳紧紧贴在一面墙上,脑袋时不时蹭着墙面,甚至还十分舒适般眯上了双眼。   有些可爱。   他抵眼轻笑了声,长腿大步迈出,随即站在了姜杳身边。   近距离观察后他才发现姜杳脸颊两边的绯红颜色已越来越深。   沉默了两秒,他没忍住心底欲.望最终还是抬起了手小心翼翼的接近……   但姜杳却在下一秒就睁开了一双清眸。   “……”四目相对片刻,箫宴停于半空中的那只手缓缓转了方向,直接绕过姜杳打开了水龙头,而后长腿一迈站在了洗手台前。   清水流动,冲击着他有些炽热的掌心。   姜杳扶着墙面站稳,神情也恢复了往日般平静,在看到箫宴的那一刻她原本昏沉的脑袋忽然清醒了几分。   洗手间外随之响起了一阵哒哒哒恨天高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紧接着那名叫小瑶的女人就踏进了洗手间。   她的视线在略过姜杳后便移至到了箫宴身上,走到男人身边后便亲昵的挽上了男人的胳膊,笑起来时眉眼弯成了月牙,颇有几分像姜杳。   “箫哥,我好想你。”   来这之前箫宴曾告诉过她,一定要时刻跟在他身边,不仅如此还可以故意跟他做些亲昵的举动,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姜杳。   甚至还因此给她改了名字。   虽然箫宴已经明明白白跟她说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但那又怎样,她喜欢的不过是他的钱。   何况姜杳和箫宴已经分手了,而且还闹得那么难堪,怕是连复合也难了,兴许她这个替身将来能当上男人的正牌女友呢。   在听到身边女人喊得这一声后箫宴眉峰下意识便紧蹙了起来,但却很快就恢复了往常般漠然。   将水龙头关好,他敛着眸淡淡“嗯”了声:“你怎么过来了。”   小瑶挽着他的胳膊,略带娇嗔:“我想你还不行嘛,而且来这之前你不是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嘛。”   箫宴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噢。”   他的确是说过这种话,但那不过都是想刺激姜杳而已,他只是想让姜杳吃醋,可现在姜杳醉酒,他只希望能跟她独处,更不希望在姜杳面前再演这出戏。   但可惜这一幕早已落进了姜杳眸中,她收回视线,脸色也很平静,瞧起来没多大波澜。   正准备抬脚离开时却被那名叫小瑶的女人抓住了胳膊:“姜小姐要走了啊。”   她没去看这个小瑶:“嗯。”   小瑶收回了手,笑得明艳单纯:“我还没好好跟你认识一下呢。”她看了眼箫宴:“好歹我们都共同拥有过一个男人,噢,不过现在我才是这个正牌女友,跟你……好像还有点不一样呢。”   姜杳淡淡望向女人,没说话。   女人笑得时候眉眼弯成了月牙状:“我还要多谢姜小姐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若不是姜小姐伤了我们箫哥的心,我也不至于有机会能成为箫哥的女朋友。”   话落她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捂住了嘴,略带吃惊:“不提还好,这一提我就想到了一些事,我倒是给忘了,姜小姐才不在乎我们箫哥呢,毕竟你只是把我们箫哥当替身。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姜小姐之前可找了不少男人当替身,就比如那个……叫什么傅承景,他好像也是姜小姐找的其中一个替身,没想到姜小姐平时看着正经,背地里玩那么野啊。”   虽在笑,但却是笑里藏着针。   以前跟箫宴谈时也有很多女人挑衅过姜杳。   她虽然平时话少,对于一切都不争不抢佛系的很,可每次面对这种挑衅她从来都没怯过。   这次也一样。   即使她跟箫宴已经分手了,但这种气她还是受不得的。   何况这个女人明明就是箫宴找来故意刺激她的。   她垂眸,慢条斯理的拍了拍刚才被女人所触碰过的地方,再掀眸时也只是轻飘飘回了一句话:“不用谢,不过是我玩剩下的。”   末了,她望向女人时还补充了句:“小瑶小姐应该不了解箫宴吧。”   女人一愣:“什么意思?”   她淡淡一笑:“没什么意思。”而后转身就离开了洗手间。   当着箫宴的面说他是替身,无疑不是在往男人伤口上撒盐。   直到姜杳离开女人也没有分析出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她抚上身旁男人的胳膊,撒娇道:“你看看她,她这么说你……”   话还未说完她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箫宴此刻正冷着一张脸紧盯着她,犹如要在下一秒活撕了她一样。   抚上男人胳膊的手变得忽然沉重起来,最终缓缓收回,但男人却始终紧盯着自己,恐惧随之萦绕心头。   “傅承景是替身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盯着女人向前了一步,面如寒霜。   女人随即便往后退了一步,颤着音解释道:“我,我……”   “说。”   她连忙解释:“之前你和傅承景打架被我看到了,所以……”   所以关于两人的对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是么。”他站直了身子,将眼前女人因恐惧而浑身颤抖的样子收进眼底。   这么一看,哪跟姜杳有半点相似。   他望向镜面,扯了唇:“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女人随即抬了头:“为什么,不是你说让我刺激她的吗……”   镜面中倒映着男人狠掐上女人脖颈,最终将女人推至墙面的一幕。   他咬着牙:“我有让你侮辱她了?”   若不是这个女人最后说了那些话来侮辱姜杳,凭姜杳的性格她是说不出那一句话的。   玩剩下,呵,别人不知道她,但他知道,两年来她即使找了那么些替身,但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这些都是当初傅承景告诉他的,也是那一刻他对姜杳的怨恨才少了那么些。   而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他用来利用从而勾起姜杳醋意的替身,可如今这么一看,她连姜杳的替身都不配。   甚至还敢在他面前那么侮辱他的人。   “……”   女人最后离开时箫宴虽如约付给了她钱,但却对她说了一句话。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笑。” 第30章   窗外天空染了一层墨彩,浓郁而深暗,别墅客厅内欢声笑语久久未停歇。   姜杳自洗手间出来后就被其他女人拉着又玩起了狼人杀。   玩到最后又玩起了别的游戏,输了惩罚喝酒,最后不知是怎么了,姜杳觉得这烈酒越喝越好喝,辛辣麻痹神经的感觉也越来越让她上瘾。   箫宴有些懒散站在二楼,灯光下高脚杯内的红酒犹如女人红唇般烈焰。   姜杳喝了有多少杯,他一一都记在了心中。   她喝了有多久,他就站了有多久。   虽然知道她不擅于饮酒,但他并没有去阻止,心中反而生出了个坏想法。   他想让她多喝点。   最好喝到让她忘记以往的一切。   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在缓慢的转动,此刻已是凌晨两点钟。   一楼那群人这才撂了牌散去。   “不打了不打了,老是输。”   “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睡吧,明天再玩呀。”   “喝得我头疼。”   “……”   一堆人渐渐散去。   靳以凛抬起头后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再看周围早已没了人,只有姜杳还坐在沙发上。   他站起身移至到沙发处,轻轻推了推姜杳的肩:“姜杳,走了,该睡觉了。”   姜杳此刻正用手撑着脸阖眸休息着,被推了许久还是没动静,甚至似乎被打搅到了似的皱了双秀眉。   靳以凛忍住心中不满,伸手抚上了姜杳的肩将她扶了起来,但刚准备扶着人离开就被人戳了戳左肩。   他回头,就见箫宴站在一旁正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他微微一愣:“你干什么?”   箫宴单手插着衣兜,懒得跟他废话,用眼神扫过他揽着女人肩的手,意思已经不能再明白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话扯明了:“我送她回房间。”   又是这种不可一世的姿态。   靳以凛脸沉了一分,强忍着怒意:“姜杳现在是我女朋友,于情于理应该由我这个男朋友来送她回房间。”   而你箫宴算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话他并未挑明。   “男朋友?”箫宴挑眉:“是么。”   指腹擦过唇瓣,他眸中含着戾笑:“之前在酒吧搂着别的女人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她男朋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就让靳以凛又回想到了那日的情形,紧接着就能想到自己被威胁的事情。   一时间,他竟然没话再去回怼男人。   又其实是他不敢再去回怼。   箫宴没了耐心,上前了一步长臂一伸就将昏睡的姜杳搂到了怀里,期间,靳以凛还不想放手,但被箫宴冷冷一瞥后那双揽着姜杳肩膀的手就这么一点一点松了下来。   姜杳此刻是真喝醉了,被箫宴搂到怀中后似是惊扰了她。   她蹙了下眉并未睁开眸子,而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男人怀里又靠了点,一双藕臂也顺势揽上了男人的脖颈,脑袋靠在了男人胸腔处还拱了两下,睡颜恬静。   而她这样的举动却是无意中戳进了箫宴的心,原本积郁许久的烦闷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笑意都蔓延上了眉梢,他掀眸,漆黑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柔情,但却在看向靳以凛时无端就生了些那么的得意。   他唇边荡开抹笑,得瑟道:“看,这才是男朋友。”   靳以凛脸色顿时又黑了一层,看了眼熟睡的姜杳,他没再留念半分,转身就随着管家离开:“管家,我的房间在哪。”   管家瞟了眼箫宴,随后便道:“请跟我来。”   随后靳以凛便被管家带出了别墅。   不仅是靳以凛,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被带到了其他别墅内休息。   这些都是箫宴吩咐的。   而此时此刻诺大的别墅内只剩下了箫宴和姜杳两人。   上了二楼后,管家贴心的把一楼灯光关掉了,离开时还顺带关上了门。   由于姜杳处于昏睡状态,箫宴光是扶着她无法顺利回房,走到一半他干脆直接将人公主抱在了怀里。   眉峰却在抱起女人的瞬间后不免皱了下。   轻了。   这段时间她又瘦了不少。   指纹识别后,他用脚轻踹开了门,走进去就又用脚将门关上了,而后便抱着姜杳走进了卧室。   动作小心而又温柔的将人放在了床上,他将白色被褥盖在了她身上后双手便撑在了她脑袋两边,俯身静静盯着眼前这张脸细细端详。   暖白的灯光下她睡颜恬静,肤如凝脂,由于酒精的缘故导致她双颊两边泛起了浅淡的绯红。   视线最终还是停在了那双唇瓣上,口红已褪去露出了原本浅粉的颜色,水润而有光泽,看得箫宴只觉一阵口干舌燥,渐渐的,就连体温都在迅速上升,视线更是难以再挪动。   脑海里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叫嚣挣扎。   一道是,就这么离去,但这种机会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   另一道是,吻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明天醒来她可能会失望,甚至会更讨厌他。   两道声音正在挣扎交打,似乎要渐渐吞没他所有的理智。   沉默了许久他忽然站直了身,呼吸略微有些粗重,再次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   一团无处发泄的烈火在体内火速升腾。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   退出卧室后他就一头栽进了浴室,而后站在了洗手台前,俯身打开了水龙头,动作有些迅速的将水泼向了脸。   再掀眸时镜面里倒映着一双漆黑的深眸,但明显已冷静了下来。   清凉的水在抚上面容的刹那似乎也将体内那团燥火压抑了几分。   而这时自浴室外忽然响起了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他动作微顿,偏头往浴室外望去,随即便站直了身子顺着声响而走去。   走出浴室后他就看见姜杳坐在地上,一双白皙的藕臂伸向放置在茶几上的茶壶,另一只手则抓着个玻璃杯。   茶壶被提起后在半空中晃了又晃,最后茶壶倾斜缓缓倒出了水,但她抓着的玻璃杯却在晃动着,而茶壶里的水却是开水,被倒出来时还冒着白色泛着湿热的雾气。   茶壶晃动的越来越厉害,玻璃杯也没抓稳,眼见那热水就要被偏斜倒在她的肌肤上,那一刻箫宴长腿迈了一大步,俯身极快的按住了茶壶。   由于紧张而略快的心跳在茶壶被按住的瞬间才渐渐平息。   他直接将茶壶夺走,放在了一旁,有些温怒,但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怎么出来了。”   姜杳盯着只倒了一点水的玻璃杯,手腕轻晃,有些发呆:“我渴。”   说完,她抬手就要将玻璃杯里的水喝掉,却又被箫宴一把夺走。   “烫。”他紧蹙着眉,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转身去了饮水机那兑了凉水。   将水杯递向了姜杳:“喝吧。”   接过水杯后她两只手捧着水杯就往嘴里灌,看模样时真渴了。   他就站在桌边静静盯着她喝完了整杯水。   玻璃杯被重新放在桌面上时他又问了句:“还喝吗?”   姜杳低着头一点一点摇着头。   “……”   是真醉了。   叹了口气,他俯身认命般又将人扶起,而后直接将人又抱了起来。   抱起姜杳的瞬间她忽然揽住他的脖子,而后双腿攀附在了他的腰间,随后便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左肩处,歪着脑袋在他耳边呼气软软的说了声“谢谢”。   呼气夹杂着酒香气吹在他耳边让他浑身顿时一僵,腰间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她一双修长的双腿。   懵了半会儿,不知怎得他忽然心里一阵柔软,随后便抵眸控制不住的笑了下。   内心更是像吃了蜜糖般沁满了甜。   他抬起了手轻轻抚上了她发顶:“乖,睡吧。”   “今晚就先放过你。”   两年来,这是他为数不多主动耐着性子照顾她的一次。   但他觉得这些倒是他应该做的。   以前在他生病时姜杳也会贴心照顾着他,如今她难得醉一次,又难得没对他再露出那种疏远而冰冷的眼神。   尤其是刚才她还对他那么依赖。   他觉得这种感觉还挺好,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好。   抱着女人走像卧室时他带着几分享受去体会这短暂的相拥。   她身子柔软,紧紧贴着他的时候像是怀里有只猫儿。   “以凛……”   搂在脖颈处的藕臂收紧了几分,继而迷迷糊糊吐出了两个字。   声音虽小,却是让他听了个清楚。   这一刻,似乎黑暗中的那一抹亮点迅速消失,重新归于黑暗,脚步渐渐停下,内心深处叫蜜糖的东西也随之破碎。   这种感觉像是被一道雷从头劈到了脚,又像是你努力了许久终于满身伤痕触摸到了神坛的边,但在最后一刻却又被人硬生生再次推落至泥沟中。   往下坠落时你才看清推你的竟然是那个你视为珍宝的人。   忍不了了。   他直接松了手,等姜杳落于地面时他沉着张脸直接抚上了她的双肩,动作有些粗鲁的将她压在门框处。   他咬牙,漆黑眸里燃烧着烈火:“你看清我是谁。”   姜杳背部磕在了门框上,疼得她秀眉微蹙,强撑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她睁开了眸。   眼前男人的面容有些迷糊,她眯着眼,细细看清后,才见“靳以凛”此刻正冷着脸紧盯着自己,那模样像是生气了想把她吃了。   一时间她又联想到前段时间男人故意不接她电话,又故意疏远她的画面,而这次他平白无故的又生气了。   神经在抽疼且发胀,心中酸楚也在这一刻迅速涌上了心头。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这一委屈就控制不住的流了泪,又想得到男人的安慰,所以便哼哼唧唧的做了平时根本不敢做的事情。   她直接伸出了一双白皙藕臂搂上了男人的脖颈,趁着酒劲踮起了脚,直接吻上了男人的唇。   “……”   唇瓣被封住的瞬间箫宴脑袋仿佛要被一股冲动所撑裂开来。   一颗心也不受控制的砰砰砰乱跳。   愣了片刻。   他才在心里骂了自己。   又.他.妈不是没被她吻过,那么怂干什么?   他按住了她的发顶,将这个被动逐渐化成了主动。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姜杳这次的主动跟以往不一样,她比以往吻他的时候情绪更激烈,甚至还流了泪,不知道又在委屈什么。   两人逐渐移至到卧室。   “……”   差那么最后一步时,姜杳搂住他的脖颈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腔前迷迷糊糊的在质问着他。   “你前段时间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哪里又做的不好了,你告诉我啊……我会改的。”   这种质问让他内心一软,低头动作轻柔的吻在了她的眉心处,哑声哄道:“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再也不会故意躲着她。   再也不会故意找其他女人来刺激她。   从此以后,他会拿出百分百的真心来宠她。   会将她宠成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活泼。   她就应该在他掌心里肆无忌惮的放肆着。   而他,也甘愿这样做。   可接下来姜杳的一番话,却又将他活生生再次打回了地狱。   她搂着他的脖颈,脸上荡起了抹幸福的笑,还主动吻上了他的眉眼。   她喊他:“以凛。”   “谢谢你。”   “我们过两天就回家吧。”   “我想带你回家见我父母。”   “我想跟你结婚。”   “好不好……” 第31章   姜杳清醒时卧室内静得吓人,太阳穴依旧因酒精而隐隐发疼,口干的厉害,她眯着眼缓了会儿后才睁开了眼。   偏头望去,身旁早已没了人,窗帘掩盖住了窗外的白光,导致整个卧室依旧有些昏暗。   她动了一下身子,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上下,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混沌的脑袋顿时无比清晰。   