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王者之巅》作者：张郎not蟑螂 起点VIP2012-07-28完结 总推荐：4760 内容简介 　 穿越千年的古战场，战争的号角已然吹响。 在这个动乱的异世中世纪里，是骑士的荣誉，还是人性的不泯，让光辉的大旗屹立不倒。 我，秦烨，一个来自东方的现代人，光明的使者，振臂高呼。 所有的勇士随我拿起刀剑，在“追随吾王荣光”的誓词中，奋力前行！ 利刃撕破盔甲，箭矢刺入胸膛，战士们鲜血流干，残破的旌旗依然招展。 当刀剑失去锋芒，战马停止悲鸣，一切尘垓落定时， 我带上青色的桂冠，用清晨的露水沐浴，在亿万人的注视下登上王者之巅！ 注：这是一个以欧洲中世纪为蓝本构造的世界，没有魔法，斗气，打怪，升级，有的只是骑士，争霸与人性的挣扎，请各位朋友看清楚后再行阅读。本书最前面两卷是用第一人称改的，所以在语言上显的有些不尽人意，如果耐着性子读下去，可能会让您有些惊喜。 外篇《王者之心》作者：逍遥剑仙 序：黄之国的传说 阿尔托莉雅 “在很久很久前，一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个强盛的国家叫做黄之国。在教堂的钟声下一对双胞胎出生了，一名王子和一名公主。就在这喜悦的时刻一个巫师进了来，指着王子说道“这孩子会令这国家走向死亡！！”虽然国王没有相信巫师的话，但是大臣们却要求公主作为下一任的国王，因此年老的国王只好把王子训练成骑士，教他要守护自己最爱的人，和永远对国王忠诚。希望他的骑士道能保护这个国家。 旅行之中，骑士认识了蓝之国的王子。他们是在绿之国中旅行时一次打劫中相识的。在看见一轮印有绿色蔷薇的马车被土匪围困时他们都不故人数上的差距冲了上去。缘，就是这样结下的吧。 在骑士离开后，蓝之国的王子又遇上了曾经救过的绿之少女。这时王子暗暗发誓想要守护着少女，就是为了少女面上无忧无虑的笑容。 骑士被黄之国的女王，骑士那只有16岁的妹妹召回去后又开始过着守护妹妹的生活了….” “母亲大人，接下来骑士怎么了?我想再听下去噢” 一双绿祖母般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好奇看着主人的母亲 “不行啊，莉雅”“已经是天黑后两个沙漏的时间了，现在你要乖乖上床睡教” 顿了一顿母亲后才再开口 “明天再讲给你听，好吗莉雅？” “嗯…好吧”听到母亲的承诺后， 名为莉雅的金发女孩才缓缓的爬上了一张华丽的小床 紧紧地抱着一个亚麻布做的狮子娃娃慢慢的合上了眼 “唉，真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狮子的布娃娃，你是女孩子吧” 母亲一边抱怨一边为女儿细心地整理被单， 再三叮嘱晚上不可再踢被子后，母亲在女孩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晚安了我的小公主”然后轻轻地盖上油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骑士每天都陪着女王，细心地照顾着她的一切。从每天吃的早餐，中午的骑马散步到下午荼的克里奥蛋糕，骑士都一手包办。而女王都安心的享受这一切也不曾理会过政事。因为她知道她的哥哥深深地爱着她所以会为她做好所有的事，而自己最好的回报就是期待着每一次他为自己准备的东西。 但是有一天，女王抱怨王宫中的生活很闷。骑士听到后便带着女王两个人来到海边，女王问骑士他们是来做什么。 骑士是这样回答“我知道有一个游戏你要试试吗？铃” “可以实现所有愿望的哦”说完就放了一张纸条在瓶子里头，然后放进海里 “庶民的游戏我才不需要呢”“是吗…”“因为我知道莲你会为我实现所有愿望的!!”就这样骑士牵着女王的手静静地坐在海边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母亲大人，海是什么？”“啊，我都忘了莉雅还了没有看过海呢” “找天跟父亲一起去看好吗?”“嗯！但是父亲大人好像不太喜欢我……每次见到他都只顾着母亲大人，都不会抱我…”“我看见市集中在父亲怀里的孩子都好像好温暖以的，我也好想试一试被父亲大人抱的感觉。” “那下一次他来城堡的时候我让他抱着你一起去海边好吗？” “嗯！我最喜欢母亲大人了，比好吃的面包还喜欢！” 母亲微微地笑道“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去吃好吃的好吗？” 话音还没落下，莉雅就行云流水般完成了早上要做的所有事，然后就拉着还坐在床边的母亲冲了去城堡的食堂 “唉，你吃慢一点，小心噎着”看着女儿的吃相不禁担心女儿未来会有丈夫吗??“呜才别会噎姐！咳咳~咳咳”“看我都说了你，再吃得这什么急就不给你讲故事了，知道吗？”“哦，知道了…”(其实已经吃完) “故事故事，母亲大人我要听故事”“你不是要去看马戏团的表演吗？有狮子的哦”不出母亲所料，莉雅听到狮子两个字眼都直了。直到传来一句“那我出门了”时人影已经消失多时了。母亲对身边的两个侍从说“去看着她吧，只要不危险就不要阻碍她，知道了吗？”“是！夫人” “嗯，是时候给大公写封信了” 第一节 狮子马戏团 “吼！！”一头异常威武的雄狮随着一块红布的落下而高声咆哮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音乐四起，一个个小丑和舞女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和舞蹈，一轮又一轮的表演让在场的大部份人都忍不往尖叫起来 除了一个人，看台上的一个小女孩却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双眼定定的看着那一头闷得快要睡着的狮子，仿佛在看的不是一只生物而是一个精致的艺术品一样。 表演过后心满意足的人们都一一回家了，而表演的工作人员也只是草草收拾了一下后便去了休息了，毕竟一天的表演就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在马戏团营地的一个角落，终于能入睡的狮子正要在梦中品尝今天工作人员忘了喂饲的肉食，只是肉食刚刚到口边就感觉到头上有一只小小的手在抚摸着除了之外自己谁也不能碰的王者之毛。 经过万分之一秒的思考后狮子直立之起，用那一对淡黄色的眼睛俯视着小手的主人。然后，它的头撞到了笼子。 莉雅见到狮子抱着头颅痛苦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就拿起笼子旁的钥匙打开了笼子，小跑到里头紧紧地抱着狮子。 嘴里却轻轻地说“不痛不痛，莉雅抱抱~~”说着说着竟然就睡着了。 狮子知道这女孩，从表演的开始就一直看着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却没有其它人类的恐惧和敬畏，只有单纯的喜爱就像马戏团的团长一样，只有单纯的喜爱。所以狮子没有打算要伤害这个睡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就算她的手还在握着自己的王者之毛，呃你想摸就摸吧……但你为什么要把他拔掉呢……我可怜的毛啊 狮子无奈地看着依着自己睡了看小女孩再看了看不远处养着山羊的羊圈，叹了一口气后就倒头睡了。 另一厢，刚刚把给大公的信写完的母亲正想要找人问一下她心爱的女儿时就听到侍卫的求见，母亲顿时有一阵突然的心悸就像是什么喜欢的东西被偷走了一样。 故作镇定的母亲问道“你们来做什么？？我有好好的吩咐你们看好我的女儿吧，她人呢？” “大公夫人，小姐她看完马戏团表演后便失去了踪影。大概是因为当时人太多，小姐身材又比较短－－－－－” “我要你们去看着她是为什么的！！！你们竟然跟掉了！？如果她受到一点丁的伤我一定要把你们挂在城堡门口！！”说完便穿着一件单衣就冲了出去。 “莉雅!莉雅!你在那？？”在这下着雪的天气里一个孩子能活多久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附近的森林绝对有狼，因为她刚刚就听到狼嚎了……如果莉雅遇到狼的话怎么办才好….太阳神求你保佑她。就在母亲祷告的时候，一双绿油油鬼火以的眼睛慢慢地接近着年轻的母亲。再三确认没有一丝埋伏后森林狼后慢慢的收起了爪子，用脚掌轻轻地印在雪地上，弓着身子，然后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后腿开始发力，就在森林狼要扑出去的一刻一头狮子撞进了它的怀里，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一会事的森林狼就这样被咬断了喉咙。 饱餐了一顿的狮子望了望抱在一起的母女便想要散步回到马戏团里。 见到狮子要走的小女孩挥舞着一根不知那么拔下来的金色毛发对着狮子大叫着“下一次我再找你玩啊狮子伯伯！！”狮子听到后脚下一滑差一点趺倒，回头一望女孩手上的毛发，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地跑了。 莉雅见到后气呼呼地嚷着“真是的，狮子伯伯这就跑了” “你是怎样找到妈妈的莉雅??”看到女儿没有受伤后母亲奇怪地问道“我说要回家了狮子伯伯他送我回来的。走到一半他就跑了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会事啊” “看来莉雅你交到了个好朋友啊！不过下一次不要再出去这么久也不回家了，妈妈会担心的”母亲一手摸着女儿的头一边轻轻地抱怨。 “知道了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我想要听故事了”“好吧回到家再给你讲，这里有冷，咳咳”“母亲大人没事吧??” “没事，莉雅乖乖的妈妈就没事” “哦，知道了母亲大人。我们回家吧” 第二节 最后的愿望 “在一次出使邻国的途中骑士在街上遇到的那位绿衣少女，她温柔的声音与笑容令骑士堕入了爱河。她的一切是这么的美丽，就像是盛开的太阳花一样充满了阳光和朝气。但是如果公主你希望那个绿发的女孩消失的话我也将会如妳所愿。但是为何我会泪流不止？ 那一天的晚上，骑士带着少女来到了一个井边。泪水早已随着心中的伤口淌流而下了。少女看着骑士的眼泪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跟着他。来到井边时她只是紧紧地抱着骑士，用那黄莺般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还有，谢谢你”“你不恨我吗?”“被恨的应该是我才对”“对不起！”滴踏滴踏作响的不只有名为绝望的眼泪，还有那充满罪恶的鲜红血液。” 红色很耀眼，但是再耀眼阿尔托莉雅也强迫着自己紧紧的盯着它。 因为母亲的遗体就在这熊熊烈火里头，不知是因为被火光刺激还是因悲伤而流下的眼泪被影照出一片通红。 一颗颗猩红的泪水也在另一张刚毅的面上缓缓而下，戎马一生的大公只流过两次眼泪，一次是母亲的离去，另一次是在看着因为自己失误而战死的部下伏尸荒野的情境。而这次是第三次，因为风寒而一病不起的妻子所流下的眼泪。 本来为了妻子博红颜一笑大公还特意从北方买来了一件美丽而温暖的皮革大衣，只是谁知道她却没有机会去穿了。 转过身来，入眼的是女儿的满脸的泪水。看着有七成相以的脸大公不由得想起了夫人信中提到和她一起去看海，想到这心中不由得一紧，本来有停止趋势的眼泪又开始掉线而下。 看着父亲悲伤的面孔阿尔托莉雅很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想起父亲根本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所以只好慢慢的低下了头颅，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父亲不会希望自己见到他这个样子。 可恶！明明是我的错才害母亲大人......为什么死的却不是我......母亲大人走了以后再没有人跟我说故事了，也没有人在早上和我一起去吃早餐了，也没有人抱怨我吃相不好，也没有......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莉雅，我死了后不要太伤心哦~咳－咳咳。不然妈妈会心痛。”“还有，还有就是爸爸，你要知道你是大公的女儿，就算你再不喜欢他你也不能做出有损大公名誉的事。知道了吗？还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莉雅知道了！一定会让母亲大人感到骄傲！！”“我就知道.....如果能和莉雅一起看海的话就好了......”“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不要走啊母亲大人！！你不是要看着我吗？不要走啊！妈妈！！”母亲临终前的情境像是录像带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回放，一句说话也许在第一次说的时候已经深深地刻入自己的脑海里了“莉雅一定会让母亲大人感到骄傲的，一定！！” 自从夫人死后大公一直都沉沦于酒精、酒精和酒精之中，也许有时也会有一两个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看过女儿一个正眼，用他的话就是“又不是男的，我不会让她承继我的位置，我管她做什么？” 尽管大公没有理会过阿尔托莉雅，但是那一刻的誓言早已成为了生存的意义。活着，就是为了让母亲骄傲。阿尔托莉雅为了完成和母亲看海的愿望，她偷偷地剪下了一小把母亲的头发，放在一个皮制的小口袋里然后用针线紧紧的缝了起来然后作为一个护身符一样别在腰间。 为了让母亲感到骄傲地活下去阿尔托莉雅借着城堡中管家和一名老骑士所聘请的老师和亲身的教导下，阿尔托莉雅日以继夜的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学习，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贵族骑士和领地管理者。而最为擅长的剑术和骑术更是比一般骑士要优秀许多，凭着剑术和与生俱来的怪力一打三可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 完成所有课程后，阿尔托莉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了一个靠海的小镇里坐在码头上静静地看着海，一看就是一整天了。“呼，这就是海啊，真的很美呢。谢谢你妈妈。”说完这么的一句话后阿尔托莉雅便开始了女扮男装的游历了。 第三节 东征前奏 从母亲去世到游历结束的十一年的时间里大公就连一句话也没有和阿尔托莉雅说过，就算是家族的宴会也只会叫下人去传话。 但是阿尔托莉雅却一直都没有介意，因为她早已经不是想要在父亲怀里感受温暖的小女孩了。但是直到一天大公传来了要立刚刚十八岁的长子为承继人的消息时阿尔托莉雅感到被欺骗了。大公还有一个儿子！！母亲死后才出世的弟弟阿尔托莉雅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大公也是男人，有第二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但是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哥哥阿尔托莉雅就不能接受了！！这是对母亲**裸的背叛！！ 怀着冲天怒火的阿尔托莉雅冲进大公的城堡对着自己父亲的王座，大声的质问道“你当初对母亲的誓言你扔到了那里！！当你还是一个伯爵的时候既然有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我母亲？”“这就是贵族！小丫头你给我滚出我的城堡，这里没女人的事！” “你！哼！我可是一名骑士不是一名女人，我叫阿瑟！记清楚了老头！”大公听到后怒极反笑“阿瑟？什么鬼名字，算了。但如果你是一名真正的一名骑士的话教廷的东征你不会害怕吧？”“家族还要一名骑士去参加，如果你能回来的话我就给你一块领地，怎么样？” 其实阿尔托莉雅十分不看好东征，农奴部队，外国作战，听说还有异族骑士，完美的杂牌军，一流的送死部队。 尽管如此，阿尔托莉雅却不得不接受。因为大公所说的领地就是母亲临终时的地方，是一块在公国东边有着赤色土壤的荒地。所以阿尔托莉雅是必须得到它的。 “我接受，但是我出发前你必须承认我是一名贵族，和给予我组织私军的权利。”听到阿尔托莉雅的“要求”后大公沉着脸说道“小丫头，你是要做反吗？爵位还有私军？好！我给与你子爵的称谓并拥有一支上限为20人的亲卫队的权利，跪下！” “以吾之家族亚德里斯名，封汝为家族之骑士。以下是汝之誓~我说跪下！” 大公铜锣般的大眼紧紧地盯着阿尔托莉雅，一双淡绿色也无惧的盯回去。片刻后阿尔托莉雅才开口“我是一名骑士，你以为是我自封的吗？游历的其间我已经从教会中考得了骑士的资格，而且是优等！我需要的是使用家族帜旗的权利，父亲大人！” “好！好！莉莉丝生了个好女儿！罢了！以吾之家族亚德里斯家主之名在此给予你高挂家族战狼帜旗的权利！！”为自己带来荣誉吧我的女儿，我只能帮你帮到这了，大公心中是这样默默的说道。 “父亲大人，母亲很爱你。我希望你知道，到最后她还要求我不要做出损害你名声的事。到最后她也在为你着想，为着躺在第二个女人怀抱中的你着想！我只希望你能记往这一点而且。”说罢便要转身离去了。 “阿瑟吗？”听到大公的声音阿尔托莉雅停往了在门口的位置。背着父亲，看着父亲渐渐靠近的影子阿尔托莉雅心中百感交杂。是父亲认同了自己，还只是看到了母亲的一丝影子？ 一双手搭在阿尔托莉雅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金色的头发后才开口道“虽然诺曼公国不大，但也是一个公国。诺曼公国也有着自己的敌人，而最可怕的敌人是来自己的家族，这就是贵族的悲哀。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一些，要活着回来。”“是的父亲大人” 阿尔托莉雅回到旅馆后收到了一箱匿名的包裹。木质的外箱里是一层的干草，一套蓝白相依的铠甲静静地躺在木箱里，白色的金属面带着淡蓝色的花边，而胸甲上的图案是一只抽象的狼头。除了铠甲外还有一条蓝色的发带别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束起头发吧，不然战斗会碍事的”阿尔托莉雅紧紧的握着卡片，握着迟来了十七年的关爱。 第四节 东征进行曲 东征的队伍从诺曼公国的王城集结，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出国境。阿尔托莉雅在远征军中担任着两支千人队的指挥官，而随军的修士则是曾经在圣殿有过数面之缘的修士米勒。 阿尔托莉雅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由农民组成的队伍但是震惊了，二千人的队伍里有着一半是农奴，其余的也差不多是盗贼和土匪。二千人的分队中也就只有一百名士兵，士兵中也大多是年过一百的老兵了(这世界平均终老的年龄是二百岁)。看着这么的一支队伍阿尔托莉雅已经开始按着头颅不断地摇头了。 阿尔托莉雅虽然没有带领过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但是却也知道刚放下农具的农民们没有什么可能会打得下圣城的。因此阿尔托莉雅从一开始就重点地说明自己子爵的身份并要求着自己的队伍按着一些军令去行事。阿尔托莉雅不要求每一个人都变成精锐一样，但至少要做到将令军行。只有这样阿尔托莉雅的队伍才有可能从东征中回到家园。 尽管一开始队伍中的”士兵”对一个女人来带队很有意见，但是当阿尔托莉雅徒手一次性地打倒了七名士兵后便再没有反对的声音了。阿尔托莉雅在立威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整队伍，阿尔托莉雅打散了所有的老兵并在他们之中选出了12名小队长。而每一支小队又配着一名盗贼作为副队长，负责传递命令和协助管理小队的日常事务。 虽然队形上和其它的队伍没有太大的分别，但实际上细心的人就能发现相比起别的骑士阿尔托莉雅总是待在队伍的中心去发布命令，而不是整天的骑马做着来回训练。 当然，这样初显规模的纪律令阿尔托莉雅总是走在最前的一队，但对于米勒口中的那些奖励和承诺阿尔托莉雅也就是当饭后茶余听听就算了。因为她知道奖励和承诺的大前提下是胜利。而阿尔托莉雅对东征的胜利并没有太大的期望。 “阁下您好，我是来自利德公国的格劳瑞。”一名骑士在一天的晚餐后来到了阿尔托莉雅面前自我介绍着。 骑士的衣着与其它骑士没有太大的分别，就是金属的护甲比较残旧。那张有别于一般西陆人的面貌明显就是传闻中的异族骑士了。看着他的开朗的笑容，阿尔托莉雅很难把他跟一班菇毛饮血的异族野蛮人连系在一起。因此阿尔托莉雅惊讶之余也不忘很有礼貌的介绍了自己“您好！我是来自诺曼公国的亚德里斯！” 为了不样别人看出差阿尔托莉雅努力地压着嗓子，有些低沉。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一个女人作为骑士的。 “是这样，我看到阁下带领的队伍与其它队伍并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总是能按时达到预定的地方？”骑士指着从身边走过的队伍，队伍像逃荒一样，穿着破衣烂衫，队伍中夹杂着牛羊的哞叫，并没有显现出特别之处。 “难道您看不出来吗？唯一的不同就是我让他们走在了最前面。”阿尔托莉雅眼睛带着笑意。“仅此而已！” 恍然大悟的格劳瑞连忙道谢：“谢谢您！ “用不着客气。”阿尔托莉雅笑道，“希望这个道理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们又会像之前一样，所有人都在向圣城爬，而不是走了。” 自异族骑士的到访后又过了一个礼拜天，由于阿尔托莉雅整编和对纪律的要求令分队无论从人员的精神面貌上还是队列整齐程度上，都出现了大幅度的提高。待在分队中心的阿尔托莉，还偶尔听到队伍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阿尔托莉雅的分队在东征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见到了纪律所带来的效果后，所有的骑士们都开始尝试给他们自己的分队灌输纪律的概念 结果，整个东征军队在米勒修士的大力倡导和桑萨瓦尔骑士有力的监督下，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整支东征军终于可以像军队一样，停止了吵闹，步调基本一致的行军。当然，如果没有那些那些整天抱怨的随军妇女和随处乞讨的孩童那就完美了。 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尽管东征军的速度非常慢，他们还是来到了达格利什公国，西方文化的最前线，以一条有着天使的眼泪之称的蓝水河而闻名。 当天东征军在蓝水河边安顿好后，整男人迅速的脱掉衣服，大吼大叫的冲进河里。女人们则一边帮小孩子在浅滩处洗澡，一边瞅着一览无遗的男人们咯咯的笑个不停。 望着清澈的河水，对长时间没洗澡的阿尔托莉雅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就在阿尔托莉雅一边犹豫要不要打一桶水回去清洁一下身子时一个耳熟的声音惊醒了阿尔托莉雅“阁下也要去洗澡吗？那你最好带块布子，否则你会被岸边的婆娘看光的。”他在说什么牙，带块布就下去洗澡什么的……真是没礼貌！ 阿尔托莉雅一边这样的想着一边低下有些红晕的脸，然后快速离开的了。 第五节 神的正义 在天使的眼泪沦为大浴场后的一天，米勒修士找到并告诉阿尔托莉雅，他打算借着神圣的蓝水河，为所有的东征军的战士做一场弥撒。 然而东征军中，物质相当匮乏。所以如果修士想要办一场弥撒单单靠自己是不行的。阿尔托莉雅听到修士的话后随即想到了当地的教会，于是便问道“你打算向教会要求协助？” “是的，对于那些即将和邪恶的异教徒斗争的战士，理当如此。”米勒修士说，“我会在神明面前祈求保佑！” 米勒告诉完阿尔托莉雅地点和时间后便道别了。 可当阿尔托莉雅按时间到达地点时，她不得不感慨又再神的力量是巨大的，附近教堂和修道院不仅带来了做弥撒所需要得一切，还派来了神甫帮助修士完成这场弥撒，为此阿尔托莉雅也借着自己骑士的身份，享受了一些神甫带来的葡萄酒和南瓜饼。毕竟阿尔托莉雅真的很久没有品尝到甜甜的南瓜饼了！唉，如果有蜜糖面包就最好了。阿尔托莉雅是这样一边吃着南瓜饼一边的感叹着。 弥撒完成之后，东征军所有战士都前所未有的异常兴奋，生来为奴隶的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尊严，第一次尝到名为名利的蜜糖。再者，以为看着只会为老爷们祝福的神甫一面神圣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高高的举起手，口中念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 一时间战士们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站立在天国之中，神的皇座之下，接受着神的保佑。从天界回归的他们当然是战无不胜，他们理应杀光所有的异教徙然后在鲜花和少女的香吻中回归家园。可是异教徒离自己还远，觉得已经胜券在握的东征军急速行军一个月后，把所有的兴奋劲全部发泄到了共同信奉太阳神教的兄弟身上。在前往圣城的沿途，东征军不论信仰、人种，开始大肆的抢掠。 对于东征军土匪的行为，大肆劫掠沿途居民事情，修士非常苦恼。不过修士的声望在那一场弥撒之中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所有东征军士兵还是对他怀有敬意的，有一些分队中的士兵甚至要求从自己的分队中脱离来组织一支修士的亲卫队。于是在米勒修士的命令下东征军终于停止了对沿途居民的骚扰后，东征军马上变的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前往圣城。 当然，这是修士在一再强调太阳神的子民的重要性后才得出来的结果。换句话说就是，神的光辉只会照耀在自己的信徒下。 自从弥撒中享受到白面包后，东征军就吃不下其它的军粮了。所以当他们到达了神光辉以外的地方时，他们都疯了。 那些已经丧失理智的战士来到吉利格鲁后，立即如鱼得水一般。如果面对同信仰的兄弟还怀有一丝惭愧所以才在米勒修士的呵斥下停止了骚扰，但是面对异教徒则比战场上的屠夫更无情。 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吉利格鲁居民，东征军体现了他们超强的能力，不仅像强盗般烧杀抢掠，还进行着抢掠比赛。然后没有忘本的他们用沾满鲜血的双手高举着战利品，把手中的财富献给了自己的神。 东征军的作为并没有遭来吉利格鲁国王的报复，相反，孱弱的国王派使节给东征军送来了大量的礼物，请求东征军离开吉利格鲁。谁知，王国的示弱助反而助涨了东征军的气焰，更另他们的神在看照他们。他们一边收下国王的礼物，一边在自己推选出来的领袖带领下，分成几十支小队，如同蚂蚁般在吉利格鲁辛劳地完成他们的发财梦。而本应身为荣誉和法则代名词的几个骑士完全没有了作用。除了向神祷告外，他们也就只能整日待在营地刷亮着他们的盾牌和盔甲了。 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东征军借着圣战的名义昼伏夜出，在停留吉利格鲁的一个月内，王国所有的居民们人心惶惶，很多贵族举家迁移，希望可以避过神的光辉。 这就是神的正义，神的光辉，神的圣洁 第六节 战争的艺术 “这个国家即将灭亡了，被愤怒的民众之手催毁。连年的暴政，沉重的苛捐杂税，活不下去的人民由红色衣衫的剑士带领。紫色的军队用破竹之势攻到了皇城之下。 “如果说这就是报应，那我偏要反抗这一切。”面对着兵临城下的骑士是这样的跟公主说的。 “我的衣服借妳穿吧”骑士一丝不挂地站在公主面前说道“请穿上这个马上逃走” “没事的我们是双胞胎嘛”一身公主装的骑士笑着对妹妹说道“一定谁也认不出来的所以，请逃走吧” 我是公主，妳是逃亡者。命运的分离，悲哀的双子。 如果说妳是恶魔，那么我也同一样，因为我们都流着相同的血液。 攻城的木桩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皇宫的大门。三人高的大门之后公主安静地坐在皇座之上，右手轻轻的托着头，一道冰冷的笑容画过精致的面孔。 越过被攻破的大门，入目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礼堂。礼堂里有一条长长的梯级，长梯上有一座用黄金包裹着红色天鹅绒的椅子。那金色皇座上的主人不屑地俯视着冲入了大礼堂的士兵和红色剑士。 轻蔑一笑，然后脸色一转“无礼之徒！”” 阿尔托莉雅突然全身一抖，然后从梦中惊醒。阿尔托莉雅没有读过太多关于兵法的书，但是游历时的危险仍然沥沥在目，所以她有着甲不离身，剑不离手的习惯。整理好身上的盔甲后，阿尔托莉雅静静走出了帐篷。望着帐篷外旗的被拉长的影子，突然发现了自己一直不安的原因。就快日落了，而今天自己派去监视那帮强盗的人没有来报告。 可以是那帮强盗迟了回来，但也很可能是国王终于认不往杀了他们。如果是后者的话营地就很危险了。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立即拔出长剑，高呼“第七分队的士兵集结！！全都给我穿戴整齐的出来！快！” 待在帐篷里休息的士兵听到后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跟着扔下手头正在做的事，然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戴起皮甲接着冲了出帐篷。就在阿尔托莉雅集结第七分队的时候，一阵闷雷般的鼓声画破了天际。 “不好！”暗道一句之后随即吹起了腰间的角号。低沈的角号加上大地的震动和马蹄声，即使反应再慢的人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要知道这支十字军可是没有骑兵的，就算那几匹骑士的马一齐抽风也没有可能做得这么大的动静！敌袭！！敌袭！！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喊着，然后被飞奔而至的骑兵砍飞了脑袋。 如果有半个小时，就算十五分钟的准备，十字军这帮农民兵也不会如此的失态，但是战争就是要打你一个凑手不及才会胜得漂亮。 阿尔托莉雅十分幸运，由于阿尔托莉雅每次都是走在最前，所以这一支尾随十字军的骑兵按理说是最后才会波及到阿尔托莉雅的分队。因此阿尔托莉雅有了不多但却十分宝贵的时间。 从大营冲进来的骑兵很快就发现了这支不满千人的小分队。本来分散了的骑兵在指挥官的指示下以指挥官为中心开始集结并准备冲锋，想要打散这支企图抵抗的小分队。 阿尔托莉雅并不怕死，但不代表看着死神的来访会不紧张。所以，阿尔托莉雅慢慢的后退到兵阵后方。 十字军的军营本来就不大，三万多的军队只有着方圆四公里的营地，再加上密密麻麻的帐篷，留给骑兵冲击的距离就不多了。聚集了大约一半的骑兵之后便安着锥形开始加速，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听着马蹄落地的响声就连阿尔托莉雅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了。 就在骑兵离阿尔托莉雅只有五百多米时，阿尔托莉雅接着两短一长的节奏吹响了角号。随着角号声，阿尔托莉雅的阵营突然改变。以主将为尖刀用一个跟山字一样的阵营开始冲锋，然后阿尔托莉雅一个誓约胜利之剑，地球没了一半，胜利了。当然是开玩笑的….. 不过冲锋倒是真的，因为随着角号声的响起，一些骑兵突然应声而倒。而骑兵身后的帐篷也开始有士兵涌现，形成了一个反包围。战场上的骑兵很强大，因为他们有着高速的机动性和强大的冲击能力。但是这里是军营而不是大草原。这些轻骑兵除了被密密麻麻的帐篷减慢了速度外，突如其来的绊马索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就算失去了战马，视死如归的骑兵们也称得上骁勇善战的精锐。只是被绊马索绊倒的同时除了个别幸运的士兵被抛离自己的座骑外，更多的是被压在自己的爱马身下。看着自己的战友在陷阱之中倒下，听着伤者弥留之际发出的悲呜。所有还活着的骑兵都红着眼睛冲向眼前的敌人 没有战吼，没有战前动员，阿尔托莉雅就这样带领着一帮步兵冲向敌人，接触前的一刻阿尔托莉雅一个跳跃，然后借着大地母亲的力量压着大剑向下。那名士兵也许是没有想到阿尔托莉雅会突然这样做，也可能是因为裙低的风光而惊讶。不管什么样，那倒霉的士兵就在发呆的一秒中被分成了一半。劈开了一个人的阿尔托莉雅没有延迟地把骑士剑向上一挑，再一个横扫，四颗头颅就被血压弹射了上天。 乱斗中的双方都疯狂了起来，少数的士兵什至放弃了手中砍钝了的刀剑，拿起了随地可见的石头，同伴的头盔，有的还直接赤手空拳的和对方撕杀起来。 而双方的指挥官此时却冷静地对持着，士兵们也很有默契的让出了一块空地给他们，这就是主将的待遇了吧。对方的指挥官看着阿尔托莉雅精致的面庞惊讶的赞叹道“你很美，可惜你上了战场，还是我的对立面。投降吧，我会给你自由的！” “我的骑士道里可没有投降这字的位置！！而且，亚德里斯的高傲是绝对不会让我输的！” “是吗?这么，伯爵，科克．亚默斯”“子爵，阿瑟．亚德里斯” 话音刚落，阿尔托莉雅一个突刺然后高举的骑士剑重重的劈下。当的一声，科克死死的抵往了阿尔托莉雅的骑士剑，然而力量上科克竟然被死死的压制往。阿尔托莉雅突然一松，身体后退的同时一个横扫，反应不及的科克腰间被划破了一道伤口。顺着身体的惯性阿尔托莉雅用力的劈了两剑，第三剑竟从反方向的砍了上来。从右下肋到左臂齐口的分成了两半。 “我们在地狱再见，伯爵，科克．亚默斯”留下这么的一句阿尔托莉雅再次冲入了周围的战团。 随着主将的活跃，士兵也越战越勇。不到片刻，一千多条独一无二的生命就消失了。而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和指挥官后骑兵也退却了。 虽然阿尔托莉雅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却是第一次参与千人级的会战。一直认为战争就算不像决斗一样也不会差得太远，但这却不太一样。战后没有荣誉，没有欢呼，只有冲天的恶臭带着血液四处的淌流和支离破碎的身体。被血染黑的泥土散发着阵阵令人呕吐的气息，如果有地狱的话阿尔托莉雅肯定这样就是！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士兵，阿尔托莉雅意识到这并不是发呆的好地方。她，还有事要做。“士兵，集合！我们要走了！”带着三天的口粮，阿尔托莉雅迅速的带着她的士兵离开了十字军的营地，留下满地的伤员和死者。 第七节 女人的信条 在十字军被偷袭后，阿尔托莉雅带着第七分队进驻了一个依在森林傍的小村落。 本来阿尔托莉雅是想避一下风头再带着第七分队独自去攻城，但是第二天却有探子回报说因为吉利格鲁公国怕澈底地得罪西陆教廷所以派人去安抚十字残军并提供了一部分的军需品和现时十字军残部正向圣城前进的消息。 知道了主力还在的阿尔托莉雅，立即拔营向大队靠拢。毕竟就算有着”作逃兵回西陆只会被教会追杀”的理由不代表阿尔托莉雅不担心。 只靠着一支二千人的队伍去攻打一座主城，除了装成难民进城奇袭外阿尔托莉雅﹙其实是作者﹚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第二种方法了。 连续一整天的强行军后阿尔托莉雅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十字军的营地。回归十字军的阿尔托莉雅终于放松了一口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二千人队伍对第一次管理军队的阿尔托莉雅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挑战。回到了组织当然要休息一下。 刚刚跟骑士长桑萨瓦尔回报了第七分队的情况后，阿尔托莉雅哼着轻快调调轻松的散着步。格劳瑞爵士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自己的耳间。 “你真的闻到了香味？那么他真是个女人？” 听到这一句阿尔托莉雅硬生生的停往了，因为她知道除了她应该没有第二个会女扮男装的混进十字军。 如果其他骑士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除了面色不会好看外自己的意见也不会被重视吧。不过有自己的第七分队作为班底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的，面色好多了。于是便没有理会爵士而去了操练士兵了。 在十字军进入扎克雷境内后，一个侦察兵给东征军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一队人数不明的骑兵（什么时候骑兵变得这么的不值钱？？？）正朝十字军方向前进。 得知有一支的骑兵向自己迎头之来谁也会紧张不安吧，尤其是己方只有一班训练了数个月的农民步兵。 一个骑士抱着一丝幻想的说道“我们最好先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或许不是敌人！” “对。”另一个骑士附和说：“即便是敌人，我们送他们些礼物，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毕竟我们的目标只是圣城！” “为什么不准备迎战呢？”东方骑士看着所有骑士提出了问题。 骑士长桑萨瓦尔皱了皱眉头，像是在给自己听，用极低的声音说：“哎，刚刚遭遇败仗，这次该怎么打？” “可以派他作为使节。”一个骑士指着东方骑士，“他是中洲人，即便是交涉不成功，我们也有时间布置来抵抗敌人的进攻。” “不！我觉得马上布置为妙，如果是敌人，那他们绝对不会和我们握手言和！”另一个骑士坚决反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僵持不下，最后只能把决定权交给米勒修士。 在众骑士的注视下，修士显然局促不安，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作出决定。 “一群懦夫！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讨论上，倒不如先去泡个澡，待会儿死也死得干净一些！”终于看不下去的阿尔托莉雅突然站起身来，“但是，如果在座的各位还认为自己有一点儿胆量的话，那就跟我来！无论敌人有多强大，我都会让他知道一名骑士的意义！”说完便气冲冲的出了去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骑士们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而是纷纷起身跟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后。 离开会议后，阿尔托莉雅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分配任务。由于对方是骑兵，以步兵来说，最难对付的是来自两侧的突袭，所以阿尔托莉雅把部队部署到一个山丘上，希望这样可以减少骑兵冲锋的威力。 除此之外，阿尔托莉雅还把一万多人的军队平均分配，让每一个骑士都带着一千多人的士兵，各自结成一个又一个的半圆阵。然后再把各个半圆阵连接起来，结成像鱼鳞一样的大阵。 骑士长见阿尔托莉雅布置阵地有着自己的一套后，索**出了自己的指挥权，毕竟骑士长自己也不能从之前的战乱中带出一支二千人的队伍。阿尔托莉雅也没有推脱，接过十字大旗后狠狠的插在阵地的中央。 在阿尔托莉雅布置完阵地后，身边的东方骑士格劳瑞问道：“请问阁下，我需要干些什么？” “我正缺一个传令官，就请阁下屈尊，作我的传令官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决定了！” 阿尔托莉雅的口气毋庸置疑，格劳瑞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接受了安排。 布置完阵地之后，敌人就出现在了十字军的视线中，大队的骑兵掀起了漫天的尘土。十字军看不出对方人数有多少，但是从大地微微颤抖下便可略知一二。 阿尔托莉雅纵马向前，停在最前线，然后大声高喊：“战士们！！太阳神的荣光曾普照这片土地，让人民从黑暗之中知道了光的意义。然而！邪恶的异教徒带着贪婪，暴力，憎恨和痛苦侵占了这里！罪恶再次污染了这片土地！我们的兄弟们正在受苦！而你们！你们的到来就是要让一度凋零的花朵再度开放！而我，这样的一个女人，将与你们一同并肩作战！”阿尔托莉雅缓缓的扫视全军，金色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的飘扬，手中高高的举起骑士专用的十字剑。“愿神的光辉透过我手中的十字照耀在邪恶的异教徒身上！！神！将与我们同在！亚利路亚！！！” 第七节 大小胜？？ 十字军的战士都发梦也没有料到，领导自己的会是一个女人。震惊之后便是由衷的佩服，一个女儿身居然能够面对大战却从容不迫，身为男人的十字军战士，就连唯一的怯战理由也没有了。 阿尔托莉雅见得到士气低落的十字军找回失去的勇气后，就微笑着回到了中央阵地。 阿尔托莉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人，利用巨大的反差刺激着男人可悲的心理。一时间，忘了生死的士兵可谓是气势冲天。每人都紧紧握着自己的兵器，准备为了神的荣耀而战。 骑兵发起了冲锋，随着不知是那里方言的口号，敌军骑兵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 阿尔托莉雅一边命令所有人稳住阵型，一边从箭囊中取出一支挂着一块黑布的鸣箭，然后把箭挂在一把随从传来的弓上。 手中一轻，满月的强弓带着箭矢划过了半片天际，如同流星般的插在阵地前三百步。然后，阿尔托莉雅随即送出了第一道命令“弓箭手准备” 就在骑兵临近黑箭时，阿尔托莉雅果断的下令“齐射！” “齐射！！齐射！！”格劳瑞卖力地摇着令旗，大声的传达指令。 “嗖——”准备已久的十字军弓箭手开始松开手，刚跨过黑箭的整队骑兵，瞬间就被漫天的箭矢的射到了一大片，整个冲锋阵型被扯开一个大空挡。 “放低角度，第二轮齐射！”第三道指令。 “放低角度，第二轮齐射！”格劳瑞纵马扯着嗓子喊道。 “放——”随着令旗的挥下，各弓箭小队的队长同一时间下令，急射而出的箭矢像飞蝗般飞过天际，落在冲锋中的骑兵头上。被第一轮齐射扯出的空挡，继续扩大，骑兵冲锋阵型遭到彻底破坏。 两辆齐射后，骑兵调整了阵营，一分为二的骑兵们把重点放了在两侧。由冲击中央主阵地变为向两翼包抄。 面对突然变阵的骑兵，阿尔托莉雅继续下达命令：“长矛兵准备，中央阵地分开面向向两翼移动，动作要快！” 在格劳瑞传达了命令之后，依照战前安排，中央阵地的骑士们带着自己的队伍开始转向，向两翼靠拢。一个阵地瞬间变成了两个阵地。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向上冲锋的骑兵们冲击力被大大的减弱，接触后除了头排的倒霉鬼外大多都相安无事。没有了冲击力的骑兵面对着长兵器就好像上了岸的鲨鱼面对渔夫一样，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等死。 如同猛虎下山的十字军战士伴着“亚利路亚”发起了反冲锋，敌方的骑兵片刻就消失了一大半。 也许在阿尔托莉雅射出那一箭时，攻击十字军的骑兵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剩下为数不多的骑兵见大势已去，便丢下受伤的同伴，迅速的逃离了战场。 绵羊与狮子不同就在于士气，一支士气高涨的队伍完全可以达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这场胜利就是阿尔托莉雅让人心涣散的十字军鼓起了勇气而换来的。 经过吉利格鲁的惨败后，十字军现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好让他们重新找回信心。而阿尔托莉雅对十字军所作的一切，正如同甘露一样，挥洒在了干涸的大地上。 大地被鲜血染红，枯草在微风中摆动。支离破碎的身体零星地散落在战场的角落上，有道“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还”只是，人又怎么能在秋天中找到一块没有任何记认的枯叶？ “看的出来对方是什么人吗？”阿尔托莉雅看着满地死去的骑兵问道。 “不太清楚，看装束不像是吉利格鲁的士兵。”跟在身边的格劳瑞回答道，“除了雇佣兵外，谁能组建起一支2000人的骑兵呢？”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问题，会是什么人呢？” “不论是什么人，我们都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伟大的胜利？”阿尔托莉雅说，“在我看来就是一场小胜。” 格劳瑞知道这场胜利对十字军的意义，也知道阿尔托莉雅的贡献，于是坚持的说：“小胜也能怡情！” 对于格劳瑞的话，阿尔托莉雅没有坚持也没有反对，只是拍马离开。 看着即将走远的阿尔托莉雅，格劳瑞没有过多的话，因为当他看到阿尔托莉雅所做的一切时，就明白了“胜不骄，败不馁”的真正含义。 “或许你说的对，小胜也能怡情！”走远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回头，冲着格劳瑞大喊，说完马不停蹄向前跑去。 第八节 骑士的仁慈 流血死亡，对阿尔托莉雅来说已经习惯了。阿尔托莉雅一直坚信着，杀人，就是为了以后避免更多的死亡。因此，阿尔托莉雅打扫完战场后，对着战场在额头上划了个十字，然后轻轻的说道“我们在地狱再见吧，兄弟们。” 刚出帐篷的阿尔托莉雅便碰见了格劳瑞，那一名英勇的东方骑士。对于他阿尔托莉十分满意，单单能和自己一同冲锋陷阵这一点就值得赞许了，要知道不是每个贵族都有勇气面对一望无际的敌人的。 格劳瑞骑在马上，把士兵询问怎样处理俘虏的事情告诉了阿尔托莉雅。 “嗯，的确有些难办。”阿尔托莉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伤员是洽不下去的，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表情有些复杂的说：“那就劳烦阁下带话给打扫战场的士兵，那些敌人我们不可能带走，就把他们留在战场自生自灭吧。还有！让他们跟战友道别吧…….”说完就头也不会的走了。 原本战后就可以解除职责的格劳瑞，依就本分的做着传令官的职务，将阿尔托莉雅的话原原本本传达了下去。接到命令的十字军战士没有为难被俘的敌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愤怒的原由，来惩罚奄奄一息的伤员。只是，格劳瑞还不明白阿尔托莉雅的话原原本本的意思，道别，是真正意义上的道别……. 为了避免身份不明的骑兵再度袭击，战后的十字军没有休息，焚烧了尸体后继续东行。 不过这次下达命令的不是阿尔托莉雅，而是桑萨瓦尔骑士长。战斗结束后，阿尔托莉雅就在米勒修士的帐篷中解除了指挥权。虽然阿尔托莉雅在战斗中的表现得很优秀，但对于一个女人来领导自己，其他的骑士多少有些芥蒂，桑萨瓦尔趁着阿尔托莉雅主动，顺利的收回了指挥权。 由于害怕再次受到莫名其妙的袭击，十字军的每个人都加快了步伐。连续行军的十字军没有停歇，在一周后终于放缓了速度。因为自十字军进入扎克雷境内他们离圣城又近了一步，也意味着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在十字军休息时，派出的侦查兵带回了一个消息，在离十字军扎营处约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座扎克雷的小城。接到报告的骑士长桑萨瓦尔异常兴奋，命令所有的战士停止休息，轻装前去袭城。 在十字军侦察兵发现小城的同时，小城的侦查兵也发现了十字军。于是当信心满怀，以为可以轻取小城的十字军达到城下时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守城部队的强弓劲弩。 骑士长桑萨瓦尔非常气愤，不光是因为他的计划破产，更是因为这样一来，他在军队指挥方面不足的问题严重的暴露了出来。而之前阿尔托莉雅面对敌人的指挥有度，无疑成了他心头的一把尖刀。气急败坏的骑士长命令十字军围城，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对城镇进行一次攻击，以求长时间的攻击消磨敌人的士气。 但是风吹可破的小城却经受住了接连的攻击，连续攻城未果的骑士长发誓，要让异教徒尝到审判的滋味，于是在他的领导下，十字军忘记了前方的圣城，全心全意的围攻小城。 只是，令十字军没想到这一围城竟然长达半月之久，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小城依旧没有将要被攻破的样子。缺乏给养的十字军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远离补给围城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原本十字军就是靠着沿途教民的施舍，自己的劫掠才勉强到了扎克雷，而现在居然要饿着肚子打仗，这显然是谁都不愿意的。为了稳定军心，骑士长让自己一直视为眼中钉的阿尔托莉雅去周边的村庄获取给养，也就是借粮。 经管阿尔托莉雅一百万个不愿意，可面对隐隐有哗变之意的军队，还是忍下了一口气，带着队伍出发了。 不过不光是阿尔托莉雅的命运悲惨，就连格劳瑞也好不到哪里。骑士长一直认为阿尔托莉雅之所以能够指挥的得心应手，无疑有格劳瑞这个好的传令官。既然格劳瑞帮助了阿尔托莉雅，那么在骑士长的眼里就成了和阿尔托莉雅一路的人，于是出去打劫的队伍中就多出了一个格劳瑞。 十字军中最不愿意劫掠百姓的两个人，就这样组成了打劫的队伍。 第九节 恩克．克利贝恩 扎克雷境内黄沙遍布，道路并不好走，十字军花了很长时间，才在一片草木比较丰茂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村庄。 村庄很小，小的让前来强征给养的十字军将小村庄，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村民们被赶出了自己的屋子，他们前后拥挤，紧紧地靠在一起，用不解的眼光，打量着在他们眼里穿着怪异的人。 看着全村出动的村民，格劳瑞咳嗽了一声问道“嗯，我是东征军的征粮官，请问谁是村长？” 整个人群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格劳瑞的问话。 看着眼神迷茫的村民，格劳瑞知道也许是语言不通造成的沟通障碍，于是换成了汉语继续问道：“请问，谁是村长。” 听到汉语，安静的人群突然像炸了锅一样，村民们喊叫着“是塔林呼人，那些魔鬼又回来了！” 面对受到惊扰的人群，包围村庄早已按捺不住的十字军战士，纷纷亮出了武器一步步把包围圈缩小。 “请等等！”这时，一个穿着普通的青年走出人群朗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要干什么？” 秦烨没有时间浪费在解释行动上，直接说道：“你会说西陆话？那太好了，请交出你们的口粮支持圣战。” “圣战？”青年怀疑的问道，“你们可是信奉真主阿拉？” “邪恶的异教徒！”秦烨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士兵怒吼着拔出宝剑，向青年砍了过去。 青年微微一笑，矮身避过，顺势一撞，然后将挥剑的士兵扛在肩上，大喝一声，扔向一旁的十字军扔去。谁都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会如此谙熟格斗技巧，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十字军士兵反应不及，被砸倒了一片。 倒在地上的十字军士兵，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挥动武器向青年冲了过去。对生活乏味的十字军来说，这无疑是一项好的消遣项目，除了那几个被砸到的士兵，其他人都在一旁给同伴打气。 不过几个人的围攻依然没让青年感到棘手，他很从容的将最先冲过来的一人踢翻在地。接着他右手一抓，抓住一个向他挺剑刺来士兵的手腕，将手斜上一提，挡开另一名士兵挥来的剑。避开攻击之后，青年右手用力反扭，原本在十字军士兵手里的剑，就到了他的手里。 青年将剑交到左手，然后猛烈一击，将剑柄砸在丢了武器士兵的脸上。只一下士兵就被打倒稳不住身体，向一边倒去。不过青年并没有让他摔倒，没有拿剑的手在士兵肩头一按，士兵就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将士兵拉回自己怀中，青年索性丢掉了武器，将士兵当做武器，借助士兵的身体，东奔西突，轻巧的在围攻自己的几个十字军士兵中游走。不多时，几个围攻青年的士兵就全躺在了地上。 见到同伴全都被打到在地上，更多愤怒的十字军战士加入了与青年的打斗中，不过结果和之前一样，地上又躺下了不少十字军士兵。以一对多取得胜利，让所有村民忘记了自身安危，大声的喝彩起来。 原本一直处在远处的阿尔托莉雅，也被打斗声喝彩声吸引了过来，她拨开专注于打斗的士兵，钻到格劳瑞跟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粮食呢？” 秦烨双手一摊说道：“自己看吧！” 阿尔托莉雅向人群中间的空地一瞅，地上躺着近二十个十字军士兵，而一个穿着明显区别于十字军的青年，挺身站立。 “怎么样？还有谁愿意试试，像个勇士一样战斗？”青年挑衅的大声喊着，接着又加上了一句：“只要你们够能赢我，你们就可以如愿以偿得到粮食，否则就算杀光我们，你们也休想得到一丁点！！” “一群没用的废物！我到要试试他有多厉害！”说着，阿尔托莉雅向人群中间走去。 高傲的青年站在人群中央，鹰一样的目光扫过围在自己身边的十字军。目光所至，到处是低眉垂目，尽管愤怒，但人多势众的十字军士兵还是不敢与青年对视。 “你很会打吗？”阿尔托莉雅走到青年面前，压着嗓子说道。“我最喜欢跟强者打了！不要输得太快噢。”本来阿尔托莉雅心情就不好，作为骑士还要去抢劫，简直就是人生的污点！！ “呵呵，看来你是他们的头头了！”青年双手抱在胸前笑着说，“身体单薄了一些，不过有什么本事就即管使出来吧！” “你，太多废话了！”话音未落，拳风已经刮到了青年的面颊。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青年没有变换姿势，双手依旧抱在胸前，只是在拳头快要碰到自己的一剎那，猛地侧头向后一压，躲过一击后。仿佛打斗与自己无关，依然笑盈盈的说：“速度不够快，力量也弱了些，就是你全力的一击？不得不说，我失望了。” 阿尔托莉雅明白，对方的话只是想让自己变的浮躁，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语言可以让对手分心，但也可以使说话的人分心。所以还没有停稳身子，就向青年挥出了第二拳。 无论是发力技巧，反应，还是速度青年本就在阿尔托莉雅之上，更何况阿尔托莉雅还没有稳住身形。所以面对阿尔托莉雅的第二拳，青年还是没有变换姿势，只是再次轻移脚步，就轻描淡写的避开了第二拳。 单打独斗并不是阿尔托莉雅的特长，但是因为”借”粮引起的怒气，她不顾身份的加入了打斗。虽然两击不中，但气度非凡的阿尔托莉雅依旧稳扎稳打，中规中矩的，力求稳中取胜。 气定神闲的青年见阿尔托莉雅没有上当，于是开始了猫和老鼠的游戏，一点点消磨对手的耐心。两人打斗了几十回合，阿尔托莉雅最大的成果就是青年右手上的一个鞋印。 多次攻击都被青年轻易的化解，渐感力不从心的阿尔托莉雅决定孤注一掷，一拳挥出之后，怒喝一声，不顾自己摔倒，双脚踢出，想与青年两败俱伤。 青年显然没有意料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种动作，一下子就硬吃了一腿。噢，是双腿。 对于打斗多时都没被对手打到身体的青年，微微发怒道：“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这回轮到我了！”说话间，斗大的拳头闪电般冲着阿尔托莉雅打出。 穿着盔甲的阿尔托莉雅刚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方才那种伤人伤己的打法不仅没有让她沾到丝毫的便宜，反而再次陷入了被动的局面。现在面对迎面而来的一拳，只能低下身子以求可以避开攻击。 “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漂亮骑士的护盔(中世纪不穿会死的)在空中划了个拋物线后，远远的落在一边。这个情景让在场的十字军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长时间的战斗使他们明白，刚才的巨响，是只有刀剑砍在护盔上才会发出的声音，而此时的青年却是赤手空拳。 