她轻轻掀了被,那些青紫熟悉的痕迹足以说明昨晚的疯狂。   脑海里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中重演。   半响后,她将被子盖至脸上,而后捂着被子有些兴奋的来回滚了两下。   经历了昨晚的事,她跟靳以凛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洗漱后,姜杳才下至了楼下,却见客厅内一片清冷,这时昨晚领着众人的管家走到了她面前:“姜小姐,要用早餐吗?”   她看了眼周围:“我同事们呢?”   “他们都在餐厅用餐。”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伍墨他们率先离开了呢。   “那我们也去餐厅吧。”   “好的,请跟我来。”   到餐厅后才看见熟悉的众人此刻正坐于餐桌前畅谈,姜杳停驻在原地先是用目光搜寻了一下靳以凛,果然见他和其他男工作人员坐在一起。   而这时靳以凛也刚好和她撞上了视线。   她笑了下,挥手打了招呼,却见靳以凛在对视上她的目光后脸色很明显僵了一瞬,而后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之后便迅速移开了目光和其他男工作人员看似欢畅交谈。   “?”怎么那个表情。   姜杳没过多去想男人那僵了一瞬的表情,反正昨晚的事已成定局。   她记得,昨晚在向男人诉说了一切后,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将回家见父母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他说,“好啊。”   坐于一众女演员当中后姜杳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都会偏头去看不远处的靳以凛。   可等了许久,看了很多次,也没能等来男人往她这边看一次。   以至于就连早餐都觉得不是很香了。   吃过早餐后她刚要去找男人可却见男人直接去了洗手间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她紧跟了上去。   靠着墙面等得有些枯燥,她双手背在后面,低着头时不时踮起脚尖,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   她立刻抬起了头,眼中那抹期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箫宴清楚的看见眼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期待到冰冷,最后又到漠然不关心的样子。   这种变化仅有几秒。   可见她此刻是多不想看到自己。   他抬手轻轻扯了两下领带,故意露出了一截脖颈,而上面肌肤上则清楚的点缀着几朵红色的小草莓,甚至还有轻微的咬痕。   他唇边荡起抹笑,看了她一眼而后迈腿离开。   在看清那些草莓和咬痕后,姜杳脸色有轻微的一僵,心中竟然隐隐约约生出了几分不安。   为什么他身上也会有那些痕迹?   而随后她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再去思考了,箫宴前脚刚走靳以凛后脚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她迅速望过去,而后脸上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她弯着眉眼伸手揽上了男人的胳膊:“以凛,你今天早上为什么离开的那么早啊。”   走在前方的那抹身影轻顿了下。   箫宴唇边荡起的那抹笑渐渐僵住,犹如一块巨石砸至心口,堵得他难受。   靳以凛掀眸看向了前方那抹僵住的身影,心中盘算着计划,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声音故意比往常更温柔了几分,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落在了箫宴耳中。   “看你太累了,我怎么舍得吵醒你,所以就先下楼了。”他抚上姜杳的发丝,向前走去,径直绕过了箫宴:“刚才吃饱了吗?”   姜杳似乎心情很好,就连语调都难得带了抹女儿家的欢快:“吃饱啦。”   前方两人亲昵的身影渐渐远处,直至消失在眼前箫宴都未再移动半步。   过了好半响,他只觉唇瓣有些干,舔了一下唇瓣后才有些自嘲的笑了声:“很好。”   这样也挺好的。   起码姜杳以为昨晚陪伴在她身侧,给她安.抚的人是靳以凛后心情很愉悦。   真相,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   昨晚姜杳抱着他却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时,箫宴有那么一瞬想要直接推开她,决然离开。   可在听到姜杳说的其他话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她既然那么想另一个男人,那他偏就不让她得逞。   他在她耳边还应了她,说同意跟她回家见父母,听到他答应了,她的反应又比以往更主动了些。   一直到后面,她的嘴里喊着的依旧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就狠狠在她身上留了个牙印,而后诱哄着她,让她喊他老公,心里这才好受了点。   靳以凛跟其他男工作人员去了酒窖,姜杳对酒没意思便跟着其他女演员一起玩起了牌。   玩到中途时她脑海里忽然又想到了箫宴脖颈上那些充满暧.昧的痕迹,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不对。   她偏头问了身边的人:“昨晚是谁把我送回房间的呀。”   身边女演员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昨晚我也喝高了。”   有其他女演员随后就接了话:“我知道,昨天晚上我走的比较晚,我记得我离开时客厅里就剩下你和靳以凛两个人,应该是他送你回房间的吧。”   听到这话,姜杳心中那股不安才得以安慰,可箫宴脖颈上的痕迹却是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中。   让她有些烦躁,明知道不该再有那些想法,可就是控制不住。   “对了,你们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一件事。”有人神秘道,却是满脸的八卦。   “什么事啊。”   那人将手里的牌撂在了桌上:“我跟你们讲,你们千万别告诉别人,今天早上我不是三急嘛,所以就起来的早了点,然后我就看到昨晚那个小瑶脸色黑着挎着包离开了山庄,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有人接了话:“不会是被箫宴甩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临走时那个脸色啧啧啧,不得了。”   “被箫宴甩了也正常吧,箫宴甩过的女人还少吗?”话音刚落周围就静了那么一瞬,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姜杳这边。   那人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姜杳,我没有在说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怪我这人平时就……不太会说话。”   其他人连忙打着圆场:“那些女人怎么能跟姜杳比,而且当初可是我们姜杳先甩的箫宴。”   说完还对姜杳比了个赞:“就应该这样做,我挺你。”   “对呀对呀,箫宴才是被甩的那一方。”   姜杳挤出了个笑,转移了话题:“刚才玩到哪了,该谁出牌了。”   其他人这才将视线重新移至到自己手中的牌面上。   她悄悄松了口气,其实她不太想提及以往的事。   而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炽热的视线投向自己这边来,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抬起了头,紧接着她就迎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箫宴正站在二楼,他微微俯身靠着扶手,双手交叉于半空中,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   昨晚缠.绵.不休的画面忽然重现于脑海。   心下一跳,姜杳几乎是在瞬间就离开了视线,一股灼热的烫意自脸颊迅速蔓延至耳上,心中那股被压抑的紧张和不安再次重现。   为什么在看到箫宴的时候她总会想到昨晚的事。   “……”   一直玩到中午伍墨才决定离开:“感谢箫小爷的款待,不过今天晚上我还有个局需要过去,只好先离开了,箫小爷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箫宴靠着沙发,杯酒红酒轻轻晃动,他掀眸,望向了姜杳,而此时姜杳正低着头仔细看着掌心里的一枚耳坠。   他唇边勾起抹弧度,收回了视线:“不了,我过两天再回去。”   伍墨起身:“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   姜杳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往外走,心里有些郁闷。   她发现耳坠丢了一只,但她问过靳以凛,他给的回答是没见过。   可这对耳坠明明就是昨晚她戴过的。   但找遍了整个卧室都没有找到另一只,最后只好算做倒霉。   一群人离开山庄后,箫宴才自衣兜里掏出了那个藏了一晚上的东西。   夹在双指尖,一枚精致的耳坠在半空中轻轻摇晃。   第二天,姜杳还没休息好就被沈韶白一通电话叫到了试镜片场。   临时拿了剧本后,她迅速记了一下台词,在经历了半个小时的面试后才得以解脱。   沈韶白坐进了车内,笑着看向她:“吃饭了吗?”   她摇头,还有些犯困便阖上了眸,懒洋洋回道:“七点就被你拽到这边来了,哪有时间吃饭。”   “那没事,现在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沈韶白脸上一直挂着笑:“珍惜这次机会吧,以后你就要严格控制食量了。”   “?为什么。”   “试镜结束后,导演跟我说了一些话,”沈韶白补充道:“他跟我说你有点胖。”   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姜杳立刻睁开了眼:“我胖?”   她身高一米六九,接近一米七,体重只有九十斤,第一次被导演说胖。   沈韶白放肆笑了好一会儿,还解释道:“导演说你本身不胖,但你面试的角色需要再瘦一点,所以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带你去健身房,从此以后就严格控制你的饮食,争取再瘦上两公斤。”   末了她还拍了拍姜杳的肩,一本正经:“姐妹,为了上镜更好看,忍忍吧。”   姜杳觉得沈韶白可能是疯了。   能不能被选上还不一定呢,这就开始想让她先进健身房锻炼了,万一没被选上,不就白锻炼了。   “……”   跟沈韶白胡吃海喝了一通后,刚坐上了车手机就震动了两下,她低头就见是靳以凛给她发了微信。   [姜杳,你在哪,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急事。]   紧接着就又发来了一串地址。 第32章   将手机锁屏好后姜杳刚回头就迎上了沈韶白的眸子,两秒后沈韶白率先移开了视线,脸色略带不善:“是靳以凛?”   她点头:“嗯,他好像有急事。”   “所以你就要巴巴地跑过去找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沈韶白情绪忽然激动了些,脸色都有些涨红了起来。   从未见过沈韶白这么生气的姜杳一时间有些无措。   沈韶白静看了她两秒,随后才叹了一口气:“抱歉。”她平复了一会儿后才道出了缘由:“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那么卑微了。”   她掀眸:“姜杳,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问题吗?每段感情中付出的那一方总是你,而男方呢,先是箫宴那个花花公子,后来又是……”   她顿了几秒,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这个靳以凛,但她总有种直觉,她总觉得这个靳以凛不像什么好东西。   但奈何他是姜杳等了那么久的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末了才妥协了:“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姜杳张了张口刚想要拒绝,就被沈韶白一记冷眼扫了过来:“不许拒绝。”   到嘴边的话就这么顿住了。   后来的整个过程沈韶白没再开口,姜杳也没再多说一个字,除了车窗外极速往后倒退的景色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了约莫有十几分钟,沈韶白忽然问了句:“你有调查过靳以凛这几年的情.史没。”   姜杳抬头如实相告:“没有。”   沈韶白略带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你都没调查过,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他说他没谈过,所以你就无条件相信他。”   姜杳沉默,可在沈韶白眼里这已经算是默认了,她心里有些生气。   姜杳长得也不赖,在这个圈里样貌不逊色于任何一名女演员,可这挑选男人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差,更关键的还是个恋爱脑。   “算了,反正你记住这一年里要跟他保持距离,不要做出过火的举动。”   至于调查这个男人情史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不管怎么说,姜杳也算是她朋友,她怎么能眼看着朋友刚从一个火坑爬出来再继续掉进另一个火坑呢。   至于靳以凛,他最好别让她查出什么黑料来,否则她绝对要让姜杳跟他分手。   姜杳很听话,乖乖说了声:“好。”   沈韶白对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将车开到男人所说的地址后沈韶白才停了车,张望了一下车外:“奇怪,这不是方导试镜的地方吗?”   姜杳扭过头看向了他:“方导?”   “嗯,前两天他也联系了我,说想邀请你出演他新剧的女主角,但我觉得这个片子太烂了,出演即是黑历史,里面有好几场全是床.戏,所以我就给拒绝了。”   沈韶白有些疑惑:“所以为什么靳以凛会让你来这?”   姜杳刚发完微信消息:“不知道,他说一会儿就过来。”   五分钟后沈韶白才碰了碰阖眸小憩的姜杳:“他来了。”语气稍显冰冷。   姜杳寻声睁开了眸往窗外望去,就见靳以凛自不远处的大厦里走了出来,他的右手里还握着一份稿子。   姜杳即刻就下了车,沈韶白隔着车窗冷冷盯着窗外的男人。   长得跟箫宴可真像,肯定不靠谱。   “姜杳。”靳以凛站在了车边,看了眼车里的人一眼,但奈何夜色太黑加上车窗并未摇下来,因此无法看清里面的人。   姜杳怕他误会主动解释道:“是我经纪人送我过来的,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男人点了头这才将视线收回,看了眼手中的稿子,瞧起来心情不错,甚至还有些愉悦,他低头将手中剧本摊开:“有导演找我拍戏了,我一会儿不是要试镜吗?但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所以就找你来帮我理一下台词,或者给我指点一下也行。”   他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一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但试镜现场全是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有人帮他。   但他想到了自己还有张牌可以利用,姜杳就是那张牌。   “你要试镜这部戏?”姜杳心中一跳:“你要试镜哪个角色。”   刚才沈韶白说过这部戏是个烂片,播出即黑历史,还全是床戏,而靳以凛此时此刻却告诉她要试镜这部烂片……   靳以凛挠了挠头:“唉,不是主角,就是一个小配角。”   姜杳接过剧本后简单浏览了一遍,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不仅是个小配角,还是个烂配。   靳以凛试镜的角色是这部片里的男四。   简单概括就是:背叛女友,靠脸榜上了富婆,富婆利用完他后就甩了他,后来被公司性取向有问题的上司看上,从一开始的不愿到最后被迫答应,在这之间还曾脚踏过好几条船,甚至还可能有几场刺激的床戏。   妥妥的烂配。   看完整个剧本后的姜杳有些一言难尽,将剧本合上后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温和,是用商量的语气:“嗯……以凛,我觉得这个角色不是很好,要不我们去其他剧组试镜吧,而且这部剧好像就不太好。”   话落她就见眼前的男人脸色逐渐冷了下去:“你是看不起这种小角色吧,我知道你现在火了,资源肯定好,自然看不上这种小角色,可每个顶流不都是从小角色演起的吗?姜杳,我希望你不要变成那种一火就飘,那种我讨厌的女人。”   “……”   捏着剧本的指尖轻轻收紧,姜杳强压心底升腾上来的一丝怒意,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没有这么想,也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个角色,但你不觉得这部戏三观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她将剧本翻开,指了某一段介绍:“像这种女主角为了事业不惜跟周围男人睡觉,甚至还因此引以为傲。   如果最后结局是女主角受到了相应的惩罚,那么还不算太烂的片,但最后这个女主角还成功了,这不就是三观不正吗?而且这部电视剧是想说明什么?是想说所有事业成功的女人都是靠睡来的吗?”   “那不然呢?”靳以凛也有些温怒了起来。   姜杳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了他,似乎压根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所有想好的批判言论在这一刻全然被堵在了嘴边。   缓了半响,她盯着男人静静问了句话:“那我呢?”   “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靳以凛微怔,刚才被逼得急了,他脱口就说出了那种话,根本没去想过姜杳。   