随着护盔的掉落，阿尔托莉雅的金发暴露在空气中。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少女金色的秀发，被汗水打湿的有些杂乱的头发，让阿尔托莉雅显得比较狼狈。 就在漂亮骑士摆了防御姿态时，原本处在优势的青年却停止了接下来的攻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女人？” “女人怎么了？”阿尔托莉雅喘着气不服输的道。 “我——”在青年收起刚才的戏谑严肃说话时，阿尔托莉雅欺身上前，一拳打在了青年脸上，打断了他的说话。 青年抹了一下从嘴角渗出的血，眼睛盯着阿尔托莉雅，说出了后半句：“我，不跟女人动手！” 阿尔托莉雅没有理会青年，挥拳继续打向青年，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阿尔托莉雅的手，迫使她将手停在了半空，向前不成，也后也不成。 “我不和女人动手，并不代表我会随便让你折磨。”青年抓着漂亮骑士大声说道：“你赢了，粮食你们带走吧。”青年说完话，深深的看了阿尔托莉雅一眼，放开了抓着她的手。 青年比阿尔托莉雅高出一个头，在漂亮骑士被抓着时，她一直在抬头瞧着这个青年。在漂亮骑士眼里，逆着阳光的青年很漂亮，没错！就是漂亮！！ 黑色的头发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流线型的肌肉，皮肤白皙，黑色的眸子里闪着灵动。最令她着在意的是，青年那一手漂亮的格斗技巧，优雅而敏捷。 一直不愿意因为征粮而杀人的格劳瑞，在听到青年的话后，隐隐感觉他似乎能解决这件事，于是下马走到青年跟前说：“请问你有权力代他们交出粮食吗，要是你在戏耍我们，即使你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这么些手拿武器的士兵。” “这个你可以放心。”青年看着阿尔托莉雅，像是在说给她听。“既然我能说出话来，我就当然能够做到。” 格劳瑞向后看了看那些站在周围的士兵，转回头说道：“我可以相信你，不过他们未必信，除非见到粮食。” “粮食你可以得到，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青年说道，“还有你们口中的圣战。” “这个不太好说，我不敢确定你们得知后，会不会将要拿出的粮食再拿回去。”格劳瑞有些自嘲道：“我不希望有人因为粮食而丧命，而我们这些人，恰恰就是为了粮食可以杀人的人。” “那她也是其中一分子？”青年指着阿尔托莉雅问道。 格劳瑞看着漂亮骑士，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她是我们所有人里，唯一个还怀有信仰的人，所以她不会无意义的杀戮。” “你不方便说圣战指的是什么，我也不方便让我的村民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青年看着漂亮骑士说，“或许我可以跟着你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一方的尊神又动怒了！” 虽然阿尔托莉雅在战场上是个冷静的指挥官，是个英勇的战士，但那只是临时的身份，不论怎样她依旧是个姑娘。阿尔托莉雅明显感到了青年炙热的眼神，于是故意压低嗓子装作颇有威严的说道：“我说年轻人，虽然你的确有一手，但请不要认为那样就非常了不起，也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带你去我们的营地，如果你是敌人的探子那怎么办？” “我说，你的敌人会送粮食给你们？” “那可是因为我打败了你！” “呵呵，还真是准确的判断！” “难道不是吗？要不要再来一场！” “在成为战士之前，我觉得你作为一个姑娘会更合适些！” “你是在嘲笑我吗？要知道我是天生的战士！！” 格劳瑞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论后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取粮食吧，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探讨这个问题。” “哼！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阿尔托莉雅说着转身走远了。 “我叫因克，因克·克利贝因。”青年看着走远的漂亮骑士大声喊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阿瑟！”“我说，能不能走快点？我饿了！！” “嘿嘿，当然。” 外篇完 序章 天边的残阳如血，映红了利德广阔的原野。秦烨静静的站在原野上，感受着微风拂过自己的发梢。这轻轻柔柔的感觉，像极了阿兰达最后的抚摸。可曾经那熟悉的感觉，如今再也无法找到。 他无时无刻不置身于广阔的人海中，而感觉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孤独。在他心中，除了阿兰达的微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感觉到温暖。当然，这些温暖的东西，或者说是回忆，早已不复存在，就像曾经的梦想一样，也随着阿兰达的逝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倘若真天上真有诸神存在，他到要问问为什么会这样惩罚自己，而对那些穿着华丽朝服，坐在宝殿上吸食人血的恶棍们却异常宽容。 回想以前的种种，那时他的年轻，坚强，勇敢。跟在他身后被誉为八大骑士王，同样年轻的八个兄弟，带着果敢的裁决骑士团，剑锋所指亦为马蹄踏处。从北境冰封的雪原，到南国温暖的海边；从利德苍翠的草地，到哈罗德茂密的森林；从纽维尔连绵起伏的山地，到达格利什广阔的冲击平原，他们共同发誓，要让如同裹尸布一般的白色战旗，遮蔽西陆的天地。 白色的战旗如风般飘扬，大军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降。衣甲如雪的裁决骑士们，捣毁被称为神圣的殿堂，推到镀金的高大神像，焚烧那些蒙蔽心灵的书籍。他们秉承人生来平等，决心要把世人从无为诸神的阴霾下解救出来，平等自由生活于世上。 有人革新，就会有人阻扰。因循守旧的人们将灵魂奉献于他们的信仰，在他们的努力下，亚瑟与她的十二圆桌骑士，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守护神。 关于亚瑟，那个战神一般的英雄人物，最能令他想起的，就是与她在十字军的征途中初识时，脸上的那一抹嫣红。那个相貌可爱的姑娘，曾在名为红堡的简陋阁楼上，与自己建立友谊，皱着眉头说要一同对付她的私生子哥哥…… 时光的流逝让他们彼此视为知己，可正是时光的流逝，最终让他们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13科的探子早已探明，由南方联盟和教廷组成的军队衣甲鲜明，正在亚瑟的带领下向蓝水河畔开来，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到达自己正在站立的原野之上。 寻求光明并非是正义，守护黑暗亦非是邪恶，他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战，无论胜败，以后都不会再起战火。 突然间，狂风大作，原本微弱的风便的凌厉，吹起无根的野草漫天飞舞，也吹乱了他的头发。 “王上，起风了，请您保重身体！” 轻声的言语将他从无边的回想中唤醒，他转过身，对身边女子微笑。 那是一个有如天使一般模样的女子，金色的头发瀑布般披在肩上，宝石一般的蓝色瞳孔透着灵气。 他伸手轻抚女子脸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阿兰达。 “发兵蓝水河！”他从胸腔中迸发的声音不高，却能一扫笼罩在西陆上空的阴云。 “王上下令，发兵蓝水河！”身后开始有人高喊，命令像迭起的潮水般传达下去。 “以13为号，以北境为名，将以此身守护极北的帜旗，向世间所有不公作出裁决，成为世界所以行善之人！”一个刀疤脸骑士开始高喊，马上便有整齐洪亮的声音符合。 “出发！”刀疤骑士拔剑一挥，高声喊道。 一股钢铁构成的洪流在利德原野上缓缓涌动，向着遥远的蓝水河畔涌去！ 王者之巅 卷一奴隶生涯 第一章偶然穿越 等待大餐的食腐鸟在天空盘旋，浓厚的血腥令人作呕，塔林呼草原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战士们疯狂的嘶吼着，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残破的双刀战旗与黑虎旗纠缠在一起。 战场两边，两支整齐的队伍，静静的观看着不远处惨烈的混战。他们一动不动，任由烈风吹打着周身的盔甲。 咚咚的战鼓声率先响起，踏着激昂的战鼓，黑衣黑甲的士兵在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脸将军率领下，用刀背敲打着盾牌，迈开了大步，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头顶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芒，呼啸的冷风吹过衣间发梢，盔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由远及近，起落有致的整齐步伐震颤大地。 秦烨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天地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在远方山头上难以计数的士兵，缓缓的向自己移动过来。 “呜——呜——呜——”，低沉的战争号角吹响，另一边白袍白甲的士兵缓缓迈动步伐，向战场投入最后的兵力。 战场的厮杀马上进入尾声，但新鲜血液的注入又让这场大战继续延续了下去。密集的箭矢划破天空，新投入战场的士兵不断倒下，战场上尸体的厚度逐渐增高。 突然，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兵出现在黑衣军身后的山头，战袍上绣着双刀的金甲将军身后，跟着成百上千名最精锐的骑士，如林的长枪爆发出惊人的杀气。 战马启动，顺着缓坡缓步向前，起落的马蹄掀起温热的泥土，踏碎大地。很快战马全速冲击，为首的金甲骑士第一个将长枪平放，疾风般向战场冲来。 生平从未见过的场面让秦烨激动不已，紧张的心跟随着马蹄的起落，激烈的砰砰跳个不停。 反射着金属光芒的枪尖由小及大，挂着死亡的讯息直面而来，金甲骑士的相貌也随之清晰可见，那分明是有着和自己一般摸样的脸庞。 钢铁洪流般的骑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为首的骑士将枪尖抵住了自己的胸膛。秦烨瞪大了眼睛，想象着下一秒冰冷的骑枪将自己的身体挑起，稻草一般的飘向身后…… 忽然，他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的摸遍了全身。“这真是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噩梦！”在确认身体没有缺少任何零件后，他转身观察周围的情况。 晴朗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脚底的绿草随着微风轻轻荡漾，远方微微起伏小山丘朦胧的身影，草虫低低的鸣叫声，青草野花若有若无的香味，只一个转身，秦烨就像着魔一样，愣在了原处。 时间就这样随着发痴的秦烨在一点点消逝，直到他感到身上的有些冷，才从美梦中回到了现实。看着浑身只剩下的内衣裤，他摇了摇头，扔掉手中的半截缰绳，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他清楚的记得，他和几个朋友在内蒙古沙漠中结伴探险，给他们做导游的是当地一个十几岁，名叫乌日根达来的蒙古族少年，他还送给那个少年一件沙漠冲锋衣，亲眼看他脱下蒙古袍换上了冲锋衣。在前往第一天宿营的地方时，他们曾遭遇过风暴，可遭遇风暴之后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 “或许是我被风暴卷出了沙漠！”他想了想，开始四处大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很可惜，寂静的夜空下除了自己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难道只有我一人被卷出了沙漠？”看着美丽的草原夜景，秦烨开始四处梭巡。如他所想，偌大的草原只有他一人，蒙古少年的蒙古袍掉落在身边不远。 “管他呢，等找到了人家，一切都好办了。”他一边穿上有些小的蒙古袍，一边迈开大步向认为有人家的方向走去。 在没有指向标的情况下，为了不在广阔的草原上打转，秦烨只能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就这样走了一夜也没有遇到一户人家。肚子里已经在敲锣打鼓，为此他不得不稍稍加快步伐。 又走了一阵，就在他准备放弃这样急行军，稍稍休息一下时，突然听到了一声马的长嘶，于是他只好放下了休息的念头，加快了脚步向声音来源处跑去。 小山丘下，一个原本宁静的游牧营地，现在正一片吵杂，一队队集结在一起青壮年拿着原始的冷兵器正在待命。看到了人，秦烨欣喜若狂，没有想太多，朝小山丘下的营地走去。 还没走到营地，他就被从营地骑马飞奔而出的人拦了下来，“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出现在我们营地？”来人问道。 “我昨天夜里遭遇了风暴，迷路了，同伴也都走散了，听到有马叫，就顺着声音走到了这里。”秦烨如实的回答 “哦，看来你是哈丹巴特尔的部下了，我已经听你们逃生回来的人说了，你们这回遭遇风暴走丢了不少人。哈丹巴特尔那个狗东西为了早点到大汗那去献媚竟然想穿越阿吉达木沙漠，简直是马**酒喝昏了脑袋。” “我们的确是遭遇了风暴，可我不是什么哈丹巴特尔的部下，我只是在找同伴。”听着骑马人说着有些莫名奇妙的话秦烨急忙解释道。 “什么，这么说你是萨福克派来的探子了？”骑在马上的人说着拔出了随身的弯刀，架在了秦烨的脖子。 “莫非这些人准备械斗，这都二十一世纪了，难道政府就不制止？”秦烨暗自猜想着。本想教育眼前这些人一番，但是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刀，他脸色有些发白，小声的解释道：“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狗屁萨福克，我只是迷路了，在找我的同伴。” “哈哈，没种的小子，真不知道你这么软的骨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看见秦烨有些苍白的脸色，骑在马上的人哈哈大笑，然后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放回了刀鞘，朝着营地大喊：“哈尔巴拉，你把这软骨头带回营地，看好他，别让他跑了，说不准是哈丹巴特尔的人。哈丹巴特尔的人全是软骨头，一把刀就吓到要往女人的袍子底下钻的人。” 随着骑在马上的人话音，从营地走出了一个十七八岁，身材魁梧面黑如碳的少年。少年走到秦烨跟前，把他双手往背后一拧，推着他往前走。 由于被拧着胳膊，秦烨没法动弹，只能任由身后的少年推着走向营地。到了营地后，黑脸少年找来了根绳子，给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脚把他踢倒在马圈的地上，自己则坐在一堆干草上，玩着杂草打发时间。 秦烨很想让他明白自己只是迷路，而非他们口中说的探子。见少年刚坐定，他急忙说道：“我真的是迷路了，你要是把我送回去我可以给你报酬，不送我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走也可以。” “闭嘴，你个狗东西，阿爸说你是萨福克派来的探子。”黑脸少年听见秦烨试图在解释什么，直接让他闭嘴。 秦烨知道，要想让一个人了解自己的想法，就必须和他说话，把他带到自己的话题上，于是他小心的问道：“萨福克是谁？” “你真不知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黑脸少年没有一点心计，被一句话带上了道。 “是啊，我都28了，可惜还是碌碌无为的活了小半辈子。”听见眼前的少年在说自己，秦烨自嘲道。 “原来你年纪这么小啊，难怪你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还小吗？”秦烨听见眼前少年说自己年纪小，有些好笑，于是反问到。 “你怎么不小，我今年都29了。可惜阿爸说，要等我到了30岁成年时，才让我上战场。其实就算让我现在上战场，也肯定比哈丹巴特尔那狗东西强。那狗东西成天就知道花言巧语讨大汗的欢心，一打起仗来就像母狗一样永远躲在主人的身后。”黑脸少年说到这里，猛地挥了一下拳头，发泄心中的不满。 听见眼前这个长相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说自己29岁，秦烨觉得他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决定继续和他谈下去，争取到好感后就让他放开自己。他接着问道：“那么那个哈丹巴特尔又是谁呢？” “你是不是傻子啊，哈丹巴特尔你都不知道，库林草原上男女老少都知道他，一只只会吃屎的母狗。”黑脸少年一提起哈丹巴特尔满脸的气愤。 “你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对他这么气愤？”秦烨一头雾水的问道。 黑脸少年白了秦烨一眼说：“哈丹巴特尔和我阿爸都是乌力罕汗的万人长，有一回我们和扎克雷王国交战，大汗命令阿爸和哈丹巴特尔同为左翼迂回包抄敌人，可哈丹巴特尔那条母狗见到敌人势大，竟然丢下我阿爸和上千的勇士，带上自己的亲卫跑回了汗帐。大汗被他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不但没有惩罚他，反而赏了他三十匹骏马，好在阿爸打败了敌人，不然那次阿爸就回不来了。” 虽然少年说的事情，秦烨一点也不明白，但却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打算和少年继续聊下去，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第二章身在异世 眼前的少年口齿清晰，语言流畅不像是有精神类的疾病。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秦烨问道：“那你阿爸也是万夫长了？” “当然是啊，你去打听打听我阿爸的名声。我阿爸在特吉特汗国是响当当的常胜将军，比那个逃跑巴特尔强了何止万倍。”说道自己的父亲，黑脸少年一脸的自豪。 秦烨越听越糊涂，虽然知道少年说的不像是假话，可在他的印象里，地球上的君主制国家几乎都已经消失，仅剩的几个有君主的国家全都改成了君主立宪制。他想了半天，好像历史上也没有个叫特吉特汗国的国家，于是试探着问：“看你见多识广，那你知道有个叫中国的地方吗？” 听到对方在夸自己，黑脸少年高傲的撇了撇嘴，纠正秦烨道：“那不叫中国，叫中洲，我们建立的帝国，西陆的人统称中洲。很久以前在现在的铁尔木格汗国，有个叫大颂的国家，不过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我们灭国了。听说大颂的小儿皇帝由大臣背着跳海自尽了，倒也死的有些硬气。” 听到黑脸少年话，秦烨不禁想到了历史上，宋朝被蒙古灭掉时最后的情景。 “难道我回到了古代？”秦烨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问题，为此他只好再次试探的问道：“那大颂被灭国之后的事呢？” “灭国之后，我们阿尔斯楞汗的子孙就彻底统一了中洲，可惜的是阿尔斯楞汗没有看见那一天，就被长生天召回了。”少年回答说，“不过统一中洲后，我们建立了三个汗国，最西面的是特吉特汗国，也就是你现在待的地方，中间的是伊尔汗国，最东面的是铁尔木格汗国。铁尔木格汗国的大汗是阿尔斯楞汗的长孙幕铁，所以其他两个汗国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得请示幕铁大汗，让幕铁大汗决断。” 听完少年的话，秦烨彻底傻在了原地，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如果自己不是在做梦，那就是这个少年在说谎。为了弄清事实，他决定拆穿少年的谎言：“你说你们现在在和什么国家交战？” “是啊，就是在我们特吉特汗国西边得扎克雷王国，这是幕铁大汗组织的西征。” “为什么要打仗呢，好不容易统一了中洲，一打起仗来百姓又要遭殃了。”秦烨在试探少年话的真实度。如果他之前说的是假话，那么就不可能马上说出引起战事的原因。 可少年却再一次让他感到了意外，在听到秦烨的话后，少年的滔滔不绝，把他带回了许多年前。 统一中洲的十多年间，幕铁大汗一直没有巡视过汗国的边境，于是刚刚成年的长子拖拖不花，就代替大汗巡视边界。拖拖不花王子从小在铁尔木格汗国长大，根本没有看到过特吉特汗国这边的景色，即便是一样的草原，可风景的不同还是让初来王子产生了极度兴奋，他成天带着亲卫的在草原上打猎，尽情享受着异域的风光。 有一回，王子追赶一头鹿，跑过了边界，结果碰到了一队扎雷克的士兵。扎雷克人生活并不富足，而且每年还得向宗主国进贡，所以看见王子的猎物时，产生了分一杯羹的想法。 本来王子根本不在乎那些不起眼的猎物，可却因为对方出言不恭坚，决不同意把猎物交出去。因为言语不和，很快双方就起了争执动了手。直到王子的大队亲卫赶到，扎克雷人才知道他们创下了大祸。 王子被打成重伤，又在回铁尔木格的路上染上了病，很快死在了路上。幕铁大汗接到通知很生气，要求扎克雷王国的国王萨福克交出凶手。可知道闯下大祸的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最后萨福克只好草草抓了一些凶手没来得及逃走的家人交差。可这种手段没能骗过幕铁大汗，他在发现了萨福克的雕虫小技后，折箭起誓，要荡平整个扎克雷为自己的长子报仇。 得知幕铁大汗折箭起誓，萨福克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就寻求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的保护。由于扎克雷是中洲通往西陆的咽喉，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见有使自己摆脱偏安于一隅的局面，就欣然答应了扎克雷提出的保护。于是，整个中洲再次陷入了风雨飘摇中。 听完战事的起因后，秦烨忍不住说：“那也不能为了王子一人，把一个国家给灭了吧。” “其实也不光是因为拖拖王子的事情，早在阿尔斯楞汗时，我们就发起过誓，要统一世界。可是这些年扎雷克王国凭借往来商旅的税收实力已经大增，早就不满意我们的统治和每年的进贡了，时常和西陆的国家来往。最令人气愤的是，萨福克那老只狐狸为了受到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的保护竟然把阿尔斯楞汗授予的王旗换成了星月旗，而且规定全国都改信萨摩教。要知道萨摩教是邪教，我们是一直信仰萨满教的，只有腾格里才是我们唯一的神。”阿尔巴拉听到了秦烨的话，耐心的解释道。 少年像是在讲史书一样，一顿长篇大论之后，秦烨彻底明白了自己位置。最有可能的就是由于在沙漠遭遇的风暴，使空间发生了对接，把他穿越到了一个有着中洲和西陆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还处在刀耕火种的蛮荒时代。 为了能找到回到自己的世界，他想知道更多的来自这个世界的信息，于是又朝少年问到：“怎么称呼你，你知道西陆那边的情况吗，是不是也像我们中洲一样几乎统一了？” “叫我哈尔巴拉或者黑虎都可以。”少年说，“西陆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几乎不和西陆来往，我只知道西陆有个叫威廉的人，说自己是神的使者，操作着西陆的许多国家，传说他很厉害。” 面对兵荒马乱的世道，秦烨知道自己暂时哪里也不能去，于是他问道：“你能不能把我放开，我保证不逃跑。” “你确定你不是扎雷克的探子？”哈尔巴拉还是有些怀疑。 “我对腾格里起誓，我不是扎雷克的探子，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犹如，犹如……”秦烨不知道他们起誓的习惯，一时语穷。 哈尔巴拉从身后的箭囊中取出了一支箭，“咔”的一声折成了两段，朗声的说道：“犹如此箭，如何？” “好，如有半句虚言，犹如此箭。”秦烨也学着哈尔巴拉的语气大声的说到。 见秦烨起了誓，哈尔巴拉放心了，替他解开了五花大绑的绳索。秦烨重新尝到了自由，心里多少有些高兴，对着哈尔巴拉笑了笑。 哈尔巴拉没有理会秦烨的微笑，却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的户外登山鞋说道：“你叫上的这双靴子很特别啊！” “是啊，穿着很合脚。登山，走沙漠最合适了，另外——”说到半截，秦烨突然停下了下来。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异世，差点把鞋的品牌功能介绍了出来。要是那样的话，肯定会被当做疯子。 哈尔巴拉显然没注意秦烨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鞋子说：“你这鞋子骑马怎么样，应该也很好吧，你是在哪里得到的，是你阿妈给你做的吗？ “不是我阿妈做的，我被暴风吹昏了头，现在有点记不住以前的事了。这不，刚才还问了你那么多事。”秦烨一时无法解释鞋哪来的，只好说自己失意了。 “哎，真可惜，要是你还能记起来该多好。”哈尔巴拉一脸遗憾的说。 看着哈尔巴拉一脸遗憾，秦烨想是不是该把鞋送给他，也好让他在这世界里多照顾一下自己，好歹人家的阿爸也是万夫长，他成年后最少是个十夫长，大小也是个官。可转念一想又不能送，现在唯一与自己世界有联系的，只剩下身上脚上这点东西了，万一这鞋里有什么玄机没有发现，他就永远失去了回去的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你总不能头昏到把名字也忘了吧？”哈尔巴拉见秦烨半天不说话，以为自己对鞋感兴趣让他觉得很难堪，随即问道。 “我叫，我叫，我叫乌日根达来。”犹豫再三，秦烨把那个给自己当向导的蒙古族小伙子的名字说了出来。他不敢确定这异世里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姓氏，听他们的名字似乎和蒙古族很像，索性借用一下。 “哈哈，还是你的名字好听，辽阔的海洋。我的就不怎么中听了，哈尔巴拉，黑虎，怎么听怎么别扭。”哈尔巴拉听到秦烨的名字后，并没有起疑，只是抱怨自己的名字难听。 “你的也很好啊，虎象征这勇猛无畏，有王者的意思。再说了，真正的勇士是不会被名字困扰的，我敢说就你现在博古通今的能力，将来肯定能超越你阿爸。”秦烨一边心里感谢着乌日根达来这个名字，让自己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加入这个世界，一边对哈尔巴拉恭维道。 “哈哈，超越阿爸是不可能了，不过肯定比逃跑巴特尔要强上许多。”哈尔巴拉的阿爸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无论什么时代，想作为君主的宠臣都需要一定的能力，不过秦烨为了和哈尔巴拉搞好关系，尽量顺着他的话说：“说的也是，想超越你的阿爸还得多多努力，不过说到超越那个逃跑巴特尔，你现在已经超越了。” 听到秦烨的话，哈尔巴拉爽朗的笑了。看着哈尔巴拉非常大方完全没有心计的样子，秦烨有些惭愧。但一想自己是在异世，无亲无故，想要回去就必须这样，心里惭愧总好过死在异世。 “诶，对了，刚才你说我年纪还小，这是怎么回事？”秦烨忽然想起，他说自己28岁时，哈尔巴拉竟然说他年纪还小。 “难道你头昏的连年纪大小都分不清了吗？我才29，你说你28怎么能不小？”哈尔巴拉听见秦烨这奇怪的问题，立马显出了一种长者的姿态。 “是啊，我知道你今年29了，可29真的很小吗？”秦烨追问到。 “哎，真有点不明白你的头是什么做的，我喝三大壶马奶*子酒，头昏的也没有你厉害。我们30岁才成年，才可以上战场，我们部族的第一长者现在已经是207岁了，你28岁觉得自己很大吗？不过说实话，你长的比我都老，看着像50岁的成年人。” 经过哈尔巴拉这么一说，秦烨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年龄是自己那个世界的一倍，也就是说30岁成年，只不过是15岁。想明白后，秦烨不禁笑出了声，这么一说，自己现在才刚满14岁，还真够年轻。 就在秦烨正算着岁数时，哈尔巴拉阿爸的亲兵走进了马圈，说要他阿爸叫他过去。 第三章遭遇战斗 哈尔巴拉听亲兵他阿爸让他过去，回头看看秦烨，显然不想把自己的第一个俘虏就这样丢掉。 “博尔术万人长大人说那软骨头也一起带去。”看见哈尔巴拉，那个亲兵知道自己没有说清楚，随即补充道。 “好的，我们这就跟你走。”哈尔巴拉知道阿爸要他带俘虏一起去，笑的很开心。 “博尔术大人还说，在你去大帐之前，先去智者额尔德木图大人处，带万人长大人邀请一下额尔德木图大人前去大帐议事。” “好的，那你就先回去告诉阿爸，我马上去邀请额尔德木图大人。”哈尔巴拉说完扭头看了看秦烨，接着说：“阿爸有没有说过，他可以一起去吗？” “博尔术大人说了，他现在是你的俘虏，你想怎样都可以。”亲兵转达了博尔术的意思后，转身出了马圈。 “好了，我们必须马上走了，现在不走的话，可赶不上油滋滋的烤羊腿了。”哈尔巴拉不由分说的一把秦烨从马圈的地上拉了起来，拽着他往外走。 “额尔德木图大人的营地很远吗？我们怎么过去？” “和你说话真是费劲，额尔德木图长者的营地在我们特吉特汗国和扎克雷王国的交界，从我们这里过去，快马也得半天的功夫。”哈尔巴拉尽管觉着和秦烨说话有些费劲，但还是耐心的给他解释那些一无所知的事。 秦烨想到这里应该没有车，于是问道：“我们怎么去呢？” “我刚才还说骑马过去呢，哎，看来晚上回来时，我得把萨满大神请来给你治治你的头了。萨满大神可是苍生天派来的使者，任何邪灵见到他都吓的躲的远远的。”哈尔巴拉一说到撒满大神一脸恭敬，表现出对自己信仰的虔诚。 “可是我没马啊？”秦烨知道如果他们象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上的蒙古人一样，那么作战出行时都必须自己准备马匹。 “我早就想好了，我可以借给你一匹，我的马圈在东面，我们去骑上马快点出发吧，别让阿爸等着急了。”说着加快了脚步向自己的马圈走去。 在去往哈尔巴拉家的马圈时，秦烨才有机会仔细的看一眼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天还是蓝的，水还是清澈的，牛羊马匹也是吃草的，人也是穿衣吃饭的，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和自己的世界不一样。最主要的他们都说着秦烨能听懂的话，秦烨说的汉语他们也能听懂，而且没有任何怀疑。 从营地外面看营地似乎不太大，可是一走进里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上万座帐房在这看似不大营地里，帐房十个一组围成圆圈，在十个圆圈围成一个大圆圈，再十个大圆圈围成一个更大的圆圈，一圈套一圈。万人长的大帐处在营地的最中央，被众多帐房围绕着。营地里到处都是在准备弯刀，弓箭，马鞍的青壮男人，小孩子跟在大人后面乱跑，在不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摔跤，女人大多数提着木桶在挤牛奶或羊奶，还有一些是在给丈夫或者儿子准备干粮。 看着这些忙碌的人，秦烨知道，这很可能是要打仗了。 “给你，别傻站着了，我们赶快走吧。”哈尔巴拉见秦烨愣神，拍了他一下，把缰绳递给他。 马背上光秃秃的，没有马镫和马鞍，秦烨犹豫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骑。看见秦烨的犹豫，哈尔巴拉钻进了身边的帐房，不一会就拿出了一套马镫和马鞍，放在马背上，在秦烨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紧肚带了。 “好了，真不知道你这人这么慢。要是在天黑之前回不来的话，阿爸生气了，你我都得挨鞭子，我们快走吧。”哈尔巴拉见秦烨没动，拉了拉他袍子。 这时的秦烨，已经被哈尔巴拉刚才那一套极其迅速的备鞍动作惊呆了，不禁的赞叹道：“难怪是能统一中洲的名族，连未成年的孩子都这么厉害。” “你说什么？”哈尔巴拉问道。 “没什么。”秦烨笑了笑回答道。 “哦，那我们快走吧！” “我们骑快一点，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回来。”看见哈尔巴拉没有佩刀，只是把弓和箭囊带上了，秦烨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刀呢？” “我还没成年，怎么可以佩刀？拥有佩刀权利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勇士。真怀疑你是怎么了，什么都不知道，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哈尔巴拉被秦烨问烦了，翻身上了没有马鞍的马，骑着向营地外跑去。 听到哈尔巴拉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秦烨心里暗暗发笑。黑脸少年说的没错，自己还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看见哈尔巴拉骑马走远了，秦烨也骑着他借给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阳光和煦，清风吹拂，早晨骑马在草原上奔驰，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事。哈尔巴拉的骑术很好，即便是在没有马鞍的马背上，也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很享受。秦烨由于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经常去探险，所以马骑着也还可以。 俩人骑马跑了一阵，哈尔巴拉渐渐慢了下来，秦烨不明白原因就问他怎么不继续跑，哈尔巴拉说马跑的时间太长就会乏力，先歇一会儿再走也不迟。听见哈尔巴拉这么说，秦烨也停下了马，趁机享受一下超凡脱俗的草原美景。 正当秦烨躺在地上享受阳光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斥候，扎克雷的斥候。”哈尔巴拉大声吼着向秦烨发出警报，同时也将弓箭摘了下来，跳到了马后面向那一队人马射箭。秦烨听见哈尔巴拉的喊声，也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秦烨什么武器也没有，这大草原光秃秃的连棵树也没有，不然还能那个树枝当武器，低下头想找块石头，可草原上哪里会有石头？情急之下，只好解开了马蹬拿在手里做武器。 扎克雷的轻骑斥候速度非常快，在秦烨刚拿下马登时，就已经到了距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而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更是到了秦烨的面前。 那个在秦烨眼中，近到甚至可以数清汗毛的扎克雷斥候，挥着冒着寒气的雪白弯刀向他砍来。秦烨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发着抖，闭上双眼站在原地等死。 就在弯刀将要落到秦烨头顶的一刹那，持刀的骑兵突然栽倒马下，脖子上插着一支滴血的利箭，强劲的箭矢从左面射进，撕开皮肉，露出箭身。 射完箭的哈尔巴拉见秦烨还在傻站在原地，于是大声朝他喊道：“乌日根达来，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你想没上过战场就死在这里？” 听到哈尔巴拉的喊声，秦烨才回过了神，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看着另一个骑兵朝自己冲了过来。 “用马蹬，用马蹬！”哈尔巴拉一边射着箭，一边冲秦烨大喊。 哈尔巴拉命令般的口气，让秦烨想也没多想，把手里的马镫在头顶挥动了两下，象套马那样，待一个马蹬在头上形成一个圈后，甩了出去。 冲来的骑兵显然没有料到，站都站不稳的人，还会有力气扔出马蹬，一个闪避不急，被马蹬直接砸在脸上，摔在地上晕了过去。他的战马没了主人的控制，跑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扎克雷的这一队斥候**有十人，由一名十人长带队。扎克雷长年作为塔林呼（塔林呼就是特吉特，伊尔，铁尔木格三大汗国共同组成的帝国。塔林呼在蒙语里的意思是草原的儿女）的保护国，在军事，宗教方面和塔林呼帝国极其相似。而且每名战士的装备也和塔林呼帝国相同，一样的快马弯刀。 虽然俩人解决掉了敌人两名骑兵，可是危险并没有解除，扎雷克人也没有哈尔巴拉口中说的那样，不堪一击，更多不惧怕死亡的扎克雷斥候，向着两人冲了过去。 第四章异世第一战 哈尔巴拉箭射的很准，在秦烨用丢出去的马蹬砸晕了扑面而来的骑兵时，他已经用箭射伤了对方两个人。扎克雷的斥候十人长显然是久经沙场，看见哈尔巴拉箭射的准，为了避免自己士兵的伤亡，果断的命令剩下几名骑兵分散开来远远的向俩人射箭，并绕到后面包围他们，想等到哈尔巴拉箭用完后生擒他俩。 秦烨和哈尔巴拉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只要对方一射过箭来，哈尔巴拉就还以颜色，秦烨则捡起躺在扎克雷斥候的两把弯刀，一边躲在马后躲避敌人射来的箭，一边大声喊着给哈尔巴拉加油打气。 哈尔巴拉拿着的是普通的猎弓，最远可以打到三十步远的地方，而扎雷克士兵普遍用的都是硬弓，一般都能打到四十五步的地方。所以骑在马上的扎雷克斥候在五十步外的地方毫不躲避哈尔巴拉射来的箭，还用难听的话辱骂着他俩，想用语言激怒他俩，好让他俩从马背后跑出来。当然秦烨和哈尔巴拉也不是傻子，对扎雷克人的辱骂充耳不闻，躲在马后不肯出来。 扎克雷的斥候十人队现在能战斗的只剩下了六个人，这让秦烨二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所以只要有人向他们冲来，哈尔巴拉就用弓箭射。扎克雷斥候似乎很惧怕哈尔巴拉的箭，所以只在周围五十步的地方围着两人。虽然斥候冲不过来，但俩人也冲不出去，就这样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僵持了一会后，扎克雷斥候的十人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指挥着手下的骑兵远远的跑开，然后再回过头来，六个方向同时向他们冲过来。看着越来越近的扎雷克骑兵，秦烨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对于哈尔巴拉射出的箭，扎克雷斥候还是很忌惮，所以他们在战马还没有加速的时，就已经踩着马蹬，藏在了战马的身后。这个动作只能在电影里，或者是马术表演时才可以看得到。不过这时秦烨没有时间去欣赏这所谓的马术表演，一个带着扎克雷骑兵盔，身着一身皮甲的骑兵向秦烨刺出了长矛。来不及多想，秦烨只能侧过身闪躲，只听“刺啦”一声，刺出的长矛从他的厚厚的袍子里穿了出去。秦烨被惊出一身冷汗，刺耳的声音让他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撕裂一般，不过检查后发现，身体上并没有出现幻想中的大血窟窿。 虽然没有刺中身体，但刺出的长矛在快速奔跑战马惯性作用下，依旧把秦烨带倒在了地上。刺中衣服的长矛并被没拔出，而是将他向后拖去。秦烨被拖着一时起不了身，只好躺在地上任由长矛拖着，慌乱中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弯刀，想以此来摆脱困境。 “嘶——”的一声，只听见战马一声吃痛的叫声，秦烨胡乱挥舞的弯刀砍中了马的前腿，马吃痛后前蹄高高抬起，马上的骑兵被从马上甩了下来。秦烨抓住机会，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躺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拔刀的扎克雷骑兵，用力挥下了一刀。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骑兵，以及刀刃上滴下的鲜血，秦烨感觉自己身体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杀了人之后的紧张还是激动。 “乌日根达来，刀，快给我刀。”哈尔巴拉的叫声没让秦烨过多的体会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估计是看出了哈尔巴拉比秦烨要强许多，所以剩下的六名骑兵，只有刚刚被秦烨杀掉的一人朝他冲了过来，其余的五名骑兵全都冲向了哈尔巴拉。 在五名骑兵的包围下，弓箭丢在一边的哈尔巴拉很狼狈，空着手在两匹马之间来回游走，躲闪着扎克雷斥候的长矛和弯刀。听见哈尔巴拉的叫喊，秦烨赶忙把弯刀用力扔了过去，这一扔可着实让哈尔巴拉心惊肉跳。 秦烨扔出的弯刀，在空中划了个弧，直接砍在了哈尔巴拉用来当做躲避扎克雷人屏障的马上。马被砍伤，嘶鸣着跑开，完全把哈尔巴拉留在了扎克雷骑兵的包围中，不过好在哈尔巴拉捡到了弯刀。 一名扎克雷骑兵见哈尔巴拉没有了躲避的地方，朝着哈尔巴拉刺出了长矛。哈尔巴拉也不惊慌，顺势一滚，避开长矛，滚到了这名骑兵的马下，同时向战马前蹄砍了一刀。和刚才秦烨看到的一幕一样，战马被砍后，前蹄高高的扬起，把马上的扎克雷骑兵掀翻在地上。哈尔巴拉本想上前一刀结果了落马的骑兵，可没等动身就又有两只长矛刺了下来。两只长矛将哈尔巴拉逼在死角无法闪避，他躲过了一只，却被另一只刺在了大腿上。 看到哈尔巴拉受伤，秦烨急忙把手上的另一只弯刀向刺伤哈尔巴拉的骑兵扔了出去，但效果没有预想中的好，感受到危机的扎克雷骑兵放开了手中的长矛，拔出了弯刀，轻轻一拨就拨开了他扔出去的弯刀。 就在这个间隙，哈尔巴拉拔出了刺在腿上的长矛，用长矛杆猛地一下把骑兵打下了马。这时秦烨捡起了自己砍死的扎克雷骑兵的弯刀，向被围的哈尔巴拉跑去。刚跑到哈尔巴拉跟前，就被刚刚摔下马，还躺在地上的扎克雷骑兵在小腿上砍了一刀，秦烨一个踉跄狗吃屎一样的倒在了哈尔巴拉面前。 到在地上秦烨有些绝望，哈尔巴拉受伤不轻，大腿涌出的鲜血把他穿的袍子下摆浸透，刚刚用长矛杆把骑兵打下来时又受了力，现在勉强站立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晃晃。而秦烨本来就没有什么格斗经验和技巧，雪上加霜的是现在小腿上挨了一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秦烨不免有些悲伤，于是就对哈尔巴拉说：“估计这回我们要丧命于此了，可惜我连亲人的面也见不上，连个替我收尸的人也没有。” 哈尔巴拉拄着长矛，勉强站稳了身子对秦烨说：“你怕不怕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呢？只看怎么死了。现在这样死，我就不甘心。”秦烨突然想到了说这句话的文天祥。后半句的留取丹心照汗青在自己看来，根本没有什么豪迈，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哈哈哈，不怕死就好，那我们就让扎克雷这帮狗崽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塔林呼勇士。来，站起来，塔林呼的勇士是不能坐着死的。”哈尔巴拉说完话，咬着牙把秦烨从地上拉了起来。 秦烨和哈尔巴拉就这样相互扶持着，站立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看着远处的群山，短短几秒钟时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突然天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接着变成了两个，三个，然后是一大群。 “快跑啊，塔林呼骑兵！”随着扎克雷斥候的一声喊叫，还能动的骑兵匆忙翻身上马，向另一边逃去。 哈尔巴拉看见刚才躺在地上，偷袭秦烨的扎克雷斥候扔下弯刀想上马逃跑，立马上去抓住了他的腿，同时高声喊着让秦烨帮忙。听到喊声后，秦烨也立马扑了上去，把刚刚上马的扎克雷斥候，从马上拉了下来，死死的按在地上。扎克雷斥候开始还在反抗，等到大队的塔林呼的骑兵到来时，便脸色如死灰一般不再反抗。 来的人是智者额尔德木图亲卫队的百夫长，派了一队人去追击扎克雷的斥候后，骑着马来到了秦烨俩人的面前。 “我是博尔术家的哈尔巴拉——” “哈哈，我知道你，博尔术万人长大人家的黑虎哈尔巴拉，弓马娴熟，力大如牛，你的美名像草原上四月的风，早就传遍整个草原了。” “大人您过奖了。”听见有人夸自己，哈尔巴拉很高兴，但还是谦虚的说。 “公羊就是公羊，母羊就是母羊，阿尔斯楞汗的子孙从来不说谎，你像你的父亲博尔术大人一样，早就是库林草原上家喻户晓的人了。”博尔术在特吉特汗国是个英雄，所以每个人都尊敬他。 “谢谢百夫长大人。”哈尔巴拉道了谢，也算是承认了百夫长的话。 百夫长拿马鞭指着躺在地上的扎克雷斥候问到：“这几个扎克雷的斥候你砍倒的？” “是我和乌日根达来一起砍倒的。”哈尔巴拉说着指了指秦烨。 百夫长上下打量了秦烨一眼对哈尔巴拉说：“黑虎，你这同伴今年多大了？” “回大人的话，我的同伴乌日根达来今年28岁了。”草原上长幼尊卑分的很清楚，即便哈尔巴拉的父亲是万人长，哈尔巴拉还是恭敬的回答。 “呵呵，你的同伴这么年轻，遭遇这样的阵势竟然不慌张，将来成年后也是我们库林草原真正的勇士。” 听见百夫长在夸奖自己，秦烨躬了躬身表示感谢。 “哦，对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又是怎么碰见扎克雷斥候的？”百夫长问道。 听见百夫长问话，哈尔巴拉就把事情的经过，他阿爸让他去找额尔德木图，马跑乏力在这里休息，和斥候的战斗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百夫长听完后，笑着说：“过不了多久你俩的事迹就会变成动听的歌，由百灵鸟传遍整个草原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会转告额尔德木图大人，保证太阳落山之前，额尔德木图大人会在博尔术大人的大帐里吃上鲜嫩的羔羊肉。”接着又拿马鞭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扎克雷斥候说：“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把你们的猎物带回去。”说完之后，留下了两名骑兵，猛地一抽马，带着身后的骑兵向西面跑去。 第五章结为安达 百夫长走后，秦烨把登山鞋的鞋带解下来，给哈尔巴拉捆在大腿上防止他流血过多，又把哈尔巴拉的马找回来，扶他上马。看着哈尔巴拉吃力的样子，秦烨猜想这伤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康复。 秦烨让百夫长留下的骑兵帮忙，把被俘虏的扎克雷斥候腰带解下来捆在了手上，又把他们的战马聚在一起，准备返回营地。可看见被自己和哈尔巴拉杀死的两个扎克雷斥候，又犯了愁。 秦烨问哈尔巴拉该怎么办，哈尔巴拉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丢给他，让他把骑兵的耳朵割下来，然后留下尸体给草原当肥料。是想着割死人的耳朵，秦烨心里有点害怕，看着小刀站在原地不动。 哈尔巴拉看见秦烨站着不动，笑着说：“刚才见你砍倒那人没害怕，现在怎么到害怕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一个小毛孩，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秦烨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他依然没有动手，而是请求那两个留下的骑兵帮忙。 俩个骑兵可能觉得秦烨被割死人耳朵吓着了，样子很可怜，所以一个骑兵从腰里拿出了小刀，在死人衣襟上撕了块布，割下了耳朵包好给他。秦烨很厌恶这个小包，拿手捏着递给了哈尔巴拉，哈尔巴拉也没说什么，哈哈的笑着把布包放进了怀里。 为了感谢骑兵的帮忙，哈尔巴拉把死去的扎克雷斥候身上的物件，当做礼物送给了两个骑兵。两个骑兵听到后，马上把死去斥候的皮甲，头盔，弯刀，和长矛拿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看一切都已经处理干净，秦烨和哈尔巴拉就骑着马慢慢往营地走。后面跟着俩个骑兵和五匹马，最后是三个扎克雷的俘虏。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哈尔巴拉和秦烨一样也是第一次打仗，胜利的喜悦让他抑制不住兴奋，嚷嚷着要和秦烨平分战利品。秦烨也很高兴，多多少少是受到了打胜仗的影响，但最主要的是自己没死。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 哈尔巴拉见他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就按照塔林呼的习俗，开始分配战利品。两匹受伤的马将在回到营地后由自己卖掉，以抵偿借那匹给秦烨后被砍伤的马。剩下的三匹马和三个俘虏，哈尔巴拉给自己留了一匹马，剩下的两匹通通送给了秦烨，一同送给他的还有那三个奴隶。 秦烨知道，倘若哈尔巴拉真的按照类似于蒙古人的塔林呼习俗，来分配战利品，那他得到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多，况且他觉得自己都很难吃饱饭，更别提养一些奴隶，于是决定把几个奴隶全送给哈尔巴拉。可哈尔巴拉听了后，说什么也不肯，最后秦烨拗不过他，只好把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弯刀之类的武器送给了他。 俩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即便是骑马也不能很快。当他俩回到营地时，早有百夫长派来的骑兵把事情报告给了博尔术。博尔术很高兴，早早的站在了他的大帐外，等待俩人的归来。 刚来到博尔术的大帐前，没等俩人把马拉住，博尔术就一把把哈尔巴拉拽下马，搂进了怀里，直到哈尔巴拉受伤的腿疼的再也忍不住，呲牙裂嘴时才放开。 博尔术放开了哈尔巴拉后，非常尊敬的向秦烨鞠躬，感谢他在碰到敌人时和他的儿子并肩作战，并请求原谅他之前的猜忌。对于博尔术的感谢和道歉，秦烨也学着塔林呼人的样子，大方的接受了。 之后，博尔术返回了自己的大帐，秦烨跟着哈尔巴拉来到了营地边缘的帐房歇息。在巫医给他们治完腿伤走了之后，不能动弹的俩人就躺在羊毡子闲聊了起来。 “黑虎。”经过这一仗后，秦烨觉得自己和哈尔巴拉关系已经变得非常亲密，干脆直接叫他黑虎。“你说刚才那些扎克雷人为什么不密集冲锋，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最多也就是射杀他们一两个人，就会被他们杀死。”这是秦烨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扎克雷人完全可以在一个回合内至他们于死地。 “哈哈，这全是托你的福，他们见你穿的这么好，以为你是贵族的子弟呢，所以想把咱俩抓住要赎金。”哈尔巴拉解释道。 听着哈尔巴拉的话，秦烨低下头看着被长矛刺穿的蒙古袍，再看看哈尔巴拉身上袍子，恍然大悟。纺织技术的差异让被刺穿的袍子显得更为华丽，以此引发了扎克雷人生擒他们的念头。 “哈哈，那就多谢我这件袍子吧，多亏了这件袍子我们才保住了命并且还第一次就打了胜仗。”秦烨听说是因为这件袍子，所以拿袍子说事，逗哈尔巴拉玩。“那么我就把这件袍子送给你了，当做我们第一次胜利的纪念吧。” 哈尔巴拉听后一脸严肃，大声的说：“好啊，那就让这件袍子，当做我们的第一次胜利和友谊开始的见证吧。” 秦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好脱下了袍子送给他。 哈尔巴拉知道秦烨没有别的衣服，在接过袍子后仔细的叠好，放在了羊毡子上后，给他拿出了自己的衣服。 脱下袍子后，秦烨身上就只剩下内衣裤了，被哈尔巴拉看见了随问道：“你里面穿的衣服很特别，是你阿妈做的？” “呵呵，不记得了。”秦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哈尔巴拉，就假装再次想不起事。为了转移哈尔巴拉的注意力，他转移话题道：“诶，你的朋友们呢？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总该介绍他们给我认识认识啊。” “我没有朋友。”果然哈尔巴拉被秦烨的问话转移了注意力，很不情愿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你人这么好。有是远近闻名的少年勇士。”听到哈尔巴拉的回答秦烨有些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从此我的朋友满都拉图前年骑马摔下来被长生天召回后，我就再也没有朋友了。”哈尔巴拉话音有些难过。 “那再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吗？”秦烨也替哈尔巴拉感到难过，这么好的少年竟然没有朋友。 “那些想和我交朋友的，都是想靠着我阿爸往上爬的人，我对和他们交朋友没兴趣。” 任何时代都会有趋附权贵的人，不过令秦烨欣喜的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正直的少年。 “还有件事，得问问你。为什么刚才的那个百夫长不把俘虏带回去，反而让我们带回了营地？”其实秦烨对于战俘问题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为了不让哈尔巴拉吧思想停留在朋友的问题上，只好再一次岔开了话题。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事情了，咱们塔林呼人有个传统，在战场上俘虏是个人的私有财产，任何人不得强行将别人的俘虏或者是战利品占为己有。”听到了秦烨又有不懂的问题，哈尔巴拉解释道。 “哦。”秦烨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现在对哈尔巴拉充满了好感，不光是因为少年给他讲述异世的一切，更是因为他热情善良的心。 就在二人聊着正欢时，一个老奴和几名博尔术的亲兵，进了哈尔巴拉的帐房，通知博尔术让他们去大帐参加晚宴。一听到吃，早已饥渴难耐的秦烨马上起身，准备扶着哈尔巴拉去大吃一顿。不过还在他没站稳时，几名亲兵就用毛毡把他们抬起，向博尔术的大帐走去。 由于大帐的空间太小，博尔术把晚宴开在了大帐前的空地上。热闹的晚宴吸引来了很多人，这些人大都是博尔术营地里的千夫长，百夫长，和一些长者，当然还有哈尔巴拉阿爸让他俩邀请议会的智者额尔德木图。 参加晚宴的所有人不分长幼尊卑围坐在篝火旁，篝火的木架上烤着两只羊。见到秦烨二人的到来，额尔德木图提议为他俩干一杯，于是大家都拿着马奶酒畅快的喝了起来。秦烨和哈尔巴拉受了伤，不能饮酒，秦烨到无所谓，可一旁的哈尔巴拉看着别人喝酒，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到肚里。 待众人喝完酒，一个千夫长提议让他俩讲一讲战斗经过，哈尔巴拉当仁不让，将躺着的身体坐直，讲起了他们的遭遇。 哈尔巴拉天生就是个讲故事的好手，故事讲到精彩处惹得众人连连喝彩，讲到二人有危险时又惹得众人连连惊呼。故事讲完后，就连秦烨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都忍不住想再去经历一次。 听到哈尔巴拉讲完了故事，智者额尔德木图就建议二人说：“既然你俩年纪相仿，而且谈得来，按照塔林呼的习俗，在战场上共过生死人，即是安达。不如，你二人就结成安达吧。” 额尔德木图的话，引得在场的众人连连叫好，于是哈尔巴拉就拖着那条伤腿，跪在地上说：“长生天在上，我哈尔巴拉愿与乌日根达来结为安达，从此二人一心，共生死，如有异心如同此箭。”