意识到言词有些不好,他连忙抓住了眼前人的胳膊:“对不起,我错了,我没那么想过你,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所以……”   他再次道了歉,最后垂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眉眼里有些着急:“好了,没时间了,我们先进去讨论一下剧本,好不好?”   马上就要到他了。   原以为稍微哄一哄就会得到原谅,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姜杳就盯着他冷冷质问了一句:“你是非要出演这部剧是吗?”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耐:“嗯,对,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难,这一个角色对我有多重要,而且……”   “那你自己演吧。”   姜杳压根没听完他说的话,直接将剧本按在了他的胸腔前,随后转身就拉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车内。   这种侮辱女性的电视剧靳以凛要是敢出演,她就敢跟他分手。   “韶白,走吧。”她直视着前方,没再扭过头看一眼男人。   将刚才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沈韶白心里早就聚了团火。   在靳以凛让姜杳跟着他进去试镜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姜杳这个恋爱脑会同意呢,却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坚守原则的拒绝了,还那么酷。   想到这,她眉眼弯了下,故意扯大了嗓门:“好勒,这种烂剧能出演的人也肯定是个烂人。”   “至于这烂人,咱们不要也罢。”   两句话清清楚楚的传入了靳以凛的耳中,他脸色黑了层,张口就要回怼一句谁是烂人,但刚抬头的瞬间跑车就已极速离去,只给他留下了一道明晃晃刺眼十足的车牌。   攥着剧本的手指收紧了几分,他咬牙:“开个跑车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不出名的女经纪人开那么好的车,指不定是用什么手段得来的。   还有姜杳,她竟然……敢拒绝他。   低头看了剧本半响,他脸黑了一层,咬着牙转身重新走向了大厦内。   没有姜杳,他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拿到这个角色。   这是他唯一的角色,他一定要把握住。   半个小时后,靳以凛浑身都有些发软的走出了试镜室,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瞬间他就扶住了墙面,头脑还有些发懵,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的移至到了不远处的长椅上。   手上剧本被他紧紧捏在了手中,拳头紧握略带颤抖。   就连他的眉眼里都闪烁着几分挣扎。   方导的话于脑海中久久未能挥散。   “小靳啊,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年纪也不小了,而且也不是非科班出身,不仅没有受过一点训练还没有一次演艺经历,你这个条件不是很好啊,要是想出演这个角色希望可不大。”   “导演,我知道我的条件不好,但是我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您看……您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学习。”   “哈哈,我刚才说希望不大,但也不是说没有希望的嘛。”   “导演,那您的意思是……”   “我刚才看到你跟姜杳在楼下说话了,她现在是你……什么人?”   “……”犹豫片刻,他才道:“女朋友,但并没有公开。”   方导笑呵呵安慰着他:“没公开问题不大,只要她是你女朋友就好办了。”   “?导演,您……”   “啊,是这样的,这部电视剧的女主我本来是想找姜杳合作的,可她拒绝了跟我的这次合作,既然她是你女朋友,你应该能帮忙再劝劝她吧?”   “……”   见他犹豫,方导咳了一声,话里有话:“要是姜杳能出演这部剧的女主,我觉得你试镜的这个角色或许有机会成功,你好好想想吧,下一个!”   坐于长椅上缓了半响的靳以凛脑子还是一团乱,手中剧本已被他捏得皱成了一团。   他到底……要不要去说服姜杳。   如果不去,那这个角色是肯定得不到了,可要是去了,以姜杳对他的深情是肯定能答应他出演这部戏的女主。   但出演这部戏的女主在将来势必要和很多男人拍床.戏……   有些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他将剧本随手便扔到了长椅上。   呼吸有些粗重。   再次沉默了片刻。   十分钟后他自外套衣兜里掏出了手机,随即便点开了与姜杳的聊天框。   他跟姜杳不一样,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而失去这次机会后或许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姜杳虽然现在资源越来越好了,但她又不会帮他介绍圈内导演,更不会分给他一点资源。   至于床.戏……   他盯着手机屏幕冷笑了下。   反正他又没打算跟姜杳结婚,等他以后火了,还愁没女人?   这么一想,他似乎就下定了决心,两只手指在屏幕键盘上迅速点起了字母。 第33章   姜杳刚换好睡衣坐在了床上刷着朋友圈,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屏幕,手指滑动的速度由慢到快最后干脆直接把手机撂在了身侧。   还是没来消息。   自从她刚才跟靳以凛在微信吵了一架后,他就再也没回过消息。   男人先是向她道了歉,随后又将那个剧本的问题重新跟她解释一遍,而后又说了一些他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想让她理解他。   但这种剧本她真的无法理解,可把心中所想告知了男人后靳以凛就没消息了。   正要关灯睡觉结果放于床铺上的手机在这刻突然“嗡嗡”不停震动了起来。   垂眸,迅速拿起了手机,在看清来电人是靳以凛时原本想要接听的手指忽然顿住,有了些犹豫。   即使她熬到现在都是在等他,可接听电话后又能再说些什么呢?   沉默片刻,她暂时不太想听到靳以凛的声音,最后还是果断将来电拒绝了。   但刚拒绝后靳以凛的来电又突然蹦了出来,占满了屏幕。   她干脆调了静音,将手机丢在一旁而后关了灯蒙上了被子。   但依旧是熬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进入了睡眠状态中。   次日,姜杳刚备好早餐忽然察觉到门外有什么动静,像是有人在呼吸,她放下早餐透过猫眼并未看到有人。   但那道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依旧断断续续的响彻在门外。   犹豫两秒才将门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然后她就看到靳以凛蹲坐在门前,他双手抱着自己,浑身都在发着抖,看模样像是在门外等了一夜。   “你……”她静静盯着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后男人才抬起了头,在看见她时有些疲倦的脸上才挤出了一抹笑:“终于见到你了。”   他声音带着沙哑,不知是因为男人落魄的样子还是因为男人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这都深深戳中了姜杳的内心。   她不是个无情的人,即使昨天很气,但看到男人这副模样时还是让她软了心。   她敞开了门:“进来吧。”   靳以凛这才扶着墙面站起了身,跟着她走进了房内。   随后姜杳又多做了一份早餐摆在了男人面前:“应该饿了吧。”   靳以凛点头,将单肩包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抬头盯着她犹豫了几秒,似乎有什么话。   她直接移开了目光:“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   “好。”   早餐吃完后,靳以凛抢先一步占了起来,而后将碗碟拿至在了手中:“我洗吧。”   最后便直接走向了厨房。   姜杳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也便由着他去了。   而这边的靳以凛将碗碟都洗好后便重新拿出了个杯子,倒好温水后,他往厨房外看了眼,发现姜杳已经进了卧室,并没有望这边看进来。   紧提的心这才放了下去,他低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药。   这是安眠药。   他昨晚想了很久,既然姜杳态度那么坚硬不肯退让,那他就用自己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要姜杳晕倒他就能有办法让她在那份合同上按手印签字。   临来这里前他已经向方导拿了那份剧本的合同,只要姜杳按了手印,签了字,那么到时候就算她不想演这戏,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姜杳正坐在梳妆台前化着妆,自镜面中她看到了靳以凛走进了卧室,手中端着杯水。   “渴了吗?”靳以凛站在了她身后,将水杯放在了她面前:“喝点水吧。”   她点头,正一心化妆:“好,我一会儿再喝吧。”   靳以凛站在她身边垂眸盯着她:“你这是要出去?”   她眉眼弯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沈韶白一会儿来接我,她说有好事告诉我。”   在听到沈韶白的名字后靳以凛眉尖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   昨天说他是烂人的事他还记着呢。   “你不觉得沈韶白这个人有问题吗?”他盯着眼前人看。   “?有什么问题?”姜杳扫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渐渐冷了下去。   许是察觉到她的态度渐冷,靳以凛到底也没将心底里那些话说出来,但脸色却比刚才很明显的不好了些。   姜杳看着镜中所倒映的自己,在思绪再三后还是将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以凛,沈韶白在你们看来只是我的经纪人,但在我心中她还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这两年你没有在我身边,始终陪着我的就是她,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针对她了,好吗?”   靳以凛脸色又沉了几分:“嗯。”   放于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她迅速打开,而后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韶白来了,我先去找她。”   但她刚站了起来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靳以凛把水杯端起:“先把水喝了吧,回来就凉了。”   她扫了眼沈韶白新发来的催促消息,摇了头:“我现在不渴,回来再说吧。”   话落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前时她回头就见靳以凛盯着那杯水看,她歪了头:“你要在这补觉吗?”   靳以凛被拉回了思绪:“不用,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车上,沈韶白脸色有些不好:“靳以凛怎么会从你家里走出来?”   她原本一天的好心情在看到靳以凛后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姜杳向她解释了今早在门口前发现的男人,她这才舒缓了点。   “你说的好事是什么?”姜杳问。   沈韶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秘笑了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下午六点,团团火烧云遍布整个天空,等了一整天的靳以凛才在家中收到了姜杳所发来的消息。   滑动点开聊天框,将信息收入眼底的他怒火如同猛流般只冲头顶,捏着机身的指尖逐渐发白,微微颤抖。   [以凛,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试镜的女主角成功了,是一部古装戏。]   他咬牙,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还是晚了一步。   晚上十点,酒吧二楼某包厢被一个男人迅速推开:“各位,猜我刚才看到了谁。”   “有屁就快放。”   “……”那人坐在了沙发上,挽了袖子:“还能是谁,靳以凛,他又在泡妞,我刚才还听到他问那个女人酒店订了没。”   “怎么到哪都能遇见这孙子。”   那人喝了口烈酒:“要告诉箫哥吗?他最近不知道去哪了,也不跟我们联系。”   另一个人接了话:“哦,我今天早上刚见过他,他疯了。”   “?怎么说。”   “早上我看见他的时候见他盯着一枚耳坠傻笑,还买了个新相机对着脖子上那些吻痕拍照。”   “……”   沉默了一秒,有人怀疑箫宴有新欢了。   “那靳以凛这事还告诉他吗?”   “说一下吧,万一他新欢就是嫂子呢,再者咱们也不能看着一个人渣继续欺骗嫂子啊。   而且今天晚上靳以凛跟别的女人去酒店,这说明嫂子现在一个人在家,要是现在箫哥过去,或许他们俩能……”   说这话的人拍了几下手。   “对对对,那就由你来把这件事告诉他吧,说的刺激点,就说嫂子被那个人渣打了,让他赶紧过去,咱们现在就去盯着那个人渣,拍下他和那个女人进酒店的照片给箫哥发过去,等嫂子看清了人渣的真面目就会跟箫哥重归于好了。”   “嘿,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34章   璀璨的霓虹灯点亮整座城市,阴天浓云,车辆并未因夜色来临而减少反而更为拥堵。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昏暗如墨的天空下起了暴雨,随后一辆黑色高档跑车极速停在了一栋楼下,车轮溅起了大片雨水。   姜杳将从浴室出来,心情不错的她用小音箱放了首当下流行歌,洗好葡萄后她才端着果盘走向了卧室。   这时,门铃被按响。   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急促。   这么晚还来的人,应该是靳以凛。   走向卧室的脚步方向逐渐向门铃声接近,以为是靳以凛的她并没有再去看猫眼。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落入眼帘的却是浑身湿透略显狼狈的箫宴。   还未等她开口眼前男人似慌了神般按住了她的肩,视线在她所露肌肤上仔细查看。   她穿着睡衣,衣领有些大,所露出来的锁骨与肌肤上根本没半点伤痕。   姜杳皱了眉,略带不耐:“你干什么。”   箫宴一时间有些懵,明明好友打电话告诉他姜杳被那个人渣打了,他听完后直接开着车狂奔而来,若不是高架上太堵,他早就来了。   但如今眼前人身上根本没一点伤口,他以为是内伤,抓着姜杳的肩不肯撒手,声音还带着因着急而导致的颤抖:“他是不是打你了?”   这个他指的是靳以凛。   听到这话姜杳也有些不解,再看男人,穿的单薄不说,头发带着湿意,雨水将他整张脸都打湿了,许是气温低下,导致他此刻的肌肤略有些显白。   一时间,她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具有针对性的话来刺激男人,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回答了男人的质问。   “没有。”   见她的确没事,箫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懈。   “你怎么忽然这么问?”姜杳扫了眼他湿透的衣服,客气了两句:“要不要进来换件衣服再走。”   外面还在下着暴雨,他再这么跑出去肯定会生病。   箫宴往她身后看了眼,见的确没有人,眉眼里才染上了层笑:“好啊。”   丝毫没打算客气。   外套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箫宴边滑动屏幕边跟着往里走,但走了两步在看清消息的刹那脚步缓缓顿住。   是朋友发来的,两张照片。   第一张图片是靳以凛搂着一个女人的腰进了酒店。   第二张图片是靳以凛搂着那个女人进了某个房间。   图片后面还附加了话:[哥们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把握机会,让嫂子看清人渣的真面目,把嫂子抢回来!]   姜杳转过身就见箫宴拿着手机停在了原地:“怎么了?”   话音刚出箫宴抬头的瞬间下意识把手机关了,似乎在怕她看到了什么,他脸色恢复往常那般平静:“没事。”   这些小动作全都落入了她的眼里。   她识相的转过身没去逼问,但心里很清楚箫宴可能又找到新欢了。   她直接走进了卧室,打开了衣柜,也没管男人有没有听到,自顾自的说着:“我这也没有男士的衣服,你就穿我的吧,我有两件T恤和外套比较大,你应该可以穿。”   箫宴靠着门,心思飘渺,有些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姜杳把衣服拿出来后就放在了床上:“那我先出去了。”   关门时男人依旧低着头视线随意落于某处,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   她收回视线,把门关上了。   他的感情.事左右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五分钟后,箫宴才打开了门,身上穿着她的T恤和外套,略有些宽松,瞧起来还挺合身。   箫宴没多留,心里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靳以凛出轨这件事告诉姜杳。   告诉了她,她能承受吗?   可不告诉她,他也不能忍。   犹豫片刻,在临出门前他转过身将视线定在了她清丽的脸上,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跟在他在一起,幸福吗?”   他静静盯着她,似乎在等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似乎又很重要。   