说着把一支箭折成了两段。 看到跪在地上的哈尔巴拉，秦烨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在地上说：“长生天在上，我乌日根达来与哈尔巴拉愿结为安达，从此二人一心，共生死，如有异心如同此箭。”秦烨接过哈尔巴拉折成两节的箭，再次从中折断。 当秦烨和哈尔巴拉拉着手一起从地上起来时，秦烨知道在这异世上，自己有了第一个亲人。 第六章战事初起 额尔德木图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二人甚是喜爱，就对博尔术说：“像这样虎狼一般的少年英雄，我们是不是该鼓励一下？” 博尔术喝多了马**酒的脸微微发红，眯起眼睛盯了二人好一会儿说：“好，额尔德木图，那我就做主了。”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说：“我和额尔德木图大人商量好了，想要给乌日根达来和哈尔巴拉点奖赏，但草原的勇士是不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馈赠的，所以我和额尔德木图大人愿意出一百个金币买下他二人的俘虏。” 周围参加晚宴的人听到了博尔术的话，连连叫好，都争着给博尔术和额尔德木图敬酒，哈尔巴拉在听到他阿爸的话后，也是高兴的不得了。秦烨对这个世界的钱没有什么概念，但从众人的反应上可以得知这是一笔不小的钱。 博尔术的话后，一帮男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把晚宴的气氛推向了高*。宴会直到半夜才结束，哈尔巴拉邀请秦烨去他的帐房住，秦烨要没有住处，就接受了。 第二天博尔术派人来给秦烨送来了一百个金币，同时带走了捆在马圈的三个扎克雷人。秦烨要和哈尔巴拉把一百个金币平分，可他坚决不肯，于是秦烨只好象征性的多拿了一个金币。 秦烨和哈尔巴拉腿伤没好，不能随便走动，于是天天躺在帐房里聊天，俩人的友谊在聊天中进一步加深了，每当俩人聊到兴奋处，哈尔巴拉就会说：“今日，能与我并肩作战者，即是我的兄弟！” 博尔术知道俩人行动不便，于是天天派人来伺候他们。哈尔巴拉生来就习惯了让人服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秦烨却不那样想，每逢奴隶帮他做些什么时，他就会客气的说谢谢。可那些听到他致谢的奴隶，往往会如同被刀架在脖子上一样，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在哈尔巴拉的帐房里躺了大半个多月，秦烨小腿上的伤也基本上恢复了，于是他决定去看望一下博尔术，以感谢他这些天对自己的照顾。 可就在动身时，他犯了难，对习俗的不了解，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带礼物去，于是就去问哈尔巴拉。哈尔巴拉告诉他，塔林呼人去感谢别人从来不用带礼物，带了礼物反而显的不真实。于是秦烨就听从哈尔巴拉的话，没有带礼物空手去拜访博尔术。 来到博尔术的大帐，博尔术不在，帐中的奴隶告诉他说博尔术大人带人去了额尔德木图的营地。没有见到博尔术，回哈尔巴拉的帐房又没有什么事干，秦烨就营地里随便逛了起来。 博尔术的是真正的万户侯，营地大概有八千多户，人口估计有三万多。秦烨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忙碌着手头的活，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交易市场，营地的人们都拿着自己的多余的东西交换着生活的其他必需品。市场上也有从其他地方来的行商，带着一些日用品或者是一些只有贵族才能用的起的奢侈品。 在市场上，秦烨被一把小刀吸引住了目光。小刀是纯银打造的，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银色的刀刃在阳光下冒着寒光。想着应该送给哈尔巴拉件礼物，于是他在这个摊位前停了下来。摊位的主人是个其他地方来的商人，看见他在摊位前停下了来，就很热情的接待了秦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他以九个金币买下了这把小刀。 秦烨兴冲冲跑回哈尔巴拉的帐房把小刀送给他，哈尔巴拉埋怨他胡乱花钱，却高兴的接受了礼物，这时秦烨才知道九个金币是多大的一笔钱。一匹骏马才能卖到四十金币，而一个健壮的奴隶最多值十个金币，所以九个金币绝对是一大笔钱。作为回报，哈尔巴拉承诺在自己腿伤好了后，要教他骑射，秦烨自然很高兴的同意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个月，到了异世的十二月份。在这两个月里，哈尔巴拉经常指点秦烨一些格斗招式，秦烨也没有地方可去，就整天待在帐房的练习。 又过了半个月，强壮的哈尔巴拉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活蹦乱跳，加上他再有几天就要成年，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为了庆祝恢复健康，哈尔巴拉建议去打猎。经过两个月时间的练习，秦烨也觉得因该在出去历练一下，于是就备好马，挎上弓，跟在哈尔巴拉身后，英姿勃发的走出了营地。 俩人出了营地后就策马向东驰去，哈尔巴拉这次出来还带了两条土狗，哈尔巴拉对秦烨说别看这狗样子不好看，可看见狼都敢往上扑。看见土狗一脸凶恶的样子，秦烨不得不信了哈尔巴拉的话。 骑马跑了大约有五公里，就看见了一群库林羊，哈尔巴拉对秦烨说：“安达，咱们来比赛，看看谁打到的库林羊多，彩头就是五个金币好了。”说完用鞭子猛地一抽胯下的儿马，加速向着库林羊群追去。秦烨也不甘示弱，打马紧紧的跟在哈尔巴拉的身后。 库林羊被马蹄声惊扰到四散着跑开，秦烨骑着马紧紧的跟着一只库林羊，搭弓射箭，可惜库林羊很灵巧，往斜里一跑就躲开了他射的箭。“这畜生，难道背后长眼了？”压一边想着一边射出第二箭，结果还是被躲开了。秦烨连射了两箭都被库林羊躲开了，很是生气，紧紧的追着库林羊丝毫不敢放松。追了不知道多久，感觉马跑的有些吃力，才不甘心的勒住马看着库林羊逃跑。 空着手回头去找哈尔巴拉，他的马上已经放了两只羊，看见秦烨空手而归，哈尔巴拉笑着说：“乌日根达来安达，你对打猎不太在行啊。”见秦烨没说话，他又接着说：“就像刚才碰见了大群的库林羊，应该直接追大群的，库林羊灵巧，单个的反而不好追了。” 听见哈尔巴拉这么一说，秦烨才意识到，打猎就像打战一样，要根据敌人的特点，做出适当的战术。想着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俩人就打马返回到了营地。哈尔巴拉把猎到的两只库林羊送了一只给他阿爸，剩下的一只和秦烨烤着吃了。秦烨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羊肉，不光是非常鲜嫩，细细的一品，肉里还有一股香葱的味道。 转眼就到了哈尔巴拉成年礼的日子，在塔林呼人的习俗里成年典礼日之前需要自己去猎一头猛兽。哈尔巴拉在天还没亮时就动身了，中午时带着一头苍狼回到了营地。族中的长者授给了他象征着成年的身份的弯刀，他的阿爸则送给了他一套崭新的皮甲。跨在战马上，手持弯刀，身着皮甲的哈尔巴拉像极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秦烨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哈尔巴拉成年礼之后又过了数天，到了次年的一月中旬，幕铁大汗的西征大军开到了库林草原。也就是这天，中洲纪年法大衍二十七年，西陆历西元1069年，幕铁大汗开始了他终其一生，每隔十年就进行一次的塔林呼帝国西征。 之前秦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看见博尔术的营地里有出征的战士，但是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现在幕铁大汗的七万大军开到库林草原，整个扎克雷王国都会为之颤抖。 幕铁大汗的军队在到达库林草原后并没有立刻进攻扎克雷王国，而是在库林草原休整了一个星期，等待其他地方军队的到来。短短的一个星期，从塔林呼帝国各地陆续开来的军队人数聚集在一起，达到了二十万。刚刚成年的哈尔巴拉渴望军功，于是参加了西征大军。而秦烨完全就是一副成年人的模样，所以也被迫参加了西征军。 幕铁大汗在等到了大军后，马上命令特他的堂弟特吉特汗国的乌力罕汗，带领三万大军作为前锋向扎克雷王国边界的要塞伦巴第堡发动进攻。 乌力罕汗接到汗令后部署了一下战前任务，马上带着军队出发了，四天四夜秦烨和其他的塔林呼战士一样，都没离开过马背，在马背上吃喝，在马背上休息，就这样一路奔驰，在第五天的黎明到达了伦巴第堡的城下。 扎克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塔林呼人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了城下，一时间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只好一边紧闭城门坚守不出，一边向后方发出求援。 由于长途奔袭的原因，在没有一次攻下伦巴第堡后，奇袭也就失去了效果，所以乌力罕汗就命令军队休息，并派出了若干百人队对伦巴第堡进行骚扰。 进行了一天的休整后，乌力罕汗命令再次攻城，一百面打鼓同时擂响，攻城的士兵踏着鼓点成密集阵型向城下走去。在快到城下时，随着鼓点的由缓到急，攻城士兵快速分散向城下跑去。士兵们扛着云梯，搭在城墙上，然后举着盾向城墙发动进攻。面对塔林呼士兵的攻击，防守伦巴第堡的扎克雷士兵也快速做出了反应。装满开水和热油的大锅，在塔林呼士兵快要爬到城墙上时，倾泻而下，弓箭，石块象冰雹一样劈头盖脸的打在了塔林呼攻城士兵的身上，一时间城下惨叫连天。 第一波进攻失利后，乌力罕汗又连续组织了好几次进攻，依然没有攻上伦巴第的城墙。由于秦烨所在的前锋军是奇袭部队，没有重型的攻城武器，在损失了一些士兵后，乌力罕汗只好作罢，紧紧的把城围起来，等待幕铁大汗的大军。 在大军围困伦巴第堡的第五天，乌力罕汗没有等来幕铁大汗的军队，却等到了伦巴第堡的援军。由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和扎克雷王国组成的5万多联合军，开到了伦巴第堡的城下。伦巴第堡的守军再等到了援军后士气大振，开门出战，双方就在伦巴第城下的平原展开了大战。 第七章伦巴第堡之战 五万多援军，加上伦巴第守军的一万多部队，人数正好是塔林呼人的两倍。作为塔林呼帝国的附属国，扎克雷的军队装备几乎和塔林呼帝国士兵的装备一样，都是弯刀，弓箭，皮甲。可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士兵的装备却大不相同，标准的西陆式样。步兵普遍装备甲胄和防盾，武器有刀剑，标枪和战斧。最夸张的是骑兵，他们配着长剑和五米长的长枪，半身长的骑兵盾，全身铠甲，就连战马也披上了链甲。好在这队骑兵人数不多，大约是两千人左右。 乌力罕汗把三万大军分成三部分，集中一万五千骑兵攻击敌人的中央阵地，另外派出一万人分为左右翼，牵制敌军以免给进攻敌军中央阵地的塔林呼方士兵照成压力，剩下的五千人，也就是博尔术的万人队，作为后备随时投入战斗。 一阵密集的鼓点之后，流传后世的伦巴第堡之战便拉了帷幕，由塔林呼一万多骑兵组成的攻击阵型，率先向联合军中央阵地发动进攻，骑兵们把阵型排成箭头状，希望可以一鼓作气冲散敌人的阵型。联合军也做出了积极的防御，联合军的步兵肩并肩，用防盾和长矛围成了密集的方阵，方阵前站着成排的弩手，骑兵则向两边阻击塔林呼人的左右翼骑兵。 塔林呼人进攻敌人中央阵地的骑兵，由于缺乏装甲的保护，在冲到阵地之前就被敌人的弩兵射杀了五六百人，好不容易冲到了阵地前，又被专门对付骑兵的长矛兵刺到了不少。面对敌人像刺猬一样的阵地，无从下口的乌力罕汗只好命令部队撤了回来。 将部队后撤后，乌力罕汗发现敌人阵地的左翼方阵是由扎克雷骑兵组成的，战斗和防御能力都比较弱。所以他调整进攻方向，把秦烨所在的后备五千人调整到右翼，连同进攻敌人中样阵地的一万五千人一起，组成两万人的攻击方阵由自己亲自带领，对敌人左翼展开了攻击。 果然不出乌力罕汗的所料，一个波次的进攻，扎克雷人就抵挡不住开始了溃散。乌力罕汗并没让部队继续追击扎克雷人，而是转而向右，再次对联合军的中央阵地发动了进攻。虽然受到扎克雷人溃散的影响，但是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的士兵依然依靠着防盾长矛坚守阵地，像之前一样，很快塔林呼骑兵的攻击，在刺猬阵前又被迫停了下来。 乌力罕汗决心拿下敌人阵地，于是接连不断的派出骑兵，一波接一波进行攻击。可即便是这样，犹如隔靴搔痒的骑兵，还是不能对敌人阵地构成严重打击。 看着不断上升的伤亡人数和久攻不破的敌人阵地，乌力罕汗停止了对敌人的冲锋，命令所有战士都用复合弓，对敌人的阵地进行仰角射击。这一下联合军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密集的箭矢飞过联合军的防盾，成片的联合军士兵被射杀。 联合军主帅知道如此下去，阵地势必会被攻破，于是就派出了那队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攻击乌力罕汗的骑射队伍。乌力罕汗不想把刚刚抓住的战机白白断送，于是从攻击的部队中派出了一队五千人的轻骑兵，去阻击联合军的两千重骑兵。 由于是第一次和西陆化的军队进行会战，所以塔林呼人并不知道重骑兵的冲击力。在正面的一个冲锋下来，乌力罕汗派出的五千人就死伤了近一半，乌力罕汗见状只好又增派了五千人。吃了亏的塔林呼人这回学了乖，利用强大的机动能力，使跟在后面的联合军重骑兵队形逐渐拉散，然后回头强行冲进阵中对重骑兵分割包围。被分散开来的重骑兵没有了冲击力后，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两千多重骑兵被近八千的轻骑兵包围着一点一点的蚕食掉了。 看到敌人最强悍的战力被消灭后，塔林呼军队士气大增，在乌力罕汗的指挥下，加紧了对联合军阵地的攻击。联合军在塔林呼骑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防盾被击碎了，长矛折断了，连剑刃都砍卷了。联合军士兵知道如果后退或者逃跑话，会被速度极快的塔林呼骑兵追上杀死，所以守着阵地像城墙一样寸步不移。大战从早晨打到了晚上，直到月亮上来了，双方才收了兵。 秦烨所在的十人队，是归属博尔术的后备队的，只在攻击联合军右翼扎克雷人的阵地，和后来的进攻中央阵地时参加了战斗，所以整个后备队损失并不严重。但是其他万人队，尤其最开始攻击联合军中央阵地的万人队，战斗减员非常严重，伤亡率高达百分之二十多。一场大战下来，塔林呼人损失了近七千人，还成建制的只有博尔术的万人队。 联合军也不太好受，一场大战下来，损失了近一万人，更令联合军感到不幸的是，他们的骑兵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损失殆尽。不过在人数上占优的联合军依然剩下了四万多士兵，这让联合军方面多少感觉到了些安慰。 没有了弓弩刀剑的声音，大战后的战场异常寂静，一杆杆断裂的矛枪，一面面击碎的盾牌，还有静静的躺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不知是谁在朦胧的夜色下寻找着自己战死沙场的同伴，有不知是谁战死在了沙场，在朦胧的夜色下等待着寻找自己的同伴。这时不知是谁唱起了一首塔林呼长调： 木伦河的水啊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着缰， 勇敢的塔林呼小伙， 出征到遥远的边疆。 木伦河的水啊起波浪， 岸边的骏马独惆怅， 美丽的塔林呼姑娘， 出家到遥远的地方。 开始一人的独唱渐渐的变成了十几人的小合唱，接着变成了百人千人几万人的大合唱，低沉浑厚的歌声在伦巴第堡下的夜色里久久回荡…… 第二天的清晨，在人数上占优势的联合军，早早的出城摆好了阵势前来挑战。乌力罕汗昨晚把剩下的战士重新编成了三个万人队，由于战斗减员的关系，乌力罕汗面对联合军的刺猬阵没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联合军看到塔林呼人没有进攻，也没有冒然出击，于是第二天就这样结束了在奇怪的对峙中。 当夜乌力罕汗组织士兵开始挖掘潜入城中的地道，由于怕被伦巴第堡的士兵发现，塔林呼人挖掘地道的工作都在一个由一百张牛皮制成的大帐中进行。而挖出的土也由士兵悄悄的运到了其他的帐房中。 第三天的，第四天，一连好几天，两军就是战争结束了一样静静的对峙着，任何一方都没有主动攻击。直到第六天，联合军像往常一样出阵，摆好秦烨刺猬阵等待塔林呼人进攻。这回乌力罕汗没有让他们失望，派出了十个千人队，利用快马和强弓不停的对联合军的刺猬阵进行骚扰。面对乌力罕汗的骚扰，联合军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让弩兵自由射击。双方各有损伤，最后在乌力罕汗下令收兵后，联合军也退回了城里。 一连几天都没有遭受攻击，联合军有些按耐不住，当天夜间前去偷营，被乌力罕汗早已埋伏的万人队杀了个落花流水，丢下了近千具尸体后，退回了城里。第七天清晨，乌力罕汗命令大军撤退，闻风赶到的联合军再次中了埋伏，留下了千具尸体退回了城中。 第八天早晨，乌力罕汗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大军出阵，而是让战士养精蓄锐，喂饱了战马，吃好了干粮。到了中午，乌力罕汗主动出阵挑战，于是双方又像前几天那样，静静的对峙。当太阳快要落山时，乌力罕汗命令大军佯装退回营地。对面的联合军看见塔林呼大军退回营地，也象往常回城，突然城内敲响了警钟，接着就看见了滚滚的浓烟。与此同时，佯装回营的塔林呼人，直接冲杀了过去，还在城外的联合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刚刚结好的刺猬阵被象风一样快的塔林呼骑兵直接冲散。随着溃军，塔林呼人冲进了伦巴第堡与从地道潜入的千人敢死队汇合，收割着联合军的生命。 联合军知道败局已定，溃军中夹杂着伦巴第堡的居民逃出了伦巴第堡。就这样，塔林呼人在付出了近大军半数的人后夺取了伦巴第堡。 大战之后曾有云游诗人轻描淡写的描绘这场进行了十天，死伤近四万人的战争：“乌力罕帐汗下的士兵勇敢而坚强，面对两倍的敌人，拿出了草原人驯马的手段，秋风扫落叶一般打败了敌人，夺取的伦巴第堡。” 第八章成为俘虏 在攻取了伦巴第堡后，乌力罕汗放纵自己帐下的士兵在伦巴第堡大肆抢劫了三天。秦烨作为一个文明人，当然还保存着文明人的良知，哈尔巴拉对抢劫很反感，所以他俩没有加入到抢劫的队伍中，而是在军中的帐房里度过了大军在伦巴第堡抢劫的这三天。 三天之后乌力罕汗考虑到了伦巴第堡的军事作用，命令帐下士兵停止抢劫，伦巴第堡这才恢复到了战前的平静。经过三天的扫杀抢掠后，伦巴第堡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荣，冷清的街道上到处是残垣断壁。 在伦巴第堡被占领后的第三天，铁幕大汗命令乌力罕汗部，由先锋军改为整个塔林呼帝**势的右翼，在伦巴第堡休整等待兵员的补充后，向位于扎克雷王国东部的商业重镇古赖兹进军。 古赖兹坐落在中洲通往西陆的古商道上，四周是崇山峻岭，扎克雷之前的德里王朝为了向过往的商旅收税，就在这条古道上修建了城堡。最初的城堡是由木头构成的，扎克雷人再推翻了德里王朝的统治后，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石头城堡。经过三百多年的发展，古赖兹已由原来的石头城堡变成了现在的有着高大城墙厚实城门的商业重镇。虽然之后由于又开辟了通往西陆的新商道，曾一度衰败，但这里仍是中洲与西陆之间重要的货物集散地。 因为伦巴第堡之战，哈尔巴拉英勇异常，斩敌七人，被提升为百夫长。最令人值得骄傲的是，哈尔巴拉是乌力罕汗帐下年纪最小的百夫长，所以就连一向为人低调的博尔术，也是见人就夸自己的幼子哈尔巴拉在伦巴第之战中是如何了得，如何英勇。作为哈尔巴拉的安达，在他被提升为百夫长后，秦烨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亲兵十夫长。 乌力罕汗在攻取伦巴第堡的第七天，就得到了幕铁大汗一万人的补充，一同补充来的还有重型的攻城器材。得到了幕铁大汗补充的一万人，三万大军在伦巴第堡休整了三天后，继续朝着古赖兹进发。 通往古赖兹的道路开始很平坦，但是再走了一天后，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快到古赖兹时，地势突然一下太高了许多，很多骑兵都从马上拉来，弓着身子象爬山一样往前走。 由于道路难走，还时不时受到扎克雷王国小队人马的骚扰，塔林呼人比预期晚到了一天。在到达古赖兹城下时，城中的守军已经严阵以待。由于幕铁大汗的十五万雄兵，已经在围攻王城东部的门户阿奎阿堡，如果一旦攻取阿奎阿后，一马平川的道路可以让塔林呼帝国的骑兵一天一夜到达王城下，所以扎克雷王国的所有的主力都被调去了阿奎阿堡。虽然这里是通往扎克雷王国，王城扎克雷堡的通道之一，但自认为有雄关险隘的扎克雷国王萨福克，非常自信的只在古赖兹布置了一万五人的兵力。 塔林呼人的派出的斥候很明确的报告说，萨福克在古赖兹只布置了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可是看到近三万的守军时，乌力罕汗想兵不血刃夺取古赖兹的计划破产了。 古赖兹的守军比斥候报告的多出了一倍，而且似乎并不打算投降。面对这样的情形，乌力罕汗不想在一个古赖兹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在派出了传令兵传达了乌力罕汗要古赖兹投降的命令，古赖兹守军没有接受后，就开始了攻城。 塔林呼人依旧象攻取伦巴第堡那样，踩着鼓点前进，不过这回不同的是塔林呼人有了重型的攻城器械。乌力罕汗指挥第一次的攻击佯攻，没有尽全力，只是为了找出城墙的薄弱点。 试探进攻结束后，乌力罕汗发现了城墙上扎克雷士兵防守的城墙属于薄弱地段，而帮助古赖兹防守，身着各式各样盔甲战袍的人，却是防守最强悍的。于是乌力罕汗命令士兵登上五架攻城塔，向古赖兹防守薄弱的城墙攻击，同时命令一个百人敢死队用破城追攻击古赖兹的城门。在第二次攻城开始后，随军而来的十具投石车开始了向城墙发射石弹。 这十具重型投石车高有三丈多，一次能发射上百斤的石弹。因为重量太大，所以每具投石车都配有一个百人队在其周围前呼后拥。 投石车开始第一轮齐射，只见上百斤的实弹被投到了空中，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急速下落，狠狠的砸在了古赖兹上百年的城墙上，被砸中的城墙立马塌陷了下去。投石车的一轮齐射过后，古赖兹城墙的扎克雷守军就开始了小规模的骚乱，当攻城塔里的士兵冲上城墙后，扎克雷守军就完全慌了神，乱作了一团。而那些穿着不同于扎克雷的的战士，则非常勇猛，把塔林呼人好不容易刚刚站稳脚的城墙夺了回来。 乌力罕汗看着城墙一时攻不下来，命令士兵暂停进攻，只让十具重型投石车，继续对着古赖兹的城墙齐射，想利用投石车的威慑力打击守军的士气，然后一举攻下古赖兹。 投石车对城墙所带来的攻击里是人远远不能比的，数轮齐射后，城墙各段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坍塌，在城墙上的守军被砸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塔林呼人趁着投石车对城墙的轰击，再次冲上了城墙和守军混战在一起。由于怕误伤城墙的自己人，投石车暂停了对城墙的轰击。可是就在投石车停止了轰击后，塔林呼人攻上城墙的士兵又被赶了下来。 阿努尔汗对于几次占领城墙又守军被赶下去很是生气，命令投石车不用顾忌攻城部队继续轰击城墙，塔林呼人只好冒着被自己投石车砸中的危险再次攻击城墙。投石车在对守城部队造成巨大的伤害同时，也对攻城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很多塔林呼的勇士登上城墙后，还没有和敌人交手，就被巨大的石弹砸中，还没来得及呼喊便成了一堆肉泥。 经过塔林呼人的连续进攻，大多数守城的扎克雷士兵放弃了城墙，由另一道城门逃出了城外，只剩下了那些帮助守城的战士。他们全身穿着金属制的铠甲，拿着足有一米五长的巨剑或巨斧，对着攻上城墙密密麻麻的塔林呼士兵一个挥砍，就能倒下三四个人。 看着城墙帮助守城的战士异常凶猛，乌力罕汗下令停止进攻，稍稍休息后再作打算。就在塔林呼人休息时，古赖兹城中派出了三个人，说是前来议和的，要求面见乌力罕汗。 秦烨看到从走出城的三人，都是衣着鲜亮，猜想他们肯定是古赖兹城里有权有势的人。果然，来的人是古赖兹城里的大商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古赖兹商业行会的会长，他们希望大汗能够接受他们的议和请求。大汗马上纠正了前来议和使者的话，说如果是来投降的，那就接受。如果是来议和，那就刀兵上见。 乌力罕汗的话吓坏了议和使者，他们说这件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希望大汗能给他们点时间。为了表示对大汗的尊敬，使者把右手放在左胸前，弯着腰，马上就要把头扎到地上了。 大汗看见使者恭敬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大半，告诉使者如果投降，他可以保证城里每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如果在太阳落山之前，古赖兹还没有投降，那么塔林呼的勇士会在攻陷古赖兹后屠城。 使者听了大汗的话后连连点头，然后快速的返回了城中。在使者返回没有多久后，古赖兹守军就打开城门投降了。大汗为了遵守承诺，没有让士兵抢劫，但却要收缴守军的武器。刚才充当使者的商会会长又说，除了扎克雷士兵外，那些帮忙守城的士兵是古赖兹城里的有钱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从西陆请来的雇佣军，他们只是为了钱，他可以保证这些雇佣军不会对塔林呼的士兵构成威胁。大汗为了在扎克雷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大方，就没有收缴雇佣军的武器。 攻占了古赖兹后，乌力罕汗并没有让士兵休息，而是留下了伤兵和三个千人队后，继续挥鞭向着扎克雷的王城进军。 在刚才的攻城战中，秦烨本着求生的心态，四处躲藏，可到头来还是被一只弩箭射在了肩胛上，成了伤兵。不过这样也好，留在古赖兹就可以避免以后的大战，他可不想因为异世争夺土地的战争丢了性命。 哈尔巴拉知道要去攻打扎克雷的王城后很高兴，但也为秦烨不能和他并肩作战感到遗憾。秦烨嘱咐他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并祝福他获得战功。这些祝福和嘱咐都是真心话，哈尔巴拉是秦烨在这异世唯一的亲人，秦烨不想他发生什么意外。 和秦烨道别后，哈尔巴拉跨上战马，随大军离开了古赖兹。秦烨则躺在伤兵的帐房中，想着这近一个月的战争是多么荒唐。国王的战争，根本不管人民的死活，到处都是死去的战士，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可是秦烨却无能为力。为了让自己的心好受点，他希望马上远离战争，离开这异世。 就这样想着想着睡了过去，到半夜时，秦烨被帐房外的尖叫声惊醒，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提着弯刀走出帐房，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秦烨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着，正坐着船去西陆。船上有很多和他一样，手脚被捆在一起的塔林呼战士。他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大军开走的当天晚上，西陆的雇佣军因为佣金问题，在与古赖兹商业行会的人发生冲突后，洗劫了古赖兹，而他们这些人就成了俘虏，等着到达西陆后会被象畜生一样卖掉，成为奴隶。 第九章初入西陆 当听说到达西陆自己会成为奴隶时，秦烨很后悔没有跟着哈尔巴拉一起去攻打王城。如果战死，至少还有人记住自己，倘若成为奴隶，那就是生不如死。 不过秦烨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被俘后可以通过家人朋友用赎金将自己赎回，于是他问同船的人：“那我们可不可以通过赎金被赎回去呢？” “本来是可以的，可是我们和西陆人没有什么交往，再加上我们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家人会去哪里找我们呢？”被秦烨问道的人语气哀怨，很明显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了悲观。 听了他的话，秦烨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他告诫自己，即使是成为了奴隶，也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有一天能离开异世，重新回到自己的文明世界。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秦烨想记着自己现在的确切位置，以便有一天能回来。 “好像叫爱情海吧。传说西陆的一个士兵和蛮族人作战死在了战场上，深爱他的妻子并不知道情况，于是就天天望眼欲穿的等他回来。战士的妻子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原本是陆地的地方全被她哭成了海洋，所以就叫爱情海了。” “哦，是这样，真是多谢——”就在秦烨话还没有说完时，一个长着棕色头发，脸络腮胡，身材魁梧的西陆战士手拿着鞭子狠狠的向他抽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可是狠狠落下的鞭子还是让秦烨弄懂了他的意思，在挨了几下鞭子后，秦烨闭上了嘴低下头表示臣服。拿鞭子的西陆战士看到他的表现很满意，把拿鞭子的手放到背后，晃着肩膀走开了。 待到手拿皮鞭的西陆战士走后，秦烨才四处打量自己在的这艘船。这艘船长大约有二十四米，宽有五米左右，由于秦烨在船上，所以船有多高不太清楚。甲板光滑平整，上面铺了一层似乎是沥青的东西用来防水。甲板的中央立着一根桅，但很明显这艘船的动力不单靠帆，因为帆并没有挂起来，而船依然在行走，他猜想可能是在船底有人力桨作为动力。船的两头都比较平，并没有安装什么可以减少阻力的装置。 甲板上有将近一百多名扎克雷或塔林呼人，全被捆着手脚，紧紧的靠在一起。看着他们哀伤的眼神，秦烨知道在靠岸后他们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低贱的动物。 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不了被当做畜生卖掉的命运，秦烨索性不再去想那些让人心情不好的事，趁着这功夫欣赏一下异域的自然风光。可是他手脚都被绑着，站不起身，视线又被船舷挡住，所以只好呼吸着有些海腥味的空气静静的躺着。 船走了一周，终于靠了岸。期间为了不把俘虏饿死，一天只给吃一顿饭，而且只是一小块发酸的黑面包和少许的淡水。在靠岸后，在皮鞭和木棍的作用下，秦烨和所有饿的昏昏沉沉的俘虏被赶下了船。 战船停靠处，是一个叫利兹的港口城市，城市不大但很繁华，街道两旁的房子整整齐齐，红瓦石墙显得非常古朴雅致。迎街开门的房子里，有忙忙碌碌的工匠。城市的中心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到处都是在做买卖的商人，有很多是从中洲过来的商人，他们拿着中洲特有的纺织品，陶瓷，香料，珠宝在努力的兜售着。一座尖顶的教堂安静的坐落在广场旁边，与嘈杂的广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到小广场后，很多从西陆各地来，前来挑选奴隶的奴隶贩子，让秦烨知道自己的免费“旅行”结束了。他们中很多人，买到奴隶后，再转手卖给其他的奴隶贩子从中赚取差价。当然来挑选奴隶的也有很多当地的自由民，他们希望挑选强壮的奴隶为自己干活。 因为俘虏中很多都是塔林呼人，身材较扎克雷人矮小些，所以所有的扎克雷人，被奴隶贩子花十朗索（西陆的金币，是因为一个开始把黄金铸造成金币的人叫朗索而得名的）的高价钱买了下来，只剩下有着中洲相貌和身材的人。 在奴隶贩子成批的挑选完那些扎克雷人后，就有当地缺少劳动力或仆从的贵族上前来挑选奴隶。秦烨比所有的塔林呼人身材都要高大些，一米八十多，一百五十斤，体型比较匀称，但由于中洲人的相貌，奴隶贩子并没有买下秦烨，所以在所有的扎克雷人被带走之后，他成了抢手货。 “我愿意出六郎索买下这个奴隶。”前来挑选奴隶的人群中有人指着秦烨说到。 “哦，我亲爱的朋友，请你仔细看看这个中洲人。健壮如牛的身体，棱角分明的脸庞，最主要他们在成为奴隶之前是中洲最勇猛的战士，所以他的价值绝对要比您给的价高出许多。”俘虏秦烨的雇佣军，一下由刚毅的战士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 “我出八朗索买下这个奴隶。”人群中有人听见雇佣军战士这样说，大声的喊道。 “哈哈，这恐怕还不是这中洲人的价值，这名中州人被俘之前是一名中洲的领主，手下有一千多名骑士。就在我们俘虏他之前，他在肩胛受伤的情况下，还是把我们三名战士一剑刺翻在地。所以我希望有眼光的先生们可以挑选他作为您的仆从，就像英勇骑士手中的宝剑一样。”雇佣军奸商为了把秦烨买上好价钱，开始为他胡编乱造被俘前的身份。当然这一切秦烨并不知道，因为他完全听不懂西陆的语言。 “我愿意出十朗索，买下这个奴隶。”人群中有人再次抬高了价钱。 “哦，尊贵的先生，你很有眼光，但假如您能给到十五朗索的话，我还会赠送您一个奴隶。”说完雇佣军战士指了指坐在秦烨旁边，由于腿部伤口感染的没法站起来的塔林呼战士。 “十二朗索，只要这个人。”出价的人很坚定，没有被雇佣军蒙骗。 “十四朗索。” 出价的人不想再过多的纠缠，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底线：“十三朗索，如果你还要加价的话，那么我只能放弃了。” “好吧，尊贵的先生，看在太阳神的份上，十三朗索成交了。”雇佣军商人装作吃了大亏，可还是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在出价买下秦烨的西陆人再交完钱后，秦烨跟着他和他带来的老仆人离开了小广场，来到成为奴隶后将要生活的地方，主人的家。 进到院子后秦烨仔细打量这个很有可能直到老死都不能出去的地方。院子很大，呈正方形。院门的正对面是院子里主要的建筑——一座上下两层的白墙小楼，宽敞的大厅用来会客和办公。一楼的窗户外是长长的类似罗马柱形成的供走路用的拱形长廊。秦烨被带着穿过长廊从小楼一侧的过道，走到小楼后面。小楼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后院也有一幢小楼和前院的小楼平行。小楼的俩侧各有一排房子，是奴隶的住所，但看样子很多房间里没住人。 主人让一起回来的老仆人带秦烨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又换了衣服。新换衣服象麻袋上掏出了一个窟窿，把头从窟窿里伸出来，再用根草绳在腰上一扎就算是衣服了。内衣被拿走了，鞋子早在被俘时就不知道被谁脱了去，所以现在与秦烨之前世界还有联系的，就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换好衣服之后，秦烨被领到了那两排房子中的一间锁了起来，在睡觉之前，老奴还给送来了一顿饭。虽然依然是黑面包，但没有酸味，水也够喝，所以当这个奴隶暂时还是比刚被俘虏时要幸福些。更重要的是秦烨觉得，在这里可以避免战争，有机会活着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第十章成为奴隶 然而秦烨的好日子在第二天就到头了，购买他的主人并没有因为雇佣军商人的一通胡吹而对他特殊照顾。清晨（5点左右）守卫叫醒了他，推推嚷嚷将他赶出了房门。 主人站在庭院中，当他看见所有奴隶都走出了房门，就冲站在一边的守卫点头示意。 接到命令的守卫，上前按住秦烨的肩膀，把他的手臂强压在一条长凳上，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烙铁，要给他烙上属于主人私有财产的印记。 看到滚烫的烙铁，秦烨拼命反抗，他猛地一扭身子，甩开了按着自己的守卫，去拿手边的长凳。 守卫的反应很快，看到秦烨的动作，马上有人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另一人拔出了腰间的剑，用剑柄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只用了一下，从头上涌出的鲜血就顺着脸颊掉在了地上。 对于满脸是血的秦烨，守卫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又有一个守卫上前，猛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就在前面一拳落下时，身后的守卫也放开他，让他挨到一拳的身体条件反射性的向前躬，头也由身体带着向前倾。那个守卫在打完一拳后，接着用双手抓着他向前倾的头，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上去，强劲的力道让秦烨直挺挺的向后倒在了地上。 秦烨被膝盖顶了一下，头晕眼花，嘴里不住的往出冒血，感觉鼻梁也似乎断了。看见他在挨了一顿揍后，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主人下令给他烙上烙印。于是在一阵钻心的痛后，秦烨手臂上被烙上了一个耻辱的西陆字母K。被烙铁烧焦的皮肤发出的焦臭味，令一边的守卫直皱眉头。 有了秦烨作为先例，其他四个被新买来的奴隶没有反抗，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反抗，很顺从的被印上了烙印。 虽然身上只挨了简单的几下，但力道之大，却让秦烨难以在从地上站起，于是主人命令另外的奴隶给他简单的包扎后，强行架着他向工作的地方走去。 被架着走了几分钟后，渐渐恢复了知觉的秦烨让身边的奴隶放开了自己，步履蹒跚的跟在他们身后。虽说挨揍之后还是被烙上了记号，但令他庆幸的是鼻梁没有被击碎。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极其落后，很多时候，有人会因为得了一点小病没有及时医治而丧命。 秦烨和四个新来的奴隶主要的工作就是为主人在地里耕种，锄草，收割庄稼。利兹城外的地形很平坦，没有像扎克雷王国那样起伏不断的山脉和望不见边际的沙漠，到处青草依依。在城外工作的地方，挨着主人土地是一些自由民的土地，这些自由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搭建草房，草房聚集在一起形成小小的村落。 当秦烨来到地头时，那里早已有了十几个忙碌的身影。地垄旁边站着一个监工，手里拿着皮鞭，只要见谁耕作的速度稍稍的慢下来，就会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他。 现在是一月末，所以赶在二月中旬耕种之前，奴隶们必须把土地翻一遍，然后等到二月开始播种时再翻一遍，以保持土地的透气性，这样庄稼才会长的更好。 西陆的耕作工具和秦烨见过的耕作工具一样，都是金属制的犁。一些有条件的贵族或者自由民会用马和牛来耕地，而一些买不起牲畜的农民，就只能自己拉犁。由于这种原始的耕作方式，经常会造成土地欠收。 主人的土地除了自己耕种外，还把一部分分给周围的农民耕种，但在收获时需要交出地产的一半作为租金。 为了方便工作，奴隶们在农忙时，会住在主人土地小木堡外自己搭建的草房里，有两个守卫看着他们。因为手臂上奴隶的烙印，让奴隶们并不敢在只有两个看守的情况下逃跑，他们恐惧抓回来被吊在城墙上的死相。 第一天的工作是耕地，秦烨从小到大住在城市里，根本没干过农活，好在主人家很富裕，用牲畜耕地，所以他只需要跟在后面扶着犁就可以。刚开始秦烨总是把犁扶歪，在挨过几鞭子后，就掌握了基本技巧，犁不再像之前那么歪了。 一上午的时间，在繁重的劳动结束后，第一次干农活的秦烨，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了地头。不多时，一个老奴为奴隶们送来了午饭。午饭依旧是黑面包和水，但是这回的黑面包分量很足，每个人都是足量的一斤半。中午稍作休息后，奴隶们依旧重复这上午的工作，一直干到晚上六点钟，所有人才在监工的注视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茅草屋。 晚饭的黑面包分量没有象中午那么足，劳作了一天的秦烨三口两口吞下了面包，带着糟糕心情，疲惫的身体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依旧在凌晨五点左右，秦烨又被守卫的叫了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这就样整整持续了一周的时间，直到主人的地全部翻完。在播种的前一天，主人没有让奴隶们去工作，算是放了一天的假。 秦烨对自己的这种生活充满了失望，只希望自己是在做了一场梦，等梦醒后一切都会回到自己之前的生活。可是每当他醒来后发现，一切的没有变，自己依然是个奴隶，依然有繁重的工作在等着自己。 和秦烨一起在主人家当奴隶的近二十个人中只有秦烨一个是所谓的中洲人，有一个扎克雷人，其余的全部是西陆人，有些是战俘，有些是破产的农民，他们来自西陆的各个角落。因为能互相听的懂对方的语言，所以秦烨和扎克雷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在工作之余经常在一起说话，在对话中秦烨多多少少了解到主人的一些情况。 主人名叫哈布斯，是哈罗德王国的一名拥有纹章的贵族，小镇的税收是属于哈布斯的，另外他镇外有三百西陆亩的土地，镇内有自己的酿酒的作坊和酒馆，总之在这个海港小镇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除了关于主人的事，扎克雷人还时常和秦烨提起他没有当奴隶时的生活，悠闲自在，他的话让秦烨对自由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但渴望之后便是繁重的劳作和无限的失望，有些时候秦烨甚至想过用结束生命的方式来摆脱这些痛苦。 多年来，扎克雷人作为奴隶在西陆被卖来卖去，所以不通过相貌，他就是一个地道的西陆人。与秦烨长期的沟通困难，让这个“西陆人”主动当起了他的老师，教授他标准的西陆话。 “那你能讲讲你以前的故事么？听说之前你是塔林呼帝国的领主？那你之前的生活一定很精彩吧！”每当教授秦烨一些西陆语言后，扎克雷人就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不过，对于他的请求，大多数情况下会遭到拒绝。因为一提起之前的生活，秦烨就会想起那个真诚热情的安达哈尔巴拉。这让秦烨对当前的生活产生了极度悲观的情绪，所以他一直不愿提起之前的事情。 可是扎克雷人总是纠缠不休，而且他的纠缠总会引来其他连包括守卫在内的人，所以毫无办法的秦烨，只好反复的给他们讲述自己和哈尔巴拉的第一次战斗，讲幕铁大汗的西征大军是怎么在草原上集结，塔林呼人在伦巴第堡的战斗是怎么惨烈，又是怎样轻而易举的攻下了古赖兹。 每当听到这些故事后，即便在成为奴隶之前的战士，也会用手捂着心口，用奇怪的强调说：“哦，我的太阳神啊。”虽然讲这些故事时，秦烨会很难过，但难过的同时也会有一些快乐，就这样秦烨讲着这些故事，学着西陆的语言忙完了播种的这一段时间。 利兹的气候四季不是很分明，只有夏季和冬季，而且冬季很短暂。二月的播种结束之后，奴隶们还得继续住在田边的草房中，因为接下来需要锄草，浇水，打理田地。一个月的时间，秦烨似乎已经习惯作为一个努力，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三月的一天，秦烨和其他奴隶依旧象往常一样在打理田地，从远远的走来了三个骑士。听扎克雷人说，为首的是主人哈布斯的死对头戴格兰纳侯爵，他们因为在一次战后争夺战利品时结怨，一直斗了很多年。 骑着高头大马的戴格兰纳侯爵长着一头金发，坚挺的鹰钩鼻配着一双蓝色的小眼睛，给人一种暴戾的感觉。戴格兰纳穿着一件胸甲，胸甲外套着件灰色的贵族长袍，没有戴头盔，趾高气昂的骑在马上，停在了奴隶们劳作的田地旁。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骑士，都穿着厚厚的链甲，头盔上宽大的护鼻挡住了半个脸，使人看不清长相，腰间挂着长长的骑士剑。 “我要搜查你们的城堡和奴隶的住处。”戴格兰纳骑在马上，眼睛望着远处的城堡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 “尊敬的大人，我想知道您搜查城堡得到了哈布斯伯爵的同意了吗？”守卫队长向前走了几步，弯了弯身恭敬的说道。 “我的奴隶逃跑了，我已经搜遍了整个利兹，只剩下了哈布斯的城堡，所以我怀疑我逃跑的奴隶就在这座城堡里。”戴格兰纳并没有回答守卫队长的话，而是煞有其事的说着他的理由，同时还用闪着狡黠的眼睛盯着守卫队长施加压力。 “可是大人，没有哈布斯伯爵的命令我是无权让您搜查哈布斯伯爵的私人住所的。”守卫队长被盯的有着喘不过气，可依旧没有同意戴格兰纳的要求。 “我是李尔·哈罗德国王的表弟，将来王位的继承者，你竟敢阻止我追捕我逃跑的奴隶？如果在哈布斯的城堡里找到了我逃跑的奴隶，哈布斯会被收回贵族头衔﹑土地和财产成为一个自由民。”说到这里，戴格兰纳侯爵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接着说：“而你会因为阻拦我追捕奴隶，包庇和保护逃跑的奴隶而被吊死在城墙上！” 显然守卫队长被戴格兰纳的话吓到了，用几近央求的口气说：“可是大人，我真的没有权利容许您搜查哈布斯伯爵的城堡。如果没有得到哈布斯伯爵的同意而让您搜查，我同样会被吊死在城墙上的。”说完向身后的另一名守卫看了一眼，那名守卫立刻骑上马向镇上跑去。 第十一章完美表现 戴格兰纳看见了匆匆而去的守卫，便知道了他的意图，不过这样一来和他的心意。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捣乱，他希望哈布斯来到这里，之后他会凭借自己的地位，以及他和国王的亲属关系，让哈布斯生上一肚子的气。 没过多长时间，哈布斯便骑着一匹公马来到了地头，跟在他后面的，依然是那个刚才去报信的守卫。 哈布斯勒住马，在戴格兰纳面前停下，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这不是尊敬的戴格兰纳侯爵吗，听说您前不久在打猎时被一只野兔吓得慌了神，从马下摔了下来，现在痊愈了？”戴格兰纳前不久打猎时，猎马受到惊扰从，把他从马上甩了下来，这件事正好被哈布斯当做笑柄说了出来。 “感谢太阳神，感谢哈布斯伯爵的挂念，身体已经痊愈，所以我来找那只胆小的兔子算账。”戴格兰纳受到了讥讽也反唇相讥，把哈布斯比作兔子。 “既然您要去找那只兔子，怎么跑到我这里了？”哈布斯假装没有听出戴格兰纳的话问道。 “本来要是要去找那只兔子的，可是我的奴隶逃跑了，所以我现在正在追捕奴隶。” “那我就不打扰侯爵的事了，如果需要帮忙请尽管开口，我想我还不至于愚蠢到让奴隶逃跑的程度。”哈布斯伯爵再次抓住了嘲讽戴格兰纳的机会。 戴格兰纳听到哈布斯的话后，脸气的有些发白，但是很快就变了回来，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对着哈布斯说：“感谢伯爵的好意，不过还是不麻烦您了。奴隶没有逃出多远，并且我搜遍了整个利兹，只剩下了伯爵的城堡，所以……” “这么说侯爵您是要搜查我的城堡了，不过这样可不太好。城堡里全是女眷，对于冒然闯进去的陌生男人，即便是象您这样尊贵的侯爵，他们会恐慌然后发出骇人的尖叫。很快这件事就会象风一样，传遍整个哈罗德王国，对于您这样受人尊敬的侯爵来说，会遭受非议的。”哈布斯想用损毁戴格兰纳名誉这件事，来打消戴格兰纳搜查城堡的想法。 “我在想如果奴隶真的逃跑了，我的威严会受到严重的损害。如果会相对遭受非议的话，那就尽管随它好了。”戴格兰纳装出一副认真思考哈布斯话的样子，然后下定了决心。 “既然尊贵的侯爵执意要搜查我的城堡，那么我可以陪着您一起去，那样如果有兔子的出现，我会保护您不受到兔子的伤害。”哈布斯听戴格兰纳的话执意要搜查自己的城堡，只能答应了，但嘴上还是说出了让戴格兰纳生气的话。 “哦，那就非常感谢伯爵了。不过我想兔子会在城堡外面，既然伯爵要保护我，那就请在城堡的外面帮我提防着兔子，千万不要让兔子冲破城墙跑到城堡里来。”戴格兰纳抓住了哈里斯的话柄，让他在城堡外的等着自己，而自己则去城堡里搜查一番。 “该死！”在被戴格兰纳抓住话柄后，哈布斯暗骂了自己一声，要是就这样让戴格兰纳当着自己面搜查堡那岂不是奇耻大辱？于是哈布斯说道：“尊敬的侯爵大人，我对伟大的太阳神发誓，您逃跑的奴隶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的城堡里。”说完稍稍低了下头，算是对戴格兰纳表示屈服。 “哦？希望你在伟大的太阳神面前不会说谎，不过作为一名贵族骑士，我希望你能拿出些真诚的表现来。”对哈布斯屈服的表现，戴格兰纳那很是享受。 “我以一个骑士的荣誉对伟大的太阳神发誓。”听了戴格兰纳的话后，哈布斯以为自己在对神灵发誓后，戴格兰纳会停止自己的无理取闹。说着拔出了身上的佩剑，想作一个正式的发誓。 “你在做什么？哈布斯伯爵，你在对你的老朋友拔剑吗？那我接受你的挑战。”就在哈布斯刚刚拔出剑要做一个正式的起誓时，戴格兰纳抓住了机会，可能是他等着个机会已经等待了许久，高兴的嘴角都往上翘。 戴格兰纳让哈布斯做一个正式的发誓，只是想骗他拔剑，然后好有借口找麻烦。在哈布斯知道自己被骗后，脸上也出现了一种兴奋，但最终他还是强忍了下去。 其实很早之前，哈布斯就想用剑划开眼前这个杂种的肚皮，但由于他是国王的表弟，一直就忍了下来，现在面对戴格兰纳的公然挑衅未尝不是个机会，于是对着戴格兰纳说：“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像个骑士一样，堂堂正正用剑和鲜血解决一切争端吧。” 戴格兰纳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他笑着对身后的骑士说道：“哈哈哈，我敢说，如果我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先生，用他吃饭的刀叉打败了三个英勇骑士的话，他的事迹肯定会像阿费烈德大帝统一西陆一样，被人称颂的。可是他怎么能够打败三个骑士呢？” 跟在戴格兰纳身后的骑士听懂了他的说，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接受哈布斯伯爵的挑战！”说完拔出了剑。 哈布斯没有想到戴格兰纳会用这样的手段，让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对付自己。但是作为一个骑士，一个有着贵族纹章的骑士，他没有理由找借口避免这次战斗。有些时候为了荣誉，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哈布斯因为来的匆忙没有穿盔甲，面对三个骑士肯定会输，甚至丢掉性命。虽然这个哈布斯和其他的贵族一样，都是吸食人血，但他在播种前一天留给奴隶休息时间所体现的人性，还是让所以秦烨决定出手。 出手不光是为了哈布斯，更是为了自己。如果成功，这或许能改变秦烨的生活现状，他实在无法忍受在田地里无止境的劳作，如果失败，也可以彻底结束这生不如死的奴隶生活。说实话，如果他不能再回文明世界，他倒是情愿早点摆脱这痛苦。 “请等等，尊贵的侯爵，我要向您挑战！”秦烨大声的朝戴格兰纳喊道。 在秦烨说出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哈布斯伯爵这边的人不是没有想过要帮助他，可是他们没有资格，就算是作为守卫也仅仅是自由民而非骑士。在这个世界里，骑士只会接受地位相同人的挑战。 在稍稍反应了秦烨的话后，守卫的皮鞭就直接抽在了他的背上，如果哈布斯发话，凭借刚才地位不对等而发出的挑战邀请，完全可以把他吊死城墙上。但哈布斯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这或许是他保住性命的机会。在哈布斯的示意下，守卫停止了抽打秦烨的皮鞭。 戴格兰纳似乎是为了让哈布斯在死前出尽了丑，于是在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烨。 “我在被俘前是中洲的一名千夫长，所以侯爵完全不用担心在接受我的挑战后，会遭到别人的耻笑。”秦烨用半生不熟的西陆话对戴格兰纳说，为了让他接受自己的挑战，借用了雇佣军商人的话。 “可是你现在只是个奴隶。”戴格兰纳说完看着哈布斯用嘲讽的语气说：“难道英勇的哈布斯伯爵会让自己的奴隶向一位高贵的骑士挑战？”说完和身后的两名骑士哈哈大笑起来。 “我并不认为我是一个奴隶，现在我只是一名被俘的战士。况且我之所以被俘，是因为你们卑鄙的西陆雇佣军在我受伤并熟睡后把我打昏，向我的家人索取高额的赎金。为此我的大汗动怒了，发动五万大军想把我救回，那些卑鄙的雇佣军知道无法抵挡，就匆匆的带着我返回了西陆并把我卖到了这里。自从那时起，我就希望能遇见一位真正的骑士，和他一决高下。今天我碰到了侯爵大人，我觉的您就是我要找的那位真正的骑士，所以斗胆向您挑战。如果您不敢接受一名曾经的中洲贵族骑士，现在的奴隶挑战的话，那我只好放弃了。”秦烨一边编造着假的身份，希望侯爵能觉得自己的挑战不会是他失去身份，一边刺激他胆小不敢接受挑战。 “既然这样，我接受你的挑战。”或许是被秦烨的话说服了，也或许是为了让哈布斯更加难堪，戴格兰纳接受了秦烨的挑战。 守卫给秦烨牵来了一匹马，并把自己的宽刃剑递给了他。秦烨骑上马后，与戴格兰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虽然在塔林呼攻打扎克雷的战争中，秦烨经历了几次大战，可那是上万人一起冲锋，可以让自己忘掉死亡的可怕奋力拼杀。单枪匹马的决斗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考验一个战士的格斗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战士临战时必胜的心态。 秦烨知道一个全副武装骑士的攻击里是多么可怕，但是他为了自己的命运不受人摆布，只能拼上性命。在马蹄翻腾开始加速对冲时，秦烨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不自由，毋宁死！” 两名骑兵对冲速度是非常快的，戴格兰纳黑色的战马越来越近，近的秦烨已经看到了黑色的马鬃在风中飞扬了。就在戴格兰纳接近秦烨并向他挥出剑时，秦烨用宽刃剑反射了太阳光，直接晃花了他的眼，自然的反应，戴格兰纳的那一剑砍到了一边。就是现在，秦烨大吼一声，猛地挥出了剑，由上及下砍在了他的肩上。由于戴格兰纳下意识的躲避秦烨挥出的剑，所以身子努力的向另一侧歪去，在遭受到那一剑的冲击力后直接摔在了马下。 第十二章结识朋友 戴格兰纳从马上摔了下去，虽然有盔甲保护可也实在是摔得不轻，肩头戴格兰纳从马上摔下去后，虽然有盔甲保护可也摔的不轻，被剑砍到的地方鲜血直流，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跟随戴格兰纳前来的两个骑士见戴格兰纳受了伤，也没有再向秦烨发难，从地上扶起了侯爵匆匆离去。本来哈布斯见状还想再说些话嘲讽一番，可后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住了没有说。 待戴格兰纳被带走后，秦烨把剑和马交还给守卫，来到哈布斯面前站定。 “你干的很不错，让那个狗杂种尝到了苦头。”哈布斯很兴奋，因为秦烨让戴格兰纳很狼狈，而且这件事传出去后，戴格兰纳会很没有面子。 “一切为了主人的荣誉。”秦烨知道自己可能会受到好的待遇，所以尽量表现出顺从。 “虽然你是奴隶，可之前毕竟是贵族，在田间劳作似乎太委屈你了，现在你和我回去，明天到酿酒的作坊去。”可能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哈布斯又变回了之前的贵族做派，淡淡的说到。 