姜杳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一瞬,在这一瞬的时间里她的脑海里回闪了很多个画面。   有当年跟靳以凛在一起的美好画面,有这段时间跟靳以凛争吵的画面。   到最后竟然也有跟箫宴在一起的画面。   两两对比之下,她发现以前跟靳以凛在一起的确很幸福,那段时光是她这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   但跟靳以凛复合后,她发现两人的三观可能有些不同,甚至并不能再体会到当年那种天真幸福的感觉,更多时候体会到的是委屈。   这么想来,她是不幸福的。   起码现在并不幸福。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分手后哪怕跟现任过的再不好也不能让前任知道,哪怕在将来她会跟靳以凛分手。   想到这,她似豁然了,也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慌:“挺幸福的。”   四个字,像是雨滴噼里啪啦接连不断的砸中箫宴的心。   一时间,两人似乎没什么话了,短暂的沉默,在姜杳都有些尴尬的时候眼前男人才开了口。   他低着眸,喃声也回了她四个字。   他说:“幸福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敛着眸,但唇边到底还是扯了抹笑,这抹笑里不知装了多少苦涩,但没等姜杳去细细品味箫宴就转身离开了。   没再说一个字。   她驻停在原地视线紧随着男人的背影,亲眼看着箫宴的背影渐渐远去,所经之处,楼道天花板的声控灯便会随之亮起,强光照于他身上,将他的背影轮廓照的分明,但不知怎得,却让姜杳在这一刻心脏猛抽了一下。   在她眼中,箫宴所走之路并不是光明四起,反倒是在渐渐没入黑暗。   当电梯关上的刹那,箫宴的脸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姜杳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她跟箫宴好像真的走远了。   或许从今往后,她与他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将客厅灯准备关上的时候窗外暴雨噼里啪啦扑打窗户以及砸至地面的声响清晰的敲击着耳膜。   她顺着声音往窗外望去,却只望见了一片漆黑。   这时,脑海里箫宴浑身湿透的画面忽然重新浮现在了脑海中。   一颗心也不知被什么开始揪起,扯动。   发了约莫三秒的呆,却恍如隔世。   不知是什么牵动了她,让她第一次因箫宴而有了想追出去的冲动。   迅速拿出了把伞,她也顾不得锁上门,嫌等电梯太慢她就推开了楼梯间的门迅速往下追去。   索性她住的楼层并不高,等她下至楼后就瞧见箫宴站在屋檐下拿着手机似乎在处理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因为跑得太急,她此刻浑身并没有感到一丝寒冷,甚至连额间都沁出了点点细汗。   走了两步她忽然见箫宴将手机拿起按了语音键:“靳以凛那个孙子现在在哪,把地址发给我。”   语气稍冷,带着温怒。   雨水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坑,如花般的水纹在即刻又消失了。   许是察觉到了一道自黑暗而投来的目光,箫宴随即就转过了身,抬眸望去却只瞧见了漆黑一片的楼道。   他回头,三两步就站在了车前,拉开车门俯身坐进了车内,迅速启动了车。   两条雨刷交叉清洗着冲击到车窗上的雨水。   视线在清晰与混浊中来回交换。   他决定再帮姜杳一次,最后一次。   他不管靳以凛这个垃圾现在怎么渣,只要他以后能对姜杳好就行,起码现在姜杳感觉很幸福。   而靳以凛若是不改,那他就打到他改。   做出这个决定,他也就想好了所有后果,也愿意去承担这个后果。   浑浑噩噩活了大半辈子,他觉得自己也没真正为一个女人付出过什么,而这次,他想对姜杳好好付出一次,就当是弥补,也当是给两人的告别。   车尾渐渐驶入雨幕中,姜杳才缓缓走出了漆黑楼道,她低头,手中这把雨伞还是没能送出去。   可刚才箫宴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又要去找靳以凛,可是这其中的原因她根本无从得知。   联想到箫宴今晚反常和奇怪的举动,她的心底里再次升起了不安。   迅速回到了家中,她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给靳以凛打了电话,想问问他在哪。   但打了三通电话,却被挂断了三次,之后回应她的只有机械的女声。   靳以凛把她拉黑了。   她坐在床边,没一点困意,浓郁的不安紧紧包围着她,令她心里有些慌,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慌。   直到她想到了箫宴那些哥们。   她记得以前曾经加过箫宴一个朋友,但那时她不太擅于跟他的这些朋友打交道,于是这个朋友就毫无意外的成了联系人里的死尸。   时间太久远,她翻翻找找了约莫十分钟才找到那个人,试探性的询问了这个人是不是箫宴的朋友。   那人很快就回了消息:[嫂子?]紧接着就又发来一条:[嫂子找我什么事吗?]   她迅速回了一句话:[你知道箫宴去哪了吗?]   [卧槽,箫哥不会没跟你说吧?]   她:[?什么?]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她等得有些心急想再问清楚点时那人才发来了一大段:[嫂子,这件事你千万别跟箫哥说是我告诉你的,具体的事有点复杂,反正你就照着我下面给你发的地址过来就行了,到了这里你就知道了。]   随后便是一串地址。   她刚要回谢谢就见那人又说:[嫂子,为了毁灭证据我先把你删了哈,有时间再加回来。]   谢谢两个字被她删掉,她回了一个好,但系统紧接着就提示她已经被删好友了。   她这才将视线重新移至到那串地址上,发现这不仅仅是一条地址,除了地址还有酒店名字,甚至还有房间号。 第35章   晚上12点10分,靳以凛刚从浴室里走出,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他偏头望去:“谁?”   那人沉着声音回道::“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经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跟您面谈,麻烦您开一下门。”   酒店经理?   他有些不耐烦的拉开了门:“有什么事非要大半夜——”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就从外面冲进来一帮染着发的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抓着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摁在了墙上。   偏了视线后他就看见了熟悉的人。   又是箫宴。   他眸中在顷刻间燃起了烈火,挣扎不开他便咬着牙瞪着男人:“你有病吧!”   三番两次找他麻烦,真当他是懦夫?   但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额前湿发。   箫宴眯着眼,漆黑的眸里是压抑不住的威胁:“我记得上次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他低了头,与靳以凛平视:“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趁早放手。”   “要是喜欢,就给我娶了她,然后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身边。”   “安分守己四个字,不懂?”   听到这话靳以凛似乎觉得有些可笑:“我跟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冷笑着补充了一句:“娶她?实话实说,我从没想过娶她,两年前是,两年后的今天也是,她对我而言只是用来撑面子的,但她偏偏就只爱我,甚至爱到了找了你这个替身的地步。”   这是他至今为止第一件最令他感到傲娇的事,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些炫耀的意味。   他就是要刺激箫宴,就是要把箫宴的心一层一层扒开再撒上盐。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那难得的爽感。   他承认,姜杳的确很爱他,他也看在了眼里。   但这又能怎样呢?   他扯了唇,看着箫宴时脑海里反复重现的是那日在别墅里男人将姜杳抢走的人画面:“你别这么看着我,也别在这跟我装深情,你要是真爱她就不会在那天睡了她之后不负责的离开,让她误以为是我陪了她整晚。”   两年……   他笑,说出的话更是无耻下.流:“知道我就算同意跟她复合也不想娶她的原因吗?”   “因为我嫌脏。”   话音落下后回应他的并不是男人的咆哮,而是被男人狠抓着头发往墙上撞。   一下接着一下,墙面逐渐沾了污血。   站在后面控制靳以凛的两个人也似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以至于也渐渐松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再看箫宴,此刻的他仿佛已到了偏执疯狂的状态。   漆黑的眸里挂满了狠戾,他的眼眶周围不知是因气愤还是心疼竟都生了红意。   理智丧失的他抓着靳以凛的头发更是不停往墙上撞。   人渣。   他宠在心尖上的人他竟敢这么鄙弃。   眼见墙上血迹越来越多,围在后面的几个哥们一看,这可不得了,万一真闹出了人命箫宴可就毁了。   可不管他们怎么费劲都无法将男人拉开,直到有人动作忽然僵住,而后望向了站在门外的人。   惊喊了声:“嫂子!”   一声惊呼,两个字的爱称犹如抚慰剂令箫宴蓦地僵在原地。   紧抓头发的五指也随着这一声惊呼渐渐松开。   嚣张遍布整个胸腔的烈焰也犹如被浇了冷水般迅速褪去,余下的只有一颗还有些颤栗的心脏。   他僵硬回头的刹那便立刻与姜杳那双微红的双眸所相撞。   一瞬间,本就颤栗的心脏仿佛被一根针狠狠挑起似的揪了起来。   他没想姜杳会出现在这。   更没想会让她看见自己像疯子的一面。   脑海里最先蹦出的不是羞愧,也不是逃避,而是他有没有听到靳以凛那些卑鄙无耻的话。   随后才是他这副模样有没有吓到她,她会不会因此而更加讨厌、厌恶他。   有些干涩的喉咙突然像是卡了什么似的而哽住,竟让他慌了神般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喉结上下滚动,他张口想去解释,可还未出声就见姜杳直接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至到了他的身后。   刹那间,心脏如石子坠落深渊。   是啊,她爱的人是靳以凛,根本不是他。   脸色在瞬间恢复了往常那般无所谓,他靠着门框,让了路。   在箫宴松手后靳以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摔到了地上,他的额头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有鲜红的液体顺着脸庞轮廓缓缓往下流淌。   迷迷糊糊间,他似看到了姜杳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   他眯着眼笑了起来,只觉天花板所镶嵌的灯光有些刺目。   随后他便缓缓抬起了手向姜杳伸去。   他相信姜杳是在乎他的。   她根本不忍心看到他受一点伤。   他与箫宴之间的争斗只会是他赢。   果然,他瞧见姜杳握紧了他伸出的那只掌心。   他笑得更厉害了,用力攀附着姜杳所伸来的胳膊,而后扶着墙面缓缓站起。   站直后他率先看向了靠在门框上的箫宴。   他有些得瑟的笑了起来。   似乎在炫耀,又似乎是在挑衅,又好像是在告诉箫宴,不管他怎么努力,在姜杳心里他始终都是个替身。   根本不能和他这个正宫相比。   可这抹得瑟的笑刚浮现在脸上便被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所打的烟消云散。   笑意僵住。   靳以凛有些不敢置信的转眸看向了眼前的女人。   却是毫无预兆的入了双平静且冰冷的清眸。   这种眼神他从未在姜杳身上看到过,更何况此时此刻受到这冰冷注视的人是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的不仅是靳以凛,还有箫宴。   原本装作不在意懒散靠着门框的他在即刻站直了身子。   他静静注视着姜杳的背影,只见她脊背挺得笔直,周围无人,像是一只停驻在风雪中饱受摧残的蝴蝶。   漂亮的明艳,但却不肯轻易屈服。   但只有箫宴知道这坚强如冰硬的外表下早已是遍体鳞伤。   “靳以凛,这是你欠我的。”   晃神间,靳以凛只听到这一句平静而没有任何波澜的话,但细细品味起来就会察觉到平静的表面下藏着细微的颤栗。   再掀眸望去,落入眼帘的却只有模糊的背影。   “姜杳!”   箫宴慌了神般追去。   随后其他几个男人也都渐渐散去,临走时都纷纷朝靳以凛鄙夷的吐了口水。   但这些唾弃靳以凛却破天荒的直接给忽略了,又似乎是根本无暇去顾及。   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白茫茫的一片。   模糊下姜杳离去的背影似又折返了回来。   他伸出了一只手奋力的想抓住那抹看不清的幻影。   但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般的黑暗如海啸般袭来,压得他喘不上气。   倒在地面上时心底某个地方似乎空了一角,有些他不肯承认的悔意渐渐萦绕包围住整个心脏。   可却在即刻就被他否认而强行压了下去。   不可能。   他从来没爱过姜杳,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情绪。   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乌云覆盖着整个天空,黑压压的浓云似要将整座城市吞入腹中,暴雨已停歇,地面上积了大滩的水坑。   踩在水坑上时会溅满裤脚的水渍。   箫宴抬头望去,前方瘦小的身影像是在渐渐没入黑暗。   明晃晃的车灯映入眼帘,他心脏紧缩,朝前方那抹瘦小背影狂奔追去…… 第36章   消毒水擦至破皮的伤口上时激起了丝丝疼痛,带着麻意。   箫宴背靠沙发,右手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用来撑着下巴,他轻歪脑袋,笑意都蔓延到了眉梢,狭长而漆黑的黑眸里倒映着姜杳乖巧给他消毒、上药、包扎的画面。   眼底笑意渐深,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懒倦:“嘶……轻点。”   “疼。”   但模样却分明像是处于看戏,哪里有一点被疼到的样子。   可他话刚说出口姜杳系着纱布的动作还是下意识放轻柔了。   她心里是带着愧疚的。   十八分钟前是箫宴把她拉开的,并且在摔倒时也是他调转了方向,用自己的身躯来为她做肉垫,因此他的胳膊磕到了台阶上蹭掉了大块的皮,不仅如此他的右腿也因此而扭到。   后来是她开的车,本想将他送回他自己的住处,但箫宴却说钥匙丢了,于是只好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她松手:“包好了。”   箫宴低眸一看,是一个规规整整的蝴蝶结,他皱了眉:“白色的啊,白色绑成蝴蝶结不好看。”   事还挺多。   姜杳似乎懂他的意思,起身去卧室拿出了水彩笔:“想要什么颜色。”   那位事多的爷挑了眉:“粉色。”   “……”她看了他一眼,拿着粉色水彩笔将系成蝴蝶结的纱布涂了颜色,起身回卧室时她补充了句:“没想到你还挺有少女心。”   箫宴却极快的抬了头,模样有点欠:“还不是想哄你高兴点。”   所以才故意说的死亡芭比粉。   姜杳离去的脚步顿了有一瞬。   见她身影进了卧室箫宴才收回视线,快速掏出了手机对着粉色蝴蝶结各个方位都拍了一张,然后果断发了朋友圈。   [看我家杳杳给我亲手绑的蝴蝶结,真可爱,越来越爱她了。   [配图.jpg][配图.jpg][配图.jpg][配图.jpg]。]   点赞量很快就破了十个赞。   评论也是千奇百怪。   X:[跟姜杳复合了?]   Zhangmou:[哟,这颜色我爱了,猛男标配。]   爱一生,悔一辈:[噢。]   箫宴越看眉峰就皱得越紧,回了最后一个评论:[你黑化了?]   直接忽略了第一个质问的评论。   反正是迟早的事。   过了约莫三分钟,X就给他发了消息:[你真跟姜杳复合了?]   他懒懒回了一个[有屁就放]。   他没直面回答,还是怕自己擅自造谣姜杳会不高兴。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了一大段:[想了想,我觉得我这个屁必须得放,你可想清楚了,不是我不支持,主要是她之前可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你要是再跟她复合,万一她跟你在一起后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男人怎么办?这也太丢面子了吧。   而且你身边又不缺她一个女人,我和其他姐妹也都不是很赞成你再跟姜杳复合,就……嗯……也只是一点小建议,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是为你好嘛,你说对吧?]   嗯?   箫宴眉头一皱,快速点了字母:[我跟她的事用得着你说?]   顿了顿,也不知是头脑一热还是下了决定,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她把我当替身怎么了?我还就愿意被她当成替身,还有,以后少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   刚回完,X就回了一个问号。   他心里升了火,觉得有些碍眼,直接把人给删了。   沉思了一小会儿,X刚才发的那些话倒是有那么一两句入了他的心。   比如:[你身边又不缺她一个女人,我和其他姐妹也都不是很赞成你再跟姜杳复合。]   五分钟后,箫宴把联系人里所有异性全删了。   这样,他的身边就只有姜杳一个人了。   也间接性说明他不能缺了她。   “喝牛奶吗?”姜杳的声音传来,箫宴立刻把手机丢了,抬头时姜杳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晚上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他扫了眼受伤的胳膊,掀眸后眼底有丝丝期待:“我受伤了。”   姜杳点头,看向了他另一只完好的胳膊,还没开口箫宴像是猜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抢先补充道:“另一只胳膊也扭伤了,没劲。”   “……”   “你喂我。”   “……”   心里有愧疚的姜杳也没拆穿他,俯身坐在了他身边,握着牛奶杯耐心喂他。   