听到哈布斯给自己更换了工作，不是自己想象的直接成为他的随从，这让秦烨的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再次的灭掉，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很感谢的说：“是的，很感谢您为我安排的一切，主人！” 哈布斯看见秦烨的反应很满意，点了下头和守卫交代了几句，就骑着马返回镇上，秦烨跟在马后一路小跑，在回到哈布斯镇上的家后，他感觉自己跑的已经快要吐血了。 虽然秦烨这次表现很好，可哈布斯并没有太大的表示，仅仅是把他从田间繁重的劳作中解救了出来，生活上的待遇一点都没有变，晚饭依然是一块黑面包和一些清水。 秦烨回到了第一天来到哈布斯家时，住的那间奴隶的房子。吃过晚饭后，秦烨很早就躺到了床上，因为他知道明天还有工作在等着自己。 第二天清晨，秦烨起来后，跟着哈布斯的老奴去了酿酒坊。西陆很多地方都用葡萄酿酒，而哈布斯却用自己地里出产的谷物酿麦酒。麦酒的制作工艺很简单，只需要将谷物发酵进行蒸馏后提取酒精即可。因为酒精度数比较大，在这个小小的海港小镇还是很受欢迎的，大多数的自由民或者是往来的雇佣军，都需要高度数的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暂时能忘掉那些不快的事情。 和秦烨一起在酿酒房里工作的三个人，都是在哈布斯家工作了十年以上的奴隶，其中有一个叫查理的奴隶在秦烨第一眼看见时，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查理高大魁梧，头发有些杂乱，皮肤较西陆人有些惨白的肤色略深些，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由眼角到下颚，贯穿了整个右脸颊。可以看出，在他成为奴隶之前是位战士。 在西陆，往来的中洲商人很多，可是成为奴隶的中洲人并不多。秦烨的中洲人相貌在一来到酿酒坊后，便引起了酿酒坊里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他深感兴趣的查理。 指挥奴隶干活的是一个当地的酿酒师，按照当异世的年龄来看估计有90岁左右。酿酒坊没有守卫，因为来到这里的工作的奴隶都是哈布斯所信任的人。 没有看守，奴隶们干活时还能聊聊天，再加上酿酒本不是很复杂的事情，而秦烨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往发酵的大木桶里倒足够量得谷物即可，所以在酿酒坊工作比在田间干活清闲了不止一两倍。 查理和秦烨干的同一样的工作，工作之余总少不了交谈，所以在一起工作了两周左右，两人就从互补相识变成了无话不说。查理的性格很豪爽，说话直来直去，但是却不讨人厌烦，在酿酒坊人缘很好，即便是主人哈布斯对他也特殊关照。 “能讲些你以前的故事吗？所有人都很感兴趣，你知道的在西陆很少有中洲人奴隶。”在一次谷物投放完毕后，查理很直接的问秦烨。 “我，其实……”秦烨听到查理想了解自己的过去，突然想到了哈尔巴拉，不由得稍稍愣了一下。 “没关系，作为奴隶这不会让一个人失去尊严。你知道，人生其实就是有高峰有低谷，谁都辉煌的时候，同样他也有暗淡的时候。”查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秦烨的眼睛说：“你就拿我来说吧，在很早之前，大概是十年前吧，我是教皇威廉七世神殿骑士团的一名骑士，我们的直接领导人是马克西华伯爵。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事迹，他就是为了维护伟大的太阳神，单枪匹马战胜了三百个异教徒，当然也可能还会再多一些，而被西陆人天天传颂的神的守护——马克西华伯爵。”说到这里，查理看着秦烨问道：“你明白吗？” 听着查理给自己讲着有些乱的故事，秦烨摇了摇头。 “你是中洲人，听不懂很正常，他们一听到这里就会明白的，”查理给秦烨指了一下在酿酒坊工作的其他奴隶。 “嗨，我说老兄，你给教皇当骑士的故事至少讲过一百遍了，我们听到这里当然会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了。”一个奴隶坐着离查理很近，却仍然大声的说，引来其他人的笑声。 查理对这些玩笑并不在乎，对着秦烨继续说：“我在马克西华领导的神殿骑士团中，由于在一次对异教徒的战斗中作战勇敢，所以很荣欣接受到了教皇的亲自邀请，参加一个为庆祝胜利而召开的盛大晚宴。说到教皇，他像是一位慈祥伟大的父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印象，当然也仅是这一次。不过就这一次，我就觉得我们伟大的教皇比那些看了千百遍的异教徒顺眼多了。要知道，那些野蛮的异教徒，拿着蒙皮的盾，挥舞着斧子，打起仗来完全没有章法。我就见过这样一个异教徒，他头上戴着带有角的帽子，身上穿着皮甲，拿着一根有着很长长钉的钉锤，站在队里一直愚蠢的挥舞着他那可怜的钉锤，结果站在他身边的倒霉蛋脑袋就被打开花。” 查理的话引来了大家的笑声，笑声过后他接着讲：“我被邀请到教皇的宴会上，有很多西陆的大贵族都带来了自己的女儿，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姐们紧紧的勒着自己束腰，以显示自己玲珑的身材。我被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姐深深的打动了，在宴会结束后找她示爱，可那外表漂亮的小姐却有着毒蛇般的心肠，她让我去把教皇的皇冠偷来送给她，以表示我对她的爱。我当时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在所有人注视下就走到了教皇面前，要伸手拿他的皇冠。好在教皇宽容，只是没收了我的财产把我贬为自由民，并没有把我绞死，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接触女人了。”查理的故事逗得大家再次哈哈大笑，笑声过后查理扶着秦烨的肩膀说：“所以兄弟，我最隐秘的故事都和你说了，你现在可以完全信任我，现在来讲讲你的故事吧。” 看着查理真诚的眼神，秦烨就把自己来到异世最初的三个月所发生的生活和战斗通通讲给了他。查理听完惊讶的说：“原来中洲是这个样子，完全不是蛮荒之地啊。你们中洲人也很勇敢，当然还有你的英雄朋友。” “谢谢你，查理，哈尔巴拉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说到哈尔巴拉，秦烨立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悲伤，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是个英勇的战士，所以不要沉沦，现在的一切只是暂时的。在很多事情面前，我们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必须学会适应，然后积攒力量让自己变强大，那样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们梦寐已久的自由。所以活着就有希望，我真诚的希望你能站起来，就像你在中洲时那样。另外如果你不介意，我完全可以成为你在这世界上第二个亲人。”查理看出了这一直以来饱受困扰的事后，坚定的说到。 秦烨从查理的眼神中看出了许多东西，有鼓励，有支持，有怜悯，有信任，似乎还有二人遭受到同样人生变故的悲伤。 “谢谢，谢谢你查理我的朋友。”秦烨很想抱着查理哭出来，来到这个世界后，他遭受到了自己之前从没有遇到的事情。面对很多事情，他都是无能无力，回到不了之前的世界，成为不了一个自由的人。秦烨突然感觉到，自己很懦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苟且偷生，好保住性命回到之前的世界。就算回到那个世界，性质还是没变，自己还是“奴隶”，是公司的奴隶，是老板的奴隶，是生活的奴隶，所谓的文明社会，只不过是杀人方式更加隐晦。想到这里，他暗自发誓，要变得坚强，变得适应这个世界，最好可以完全忘掉那个文明世界，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世界。秦烨知道他需要为自己的人生赌上一切，就像之前为了能脱离田间的劳作对戴格兰纳决斗一样。 秦烨很感激查理的一番话让自己转变了思想，于是再次对他说：“谢谢你查理，我的兄弟！” 第十三章查理的故事 让秦烨多次感谢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查理，挠了挠头笑着说：“希望我的话能对你帮助。” 有了思想的转变，秦烨要追求自己真正的自由，而不是在领主家有一份安逸的工作苟活着，于是他对查理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你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所以我已经不再迷茫了，我要实现我的愿望，我要自由。” “你一定能行的，只要努力，哈布斯伯爵会给你自由，他会让你再次成为一个自由民。所以我说，身体被奴役只是暂时的，如果心也被奴役了那就彻底完了，就像我曾经做过的傻事。”查理再次提醒秦烨，要有一颗面对挫折永不气馁的心。 既然摆正了心态，秦烨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对奴隶的身份过分的耿耿于怀。“我想知道，怎样才可让以伯爵把自由还给我？”关于查理提到的伯爵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秦烨很想知道答案。 “如果你得到了伯爵的信任，让他认为你完全可以值得作为一个人，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会还给你自由。”查理肯定的说，“在你作为奴隶来到伯爵家时，他就已经让几个奴隶获得了自由。” “那你呢？我觉得伯爵对你很不错，而且你在这里干有十年了吧，伯爵就没有让你成为自由民？”听到查理这么说，秦烨很好奇伯爵对查理很好，为什么现在他还是一个奴隶。 “我？其实在很早之前伯爵就要还给我自由。可我对太阳神发过誓，我要以一个奴仆的身份为他服务十一年。满十一年后，我再重新做回自己。” “为什么你要以一个奴隶的身份为伯爵服务是十一年呢？” “那说来就话长了，当年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之前的故事你也知道，在我被没收了财产后我觉得没有颜面再待在家乡，所以打算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让我的生活有所改变，于是我就去了哈罗德王国的首都哈罗德堡。在那里的酒馆碰到了现在的国王利尔·哈罗德，那时他还不是国王，只是一个有着王位继承权的公爵。他为了给他的叔叔，当时的国王留下一个贤明君主的印象，经常到酒馆体察民情。他是一个度量小的家伙，可偏偏又要装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他让在酒馆的人讨论一下王国的未来，酒馆的人都知他的真实想法，那就是歌功颂德，而且前面还得加上他的头衔。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所以我就实话实说了。结果话刚一说完，那心胸狭窄的家伙就生气了。” “我觉得说一两句话，他不能对你怎么样吧，你说了什么？”秦烨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查理心甘情愿的为哈布斯服务十一年。 “我对他说，国家现在有很多弊端需要改革，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来使国家变得强大。这虚伪的家伙以为我要说的那位强有力的统治者是他，于是就直夸我有政治眼光。可你知道，我在那之前是一名战士，我只会打仗，根本不懂那些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玩的政治。说以我就告诉他，我觉得那位强有力的统治者是他的堂弟，麦克·白·哈罗德公爵。他听完我的话后鼻子都气歪了，说要和我决斗，于是我接受了。我只用了一下，他就直直的倒下了。”查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 “那你怎么又碰见了哈布斯伯爵？”秦烨被他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不希望他在这里停顿。 “那卑鄙的国王站起来后，以衣衫不整，而且出手伤害了王国的继承人的理由剥夺了我自由民的身份，全然不顾自己刚刚问我发出的挑战，之后他的卫兵就上前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当然我也打翻了几个卫兵，可是他们人太多，于是就被关到了哈罗德的私人牢房里。刚开始那些牢房的看守在哈罗德的示意下经常对我拳打脚踢，而且哈罗德也时不时的来牢房里对我侮辱一番，但这些对我来说几乎象是挠痒一样，于是时间长了他们就对戏弄我失去了兴趣。”说到这里查理又停了下来，似乎在努力回想往事，然后接着说：“有一天，哈德罗说要放了我，并且恢复了我自由民的身份，我不太清楚怎么回事。直到我碰见了哈布斯伯爵，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哈德罗在家中举办宴会，邀请了哈布斯伯爵，而恰巧在酒馆的那天哈布斯伯爵也在场，感觉我很正直，于是就向哈德罗请求把我放掉。” “那哈德罗能同意吗？” “当然不能同意了，那个心胸狭窄的卑鄙小人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不过哈布斯伯爵对他说，在酒馆那天很多人都看见了，而且是一个贵族向一个平民主动挑战。如果因为输了就利用权力把自由民关起来，会对他以后的王位继承不利。如果把我放了，不仅可以显示出他作为未来国王的宽容与大度，而且还能以后再找其他的借口慢慢的修理我。哈德罗那个卑鄙的小人觉得哈布斯伯爵说的话有道理，就让哈布斯帮忙在我走出城堡时好好的修理我一番。当然最后哈布斯伯爵把我带到了这里，并给了我一份酿酒的工作。” “既然你从奴隶变回了自由民，后来怎么又变成了奴隶？”秦烨好奇的问到。 “这还是拜哈德罗那个小人所赐，哈德罗在知道哈布斯伯爵把我带到这里并给了我一份工作时，恼羞成怒。虽然哈布斯伯爵骗了他，但是他找不到任何借口做对哈布斯伯爵不利的事，于是就再次把他那无端的怒火发到了我身上。他让他的一名侍从来到了利兹，当我在酒馆喝酒时，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他是从我的家乡来的，而我远离家乡的原因是因为偷了他的牛害怕被查到。我想这可能是哈德罗的诡计，所以强忍了下来继续喝我的酒，可那名随从见我没有上当，就拿起喝酒的木杯朝我扔了过来，打到了我额头。你要知道，作为一个骑士，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用家伙丢我的头。虽然我当时已经不再是骑士，但作为骑士时的一些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于是我举起了我面前的圆木桌子朝他扔了过去。那家伙和他没用的主人一样，只一下就倒下了，不过他不是昏过去，而是去接受太阳神对他们这种无耻行为的惩罚去了。在他死后，我本来是要被吊死的，可是哈布斯伯爵就是利兹的市政长官，而且又有很多人证明我是失手才打死了那名侍从，于是我就再一次被哈布斯伯爵救了来下。打那之后，我就对太阳神发誓我要作为奴隶为哈布斯伯爵服务十一年。” “为什么是十一年？”查理长长的故事终于讲完了，似乎他像哈尔巴拉一样都很会讲故事，每次都留有悬念，让人不禁想知道下文。 “因为哈布斯伯爵救过我两次，两个一连在一起就是十一年了，哈哈哈……”查理又说出了他的笑话，这次惹的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那您能叫我一些作为骑士真正的格斗技巧吗？”笑完之后秦烨问查理，同时把你变成了您。他知道要想在这世界上立足，光凭借之前像打败戴格兰纳那样的小把戏是不行的。 查理显然很久没有被这样尊称过了，脸上闪现出了着激动的神色。“荣幸之至！”说话的同时做出了一个只有贵族才有的弯腰姿势，让秦烨看到了他当年作为一个贵族，一个勇敢骑士的风采。 “谢谢您，我的大人。”秦烨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后，两人相视而笑。 自从和查理聊完天后，秦烨感觉自己在的酿酒坊的工作更轻松无比。另外轻松工作之余，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和查理学剑。 查理告诉秦烨，想使出一剑毙敌的招式，除了技巧和实战经验外，力量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力量，速度自然会提上来，所以剑术的重中之重就是锻炼力量。于是为了锻炼力量，很多时候秦烨都会把查理份内的工作抢着帮他做完，而查理也以老师自居，乐得清闲。 不知不觉又过了四个月，已经到了夏季的尾巴，秦烨剑学有了很大的进步。在和查理对招时，已经能够从容的接下他攻来的所有招式，只是在力量方面还有很大的不足。查理见到秦烨的进步也很高兴，不过时常告诫他不要骄傲，因为现在是把木头当剑，他希望他在用真剑与人对阵时不要慌张。 每当这个时候秦烨都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因为从与戴格兰纳那次对战中，他已经看到了自己面对危险时的冷静，只是在心理抗压能力上还有些欠缺。如果这方面再好一些的话，秦烨幻想着就要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了。 第十四章安妮塔 由于到了谷物收获的季节，哈布斯伯爵的酿酒坊也因原料充足而加大了马力，以备在缺少原料时依然可以为酒馆供应酒水。为此酿酒坊的酿酒师还得到了哈布斯伯爵的邀请，与伯爵的家人共进了晚餐。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整天工作，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练剑，这天在秦烨刚刚忙完手头的工作，打算休息一下时，查理提议趁着休息时间把之前的招式复习一下。秦烨正担心这些天没有练剑，荒废了刚刚有些进步的剑术，一听查理要练剑，便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因为俩人酿酒坊练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包括酿酒师在内，都把它当成了一种消遣，所以听到俩人要练剑后便围了上去。 “你觉得这次比试谁会赢？”一个奴隶问身边的同伴。 “我觉得还是查理吧，别忘了千夫长的剑术一招一式都是查理教的。”被问到的奴隶回答道。自从秦烨给他们讲了自己被调到酿酒坊的原因后，他们就给了他这个称号——千夫长。 “我倒是觉得千夫长会赢，你没看见他的剑术已经和查理不相上下了，再加上他天天的锻炼，什么重活都抢着干，力量已经有了很大提高。”站在一旁的酿酒师装出来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那个最开始说话的奴隶听见了酿酒师的话反驳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查理会赢，他之前可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那既然这样，咱们就来打个赌。赌注就是一大块面包怎么样？”酿酒师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听见了这句话，奴隶不好意思的笑了：“可是先生，我上哪去弄一大块面包呢？” “不如这样好了，我输了的话，就给你带一块面包。倘若我赢了，就把咱们打赌的事告诉哈布斯伯爵，让他结结实实的抽你一顿鞭子，怎么样？”酿酒师平时和在这里工作的奴隶关系很好，现在就开了一个小玩笑。那个奴隶听见酿酒师的话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放佛已经把面包装在了里面。 “我说老弟，今天你输定了，为了酿酒师的那一块面包。”查理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提高了嗓音对秦烨说。 “相对面包，我更喜欢看别人挨鞭子。”秦烨也故意加大了声调对查理说。同时启动身体，拿着木棍狠狠地朝查理劈去。 查理一个侧身，躲过了秦烨的攻击，在躲避的同时向他腰间刺去。秦烨不敢小视，急忙用木棍向腰间反拨，“啪”的一声挡开了查理刺出的那一棍。查理顺着秦烨反拨的那一下，用木棍在他身侧划了个半圆，接着又朝他颈部砍来。秦烨匆忙的提起木棍挡住颈部，并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木棍拼命向外压。查理见秦烨在拼力量，也不甘示弱，两只手抓住了木棍使劲向里压。秦烨知道查理的力量很大，远不是自己现在能对付的了的。所以在手上用力的时候稍稍的调整了下身体，以便在力量不支的情况下可以向后跳出查理的攻击范围。 在拼了一会力量后，秦烨感觉时机差不多了，猛地给了查理一个力后向身后跳去。只听见“咚”的一声，秦烨撞在了一个棉纱包上，等到站稳了身体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西陆的美少女被他撞到在地。 坐在地上的少女看样子有30岁左右，一头披肩的金发，一双湛蓝色明亮的眸子里闪着灵气，琼鼻坚挺，唇线优美。穿着一件粉色的收腰连衣裙，披着一淡紫色的薄纱，十足的西陆美人。与她少女面相不符的是她的身材，在束腰的作用下体现出了蜂腰，隆*胸的完美曲线。让秦烨一下联想到了在没来到异世以前，看过动漫里的萝莉。 俩人比试是在酿酒坊的进门处，那里有一片空地，平时这里除了在里面工作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所以在打斗时，秦烨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再加上撞倒的是一位美女，所以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贱奴，好大胆子，你竟敢对我无理！”少女在秦烨的目视下，从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烨的鼻子非常气愤的说道。在安妮塔的眼里，面前的中洲人有着俊朗的面容，略带忧郁的眼神。安妮塔看了一眼秦烨，就被他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住了。 秦烨被她怒喝跳了一跳，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 “你还看？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奴隶这样盯着贵族是很无理的吗？看来我真应该把的眼睛挖下来，然后在城墙上吊死你。”少女还在生气，但是语气并不像刚才那样生硬。 “原来是美丽善良的安妮塔小姐啊，其实刚才千夫长不是有意要冲撞您的，只是一时不小心。”酿酒师听见了少女的话，最先反应过来。这时秦烨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贵族少女，于是赶快把眼睛移开，并且低下了头。 听到酿酒师叫秦烨千夫长，原本对他有好奇的少女，盯着已经低下头的秦烨看了好一会儿，轻哼了一声，走到酿酒师面前说：“哈布斯伯爵让我来通知你，今年的麦酒就酿到这里，运到酿酒坊的粮食今天下午就会派人来取走。” “是要打仗了吗？”听到少女的话后酿酒师猜测的问道。 “可能是吧，最近大陆东部的蛮族接连攻占了王国的几座城池，威廉七世教皇以神的旨意号召西陆所有的战士去讨伐蛮族。”少女虽然在和酿酒师说话，但眼睛依然在盯着秦烨。秦烨刚刚抬起头，看见她正在盯着自己，于是赶快再次低下了头。 看见秦烨的窘相，少女咯咯地笑了，笑过之后对酿酒师说：“哈布斯伯爵的话我已经传达了，下午我会来监督你们的工作，请你看管好你的人，尤其是那个长相怪异的中洲人，不要偷懒哦。”说完不等酿酒师说话，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酿酒坊。 待少女走后,酿酒师看着所有人笑着说：“大家干活吧，要是被那个刁蛮的小姐抓住了，可有你们好受的。” 听见了酿酒师的话，大家放弃了休息，继续工作。 干着手中的工作，秦烨问站在身边的查理：“那个刚刚的女孩儿是谁啊？” “你刚来不清楚，她可是利兹的大名人呢。哈布斯伯爵最疼爱的小女儿，威廉七世教皇是他的教父，去年由于成年刚刚回到利兹，正好是你来到西陆的前几个月。”查理对哈布斯伯爵的一切家事都很了解。 “肯定是个大名人，看她刚才的架势，肯定又是一个尖酸刻薄的贵族小姐。”想起了少女刚才的话，秦烨还心有余悸。 “她？不不不，我的兄弟，你看错她了。在利兹，每个人都很喜欢安妮塔。因为她的善良和甜美的微笑，每个利兹人都管她叫elf。” “elf是什么意思？安妮塔又是谁？”秦烨没有明白查理的话。 “elf就是精灵啊，你不觉得她就是世间的精灵吗？哪里有了她，就充满了欢乐。”查理看到秦烨一脸茫然的表情说到。 “哦，原来你说的就是那个要把我吊死的贵族啊。”想来这个安妮塔还真是有点意思，于是秦烨追问道：“那为什么那不管哈布斯伯爵叫父亲？” “其实你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玩笑话，对一个人下定义，想对一个人做出正确的评价，就得深入的了解他。至于为什么安妮塔不喜欢叫哈布斯伯爵为父亲，而是伯爵，这正是她的顽皮地方。她还经常在其他领主的宴会上当着许多贵族的面说要嫁给自己的父亲，因此很多对她产生爱慕的青年贵族不得不怀放弃了对她的示爱。哈哈，这个顽皮的小姑娘。”说到这里查理哈哈的笑了，就像是在夸奖自己的女儿一样。 听查理这么一说，了解到这个贵族小姐很喜欢开玩笑，秦烨也就放下了心，低头继续工作。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奴隶们刚坐下休息，安妮塔就领着人，再次来到了酿酒坊。 一走进酿酒坊，看见坐在地上休息的秦烨，安妮塔马上大叫起来：“你个偷懒的家伙，如果不想被吊死在城墙上，最好快点给我起来工作。” 秦烨有些莫名奇妙，因为在酿酒坊工作的奴隶全在休息，不单是自己一个人。但是安妮塔发了话，他也只好站起身来。可站起身后，他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在本小姐的眼皮底下你还要偷懒？快点去把所有的粮食都放到外面的马车，如若不然，小心我真的把你吊死在城墙上，我可不是在说笑。”安妮塔看见秦烨站在原地没动，于是又大声的叫了起来，并且因为作弄了他，显得很高兴。 很明显，这是在针对秦烨，可是秦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她，难道就是因为上午的那一撞？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在安妮塔的注视下，充当起了帮运工的角色。 第十五章受到赏识 酿酒坊里的粮食存了不少，秦烨和跟随安妮塔来的奴隶搬了整整的一个下午，才把酿酒坊的粮食清空。秦烨见已经做完了工作，于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喘口气。 “你这个家伙，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在秦烨屁股刚刚沾到地，安妮塔就大声的叫了起来，好像她的嗓门永远不会小似的。 由于安妮塔几次的针对和呵斥，让秦烨不敢相信查理上午说的那些话，想发作，但又不敢，只好硬着头皮从地上站立起来，等待这个刁蛮的贵族小姐的命令。 看到秦烨这个样子，安妮塔咯咯的笑了：“现在你可以坐下休息了，你要知道，你得学会服从命令。” 听到了安妮塔的话后，秦烨才如释重负坐在地上休息。其实在看到小丫头花枝招展的笑，秦烨觉得她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但是一想起她那刁蛮的性格，他就不寒而栗。 由于酿酒坊停工，所以这那里工作的奴隶全部回到了哈布斯伯爵的家中。伯爵家大部分的奴隶都在田间工作，所以家中那两排奴隶住的房子几乎全部空着，因为这样，秦烨和其他一同从酿酒坊回来的奴隶，就享受了一回真正的私人空间。 在酿酒坊的奴隶都是哈布斯伯爵比较看重的人，所以在住的方面就没太多要求。查理本来是住在秦烨隔壁，可是没过几天就搬到了秦烨的屋子里，原因是他平时习惯了人多，没有人在身边打扰反而睡不着。于是秦烨就嘲笑他的确天生就是奴隶命，他也不和秦烨计较，只是在睡觉时一个劲儿的在一张可以睡十个人的大床上，不停的挤秦烨，害的秦烨好多回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自从秦烨回到哈布斯伯爵的家后，安妮塔就没有一刻不在作弄他，不是买了什么首饰让他戴给她看，就是给他穿上花花绿绿的裙子，让他站在家中的大院子里。每当这时，院子里的奴隶就会大声的笑出声来。这正是她要的效果，当奴隶们停止了笑声后，她就又会给他打扮出另一个造型再次引的奴隶们哈哈大笑。 后来安妮塔又向她的父亲哈布斯伯爵请求，让他把秦烨送给她，哈布斯非常疼爱他的女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安妮塔的要求。打那之后，在哈布斯的家中，秦烨就像是安妮塔的丢失了很久的心爱玩具一样，即便是没有人围观，她也饶有兴致的摆弄他。 被安妮塔折磨了一段时间，秦烨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他很想回到酿酒坊工作，哪怕是去田间干那些繁重的农活，只要能摆脱安妮塔的魔掌就行。可是他作为一个奴隶，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哈布斯给他安排一份满意的工作，于是他就向查理寻求帮助，希望他能帮自己在哈布斯面前说说话，好让自己逃离安妮塔的魔掌。可查理却说，虽然哈布斯伯爵答应要给他自由，可是现在毕竟他还是个奴隶，所以和秦烨一样，同样没有资格去请求哈布斯伯爵为他做任何事。听到查理的话，秦烨也就彻底死了心，只能希望有哪个贵族可以把安妮塔娶走。 就在秦烨为安妮塔的作弄一筹莫展时，安妮塔却突然对作弄他失去了兴趣，经常一个人坐在一边静静的发呆。秦烨也没有事情可干，于是也在一旁回想自己的往事，陪着她一起发呆。 “你在想什么？”在秦烨一次象往常一样发呆时，安妮塔突然说了话，声音很轻却把回忆中的秦烨拉了回来。 “很多。”秦烨淡淡的回答道。 “是在想你的家人吗。”声音依然很轻。 秦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能说说你的过去吗？成为奴隶之前的事情。”语气很亲切，像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我的家在天的那一边，虽然那里也有欺骗，争夺，尊贵与卑贱，但是我和他们在一起就感觉很温暖。”虽然她的语气让人很舒服，但秦烨依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那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存的一丝财富。 “你的家人，朋友，他们好吗？或者说他们在你成为奴隶之前好吗？” “他们应该很好吧。” “愿太阳神保佑他们活过的好！”安妮塔的话很真诚。 “谢谢您，尊贵的小姐。”在这个世界上第一回有人祝福了秦烨的家人，这让他有了一丝温暖，于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我可以信任你吗？你或许知道，我从小在教会长大，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说心里话，我现在很想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安妮塔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想您完全可以相信我，容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碰到了什么困扰您的事情了吗？”看见安妮塔眼神中淡淡的哀伤，秦烨知道她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好吧，现在我只好和你说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安妮塔用明亮的眼睛看着秦烨，在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后继续说：“在我完成成年礼后不久，我的父亲哈布斯伯爵带我去参加哈罗德国王举办的参会，在那遇上了哈罗德的儿子贝弗利·哈罗德。这个虚伪，游手好闲，只会在他父亲庇护下生活的家伙看见到了我，立刻向我表示了爱意。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出于礼貌没有让他难堪，但是从那之后他便不依不饶，纠缠不休。要知道他是一个典型的浪荡子，他的情妇和姘头遍布整个西陆，而且还比我大出去整整五十岁。前不久他向我求婚被我拒绝后，便通过哈德罗国王向我父亲施加压力，好让我答应他的求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您爱他吗？您的父亲哈布斯伯爵希望您嫁给他吗？”秦烨看着安妮塔楚楚动人的摸样问道。 “我讨厌他，非常的讨厌。父亲也不希望我嫁给他，觉得我嫁给他后会不幸福”安妮塔气得鼓鼓的脸很可爱。 “那这就好办了。”这时秦烨忽然想起一个让自己和安妮塔双赢的办法。 “你有办法？快点告诉我！”听到秦烨有办法，安妮塔顿时来了精神。 “教皇威廉七世是您的教父，您可以给教皇寄一封信，请求要为太阳神服务十年。我想那个贵族公子哥不可能会等您十年，而且在这十年中您会遇到您的心上人，只要时间一到，对神的誓言一解除，您就马上和您的心上人举办婚礼。即使是他等了您十年，到头来您已经结了婚，他就彻底断了想法。同时您回绝了那个公子哥的求婚是因为要为太阳神服务，他没有任何借口会对哈布斯伯爵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听秦烨这么一说，安妮塔明白之后，急匆匆的跑回去给教皇写信。而秦烨自从哈布斯把自己送给安妮塔后，就没有什么事做，于是看着走开的安妮塔，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周后安妮塔收到教皇的回信，说同意她在未来的十年里为神服务。安妮塔很高兴，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哈布斯伯爵，于是哈布斯伯爵特意把秦烨传唤了过去。 “你很聪明中洲人，我很感谢你再次帮助了我，让我保护了我的甜心。”哈布斯语气没有像之前的那么毫无生气。 “这是我应该做的，主人！对您的感谢感到惭愧！”秦烨知道自己应该尽量保持谦卑。 “我很喜欢你，年轻的中洲人，如果你今后努力的话，我想我会还给你渴望已久的自由。”哈布斯说出了秦烨一直在为之努力的东西。 “谢谢您主人，我会为自己的自由努力的。”秦烨顿了一下，小心试探道：“请问主人，酿酒坊的粮食——” “哦，都存起来了。教皇威廉七世要求每一个西陆的战士，都要去讨伐盘踞在王国东部边境的蛮族，我想安妮塔已经对你们说了。” “我是想对您说，如果一旦战事起来而粮食又紧缺的话，那么酒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粮食全为了打仗存起来，那么酒馆就会因为没有麦酒供应而停业，或者说我们只能从商人那里高价购买酒水才能维持酒馆的营业。”哈布斯有些担忧。 “主人，那为什么不试着用其他的原料酿酒来供应酒馆呢？”秦烨提醒哈布斯。 “我也想过用葡萄酿酒，可是你知道，我们利兹并不盛产葡萄。” “那为什么不用牛奶或者马奶呢？我在中洲的时候，奶酒可是餐桌上不可缺少的饮品。”秦烨说出了已经想了多时的想法。 “这，可以吗？”哈布斯有些不敢确定。 “我敢说，完全可以。而且我们还可以把它当做一种软饮料卖给贵族，因为他们酒精度数并不高，而且味道非常美妙。在生产出第一批奶酒之后，我们可以免费供应品尝，您再大力宣传一下。我想利兹的市民本着好奇的心理，慢慢的就会接受这种酒。”其实秦烨也有些不确定奶酒会不会被西陆人接受，但这确实值得一试。 “好，既然这样，我们可以试试。”哈布斯犹豫了一下对秦烨说“那就请你全权负责奶酒的生产。” “谢谢主人对我的信任，安妮塔小姐会同意我回到酿酒坊吗？”秦烨想到了安妮塔，希望她不会阻扰，毕竟要不了多久她就该去实现她的誓言了。 “我会和安妮塔说清楚的，我相信你会干好这件事。你记住，我会实现我的承诺，给你自由。”哈布斯说完让秦烨退了下去。 “谢谢主人！” 走出哈布斯的会客大厅，秦烨感觉一切都变的很美好。 第十六章参加奴兵 第二天的清晨，哈布斯伯爵就让他的贴身仆人告诉秦烨，可以去酿酒坊工作了。由于哈布斯伯爵只是让秦烨试着酿制奶酒，暂时不需要大规模的生产，所以在得到通知后秦烨和查理就准备动身去酿酒坊。谁知道他刚走出低矮的房门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安妮塔。 见秦烨走了出来，站在门外的安妮塔双手叉腰，瞪着一双美目大声的说道“你这个狡猾的贱奴，你是想以酿酒为借口摆脱我吗？” “不是您想的那样，尊贵的小姐，能成为您的随从我感到很荣幸。不过伯爵的酒馆不能因为没有酒水供应而停业，我这也是为伯爵考虑。”这个难缠的家伙一语就道破了秦烨的想法，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很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所以你别想借去酿酒坊工作这样的事情摆脱我的控制，不要忘记了，我依旧是你的主人。”安妮塔说到自己是秦烨的主人时一脸的得意。 秦烨心里已经恨透了这个阴魂不散的贵族小姐，可嘴上却只能说：“是的小姐，我从来都不敢那么想！”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作为你们的监工，我不希望你们在工作上偷懒，所以现在就快点开工吧！”说着率先走出了院子。查理跟在安妮塔身后对秦烨微微一笑算是安慰，可他脸上却表现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听到安妮塔要做自己的监工，秦烨头皮都炸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俩走向了酿酒坊。 奶酒主要是由发酵的牛奶或马奶经过撞击发酵后酿制而成的，有驱寒，活血，健胃的功效，然而西陆的饮食习惯让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饮品。 来到酿酒坊后，秦烨害怕安妮塔再像以往那样作弄自己，便赶忙干起了活。他打算先酿一些高度数的奶酒，好让哈布斯的酒馆不至于关门，同时也可以看一下西陆人对奶酒的认可度。 秦烨让查理把昨天哈布斯伯爵早已经准备好的发酵牛奶倒到蒸馏的大锅里，象酿制麦酒一样加热蒸馏，然后等待蒸汽遇冷后变成奶酒。没过多久，奶酒便产出了，查理这个老酒鬼闻见了香味，直接尝了起来，尝过后不停的对秦烨说：“嘿，我说老弟，这酒还真带劲啊！” 听到查理的话，秦烨感觉很受用，于是也尝了一口真正意义上自己酿制的奶酒。入口是一种圆润，滑腻，酸甜，奶味芬香的感觉。安妮塔见秦烨和查理尝过奶酒后都有一种在享受的感觉，于是也尝了一口，没多久小脸就变的通红。于是嘴里就一直在不停的骂着秦烨贱奴。 高度数的奶酒酿制成功之后，作为专门为贵族准备的软饮料的低度数奶酒也就酿制了出来。没有经过蒸馏的低度奶酒，奶香味更足，安妮塔没有吸取刚才的教训，在低度奶酒刚刚酿出后就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尝过后没有再骂秦烨贱奴，而是很满意的看着他微笑。 秦烨知道这奶酒已经酿制成功，唯一担心的就是西陆人的接受程度。不过看查理和安妮塔尝过奶酒后的表情来看，西陆人几乎对这种就并不反感。 秦烨带着酿制好的奶酒去见哈布斯伯爵，哈布斯伯爵尝过之后也对奶酒大加赞赏。之后哈布斯又在自己的酒馆里免费供应，香醇的奶酒备受顾客的好评。在奶酒得到了西路人好评后，哈布斯任命秦烨为酿酒坊的技师，负责奶酒的酿制。奶酒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安妮塔也很高兴，并且以功臣自居，天天跟着秦烨在酿酒坊里，说是要监督工作。 奶酒酿制比麦酒酿制的时间要短，所以在酿酒房里秦烨和其他的奴隶都有充足的空闲时间。只要工作一结束，安妮塔就凶巴巴的命令秦烨和查理比试剑术给她看，稍有不从就要威胁秦烨说要把他吊死在城墙上。有时，利兹城来了马戏团，安妮塔就让秦烨和查理陪着她去街上看那些杂耍。每当看见这些小把戏时，安妮塔就笑的很开心，像小孩子一样。 时间在秦烨整天的劳作中，陪伴安妮塔玩耍中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让秦烨和安妮塔的感情得到了升华，二人不再象以前那样对立，如过不是身份不对等的话，经常在一起的两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对情侣。 在秦烨和安妮塔和平相处了一个月后，威廉七世开始了对蛮族的讨伐。秦烨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如果把握住完全可以重回自由，于是就和查理商量以奴兵的身份参加威廉七世的讨伐大军，赚取军功换回自由。 查理听到了秦烨的想法后，也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也想借这次机会换取自由，而不是凭借哈布斯对自己的照顾获得自由。商量之后，俩人找到了哈布斯，告诉了哈布斯他们的想法。哈布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同时对他们的勇气以及为正义而战的荣誉感极为鼓励，并提供给二人一些武器。 按照西陆的规定，有领地的领主在战时需要对他上一级的领主负责，并根据自己的领地的大小，税金的多少而派出相应数量的战士出战。 哈布斯伯爵按照规定只需要派出二十名战士即可，可是他认为哈罗德王国的战争是极为简单，所以除了跟随自己的骑士外，又在领地召集了四十名平民战士。加上哈布斯家里的奴兵以及骑士，人数达到了六十，正好是规定的三倍，哈布斯把自己的行为当做是对太阳神极高的崇敬。 哈布斯为了不让自己的队伍看起来太寒碜，花钱为所有的步兵做了一套麻布战袍，穿上了战袍后，整个队伍的精神面貌马上提升了一大截。阿妮塔在秦烨作为奴兵参加了对蛮族的讨伐军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让面前。在为期两周的训练时间里，秦烨时常的在想这个又有文静有时刁蛮的西陆少女。 训练的时间很短暂，在哈布斯的队伍出发前往聚集地哈罗德堡的时候，安妮塔出现在了送别的队伍中。她低着声音把秦烨叫到了一边没人的地方，送给他一块手绢，并叮嘱他千万要小心，然后便像一阵风一样没了踪影。 秦烨对安妮塔的行为感到不解，于是把事情告诉了查理。查理听完故事后，并没有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中。没有多想，秦烨便随队出发了。秦烨不知道的是，安妮塔悄悄的站在远处一直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了地平线。 哈布斯的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好在他们提前两周就出发赶往哈罗德堡，所以并没有耽误国王规定的集结时间。 哈罗德堡在西陆是一个真正的大都市，城市里街道笔直而平坦，一些街上正在出售这世界各地的产物，在这里大可见到许多的奇珍异宝。城市中有许多高大的建筑和五颜六色的房子，街道的两旁有着许多好热火朝天手工作坊。商贩的叫卖声，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孩童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国王的城堡在城市的正中心的位置，由一条笔直的大道连接到城门。石头砌成高高的城墙光滑笔直，箭塔城垛一应俱全，城堡外有一条5米宽7米深的壕沟，吊桥由粗大的铁链牵连，随时准备拉起或放下。 与城堡比邻的是哈罗德王国负有盛名的，高达97米的圣母大教堂，类似于哥特式的骨架券和飞扶壁完美的组合在一起，正面的三座大门向内里凹去，教堂灰白的石头墙上雕满了宗教故事，教堂的塔尖直入云霄，让人感觉肃穆。 由于聚集在哈罗德堡的军队人数太多，所以秦烨跟着队伍在匆匆来到城市后，又匆匆出了城市，在城外的一处指定位置安营。作为奴兵是不能在城中随意走动，秦烨无法返回城市，所以也就失去了体会这异世大都市的机会。 可能是许多领主都想哈布斯一样的想法，觉得这次讨伐蛮族是轻而易举，也或许是很多奴隶想借此机会重新获得自由，在秦烨来到这个专门为奴兵提供的营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万多奴兵。 秦烨和查理以及所有哈布斯麾下的奴兵被分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而他们自己带的帐篷根本没有打开，这个宽大的帐篷可以同时容纳下二十人。 或许是想着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获得战功从而获得自由，秦烨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就和查理聊天，让他讲一些关于他作为骑士时的一些事情。查理也乐意奉陪，就这样聊着聊着就到了天亮。 天一亮，整个营地就沸腾了。到处有领主在招呼自己手下的战士集合，而很多战士又因为人太多，昏头转向找不到自己的领主。 乱哄哄的场面经过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中午时分，战士们吃完午饭后，教皇威廉七世在利尔·哈罗德国王的陪同下登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作出征动员：“太阳神忠实的信徒们，岁月流转，物换星移，千百年来我们在太阳神的指引下，以博爱的胸怀平等的对待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就在哈罗德东部的边境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屠杀平民，烧毁村庄，毁坏神像，那些蛮族所作的一切使太阳神蒙羞。现在我以神的旨意命令你们用你们手中的剑，去为我们的信仰争光，为荣誉而战！” “为荣誉而战！”利尔·哈罗德站在高台上振臂高呼。 “为荣誉而战！为荣誉而战！为荣誉而战！”几万人一起高呼，阳光下刀剑出鞘，热血沸腾！ 第十七章讨伐蛮族 “出发！”随着哈罗德国王的一声令下，从各个国家赶来的自愿为神战斗的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赶往了东方边境。 在这个领主贵族战争不断时代，几百人就可以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的西陆，近五万人的队伍显得异常庞大。 骑士们走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身后年长的骑士侍从枪尖上挂着表明自己领主身份的三角形旗帜，上面绘着家族特有的纹章。骑士的队伍后面是一小队见习骑士，同样他们的身后也有骑士侍从紧紧的跟着。在骑士的后面是哈罗德的正规军（常备军），由长戟士和双手剑士组成。他们是职业的军人，良好的纪律性让他们比那些贵族骑士，以及贵族临时招募的民兵有明显的区别。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西陆各地贵族的常备军人，由于人数众多，是这支讨伐大军的主要战力。混编在的各个贵族的常备军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可以体现出他们各自的战斗特点。很多素来有隔阂怨恨的队伍被编在了一起，所以本来混乱的大军还时不时的需要国王的亲卫骑士来维护次序。临时招募来的民兵，抱着发财的美梦，跟在那些贵族的常备军后。对他们来说，战争就是抓住机会狠捞一笔，然后等待战争结束，活着回去。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秦烨所在的奴兵队伍。对于这些和他站在一起的奴兵，他们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求，作战也是最勇敢的。可是因为尊卑之分，奴兵也是最不被重视的。用奴兵打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战斗人数过少，不得已启用奴兵。二是，稳赢的战争，并且是教皇或主教发起的宗教战争，为了体现宗教的博爱与平等而启用奴兵。 整个西陆并不大，而且讨伐大军出发的哈罗德堡是整个哈罗德王国的中心，所以秦烨跟着大军用了近两周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哈罗德东部边境。 大军的第一个目标是夺回被蛮族占领的那罗纳多堡，然后以那罗纳多堡为前沿基地，向蛮族的腹地进发，给予蛮族毁灭性的打击。 那罗纳多堡是一个人口不到5000人的小城，大军来到了那罗纳多堡城下的当天，就在国王的命令下将只有六千蛮族士兵驻守的那罗纳多堡围了个水泄不通。三天后攻城的器材攻城塔和冲撞车建造完毕，哈罗德决定开始攻城。 作为正义的战争，尽管对方是所谓的蛮族，哈罗德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荣誉，虽然并没有象西陆其他的攻城战一样，在战前进行劝降，但还是很有风度的按照西陆攻城的做法，首先向对方下达了正式攻城的通知，希望对方可以在攻城时有所准备。 那罗纳多的城外有一条小护城沟，在攻城开始后，秦烨所在的奴兵队所作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将护城沟填平。原本这些工作因该是这支讨伐大军的民兵做的，可是现在有了比民兵更低等的奴兵，所以他们被派上了战场。 秦烨所在的奴兵被排成整齐的方阵，前排举着大盾，抵挡对方射来的箭矢，后排的抱着砍伐下来的木头以及麻布包好泥土向城下走。守城的部队当然知道奴兵的意图，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墙头倾泻而下。前方的大盾根本不能挡住从城墙上多个方位射来的箭，于是后排的奴兵成片的被射杀在护城沟旁。 哈罗德知道这样的方式将护城沟填平，无疑是自杀行为，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奴隶的性命，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指挥部队冲击城内，将所有蛮族杀光。在这样念头的驱使下，哈罗德接二连三的派出奴兵，用作消耗敌人箭矢和填补护城沟的工作。到最后，一万多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的奴兵被全部派上了战场，参加到了为攻进城内的初步工作里。 被派出的奴兵视死如归，他们知道即便是退却，免死于城上射来的箭矢，可身后还有哈罗德的监阵队，依然可以将那些脱离战阵的奴兵杀死。 在付出了近一千人的生命后，秦烨所在的奴兵队终于从那罗纳多的四个方位填平了护城沟，在城下早已等不及的士兵们，一哄而上。巨大的冲撞车没有攻击城门，而是选择了那罗纳多西部的一段薄弱城墙，想以此作为突破口。扛着攻城梯的士兵，自动的划分为几十人的小队，向城墙攀爬。那些高傲的骑在马上的贵族骑士则在一边观看，只等城墙攻破时，冲进去打劫战利品。 一架攻城塔也在缓慢的向城墙移动，一些全副武装的战士紧紧跟在后面，希望在攻城塔的梯板搭在城墙上时，可以第一时间冲上城墙。这些战士不是哈罗德指挥安排的，他们都是自愿上阵的，为了可以在战后获得晋升和丰厚的奖励。因为知道自己会死亡，这些人会全力以赴的拼杀，在保命的同时大量的杀伤敌人。 攻击城墙西部的冲撞车把薄弱的城墙撞的岌岌可危，跟在车后的士兵想着城内丰富的战利品，眼中冒出骇人的贪婪目光。蛮族的守军知道冲撞车得厉害，于是西段城墙上出现了很多手抱干柴和木料的士兵，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当干柴和木料从城墙上被扔了下来，接着几口大锅里装满热油倾泻而下，这回攻击城墙的士兵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热油点燃的冲天大火，不一会就烧毁了冲撞车，同时也把靠近城墙的攻城士兵逼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攻城塔在被毁坏的同时，城墙上放下了攻城部队等待已久的梯板。许多士兵穿着沉重的铁甲费力的向前涌。面对蜂拥而上的攻城部队，守城的蛮族在城墙上放上了一大块木制挡板，有效的阻止了攻城部队对城墙的冲击。走在前面的攻城部队无法跨越面前高大的挡板，想撤回后方，可后面的攻城部队不知情况，依然在往前涌，就这样挤在了攻城塔上，无法进退。蛮族士兵抓住机会，用弓箭射杀在攻城塔上的士兵，一时间人数占优的攻城部队挤在攻城塔上，竟成了蛮族士兵随意射杀的对象。 其他由攻城梯攻击城墙的小股部队，根本不能对蛮族守军构成威胁，在他们快爬到城墙时，就有一两个蛮族士兵从城墙后冒出头来，推到搭在城墙上的攻城梯。有推不倒的攻城梯，他们就用铁钩勾住，然后从侧面拉到。 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哈罗德国王看到攻城不力，士兵大量死伤，怕士兵士气受损，于是下令暂停攻城，希望凭借自己强大兵力劝降蛮族守军。 暂停攻城后，由国王的亲卫骑士带着国王的口谕前去城下劝降。可蛮族守军根本不愿意投降，还射杀了国王的亲兵以示决心。国王远远的看见后，勃然大怒，要求部队不惜代价，攻进那罗纳多，于是震天的号角响起后，攻城再次开始。 哈罗德在布置兵力时，觉着攻取一座小城使大量的正规士兵死亡有些不值得，于是在第二次攻城时，便将奴兵顶到了最前面。很多奴兵没有秦烨和查理的待遇，至少哈布斯给他的奴兵都配备了单手剑，而他们中许多人都拿着铁锹，镐头或者是叉子，看上去不像是在打战更像是在做工。 即便对方是装备简陋没有防御的奴兵，守城的蛮族也没有心慈手软。阵阵的箭雨使许多奴兵在没走到城墙下，就被钉死在了地上。渐渐的向奴兵射来的弓箭越来越少，哈罗德终于等来了机会，于是他撤回奴兵，指挥正规军再次强攻城墙。然而哈罗德却打错了算盘，虽然没有多少射来的箭矢，可守在城墙上的蛮族士兵手拿战斧，在这种城头混战中更适合以少对多，大范围的杀伤敌人。攻城的部队根本占领不了城墙，哈罗德见那罗纳多久攻不下，无奈之下只好命令收兵，然后将城堡围了起来。 在第二波攻城中，查理没有躲开城头射来的箭，被射中了手臂。不过还好，对于他这样的硬汉来说问题不大，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后就可以痊愈。而秦烨则很幸运的在城下捡到了一面盾牌，举着它挡下了不少从城上射下箭矢。 第二天，哈罗德命令士兵再次攻城，可是数量庞大的部队依旧没有攻下只有几千守军的那罗纳多，于是剩余的几天内讨伐蛮族的大军就驻扎在城下，不攻击也不撤退。这让秦烨想起来在中洲时，乌力罕汗攻取伦巴第堡的情景，双方都是对峙。可不同的是，哈罗德国王没有在围城后采取积极的方法攻入城内，只是整天和贵族以及随军的家眷们在营房里饮酒作乐，等待在城内粮食告罄时，城堡不攻自破。 秦烨和其他的些奴兵也乐得不用攻城，如果按哈罗德的方法，再多几次那样的攻城，这些奴兵全部会死在那罗纳多城下。 在围城的期间，教皇多次派人送信，问哈罗德的讨伐大军战事进展如何。哈罗德回信说是大军已经在那罗纳多围困住了蛮族的主力，只需短期内破城后，就会给予蛮族毁灭性的打击。教皇对哈罗德率领的讨伐大军大加赞赏，并答应在凯旋之日会举办盛大的宴会，欢迎为太阳神奋战的勇士。 王者之巅 卷二骷髅旗飘扬 第一章海盗的袭击 哈罗德国王率领着讨伐大军并没有像他信里说的那样，将会在短期内破城，反而耗费了许多时间。蛮族方面似乎也已经遗弃了这座城堡，在哈罗德围城一周以来，一直没有援兵到来。 很多前来随从作战的领主本想着速战速决，借着战争大捞一笔，可是哈罗德迟迟不下令攻城，令这些领主非常气恼。