气氛沉默了约莫十几秒,姜杳脸色有些奇怪,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箫宴看出来了下巴一抬:“说。”   然后就见姜杳脸色有些尴尬的说了句:“感觉我在喂你吃.奶。”   “噗……咳咳……咳……”   箫宴咳得脸色有些发红,姜杳连忙站起来将装满牛奶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快速抽了两张纸递给了某人。   吃……吃.奶……   箫宴有些怀疑人生的掀眸看向了说这话的人,却见当事人此刻正略有些担忧的盯着自己。   得了,看到她这样哪还有气。   他将纸丢到了垃圾篓里,姜杳有些迟疑:“牛奶,你还喝吗?”   “……”两秒后,他咬着牙自齿间蹦出了两个字:“不喝。”   “……”   经过这么一件事等睡觉时就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   但却在箫宴睡哪的时候又犹豫了。   她这房子本来是两室,但当初她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跟自己同住,即使那个时候在跟箫宴谈,但每次他来的时候也都是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于是她也就把次卧直接改装成了书房。   但如今两人已分手,若还睡在一起难免有些尴尬,也不符合规矩。   但姜杳提出自己睡沙发的时候箫宴却不是很愿意了,他觉得自己睡沙发就行。   但姜杳又觉得让一个受伤的人睡沙发不太好,何况他还是因为她受的伤。   犹豫再三,她才做出了决定。   她重新拿出了一床新被褥,她走出卧室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你到时候不许乱动。”   箫宴眉眼含着笑特别乖的点了头。   “好。”   灯灭的瞬间整个卧室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但姜杳的神经却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醒的跟箫宴躺于同一张床上了,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气息,能特别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甚至还有自己那颗跳动略快的心脏。   约莫过了十分钟,姜杳还没有一点困意,她此刻的脑海里甚至都浮现出在别墅自己喝醉的那晚和男人的一举一动。   异常清楚,包括那张脸。   又过了五分钟,她才试着喊了声:“箫宴。”   “在。”   回应的很快,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有些犹豫,但想了想,她觉得那种事有必要问个清楚,便鼓起勇气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那晚的人……是你吗?”   带着迟疑和试探。   箫宴沉默了。   沉默了数秒他才沉沉“嗯”了声。   他并不是想逃避,只是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脏忽然一窒。   她还是听到了靳以凛那些话。   静了数秒,他嗓子有些哑的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他想,她知道这个真相应该很不能接受吧。   但恰恰相反的是,姜杳此时此刻还真的能接受这个真相。   不过这个真相若是放在前天,她应该是接受不了的。   但此时此刻能接受这个真相的原因是因为她在今晚知道了靳以凛的真面目。   除了安心外还有一点庆幸。   黑暗中,她弯了眼,又喊了他一声,紧接着她就说:“谢谢你。”   “嗯。”   “嗯?”   箫宴顿时精神了,他偏头,姜杳的脸有些模糊,因被黑暗笼罩着所以看不太清楚,但他能清楚的看见她笑了。   她笑了,这一刻,仿佛笑进了他的心里。   随后他也笑了,眉梢都带着笑。   后来只觉得心里跟灌了蜜浆似的甜。   虽是黑暗,但两人的眼眸中像是都装了一颗繁星在其中闪烁。   直到身边男人响起了平缓的呼吸声姜杳才将最后的心声借着暗色表达了出来。   还好。   “还好那晚的人是你。”   若真的是靳以凛,她现在说不定又多后悔呢。   困意涌上头顶,眼皮也渐渐沉重。   许是心里纠结的事得到了解决,姜杳到后面睡得就有些快。   因此她并没有看到身边男人唇边的笑意加深,也并没有感受到箫宴趁着她睡着了起身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了一个吻,更没有听到他在她耳边回应了她刚才的那句话。   还好。   “还好你肯接受。”   不然他指不定得多内疚和后悔。   一切都还好。   次日,姜杳醒来后身边也早就没了人,她下了床走出卧室后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备好的早餐。   是蛋包饭和一杯温好的牛奶。   桌面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字条。   她将字条拿至手中。   [我父亲找我,先走了,记得把饭吃了。]   最后末尾也有一句,但像是临时添加的。   上面写着:[我亲手做的。]   最后还竟然用红色的水彩笔画了一个爱心。   不知不觉间笑意就挂满了一双眼,只觉有一股很甜的暖流缓缓蔓延至了心尖。   坐下吃饭前她打开了手机,发现靳以凛给她打了将近三十个电话,微信也接连回了接近五十条消息。   她看都没看直接把人删了,并且还把电话啥的也都拉黑了。   只觉有些倒胃口。   除了倒胃口以外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难受。   但更多的是反感和恶心。   后来她还上了微博把关注也都给取消了。   拉黑一条龙做.完后她就一眼瞟到了新的热搜。   是关于靳以凛的。   #靳以凛是夜.店常客# 第37章   #靳以凛是夜.店常客#这条热搜火速占领了热搜第一的榜首之位,再一次在网络上掀起了一波热潮。   姜杳点进去后就发现是一个拥有五十多万粉丝的博主爆出的这件事。   对于靳以凛这个料这位博主足足写了三页纸那么多,甚至都扒到了大学,因此这其中提到的人也包括了她。   这位博主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做了一番功夫,又像是真的认识靳以凛一般,因为他提到了靳以凛当初在大学期间跟宿舍兄弟们炫耀泡到了她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好些黑料,比如当年他无故离开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拒绝了他提出的开.房要求。   跟她分手后,靳以凛就去了其他城市和朋友一起创业,但却失败了,后来就去当了健身房教练,凭借着有些出色的样貌和身材谈了不少恋爱。   其中还有过脚踏好几条船的事情。   再后来他就常年混迹在夜.店,约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甚至在前两年他曾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   因为不想负责所以就想让那个女人把孩子打了,但那个女人却不想打掉,甚至以此来要挟他结婚。   再后来靳以凛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了几个人活活把那个女人打到流产了。   后来忽然有一天靳以凛重新遇到了她,就起了歪心思,想借助她的关系进入娱乐圈捞钱得名利。   说到这的时候这位博主还描写了她是如何如何被骗的过程。   总结起来就是:靳以凛心怀不轨主动接近她,甚至还故意挑拨她和箫宴的关系,但两人的感情却比金都坚硬。   说到最后这位博主还编了一个她跟箫宴当初分手的原因,说什么是她不想拖累箫宴所以故意提出的分手,因此箫宴还萎靡不振过一段时间。   反正胡扯了半天,主要内容就是控诉曝光靳以凛这个渣男,其次就是形容了一下她和箫宴多么多么恩爱,相信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复合。   前面的一些内容姜杳相信倒是真的,但这后面她跟箫宴分手的原因却都是编的。   这位博主既然能扒出来靳以凛那么多黑料,她觉得她跟箫宴的事情这位博主不可能扒不出来真相。   但至于这位博主最后为什么会那么写,她猜这个博主应该认识她。   毕竟她把箫宴当替身的事情要是被爆出来估计会被网友骂死,所以就编了一个对她比较友好的分手理由。   至于这个博主是谁,她想要么是沈韶白找的人,要么就是箫宴找的人了。   果然,这些黑料爆出来后靳以凛的微博粉丝瞬间掉了几十万粉,第一条微博下的评论全是网友的谩骂和指责。   经过这件事,渣男这个名声他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怕是将来再想进娱乐圈拍戏也难了。   想到这,姜杳心底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爽意,同时又有一丝庆幸。   还好她发现靳以凛真相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庆幸的同时说实话还有些落寞。   落寞的是她一直坚信的白月光没想到竟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头那么恶心的渣狼。   而自己一直怀念的那段美好时光也都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遐想。   都是假的。   她捧在掌心里视若珍宝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坨屎。   这种感觉有些令她暂时缓不过来,像是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块,但却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昨天晚上她亲耳听到靳以凛说的那些话时,她第一个反应并不是伤心,而是气愤。   气愤过后她才平静了下来,渐渐的就在怀疑自己这些年留恋和怀念的到底是什么狗屁玩意。   令她感到更意外的是在得知真相后她并没有过多的伤心。   就像此时此刻她看着靳以凛的黑料也没有太多伤心,不仅如此,她还没有一点留念,更没有一点对他的可怜,而是很平静,像是一个外人在吃着瓜看着戏。   至于她与靳以凛的关系。   她想……   就这样吧。   坚持了那么久,也该放弃了。   何况复合之后她才渐渐发现与靳以凛其实并不合适。   她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停留在当年的幻想中,以至于也就直接忽略了他所有隐藏的缺点。   而当年的那场恋爱也都是假的。   如今倒也真的没有什么让她可以留念的了。   就这样吧。   退出靳以凛微博页面后她就自然回到了那条热搜下,一条新的评论吸引了她的目光。   [先别管靳以凛渣不渣,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姜杳对箫宴的感情,首先我们得知了靳以凛是姜杳的初恋,所以我们不妨做个大胆的猜测,比如一直以来姜杳都把箫宴当成了靳以凛的替代品,而箫宴才是那个真的替身。]   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姜杳心脏猛跳了下。   果然,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   但这种事她想她应该去承担,她欠箫宴一句道歉。   但当她点进这条评论的百条回复后却是意外的发现根本没有人去指责她,反倒是都在嘲讽箫宴。   毕竟箫宴在这些人的印象中是一个花花公子,如今被当成了替身,难免不少人都趁此机会想好好落井下石一番。   甚至还有人夸她做得好。   紧接着她就去了箫宴的微博。   果然,箫宴微博下面的评论全是嘲笑他的。   想公开给箫宴道歉的想法在看到这些嘲讽评论后被瞬间打消了。   她要是真的公开给箫宴道歉,岂不是就真的让箫宴坐实了这个替身的身份。   那么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人借此机会来嘲笑他。   按照箫宴那个高傲的性子可能会让他自此一蹶不振。   犹豫了许久,她才想了一个办法。   一个帮箫宴摆脱替身这两个字的办法。   她想,就当是自己对他的弥补吧。   不多时她的回应在短时间内就上了热搜,热度直接反超了靳以凛的黑料,稳坐了热搜第一。   此时,箫宴正像一只受了创伤的狼崽子窝在包厢的角落独自疗伤。   靳以凛的黑料的确是他让人爆出来的。   目的是想让靳以凛那个人渣得到相应的报应,后来在说他和姜杳的事情时他仔细思考了一番,总不能真的爆出姜杳把他当替身。   他倒是不怕被嘲笑,他怕的是那群网友会骂姜杳。   所以就编了一个谎言。   本想将这件事蒙混过关,谁知道到头来还是被那些网友发现了端倪。   他连忙点开了那些回复,嗯,如他所愿的确没有人去骂姜杳,但都反过来开始嘲笑他。   说什么他也有今天。   还说他活该,说都是他的报应。   以上这些他都可以忍,但关键是还有人把他和那个靳以凛放在一起来相谈,甚至还说两个人不亏长得像,都是渣男。   这他就忍不了了。   他再那么渣,也没有靳以凛那人渣垃圾。   竟然敢把他跟那个人渣放在一起。   但难敌攸攸之口。   他也没办法去反驳,毕竟被当替身倒也是事实。   这口气他也只能咬着牙自己咽下去。   包厢里的其他人时不时都会往箫宴这瞟一眼,谁也不敢去安慰,因为安慰就是在往箫宴伤口上撒盐。   过了五分钟,有人忽然捧着手机跑到了箫宴身边,有些惊喜:“箫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箫宴此刻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怏怏的,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呵,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对于他来说,现在无论是什么好消息到他这都是坏消息。   话音刚落,屏幕就被推到了眼前,上面是一条新的热搜。   #姜杳回应替身#   他立刻精神了,将手机一把抢到手里,看着热搜名字,他又在一瞬间有了犹豫。   回应替身。   什么意思?   难道姜杳是在公开处.刑他。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蔫了。   心里在瞬间升起的好奇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所压制。   他皱了眉,直接把手机重新丢给了那个人:“你给我念。”   他不想亲眼看到姜杳说他是替身的话。   但又好奇的不行,只能让别人来念。   那人将手机拿稳,“哦”了声:“那我开始念了。”   箫宴一颗心瞬间紧揪了起来。   砰、砰、砰……   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操,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紧张过。   那人在点开内容后惊了下,扫了眼他。   这让他更紧张了。   随后那人才慢吞吞的念了出来:“嫂子的回应只有一句话,嫂子先是艾特了你,然后……”   箫宴闭上了眸。   “然后嫂子说:他不是替身,他就是他,是我真的有动过心的男人。”   霎那间,像是有一道烟花在脑海里猛地炸裂开来,绚丽多彩,将箫宴炸得懵了好一会儿。   他掀了眸,直接坐直了。   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所读的一切。   “给我手机。”他要自己看。   手机拿至掌心后他立刻垂了眸将视线移至到屏幕上,然后他就看到了姜杳发的那条微博。   姜杳V:@箫宴,他不是替身,他就是他,是我真的有动过心的男人。   即使已经听过了一次内容,但当他亲眼看到姜杳的回应时一颗心还是没忍住的狠狠抽动了一下。   懵了约莫有十几分钟,他反反复复的把这句话念了好多遍,念到最后他又捧着手机像个傻子似的笑了。   她说,他不是替身。   她还说,他是她真的有动过心的男人。   他扔了那个人的手机,紧接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个过程中他惊喜又激动,一双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想给姜杳评论,但手机打开后他就一眼看到了姜杳在微信给自己发的那一条新消息。   心脏骤然一紧…… 第38章   箫宴看完微信再回应时就已经被拉黑了。   在申请好友近十次都未果后他便开始疯狂拨打电话。   但僵硬的机械女声却无一不在通知他——姜杳把他的手机号也给拉黑了。   后来他就挨个让包厢的人给姜杳打电话,但都没有被接通。   再后来,他就发了疯似的闯出了酒吧。   开车的路上他满脑子浮现的全是这两年与姜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才发现,谈了那么多,到最后也只有姜杳能这么让他牵绊,也只有她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后来回忆就停留在了姜杳最后发的那句微信上。   [箫宴,你是个好人,但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吧,感谢你这两年对我的照顾。]   窗外景物迅速往后而退,箫宴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定在窗外。   大脑有些混乱。   他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   明明她已经发现了靳以凛的真面目,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明明她都已经在微博公开对他表白了,可为什么又忽然要跟他断绝来往?   他是又做错了什么?   好人。   谁她.妈稀罕她发的好人卡。   理由也没有,只有冷冷的一句到此为止。   她就真的这么……冷心冷情?   推开了车门后他就直接冲进了楼里,之后又嫌电梯还需要等着就转身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等上了楼后他站在紧闭的门前,一只手不知是因为跑得急还是心里紧张导致按门铃时整个都在轻微的发抖。   按了一下,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里头有动静。   紧接着他就按了三下,这次带着些着急。   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后来再按门铃时他整个人就近乎魔障和疯狂了。   直到门铃被摁坏没了一点声音他才停了手,这时候他只觉有些恍惚,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部贴紧了墙面他才勉强站稳。   到最后他就像只没人要的哈巴狗蹲在门前守着。   他想,姜杳迟早得回来,只要他一直守在这就一定能再见到她。   于是他这一守就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守到了晚上十二点。   楼道漆黑一片,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一家紧闭的门前蹲坐着一只垂着脑袋的人。   期间电梯开开合合了13次,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有25次。   但每一次都不是因为姜杳来了。   再后来,他就等到了凌晨三点。   这个时候的电梯门已经没有再打开过了。   而声控灯却依旧因为箫宴的一点动作而继续亮起。   3点45分。   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后箫宴才扶着墙面一点一点站了起来,膝盖发麻,在站起的瞬间他又再一次感受到了晕眩。   他抬头,楼道天花板白皙的灯光点亮了他漆黑的眸底和略微有些苍白的唇色。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楼道里的声控灯也随之暗下,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色超跑来来回回穿梭在柏油路上,后来情绪忽然升起,不知不觉就加了速。   再然后,箫宴就被警车拦下了。   等事情解决完的时候昏暗的天色已泛起了一点蓝色。   箫宴坐进车内补了会儿觉,再睁眼后入眼的只有路边影影绰绰昏黄的路灯。   一股浓郁的孤寂感渐渐涌上了心头。   放在副驾驶车座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起来,他神情有些怏怏,随后滑开了接听键。   而后才听里面的人喘着粗气道:“箫,箫哥,我总算是打听到嫂子的消息了,你不知道我跑了多远的地方,打听了多少人……”   箫宴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哦,昨晚嫂子睡在了她那个经纪人家里,就那个沈韶白,女的。”   一颗紧揪的心才渐渐放松。   “还有呢,我还打听到了今天嫂子会去临导新剧剧组拍戏,我把地址发给你哈。”   箫宴捏了捏眉心:“嗯。”   …   烈阳撕破了薄雾,但却依旧冷得人直发抖。   沈韶白把加厚的外套递给了姜杳:“十月了,应该快下雪了。”   姜杳拉上了外套拉链,吸了下鼻子,点了点头鼻音有些浓重:“嗯嗯。”   “你感冒了?”见她鼻尖有些发红,沈韶白有些担心的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最近流感比较严重,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感冒了。”   “嗯嗯。”   姜杳将整张脸都缩在了帽子里,只觉上下眼皮还有些沉重。   她昨晚一夜没睡,一直睁着眼待到了七点,这才小憩了一个小时,期间她满脑子全是箫宴。   前天晚上她仔细想了一夜,她觉得她不能再跟箫宴继续牵扯不清了,因为这样下去对箫宴不公平。   在这段感情中箫宴一直在付出,而她却一直在索取。   不管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后,她从箫宴那里得到的全是好处,但箫宴从她这里得到的却只是欺骗,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发消息的时候她来来回回写了很多,但都删掉了。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划清界限了,那么以往某些事再解释只会更让男人放不下他,可能会更牵绊他。   以至于到最后删减了所有只留了最后那么一句话。   信息发出去后不过几秒就收到了箫宴的来电,她吓得给挂断了。   再后来当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的时候她都狠下心全给挂断了,最后她又咬了咬牙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可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平静。   男人样貌以及曾经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受控制的萦绕在脑海中。   让她心乱。   “距离开拍还有一个小时,昨天你一晚没睡,现在要不要先补个觉?”沈韶白忽然看向了她。   心脏一跳,她这才睁开了眸:“你知道?”   沈韶白笑了下,但这抹笑姜杳看不透:“昨天晚上你翻来覆去的动静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完后,沈韶白才问了她:“是因为靳以凛?”   姜杳很快就摇了头:“不是。”   “噢,那就是因为箫宴了。”   这下姜杳又开始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沈韶白说这一切。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很荒唐,很乱,甚至就连带着觉得这两段感情都很乱,让她整个人都很烦闷。   沈韶白似乎看穿了她,收回视线后难得笑了下:“其实你不用纠结的,我觉得箫宴也挺不错的。”   她有些震惊的抬起了头。   以往沈韶白是最看不惯箫宴的,这次怎么会……突然看好了?   沉默了几秒,沈韶白才看似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嗯,今天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有人给我发了消息。”   姜杳紧紧盯着她,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仍旧控制不住的想去听。   沈韶白干脆把聊天记录打开递给了姜杳:“箫宴的朋友跟我说箫宴昨天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天,后来又找了你一晚上,再后来还因为超速驾驶被警察拦住了。”   说到这的时候沈韶白觉得还挺好玩,语调都轻松了不少。   姜杳将聊天记录看完后一颗本就不平静的心再次掀起了层层波澜。   她直接将手机关了,收回了视线然后面无表情的“嗯”了声,看起来像是真的很不在乎。   沈韶白看了她很久,一向不为箫宴说话的她这次为箫宴说了好多话,劝了许久姜杳也没再出声,叹了口气,她也不继续劝了,只说了一句:“真搞不懂你。”   听到这句话,姜杳掀眸看了沈韶白一眼,有很多解释都到嘴边了,但就是说不出口,后来又觉得这些所谓的解释挺苍白的,又挺没意思的。   以至于她憋了很久,久到沈韶白以为她不会再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她才憋出了一句话。   “我觉得我可能配不上他。”   这句话像是一口大钟被人突然敲响然后毫无预兆的狠狠撞了一下沈韶白的心。   她立刻抬起头看向了姜杳,却见姜杳已阖上了眸似乎没再打算继续聊下去。   但她却清楚的看见有滴泪从姜杳的眼尾缓慢而又极速的滑过……   沈韶白缓了许久才缓过了神,只觉心里也有些堵,她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眶,随后才打开了手机将录音关了,最后果断点了转发。   她决定再帮箫宴这么一次。   以前她的确不看好箫宴,甚至一度觉得箫宴是个花花公子,根本配不上姜杳,两个人也根本不合适。   但昨天晚上箫宴的朋友告诉她,箫宴的第一次是被姜杳拿走的,这么久以来他也只让姜杳碰过他,也只碰过姜杳。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了很多,比如曝光靳以凛的事也是箫宴找人做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靳以凛这个人渣的对比,她突然就觉得吧,箫宴这个人……还行。   也还算配得上她家杳杳。   上午的戏份拍完后就到了午休,姜杳需要补妆,但发现自己的口红落在了车上,便放下了盒饭往剧组外赶去。   将口红拿好后她刚转过身就见箫宴平静着脸色站在她身后。   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令她心里一紧。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是撞在了车门上。   “箫……”   她张了口,但也只是在吐出了一个字后就被眼前男人一把捧住了脸,紧接着就是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随后她就清楚的感觉到男人带着发泄意味逮着她的唇瓣狠狠撕咬了起来。   掌心中的口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惊吓到直接滑落,“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39章   箫宴整个人像是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就连他的吻都带着难有的蛮横。   姜杳只觉得像是有一股强大的蛮力一直在压迫着自己,以至于她整个上半身都在往后仰,她双手下意识扶住车身,仰起的脖颈也在渐渐发酸。   头脑一片混沌。   只听到了远去车辆的鸣笛声渐行渐远,再后来等那股压迫感消失的刹那她就被男人一把揽入了怀中。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抚在她发丝的手正在轻微的颤抖,耳边除了男人略微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外便是男人胸腔中那颗极快跳动的心脏。   她试着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到男人将力道立刻收紧了几分,似乎是生怕她跑了。   她不再动弹了,只是静静的任由男人抱着自己。   耳边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后才响起了男人有些暗哑的声音:“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就擅自为这段感情的结果做主?”   姜杳心脏猛跳了一下,但没有去回答。   箫宴似乎也知道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便只是紧紧抱着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姜杳,你听好。”   “我不接受你发的这个好人卡,我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是,我以前是很混账,仗着你喜欢我所以就肆无忌惮的挑战你的底线,甚至自大的以为你根本不会有离开我的一天。”   讲到这,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了几秒才继续道:“即使是后面靳以凛出现了我也自负的认为他才是那个替代品,直到……”   直到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替代品。   喉结上下滚动,他搂着她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我承认,那天你跟我说了所有真相的时候我的确有恨过你,也想过去报复你,后来也的确这么做了,但我那个时候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你重新在乎我。”   可是没有。   他换来的只有她一次次的冷眼相待。   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在某一刻被她的那种态度给逼疯了。   “姜杳。”他喊了她一声,才缓缓将她松开,他的双手按住她的肩,说话时他轻轻俯着身盯着她的眼睛看,即使她一直垂着眸没有去看他:“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问过自己无数次,我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是替代品这个事实,后来我想明白了。”   一直没敢抬头去看男人的姜杳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立刻看向了男人。   她也想知道他的答案,也想知道男人到底能不能原谅自己。   当初她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大多数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她怕他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这样的话,即使两人最后复合了,可能到最后也会因为这个疙瘩而再次分开。   如果最后的结果都是分开,那她宁愿不要复合。   在姜杳终于愿意抬起头看他的时候,箫宴心底里迅速划过了一道惊喜。   这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   他没急着去告诉她这个答案,而是用指腹轻轻擦拭掉了因刚才吻得太狠而导致有些模糊的口红。   姜杳也没反抗,却是浑身都僵硬了,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盯着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   后来箫宴收回手的时候凤眸里的笑意还未褪去,紧接着他忽然俯下了身偏了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那个答案。   他说,“我想了很久很久才发现比起跟你在一起,替代品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即使是替代品又怎样,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只要……   他垂眸,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只要你以后心里想的人是我就好。”   其他的,他也不在乎了。   以往他也犯了不少错,也曾跟不少女人牵扯不清,但姜杳却始终都选择了包容,从未放弃过他。   而这次,他想,也该轮到他去包容她了。   不是被迫,而是心甘情愿。   可这些话说完后姜杳却忽然没了反应,她垂下了眼,秀眉微蹙,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心里本就紧张的箫宴根本没有耐心看她这副模样。   她的每一秒沉默都会让他觉得危险,仿佛在下一秒她就会再次拒绝他。   等了几秒后他索性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在想什么?”   他有些紧张,手下动作也不敢太用力。   “我在想有一件事我要不要告诉你。”姜杳静静盯着他看。   这副模样无端又让箫宴紧张了起来,他松了手一时间有些不太想听。   万一又是什么不好的事,他想他可能真的就承受不住了。   眼看男人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姜杳没忍住眉眼弯了下,心情都有些愉悦了,她揪住了男人的衣领,想将她当初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重新告诉他。   昨天她一度以为两个人不会有以后了,也就没必要再把那件事说清楚了,但现在她忽然又觉得那些话还是有必要跟男人解释清楚的。   算是为了以后两个人的感情能更加没有嫌隙。   她刚要张口去说,这时包里的手机忽然“嗡嗡”的响个不停。   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低头将手机拿在手中,随后便见来电显示是靳以凛。   她皱了眉,下意识抬头看向了箫宴,却见箫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乎是在等她下一步动作,又似乎是想看她到底会不会接听。   姜杳垂下了视线,当着箫宴的面把来电给挂断了,并且又给拉黑了一次:“我记得我昨天拉黑了他。”   她有些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什么去解释,沉默了两秒,还没等她再开口另一个陌生的电话紧接着就占满了屏幕。   她心下一惊,完全不敢再抬头去看男人的脸色,刚想再去挂断忽然就有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的手腕,很轻,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   她抬头就见箫宴很淡的扫过了屏幕,他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接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越是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姜杳就越不敢直接去接听电话。   后来这道电话又断断续续打了好几个,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   她瞥了眼箫宴,见他还是那副模样,似乎并没有想去阻止她,在这道电话再次弹出的瞬间她果断接听了。   想着早点接听早点能跟箫宴继续讲当初没说完的话。   但电话刚被接听自手机那头就响起了自家舅舅着急又带着指责的声音:“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我都打了多少个了。”   没等她开口那边便是一阵吵闹声,紧接着手机那头的人就换成了自家老母带着哭腔的声音:“杳杳啊,你快回来吧,你父亲他,他心脏病突发,医生说即使动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大,你快回来,见,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第40章   姜杳下飞机时箫宴叫的车也刚好来到,两个人一同去了医院。   