时间一长就算掠夺到战利品，似乎也不足以抵上兵员的耗费，于是这些领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脱离哈罗德的讨伐大军，返回自己的领地。哈罗德非常自信，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对于这些中途撤离的领主也不加阻拦。 又过了一周时间，哈罗德还是不下令攻城，于是脱离讨伐大军的领主越来越多，讨伐大军在两周的时间内，陆续走掉了近两万人，最后只剩下了那些没有领地的骑士，以及想借战争晋升的战士。 面对一支起初五万人，最后走了近一半的大军，哈罗德没有表示出焦虑的样子，依然命令部队围着那罗纳多，迟迟不发动攻击。 在第三周时，那罗纳多城内粮食告罄，于是守军在夜里突围，哈罗德终于等到了机会。他首先命令围城的部队缺开一面（蛮族突围的方面），在蛮族冲出包围时便随即派出了一只两千人的骑兵追击，剩下的人则随他进入了城中。 哈罗德在进了城后，容许入城的部队随便抢夺战利品，稍后又对城内所有的居民以叛国罪，帮助蛮族守城以及杀害自己同胞的罪名论处，将他们全部沦为奴隶。于是只因为哈罗德的一句话，几千名那罗纳多居民全部成为了奴隶。这些居民根本没有想到，同是哈罗德人，经常以文明人自居的国王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远远不及那些在那罗纳多的野蛮人。 就在入城部队开始洗劫全城时，哈罗德派出的两千人带回了战败的消息。领队的骑士来到哈罗德的面前请求赎罪，哈罗德很宽容的赦免了他战败的罪过，并且作为追击蛮族的骑士队长，还得到了十个奴隶的赏赐。 攻取了那罗纳多堡后，哈罗德没有命令讨伐大军象原计划一样，深入蛮族的腹地，彻底毁灭蛮族，而是将那罗纳多剔除在了王国之外，一把火烧掉了那罗纳多，带着部队返回领地。 在打道回府的路上，哈罗德命人给威廉七世送去了攻占那罗纳多的捷报，同时告诉了教皇，蛮族主力已被消灭，部队不需要再往蛮族腹地进军。教皇收到哈罗德的信件后，马上准备了宴会随时欢迎凯旋的部队。 返回的讨伐大军并没有为洗劫那罗纳多感到羞耻，相反因为丰厚的战利品，每名战士都显得兴高采烈，就像真的大败了蛮族一样。回到哈罗德堡后，利尔·哈罗德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指挥的军队大败蛮族，于是大范围的对作战勇敢的士兵授予骑士头衔和爵位，竟然一口气册封了十三个男爵，教皇也因为利尔·哈罗德书信中的大胜，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在哈罗德国王城堡的大厅中灯火通明，墙上挂着带有国王家族纹章的旗帜可以告诉每一个参加宴会者城堡主人的身份。宫廷的艺人在宴会正式开始前演奏着音乐，书记官在一旁记录着宴会每一个细节动作。 上层贵族的宴会相当奢华，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食物以及可口的美酒，每一件银制餐具都是一件艺术品。但是参加宴会的众人目光却不在这些足以让普通人瞠目食物和美酒上，他们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教皇威廉七世身上。教皇今天的身份并不是尊贵的客人，而是宴会的举办者，而城堡的主人哈罗德则变成了教皇的客人，当然这也是他非常愿意的。 教皇威廉七世在众人渴望眼神的注视下，缓缓的念出了受到表彰者的名单，还有一些骑士在哈罗德的推荐下由教皇主持仪式，加入到了教皇亲卫队——红衣圣徒当中。加入到红衣圣徒显然是作为衣食无忧的贵族骑士无上的荣誉，所以那些拿着神印宝剑的骑士在宴会上成了众人眼中的明星，尤其是待嫁小姐心中的白马王子。 庆功的宴会开了足足七天，长的似乎让每一个西陆人都看到了国王指挥大军，大败蛮族时的英勇身姿。哈布斯伯爵在宴会的第五天得到了国王的邀请，宴会上哈罗德国王不计前嫌的送给了哈布斯伯爵一把缴获的精钢巨剑，以表彰他在战斗中的贡献。不用说，宴会开的自然是大快人心，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就连国王的表弟宴会的第二主人戴格兰纳，对素有敌意的哈布斯伯爵也是笑脸相待。 哈布斯参加完宴会，就带着队伍返回了利兹，和队伍一同回来的还有五个以前的那罗纳多市民，现在的利兹奴隶。返回利兹的当天晚上，哈布斯伯爵在自己的家中举办了宴会，请来了很多利兹城有名望的贵族。秦烨和查理作为参战的奴兵，在战斗中表现勇敢，很幸运的被容许参加宴会，并且哈布斯承诺要在宴会上，当着参加宴会贵族的面给他俩自由民的身份。 秦烨和查理穿着哈布斯伯爵送给的新衣服，走进大厅，等待哈布斯伯爵承诺。安妮塔站在伯爵的身后，顽皮的冲着秦烨做鬼脸，似乎她在他将重归自由这件事上比他更开心。 “尊敬的各位大人，今天很荣幸的邀请到各位参加这个宴——”外面传来的打斗声打断了伯爵的话。 “报——报告伯爵——爵——大人，外面——海——海盗。”一个守卫全身是血的跑进了正在举办宴会大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嗤！”的一声，一支利箭穿透了守卫的胸膛，将他射翻在地。接着又有许多只箭矢，带着风的呼啸声向大厅中射来。 箭雨过后，一群挂着兽皮，凶悍的海盗朝着大厅冲了过来。看到了海盗，大厅中顿时乱作一团，哈布斯手下参加宴会的骑士，直接拔出了随身携带了骑士剑冲出了大厅。秦烨知道大厅只有一个门，如果海盗冲了进来，那么乱哄哄的大厅将成为海盗们的屠宰场。来不及多想，和查理对视了一眼，便抄起大厅的长凳跟在了骑士身后。 门外的海盗们身材高大，浓密的胡须遮住了脸庞，嘴里发出骇人的嘶喊声，手中拿着的斧子和厚剑正在往下滴血。哈布斯手下的骑士虽然穿着盔甲，但这些盔甲似乎对海盗的攻击没有抵抗效果，反而因为行动不便成了负担。 一个与海盗对战的骑士，没有来的及躲避海盗挥来的斧子，被海盗一下打到在了地上。斧子的锋利程度并不足以将盔甲撕裂。于是在斧子一下接一下的钝击下，盔甲变形，盔甲保护下的身体也跟着成了肉泥。本来在人数上占优的海盗，凭借着疯狂和舍命的精神，很快将大厅冲出的几个骑士砍成了肉酱。 离秦烨最近的一个海盗狂吼着，提着厚剑向他冲了过来。面对这样的情形，凭借多次和查理练习时的经验，秦烨从容的侧身闪开了厚剑，同时用手中的长凳猛击海盗的脑后。砰的一声，海盗闪避不及，被长凳砸个正着，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秦烨也来不及细看海盗是不是晕了过去，急忙拿起来海盗手中的剑，转身杀向另外一个朝自己冲了过来的海盗。 冲来的海盗看到了同伴被秦烨砸倒，于是提着大斧朝他砍来。秦烨依旧按照平时和查理练习的对策，向前一滚靠近海盗的身体避开斧刃同时将厚剑向前刺出，可厚剑的剑尖与剑身太钝，竟然没能刺透海盗身上的兽皮。看到这个情形，齐呢知道大事不妙，果然海盗稍稍楞了一下，就再次挥动大斧朝他砍来。大斧的攻击范围很广，秦烨被逼到死角，已经无路可退，只好一躬身，很狼狈的从海盗的裤裆钻过，避开了斧子。 没有套路的闪避激怒了与秦烨对战的海盗，他大吼着转身抡起大斧横向劈来，秦烨刚刚狼狈的躲过一斧，现在已经被逼到了墙边，再也无法躲避，只好硬着头皮挥出厚剑。厚剑与大斧猛烈碰撞，在“钉”的一声后断裂开来。 厚剑断裂，又被逼在了死角，秦烨知道除非有神的眷顾，否则自己必死无疑。与他对战的海盗当然看出了他的困境，于是狂笑着再次抡起大斧，准备将他从头到脚一劈两半。 突然海盗的狂笑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无力的松开大斧，身体慢慢的倒下。倒下的庞大身躯后，一个体态婀娜的少女浑身颤抖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海盗。安妮塔！在秦烨行将毙命时，这个平时对他大呼小叫的贵族小姐救了他。 第二章陷入困境 秦烨知道危险没有解除，于是起身把插在海盗身上的剑拔起，一手拉着安妮塔向外冲，也许只有到了院子外面，才能利用四通八达的街道躲开海盗的追击。 有时候人在危险下爆发的潜力是超乎想象的，院子里仅有的一个海盗朝他冲了过来，没有过多的招式，秦烨手起刀落，精准的一击，海盗的颈部留下了一个往外喷血的大口子，没有一丝声响的倒下了去。之前院子里满当当的海盗，现在都已经冲进了大厅，大厅内一片混乱。他不知道查理在混战中的情况，隐隐传来的危机感让他顾不得再去想什么，只能趁着海盗们在大厅的时候，拉着安妮塔跑出了院子。 利兹城里的情况不比哈布斯伯爵家里强到哪去，到处是杀人抢劫的海盗，到处是哭喊声与求饶声，许多民房都被海盗放火点着，利兹城内一片火海，燃烧的城镇映红了漆黑的夜空。这种情况秦烨也从未有遇到过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躲避一下。于是还算冷静的秦烨，拉着一脸惊慌的安妮塔，跑到一间已经被海盗洗劫的房子中，藏了起来。 房子里充斥着血液的味道，房子的主人倒在地上，身首异处。地上的鲜血象红色的地毯，铺满了面积不大的小屋。秦烨的手里安妮塔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一个贵族小姐，是无论如何也没见到过类似的情况。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很快会过去的。”秦烨小声的安慰着她，希望自己的话能使她平静下来。 听到秦烨的话，安妮塔并没有停止颤抖，只是更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希望以此得到慰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安的望着他，让他心生怜悯。 海盗没有再次搜查他们洗劫过的房子，于是秦烨和安妮塔就躲在这所房子里，等待天亮。随着时间，屋外的吵杂声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完全没有了声音，整个利兹城出奇的安静。 经过一夜的时间，安妮塔已经平静了不少，秦烨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还有尸体的屋子里，天亮后，领着她悄悄走出屋子，到外面打探情况。 利兹城的城门口，大队的海盗拖着装满战利品的袋子正在集结，被绳子串成一串的俘虏面无表情的被海盗驱赶着向城外走去。 在被串成串的俘虏中，秦烨看见了因为受伤已是半昏迷状态的查理，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查理！” 惊叫声引来了正在集结的海盗，两个海盗顺着声音，他们藏匿的地方走去。秦烨知道如果被找到，肯定会再次成为奴隶，而且身后还有安妮塔，他不能让这个救过自己一命的少女有所闪失，于是装作从容的从藏匿的地方走了出来。 正在搜寻的海盗看到手中提剑的秦烨，马上拔出厚剑朝他冲了过去。 “我没有敌意，我希望见你们的头领。”秦烨把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尽量表示没有敌意。 走过来的海盗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警惕，在他们眼里，秦烨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俘虏，他们先把仍在地上的剑捡起，然后将他扭到了俘虏队伍当中。 “我要求见你们的头领，我要求见你们的头领，我要求见你们的头领……”秦烨被扭送到俘虏队伍中后不断反复的放声大喊，希望能引起海盗头领的注意。 “把他带过来！”终于喊声引起了海盗头领的注意，在他的示意下，秦烨被两名海盗带到了他的面前。 和所有海盗一样，头顶牛角盔，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大半个脸，说话时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为什么要求见我？”他说道，“不安安静静的走路，是想死么？” “我不想死，我想当海盗！”想当海盗这并不是一个充分的理由，海盗头领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让他加入海盗。考虑到这些，秦烨大脑急速飞转，想着怎样才能说出有分量的话，让海盗头领接纳自己。 海盗头领因为秦烨的相貌哈哈大笑说：“哈哈哈，中洲人？想当海盗？要知道我们可不是太阳教会的济世堂，想当海盗需要拿出诚意！” “我当然有诚意，我有一个绝妙的建议，只要您能让我加入海盗，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秦烨希望想到一个既能让自己摆脱困境，又能将查理救出的好办法。 “我没有时间和你打哈哈，先把他绑了，回到领地再听他慢慢说，我可不想让国王的军队赶来把我们都杀光。”海盗头领没有兴趣再听秦烨的什么绝妙计策，开始招呼手下人返回自己的老巢。 “千夫长！”就在秦烨和俘虏一起被押着出城时，安妮塔从藏匿的地方跑了出来，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向他跑去。 “千夫长？这就是你那个绝妙的建议么？向这个贵族小姐的家人索要赎金？”海盗头领看到安妮塔，第一反应就是秦烨说的计策，与他眼前的这个贵族小姐有关。于是他对手下的海盗说：“把这个贵族小姐给我看好了，看样子我们可爱的小姐能值一大笔钱。” 海盗得到命令，把安妮塔带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在秦烨身边的海盗大声的催促：“你们这帮懒鬼最好给我快些，不然过会把你们全都扔到海里去喂鱼！” 上千人的俘虏队伍在海盗的驱赶下，迈着缓慢的步伐向利兹港口走去。 利兹港口停泊着四十多艘海盗战船，很显然他们早在洗劫利兹前，就已经做好了运输战利品和俘虏的打算。海盗的战船有些像中国的龙舟。由橡木做成船身窄而长，两头高高翘起，船身外面包裹着一层箍板。船上一些重要的部位都用浸过油的兽皮包裹着，防止在遇到大风浪时受损。 俘虏被分成三十人一组乘坐一艘战船返回海盗的老巢，同船的还有十多名海盗。秦烨努力想挤到查理的身边，却没有成功。 离开利兹港口起初的海面很平静，可没航行多长时间久碰到了大风浪。雨点夹着海浪汹涌的吼叫着，铺天盖地的打在船身上，战船在狂风暴雨下岌岌可危。 所有的俘虏都被赶了起来用船上的木桶向外盛水，身强力壮的海盗则努力的划着桨，保持战船的平衡。但所有人的努力在此刻的大海面前，显得那么徒劳。大海象发了怒一般，海水被风卷起丈余高，遮天蔽日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小船上。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上，所有人都心惊胆战，他们知道稍有不妙就要葬身大海。一些俘虏已经停下了往甲板外盛水的木桶，双膝跪地虔诚的向神灵祈祷。 海盗们似乎在海上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他们没有像俘虏一样被吓的魂不守舍，非常冷静的干着属于自己的工作。终于原本昏暗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阳光，大自然息怒了。 在大风浪过后，所有的俘虏像泄掉气的皮球一样，在软软的靠在船舷上。无所畏惧的海盗们全体站立在甲板上，发出了“嗨——嗨——嗨——”的吼声，声音嘹亮，似乎能一扫阴霾的海面。 经过大风浪后，所有的人都希望快点到达海盗的老巢，就连海盗也不例外，战船在整齐划一的船桨划动下提快了速度。 秦烨也被海浪折腾的够呛，待船走平稳后，躺在甲板的角落悄悄睡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烨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阳光照射着平静的海面，白云映着这蓝天，西陆的海，异常美丽。 船上的海盗正在吃东西，看着海盗大快朵颐，长时间没吃东西的秦烨，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问了一下身边人时间，身边的俘虏告诉他，他们在海上已经航行了一天一夜。秦烨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海盗的老巢，为了避免被海盗们吃东西引发自己更多的饥饿感，索性闭上了眼。 海盗的战船又走了一整天，秦烨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口渴的厉害，嗓子干的仿佛能喷出火来。他一边忍受着饥渴感，一边猜想着查理和安妮塔的状况，是不是也和他一样饥渴难耐。 “现在谁要是给我一壶水，我就向他发誓效忠！”身旁一名被俘的贵族从嗓子里挤出了一点声音，看样子已经到了忍受不住的地步。 站在离秦烨不远的海盗听见了贵族的话，学着贵族的语气，带着嘲笑意味说：“现在谁要是给我土地和财宝，我就向他发誓效忠！” “我是认真的，如果您能给我点水的话。”贵族带着近似央求的口气说道。 “哦，我亲爱的贵族老爷，可是我今天没有来的及洗屁股，当您要向我发誓效忠时，我实在找不出您可以亲吻的地方。哈哈哈……” 秦烨知道这些没有凶残的海盗是没有怜悯心的，不光是这些海盗，就是船上的这些人，在没有成为俘虏之前一样没有怜悯心，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怜悯，弱者只能死亡，只有强者才能存活下去！ 第三章海盗的老巢 战船又在海上走了一天，第三天的早晨，海盗终于给了俘虏们一点淡水，虽然淡水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让船上的俘虏活下来。昨天那个发誓说，谁要给他些淡水他就对谁效忠的贵族，正抱着水壶在一旁喝水，全然忘记了昨天自己说过的话。 接近正午时，海盗们终于返回了自己的老巢——普兰德（plunder，掠夺的意思）岛。普兰德的岸边很平静，轻风吹拂着海浪轻轻的拍打着海岸，柔软的白色沙滩静静的平铺在岸边，略微崎岖的海岸在大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在一个天然的海港，海盗们赶着俘虏纷纷下船，然后把战船拖上了海岸。 从海岸线来看，普兰德岛似乎并不小，秦烨猜想，海盗的老巢肯定在岛上腹地。果然，在海盗收拾好一切后，继续赶着人群向海岛腹地走去。在长长的俘虏队伍中秦烨看到查理，从走路的姿势看，他的伤严重到只能借着身边人的搀扶，向前挪。看到查理后，秦烨又在队伍中搜寻安妮塔的身影，但却没有找到，最后只能希望她不要出什么意外。 长长的队伍离开了海岸，没多长时间就走进了一片绿色的林地，没有遭到人为破坏的林地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高大的树木遮住了阳光，林地内犹如童话故事一般弥漫着雾气，让走在林地里的人看不到远处是什么景色。 普兰德岛大的有些让人出乎意料，队伍从中午一直走到晚上，依然没有走到海盗的藏身处。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海盗命令俘虏们停下来准备宿营。海盗们对宿营这些简单的活计很熟练，没过多长时间就撑起了十余座帐篷。帐篷支好后，一些海盗开始点火煮食物，另外一些海盗则给俘虏们分发食物和淡水。为了让俘虏在明天有力气赶路，每名俘虏都得到了一小块面包和少许的淡水。 海盗们吃完东西，留下了看守俘虏的人，其余都躲到了帐篷里。林地里的雾气太重，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很难睡得着，于是秦烨绞尽脑汁，想着可以解救查理和安妮塔的办法，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大雾依然没有散去，林地里的能见度很低，走在队伍首位的海盗大声的喊着话，以免有人走丢。看到大雾，秦烨突然想到可以趁着大雾逃跑，然后跟着海盗后面，等一有机会就救出查理和安妮塔。可当他试了试绑在手上，早已被雾水打湿的绳子后，从手上传来的紧迫感还是最终让他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走到中午时大雾开始消散，队伍也走出了林地。在林地的尽头，海盗的老巢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在秦烨的想象中，海盗肯定会住在山洞，或者是其他一些易守难攻的地方，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可眼前海盗的老巢却让他大吃一惊，一座千人的小型城市伫立在淡淡的迷雾中，和其他的西陆城市有所不同的是，这座城市的建筑材料几乎全是木材。在城堡外有两道三米的木制围墙，朝天的一面全部削尖，用来抵挡敌人的攻击。城市的四个角上各有一座十几米高的箭塔，可以在敌人突然袭击时，给城中的居民发出警报。 跟着队伍，秦烨顺着一跳石头铺成的大道走进了城市。在城中各类建筑非常齐全，有用木头搭建的神明朝堂，有供居民交易日常生活用品的市场，一些铁匠铺传出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为海盗们打造武器。如果不是以一个俘虏的身份来到这里，秦烨肯定不会想到这里就是海盗们的老巢。 城市中每一个居民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俘虏视而不见。居民的漠视，让秦烨肯定他们是海盗，或者是海盗家属。海盗即是居民，居民即是海盗，想到这些，一个脑海中出现的奇思妙想，让他看到了救出查理和安妮塔以及自己的希望。 海盗在把俘虏带进城后，就没有了关系，很快就来了一些人，把俘虏分成贵族，平民和奴隶分批带走。秦烨不知道那些带走的人命运将会如何，但他明白，如果他在被带走前，不能把刚才的想法说给海盗头领，那不光是他的命运，就连查理和安妮塔的命运也一样很悲惨。 秦烨知道，他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些东西必须争取，于是他大声的喊道：”尊贵的大人，您还没有听我的建议！” 海盗头领正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当他听到秦烨的话后随即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仔细端详了半天，然后通过相貌想起了三天前在利兹时和眼前这个中洲人的对话，于是叫手下把他带到了身边。 “你有什么建议，中洲人！”海盗头领宏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就是早在利兹时就想和您说的建议。”秦烨用充满希望的口吻说：“我想以后你们不用再打劫了，你们会得到领地与财富。” 领地与财富一说出口，海盗头领就被引起了好奇心，他迫不及待的说：“那是什么建议，你最好能说出来打动我的建议，否则你会尝到脑袋和身体分家的滋味！” “是这样的大人，我们可以合法的抢劫，合法的掠夺财宝，而且还不用再漂洋过海返回这里。” 秦烨吊胃口的话激怒了海盗头领，但是为了办法，他努力的压制着怒火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希望你在我没有耐心之前把你想说的话说完。” “如果我们披着国王军队的外衣，干着海盗的事情，那么您和您手下的勇士可以轻易获得属于自己的领土和无尽的财富！”秦烨想到了以前读过的历史书，上面有很多之前的起义军后来被政府招安了，于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海盗头领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很高兴你成为海盗的一员，如果你把你的建议说的再具体些，我想那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是的，尊贵的大人！我正在做具体的方案，稍后就可以给您一份完整的计划。”秦烨高兴回应道。 “哈哈，我很喜欢你叫我大人，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会成为真正的大人！”海盗头领被秦烨叫的心花怒放，对着身后的一个海盗说：“石头，把这中洲人带下去，给些吃的东西，千万别把他饿坏了，他可能会是我们的未来！” 应着海盗头领的话，从海盗群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向他走来的胖子，让秦烨的看直了眼。他的脸又大又圆，脸颊上的肉堆积的象两座小山，脖子上一层一层的肉，每走一步走在颤抖，和头连在一起的肉，让人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脖子。由于身上的肉太多，胖子身上披着的兽皮在肚子处被顶开，同样被撑得要裂开的内衣露在外面。 “你跟我来。”胖子可能是因为经常遭受奇怪的眼神，所以对秦烨没有在意，只是淡淡的说让他跟着他。 秦烨还想和海盗头领谈论一下查理和安妮塔的事情，但是又怕操之过急，只好跟在了胖海盗身后。 胖海盗虽然胖的让人吃惊，但步伐很稳健，并没有因为胖在走路的时候左摇右摆。走了一段时间后，秦烨被胖海盗带到了一间圆木柳钉构成的木屋，像这样的木屋在这座小城里随处可见。 “我叫斯特恩（stone），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我就住在隔壁。过会我会给你送些吃的东西，另外没有我的陪同不要再营地随便乱走，这里的其他人可不喜欢陌生的面孔在营地里走来走去的。”路上没说一句话的胖海盗把秦烨带到了暂时居住的木屋，告诫了一番后要转身走出木屋。 “请等一等，我想知道其他的俘虏都被关在哪了？”秦烨很想知道查理和安妮塔的下落。 “你不需要了解这些。”胖海盗丢下了一句话后，头也没回走出了木屋。 秦烨很想知道查理和安妮塔现在的情况，可是他被困在小木屋里无法出去，于是只好拼命想办法，让自己脱离困境。在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时，胖海盗就给他送来了食物。 一大块面包外加一条熏鱼和少许熏肉，对于几天未进食的秦烨来说，可以算的上一顿大餐。被卖到西陆近一年时间里，他都没有沾过荤腥，早已忘记了肉是什么滋味。看到满桌的食物，他也不没有在意身边的胖子，顷刻间将满桌的食物一扫而光。 吃完后，秦烨想起了查理和安妮塔，于是在心里大骂自己后，开口对胖海盗说：“请问，还有吃的东西吗？我……” “我再去拿些来。”听见秦烨还想要些食物，胖海盗没有犹豫，转身走出了木屋。 第四章海盗之间的战争 过了很长时间胖海盗才回到木屋，带来的食物没有变，依然是刚才的那几样，不过已经足够让秦烨高兴一阵。 胖海盗放下东西后对秦烨说：“我们的头领让你过去。” “好的，我这就跟你走，你知道头领叫我有什么事情吗？”其实秦烨已经猜到了海盗头领叫自己去，无非是想知道自己那个可以让他成为领主的方法。 “头领没说，不过可能是因为你的那个建议。”很显然昨天说话时，在场的所有海盗都听到了他的那个建议。 “哦。”秦烨没有再多想，应了一声便随胖海盗走出了小木屋。胖海盗领着秦烨在小城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头领的住处。 从外面看，海盗头领的住处没有什么特别，也是一间木屋，只不过是比其他的木屋大了些，可当秦烨走进头领的木屋里时却发现，屋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暗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屋顶的天花板上挂着制作精细的吊灯，吊灯上点着用蜂巢做的蜡烛，木屋大厅放着雕着花纹的椅子和小桌子，一个由石头砌成的壁炉上放着一些简单的装饰品，简约的风格在这不大的木屋里显示出尊贵典雅。卧房在另一侧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卧房除了头领自己的床，还有一张仆人的小床，由于秦烨在卧房外看不见卧房的装饰，不过想来不会太坏。 海盗头领看见了秦烨走进了木屋，让带他来的胖海盗退了下去，随手一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待他坐定后面带着微笑说：“中洲人，对那些食物还满意吧！” “谢谢大人，非常满意。”秦烨的回答很肯定。说实话，对一个饿了三天的人来说，几乎找不出任何理由说食物不好。 “看来你吃的还不错，那么在吃饱喝足后，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你的那个什么建议了。”海盗头领切入了正题。 “与其说是建议，还不如说这是一个让人大富大贵的方法。”秦烨胸有成竹的说。 海盗看见了秦烨的样子后，更加确信他的方法可以让自己拥有土地和至高荣誉，最不济也能停止这整天四处掠夺的生活，于是他双眉一挑说道：“那好，不论是建议还是方法，至少你该把它说的具体些。” “是这样，大人。我看到您的手下有五六百的勇士——” “错，是一千！”海盗打断了他的话，“象利兹那样的小城我们不需要出动太多的人。” “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自己手下有这么多勇士为什么还要去四处的抢劫呢？”秦烨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方法，而是让他来想这个问题。 “我们普兰德岛并不适合耕种，而且岛上的一些大领主他们都宣布自己对这片土地拥有统治权。因为统治权的问题，他们经常发动战争，并通过战争吞并土地，强迫一些自由民成为自己的奴隶，为他们做工。”海盗没有顺着秦烨的问题想下去，而是告诉了他普兰德岛的状况，贵族战争和土地兼并太严重，很多自由民无法生存，不得不组成团体四处劫掠来维持生计。 “既然岛上的那些大领主可以宣称自己对土地有统治权，为什么你不可以？” “可是我没有爵位，在成为海盗之前我只是自由民。”海盗头领很诚实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面前这样愚钝的海盗，秦烨彻底无话可说，只好把自己想的方法全盘托出：“我知道，岛上的土地有限，那些大领主不会让我们染指岛上的任何东西，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对岸的西陆有望不到边的土地，那些拥有无数财富的大领主对土地并不像这普兰德岛上的领主一样，他们对土地不是很在乎。所以我的建议是把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依然以海盗的身份四处破坏，而另一队则以正义战士的身份去海盗破坏的地方保护那些被海盗攻击的可怜人。时间长了，我们就以打击海盗作为向领主宣誓的筹码，我想会有领主赐给您爵位的。到那时您既有了爵位又有了土地，而且我们私下还能去其他的领地抢夺财宝。” 听着秦烨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话，海盗头领的原本模糊的眼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异常兴奋的说：“哈哈哈，那么就按你说的办，希望这个方法能奏效，不然你会尝到苦头的，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是海盗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海盗。” 从头领的木屋出来，秦烨依然由胖海盗带着，返回了自己的临时住处。多日未曾休息的他躺在硬木床上，想着查理和安妮塔的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一阵急促有力的钟声把秦烨从睡梦中吵醒，这时胖海盗已经拿着大斧走进了木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看到胖海盗一脸惊慌，秦烨急忙问到。 “有海盗袭击营地，岗哨发现了他们。可能现在要强攻了。” “海盗？我们就是海盗啊，怎么会有海盗来袭击我们？” “这些事不是一时能解释清楚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战斗。”胖海盗把自己手中的斧子递给秦烨，“跟着我！”他说道，接着转身跑出了木屋。 看着跑出门的胖海盗，秦烨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拿着斧子，跟上了一路小跑的胖海盗。由于长期的海盗生涯，胖海盗体力很好，脚步没有因为长距离的跑动而变的缓慢。 几分钟后，他们登上了最外层的城墙，这时在城墙外，已经布满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月光下的刀剑冒着寒光。城墙上也已经站满了海盗，还有一些听到了警报，正陆陆续续的向城墙赶来。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海盗头领，秦烨快步走过去问道。 “看样子是科勒的那帮杂种，估计是听到了我们刚刚洗劫了利兹，想来捞点好处。”海盗头领眼睛盯着城墙下的人群回答说，“不过，既然他们没有偷袭成功，那么就不可能跨过这道城墙了。” “科勒是谁？”秦烨有些好奇，新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他想最大程度的了解它。 “科勒是一个地名，在我们北部不远。那里的人和我们一样大部分是海盗，干着四处打劫的营生。不过和我们有区别的是，他们不论是什么人只要盯上了，绝对不会放过，即便是像我们这样的海盗也会成为这帮杂种的目标。”海盗头领似乎对这帮科勒人很不屑，说完话后还狠狠的朝城墙下吐了一口。 在海盗头领刚说完话，前来袭击营地的海盗便开始了蠢蠢欲动。由于没有偷袭成功，他们索性点起了火把。城墙上下几千只火把照亮了夜空，这让站在城墙上的秦烨，可以清晰的看到底下人的动作。 来袭击营地的科勒海盗保守估计有两千人，人数远远多于秦烨这方的海盗，所以就算他们不搞偷袭直接进攻，也有很大的胜算。 打起了火把，偷袭也就变成了正式的攻击，城下的海盗接到进攻命令后，嘴里发出怒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潮水般的向城墙涌来。城墙原本没有多高，很多进攻的海盗几乎没有利用工具，就徒手就爬上了木墙。 海盗中只有极少数的人使用弓箭，所以双方成了真正的近距离冷兵器交战。完全没有技巧的打斗，是凭借力量给予对手重创，所以打斗双方伤亡比例几乎持平。 海盗们使用的大斧威力巨大，就算是被轻轻的扫到也会非死即伤。双方都在搏命，不一会功夫城墙上就倒下了一大片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刺激着双方正在战斗的海盗。 情况对守城的海盗非常不利，在双方伤亡比例相同的情况下，营地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看到己方处于劣势，秦烨非常着急。他知道，如果守城的海盗战败，他就必须重新考虑，用什么办法去取悦新出现的海盗头领。况且如果科勒海盗只要求战利品而非俘虏，他很可能会因为出现在城墙上而丧命。 就在秦烨考虑问题时，身边有人射出了箭矢，弓箭“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胖海盗，正在一声不吭的搭弓射箭。胖海盗箭射的很准，几乎可以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每射出一支箭，就会有对方的海盗应声倒下。 “胖子，射那个戴头盔在火把中间大喊大叫的家伙。”由于认识时间不长，秦烨情急之下忽然忘记了胖海盗的名字。 胖海盗也没有计较，搭弓射箭。“嗖”的一声后，秦烨给胖海盗说的目标就扑到在了地上。 那人在被胖海盗射倒后，围在他周围的科勒海盗马上出现了骚乱，几声大叫后，攻城的海盗便乱哄哄的撤离了城墙。看到科勒海盗大片的影子消失在夜幕中后，秦烨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城墙上。 第五章孤独的胖海盗 “这帮狗杂种，我就知道这帮懦夫会夹着尾巴逃跑的。”海盗头领把对方的突然撤退归结为了对方是没有勇气。 “大人，我觉得您应该感谢斯特恩，如果不是他箭射的准，我们都会死在这城墙上。”解决了危机后，秦烨起了胖海盗的名字。 “今晚许多人都很勇敢。”海盗头领没有明白秦烨话的意思，“我会感谢每一个和我并肩战斗的人。” “科勒人之所以突然撤退了，是因为他们的头领被斯特恩射中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些基本的常识您都不知道？” 海盗头领依然是一副很迷茫的样子：“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想打败一只军队，必须先打败他的指挥官，使敌人指挥上出现混乱。”秦烨料想面前的海盗是凭借武力，而非智慧当上的头领。 虽然秦烨的话，头领听着不太明白，但作为一个掌权者，这些基本常识还是能够理解的。当他听完秦烨的解释后，笑着说：“中洲人，你很聪明！我会给石头奖励的，对于勇士应得的东西，我从不会让他们失望。” 秦烨的冲着海盗头领笑了笑，眼睛穿过海盗的身后，把目光停在了城墙上。 科勒海盗退却后，城墙上依然还留有许多尸体。海盗头领结束和秦烨的交谈后，开始着手指挥海盗打扫战场。海盗们在头领的指挥下，把战死的海盗混在一起烧掉，另外一些受伤的海盗，不分敌我都受到了救治。这点有些出乎秦烨的意料，看来海盗们的世界，勇者没有界限，都会受到尊重。 到天亮时，海盗们基本打扫完了战场，秦烨和其他人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一晚的恶战让他睡意全无，想起在混战当中，胖海盗那百步穿杨的箭法不由惊叹。想到胖海盗的箭法，他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科勒海盗的头领没有被射死，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肯定会回来寻仇，如果那个愚钝的头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将会是一个救出查理和安妮塔好机会。 想到了这件事后，秦烨坐立难安，觉得有必要马上告诉海盗头领，如果要等到他反应过来，那么自己的救人计划也将无法实施。于是他走出木屋，去找住在隔壁的胖海盗。 来到胖海盗的木屋里，他正在吃东西，可能是胖人天生就吃，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食物。秦烨把来意和胖海盗说明后，胖海盗二话没说放下手里的食物，领着他向头领住处走去。 来到海盗头领住处，屋里走出了一名仆人把秦烨拦了下来，说海盗头领正在休息，现在不能打扰他，有事情需等头领醒来后再说。 秦烨不确定海盗头领在休息时被人打扰后会不会暴怒，但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人在缺乏睡眠刚刚睡熟又被吵醒后极容易动怒。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把事情说给海盗头领，秦烨决定坐在屋外的木桩上等他醒来。胖海盗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也坐下来陪他一起等，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就一直干坐着。 “你箭法很好，百步远的距离竟然能一下射中我说给你的人。”长时间的沉闷后，秦烨主动寻找话题。 胖海盗低下了头，轻柔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秦烨反问道，在他眼里，胖海盗的表情并不是在谦虚。“要知道有你这么好箭法的人并不多。” “真正的战士会在前面拼杀，只有像我一样的人才会躲在后面放箭。”胖海盗在为不能冲在最前方拼杀感到羞耻，口气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秦烨猜想胖海盗不能与敌人正面对战，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太重的缘故。即便是再怎么灵活的胖子，也会因为自己身上的肉对动作产生影响，别说是对于久经沙场的战士，就是相对普通人，胖子的动作还是会有停滞。想到这里他安慰胖海盗：“你真的很棒，如果昨晚不是你一箭射倒了敌人的首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真正的战士会用各种手段让你的敌人屈服，所以请不要拿自己的弱势与其他人的优势比。如果你是真正的勇士，那么就不该沉沦，现在一切都是暂时的，终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是我朋友查理曾经送给过我一句话，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能看到自己的闪光点。” 听完秦烨的话后，胖海盗暗淡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很感激的说：“谢谢你，谢谢你的朋友！这句话我会记住的，一辈子！” “我也很感谢查理，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秦烨故意把话带到了查理身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希望能引起胖海盗的好奇。 “你的朋友在我们营地？”胖海盗很聪明，听完秦烨的话后马上猜了出来。 既然胖海盗猜出了自己的意图，秦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就把自己这几天的想法全都告诉了他，最后还和他说，自己很想见查理。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告诉头领吗？”胖海盗听完的想法后大吃一惊，不由的问道。 “不怕，就凭借我刚来时你对我的照顾，我就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而且你完全值得信赖。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善良和真诚。”秦烨面带微笑，眼睛中透着无限的真诚。 “谢谢你把我当做朋友，要知道因为我的体重很多人都嘲笑我。而我又是很沉闷，不爱讲话，所以我没有朋友。” “那些嘲笑你的人并没有发现你的优点，那是他们的失误。既然我发现了，我就会把你当成朋友。”秦烨停顿了一下逗着胖海盗说：“不过，我发现你很健谈啊！” 听到了秦烨的玩笑话后，胖海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觉的你应该去看看你的朋友查理！”胖海盗笑着对他说。 秦烨早就想去看看查理，但是胖海盗提出后，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说：“我？可以吗？” “是啊，当然可以了，昨天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在城墙上和我们一起战斗，所以你以后在这个营地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不过你的朋友可没有你这么幸运，如果没有猜错，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 “那我现在就去，他被关在了哪儿？”听了胖海盗的话，秦烨恨不得马上就找到查理。 “他是什么身份，我是指在被俘虏前。” “和我一样，奴隶！” “在北面那一排大木屋里，我们去带些吃的东西，估计他这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听到胖海盗的话后，秦烨知道海盗头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于是马上从木桩上站了起来，和胖海盗回到木屋带上食物去看望查理。 海盗营地最北面有一大排木屋，利兹的俘虏被分贵族，平民，奴隶三个身份关在这里。木屋的大门都锁着，只有一个海盗在看着这些俘虏。他们说明来意后，看守说什么也不放他们进去。于是胖海盗就把戴在自己手上的一个大金戒指送给了看守，看守见到金子后没有再为他们，打开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这间阴暗的木屋关了近一百人，这一百人从被关到这里就没有放出去过，所以一切需要解决的事情全解决在了木屋里，再加上木屋门窗都被钉的密不透风，让人一进来有种窒息的感觉。刚一进到木屋里，秦烨就觉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掩住口鼻，开始寻找查理的方位。 看见秦烨和胖海盗进了木屋，俘虏们知道能随便进出的人肯定是海盗，于是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一条路，秦烨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墙角处找到了查理。 查理肚子受了剑伤，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根本无济于事，恶化的伤口让他处于了完全昏迷的状态。看到查理的情况，秦烨知道倘若不能把他救出来，他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于是他把带来的食物送给了一直在旁边照顾查理的人，请他继续照顾他，然后转身跑出了大木屋，向着海盗头领住处跑去。 第六章救出查理 来到了头领的住处，秦烨一把推开阻拦自己的仆人，快步走进头领的卧房将他叫醒。 “中洲人，你有什么事情？要知道我在休息时只有一种人敢吵醒我，那种人叫死人！”海盗头领因为被秦烨突然冲进卧房叫醒他感到很生气。 “对不起大人，事关重大，我必须冒着让您吊死的危险来告诉你这件事。”秦烨知道海盗头领很生气，但是不至于真的把自己吊死。 海盗头领听到秦烨的话怒气已经消了不少，但仍有些生气的问：“是什么事情让你甘愿冒着风险去做？” “这事关于我们的未来，我刚才想到如果斯特恩没有把科勒的海盗头领射死，那么他们将很快回来复仇。很明显，他们人数远远高出我们，如果我们不有所防范的话，肯定会被破城，到那时候我们难免会沦为奴隶。”秦烨尽量精炼语言，好让海盗头领明白秦烨的话。 “看来这是个问题。”海盗头领思索了一阵，抬起头问道：“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是的，大人，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们的城墙只有三米高，而且易于攀登，所以城墙对于大范围的攻击来说几乎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因此我们应该在最外围的城墙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挖一些陷阱，在陷阱里布置一些长长的尖刺，这样可以直接杀伤掉在陷阱里的人。那些没有挖成陷阱的地段是专门的留给对方进攻城墙的，在这些路段上都铺上树脂或者干柴，等攻击城墙的敌人都因为陷阱的缘故拥挤到这些专门为他们留出来进攻的地段时，我们就用火箭把树脂点燃，让这些家伙尝尝苦头。另外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带孔的挡板和长矛，如果一旦火势下去后，我们就在城墙上平放下这些挡板，让对方无法爬上城墙，然后再利用那些孔用长矛刺杀每一个在挡板下的人，我敢说这样的防御可以使我们的伤亡降到最低。”秦烨说完这些话后，连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些奇怪的想法难道就是自己与这个世界里的人的不同之处？ 海盗头领似乎被秦烨的话震惊了，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了话：“让石头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你负责所有的事情，现在就去！” 听到海盗头领的话秦烨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海盗头领。 看到秦烨没有动，海盗头领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是的大人，我有个朋友被当做俘虏关在了营地北面的大木屋里，他在被俘前曾是神殿骑士团的骑士，我想请求您放了他，我可以用生命保证他会为您所用。”秦烨用一种近似乞求的语气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 “好吧，如果科勒人来寻仇，而你恰恰用你的方法打败了敌人，我会考虑放他出来。”海盗头领表现出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表情，让秦烨很反感。 “真是太感谢您了大人，为了您和我的朋友，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打败每一个敢于来犯的敌人。”尽管极度的反感，但秦烨还是的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完快步走出了海盗头领的住处。 出了木屋秦烨首先的工作，就是把营地里所有可以干活的人合理安排，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工作做完。秦烨让营地的妇女小孩去营地南面的林子里收集树脂和干柴，让一少部分海盗去制作城墙的挡板和长矛，剩下的一大部分都分配到了陷阱的挖掘工作中，而且每一组的工作都安排了一名负责人。在秦烨安排结束后，整个海盗营地全部动了起来。 秦烨要求的陷阱不是很深只有三米，但是一定要宽，而且陷阱的四周要光滑，让敌人掉进陷阱后就不可能凭借自己力量再从陷阱中上来。陷阱和陷阱之间留出八米左右的地段用来铺上树脂和木柴，为的是让那些攻击城墙的人可以有足够的空间攻击城墙，更是为了可以大量杀伤敌人的计划能够实施。 在营地所有海盗以及家属的努力下，在计划开始的第三天终于完成了一切防守需要的工作。不出秦烨的意料，在刚刚完成防御工作后，科勒的海盗的大队人马再次来到了小城，前来复仇。 科勒的海盗纠集了有两千人左右，来到了秦烨所在的营地外。虽然三天前刚刚吃了败仗，但是因为人数上的优势，还是让他们士气高涨，很有把握一口吞下这个营地。 来到城下的海盗没有犹豫，马上开始了攻城。科勒海盗在一个胸前缠着绷带的海盗头领（被石头射伤的那个）的指挥下，依旧是毫无章法的向整段城墙涌过来。因为有了之前的那些防范措施，秦烨这边的海盗也是斗志强烈，恨不得直接跳下城墙冲向敌人。 跑在最前面的科勒海盗没有提防有人会在城墙下挖设陷阱，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掉到了陷阱中，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就被陷阱下的木刺穿在了陷阱里。跟在第一批后面的海盗看到有陷阱，自觉的停下了向前冲的脚步，可惜又被后面涌来的海盗推到了陷阱里，一时陷阱里没有死掉的人惨叫连连。 科勒海盗马上意识到了这些陷阱对进攻很不利，于是暂时的撤离了城墙，派出了一小队海盗来到城墙下查找什么地方可以用来攻城。 城墙下的陷阱在海盗刚才的进攻中，已经被全部暴露了出来，所以科勒海盗派出的小队，很快就查找到了秦烨给他们预留的攻击位置。 在确定了攻击位置无误后，科勒海盗再一次按照秦烨给他们留下的线路攻击城墙。就在最前排的科勒海盗刚跑到城墙下后，秦烨命令放下早已准备好的挡板，抵挡住科勒海盗向城墙攀爬。挡板放下后，科勒海盗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借助，于是在城墙下越聚越多，嘴里不停地说着难听的粗话。 秦烨看见挡板下聚集的海盗已经差不多了，冲着身后一挥手，早已等候多时的几十名弓箭手，射出了箭头包裹着麻布沾满树脂的箭。 “呼”的一声，在几十只火箭刚刚接触到铺在地上的树脂和木柴时，那些预留的地段就冒起了冲天大火。挤在这些地段的科勒海瞬间被大火包在了中间，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慎人惨叫。城墙下的惨景秦烨实在无法看下去，只好闭上了眼睛。可眼睛虽然闭上，耳朵里依然充次着科勒海盗的惨叫声，一下一下的击打着秦烨的心。 没有被火包围的科勒海盗，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活活的烧死在火中却也无能为力。燃烧的干柴和树脂火势很大，很快就烧到了木制的城墙上，这点秦烨完全没有考虑到。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大有将城墙烧毁的意思，秦烨请求海盗头领在大火没有到来之前打开城门，主动出击科勒的海盗。海盗头领同意了秦烨的请求，指挥所有的海盗冲出了城外。 城外的科勒海盗在刚才的进攻中损失近三四百人，正惊魂未定时，见对方的海盗从城里杀了出来，哪里还敢接战，没等自己的头领下令就四散着跑开。 秦烨和冲出去的海盗追杀了一阵，见敌人越跑越远，没有了再追上的可能，就都返回了城。回到城里一看，海盗头领正在组织人手扑灭城墙的大火。可是烧的正旺的大火哪里是几个装满水的小木桶可以扑灭的，最后所有人只好放弃了救火，回到营地休息，而城墙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才渐渐的熄灭。 外围的城墙虽然被大火烧毁，却取得了胜利。很多科勒海盗在逃跑时都丢下了武器，虽然铁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长时间的战乱铁器依然很缺乏。在得到了敌人丢弃的大量武器后，海盗头领很高兴，索性借着城墙的冲天大火，在营地内召开了庆功的宴会。 营地的每一个海盗都知道，是秦烨的计策打败了来犯的强大敌人，于是在宴会上都争着来到秦烨面前敬酒。海盗们喝着的酒是自己酿制的松果酒，酒劲非常大，而且他们喝酒的杯都是非常大的木杯，本来就不胜酒力的秦烨被灌了几杯后，头有些微微发晕。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查理的事，看见海盗头领也微微有些醉意，于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海盗头领面前请求他释放查理。 海盗头领再次听到了秦烨的请求，也没有犹豫，叫来了两个海盗去安排查理的事。看见海盗头领这么痛快，秦烨多天的心愿总算是了了一桩，于是心头一热连敬了海盗头领三大杯酒。 三大杯就一下肚，秦烨很快感觉到了天旋地转，不一会就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七章目标西陆 第二天早晨醒来后，秦烨发现自己躺在木屋里，也不知道昨晚是被谁抬了回来。酒喝多了可真是害人，秦烨感觉现在自己的头疼的要裂开了一样，口渴的也很厉害。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水喝，忽然想起了查理被海盗偷领放了出来，也不知道在哪里。于是也顾不上头疼口渴的事，跑去海盗头领的住处询问查理的情况。 来到了海盗头领的住处，海盗头领正好刚刚起来，正用仆人端着的清水漱口，看见秦烨进来，把水往出一吐问秦烨有什么事找他。秦烨把的来意说明后，海盗头领让秦烨去胖海盗屋里，说查理在他那里。原来昨天晚上秦烨醉醺醺的请求海盗头领释放查理，没有说查理的相貌特征，被派去的人根本没找到查理，当他们回来时秦烨已经烂醉如泥，胖海盗见过查理，于是就把查理接到了自己的屋里。听完头领的话后，秦烨说稍后再来拜访他，就急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木屋。 海盗们的食物是定量供应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秦烨为查理留下了不少的食物。秦烨把所有的食物都装在一个大木桶里，端着木桶来到了隔壁胖海盗斯特恩的木屋。 推开房门，看见查理躺在斯特恩的床上，不知道是在昏迷还是在熟睡。斯特恩不在屋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秦烨把木桶放在了床边，拿过一把小圆凳坐在床边等斯特恩回来。 刚刚坐下，斯特恩就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见身后的人一进屋直接走到了床边给查理检查身体，秦烨赶忙站起身，好给他留出空间。那人把查理的全身检查了一遍，搬开了眼皮和嘴巴，瞅了又瞅才站起身来对斯特恩说：“我刚检查了他的身体，身上除了肚子上的伤口，没有其他伤了，不过就这一道伤口就很可能要了他的命。现在的昏迷是由于伤口太严重导致的，而且还有些低烧，这处理起来有些棘手。” “医生，棘手是什么意思？查理不会有事吧？”听见了那人的话，秦烨很担心查理真的会因为小小的伤口丢了性命。 “我不什么医生，我只是会给牛马看看病罢了。”给查理检查身体那人道，“如果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所以在伤口感染之前只能用烙铁了。” “兽医！这个，可以治好他吗？”站在一旁的斯特恩也忧心忡忡的问。 “治好治不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兽医说着走出了木屋准备用来处理伤口的东西。 不一会儿兽医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一把烙铁和一个装满木炭的火盆走了进来。将火盆放在地上，点着了火后把烙铁放了进去，并让斯特恩把蜡烛点着后，把锋利的小刀放在烛火上进行消毒。看着小刀在用动物油脂做的蜡烛上变成了黑色，秦烨不禁有些怀疑，这能达到消毒的效果吗？ 在兽医指挥下秦烨和斯特恩站在床两边按住了查理的手和脚，然后兽医把小刀用麻布擦拭干净后，开始把查理伤口上的腐肉割了下来。 查理伤口上的腐肉很快就被兽医清理完毕了，在这期间查理依然在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用小刀在肚子上一刀刀的切割。清理完腐肉后，兽医又从火盆里拿起了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烙在了刚刚清理过的伤口。查理被烙铁烙在了伤口上，猛地发出了大叫并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他的手脚都被秦烨和斯特恩牢牢的按着，挣扎了几下后，便又再度昏迷了过去。 看见查理又昏了过去，秦烨和斯特恩无能无力，只能干看着。兽医把火盆扑灭，告诉斯特恩稍后去他木屋里拿些草药给查理吃，便带着他的器具走了。 兽医走后，斯特恩又到屋外去打了桶干净水，说是让秦烨给查理擦擦身子降降温，然后就去兽医的木屋拿药了。秦烨坐在床边拿着浸过水的麻布，给查理仔细的擦着身子，希望他能够快点好起来。 斯特恩很快就带着草药回来了，草药很象秦烨见过的中药，也得熬好了喝。斯特恩不等秦烨说话就很快的找了器皿，把草药放了进去。之后的两天里，秦烨没有离开斯特恩的木屋，每天和斯特恩轮流的守着查理，给他擦身子，给他灌那些不知道能不能治病的草药。 “水——”在第三天的傍晚，秦烨象前两天一样，在给查理擦身子时，查理从嗓子里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水？好，好！我，我马上就去拿水！”听见了查理微弱的声音，秦烨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把水拿来后，秦烨把查理上半身稍稍抬起，靠在自己胸前，小心的给他喂水。查理喝了些水后，抬了抬手表示够了，秦烨把查理轻轻的放在床上，尽量给他摆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查理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秦烨想说些什么。秦烨对着查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让他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说。查理明白了秦烨的意思，便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查理刚刚睡着，营地的警钟就响了，秦烨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海盗，所以极不情愿的暂时离开了查理，拿起了武器随着斯特恩跑向了城墙。 刚上了城墙，就看见城下站着有近三千手里拿着武器的人，不用想这肯定是科勒的海盗。海盗头领看见秦烨上了城墙，对秦烨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秦烨走到海盗头领面前极其恭敬的询问。 “这次科勒这帮杂种又来报复了，而且还联合了卡莎诺的海盗，决心要吃下我们，你有什么办法吗？”海盗头领眼睛盯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就这么怨恨我们吗？难道就因为我们打败过他们吗？”秦烨有些不解，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同为一个民族的人争斗的死去活来。 “和前几次我们打败他们有关，但不光光是仇恨的事情，如果他们把我们打败了，领地就会扩大，很多人会加入他们。等到他们实力强大到可以和岛上其他领主抗衡时，就不必再当海盗四处打劫，而在普兰德安定的生活下去了。”海盗头领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城下的城墙。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秦烨知道外围城墙已经被烧毁，取胜的可能几乎为零，于是询问道：“那没有和解的希望吗？” “和解？这个营地里没有谁愿意在别人的奴役下生活。如果能和解，他们还用的着三番五次的来攻击我们吗？况且现在他们有把握一口吞下我们，你说他们会放弃这个机会吗？”海盗头领一语中的，说明了现在的事态。 “那就是说我们没有和解的筹码了？既然这样，请问大人，我们的人在敌人的全力攻击下能撑多长时间？”秦烨也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了，有谁会放弃到嘴的肉呢？和解是必须的，但是得有筹码。 “我们的人完全可以撑上一会，不过我想敌人是我们的两倍还多，时间肯定是不会太长，如果破城，我们就全完了。”海盗头领顿了一下，终于把眼睛从城下敌人的身上拿了起来，放到了秦烨的身上，有些激动的说：“你是说，如果我们能撑住一段时间的话，你有办法可以让他们撤退？” 秦烨不敢确定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放弃对营地的进攻，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试一试，于是对着头领说：“不是撤退，还是我刚才说的和解，但是在谈判之前我们需要筹码。” “和解也好，我和我手下的战士会全力以赴的。”得到了秦烨的肯定答复后，海盗头领又恢复到了以前的风采，威风凛凛的去布置防御了。 城下的敌人在海盗头领还没有布置完防守任务时，就开始了进攻。他们显然记得上回吃的苦头，排好了方阵后一边试探着有没有陷阱，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城墙移动。确认没有什么机关陷阱后，排好的方阵就“哗”的四处的散来了，然后对着城墙猛攻。秦烨这边的海盗也知道这一战事关他们将来的命运，也是拼了命的防守，哪里的敌人攻的最凶猛，哪里就有最强悍的战士顶上去。 面对拼命的防守，人数上占极大优势的海盗联军也一时无法讨到便宜，时间一长怕自己的士兵士气受到打击，就暂时停止了进攻，开始在城墙下埋锅造饭。 看到了敌人暂时停止了进攻，秦烨马上带了一面白旗，只身走出城外。见到对方警戒的战士，秦烨说明了来意，希望可以见到他们的首领。听完秦烨的话后，警戒的战士很快就把他带到了首领的面前。 科勒海盗头领见到秦烨颇为得意的说：“你有什么事？是来投降的吗？” “是不大人，是和解。”秦烨的回答不卑不亢。 科勒海盗头领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和解，哼，你认为你们有资格吗？” “我知道大人您的战士完全可以把我们消灭掉，但是就目前的状况如果要消灭掉我们，你们也会付出极大地代价。如果我们和解，我可以对神灵起誓，你可以得到无尽的土地与财富！”秦烨说出了让对方值得考虑的事情。 “好吧，异教徒，说说你用什么方法可以使我得到无尽土地和财富？”科勒海盗头领极为贪婪的问道。 听到了问话，秦烨就把早就准备好的过对西陆的策略重新说了一遍。 科勒海盗头领听完秦烨的计划后兴奋的说：“好，我同意你们的和解。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让我们成为亲密的战友。今晚就出发，目标，西陆！” 第八章朝着目标进发 秦烨知道自己肯定会说服科勒海盗，但是如此顺利多少让他有些意外。他知道，贪婪是每个人的天性，在面对诱惑时很多人会丧失自己的原则。所以此时对人性的了解，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怕在这世界待久了后，会变得象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心中没有一丝情感，活着只为了追求享受和站在高位操纵别人生命时的快感。 “我亲爱的朋友，我们是不是该去见见你的头领，顺便在营地坐一坐喝上一杯？”科勒海盗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被海盗突然打断了沉思，秦烨马上摆出一副极为高兴的表情说道：“是的，大人，您的确该和我的头领好好的谈一谈。我们要在西陆建立我们的乐园！” “哈哈……我确信我们会在西陆建立属于我们的天堂。我们快些去你的营地吧，对于你美妙的提议我有些迫不及待了。”科勒海盗大笑过后，便要向营地走去。 “大人，容我先行一步，我需要提前赶回营地通知我的头领做好迎接你的准备。” “好的。”科勒海盗微笑点头，“我随后进城。” 离开海盗营地，秦烨马上返回了城中。 头领得知和解的办法，竟是让对方参加到侵占西陆的计划中来，颇不愿意，但当秦烨解释了人数的优势能获取更多土地和财富时，头领终于同意了。 为了表示自己原意合作，头领下令撤去了城墙上的战士，同时带了几个人在城门口迎接科勒海盗。科勒海盗头领也为了表示他没有敌意，只带了十几个随从进城。在科勒海盗进城后，头领马上准备了晚宴，在晚宴上讨论进攻西陆的具体事宜。 “为了我们的合作，我们应该干一杯！”宴会刚开始两位海盗头子就把被碰到了一起，当然这一切并非真心实意，只是出于暂时的考虑。 科勒海盗端着酒杯打着哈哈：“真是谢谢你老弟，我想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会随着我们友谊的开始而消失的。” “那是自然，我们的友谊是建立在刀剑之上的嘛！”头领也同样打着哈哈。 随着话音的落下，两只杯子再次重重的碰在一起，双方的人各自心怀鬼胎，喝下了杯中本应该为友谊才喝的酒。 “现在是不是该说说我们的计划了，我们必须有个攻略的目标，不能冒然的就离开家园吧。”科勒海盗放下空杯子，看着头领。头领看了看科勒海盗询问的目光，把目光转向了秦烨。 “咳，是这样的大人，我们的头领早就计划好了，我们首先要攻击的就是沃伦。”秦烨把自己的想法说成了是头领的，而此时，头领也似乎很受用。 科勒的海盗对秦烨攻略沃伦的计划很不理解，认为他在说笑，言语中带着怒气说：“可是为什么是沃伦？我们多次去西陆，因为沃伦很穷而放弃了打劫沃伦的想法。难道我们离开家园，就是为了得到一块比我们现在所站着的地方更加贫瘠的土地吗？你要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不，大人，我没有开玩笑，请听我慢慢的解释。您也知道，沃伦在哈罗德王国的最北边，虽然靠近海岸，但由于没有大型的港口和良田，一直是王国最贫困的地区。正是因为沃伦贫困，我们才会把第一个攻略的目标定在沃伦。”秦烨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说道：“试想，作为王国中最为贫困的地区之一，每年税收都不够养活土地上的人口，国王会因为海盗的侵扰而派出清剿大军吗？即便是派出军队，也只会是象征上的寥寥几个，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你是说，把沃伦变成我们前期的跳板？”科勒海盗并不笨，在秦烨解释完后马上知道了他的意图。 “是的大人，您和我的头领想到一起了，我们头领的意思正是要以沃伦为跳板，以便将来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财富。”秦烨再次给头领脸上贴金。 科勒海盗听完后一点不含糊，笑着建议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出发，我已经等不及看看我领地的花花草草了。” “大人，虽然我们有了目标，但领地内的其他事情还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比如说我们的营地该怎么处理，不愿意去西陆的人怎么办，武器和食物准备的充不充足，这些都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虑。” “那你说最快需要几天？” “我想最快也得一周吧，对吗头领？”秦烨把决定权交给了头领。 “对，我已经计算好了，这的确需要一周时间。我们就在一周后来营地集合，攻略西陆。”头领听见秦烨把决定权交给他，马上装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心急火燎的科勒海盗得知了具体时间后，便不再继续喝酒，和头领打过招呼后，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营地。宴会随着科勒海盗的离开而结束，头领也开始指挥手下人为迁营做准备。 随后的一周，在秦烨和斯特恩的照顾下，查理的伤势大有好转，伤口正在开始结痂愈合。兽医在期间来过几次，每次看见查理，都会惊叹他逐渐康复的身体犹如林子里的熊一样健壮。 时间过的很快，在前往西陆的前一天，查理终于坐直了身子。虽然每坐一次，都会因为伤口而呲牙裂嘴，但查理仍然乐此不疲，似乎这能显示出他很快就能康复健康。 趁着查理恢复的期间，秦烨四处打听安妮塔的下落，最后得知早在科勒海盗第二次攻击营地前，她就被人花了一大笔赎金接回了西陆。听到她返回了西陆，他也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开始计划攻击西陆的事情。 第七天的早晨，科勒海盗准时的出现在了营地外，一同前来的还有卡莎诺的海盗。三方头领相互寒暄一下，便马上指挥手下海盗向岸边走去，开始攻略沃伦，秦烨计划中的第一个目标。 虽然查理的身体已有所恢复，但还不能长途奔波，所以秦烨让他留在了海盗营地，为了照顾他，热心肠的斯特恩也留在了营地。 营地中有些怕冒风险的海盗，不愿参加到攻略西陆的计划中，另外还有海盗家属也暂时留在了营地。尽管这样，三方积聚在一起的人数依然超过了三千，而且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由于是秦烨做出的计划，所以他的头领被海盗们选为了这支联合军的总头领。 从普兰德岛出发前往西陆，海盗们依然乘坐着他们的龙舟战船，上百艘战船在平静辽阔的海面上航行，是秦烨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盛况。 一路上顺风顺水，经过三天的航行，海盗们到达了预定海域。海盗的战船吃水不深，正好可以停靠在离沃伦较近的海边。海盗们把战船拖到岸上，然后留下了一个百人小队，其余全部拿上了武器朝沃伦杀去。 虽然是白天，不利于海盗偷袭作战，但秦烨的计划就是大张旗鼓的破坏沃伦。他要把沃伦出现大批海盗的消息，传遍整个哈罗德王国。 走了一上午，贫瘠的土地开始出现了零星的村庄，于是海盗头领命令所有人加快步伐，最好在沃伦人吃晚饭时到达沃伦，给他们些惊喜。 得到了命令，所有海盗马上小跑了起来，向沃伦赶去。来到沃伦时，有许多奴隶和自由民在城外劳作，当他们认清楚海盗的身份后，马上尖叫着扔下工具，向沃伦城里逃去。 奔跑逃命的人让海盗们很享受，他们放慢脚步，像在观赏美景一样，跟在沃伦居民身后，缓慢的朝着沃伦城下走去。 沃伦是一个有一两千居民的城镇，在哈罗德王国最北面。这里贫瘠的土地，经常会让粮食歉收，平直的海岸线决定了这里不会产生优良的海港。缺少了这个时代最主要的两大发展要素，这个平穷的地区根本不会受到国王的重视。 沃伦的城墙是由木排在外中间填土夯实建造成的，长年累月缺少修缮，已经让城墙出现了大规模的破损现象，在抵御入侵方面甚至不如海盗营地的单纯木墙。 看到有大规模海盗入侵，沃伦的守军也马上做出了防守姿态。在来西陆之前，秦烨已经告诉头领此行的目的，不是杀戮与掠夺而是征服，所以海盗们围城后并没有展开攻击。 海盗们没有立刻攻城，让沃伦守军误解了他们的意思，不多时便从早已损毁的城门里走出了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骑着白马，穿着厚厚的链甲，外面套着灰色亚麻布长袍的贵族。远远走来的贵族刚刚成年，在链甲的重负下，孱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贵族身后跟着四五个一百多岁胡子花白的战士，拿在手里的生锈武器让人搞不清楚他们将要做什么。 看到这样一只队伍，秦烨马上想到了一个词——老弱病残。 第九章实施计划 见到沃伦守军出城，三位头领带着军师秦烨迎了上去。 骑在马上的年轻贵被族沉重的链甲影响了行动，很长时间后他才费力的从马上爬下，客气的问道：“我是亨特拉·格里芬子爵，沃伦的所有者，请问尊贵的客人来到我的领地有何贵干？” “我们的确是有贵干，那就是用刀剑帮助你管理你的土地和属民，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吧。”海盗头领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下马的贵族。 “其实我们可以不用在刀剑上解决问题，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一些东西，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我们已经拿出了我们的所有，希望你们可以放过沃伦。”贵族带着乞求的口气说道。 “我们只需要你的土地。”大头领听着贵族的口气很得意，他做梦都没想到过一个贵族会对自己低声下气。“拥有了土地，我们可以到一切！”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用刀剑解决一切问题了，我和沃伦的一百守军随时欢迎阁下的进攻。”年轻的贵族恢复到了一个贵族本应该有的傲慢，说完话后跨上了马向城里跑去。 一百老弱病残的守军，怎么能抵挡三千身强力壮无所畏惧的海盗。头领听到了年轻贵族的话后，转过身一招手，三千多海盗便向沃伦城冲了过去。 和料想的一样，除了年轻贵族一人外，海盗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更有沃伦的守军在海盗刚刚开始进攻时，就把武器丢在了一旁等待成为俘虏。海盗零伤亡轻取了沃伦，而年轻的贵族势单力薄，很快被绑住扭送到了头领们的面前。 “哈哈，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上次见面似乎是在两分钟前吧！”大头领看着面前的年轻贵族，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对方。 即便是被俘虏，年轻贵族的态度依旧很强硬：“既然成为你的俘虏，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哦，尊贵的大人，我哪里有胆量敢处置一个贵族？我现在正式的通知您，由于您的存在导致了沃伦的贫穷，已经被放逐出自己的领地了。”大头领眼里闪着狡黠。 “你——”年轻的贵族想到过自己会象其他俘虏一样受到虐待，也想到过可能会被凶残的海盗处死，却没有想到会被驱逐出自己的领地，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在年轻贵族与海盗头领对话时，贵族的家眷被海盗从他的府邸赶了出来。被赶出来的家眷空着手，哭哭啼啼的挤在一团，显然海盗已经洗劫了家中全部的贵重物品。年轻的贵族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在领地上过多停留，只好落寞的领着自己十几个家眷，向着王国首都的方向走去。 在驱逐了年轻的贵族后，海盗头领按照秦烨之前的计划，把沃伦所有的奴隶和自由民都集中在了小镇的广场上。大头领站在高台上，拼劲了力气告诉所有人，他们不是海盗，而是神派来的解放者，他来到沃伦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吃饱穿暖。 原本眼神黯淡的沃伦人在听到海盗的话后，眼睛有了一丝光亮，但很快又再次黯淡了下去，似乎每一个来到沃伦的领主都做出过同样的承诺。 秦烨站在几个海盗头领的身后，观察到了沃伦人细微的变化，于是对站在前面的海盗头领说：“大人们，能容许我再补充几句吗？” 因为目前的一切都在按着秦烨的计划进行着，所以几个海盗头领对他的提出的建议和要求几乎没有任何异议。 得到同意后，秦烨走到了前面，当着几千沃伦人的面，清了清喉咙用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说：“伟大太阳神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尊卑贵贱，人人生来平等，而沃伦的人们还在遭受着痛苦，于是神派来了我们。现在我宣布，所有沃伦的土地都会平均分配到每一个人的手里，所有的奴隶，在此刻都被还以自由民的身份。以后在沃伦的土地上，我希望你们可以自由幸福的生活！” 惊人的言语让整个广场出奇的安静，静到可以听到不远处鸽子咕咕的叫声。片刻的安静后，反应过来的沃伦人在广场上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待呼喊的人群散去后，秦烨开始了第二部计划。把三千多人的海盗平均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下修缮沃伦，让它变成海盗们可以依托的前沿基地。另一部分向沃伦四周的城市进发，不断的骚扰周边的城市。 由于秦烨目前的身份让他在实施第二步计划时，不得不亲自指导。鉴于在夺取沃伦时没有遇到抵抗，海盗们没有休息，在分好队伍后直接离开了沃伦，开赴周边城市。 ８○電孑書 wwＷ.ＴＸτ八○.しà 秦烨这次的目标不是象沃伦一样的小城镇，而是哈罗德王国比较繁荣的城市。他的计划是制造海盗骚扰西陆的效果，不是真正的攻占城市，所以骚扰那些城墙高大防守坚固的大城市，正是自己计划实施的有力推动。 队伍离开沃伦向西走了两天一夜，期间碰见许多和沃伦差不多得小城镇，虽然秦烨不太愿意让海盗们抢劫贫苦的百姓，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只能任由海盗在经过的城镇胡作非为。 第二天的夜间，海盗们抵达了计划中的目的地，哈罗德王国北部重镇——厄布鲁。厄布鲁是哈罗德王国北方由海路转变为陆路通往西陆其他城市的必经之地，所以它的发展完全是依靠过往的商旅与贸易发展起来的。虽然厄布鲁是一个繁荣的商业城市，可是由于哈罗德王国宵禁（晚九点后，除贵族和执勤士兵外其他人不得外出）的规定，当海盗们到达厄布鲁时，整个城市都处在一片安静当中，城墙上巡逻卫兵整齐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所有的海盗都知道，厄布鲁是大型城市，城墙坚固守卫精良，如果惊扰了守卫会非常不利，所以在达到厄布鲁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分成小队悄悄的向城墙下挪，生怕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卫。 天边，一朵乌云遮住了西边的月亮，闷热夜晚没有一丝凉风，城里传来微弱的犬吠声。看似平常的夜晚，在几分钟后会就会发生不平常的事。 “嗖，嗖，嗖。”几声微小的声音后，海盗用爬墙的钩爪钩住了城墙，几个人影开始缓慢的向城墙上爬去。微弱的月光下，爬上城墙的海盗犹如鬼魅一般，手握匕首，轻轻的来到守卫的身后。当冰冷锋利的匕首划过柔软的咽喉，颈部开出一朵鲜艳的花时，守卫的身体软软倒在了海盗的怀里。 几个守卫连续倒下后，厄布鲁一面的城墙警戒被解除了。爬上城墙的海盗并不着急，很从容的换上了守卫的衣服后，下了城墙向城门走去。 朦胧的夜色让厄布鲁城门卫兵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一小队穿着自己人衣服的士兵从远处走来，让他们误以为到了换岗时间。可当他们被走近的士兵挥出的大剑砍成两半时，才从瞪大惊愕的瞳孔中，印出普兰德海盗那特有的长相和络腮胡子。 在收拾掉城门的守卫后，翻墙进入城市的海盗打开了城门，所有海盗贯穿而入,密集的脚步声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了冗长的踢踏声。 当两千多海盗将要全部进入厄布鲁时，在城里的巡逻队发现了正在悄悄入城的海盗，领头的卫队长吹响了挂在身上的长号，这突兀的长号声唤醒了正在沉睡的厄布鲁。 没有过多的犹豫，在巡逻队发现海盗并发出警报的同时，海盗们也挥动着大斧厚剑冲向了巡逻队。十几人的巡逻队在两千海盗的面前，就像是挡在车轮前的蚂蚁，瞬间被碾成了粉末。 离城门不远的几支巡逻队在听到了警报声后，首先到达了城门附近，当他们看到入侵的大队海盗时，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暴露的海盗们恢复了他们以往的作战风格，嘴里发出骇人的喊叫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与赶来的巡逻队纠缠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厄布鲁卫兵成建制的向城门开来，见到进入城市的海盗后，马上扑了过去，双方在城门内侧一处不甚宽阔的地段混战在一起。 第十章吃一堑长一智 厄布鲁的卫队人数并不是很多，大约只有一千人，但装备精良，每一个步兵都配备着全身的铠甲，这种铠甲在关节可以活动，既可以很好的防御又不影响动作，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哈罗德王国最精锐的士兵就是长戟士和双手剑士，在秦烨们面前出现的敌人恰恰就是这两种士兵。拿着双手剑得剑士凭借着自身铠甲强大的防御能力，顶在最前面给身后的长戟士争取时间，他们丝毫不躲避海盗挥砍过来的厚剑，只有当海盗的大斧抡过来时才会稍稍的闪避。三百多的双手剑士在海盗群里，像是蜜糖滚到了蚂蚁群中，每一个双手剑士身边就会有四五个海盗在围攻。在双手剑士后面的长戟士则开始集结成战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海盗逼近，力图把海盗赶到城门外。 哈罗德的长戟士战阵呈长方形，每个横向队列都有一百人，一个战阵共有七排。长戟是哈罗德王国特有的一种长杆兵器，可以挥砍可以直刺，威力极大。结成战阵后五十名士兵负责挥砍进攻，大面积的杀伤敌人，另外五十名负责直刺防守，避免敌人攻击破坏战阵。一百名战士分成两种职责不同的士兵间隔交叉在战阵中，当前排有战士倒下后，跟在后面的马上补上去。哈罗德王国就凭借着这种长戟战阵，在西陆称雄一方。 起初的混战并没有对海盗造成太大的压力，毕竟海盗在人数上占了极大的优势。可当长戟士的战阵结成后，战场的形式发生了突变。哈罗德王国的正规军不是普通海盗可以抵挡的，看似机械不断挥舞的长戟在此刻全部是杀人的利器，不断有海盗在长戟的攻击下发着惨叫倒下去。 长戟战阵就目前在秦烨看来，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战阵，比起在伦巴第堡之战碰到的撒克逊—美索联合国的刺猬阵不知强了多少倍。刺猬阵只适合防守，而长戟阵可攻可守，威力巨大。上到战场的长戟战阵就像是长满尖牙利齿的巨大凶兽，不断吞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面对精锐的哈罗德士兵组成的战阵，人数众多的海盗很快便没有了士气，预感大事不妙的海盗头领，高声呼喊，传达着撤退的命令。 海盗们早就被一步步紧逼的长戟战阵吓破了胆，只是没有接到命令不敢后退。忽然听到头领大声下达撤退命令，一个个海盗马上抛下了对手和自己的同伴，转身向城外飞奔。一个看似很大的城门，瞬间就被挤满了人。 早在海盗头领下达撤退命令前，秦烨就走出了城外。因为上千人拥堵在城门处，很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秦烨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按这个世界的年龄计算目前只有十四岁半）的就被人踩死在厄布鲁的城门里。 用了很长时间，海盗们才从厄布鲁城中退了出来。浓浓的夜色在海盗撤出厄布鲁后，马上将一切遮盖了起来，厄布鲁守卫队的指挥官怕城外有埋伏，在赶走海盗后没有派出部队追击，而是紧闭了城门，在城墙上加派了守卫。 退出厄布鲁后，海盗头领开始清点人数。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海盗损失了三百多人。虽然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但毕竟都是生命，因为指挥上的失误让这些人白白丢了性命，为此秦烨稍稍的有些自责。原本认为自己之前都一直干的不错，在遭遇到失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纸上谈兵。光知道一些理论，却没有在实际中灵活的运用，尤其在看到刚进厄布鲁成有甜头可以占时，竟然忘记了自己最初制定的骚扰计划。 海盗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在一次败仗后很难快速恢复士气，所以秦烨暂时放弃了骚扰其他城市的计划，开始返回沃伦。 秦烨知道经过这几天对沿途城镇的骚扰，肯定已经有许多领主带着自己的部队，在准备维护自己领地的安全。所以为了队伍的安全，在征得海盗头领的同意后，派出了几个小队作为前哨。 连续行走多半夜，在清晨时海盗们已经远离了厄布鲁的地界。海盗头领命令所有人休息吃食物，但严禁点火，因为直上的浓烟可以让敌人远远的发现海盗们的行踪。简单的吃过些食物后，海盗们继续行军，在将近傍晚时已经走了返回沃伦总路程的一半了。 就在海盗头领再次下令休息时，秦烨派出的前哨带回了消息。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有一支哈罗德国王的税收队，拉着装满朗索的箱子朝这边走过来。 这一消息对秦烨来说，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好消息是海盗们完全可以打劫这一直税收队，用抢来的钱稳固海盗的势力。坏消息是，四五天的四处骚扰，国王仍然没有在乎而派出了税收队，可见并不把海盗的骚扰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秦烨下定决心要打劫国王的税收队，让他重视海盗打劫这件事，从而完成自己的计划。 决定之后秦烨把自己的想法对海盗头领说了出来，海盗头领本身就对财富有极大的渴望，在他说出抢劫税收队的打算后，恨不得举双手赞成。 夜色朦胧，在秦烨跟着前哨悄悄走到离税收队不远的地方时，这时他们正在一片林地的边上安营扎寨。 整个税收队只有不到两百人，队长是一名骑士，正高高骑在马上指挥着步兵和奴隶扎营。在他身后有十几名骑兵或者骑士（在装备上骑兵和骑士没有明显的区别），由于身份的问题没有参与工作，同样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忙碌的人群。扎营的有一百多步兵和三十多名奴隶，步兵差不多都是忙里偷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真正干活的只有三十几个奴隶。两名悠闲的马车夫坐在马车上抽着烟斗，聊着家常，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这么一小队人，对于还有一千六百多人的海盗来说，打劫根本就不在话下。但是对方有十几名骑兵，他们有着极度的荣誉感，所以为了避免伤亡，秦烨决定把这十几名骑兵引开后，在打劫税收队。没有了骑兵的支撑，整个税收队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 返回了海盗们暂时休息的地方，秦烨把想法告诉了头领，头领说只要能把国王的税收据为己有，不论做什么他都支持。于是秦烨马上布置了一支百人的队伍，把海盗手里所有的弓箭都集中在一起，装备给了这支队伍，让他们在林地中埋伏，等到税收队的骑兵被吸引到了他们埋伏的地方就乱箭射死所有的骑兵。此外又派出十几支三人的小队，命令他们四散在税收队旁边的林子里，尽量将税收队吸引到林子里预定的埋伏圈中。一切布置完后，所有人都在等待天黑。 在所有人的盼望中，夜终于迟迟的降临了。海盗似乎很习惯在黑夜中作战，千人的队伍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朝着税收队的临时营地摸了过去。 海盗们刚刚到达税收队的营地时，就看见了营地中所有的骑兵都在领队骑士的带领下，策马向着林中跑去。头领和秦烨等了一会儿后，便带着千人的海盗队伍从容的朝着税收队的临时营地走了过去。 税收队留下来的步兵看见大批的海盗，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把手中的武器握的嘎嘎作响。他们都明白遇到大批的海盗只有拼命抵抗或许才能够活下来，但即便是这样想，也没有一个士兵率先向着海盗冲过来。 秦烨的目的是零伤亡的完胜打劫税收队，所以看见税收队的士兵没有主动冲过来，也没有命令海盗冲过去。就在刚刚形成对峙时，埋伏在林地中的海盗提着那十几个税收队骑兵的头，来到了税收队的临时营地。尽管秦烨不赞成这样野蛮的事情，可到血淋淋的头颅放在税收队面前时，所有的税收队战士都丧失了斗志。 “放下你们的武器，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秦烨非常严肃的说。 “如果要沦为奴隶的话，我宁愿战死。”税收队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战士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我们只要国王的税金，你们乖乖的交出税金后，我们自然会放你们回去。不过还有件事请转告国王陛下，就说我们普兰德的海盗很感谢国王的税金，作为回报我们会长久的驻扎在哈罗德王国这个好客的地方。”秦烨希望再把这些人放回去后，国王能够重视关于王国北部海盗四处骚扰城市的事。 听到秦烨的话后，所有税收队的士兵放下了武器，消失在了夜色中，一同消失的还有俩个自由民身份的马车夫。剩下的奴隶，秦烨让海盗头领还给了他们自由身。对于恢复奴隶自由民身份这件事，原本是只有贵族才可以做，所以海盗头领很高兴的体会了一次当贵族的感觉。被还以自由身的奴隶没有地方可去，索性也加入了海盗，跟着海盗一起回了沃伦。 第十一章计划修正 当海盗们赶着装满国王税金的马车，走在返回沃伦的路上时，海盗头领很不解的问道：“中洲人，为什么刚才明明我们可以不那么费力，直接冲杀过去，我敢说那些骑士和步兵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面对这么弱小的对手，你却浪费那么多时间，我真是有些不明白。” “这都是为了您大人，将来肯定会有人将你不费一兵一卒轻取国王税收队的事迹，改编成动听的歌曲传唱整个西陆的。当您成为一个贵族领主时，这件事会在您的荣誉簿上重重的填上一笔！”秦烨心口不一的回答海盗头领的话。 听了秦烨的话后，海盗头领笑的很开心。其实他根本不明白，秦烨之所以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布置一切，只是为了提高掌握大局的能力，并非是为了他的什么荣誉。 由于金钱的刺激，所有的海盗都一扫在厄布鲁失利晦气，在回到沃伦的途中还打败了几支小领主的部队。用了两天时间，带着大量的战利品回到了沃伦。 经过近一周的时间，沃伦的城墙已经被修葺一新，而且城墙的四周都已经搭建了箭塔和瞭望塔。在回到沃伦时，城墙外正在挖护城沟，不光是留守的海盗，就连沃伦的居民也加入到了挖掘护城沟的工作。或许他们是害怕如果这里再被其他领主占领的话，那他们刚刚到手的土地肯定会化为乌有。 看到沃伦的居民和普兰德的海盗亲如一家，秦烨心里有些发笑。看来在某些时候，外表凶残暴虐的海盗，会比看着慈眉善目的贵族更能让人接受。 回到沃伦的海盗，也很快加入了挖掘护城沟的工作。有了新生的力量，护城沟的挖掘工作只用了一天。在海盗们挖掘护城沟时，秦烨则带着一小队海盗押着抢来的税金，带到了海盗大头领面前。 海盗大头领看到大笔税金时，高兴的脸都有些扭曲了，他激动的说：“中洲人，你很能干，我很喜欢你，过会我们就召集所有人把这些金币分发下去。” “大人，这批税金暂时还不能动，因为过些时日它将会派上打用场。”秦烨劝说道。 “为什么？所有人跟着我就是为了吃饱穿暖，现在他们都知道这里有大笔的税金，如果我不把这些金币分发下去，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留下了这些钱。” “大人，我没有让您独吞这笔税金的意思。如果我们计划进展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实现目标，到那时我们得为册封我们的国王准备一份厚礼。”秦烨尽量把话说清楚，以免大头领头脑一发热把这笔税金分发下去。 “你的意思是用国王的钱讨好国王？” “是的大人，这样一来我们或许会得到不同于其他领主的待遇。如果您把这笔税金分发下去，我想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很难在弄到这么大一笔钱了。” 大头领明白了这笔税金的作用，为了他自己的未来，暂时放弃了分发税金的念头。“好吧，那就暂时先把这笔钱存起来，以后再还给国王。”他说道，“不过我应该和所有人都说一下，毕竟很多人都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秦烨处理了税金的事后，又对大头领说了他们的四处骚扰，却并没有引起国王重视的事情。关于引起国王注意这件事，秦烨建议除了防守沃伦的人外，应该把所有的人都分成十几支小队派出去，扩大骚扰的范围，直到国王的大军前来镇压。大头领认为他的建议很好，于是修正了之前的计划，把三千海盗分成了十队，向着沃伦四周进行骚扰。 第二日，所有被派出执行任务的海盗再一次出发了。由于秦烨最近的良好表现，大头领让他烨带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 第一次有了权力的秦烨很兴奋，所以头一天夜里没有休息好，在清晨离开沃伦后一直迷迷糊糊。直到中午时，才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报告头领，前面发现了一只通往东部的商队。”派出的前哨回来报告。经过上次对税收队的成功打劫后，秦烨已经明白了前哨的作用巨大，所以这一次同样派出了前哨。 “商队规模，人员，装备。”秦烨颇为威严的问到。既然现在成了一个掌权者，不论大小也应该有掌权者的样子。 “对方大约有五百人左右，除了随车的商人，十几个车夫和几十个奴隶外，剩下的人都是战士。那些装备十分精良，每一个人的胸甲上都印有一只熊。” “好，带我去看看。”秦烨要求前哨带自己去查看一下商队的情况，接着又对身后的海盗说：“其他人准备好武器原地待命，不准发出任何响动。” 海盗们很听话，在听到命令后，所有人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看到这个结果秦烨很满意，跟着前哨来到了发现商队的地方。 商队远远的望着规模很大，十几辆大马车上拉着满满的货物。那些装备精良的战士打着特有的战旗，秦烨曾在攻打古赖兹时见到过类似的战旗，所以很肯定的这是一支佣兵部队。因为距离太远，他并没有看到前哨所说的这些战士胸甲上的熊，再加上自己对西陆的佣兵团知之甚少，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支佣兵部队隶属哪个佣兵团，战斗力又是如何。根据目前对方的人数和装备来看，似乎就不是三百海盗所能对付的。而且这里除了几个小山包外，几乎是一马平川，地形对海盗来说也是非常不利。 秦烨非常渴望打劫这支商队，因为他知道，如果计划进展顺利，或许用不了多久国王就会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对海盗头领册封。而那时，他也会因为良好的表现得到同样的册封。那是良好的表现就是此时的打劫，抢夺更多的战利品，让沃伦四周的城市不得安宁。 强烈的**让秦烨决定冒险一试，如果成功后，这将是他得到册封的一大重要凭借。如果不成功，也可以带领海盗快速的撤离战场。 对于真刀真枪的冷兵器时代，战前布置显得尤为重要，返回海盗待命的地方后，秦烨马上分出了一支五十人的小队，让他们去吸引雇佣军，待雇佣军被吸引走后，剩下的人冲上去速战速决。 五十人的吸引小队很快出发了，秦烨带着剩下的人因为怕被商队发现，只能远远的跟在商队后面。可不一会功夫，前去吸引的小队就返了回来，并报告说商队的雇佣军任凭他们怎么吸引，也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商队半步。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烨一时没有了办法，只好让吸引的小队再次去吸引雇佣军，而他则跟在后面观察，随时作出调整。 吸引小队稍作休息后再度出发，秦烨跟在他们后面观察着雇佣军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找出他们的弱点。 第十二章获得资本 失望对于秦烨来说，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可当他看到那些雇佣军时，却有了这样的情绪。他远远的瞧着那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小队海盗的骚扰没有对他们造成影响，如果海盗离得很远，他们就会象没看见一样紧紧的护卫着商队，如果海盗离得很近，他们就会相应的派出一支小队去赶走海盗。 面对这样一支似乎是无懈可击的雇佣军队伍，秦烨一筹莫展，因为关系到将来册封的问题，让他些不甘心放弃。于是他在心里暗暗的琢磨，怎样才能把到嘴的肉吃到肚子里。 正在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时，突然瞧见商队因为路上的大石头而停了下来，一群奴隶马上跑到队伍的最前面搬开挡住路的石头，好让拉着货物的马车通过。看着马车走过道路的车辙印，秦烨微微的露出了笑脸。 秦烨让一直跟在身后的亲随传自己的命令，再多加五十人与之前负责吸引的海盗小队汇合，将吸引任务改成牵制，尽量拖延商队的行进速度。剩下的其他人快速的绕到前方商队的必经之路，给商队设置路障。 命令下达后，分出去的五十人首先动了起来，按照命令赶来的海盗在秦烨的带领下，快速的朝着前方商队的必经之地赶去。 整个西陆的地势都很平坦，一望无垠的原野找不出半点可以设置路障的地方。直到秦烨带着队伍跑的汗流浃背时，才在一个小山包后发现了一大片森林。 通往哈罗德王国东部的道路从森林中穿过，弯曲的道路消失在看不到边际的森林中。任何时候森林都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有了这个天然的狩猎场，猎人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秦烨带着人跑到森林里后，马上指挥所有人开始砍伐树木，破坏道路。过不了多久，郁郁葱葱的森林将会成为他得到晋升的好地方。 虽然没有什么适合的工具，但破坏一条小小的道路来说，对两百人并不是难事。在破坏完道路后，秦烨又指挥海盗用绳子吊起了十几棵砍到的大树。为了可以稳稳的吃掉商队，海盗们用砍下来的树枝扎了一些木排，并将随身携带的酒浇在了木排上。扎好的木排也像大树一样，被高高的吊了起来。猎人的陷阱已经布置妥当，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很快被分出的一百名海盗，没有损伤出色的完成了牵制任务回到了大部队中。看到了回来的一百海盗完好无损，秦烨更加坚定了胜利的信心。 姗姗来迟的商队并不能逃脱即将到来的厄运，从他们刚走进这片森林时，一切就已经注定。 由远及近的商队中所发出了任何一个响动，都在刺激着埋伏着的海盗，商队马车木轮在货物的重压下发出了吱吱的响声，在安静的森林显得那么不协调。但此时的声音在秦烨听来，却是那么的好听，仿佛一首美妙乐曲的华丽音符，盘旋在脑海中。 商队在设置的路障前停了下来，干苦力的奴隶快速的跑上前来清除障碍，雇佣军们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观察着四周，准备随时应对一切突发的状况。 当秦烨脑海中最后一个音符停下时，埋伏的海盗们也似乎得到了信号，十几名强壮的海盗抡起了大斧，果断的砍断了系着悬挂着大树的绳子。巨大的树木从天而降，砸在了停在路障前的商队，一时间被巨木砸中的人变成了肉泥，没有被砸死的人则躺在在巨木下，嘴里发着凄惨的哀嚎。跟在巨木后的是浇满了酒的木排，木排在被吊起时是相互间隔一段距离的，为的是把整个商队分割成几个小的部分。 木排放下的瞬间，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射出了点着火的箭矢。浇满烈酒的木排顿时烈焰冲天，阻断了整个商队。在冷兵器时代，火攻是一种打击敌人非常有效的方式。 在烈火的炙烤下，包括秦烨在内的每一名海盗血脉膨胀，挥舞着手指的利器，冲出了埋伏的森林。 遭受接连打击的商队和雇佣军阵脚大乱，虽然人数上占有优势，但士气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再加上三百海盗震天的怒喊声，一时晕头转向。 佣兵队长早已被刚才从天而降的巨木砸死，群龙无首的雇佣兵得不到有效的指挥，只能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对付着渴望鲜血的海盗。 作为头领的秦烨没有享受什么特权，仍然拼杀在第一线，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大斧，砍到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在砍到三个对手后，秦烨再一次挥动着已经有些卷刃的大斧，由上而下，向一个雇佣军战士砍去。仓促间，与接战的佣兵战士抬起的手中细细的直剑，想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下。“咔”的一声，大斧砍断了直剑，直接贯入佣兵的肩胛。鲜血顺着被撕裂的盔甲缝隙中慢慢的流出，雇佣军战士双腿不由的弯曲，跪倒在地上。 透过雇佣军战士头盔，秦烨看见了他的眼神闪了一下，那一闪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 大斧卡在了死去雇佣军士兵的肩胛上，于是秦烨从地上抄起了一把巨剑，再次加入到战团中。手中的巨剑在双手的一起作用下，像是一个开动了的绞肉机，每到之处便会有人倒下。一个四处躲藏的奴隶很不幸的撞到了挥舞的巨剑上，瞬间胸口就开出了一个血花。喷溅而出的血液，喷满了秦烨的全身。喷溅在脸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到嘴角处，温热的鲜血滋润了开裂的嘴角。淡淡的血腥味充次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此刻，秦烨有了一种嗜血的感觉。 就在他稍稍停顿时，背后传来了一阵刺痛，一个雇佣军士兵正在把他的长剑一点点用力的刺进他的链甲中。秦烨往前跳了一大步，摆脱继续向身体延伸来的长剑，巨剑在转身的同时一个下劈，“铛”的一声两把剑碰在了一起。 因为用力，双方的身体都压在了剑上。四目相对之时，秦烨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同样对鲜血充满了渴望的眼睛。 双方都没有办法卸掉对方的力而脱身，只能在比拼力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秦烨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豆大汗珠从脸颊滑落。 突然秦烨感觉压在身上的力量猛地一下减小了，与他拼力的佣兵后脑被猛烈撞击，倒在了地上，双腿由于神经的作用还在一蹬一蹬用着力。 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秦烨还想再提着剑重新加入战斗。可当他观察战场时才发现，绿色的草地上铺满了的鲜红的血液，残破的长矛断剑到处可见，被大火烧着的枯木冒着浓烟。雇佣军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开始四散逃跑，身后紧紧地跟着挥舞着大斧的嗜血海盗。 当所有声音停下来后，秦烨知道自己胜利了，自己带领的三百海盗打败了四百多装备精良的雇佣军。于是他意气风发，将手中的巨剑用力的举过头顶，大声呼喊。所有的海盗也被感染，同样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直指天空，发出了有力的声音。 几百人的喊声堪比千人万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的厚厚的森林，直达云霄。 第十三章我是一个商人？ 这一仗打的异常的艰苦，虽然胜利了，但海盗同样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七十多名海盗倒在了这片不知名的森林里。面对死者，还在活着的海盗没有过多悲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或许海盗的生命从一出生就是为了终结在刀剑上。 商队拉着货物的马车一共有三十辆，除了一车天鹅绒被大火烧坏外，其余都完好无损。草草的埋葬了死者后，秦烨带着丰厚战利品返回了沃伦。 对于沃伦来说，长长的车队以及上面贵重的物品，足够吸引这个贫穷的地方。很多沃伦的居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在街道的两旁观看车队，还不时冲着坐在马车上的海盗挥手致意，一些小孩子一边追逐着车队一边和身边的同伴打闹着。 有些事情是一个普通人很难预料的，海盗占领沃伦仅仅一周，便和沃伦的居民很融洽的生活在了一起。沃伦有近四千居民，在大批海盗离开沃伦后并没有把海盗当成了入侵者，反抗海盗的统治。而是象对待自己的领主一样，给予每一个海盗最高的尊敬。 得民心者得天下，面对这些对海盗充满善意的沃伦居民，秦烨擅自做了主张，叫行进的车队停了下来，打开了装满熏鱼的马车，分发给每一户沃伦居民。 知道分发熏鱼的消息后，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沃伦居民很自觉的排成了长队，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一车熏鱼并不是很多，一会儿工夫就见了底，可是等待得到熏鱼的沃伦居民还有很多，于是秦烨又命令海盗打开另一车熏鱼，继续分发给排队的人，直到每一个人都得到了应得的那一份。 分发完熏鱼后，秦烨把车队带到了大头领的住处，等待他对这些财务的处理。同时告诉他，自己以他的名义给沃伦的居民分发了熏鱼。大头领知道那些熏鱼并不值钱，而且还是以他的名义分发的，并没有责怪秦烨没有事前请示，反而对他大肆夸奖了一番。 把打劫到的东西带到了大头领处，秦烨也没有了什么责任，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打劫商队时的战况和伤亡，便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连日都在劳心费神，刚一沾到床，秦烨便马上沉睡了过去。第二日一大早，当他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站在床旁边大头领的亲随。见秦烨睁开了眼睛，亲随告诉他大头领有事请他过去，于是他一边想着亲随是怎么进到自己屋里来的，一边半梦半醒的跟着亲随来到了头领的住处。 “你来了中洲人，实在抱歉一大清早就把你叫过来。”大头领看到走进房间的秦烨，热情的说着话同时伸出了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实在是有些难为情我的大人，我还没有来的及清理自己。您找我有什么事？”面对大头领的过度热情秦烨十分不适应，借口自己没有洗漱挣脱了他的熊抱。 “不碍事的，要知道有一回我到西陆打劫一个镇子，整整四天没有打理自己，等回到营地时我养的狗都认不出我了。”大头领以为秦烨是在不好意思，笑着给他讲了自己以前的趣事，讲完后稍稍停顿了一下说：“是有一件事非你去做不可。” “请讲吧大人，您的命令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是不是那些打劫来的货物？”秦烨知道大头领之所以会那么热情，肯定是又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就目前来看，肯定是那些刚刚打劫到的货物。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猜到，的确是那批货物。那批货物都是些亚麻布，羊绒之类的东西，噢，还有只有贵族才用的起的香料和一些天鹅绒。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所以现在我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去把这批货物换成响当当的金币。而你，聪明的中洲人，是最合适的人选。”大头领一再强调秦烨聪明，似乎这批货物是他抢来的，所以还得由他变成每个人都喜欢的金币。 大头领一再的夸奖，让秦烨觉得于情于理都不能推脱，于是说道：“如果您希望我去替您把那批货物卖掉的话，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好，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希望你可以现在回去收拾一下，过会儿就出发。”头领见秦烨答应了，变换了口气，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告诉他需要马上出发。 “好的大人，我会很快出发的。”回应着大头领的话，秦烨转身退出了头领的住处。 “要记得你的穿着，你现在是商人了。”退出房间后，背后传来了大头领的声音。 回到住处，秦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西陆的商人都是怎样打扮的。而前两天打劫商队时虽然有商人在，但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战斗上，完全忽略了商人们的衣着打扮。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商人而非海盗，秦烨用两个银币在沃伦的商人那里买来了一件商人们经常穿的外套，并让他教授自己一些商人的言谈举止，和一些在交易上应该注意的细节，了解完这些事情后，又去理发店里清理掉了长满全脸的胡子。 在打理好一切后，秦烨又来到海盗住处，从没有去工作的海盗中挑出了两个年纪较小，看上去比较清瘦的人，扮作自己的学徒，随便选了十个人扮作了商队的护卫。 出发前，秦烨命令海盗清理掉了一切表明商会的标志，而且更换了马匹，在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带着货物慢慢的离开了沃伦。 作为一个商人，现在最好的去处就是离沃伦只有两天半路程的厄布鲁。厄布鲁作为哈罗德王国北方的商业城市，商旅云集，想必对一支小商队应该没有什么怀疑。 为了能早些到达厄布鲁，秦烨命令所有人加快了速度，现在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具备商人的潜质。如果真的有，那么他将放弃这在刀剑上的生活，做一个商人，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由于加快速度，商队在第三天的正午来到了厄布鲁。