等慌慌忙忙到了医院时手术也已经完成了。   姜母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在看见姜杳时有些疲倦的面容才浮现出了一抹笑,伸手视以慰.籍般轻轻拍了拍姜杳的手背:“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父亲还在昏迷中,应该快醒了。”   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才得以松懈下来,姜杳轻轻点了头,随后就见母亲掀眸看向了她身后某个地方。   她顺着这道视线回头望去,就见箫宴靠着不远处的墙,此时正静静的注视着她,这副安静的模样倒有些不像她了。   姜杳以为母亲会问箫宴是谁,刚想好了说辞的她却被母亲接下来的一句话打到愣在原地:“这次啊多亏了小靳。”   姜杳回头:“小靳?”   之后就见母亲点了头:“是啊,你忘了吗?就是你在大学时给我说的那个男孩,这男孩是真不错,一开始他给你打电话你还没接,我们来得急也没带手机,你舅舅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没接。”   这话带着些质问和不满。   姜杳暂且忽略了有关靳以凛的事:“我之前换了手机,忘了把舅舅的电话存进去了,所以还以为是陌生人呢。”   母亲点了点头,随后便见她眼睛一亮忽然站了起来:“小靳来了。”   身子有些僵硬,姜杳迟迟没转过身,直到母亲拉住了她:“你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就不用我介绍了。”   接下来母亲又对靳以凛一片夸赞,姜杳始终都没看向靳以凛,她掀眸后第一眼望去的人是始终站在不远处不敢过来的箫宴。   这么一望,就一眼与箫宴漆黑的眸子所对视上了,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箫宴始终没过来,只是靠着墙静静看着她,即使又遇见了靳以凛,即使她的母亲一直在夸赞靳以凛,话里话外有意撮合,即使是这样箫宴却还是在看向她的时候脸上挤出了一个笑。   这抹笑里倒像并没有太多的苦涩,而是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安慰的情绪。   可她知道,箫宴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他明明自己心里已经不好受了却还是选择了率先安慰她。   不仅是安慰她,他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并没有自作主张的去见她母亲,而是远远的看着。   箫宴是什么性格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他骄傲,有些自恋,脾气有时候也不好,有时候又有一点大男子主义。   但今天她看到的箫宴却仿佛是另一个人,他在她面前不再那么骄傲,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她,脾气也收敛了几分,大男子主义也没了。   一身傲骨尽折在了她面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此时此刻他怕她再离开他。   一时间,姜杳对箫宴忽然生出了心疼的情绪,再掀眸时她就见箫宴摇了摇手机,示意她打开,她低下头滑动了屏幕一眼就看到了他发来的消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眉眼弯着回道不用,消息刚发出去就被身边母亲一把夺走了手机:“还看呢,小靳说了要带你去吃饭,你去吧,这边有我和你舅舅守着呢,你舅舅去买饭了一会儿就能来。”   她抬头将手机拿了回来:“嗯,我知道了。”   话落病房的门也渐渐被关上。   一时间停驻在病房门前的人只有她和靳以凛。   她不知道靳以凛是怎么遇见了她的母亲,但这些又仿佛不是那么重要了,她也没有兴趣再去质问。   只撂了句“谢谢”她就转身往箫宴那边走去,但走了两步她就听见靳以凛喊了她,随后余光就瞥见他要去抓自己的手腕,她先一步躲开,连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靳以凛很不喜欢被她用这种态度对待,脚下的步子也不免加快了些,直接走在了姜杳身边:“你非要用这个态度对我是吗?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放就放?”   倒是怪上她了。   但姜杳却停都没停,靳以凛眉峰紧蹙,在一旁用着质问的语气去问她,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心急的用手比划,瞧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负了他呢。   “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有想过利用你,这个是我的不对,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说我骗你感情,可我骗你什么了?当初复合还不是你主动贴着我。”   姜杳脚步顿了有一瞬,一股烈火迅速升腾而起直冲头顶,只觉浑身上下都有在轻微发抖。   当她刚抬头想要回靳以凛时就见箫宴直接走到了她右侧,面无表情的将靳以凛与她隔断开来,随后他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往医院电梯那走去,似乎根本不想跟靳以凛再去争扯。   但姜杳望着他的时候就见他下颚线紧绷着,薄唇也紧抿着,她甚至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正随着靳以凛辱骂的声音而逐渐收紧。   靳以凛追在身后,已经发了怒,现在的他身败名裂不说,就连找工作都难了。   自从那些黑料被人曝光后他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有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后来他想回到健身房继续当教练,却直接被辞退了,说他这个形象有辱门面。   在首都实在混不下去的他才重新回到了家乡,幸好这里的人有些根本不看网上那些八卦,所以他才勉强找了一份又费体力,工资又少的活。   但把他逼迫到这个地步的人除了姜杳就是这个箫宴!   既然他都身败名裂了,那他也就让她姜杳尝尝被万人唾弃的滋味。   这么一想,他声音又大了许多,说出的话更是刺耳难听:“姜杳,你装什么装,你别以为这副模样大家都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增多,都往这边瞧来。   靳以凛干脆直接指着姜杳的背骂:“就是这个女人,不仅骗了我钱,跟我在一起后还脚踏两只船找了个富二代,瞧瞧,这个人就是那个富二……”   身后辱骂的话还没说完姜杳就察觉到箫宴忽然挣脱了她的手……   她转身就见靳以凛整个人都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对面的白墙上,还没来得及站起她就见箫宴一把揪起了靳以凛的衣领,扬起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狠戾的模样吓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姜杳喊了他一声连忙握住了他再次扬起的拳头,他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掀眸看她的眸子里充满了狠。   她将他的拳头紧紧抱在了怀里,伸出了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如玉的指尖轻轻抚摸,似是安慰。   “别打了。”   她不想惹事,何况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对箫宴不好。   她低头看见他紧攥的拳头上沾了血,她也没嫌弃,伸手要去牵住他的那一刻他也顺势将拳头松开任由她牵住了他。   随后她才将视线移至到了一旁趴在地上猛咳嗽的男人,心底里所存留的只有恶心。   她想让他滚,但又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周围人都在静静注视着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了靳以凛所说的那些话,不过她都不在乎了,她现在只想带着箫宴离开这里,她不想再让他为了她又受伤。   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她牵着他的手没去管那些人的眼光,在电梯打开的瞬间就与箫宴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她一直猛跳的心才渐渐平复。   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夕阳都有些暗淡,医院外是来往行走的人和极速行驶的车辆。   姜杳站在医院门前是心里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她抬头看向了他,而箫宴也很快给了她回应。   两人的瞳孔里所倒映的只有彼此。   这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连原本嘈杂的声音都渐渐消停下去,到最后只有姜杳的那一句话清晰无比的落入了箫宴耳中。   “我们去买点东西吧,然后……”   “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这一刻,箫宴脑海里的烟花再次炸裂开来,这次连带着他的心都仿佛受到了烟花的影响而停滞了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明天我会早点更新,周四再入完结V,这样你们就有时间把最后一章看完了。   到这里靳以凛那个憨批就完全下线了,呱唧呱唧! 第41章   两周后, 姜杳中午在车上午休时又收到了自家老母的电话。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来电了。   接听了电话后自听筒里传出的第一句话果然又是那句:“你和箫宴什么时候再回家吃饭啊?”   她握着机身,眉眼弯着略有些无奈:“下周就回去,妈,你怎么老催我回家吃饭, 我记前几天我才刚回去。”   “我又不是想见你, 要不是我想看看我的女婿, 谁稀罕你回家。”   姜杳:“……”   一周前, 她带着箫宴跟自家老母坦白了两人的关系, 并且把靳以凛所做的事也都告诉了母亲。   听完靳以凛的所作所为后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家老母在病房里是怎么痛骂靳以凛的, 嗓门大的都把刚动完手术还在休息的父亲给吵醒了。   后来许是因为知道靳以凛是个渣男后, 自家老母越看箫宴越喜欢的不得了, 加上那天箫宴难得装的成熟稳重, 哄得母亲拉着他的手险些认了干儿子。   再后来箫宴担心靳以凛会回来报复伤害了二老, 所以就在两日后直接给办了转院手续。   陪了父母两天后,沈韶白这边就开始催着让她赶紧来复工,姜杳不得已被迫回到了首都。   但箫宴见她心里实在担心父母便主动提出来留下照顾。   可前两天,箫宴刚回到首都,自家老母这电话就一个接一个, 每次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总是箫宴。   再三保证下周一定回家吃饭后姜杳才挂断了电话,松了口气。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 最近恢复也很好,也让她放下了一颗心。   拍完戏等到收工后已是深夜十二点, 姜杳换好便服出了换衣间后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在跟剧组里女演员聊天的箫宴。   挑了眉, 她直接走向了箫宴, 距离男人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她就听到箫宴有些不耐烦的对那个女演员说:“我都说了我微信不加别的女人, 你听不懂是不是?别缠着我了,不然你这角色我看也没必要演了。”   箫宴眉峰紧蹙, 心里有些烦躁, 来探个班也能遇到要微信的,何况他都拒绝了不下三次, 但这个女演员却依旧不依不挠的缠在他身边不走。   这要是让姜杳看到了,万一...误会他怎么办?   这么一想,他想接人的心就不免有些急了些,但还没等他回头张望就有一双手忽然揽住了他的胳膊。   他以为又是哪个要微信的,回头时神情还带着不耐,但却一眼就看到了姜杳。   染于眉梢的不耐在瞬间消散。   他低头,将她的手反牵住,在察觉到掌心一阵温凉?他眉峰才轻蹙了下:“怎么这么凉。”   他松开了手,从外套兜里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手套,然后低着头耐心的将手套戴在了她的手上。   姜杳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眼前男人认真的模样,心里有些甜。   她转了眸将视线落在了一直站在箫宴身边不肯离开的那个女演员,仔细打量了一番,嗯,不认识。   应该是别的剧组里的人。   但箫宴都不在意,她也没必要去在意。   “好了。”戴好手套后箫宴又将自己脖颈处的灰色围巾也一并戴在了姜杳脖颈上,关键是姜杳已经有了一条围巾,她有些不愿意戴,却被箫宴按住了手:“怎么总不听话,你看你冻的脸都红了。”   “……”   那是腮红。   姜杳不跟他理论,拉着他的手要离开。   箫宴没直接走而是回头看了眼那个还不肯离开的女演员,眉峰又没忍住拧了起来:“吃狗粮还没吃够?”   态度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公子哥的模样。   姜杳别过脸没忍住笑了下,而这时箫宴忽然揽着了她的肩将她直接揽到了怀里,语调带着懒倦:“又在偷笑什么。”   她回头张望发现那个女演员跑着走了。   心情大好。   “觉得你最近挺自觉。”   “嗯?”箫宴拉开了车门。   姜杳钻进了车里:“都不加别的女人微信了。”   箫宴绕了一圈坐在了驾驶座,将手机直接递给了她,略有些自豪:“我微信可没有一个异性。”   姜杳接过手机后打起了游戏。   车窗外景色极速往后退,路边有些昏黄的灯影影绰绰,不知什么时候车内的音乐忽然被箫宴关上了,随后就是一阵安静。   姜杳低着头正一门心思的打游戏,根本没察觉到在短时间内箫宴已经看了她不下十次了。   后来,等她察觉音乐没了时也没抬头,只是随口问了句:“怎么把音乐关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柔的呼唤,她淡淡嗯了声,紧接着就听到箫宴问了她一句话。   “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父母。”   打游戏的动作与跳动的心脏都停了有一瞬,她沉默了好几秒还是把这个话题给转移了:“你晚上吃饭了吗?”   一个不是很认真的疑问。   箫宴没回答,直接停了车,就静静的看着她。   气氛逐渐冷淡了下去,透着一股尴尬。   一秒,两秒,三秒……   姜杳把游戏关了,压根没心思再去玩游戏了,屏幕黑下去?她才抬了头望向了男人。   窗外景色暗,只有路灯那一点微弱的光,但男人此刻?是逆着光盯着她看,他的面容像是与夜色融合,本就漆黑的深眸在这刻像是更深暗了,令她有一瞬的心虚和慌。   手下紧张的扣着手机壳的边缘:“你听我给你解释。”   气势处于劣势。   箫宴没语。   她也被盯着更心虚了,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她移开目光看向了车窗外,马路上行驶的车辆所打的光落在了她眼中,她终是松了口:“等我事业稳定下来吧。”   她说这句话的?候没敢去看箫宴。   她不是不想跟他回家见父母,哪个女人不想跟自己心爱之人回家见父母,订婚,结婚呢。   但她觉得现在的她可能还不配站在箫宴身侧跟着他一起回家见他的父母。   只因两家的家庭情况差距太大。   箫宴是什么人,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一出生就站在了有些人的人生终点的位置。   而她,只是普通家庭,努力很久上了个好大学,后来又一头扎进了娱乐圈,现在也只不是娱乐圈的新人,她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跟箫宴回家。   她怕见到箫宴的父母,怕从他父母脸上看到打击她的神情,又怕自己到时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父母聊天。   而造成这一切想法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没有那个底气。   因为没有底气,所以才会自卑。   但她想,要是等她有一天在演技上获得了重大奖项,能在娱乐圈站稳?,她就有底气了。   家庭背景她无法去选择,但未来的成就她可以去努力,可以去选择后路。   可这些都需要时间。   但她又说不好需要多少时间,她也无法给个准确的答复,就像这些话她也无法去跟箫宴坦白,她怕坦白了,又让他看穿了她维持很久的自信,于是每次等他提出回家见父母时她便只有去逃避。   当她以为男人会生气?就听见身边人叹了口气,最后有一只手又再次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手背上的温热让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抬起了头望了了去,紧接着就见箫宴漆黑的眸紧盯着她:“听你的。”   他松了口,看起来有些冷静,但姜杳却不知道原因,让她心里忽然有些慌,她张了张口:“我,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   几乎在瞬间就得到了回复。   姜杳盯着他看,他越是这么冷静就越是让她慌,越是慌她就越想逃离。   后来箫宴又静静看了她很久,直到她觉心里难受低下头?才听到自旁边响起的轻笑声。   她寻声望去就见箫宴眼睛里像是有盏明晃晃的灯:“不逗你了。”   她看着他,就见他将手机拿了过去滑动了屏幕:“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他打开了和朋友的聊天记录,找到那条录音:“上次你跟沈韶白在车里的谈话我都知道了。”   姜杳心里一跳,迅速从男人手里夺走了手机。   那是沈韶白发给了箫宴朋友的录音,后来箫宴朋友又转发给了箫宴。   里面的内容完完整整,包括姜杳说的最后那一句话。   “我觉得我可能配不上他。”   听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姜杳有一种冲动,她想扒开地缝然后钻进去。   