厄布鲁的守卫见到商队后，并没有怀疑什么，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就放商队通过了城门。 厄布鲁的繁华让秦烨有些惊讶，熙熙攘攘的人流发出的嘈杂声和不久前海盗们偷袭时的安静判若两个城市。虽然街道两边的房子依旧是矮小昏暗，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城市生活，完全体现了厄布鲁这一大型商业城市的独特魅力。 商店的门迎街开着，像是一个个摊位一样，挑选货物的人络绎不绝。各类的工匠在自家的门前的街道上做着生意，家庭主妇在泉水边聊着一些家常的琐事，儿童们尽情的玩着各种游戏，大街小巷成了他们天然的活动区域。没有铺砌的街道上车辙交错，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农夫提着自己的篮子匆匆的赶去市场，马车夫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由于人群而停步不前的骡马，牧人们集中精神赶着自己的羊群，生怕它们在乱哄哄的人群中丢掉。一些得到批准，容许被进入城市的乡下人，三五成群的紧紧走在一起，脖子不停的扭动，四处张望着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事物，脸上带着兴奋的微笑。 第十四章商人的一天 面对厄布鲁这样繁华城市，秦烨还好一些，毕竟在没穿越到这个世界前经常去旅行，多多少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而他身后的海盗则是从小在普兰德岛上长大，之后去西陆打劫也只是挑一些小地方，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繁华的城市，十几个人撑着脖子，好奇的四处打量。 作为一支走南闯北的商队，竟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表现，秦烨害怕这样的表现被其他人怀疑，问了一下在路边忙碌的工匠市集的方向，就招呼了众人匆匆的赶了过去。 厄布鲁名义上的市集，其实就是一些来这里做生意的外乡人聚集的地方，而对于厄布鲁这样的商业城市，在大方面讲，随处都是市集，因为遍地都是在交易的人群。 来到市集后，秦烨学着别人的样子，在一片空地上打开了装在马车上的箱子，开始兜售抢来的货物。商队这次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毕竟是有些心虚，只是带了两车皮革制品和一车麦酒。而那些只有贵族才可以消费的起的天鹅绒，香料和精美的器皿都留在了沃伦。如果这次顺利的话，那么下次就会把贵重的物品带来厄布鲁销售。 摆上了摊位，好半天都没有人光顾，看着别人的摊位生意都很好，而自己这里却冷冷清清，秦烨不禁有些灰心。为了把带来的东西卖出去，他命令商所有人学着其他商人的样子，大声的叫喊，为带来的商品做宣传。 可大声的宣传商品后，自己摊位依然冷清，秦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便硬着头皮跑去问距离自己不远的商人，为什么货物很好，却没有人来光顾。 被问到的商人，哈哈大笑，对说他摊位没人光顾，是因为站在摊位前的那些护卫。经他这么一提醒，秦烨才发现，由海盗假扮的护卫一直站在摊位四周。虽然这些海盗长相普通，但由于长时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如同地狱中跑出的恶魔一般。这样的人站在摊位前，哪里还有人敢来购买货物。 明白了这个道理，秦烨跑回自己的摊位，命令假扮护卫的海盗离开的摊位，站到了别的摊位前。 因为海盗的突然出现，那些原本生意很好的摊位，马上便的冷清了起来，所有挑选货物的人像见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放下了才想出价买下的东西。摊位的主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很想发火，但看到长相凶恶的海盗，只好把气咽到了肚子里。 没有了凶巴巴的海盗在摊位前，不用秦烨叫喊，很快摊位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抢来的皮革质量很好，所以来买货物的人中有很多是本地的商人，他们希望大量的买下货物，再稍稍提高价钱赚取差价。 “十七个银币一件，这两车皮革秦烨全要了。”在秦烨还没有喊出价时，刚刚围过来的人群就有一人高声的报出一件皮革的价钱。 说实话，对于这些皮革该卖多少钱，秦烨心里一直没底。如果卖的高，肯定卖不出去，如果价钱太低，又会被人很容易的想到是赃物。听到人群中有人出价，秦烨一直因不知道价钱而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并冲着人群中举起了手。 把举着的手放下，秦烨抬起头对着出价人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位先生，你很有眼光，这样我——” “每一件皮革我出十八银币，这两车皮革我全要。”就在秦烨话还没说完时，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我出十九，这两车皮革我要定了。”第一次出价的人底气十足，通过声音可以知道他的财大气粗。 “我出二十，这两车皮革成色质量都很好，值这些价钱。”另一人喊道，看样子他是和另一人杠上了。 “我出二十一个银币，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再出的价比我高了。”第一次出价的人现在已经忽略了秦烨，转向了另一人。 另一人在被问到时没有说话，对着那人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退出了人群，很快消失在了集市里。知道自己得胜了，第一次出价的人很高兴，虽然价钱是贵了些，毕竟自己一转手还是有些赚头。 在买家检查完货物后，秦烨很麻利的说出了对方应付的价钱：“一车皮革是一百件，每件二十一银币，两车一共是四千两百个银币。” “年轻人，你很有判断力，知道在厄布鲁谁才会有真正的实力买下你的货物，和你做生意很高兴。”第一次出价的人算着自己的赚头，很高兴的说。 “谢谢先生的夸奖，跟您比起来，我只是刚刚入门罢了。过几天我还会带一批货物来厄布鲁，到那时希望能和先生再一次合作。”秦烨想到还留在沃伦的货物，给眼前的买家示意下回自己会便宜些卖给他。 “好的年轻人，我会留意你的，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买家一边说话，一边把数好的四十二个金币（一个金币兑换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兑换一百个铜币，这样方便计算。）递给了秦烨。 接到递过来的钱后，秦烨愣了一下，这些金币的样子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些金币和他见过的朗索不同，朗索两侧只是刻有一些文字，表明金币本身的价值。而手中的金币一侧刻着一座城堡，另一侧刻着一个人头像。看着手里从来没见过的金币，他有些犹豫，反复地打量这些金币，心里在想着这些金币是不是眼前这位商人私铸的。 看到了秦烨的犹豫，跟在他身后装扮成学徒的海盗悄悄地凑到耳边告诉他，这些金币是厄布鲁领主铸造的金币，可以在哈罗德王国内流通，让他完全不用担心它的真假。 得知了这些后，秦烨笑着送走了那位大方的买家，然后继续销售带来的麦酒。这时天色已然不早了，想既然在皮革上赚了不少钱，于是秦烨就把麦酒的价钱压低销售。由于低价，麦酒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即便是低价，一车麦酒还是带来了十二个金币的收益。 三车货物变成了装满钱袋的金币，整个交易过程的出奇顺利，这让秦烨心情大好，在他看来，做生意赚钱似乎比打了胜仗更让人激动，于是他决定带着队伍去市集外的酒馆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厄布鲁的繁华之景。 一行人走出市集，刚才在人群中一直抬价的人也尾随而至。面对他谄媚的微笑，秦烨也报以微笑，正是因为这个人，让他多赚了许多钱，他从钱袋中取出30个银币交到那人手上并说道：“这是你的报酬！” “谢谢您，尊贵的先生，如果您下次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好了。”收到报酬后，面前的人很高兴的说道。 “不用感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下回有需要得话，我会找你帮忙的。”秦烨还是很客气回答。“或许下来厄布鲁，还可以找他给自己的货物抬抬价。”他这样想着。 第十五章西陆第一盗贼 在打发完帮忙抬价的人后，秦烨让几个赶车的海盗把马车停到一边，交给了专门帮助看管马车的人，付了十铜币后领着所有人朝着酒馆走去。 酒馆离市集有些远，幸好货物已经卖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所有人慢慢走在大街上，欣赏着商业化大城市傍晚的美景。 黄昏的街道上，有很多吃完晚餐的人，在宵禁前享受着最后的阳光。马戏团的小丑也趁着这段时间，蹦蹦跳跳吸引着行人的眼光。魔术师变化着手中的东西，炫耀着自己的手段，而流浪的乐手弹着自己手中的琴，时而婉转时而悠扬，吟唱着那些动人的故事。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指挥着人们的生活节奏。在厄布鲁这样繁华的城市，身处其中的人们看不到时光的流逝，也是只有钟声才会让人了解时间正在远去。 穿过了一条铺面石头的弯曲小道，很快就来到了一间酒馆。酒馆的门敞开着，随时欢迎光顾这里的每一个顾客。酒馆里摆着很多巨大的酒桶，长凳和长条的桌子。来这里喝酒的人，通常都是几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东西，也有些人在给自己周围的人讲着那些他自己经历过的趣闻。 在酒馆里除了讨论事情和给别人讲故事，最可干的就是用赌博打发时间。一些喝酒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把手里的钱币扔在酒桌上，钱币与实木的桌子碰撞，叮铛作响的声音听着让人有些着迷。一同来到酒馆的海盗们已经被赌博的声音吸引住了，但是由于秦烨的存在，每个人都在极力克制自己。 其实秦烨也从来没见过赌博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别说是赌博，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谴责，所以他也没有去过多的考虑什么，权当是放松娱乐一下。 他为每个海盗发了2个银币作为赌资，便跟着他们走到了赌博的桌子前。 赌博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由作为庄家的人掷骰子，掷出的骰子由点数判断输赢。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参与，把钱押在表示大或小的地方，等待结果。 一般的贵族不屑参与这些民间的游戏，而普通的自由民也没有多少钱可以用来赌博，所以只为消磨时间的赌局并没有多大，都是两三个银币上下。 秦烨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铜币押在一处，跟着桌子周围的人群一起撑着脖子大喊，希望幸运之神可以眷顾自己，使押在木桌上的铜币翻倍。 不过对于对于掷骰子这种全凭运气的游戏，秦烨根本就没有想过赢钱，心情大好的他只想着凑凑热闹，所以很快就输光了作为赌资的两个银币。 当他输光那些钱后，海盗们还在热情高涨的注视着桌面，秦烨只好再次拿出两个银币参与其中。第二次的运气似乎好了一些，他压在桌面上的铜币在不停的翻倍。当酒馆内传来教堂报时的钟声时，他不仅把之前输掉的钱赢了回来，而且还多赢了四十多个铜币。 围在一起赌博喝酒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酒馆，秦烨也把桌上赢得的钱一收，招呼海盗们离开。可当他希望把钱放到怀里的钱袋中，却摸了个空。他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再在怀中乱摸，希望可以找到钱袋，可消失的钱袋依然没能够出现。 看到秦烨的状况，海盗们都知道发生的什么事，有人建议他把外面的长袍脱下来仔细找找，可是长袍脱下后，钱袋并没有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样，躲在长袍的某个角落，而是彻底的凭空消失了。 深知无法向大头领交差的秦烨在一阵忙乱后，头上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接着细小的汗珠汇集成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铛”的一声，就在秦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一个金币砸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他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褐色亚麻带帽长衫，身体修长的年轻人半倚在酒馆的门上，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年轻人一笑过后，身子一晃便闪到了酒馆的外面，褐色的长衫融进了浓浓的夜色中。秦烨知道，即便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偷自己钱袋的贼，也是与这件事有关系，于是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朝着身后一挥手，带着海盗尾随年轻人跑出了酒馆。 年轻人速度很快，跑向了厄布鲁南面的城区，而且专找一些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烨知道在厄布鲁这么大的城市想找一个陌生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在跟丢了年轻人后，他只能自认倒霉再无其它方法。 转眼到了宵禁的时间，没能够找到年轻人的秦烨，只能带着海盗们去找过夜的地方。好在他手里的钱还够住店，不然因为在街上游荡而被巡逻队抓到，这会是个大问题。 就在秦烨带着海盗快要走出这片陌生的城区时，一个小巷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嗨，老兄，这么急着走，要去哪里？” 听到了声音，秦烨和所有人都停下来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漆黑的巷子里，一个人站在那里冲他招手，看体型很明显是刚刚才酒馆门口的年轻人。 “年轻人，你知道我的钱袋在哪吗？如果你告诉我钱袋的下落，我会把钱袋里三分之一作为你提供线索的报酬。”秦烨不敢确定就是眼前的人偷了自己的钱袋，所以很客气的说。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了，因为你的钱袋就在我身上。你刚才说了，会把这些钱的三分之一作为我提供线索的报酬，所以我现在要拿回我的那一份。还有，我帮你保管了这么长时间的钱袋，我需要再收取你三分之一的保管费。另外在这么黑的夜里让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长时间，耽误了我的做工时间，所以我必须索要三分之一的赔偿金。”秦烨眼前的年轻人自顾自的说着话，全然没有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在说话的同时，还不耐烦的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赶快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的这一做法激怒了所有人，秦烨身边海盗猛地冲进了巷子，冲向年轻人。 年轻人看到了向自己移动的海盗，高声说：“等等！我还有话说。” “这样才对，年轻人，如果你现在把钱袋还给我，我保证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我们人多，这条巷子只有我们进来的这一个出口，我想你应该会做出选择吧。”现在离宵禁时间越来越近了，秦烨不想一会打斗起来把巡逻队引来。 年轻人听到了劝告的话后，不但没有把钱袋还回来反而辱骂秦烨：“不要装作年长的样子，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是被叫做杂种的人。” 看到眼前的人这么不识趣，秦烨彻底愤怒了，一挥手，海盗们就冲着他冲了过去。 年轻人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海盗，轻蔑的笑了下，挥了挥拳头，然后转身加速，猛地起跳，在墙与墙之间的夹角处左右借力，几个来回很轻巧的上到了墙上。 年轻人上到墙上后并没有急着离开，站在墙头对着秦烨说：“其实刚才我是想告诉你，我需要借你的钱袋用一下，当热，我会付租金的。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记住，我是西陆第一神偷，大家都叫我‘神的右手’，希望你将来可以找到我，拿回你的钱袋！” 年轻人说完话翻过墙没了踪影，只留下了一串狂妄的笑声。 第十六章不打不相识 看见年轻人翻过了墙，所有的海盗都气的直跳脚，骂骂咧咧的开始搭人梯，想翻过墙后继续追。 既然年轻人留下了自己名号，说明他以后肯定还会出现，所以秦烨就叫住了正在爬墙的海盗，继续去找过夜的地方。 在宵禁之前，秦烨终于找到了过夜的地方。在离钱袋被偷的那个酒馆不远，有个类似的一个小酒馆，酒馆的二楼可以供商旅休息过夜。 躺在床上，秦烨脑子里全是刚才年轻人轻巧的身影，奇快无比的速度。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身手，却甘为盗贼，不禁为他惋惜。可后来一想，自己也是个强盗，比盗贼也强不到哪里，自己都前途未卜，还给别人操心。越想脑子越乱，最后干脆就不再想了。 第二日一大早，酒馆的老板来到了秦烨的房间，说刚才有一个年轻人让把一个钱袋还给他。接过空空的钱袋，秦烨觉得这个年轻人倒是有些意思，最起码说出的话做到了，真的把钱袋还了回来。 “年轻人现在走了吗？”秦烨问老板 “刚走没有多长时间，先生，往南面去了，如果你现在追的话，估计还能赶上。” 秦烨谢过了老板，抓起了外套飞快的跑下楼，冲出了酒馆。年轻人似乎知道他会出来，正站在酒馆不远处等他。见到秦烨出了酒馆，像老朋友一样冲他招了招手，转身拔腿就跑。 虽然知道年轻人速度很快，但是为了自己的金币，秦烨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跟在他的后面，可即便是这样俩人的距离还是越拉越长。幸好早晨的街道人不是很多，这回始终没有跟丢。 或许是他也有些跑累了，也或许是有些玩腻了，想换个方式戏耍秦烨，不论怎样盗贼停了下来。 “黄皮肤的猴子，看起来你并不擅长奔跑啊。干涩的肺中吸满了冰冷的空气，那种要裂开的感觉不是很好受吧。”年轻的盗贼转过身看着蹲在地上，胸口不断起伏的秦烨说，话语中带着很明显的嘲笑意味。从神态和说话的节奏来看，长距离的奔跑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秦烨胸口闷的很厉害，几乎说不出话，只是对他摆了摆手。 “可怜的猴子，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我的印象里，中洲人可都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依然活蹦乱跳的猴子，现在怎么跑了一会儿就成死猴子了？”年轻的盗贼顿了一下后依然在嘲笑秦烨“我觉得你不应该是一个商人，你应该去马戏团里工作，那样马戏团里的猴子就不用再挨鞭子了。嗯，让我给马戏团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这样吧，就叫中洲猴子马戏团。既响亮又文雅，我想这个马戏团肯定会——” “闭嘴！”在年轻盗贼嘲笑他的时，秦烨实在忍不住稍稍的缓了一下高声的喊了出来。 年轻的盗贼被这一喊打断了话语，趁着这个空当秦烨站起了身子，对着他说：“即便是再怎么弱小的对手也应该给予最大的尊重，请你把你的语气放尊重些。” “放尊重些？”年轻的盗贼刚才嬉笑的脸马上变的严肃起来“尊重是对于强者的，而你根本不配受到尊重。” “那你就看看我够不够受到你的尊重！”秦烨说话的同时身体暴起，挥拳打向了年轻盗贼的面门。在对话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休息过来了，再加上被盗贼激起的愤怒，拳头的力道非常大，隐约间秦烨竟然感觉到了出拳带起的风声。 年轻盗贼显然没有想到秦烨会在说话的同时突然攻击他，有些触不及防，只好后仰着身子强行避开挥来的一拳。 秦烨见自己一拳未中，于是快速把拳收回同时踢出一脚扫向盗贼小腿，希望可以把身体已经向后仰成一张弓的盗贼踢倒在地。 年轻盗贼刚刚躲开秦烨的一拳，身体还没有回复，于是只好双手扶地向后翻腾。 虽然两击未中但秦烨已经略占上风，再加上年轻盗贼身体极好的柔韧性，如同杂技演员一般的闪避让秦烨有些不忍伤害他，所以暂时放缓了攻击速度。 年轻盗贼被秦烨搞的很狼狈，但嘴上却不服输，躲避开攻击后直起身子说：“刚才的攻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现在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格斗吧。”说完从袖筒的护腕里抽出了匕首向秦烨扑来。 本来是想着这只是普通的斗殴，没想到对方竟然拔出了匕首。看着冒着寒气的匕首，秦烨马上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应付着冲过来盗贼，生怕有半点闪失。 好在年轻的盗贼只是身体灵活，对格斗并不怎么在行，所以几次挥着匕首都被秦烨闪开了。而且每一次在躲闪的时候秦烨总会给他身上来个一拳半脚，同时说一些刺激他的话故意激怒他。 见手里拿着匕首反而没有沾到什么便宜，再加上秦烨嘲笑的话，年轻盗贼越来越浮燥，手里的匕首挥动着也越来越没有了章法。 看到已经出现了想要的效果，秦烨故意身体一斜假装没有站稳，给年轻盗贼留了一个破绽。年轻盗贼不知是计，见到破绽以为抓住了对方的死穴，挥着匕首挺身而上。 当盗贼再次扑来时，秦烨猛地扭转身子，避开了盗贼刺过来的匕首，接着一把把他拉到了怀里，用胳膊卡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拿匕首的手腕，用力后外掰。 这一套连贯的动作是秦烨当奴隶时，不知道和查理演练了多少次，所以盗贼在他手下一点反抗能力的没有，挣扎了一会儿见挣不脱，索性也就停止了挣扎。 在怀中的盗贼停止了动作，这让秦烨认为对方已经认输，没有多想便双手一松将他放出怀中。可没想到刚刚放开盗贼，他就又挥着匕首向秦烨扑来。 “住手！”在盗贼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如果再不住手我会请示市政官大人把你们吊死在城墙上。” 听到了声音，年轻盗贼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一小队厄布鲁的卫兵走上前来，把秦烨和盗贼双双用绳子帮起，押着他俩向监狱走去。 监狱的看守长似乎和年纪的盗贼是老相识，当他俩一走进监狱时，看守长便皱了皱眉头对盗贼说：“我说刺夫，怎么又是你？我会告诉马飞阿?波罗先生好好收拾你的！” 年轻盗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走过看守长面前，径直走向了牢房。听着看守长的话，和盗贼对牢房的熟悉程度，秦烨肯定他是这里的常客。 由于只是斗殴，俩人被关到了同一间牢房里。在进入牢房时，秦烨就想着怎么出去，而盗贼似乎也在想事情，所以两人谁都没说话。 想着既然盗贼是这里的常客，那么他肯定有办法出去，于是沉默了好一阵后，秦烨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出去？” “过会儿马飞阿?波罗先生会来赎我出去，而你，如果没有人来赎你的话，恐怕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年轻盗贼语气冰冷，但是说到马飞阿?波罗先生时表情有些为难。 “马飞阿?波罗先生是谁？” “马飞阿?波罗先生就是被你欺骗的那个商人，他是个大好人，总是帮助穷人，而你却欺骗了他。”盗贼显然是在说昨天在市集上，被秦烨略施小计多赚了他一些钱的那个商人。 “实在对不起，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对他作出道歉，并把那些多出来的钱退回去。”被盗贼戳破了计略，秦烨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了秦烨这样说，盗贼的面色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之前对他很厌恶。 第十七章将获册封 可能是因为厄布鲁的人民很少敢有违反领主定下的规定，所以偌大的监狱里只关了秦烨和盗贼两个人，为了打发时间，态度都有了改变的俩人便在一起谈了起来。 “我叫刺夫（thief），你呢？”盗贼首先和秦烨说起了话。 “你就叫我中洲人吧。”刺夫问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自从来到西陆后，秦烨一直没给自己取一个符合这个环境的名字。 “那好吧，中洲人，你从哪里来？你的家应该是在大陆的最东面吧？”刺夫对秦烨的来历很感兴趣。 “是啊，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秦烨的声音很低，体现了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来到异世已经快两年了，秦烨已经融入到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当他被盗贼问到家这个字眼时，却硬生生的想起了很多事情，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还有刚来到异世时结为安达的哈尔巴拉。 名叫刺夫的盗贼也许是看出了他情绪有些低落，知道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事情，马上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说实话，在你之前还没有人把我搞的像今天这么狼狈。” “其实我也非常佩服你，动作那么敏捷飘逸，在你之前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的人。”秦烨也不愿意在谈论刚才的话题，于是就顺着刺夫的话说了下去。 “哈哈，要说这些，我敢说在西陆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我。不过你的格斗技巧也是很厉害的。”听到秦烨在夸自己，刺夫也不谦虚。 “对了，那个马飞阿?波罗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这时秦烨突然想起了刺夫说过马飞阿?波罗回来赎他出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为了活下去我便开始偷窃。在一次失手后，我被打了个半死，幸好马飞阿?波罗先生从旁边经过，把我救了下来，教我从善，我很感激他，时刻想着能为他做些什么。总之他是厄布鲁的大善人，太阳神最虔诚的信徒。他同情弱者，喜欢帮助别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偷盗？” “你应该知道，盗亦有道。” “……”“……” 就这样，时间随着俩人的谈论而走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俩人都有些口干舌燥时，马飞阿?波罗先生来到了监狱，交过了赎金后来到牢房接刺夫出去。 “你也在这里？”马飞阿?波罗看到牢房中的秦烨后很惊讶的问道。 “先生，真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又见到了您，实在是感到羞愧。”其实说到羞愧，是因为秦烨雇佣别人抬价被刺夫知道了，见到马飞阿?波罗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好了，我会替你交那份赎金的，我们一起走吧。”马飞阿?波罗先生果然象刺夫说的那样，喜欢帮助别人。 秦烨很感谢马飞阿?波罗的帮忙，想着一会出去后应该把抬价的事情告诉他。“谢谢您先生，出去后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他说着话，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刺夫，便抬腿走出了牢房。 当秦烨跟着马阿飞?波罗先生走出监狱后，重获自由的他便把雇人抬价的事告诉了马飞阿。马飞阿听完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称赞他有经商的头脑。 马阿飞先生的称赞着实让刺夫有些摸不着头脑，在马阿飞先生的敦促下，把钱袋还给了秦烨。秦烨拿出十个金币作为马飞阿为他付赎金的答谢，可他却非常坚决的拒绝那些金币，并将这件善事说成了一个商人的潜在投资。 看着马飞阿这么坚决，秦烨也没说什么，收起了金币，与二人告别后返回了酒馆。 海盗们见秦烨回来时面带喜色，知道丢失的金币找了回来，于是匆匆收拾东西返回沃伦。 由于没有了沉重的货物，马车走起来也快了不少，虽然秦烨并不急着赶路，可商队还是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回到了沃伦。 秦烨回到沃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卖出货物的钱带到大头领那里去交账，大头领见到满满一袋分量十足的金币，也不去查什么账，只是非常高兴的赏了秦烨几个金币后，把钱收到了储藏财宝的屋子里。 虽然在厄布鲁出现了一段小插曲，但第一次的生意做的还算顺利，所以大头领就将抢来的货物全部交给秦烨处理。于是他每周都会按照吩咐出去打劫一次，然后接下来的一周往返沃伦和厄布鲁一次，把抢来的货物变成金币。 长期在厄布鲁经商，秦烨没用过长时间便和商人马阿飞联系到了一起，他将抢来的货物交给了马飞阿，让他作为中间人帮忙转手。因为秦烨的货源稳定而且质量很好，马飞阿也很乐意与他合作。 五个月后，当秦烨再次来到厄布鲁给马飞阿交货，马飞阿在他交货后即将离开时，叫住了他。 “你有什么事，我赶时间。”因为五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秦烨和马飞阿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在说话上没有什么客套。 “我有些事想让你帮忙。”马飞阿?波罗也不拐弯抹角直。 “那要看什么事了，如果你要让我去把国王的王冠给你偷过来，我可绝对办不到。”秦烨和马飞阿?波罗开着玩笑，因为秦烨从他的脸色上看出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所以知道他需要自己忙的事情不会太大。 “那么王后的王冠一定可以了？”马阿飞笑着说，接着他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带着刺夫四处历练一下，如果他还待在厄布鲁整天做着他的游侠梦，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我想如果给他换一个环境，他或许会醒悟过来，以后能够脚踏实地的生活。” “好啊，或许换个环境会更适合他。”带着刺夫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他知道自己是一名海盗，想必以他盗贼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芥蒂的，所以秦烨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秦烨离开厄布鲁后，刺夫就加入到了商队中。可能是刺夫第一次离开厄布鲁，在返回沃伦时尽管一路上都是一样的平原和山丘，他还是很有兴趣的观察着四周的景色。 回到沃伦秦烨象往常一样，在安顿好商队后去大头领处报账。 “你终于回来了，路上一切还顺利吧！”刚走进大头领的住处，大头领就非常热情的招呼秦烨。 “是的大人，一切顺利。”面对大头领的热情秦烨有些不适应。自从习惯了那些带回来金币后，头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情了。 “那就好，在你离开沃伦后发生了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大头领顿了一下，希望秦烨询问，可他看见秦烨一脸漠然后笑着说：“你难道没有听说吗？国王终于受不了我们在王国北部的骚扰，五天前给我们传来了文书，希望对我们进行册封，而且国王派来的官员马上就会来到沃伦。” 秦烨知道国王不可能会因为海盗的骚扰发动大军，因为那是非常耗费钱的。即便是发动大军，海盗也可以暂时退却让国王的大军无功而返，而一般的领主又没有能力对海盗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迟早都会对海盗妥协的。可没想到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国王就沉不住气了。当然知道这件事后，秦烨也像大头领一样很高兴，因为那样的话，自己也会得到册封与赏赐。 交代过事情后，秦烨怀着激动的心情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在猜想自己会得到什么头衔的美好幻想中，渡过了正式册封前的日子。 第十八章老友归来 知道海盗头领接受册封后就会放弃打劫事业，所以商队也就会不复存在。于是秦烨派人快马告诉了在厄布鲁的马飞阿，以后自己不会再做商人，希望他寻找别的货源。 马飞阿也让秦烨派去的人带了一封口信，说自己与他这近半年的合作非常愉快，同时也为他放弃了经商这一行业感到遗憾，最后希望能让刺夫继续留在身边，因为厄布鲁非常不适合他。 收到了马飞阿的口信，秦烨也彻底断了再度行商的念头，每天除了和刺夫聊天，就是在热切的盼望国王官员的到来。 从厄布鲁返回沃伦的一周后，秦烨没有等到国王派来的官员，却等到了留在普兰德岛上的查理和斯特恩。 “嗨，老弟，最近可好啊？”在秦烨和刺夫坐在屋里闲聊时，查理那大嗓门从屋外传了进来。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秦烨是绝对不会忘记热情豪爽的查理。当他听到查理那似乎生来就可以震破天的喉咙时，都没来的及和刺夫说一下，直接跑出了屋外。 查理还是老样子，有些杂乱的头发，浓密的胡须，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脸上那道刀疤在他的大笑的作用下显得一次亲切。斯特恩站在查理的身后，身上还穿着他海盗标志的兽皮，样子象一个没有长成的大男孩，腼腆羞涩的微笑着看着秦烨。 看见了他俩，秦烨非常激动，马上做出了一个与身份不否的动作。猛地一跳，把自己挂在了查理的身上。 “咳——”这时坐在屋里的刺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见平时非常稳重的秦烨做出了这样一个动作，马上咳嗽了一声。 经过刺夫这么一咳嗽，秦烨才发现街道上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笑。因为是海盗小头领的关系，他经常会把一些抢来的东西送给沃伦的居民，再加上自己中洲人的长相，所以几乎每一个沃伦人都认识他。 “半年不见，你怎么变的有些女人了？”查理看着秦烨从他身上下来，瞪着他那双大眼问道。 “这个——”秦烨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于是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看见秦烨在不好意思的挠头，站在他身边的三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查理一边大笑，还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秦烨刚才的窘相。 为了避免再度尴尬，秦烨赶快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来沃伦了？”他问道，“是得到了通知？” “大头领接到国王册封的消息后，马上命人把留在岛上的家眷接来到沃伦来了，于是我们也就跟来了。”查理还在哈哈大笑，站在他身后的斯特恩只好回答了秦烨的提问。 “看样子查理的伤已经好了，不过我真希望他现在还是我离开普兰德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见查理的样子伤势已经痊愈，秦烨很高兴，顺便和他开了个玩笑。 “托太阳神的福，让我把死神狠揍了一顿。不过最感谢的应该是斯特恩，要不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查理终于不笑了，一边擦着因为大笑过度而留下的眼泪，一边感谢斯特恩。 斯特恩听见查理的感谢没有表示什么，只是一直的微笑。看着俩个人截然相反的性格，秦烨真有些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长时间相处在普兰德岛上的。 笑声过后，查理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刺夫。“这位是？” “哦，这是刺夫，号称西陆第一盗贼。这边俩位是查理和斯特恩，都是非常厉害的战士。”秦烨给第一次见面的三人一一作了介绍。三人在秦烨介绍过后相互点头，算做认识了。 友人归来，秦烨自然是十分高兴，建议去酒馆喝酒。查理很乐意去酒馆，刺夫也没的说，斯特恩也就随大流，于是在秦烨带领下，四人来到了沃伦一家不错的酒馆。 “老弟，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哈布斯伯爵家当奴隶时，整体泡在酿酒坊的日子？安妮塔那个大小姐整天对你大呼小叫的，你都快吃不消了。”酒正喝着，查理突然揭了秦烨的老底。 “什么？你还当过奴隶？”刺夫听到查理的惊讶的问到。 “这算什么，他不光当过奴隶，他现在还是海盗呢。是吧，老弟？”没等秦烨说话，查理就接住了刺夫的话。 “什么？你现在是海盗？我说在厄布鲁第一次见你时怎么都觉得你不像个好人。”刺夫再度表示惊讶。也难怪，他来到沃伦的一个星期，海盗早已不再出去四处打劫，所以他认为秦烨只是个一般的商人。 “你是个好人，不要去管其他人怎么评价你。”一直没说话的斯特恩突然说出了肯定秦烨的话。 斯特恩的话让刺夫觉得有些尴尬，他笑着喝下一杯酒后说：“呵呵，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我是个盗贼！”说完话后尴尬的笑了几声。 “对了查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秦烨听出了刺夫的尴尬，毕竟几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作为引荐人，他必须让每个人都高兴些。 “我打算去找到哈布斯伯爵，然后给他做一个侍卫，为他服务一辈子。”查理的样子很坚定。 “我记得你说过在成为自由民后，你会离开啊？”秦烨一直记得当时在酿酒坊时，查理说过的那些改变自己的话。 “我是说过，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因为我觉得哈布斯伯爵对我的恩情我用一生都报答不完。”查理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于是对着刺夫说：“哦，对了，你是什么号称西陆第一盗贼？我不相信，敢不敢赌一把？” “好啊，怎么赌？”刺夫最不高兴的就是别人怀疑他第一盗贼的身份。 “看见那个端着酒的女招待了吗？我让你把她身上的一件东西给我拿过来，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去。”查理来了兴致。 刺夫对着查理诡异的一笑，起身而去。秦烨知道刺夫那诡异的一笑意味着什么，刚想叫住他，可他人早已飘远。没与刺夫有过接触的查理当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对着离开酒桌的刺夫挤眉弄眼。 刺夫来到端着酒的女招待面前，很绅士的拿了杯酒，然后大方的扔下了一个银币。当他要返回酒桌，身子与女招待一交错时，就看见女招待绑着头发的纱巾不见了，金黄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了肩上。而女招待却对披散的头发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在忙碌着。 刺夫快速走回酒桌，然后把偷来的纱巾放到了查理的手里。查理根本没看清刺夫是怎么在一错身后，就把纱巾拿到了手里。刚想开口问刺夫，刺夫就做了一个让他小声的动作，然后起身又走回了女招待身旁。 刺夫走到女招待身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招待的脸突然一下变的红了起来，并顺着刺夫指给她的方向朝秦烨几个人的酒桌看去。查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手里摇着纱巾想询问刺夫什么事情，突然看见女招待朝自己这边看过来，马上意识到了问题，老脸一红扔下了纱巾跑出了酒馆。 既然查理跑出了酒馆，秦烨几人也就没再继续喝下去，付过酒钱走出了酒馆。 “头领，原来你在这里啊。”在秦烨刚走出酒馆后，一个海盗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秦烨问到。 “大头领叫你过去，国王派来册封的官员来了。” 海盗的话让他多日的期盼终于变为了现实，秦烨匆匆告别了同伴，迈开大步朝大头领的住处跑去。 第十九章接受册封 当秦烨匆匆跑到大头领的住处时，发现大厅的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链甲佩剑的战士。从穿着上明显可以看出来，这两个战士是国王官员的护卫。他鄙了一眼链甲战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走进了大厅。 “中洲人，你怎么才来？都让侯爵大人等急了。”见秦烨匆忙的走了进来，大头领有些埋怨的说。 “对不起，大人，之前没有想到侯爵大人会在今天来到沃伦，所以耽搁了时间。”秦烨言语里表示出极大的歉意。 大厅里背对着秦烨站着两个衣着华丽的人，一个人穿着褐色加黄的高档丝绸制成的外衣，外衣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大厅里闪着衣料特有的光泽。另外一人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不用说这是太阳神教的主教。大厅里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是这两人的亲随护卫。大大小小的海盗头领全部来到了这里，加上秦烨一共有八个人。 知道需要等待的人已经到来了，穿着褐色衣服的人转过了身。“是你？中洲人！”转过身的人非常惊讶的大声说到。 “戴格兰纳——侯爵大人，再次见到你真是万分荣幸！”转过身的人正是秦烨在利兹打落马下的戴格兰纳。看到转过身的人是他，秦烨也是很惊讶，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不过顿了一下后又加上了侯爵两字。 “你的主人哈布斯伯爵已经在哈罗德堡像一条狗一样病死了，你这个对他最衷心的奴仆却在这里光鲜的接受国王的册封，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戴格兰纳很明显对秦烨在利兹把他打下马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想借秦烨曾经当过奴隶的事对他羞辱一番。 “您是说哈布斯伯爵——”说到这里秦烨停了下来。秦烨知道戴格兰纳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哈布斯去世的原因，再问下去也只会白费口舌。 “哈哈，原来你们是老相识了，既然这样就不用我再介绍了。你们可以在仪式结束后再叙旧，侯爵大人，我们可以开始仪式了吗？”大头领并没有听出来戴格兰纳话中的意思，只是催促他赶快进行册封仪式。 “是啊，我们不光认识，交情还不浅呢！”戴格兰纳盯着秦烨看了半天，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过身去开始主持册封仪式。 大厅里，所有接受册封的海盗头领一字排开，然后半跪在地上等待接受册封。 “此刻，我向仁慈的吾王哈罗德陛下宣誓效忠，以他的荣誉为自己的荣誉，以他的追求为自己的追求，以他的敌人为自己的敌人。我将用自己的剑为我的王上开疆破土，我将用我的身躯为我的王上挡住敌人射来的箭矢。我将终身跟随我的王上，至死不渝。”所有半跪在地上的海盗集体念着向国王宣誓效忠的诗词，秦烨也学着他们念起了誓词。 “此刻我代表仁慈的吾王哈罗德，向宣誓效忠他的武士授以贵族的头衔，土地，财富以及无上的荣誉。愿你们用手中的剑维护王上的尊严与荣耀。”戴格兰纳口里说着百年不变的说辞。 在戴格兰纳说完后，秦烨和所有的海盗头领俯下身去亲吻他的鞋面，简单的贵族也授予仪式也就结束了。 接着跟随戴格兰纳一同前来的红衣主教站到秦烨和海盗们的身边，朗声问到：“汝等是抱着什么目的加入这个阶层的？不想为骑士增光，而只想自己受益，就不配做骑士。要配得上骑士称号，须得尽忠竭力，像教士侍奉主教那样。” “为至高无上的君主效命，为国而战。” “为了行侠仗义，保护孤儿寡母。” “为了高于一切的荣誉。” “……” 跪在地上的海盗纷纷说着他们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于是秦烨也继续学着他们的说辞，说了一些难以让人相信的话。 主教等所有人说完后，走到他们身边用剑面在每一个人的肩上轻轻地拍打了三下说：“以太阳神，圣?约翰以及圣?马歇尔的名义，特授予你为骑士。”然后又从身边侍从的手里取来了盔甲，胸甲，臂甲，马刺之类的东西送给了每一个人，并且最后为每一个人佩剑。佩剑之后，主教又对他们祝福，要勇敢，大胜和忠诚。 仪式结束后，戴格兰纳把一张羊皮纸交给大头领，上面写着接受册封所有人的爵位以及封地。大头领获得了伯爵的爵位，其他的两位头领获得了子爵的爵位，其余的小头领和秦烨则获得了男爵的爵位。获得子爵以上的海盗头领都得到了相应的封地，而秦烨和其他获得男爵爵位的小头领没有封地，只能继续依附这些大领主。 哈罗德国王为了避免这些海盗继续在一起作乱，所以给他们的封地相距很远。大头领的封地封在了王国的南方，一片富庶的土地。其他两位拥有封地的头领，封地被分别封在了王国的北部和西部。 大头领不认识羊皮纸上的文字，但当戴格兰纳说出在王国南部有一片富庶的土地归他所有时，大头领马上吩咐仆人准备宴会来庆祝自己获得册封，同时欢迎国王的使者。 宴会在吩咐完后，片刻就准备好了。虽然海盗头领举办的宴会比不上那些大贵族的豪华宴会，但也比一般的宴会要阔气了许多。很多一些平时见不到的野味都摆上了餐桌，显然大头领早已有所准备。 宴会进行的甚是欢快，不过每当戴格兰纳看秦烨的时候，秦烨总感觉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怨恨。宴会结束后，大头领亲自为戴格兰纳和红衣主教以及他们的护卫们安排了住宿。 当所有人在大厅散去时，秦烨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查理三人正在屋中等着他回来，秦烨刚一进门，查理的大嗓门就喊了出来：“怎么样，尊敬的大人？” “还能怎么样，只是一个头衔而已。”想着自己幻想的好日子已经难以实现，秦烨情绪有些低落。 “是伯爵还是侯爵？有封地吗？”刺夫很有兴致的问到。 “只是一个男爵，没有封地。”秦烨摆了摆手。 “男爵也不错，以后还有机会，你这么聪明！”斯特恩安慰道。 “不是因为这个，我对什么爵位根本不在乎。”秦烨说出了心里话，“只不过以后想轻松的过日子是不可能了。另外一些事情也让我感到恶心！” “那是？”三人异口同声的问到。 “我只不过是看见了一些心口不一的人，而且还和他们共进了晚餐，有些不自在罢了。”秦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接着说：“查理，你在被授予骑士称号之前都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可多了，我们授予骑士称号的仪式是在教堂举行的。作为候补骑士，首先卸去衣饰，投入浴盆，入浴是‘洁身’的一种象征。出浴盆，先穿白色束腰上衣，这是‘纯洁’的象征；再穿一件红袍，是征战时‘流血’的象征；最后罩一件紧身黑外衣，这是等待他的，也是等待一切人的‘死亡’的象征。净化和穿戴之后，需严格持斋一天一夜。翌日，第一件事是忏悔，教士予以圣餐后，即参加圣灵弥撒，接受骑士职责的训导。所有这些之后，才能被授予骑士的称号。”听到秦烨的问话，查理耐心的给他讲解骑士称号授予的整个过程。 查理的耐心解释，让秦烨更加怒火中烧，他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善者，草草给他们那些人举行了所谓的仪式，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他们，确保自己的利益，这些满口荣誉道德的人其实整天都在勾心斗角。 想着这些事，满腔愤怒的秦烨躺在了床上。躺了一会，当他翻身换个姿势时，却发现查理三人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秦烨感到很奇怪于是问到：“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不去睡觉？” “我和斯特恩没地方住，所以就暂时在你这里了。”查理笑着看了看秦烨，又转过头看了看斯特恩。 这时秦烨才想起来今天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忘记给他们安排住处。屋子里的床不大，刺夫那里的情况也差不多，根本容不下三个人，这个光景让秦烨索性放弃了睡觉的念头，开始谈论之后的何去何从。 第二十章子爵的复仇 聊了一会天后，秦烨忽然想起在大厅时，戴格兰纳曾说过哈布斯死在哈罗德堡的事情，于是对查理说：“查理，和你说件事情，你千万不要难过。” “哈哈，有什么事能让我难过？”查理听到秦烨的话哈哈大笑。 “好既然这样我就好说了。哈布斯伯爵去世了！” “你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查理听到了秦烨的话，感觉像晴天霹雳一般，猛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给我们主持册封的官员是戴格兰纳，是他对我说的。”秦烨没想到查理的反应会如此巨大，有些后悔告诉他。 “他现在在哪？让我去宰了那个狗杂种！”查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看到查理要往出走，秦烨赶快起身拉住了他。“这件事和戴格兰纳没关系，他只是和我说哈布斯伯爵在哈罗德堡去世了，仅此而已。再说他和伯爵素有仇怨，没准是在造谣。” 听秦烨这么一说，查理返回到了座位上说：“我敢肯定是戴格兰纳那个杂种在造谣，伯爵怎么会去世呢？” “既然你不相信，那么就去一趟哈罗德堡啊。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说实话我还没去过王城呢！”刺夫满脸的憧憬。 “好，咱们明天就出发。”查理有些迫不及待。 “我觉得咱们的准备些东西再走，毕竟这里离王城不是很近。难道你可以几天不吃不喝走到王城？”不爱说话的斯特恩说了查理和刺夫没想到的事。 “我觉得斯特恩说的有道理，既然你确定哈布斯伯爵没有去世，那么就不用这么着急。最起码得准备些路上吃的东西，不然就像斯特恩说的那样，你觉得你可以就这么不吃不喝的走去王城吗？”秦烨接着斯特恩的话劝查理不要着急。 查理听到秦烨和斯特恩这么一说，也认为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知不觉四人聊着聊着，天已经放亮。秦烨知道今天国王派来的人会返回皇宫复命，而刚刚受到册封的海盗则需要欢送，所以秦烨洗了下脸，走出了木屋。 欢送国王官员的队伍可以说是极其庞大，因为世代居住在沃伦的人们根本没见过什么上层的贵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都涌上了大街。 戴格兰纳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加入送行的队伍，当然也没想到这些送行队伍中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是冲着送行而来的。为了表现出自己极高的修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戴格兰纳带着微笑，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勇士，频频朝着街道两旁的人群挥手致意。 在到达城门口时，大头领献上了送给国王丰厚的礼物，让戴格兰纳转交，同时又赠送了戴格兰纳和红衣主教每人两百金币。面对一大笔闪着诱人光芒的金币，不光是戴格兰纳，就连一直非常严肃的主教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收下金币后，戴格兰纳对身边的大头领附耳说了一些话，大头领听着戴格兰纳的话不住的点头，还时不时的向秦烨看来。秦烨知道那是是戴格兰纳在嘱咐大头领，让他给自己些苦头尝尝。得到了大头领的承诺后，戴格兰纳满意的带着队伍离开了沃伦。 在戴格兰纳走后，其他的海盗头领也开始忙碌着准备开去新的领地。大头领的封地是有封地三人中最远的，所以要在沃伦准备一段时间再出发。 两天后，拥有封地的海盗带着自己的战士以及附庸他们的小头领，离开了沃伦。这些人一走，沃伦只剩下了一千多海盗。从一开始秦烨就跟随着大头领，所以现在也准备继续跟着他，毕竟在秦烨的印象里大头领对自己还是很照顾的。 大头领把留在沃伦的海盗派出了五百人，分成两队，一队返回普兰德岛把其他留在岛上的人接过来，另一队则带上了大量的金币，在普兰德岛四处招募战士。 在查理和刺夫决定要去哈罗德堡之后的两天时间里，秦烨给他俩准备了足够他们去哈罗德堡的一切用品，并在第三天早晨送走了他们。 看着查理和刺夫渐渐远去的身影，秦烨突然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原来是这么的孤单。 “回去吧，都已经走远了。”站在一旁的斯特恩轻声的说。 “恩，这就回去。”听到斯特恩的话，秦烨收回了目光，慢慢的转身。 “咦？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在秦烨刚转过身后，斯特恩发现了原本走远的查理和刺夫又回来了。 听到斯特恩的话，秦烨又回转了身，只见刺夫和查理一前一后在急速向着沃伦飞奔。 在刺夫和查理跑了一会儿后身影逐渐清晰时，秦烨看见平坦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士兵。 “不好，有情况！”在秦烨没做出反应时，斯特恩体现出了他一个神箭手的良好素质，拔腿就往沃伦城里。 听到斯特恩的话，秦烨也知道无端出现了一只军队，不论是敌是友都应该防范，于是也跟着斯特恩往回跑。虽然斯特恩先秦烨几步，可毕竟太胖了，在秦烨加起速来就落后了一大截。 