这种感受就跟你出了大丑不想被别人知道,但是某一天你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你出的丑一样。   跟公开处刑差不多,甚至比被人骂上热搜还要令人尴尬。   尴尬之外就是有一点无法接受。   姜杳更不敢去看箫宴了。   但后者却是靠着椅背懒洋洋的观察她刻的所有举动。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暴露站在他面前。   许是见她像是真的心态崩了,箫宴也不逗她了,倒是忽然一本正经了起来,他拉着她的一只手紧紧握在了两手掌心,即使她依旧没有转过头,他也认真的跟她把这个问题仔仔细细的都说了一遍。   他说,他懂她,也尊重她。   还说:“我会等你,等你事业稳定后再带你回家,但你要允许我在这个过程中陪着你,我会陪着你一起走上领奖台。”   他很理解她,所以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强逼着她克服害怕的心理,而是会陪着她,等着她把恐惧克服。   心中一直顾虑和担心的事在这刻都被箫宴所打消了。   姜杳通过黑色车窗所倒映的影子看向了男人。   一时间,她还有些没缓过来。   等缓过来是姜杳眉眼弯着,只觉心情忽然通顺了很多,她望向他,说:“其实我也有件事没跟你说。”   箫宴一只手撑着方向盘,挑了眉:“嗯?”   “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一直被打断,一开始我觉得这件事说不说都没事,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总不能让你老误会我。”   箫宴敲打方向盘的指尖缓缓顿住,静静望着她,姜杳与他对视,瞳孔里像是也有一盏明亮的灯晃的他移不开了眼。   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些措辞后,姜杳深呼了一口气,将一直想解释的话说了出来:“当初分手时你问过我,跟你在一起那两年有没有那么几次是想过你的,答案是有的,而且不止一次,我那个时候本来是想说的,但是……”   但是那个时候被箫宴直接给打断了,她也就没机会说了。   后来她总以为两个人不会有以后了,所以就没打算再把这些事告诉他。   可如今她和他复合了,她就想把这件事找个机会解释清楚,不能让他心里一直误会她。   想到这,她垂下了眸,干脆将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以前是我不好,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受,我虽然不能很确定的说那两年满心满意想的都是你,但是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我有很多次心里想的全都是你,只是我那个时候被猪油蒙了心,每次对你动心时,总是会故意克制住对你的感情。”   她顿了一下,忽然抬起了头,瞳孔里闪烁着坚定,似是在保证:“不过我想我可以在往后的余生补偿你,上次你说你不在乎替代品这件事,你只在乎往后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人,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箫宴依旧是静静盯着他,无声的沉默更让人紧张,姜杳看着他忽然鼓起了勇气:“我可以保证我以后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也可以保证以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未来我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想把我的余生都交给你!!!”   话落,回应她的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炽热的吻。   黑色车窗里倒映着两人相缠相拥的画面。   “……”   三年后,颁奖典礼。   “获得本届金奖影后的得主是...”主持人一袭黄色礼服站在了颁奖台上,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名单,这才将获奖者的名字大声念了出来。   “姜杳!”   “恭喜姜杳小姐再次获得了本届金奖影后。”   鼓掌声震耳欲聋。   25岁的姜杳在娱乐圈经历了五年的摸爬滚打后气质与演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新人,也再也不是那个拿着剧本到处去剧组面试等待被挑选的新人。   而是一名在短短五年内拿下了数十个奖项的实力演员。   这三年里姜杳就跟拼了命似的一部接着一部剧拍,电视剧拍完就去拍电影,如今既是视后又是影后。   25岁的年龄却能让圈内不少老前辈称赞夸好。   颁奖典礼颁完后又是铺天盖地的采访,姜杳依旧不是很喜欢回答问题,都是沈韶白在旁边帮她回答。   而在这三年里,沈韶白也已经从小白经纪人蜕变成了一名金牌经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果断和强大的女强人气质。   姜杳很放心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沈韶白来回答。   采访结束后姜杳换好衣服出了颁奖现场,刚走出去就有一些记者和粉丝依旧跟着她,她看了看前方。   这时一辆炫酷的黑色超跑稳稳停在了她面前,让其他围在周围的人纷纷退散了点。   车门打开的瞬间姜杳就钻了进去,这时人群里有人指着车内的男人喊道:“是箫宴!”   但声音刚落下超跑就极速行驶而去。   粉丝纷纷惨叫箫宴不是人。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起初箫宴和姜杳宣布复合?,有很多人都以为两人不会长久,甚至有人的网络的内容都是关于人会分手的信息。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却是在这三年里两人不但没分手,反而越发甜蜜,狗粮天天撒,?总是让人看不腻。   其中就包括了箫宴吃醋,箫宴不让拍吻戏,箫宴受到冷落时不高兴的样子被网友调侃成委屈,更有箫宴很man的抱姜杳,箫宴对姜杳很宠等等一系列狗粮。   不仅如此,箫宴在这三年里也再也没有传过一次绯闻,反而有关他的消息全是关于商业方面的。   他继承了家族企业,短短三年里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传花花绯闻的公子哥了,而是变成了雷厉风行的箫家掌权人。   但面对姜杳时却总是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到今天为止已经没有网友再说什么迟早会分手的言论了,甚至都开始在箫宴微博下天天催着他去求婚。   求婚……   每次箫宴看到这种评论时总是很无奈。   他倒是想求婚,更想带姜杳回家见父母,他父母都催了好多次了,可姜杳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   他也曾跟她提起过,但姜杳总是会很准的拿捏住他的心,一个亲亲不行就两个亲亲,亲亲不管用了就来哥撒娇。   天知道他看到姜杳会撒娇的时候有多心动?   准确来说,他不止是心动,还有其他的地方也会动。   ?至于他每次都只能妥协。   但把姜杳宠成这样也怪他,可自己宠的,也只能含泪继续宠。   说实话现在他都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这三年里一直帮着姜杳投资剧本。   以前他想的是只要姜杳火了,她就能跟他回家了。   而现在他才发现姜杳火了后根本就没时间再陪着他了。   以至于他有些后悔,后悔那么快让姜杳火了。   次日凌晨七点,机场的路上,姜杳脸上泛着兴奋,拿着剧本饶有兴趣的看,边看边夸:“我真的好喜欢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她不像我以往演的那种,而是……”   面对姜杳的夸夸其谈,箫宴却是脸色黑着,到机场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没多说一句话。   姜杳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便丢了稿子抱着他的胳膊,将脸似安慰似讨好的放在他的肩上蹭着,略带遗憾的哄着他:“好了,我答应你,这次只要拍完就马上赶回家找你,而且拍摄时不长,很快的。”   箫宴这才有了反应,垂眸盯着她:“多久?”   姜杳伸出两只白皙如玉的指尖:“也就两个月。”   话音刚落箫宴眸底就又沉了几分。   两个月。   他要两个月都见不到她。   她竟然还觉得时间短?   呵。   扯了唇,他直接把包丢给了她:“去吧。”   脸色黑着。   姜杳把包戴在了身上,脸上流光溢彩的,心情看起来好的不得了:“好。”   箫宴掀眸盯着她:“走了就别回来了。”   姜杳推车门的动作一顿,默默收回了那只手。   又哄了好一阵,哄到最后姜杳看了眼腕表,发现再僵持下去就没时间了。   她抬头刚想让箫宴别闹了,但被在抬头的瞬间就被箫宴捏住了下巴继而整个人都覆了上来。   相缠了好一会儿,她才推了男人一下:“真没时间了。”   但换来的回应依旧是深而长的吻。   箫宴将她搂得很紧,似乎很怕她离开,又很不愿意让她离开,但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能让她留下,便只能一遍又一遍吻着她。   从最开始的克制到最后的放肆。   一直到最后,他知道还是留不住她,便将她的耳垂在齿间厮磨,哑声道:“姜杳,不要让我等太久。”   等太久了,他会受不了的。   虽然不愿意让姜杳离开,但在姜杳最后进机场时箫宴还是主动帮她拉着行李箱。   看着姜杳渐渐远去的身影,箫宴只觉心像是没了,随着那抹身影也一并飞走了。   …   十一月底,北方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极厚的白雪所覆盖,一眼望去,入眼的除了白色就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   剧组收工时也才八点,但天色却已染了层浓墨,漆黑的夜空没半点星星。   姜杳将包戴在了身上,然后将手机也一并塞进了包里,白皙如玉的指尖已被冻的通红,她找了许久的手套却仍旧没找到,反反复复的在化妆间翻找。   直到有一只拿着她手套的大手入了她的视线,她笑了下,接过了手套,下意识说了声谢谢,但最后的尾音还没落就在她看清这张脸时而戛然而止。   箫宴穿着大衣,不知是不是灰色围巾显白还是被外头寒风所冻的,姜杳只觉得箫宴脸色有些白。   她更没有料到箫宴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一时间,她心里忽然生了一丝酸楚,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微酸,以至于她说的话时候都带着一丝哭腔和鼻音:“你怎么来了。”   箫宴将围巾一点一点围绕在她脖颈处,动作轻柔,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掀了眸,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   他回:“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他是真想她了,以前她总是在他身边待着,他也不忙,所以他想她时便毫无顾虑的去见她,根本没有体会过如今这种如断肠般思念的情绪。   但如今不一样,两人都忙,她在北方时,他可能在南方,或者有时候又会飞到国外处理事务,一旦如此两人时差又不一样,所以可能连个小小的视频电话都打不上。   ?至于他现在想她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去极快的缓解心头思念,只能在深夜翻着她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去看,要么就是一直浏览她的微博和朋友圈,即使她一直没有更新动态,他也能乐此不疲的一遍遍来回翻开。   而导致他这么难受的原因都是因为见不到她。   他想,她既然没有时间来找他,那他可以腾出时间来见她,因此在今天白天他就提前把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好了,这才有了机会来见她。   片场离停车场有些远,两人牵着手并着肩缓慢的往停车场走去。   黑暗的天空再次落满了白雪,站在灯下往上看,昏黄灯光将每一片雪都照得清楚,美的不像话。   雪花渐渐落满了两人头顶,身上,更有雪花落在了姜杳的睫毛上,她觉得好玩便不去眨眼的看向箫宴:“快看,我眼睛上是不是有雪花,好看吗?”   箫宴的脚步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话往她的眼睛上看去,只见那片雪花挂在了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最后渐渐化成了水滴。   昏黄灯光下,姜杳的脸白里透着红,脸上扬着笑。   箫宴看了许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但他却怎么也看不够,他抬手,指腹抚上了姜杳的眉眼,将她睫毛上那滴雪化的水滴抹去。   他看着她,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忍受不住,他低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唇。   姜杳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整个人都怔愣了一瞬,脑袋被男人压得下意识往后仰,但箫宴却在下一秒就抚上了她的后颈,将这个吻继续延至下去。   姜杳觉的箫宴不一样了,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箫宴跟以往不一样了。   就像此时此刻他吻她的都带着难有的温柔缠绵,除了这些她总觉得他心里还在想着什么,像是又在努力克制什么。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慢慢的,她搂上了他的脖颈,给了他回应。   “……”   不知过了多久,等箫宴放开她时雪已落了满头,姜杳抬眸盯着他的黑眸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低头牵住了他一只手,随后才抬起了头。   她看着他,说出了他一直以来都想让她说的那句话:“等我这部戏拍完后我就跟你回家好不好?”   空中飘动的白雪不知何时停了,只有一些细小的雪花仍在飞扬,连带着箫宴的回答缓缓落在了地上,树枝上,灯塔上,最终又落在了姜杳的心上。   “好。”   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这章写了好几个小时,还少写了一段,后面又给补上了,所以发的时间有点晚了,有错别字的话我后面会修改的哈,不好意思,明天入完结V时间我会往后延迟到中午一点。   这本小说到现在为止就完结了,不要觉得字数少就是烂尾哈,因为这本小说是我第一本现言小说,算是练手文吧,所以字数写不了太多,不过也坚持写完啦。   感谢一直追下去的你们,这本小说可能有很多瑕疵,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在未来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所以让我们下本书再见(1月4号)。   我推一下我下本要写的小说,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收藏,我开文很快的,就在1月4号。   因为下本小说字数不会那么少,加上又是一本新的类型,所以我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写大纲,然后再存个稿,再也不想裸更了……   这本替身文就一直在裸更,所以更新特别慢,下本我会多存点稿哒。   书名:《错吻》[1月4号晚上九点准时开]   蔓筝,女子演唱组合ROSE里的领舞者,被网友称作“冷艳黑玫瑰”。   舞台上,她神秘高贵,舞台下,她钟爱红唇配黑裙,露出锁骨处那一点美人痣。   圈内不少公子哥都曾对她抛出橄榄枝,疯狂追求,但都被她冷漠拒绝。   众人都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成功采摘下这朵黑玫瑰。   直到有人扒出了两年前蔓筝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她跳了一首令众人脸红心跳的爵士舞。   所有人都认为她能过关,但却被众人称作“阎王”的纪砚恒当场淘汰。   紧接着视频画面一转,台下蔓筝冷着脸扇了男人一巴掌,男人阴着脸一把将她按在怀里说了句话,随后便见男人俯身狠狠吻上了那双红唇。   两年后,蔓筝再见纪砚恒两人同坐导师之位,平和友善下却是暗藏汹涌,针锋相对。   一次意外再次将两人捆绑。   某次,蔓筝蒙着眼与好姐妹玩游戏,而这时男人推门而进好巧不巧的就被蔓筝摸到。   一向与姐妹亲密的蔓筝直接吻上了男人的脸:“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还怎么跑。”   遮眼布摘下,蔓筝笑意僵住。   男人却黑眸注视着她,低沉嗓音带着无限柔意:“不跑。”   “让你亲一下。”   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网友们瞬间磕起了两人CP路。   面对采访,蔓筝淡笑否认:“我跟纪导师并不熟,那些事都是意外。”   而当记者采访到男人时,纪砚恒深眸泛着柔情:“嗯,是意外,但并不是不熟。”   “???”   这样???   男人深眸紧紧盯着女人,漆黑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占有欲:“我对蔓导师已经肖想八年了。”   采访结束,蔓筝脸黑离去却被男人长臂一捞拽进了黑暗处,耳边随即就响起了男人颤抖且压抑的声音。   “筝筝,原谅我,我没那个耐心再等下去了。”   八年,他将如洪水般的思念咬牙咽下,夜夜抚上她的照片,像个疯子似的搜寻有关她的一切讯息。   他以为自己还可以忍两年,可是后来他根本看不得她跟其他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筝筝,只能属于他。   冷艳嚣张黑玫瑰X阴郁略偏执痴情大佬   [1月4号晚上九点准时开文,让我们不见不散,那个时候你们应该也都放假了,千万要记得来评论追文啊,感兴趣的可以点开专栏去收藏一下,不感兴趣的可以点开专栏去看另一本预收《吻哭》,一本贼甜的文,写完《错吻》后就开这个,两本都不感兴趣的话我们就江湖再见啦~]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