跑回城里，秦烨先去敲响了报警的大钟，然后又跑到了大头领的住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大头领得到秦烨的报告后，马上走出了屋子，开始指挥海盗布防。 布防结束后，秦烨跟着大头领上了城墙，站在城墙上向城外看。远处一支数量及其可观的队伍，正缓缓的朝着沃伦前进。 回到城里的查理看见秦烨在城墙上，带着刺夫一边往城墙上爬一边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大约一千人左右，有三十多名骑士，两百名战士，七百多民兵。” “这么多人？”大头领听到查理的话后皱起了眉头。 “我看全是些凑数的。”刺夫站在一旁很不屑的说。 “居民全撤进来后就拉起吊桥，先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大头领果断下令。 “头领，居民全撤回来了，可以下令拉起吊桥了。”斯特恩一边扭着他肥胖的身躯往城墙上爬，一边大声的对大头领说。 “请叫我伯爵大人！”大头领听到了斯特恩的称呼很不满意，接着又对秦烨说：“拉起吊桥。” “拉起吊桥！”接到命令后，秦烨大声的对着站在城门里的海盗大声的喊到。 绞索绞动着缆绳，巨大的吊桥被缓缓的拉了起来。就在吊桥被拉起的同时，那支身份不明的队伍停在了城外。三个骑士脱离了队伍，骑着马朝城下走来。 为首的骑士摘下了戴在头上铁桶似的头盔大声的对着城墙上喊：“叫你们的头领来见我！” “你有什么事情，你的军队又是从哪里来的？”大头领听到骑士的话后回应道。 城下的骑士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拉着缰绳，仰头大喊：“你是头领吗？” “我是被国王刚刚册封的伯爵，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大头领特别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那就是你了，卑鄙无耻的家伙，你还记得我吗？亨特拉·格里芬子爵，你现在站着的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骑士确定了大头领的身份后，咬牙切齿的说到。 当骑士报出自己的名号后，站在城墙的众人才看出了这人正是半年前被海盗从沃伦赶走的子爵。 “以前的事都是误会，而且我已经有了新的封地，现在沃伦又属于你了。”大头领停了下了，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个圈继续说：“我已经宣誓效忠哈罗德陛下了，如果我们私斗的话会被国王惩罚，所以请你再考虑一下。” 城下的骑士一心想要复仇，很显然没有考虑到海盗在宣誓效忠国王后，复仇就变成了私斗，而这样的私斗恰恰是国王所不容许的，一时间愣在了城墙下。 子爵愣了一会对城墙的大头领喊到：“既然这样，那我以一个骑士的身份对你发出挑战！” 本来大头领刚刚的话语，很巧妙的避免了双方的开战，可是子爵依然不依不饶的要坚持自己的复仇。海盗头领怎么说现在也是骑士，所以为了自己所谓的荣誉，很不情愿的接受了挑战。 第二十一章离开海盗 接受了子爵的挑战后，海盗头领命令守城的士兵放下了吊桥，提着大斧走出了沃伦城。跟在子爵身后的两名骑士见决斗要开始了，就调转马头回到了队伍中。 “你不觉得作为一个骑士，面对另一个骑士的挑战应该庄重一些吗？”子爵看着走出来的海盗很不满意，皱着眉头说。 海盗头领低下头仔细的瞅了一会儿，又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抬起头很迷茫的看着子爵。 “作为骑士你为什么不骑马？而且你也没有像样的武器，你的做法不仅使你蒙羞，也让我感到惭愧。所以我希望你回去把自己的战马备好，再选一件像样的武器，我会在这里等你。”作为一个真正的骑士，非常在乎自己对手的质量，他们认为如果和强大的对手对战，会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所以现在站在城下将要对战的俩人，就像是老师与学生一样，一个在教另一个怎样做一个真正的骑士。 秦烨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的动静，感觉很奇怪，骑在马上的子爵趾高气扬的教训着没有骑马的海盗头领，而海盗头领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没有一点反驳。 听完子爵教训后的海盗头领也觉得自己应该正式一些，作为骑士最起码应该是骑在马上的，于是就转身回了城，不一会儿工夫就骑着一匹驮马出来了，手里依然提着他的大斧。 看着城下大头领骑在马上的造型，秦烨突然想起了隋唐演义中的程咬金，忍不住大声的笑出了声来。 秦烨的笑声很大，就连骑在马上的大头领也听见了。大头领认为秦烨是在嘲笑他被一个毛头小子戏弄了，于是猛地打了一下马就朝着子爵冲了过去。 骑士的对决是严禁在没有打招呼之前就开始攻击的，所以子爵根本没有防范，看着突然冲过来的海盗头领仓促的拔出了剑。 ８0電釨書 Ｗww.tＸＴ⑧零.ξá 秦烨看着刚刚成年，身体单薄的子爵，觉得他很可能接不下海盗头领那一下，自己甚至已经听到了大斧撕裂护甲后，砍碎骨头的声音。可是事情并非秦烨想的那样，比之前更奇怪的一幕出现他的眼前，海盗头领在策马来到子爵跟前后，竟然勒住了马从马背上跳到了地上。 不光是秦烨，城上城下的所有人，包括处于对战当中的子爵都被海盗头领的这一做法弄迷糊了。秦烨觉得就刚才海盗头领的一系列做法，不像是在决斗，更像是自己曾在利兹城里看到小丑。 当然海盗头领没有这么想，跳到了地上后很从容的挥出了大斧，砍在了子爵的战马上。海盗头领的力气很大，受伤的战马承受不了，带着子爵倒在了地上。见到子爵被战马摔倒在了地上，海盗头领拎着斧柄，把斧子放在了倒在地上的子爵的身上。 子爵被战马这么一摔，加上身上厚厚的链甲，很难再从地上爬起来，所以就躺在地上很生气的对大头领说：“你果然是一个卑鄙的人，真没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应对一个贵族骑士的挑战，你根本就不配接受我的挑战。” 海盗头领被子爵的话弄的有些晕头转向，小声的问道：“这不是公平的决斗吗？” “你认为骑士的决斗就是你从马上跳下来，然后挥着只有下等士兵才使用的斧子，对我一顿毫无章法的乱砍是吗？”子爵看着海盗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更加生气了。 听到了子爵的话，海盗头领终于明白了骑士决斗是不能自己跳下马的。不过无论怎么，前来挑战的骑士已经被自己踩到了脚底，海盗头领有些得意。但刚刚收到册封。海盗头领知道自己不能和其他领主结怨，于是就对躺在地上的子爵说：“虽然刚才我没有按照骑士的规则与你对决，可我确确实实是把你打败了，不过我想既然你说我没有遵守骑士对决的规则，那么这次对决就算平手吧。” 听到海盗的话，躺在地上的子爵再次愣住了，在他的世界里还没有听说过两个骑士决斗最终以平局收场。不过看着眼前凶悍的海盗，魁梧的身体似乎能挡住半个太阳，自己确实不是海盗的对手，子爵稍稍想了一会对海盗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暂时把这场决斗作为平局吧，不过你不要高兴，在你学会了作为一个骑士该怎么去战斗时，请你通知我，我会再次向你发出挑战。” 海盗头领听到子爵的话后知道避免了开战，没有想什么满口答应着把子爵从地上拉了起来。当躺在地上的子爵重新站起时，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了。 为了表示自己之前把子爵驱逐出领地是迫不得已，海盗头领决定宴请子爵。可子爵觉得自己跟一个曾经的海盗头领坐在一起，有失自己的身份，于是直接拒绝了邀请，只是在问海盗头领自己什么时候接受的领地。 海盗头领告诉子爵只需要两天他就可以撤出沃伦，那时子爵就可以收回自己的领地。子爵在得到明确的答复后，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沃伦。 看着远去的队伍，站在城墙上的秦烨不禁有些奇怪，问身边的查理：“查理，你说这子爵为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组织起这么一指军队？” “呵呵，肯定是借来的！”查理很肯定的说。 “什么？军队还能借？”秦烨以为自己听错了，加重语气提醒查理。“我是说子爵的军队！” “是啊，很多领主在战争时都会和自己关系好的其他领主借军队。不过，那需要支付一大笔钱作为酬劳。” “哦，是这样啊，那——” “中洲人，请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返回沃伦城的海盗头领打断了秦烨与查理的对话。 秦烨听到海盗头领在叫自己，马上从城墙上下来跑到了头领面前。 “您有什么事，大人。”秦烨憋住笑问到。刚才听到了大头领对自己说了请字，感觉这些词汇从大头领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 “今天我们就要去新的领地了，所以……”大头领说着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秦烨。 看着大头领欲言又止的样子，秦烨预感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将要发生的事情会和自己有关，于是说道：“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知道我也不会拐弯抹角，我就是要告诉你，你必须要离开了。”海盗头领一狠心说出了自己犹豫半天的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让我离开？” “老弟，我和你说实话吧，戴格兰纳走之前嘱咐我要好好收拾一下你，可是你跟了我这么时间，有用你的聪明才智给我换取了封地，所以我不能那样做。可是如果我不听戴格兰纳的话，他就会把矛头指向我。所以我只好让你离开了，请你理解我的苦衷。”海盗头领对于鞍前马后为他办事的秦烨实在下不去手，只能劝他离开。 其实秦烨也曾想过要离开海盗，可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时事情就突然来了，于是在听完海盗头领的话后没说一句话，就站在原地想着何去何从。 海盗头领看见秦烨没有说话以为他有些难过，劝解了一番后答应秦烨，要送给他准一百个金币作为离开后路上的费用。 听到金币后秦烨终于有了反应，不过这并不是他对钱的非常在乎。对于身无一物的秦烨来说，想要在离开海盗后继续生存下去，钱是不可缺少的。 看到秦烨有了反应，海盗头领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秦烨。 王者之巅 卷三荣誉之路 第一章野蛮的税收官 “老弟发什么呆啊，出什么事了？”查理从城墙上下来走到了秦烨身边，看着低着头的秦烨问到。 秦烨头也没抬淡淡的回答道：“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哈罗德堡！” “这么说头领刚才是在让你离开？”和查理一同走下城墙的斯特恩问到。 “可以这么说吧，主要是戴格兰纳给他施加了压力，他不得不这样做。” “这样可太好了，真感谢戴格兰纳那个狗杂种，我们又可以一起了！”查理听到秦烨的回答很高兴，然后回头对着还在城墙上的刺夫大喊：“刺夫，刺夫！快点下来，有好事情！” 听到查理的叫唤，刺夫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身姿像一只展翅的大鸟，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有什么好事？”从城墙上跳下的刺夫跑到查理面前问到。 “千夫长要和我们一起去哈罗德堡了。”查理嗓门很高，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很显然刺夫不知道秦烨的另一个名字，愣了一下问查理：“谁是千夫长啊？” “其实你不必悲伤，如果你自己出去历练一番，我想那可能比一直给大头领跑腿要强的多，更何况你又那么聪明！”没等查理回答刺夫，斯特恩就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呵呵，谢谢石头，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秦烨抬起头给了在身边的三个人一个大大的微笑。 “哈哈，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查理一把搂住了秦烨的肩膀向前走去，斯特恩也迈开了脚步跟在了两人后面，只剩下还在猜想“千夫长”是谁的刺夫还留在原地。 “你们这帮家伙，等等我啊！”没有想出千夫长是谁的刺夫看着走远的三个人大声的喊着追了过去。 走在路上，斯特恩非常不好意思的请求秦烨三人带上自己，知道了斯特恩的想法后，三人很热情的接受了请求。 回到住处，几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秦烨又去大头领那里拿回了答应给他的一百金币，然后和三个同伴离开了沃伦。 因为以现在几个人的经济能力还没有购买马匹的能力，所以四个人都没有骑马。虽然路途遥远，但有朋友在身边，一路欢歌笑语，秦烨也没有感觉到无聊。 没有刀剑的碰撞，撕心裂肺的喊叫，熊熊点燃的战火，西陆是如此的亲切。和煦的阳光，湿润的空气，一望无垠的平原让人情愿长久的生活在这里。 秦烨几人不急着赶路，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在一户爬满常青藤的农舍前停了下来。农舍前站着好多人，显然这不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而站到这里的。农舍里传出的打骂声，和站在屋外人群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告诉了刚刚到来的秦烨几人，这里发生了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秦烨问一个站在自己前面的农夫。 农夫一直在关注屋内发生的事情，头也没回的回答到：贝林杰的那帮狗杂种，看来老伯尼有的受了！” 刺夫对人的名字总是很感兴趣，抢在秦烨前面问道：“贝林杰是谁？” “贝林杰就是——”回过头的农夫看到了陌生的面孔，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不要害怕，这是我们男爵大人，一个贵族。”斯特恩看出了农夫有些害怕，上前说出了秦烨的身份。 “尊贵的大，男爵大人，刚才我，我无意冒犯，我不知道是您，您在问我话。”农夫听到刚才问话的是一个贵族后有些局促。 “没关系，不用这么紧张，请问发生了什么事？”秦烨很不习惯有人这样对他说话。 听了秦烨话，农夫依然很紧张，不过还是磕磕巴巴的讲出了事情的经过。秦烨几人所到的小村子叫坎农，是一个名叫沙迪·贝林杰子爵的封地。因为这个子爵住在哈罗德堡，花销非常大，所以经常在自己的属地胡乱收取税金。这次又是在强行收取税金，农夫口中的老伯尼，是今天税收的第一家，收完老伯尼家后，其他坎农的居民如果不乖乖的交出税金就会遭殃了。 正在秦烨和农夫对话时，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农夫被一个穿着锁子甲的士兵一脚踢出了门外，跟着另一名士兵抓着一个农妇的头发强行把他拖出了门外，另外的几名士兵正朝屋外搬着那可怜农夫仅存的一点粮食，跟着被殴打出门父母出来的两个小孩，留着眼泪静悄悄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税收队士兵的野蛮行径。 早就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游侠的刺夫按捺不住了，不过还在他没有动手前，查理就朝着正在殴打农夫的士兵走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走到士兵跟前的查理拉住施暴士兵的手，在士兵扭头时一巴掌打在了士兵的脸上。替领主收了这么多年税，被打还是第一回，挨打的士兵愣在了原地。趁着士兵愣住的时候，查理又抡开能一下能打死一头牛的大巴掌左右开弓，巴掌像冰雹似地霹雳啪啦的砸在了士兵的脸上。 税收队的士兵看见同伴被人打了，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拔出了剑朝查理冲了过去。 “别动！”随着话音，刺夫用匕首架着一个税收官摸样的人走出农舍。见税收官被人胁迫，刚拔出剑的士兵只好停住了脚步。 秦烨怕事情失去了控制，赶快扒开了围观的人群走上前去让刺夫放开了税收官。税收官原本以为是一群暴民，在秦烨做了自己介绍后，知道自己面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封地的男爵，所以非常傲慢的说：“大人，我们是在为贝林杰子爵在他的领地收税，所以这件事您最好不要插手。” “这些人都是贝林杰自己的子民，都是哈罗德王国的公民，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秦烨试着说服面前的税收官。 税收官在秦烨说话时看清了形势，对方只有四个人，而自己这边却有六名士兵，税收官很自信如果动起手来，自己这方的士兵能很轻易的打败这些管闲事的人，于是很生硬的说“我说过了，这件事您最好不要管！” 秦烨听到了税收官的话后，知道面前这个有些权利的人，根本不会同情作为最低层人的遭遇。而自己对于这件事也无能为力，只好向同伴招了招手低下头走出了人群围成的圆圈。 查理对秦烨逃避的做法很不满意，扔下了挨揍的士兵冲了秦烨面前找他理论。刺夫和斯特恩也走了出来，同样很不满意的看着秦烨。 税收官看着那个有着中洲人面相的男爵不能对自己怎么样，于是对着围观的人群高声的喊：“告诉你们，你们世世代代都只会是贝林杰大人的奴仆，就算是太阳神降世也救不了你们！”说完一脚踢倒了凑到前面，想看一下父母状况的孩子身上。被踢倒在地的孩子鼻口冒血，哭都不敢放大了声，只能小声抽泣。 第二章赶跑税收队 走出人群，查理指责着秦烨的不对，认为他不配接受骑士的称号。 他反复不断的讲着骑士的大义与职责。半天后见秦烨没有任何反应，气的大吼一声返回了人群中，决定要把税收队打个满地找牙。 秦烨对查理讲的骑士精神和荣誉道德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在他脑子里的全部都是税收官狂妄的笑声和孩子低低的抽泣声。他并非不想去狠狠的把税收队的人揍一顿，可是在揍过之后，坎农依然是那个没有人性的贝林杰的坎农，他依然会不断的派人前来为难这里的百姓，难道要自己和同伴一辈子住在坎农吗？ 在查理返转回去后，刺夫没有对秦烨说什么只是快步的跟上了查理，好在必要时助查理一臂之力。留在原地的斯特恩也对秦烨充满了失望，盯着秦烨看了好半天。 秦烨能感觉到有人在用炙热的眼神在盯着自己，那种眼神让自己感觉如芒在背，最后他终于在查理动手前决定该解决这件非常棘手的事，同时也希望可以帮助坎农的人们。 秦烨快速的返回了人群，他的再次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或许钱可以解决目前的纷争，如果我替他们出了税金是不是就可以放过他们？”秦烨实在没有办法再想到可以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那就要看您能替他们付多少税金了。”税收官对秦烨的话很意外，不过意外之后又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似乎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全部！”当秦烨说完话后，整个人群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贵族老爷，会情愿掏出一大笔钱给这些素未谋面的穷苦农民。 “好吧，不过我建议您要付够一年的税金，那样我就不用再来到这个穷酸的地方了。说实话，看见这些人我都已经把三天前吃过的东西吐干净了。”看到秦烨没有说话，税收官以为他听取了自己的建议于是接着说：“贝林杰子爵要求，每一个农户在一个季度需要交纳10个银币的税金，而作为免除兵役的费用则是一个季度15个银币，此外还有国王、王后、王子和其他大人在生日时需要交纳的礼金，一季度5个银币，还有太阳神的诞辰日与升天日，每日必须做弥撒的费用，每季度10个银币，还有——” “砰”的一声，就在税收官说着毫无道理的税收款项时，忍无可忍秦烨一拳打在了税收官的鼻子上，由此中断了税收官的讲话。 原本秦烨以为钱可以解决问题，可当他听到了税收官的话后发现，这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就像刚才自己想的那样，收拾完税收队后他们可以再次回来找这些农民的麻烦，那收税金后为什么不能再收呢？ 看到秦烨动了手，早已按捺不住的查理三人象得到了命令一样，在税收队士兵挥剑之前就把六个士兵放倒在了地上。 秦烨心里非常痛恨，眼前这些倒在地上为虎作伥的人，于是就和查理三人动手扒光了税收队的衣服，并把他们赶出了村子，让他们光着身子走回到主子的身边。 “谢谢您，高贵善良的大人。”看见税收队被赶走了，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农民挣扎这要从地上起来。 “不用客气，现在我只是在担心你们，那个贝林杰会不会再回来找麻烦。”秦烨说着话扶起了身边被踢倒在地的孩子。 “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最多就是象刚才那样挨一顿拳头罢了，毕竟他还是需要靠我们交纳的税金生活。倒是您大人，虽然贝林杰住在哈罗德堡，离这里很远，但是如果他听到消息，肯定不会放过您和您的同伴，所以您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我们今天不走了，就住在坎农，我想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快就返回来报仇。”听到农夫关心的话，秦烨很感动，于是决定留在坎农过夜。“请问村长在哪里？” “我就是村长大人，如果您不嫌弃，完全可以在我这里借宿。”被揍的农夫说着侧过身让开了一条道请秦烨几人进去。 “那多谢你了。”秦烨点了下头走进了农舍，查理几人也跟在秦烨身后走了进去。 面对眼前的贵族老爷如此的客气措辞和热心的帮助，农夫有些感动。在他的世界里还重来没有一个贵族，像刚走进屋里的年轻贵族一样和气的对他说过话，别说那些领主派来的税收官仗着主子的权势对他非打即骂，就是领主家养的狗，见到了像他一样的人也会狂吠不止。 秦烨几人进到农舍，跟在身后的农夫赶快搬来了木制的长条凳子请他们坐下。秦烨道谢后，坐在凳子上开始打量这间低矮的农舍。 农舍的墙是由石头垒成的，外面刷着一层泥，凹凸不平的墙面上钉着木头楔子，楔子上挂着干农活的工具。墙上只有一扇窗，和门一同构成了农舍内采光的主要来源。屋里对着门的地放用石头砌了一个大火塘，火塘边放着一张长条大木桌，桌上放这些简单的木制餐具。屋子内一角放着一张不大的床，床上平铺着一床棉被，看样子一家四口都挤在这一张床上。 看着秦烨在盯着木床看，农夫赶快解释道：“大人，今晚您和您的手下睡在这张床上，我和家人会去邻居家借宿，所以您不用担心拥挤的床会影响您的睡眠。” “他们是我的同伴，朋友，不是什么手下。还有，今晚你和你的家人不用去借宿，我和同伴们去你家的牛圈里睡一宿就可以了。”秦烨看着善良的农夫要把床让给自己，于是提出去牛圈睡一觉。 “可是大人您——” “好了，就这样定了，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最好是热的。”看见农夫还想说什么，秦烨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好的大人，我现在就去准备食物。”看见贵族老爷似乎生气了，农夫赶快去准备吃的东西。 看见农夫走出了屋子，他的妻子也领着两个孩子跟了出去，简陋的农舍里就剩下了秦烨四人。 “刚才你们认为把税收队打个满地找牙就是扶助弱小了吗？就能让你们那游侠精神体现了吗？”看着一直没有坐下的查理三人秦烨发怒了，这似乎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发怒。这些怒火的主要原因就是面对这个世界，很多不公平的事情是秦烨自己无能为力的。 “那你想怎么样？一走了之？”查理的火也很大，本来就大嗓门的他生气时的嗓门就更大了。 “难道你想揍我？”秦烨听到了查理的话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揍你又怎样？”查理说着话一拳把站起身来的秦烨打倒在了地上。 看着查理动手打了秦烨站在一旁的斯特恩和刺夫赶快上前拉住了查理，以免他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放开他，让他打。如果他认为拳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可以让所有的人不再挨饿，让所有的人都不再受到贵族的欺压，我情愿让他打。”秦烨的语气逐渐平和了，站起了身子擦着嘴角流出的血。 斯特恩和刺夫当然没有放开查理，反而抓的更紧了。查理听到秦烨的话后，紧绷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 “我想问问诸位，你们的游侠精神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在遇到有人受气时挺身而出，然后把欺负的人揍一顿发泄你们心中的不满，满足你们行侠仗义的虚荣心？”秦烨盯着查理的眼睛，似乎能将他的心底看穿。然后不容其他人反驳自己的话，接着道：“游侠精神在你们虚荣心的作用下已经变了质，游侠精神已经不再是游侠精神，游侠也不再是行侠仗义的游侠。” “那你今天的做法又是什么？”查理虽然语气放和缓了，但是依然火气十足。 “我的做法？我的做法就是抛开那些虚荣心，真心的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就刚才的那件事，你们谁都没想到，我们把税收队赶跑了，可是终究他们还是要回来，到时候这里的农民依旧会被欺凌。我们的游侠精神不光体现在拳头上，更多时候是要用心！”说到用心两字上，秦烨加重了语气，希望每一个人能明白自己意思。 听到了秦烨的话，不光是查理，就连斯特恩和刺夫也低下了头，认真思考自己心底的游侠精神到底是什么。 第三章游侠精神 说实话，游侠精神到底是什么，秦烨也说不好，毕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布雷特，但可以肯定的是，游侠精神并不单单只靠武力来诠释的。更多的时候它是一种表现，一种让人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的精神。 看着低下头沉默不语的三个人，秦烨咳嗽了一声，眼睛看着三个人着说：“其实谁也不能把游侠精神完美的诠释出来，就像一个人一样，无论他再怎么完美，总归会有缺陷。可我想要你们明白的是，有种东西，当它通过努力得到升华后，就会演变成一种精神。简单的说，拳头武力只能帮助一个人暂时脱离痛苦，而我们则需要一种信仰，一种权利，让千千万万的人不再遭受痛苦，这，就是我心中的游侠精神。” 听到秦烨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游侠精神，低下头的三个人抬起了头，眼睛里迸发出炙热的光芒，放佛在漆黑的夜晚找到了明灯，久久没有言语。 “大人，食物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吗？”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时，准备食物的农夫走进农舍询问秦烨。 “有劳你了，可以开饭了。”听到了农夫的询问，秦烨把眼睛从三人身上拿开，客气的对农夫说到。 就在秦烨刚坐回到凳子上时，农夫端着一锅热腾腾的肉汤走进了农舍。 “大人，猪还没有长成，所以只好做了一锅肉汤，希望您不要介意。”农夫把汤放到桌子上后恭敬的对秦烨说。 “谢谢你，让夫人和孩子们也一起来就餐吧。” “不不不，我们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为您们准备的。”农夫到夫人二字很慌乱，说着话退了出去。片刻后又拿来了一木盆面包和奶酪，放在餐桌上后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躬着身退出了农舍。 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好意思的三个人，秦烨也没有招呼他们一起吃饭，一手拿着木勺盛着肉汤，一手拿着面包吃喝了起来，嘴里不时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或许是被肉汤的香味吸引到了，也或许是理解了秦烨的那番话，总之三个人也没再不好意思，纷纷坐在桌前开始了饭餐。 当吃的差不多时，查理停下了手中的木勺，非常不好意思的对秦烨说：“老弟，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些急躁，所以——”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初衷并不坏，可是没有做坏事的心思却做坏了事。我当时也非常想把那些杂种狠狠的揍一顿，可是我知道那样做只会更坎农人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我说有些时候脑子会比拳头更好用一些。”听到查理的话，秦烨也停下了木勺再次重申了他的主题思想。 “可到头来，你还不是带头把那帮杂种打了个落花流水？”查理听到秦烨的话后有些无话可说，只好提起秦烨带头走了税收队。 “我那确实是没有办法，只好动了手。”秦烨说完对着查理把头一扬：“怎么说我也是个贵族，何况揍人这种粗鲁的行径是被贵族小姐所鄙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贵族小姐！” 听到秦烨的玩笑话，查理知道秦烨已经原谅了自己，吹了下口哨，拿起木勺和斯特恩抢夺已经为数不多的肉汤。 吃完晚饭后，秦烨不好意思再麻烦农夫，就抱着大锅出门找水刷锅。来到在村里的小井台旁，看见了伯尼的小儿子正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发呆。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伯尼。” “伯尼不是你父亲吗？” “他叫老伯尼，我叫小伯尼。” “你为什么发呆？” “爸爸说你是好人，帮助了我们，可你为什么吃了我们的猪？” 听到眼前小孩子发呆了原因后，秦烨哈哈大笑，一手抱起了孩子，一手拎着大锅返回了农舍。 “我们吃了你的猪，现在我要把钱给你，这样好让你在冬天来临时把它的足够大。”秦烨找到了农夫，要给他些钱以补偿他们的损失。 “不，大人，这是都是应该的。”农夫得知年轻的贵族要给自己补偿，虽然内心非常渴望，可嘴上依旧决绝了秦烨。 “为什么这些是应该的？难道所有的贵族老爷做了所有的事，不论对错都是应该的？”查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到农夫的回答很生气。 “这——”农夫被问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了一声没了下文。 “依我看，这头猪的价钱不但要赔，还要双倍的，记住，那些贵族老爷，可比你们这些劳作一年的才赚几个银币的人有钱的多。”查理说着话，把手摸到秦烨的怀里拿出钱袋，拿出两个金币放在农夫手里。 “这，太多了大人。”农夫看着手里的两个金币有些不知所措。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农夫的肩头，转身走回了农舍。查理也跟在秦烨的身后走了回去。 “怎么样？剥削了一个贫穷的贵族，心里好受了？”秦烨没有回头。 “呵呵……”查理没有回答秦烨的话，因为他被秦烨说中了。确实，对于贵族欺压百姓的事情，在这个大陆上随处可见。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是一丁点让自己安心的事罢了。 秦烨回来了农舍，叫上了斯特恩和刺夫，去农夫家的牛圈里过夜。 躺在牛圈的干草堆上，听着三个同伴的鼾声，秦烨失眠了。来到西陆后，秦烨有多少个失眠的夜晚，恐怕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之前的那些失眠的夜晚，没有一次不是在想怎么可以让自己能活的更好些，而这回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傍晚发生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他的心。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即便这个人是贫困潦倒，食不果腹。而不是一味的逆来顺受，没有尊严的任人摆布。这个问题困扰着秦烨，使他久久不能入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牛圈里时，一夜未眠的秦烨就叫醒了同伴。他现在对哈罗德堡有一种向往，他需要在那里获得可以拯救贫苦人的资本。虽然他知道这不一定会成功，但是就像自己对查理说的话，那样做会令自己心安。 被叫醒的三人在秦烨的催促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都没来的及洗脸就匆匆上路了。 西陆清晨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薄薄的雾气使人感到格外清爽。四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任凭露水打湿自己的裤脚，也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谁都不知道，这些面相普通的年轻人，怀揣着惊天的梦想。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当他们梦想实现的时候，每一个西陆人都会记住这些追梦的年轻人。 第四章迷路 四人连续一周不分昼夜的赶路，终于在一个傍晚，城门快要关闭时到达了哈罗德堡。 虽然已经到了闭城的时间，可从王国各地赶来的人依然在向城里涌。由于入城的人非常多，城门的守卫经常检查不过来，所以四人根本没有受到盘查，随着人流进入到了城里。 面对三个几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同伴，曾经作为骑士的查理自告奋勇的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领着三个同伴在城里横冲直撞。 “查理，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烨实在忍不住了。 “当然是酒馆了。”查理依然像一个领队一样走在最前面，头也没回的回答到。很明显查理的说话的意思是，自己在前面带路，其他人只要跟着他，走不丢就好。 听到查理胸有成竹的回答，秦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希望查理能在天完全黑下来后，把他们带到查理口中的酒馆。城里的一切还和秦烨当奴兵时，进城后匆匆一瞥的景色一样，繁华和威严并存。到处都是一睹王城风采，人头攒动的人群，小商贩忙乱的收拾着自己的摊位，好让自己在晚饭之前赶回家中与家人共进晚餐，王城圣母大教堂大钟响亮的声音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告诉人们旧的一天即将结束。 查理依然在前面带路，可脚步却越来越慌乱。跟在查理身后的秦烨三人，也似乎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街道两边尽是残破的矮小的房屋，在暗下来的天色中显得朦朦胧胧。更有些地方完全看不见了房屋，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搭建的棚舍。街道上散发着阵阵的腐臭气味，让秦烨好几次都险些把中午吃的东西翻上来。街面没有铺路面，尿水横流，走在上面的四个人恨不得把脚抗在肩上走路。 街道没有照明，棚户区又是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亮光。面对这样的道路，几个人只能低着头，仔细寻找着可以下脚的地方。 秦烨在月光的照射下，努力不让自己踩到几乎是铺满了整个路面的人畜排泄物上，可无论怎么躲，最终还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软的东西上面。秦烨心里一颤，暗叫不好，猛地向前跳了一大步，似乎这样就可以让粘在鞋底上的恶心东西甩掉。 查理这时已经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正站在原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改怎么办，一转头就看见向自己撞了过来的秦烨，好在查理身体强壮，才没有被撞倒。 “怎么不走了？”撞在查理身上的秦烨，看见查理停下了脚步，已经忘记了脚底的东西。 “哦，是这样，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查理很正经的对三个人说。 “你不是要告诉我们你迷路了吧！”早已忍受不了的刺夫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大声的冲着查理说到。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次贫民区的参观，对我们坚定理想具有很大的意义，现在贫民区的参观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要返回繁华的城区去。”查理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牵强了，眼睛瞟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同伴，带头朝来的地方走去。 看到查理这个路盲又再次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秦烨有些害怕了，鬼才知道这次查理会不会又把他们带到另一个贫民区去。 不光秦烨这样想，斯特恩和刺夫的想法也和秦烨一样，所以三个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动。查理走了一阵，也没有人跟上来，便又折了回去。 “我说老兄，如果你想要露宿街头，我劝你还是自己走吧。”看见了返回来的查理，刺夫开着玩笑。 听到了刺夫的话，查理停下来脚步站在原地嘿嘿的傻笑。 秦烨看着查理摇了摇头，走到了路边一间用石头垒的房屋前，残破的木门露出了微弱的烛光。秦烨轻轻的敲了敲门，问到：“请问可以开下门吗？我和我的同伴迷路了，想问下路。” 原本还有烛光的房屋在听到秦烨的声音后，马上陷入了黑暗之中。秦烨看见屋里把蜡烛熄灭了，知道屋里的人不愿意给他们开门，只好走去了下一家。结果一连好几家情况都是一样，每当秦烨敲响门的时候，屋里的灯就熄灭了。 看到秦烨没有了办法，查理知道是该他弥补刚才迷路的小错误了，于是走到一户有亮光的屋子前，用斗大的拳头砸在了门上。和之前的人家一样，听到有人敲门，屋里的灯光马上熄灭了。查理已经料到了是这种结果，于是往后退了几步，飞起一脚踹在了门上。 连续的几脚，原本破旧的门摇摇欲摧，停留在门框上的积年尘土噼里啪啦的全部掉了下来。 屋里的人终于忍受不住了，重新点起了灯，可依旧没有开门，只是隔着木门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屋里的人终于有了回应，查理怕隔着木门影响他说话的质量，提高了音量道：“我们是远方来的旅人，在城里迷了路，想问下离我们最近的酒馆在哪里？” “您顺着这条路直接往下走，出了街口随便找个路人问一下就可以了。”很明显屋里的人在打发查理。 查理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得出话的意思。于是当屋里人的话音刚落时，踹门再次开始。一阵阵的踹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屋子主人的心跳也随着“砰砰”的声音缓慢的跳动。 秦烨看见了查理的粗鲁行为有些好笑，几天看还在路见不平，现在倒好，摇身一变成了野蛮人，非要用武力强行把门打开。 “吱呀——”门开了，一个哀丧着脸的人把头伸出了门外，小心的观察着门外的人。 查理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在门里的人把头探出门外的一瞬间，抓住了这人的衣领，把他拉出了门外。 “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查理板着脸问。 “先生，不，大人，不是不给您开门，我是在找蜡烛。您知道，蜡烛可不是我们这贫苦人能随便用的起的。”被问到的人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信不信，即便是你不开门。”查理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了，得意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接着说：“我还是可以进去的，只要我愿意。” 听到查理这样说，屋子主人惊慌失措，浑身抖得像筛子样结结巴巴的说：“大，大，人，我——” 秦烨不愿意让查理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玩笑上，走上前来说：“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是一个男爵，和我的同伴来哈罗德堡找一位故交，现在迷路了，希望你能帮忙指一条路，我们需要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 听到秦烨的话，屋子主人压住了砰砰乱跳的心口道：“我刚说的是实话，直接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出了路口再往左拐。然后顺着那条街一直走，直到碰到一块大石头，你们想要的酒馆就在那里。” 虽然屋子主人说的不是很明确，但大体上大家都听明白了。查理是个急性子，刚听了一半的话，就迈开大步朝着路口走去。秦烨看查理已经走了，连忙道了谢，招呼上了身下的两人追了上去。 第五章酒馆斗殴 被迫开门的人没有说谎，顺着他指给的路，几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小酒馆。 最先走到酒馆门口的查理，把脚踏在酒馆的门槛上，回过身对着秦烨几人呲牙裂嘴的笑。即便是天黑很，跟在查理身后没多远的三个人还是看到了查理的模样。因为得意而笑抽的脸，再加上长长的刀疤，让查理显的狰狞可怖。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相互对望一眼，马上统一了意思，以后夜间出门绝对不会带上查理。 四人进到酒馆后，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马上便有酒馆的招待热情地上来问需要什么酒。这种良好的服务，让秦烨想到了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去餐馆吃饭时的场景。 女招待端来了查理为四个人要的酒，于是四个人就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酒馆中其他人的闲聊，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你们知道吗？络丝公国的伊萨贝拉有多漂亮吗”坐在秦烨隔壁桌子上的人问着自己的同伴，看见同伴们摇头，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那是在前年，在一次比武大会上我得到了神的眷顾，打败了所有参加大会的好手，才有幸一睹女王的芳容。” “你倒是快说啊，女王长的什么样？”同桌的人听到了同伴的故事，很想知道女王有多漂亮。 看到有人对自己的故事感兴趣，讲故事的人故意放慢了语速神秘的说：“我获的冠军后，受到了女王的嘉奖，在上万人的注视下，登上了高高的看台。兄弟，你知道吗？只一眼，我就被女王深深吸引住了。”说到这里，讲故事的人又停下了。 同桌的人因为同伴故意的停顿而不耐烦了，催促同伴快说，于是讲故事的人清了清嗓子继续他的故事：“当时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礼服，低矮的领口露出了半个酥胸，性感的锁骨随着与我交谈一动一动，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高高的盘起，配上娇小的面庞，吹弹可破的肌肤，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 “女王的身材怎么样？”一个同伴问到。 “你别总打扰他。”另一个同伴看了一眼讲故事的人，示意他继续。 “女王的腰估计有这么粗。”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你们知道当时女王对我怎么样了？他对我轻启朱唇说了句‘起来吧，英勇的骑士’，听到这句话，我马上感觉浑身都在颤抖。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一吻芳泽了。” “女王被你亲吻后有没有什么反应？比如说脸红之类的？” “脸红倒是没有。”讲故事的人提高了声调：“不过女王说她愿意放弃一切，为我生儿育女，做一个整天烧水做饭的臭婆娘。” “哈哈哈……”故事的结尾充满了戏谑，整个酒馆在听故事的人都哈哈大笑。 “砰”的一声，一个装满麦酒的酒杯，直直的砸在了讲故事人的头上。接着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一旁的酒桌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说：“狗杂种，敢侮辱女王，我要把你吊死在城墙上。” 讲故事的人也不甘示弱，没等话音结束就朝着说话那人扑了过去。瞬间，二人有如泼皮无赖一般扭打在一起，酒桌上的酒杯被碰倒了一片，滚落在地上。 很快，打斗的两人就分出了优劣，要给女王报仇的人，仗着高大身材，把讲故事的人骑在身下，抡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同伴处于劣势，正在挨揍那人的三个同伴也加入了斗殴当中。双拳难敌四手，因为对方三人的加入，身材高大人的优势马上变成了劣势，被打的站起身来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酒馆里原本看热闹的人看到以多打少很不满意，于是有几个好事之徒马上由看客变成了参与者，接着又有许多人借着酒精的刺激加入混战当中，霎时间酒馆里一片混乱。可怜的酒馆老板站在一旁，躲避着朝自己飞来的杂物，睁大眼睛，用乞求的表情大人老爷的乱叫，希望可以停止这场莫名的争端。 查理似乎对酒馆的争斗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了一眼已经完全融入到打斗中的秦烨三人，微微的笑了一下，招呼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女招待去给自己取酒。 女招待被混乱的场面吓坏了，躲在一旁，面对查理的叫唤一动不动。 查理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去取酒。刚一站起来，脑袋就被就被狠狠的砸了一下，还没等查理反应过来，另一只酒杯紧接着飞了过来。 被酒杯连砸两下的查理捂着脑袋，转身一看究竟。酒馆的一角，一个喝多了酒的醉鬼，手里拿着第三只酒杯，想继续把它砸在自己眼里傻大个子的头上。 被无端的连砸了两下，查理早就生气了，更何况那个醉鬼还对着自己不停的做着下流的手势。查理无论如何也受不了别人的侮辱，平地跳起，踏着桌子几步就到了醉鬼身边，然后像饿虎扑食一般，在醉鬼惊恐的眼神中扑了下去。 看到有新人加入，打在一起的人也不分青红皂白，纷纷朝着查理围了过去。 查理踩桌子的声音把秦烨三人的注意拉到了自己身上，看着查理人已经陷入苦战，三人也没有多想，放下手中的酒杯拼命的往查理身边挤。 秦烨三人的加入，宣告着酒馆里的人全部都参加到了斗殴当中。酒馆老板看着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控制，只好跑出了酒馆。 秦烨在刚起身时，被身边的人一拳打在了脸上，身子不由的向后，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刚打到秦烨的人，还没来得及在朝秦烨挥出第二拳，就被斯特恩拦腰抱了起来，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斯特恩一把拉起了坐在凳子上的秦烨，拽着他加入混战。挨了一拳的秦烨也知道，不能再对这些失去理智的人心慈手软了。于是再次加入斗殴中的他格外的卖力，只要有人在他的面前，他就一拳将那人打到，绝不纠缠。 在头脑清醒的秦烨几人面前，这些喝的昏昏沉沉的人根本是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功夫，只剩下秦烨四人和最初引发斗殴的人还在站立着。 看了秦烨四人一眼，引发斗殴的人快速朝着酒馆门口走去，在路过四人身边时说：“如果不想今晚在监狱过夜，最好现在就跟我走。” “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查理一把拦住了路过自己身边身材高大的男人。 “因为——” “你们谁也走不了，先跟我走吧。”一个巡逻队长走进了酒馆，打断了高大男人。 “您的为我讨回公道啊，大人！”跟在巡逻队长身后进来的老板，阴郁的眼扫过满地狼籍，嘴角不住的抽搐。 巡逻队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下，对着身后一招手，一队士兵围了上来。 第六章佣军公会 酒馆里的所有人，看见围上的士兵，都没了刚才打架斗殴时的气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用走到自己身边的士兵费力，就跟着士兵走出了酒馆。 秦烨四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知道不可能躲的过，只好也跟在了士兵后面走出了酒馆，朝监狱走去。 在城里七拐八拐，直到秦烨几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时才停了下来。 看见黑漆漆的大铁门，刺夫吹了个口哨说：“看来今天住店的钱是省下了。” “是啊，这正好可以省下不少钱，听说里面的环境也还不错。”查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全然不顾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斯特恩。 秦烨听完俩人的话，苦笑着对斯特恩说：“走吧，今天我们沾查理大人的光，不用费神去找住的地方了。” 身后的士兵听见几人在监狱门口聊天，上来推了站在最后面的秦烨一下说：“啰嗦什么，一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从来没到过监狱的斯特恩不知道这只是恐吓，有些害怕，询问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同伴。 看见斯特恩询问的目光，爱开玩笑的刺夫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意思走进了监狱。 查理把斯特恩的目光当成了抱怨自己，装作天太黑没看见，仰起头跟着刺夫走了进去。 看见前面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秦烨只好用胳膊搂住了斯特恩根本就不可能楼得住的肩膀，朝监狱里走去。 当所有在酒馆参加斗殴的人都进了监狱后，一个监狱长摸样的人走到众人面前说：“贵族站在左边，自由民站在右边，奴隶，奴隶嘛，原地不动！” 听到监狱长的话后，原本挤在一起的人快速的站到了两侧。看到根据自己命令分成的两部分人，监狱长很得意，吩咐身边的狱卒，把所有人按贵族两人一间牢房，平民十人一间牢房带了下去。 “大人，奴隶没有按您说的站在中间。”接到监狱长命令的狱卒自作多情的说着。 在酒馆参加斗殴的人至少是自由民的身份，奴隶还没有胆量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参加斗殴，所以很显然监狱长刚才的安排是有些多余了。听到狱卒的话，监狱长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拉着脸朝狱卒身上踢了一脚。挨了一脚的狱卒明白了监狱长的意思，没敢吱声，按着监狱长的安排带着众人去了牢房。 查理三人和其他自由民，被狱卒带到了一间足够关一百人的大牢房里。秦烨由于贵族身份，被安排到了另一个牢房，他暂时的狱友就是刚才在酒馆挑战争斗的高大男人。 “我——” “我不需要你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听到秦烨开口，高大男子打断了他的话。 听到男子这样说，秦烨心里很不悦加大音量说：“我并没有要自我介绍，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刚才在酒馆里听到有人说女王，你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哈哈，你说是女王啊，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女王。”男子听到秦烨的问话大大哈笑。 听到男子的回答秦烨有些生气，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自己才会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争端当中，于是大声的问：“这么说你是故意要制造争端？” “哈哈，可以这么说。”男子因为秦烨再次哈哈大笑，“要知道生活太单调，一个人要学会给自己找些乐子。” “找乐子可以有很多方式。” 高大男子看着秦烨淡淡的道：“你永远不明白我的生活，一个佣兵的生活。” “你是一个佣兵？”秦烨听到男子的话，又犯了好奇的老毛病。“你和我在一个牢房，应该是贵族啊！” 听了秦烨有些幼稚的问话，男子冷哼了一声，走到床边整理了一下床上的干草，躺了下去，一会功夫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听到男子的鼾声，秦烨知道自己的问话不可能再有答复，于是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狱卒早早的叫醒了所有人，带到了监狱长面前。 “早晨好，先生们，昨晚休息的还好吗？”监狱长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稍后你们将从这里出去，所以请排好队交纳赎金！” 听到监狱长的话，所有人都排好了队，把带在身上的钱交到监狱长身边的小吏手里，秦烨也排着队等待交纳赎金。 赎金高的有些离谱，每人20个银币，不过对于还有近一百个金币的秦烨来说，这些钱还不至于让他扼腕痛惜。 赎金的交纳更像是一场交易，再轮到秦烨时，秦烨拿出一个金币后，小吏很麻利的找回20银币并报以微笑，像是脸上写了一个欢迎下次光顾的字样。 交过赎金后，秦烨带着查理三人走出了监狱。查理要去打听哈布斯伯爵的住处，而刺夫也觉得和秦烨在一起有些沉闷，于是四人暂时分开了。 查理和刺夫走后，秦烨带着斯特恩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我们是不是该找些事情做呢？”跟在秦烨身后的斯特恩小声的说到。 “做些事情？我们是该找些事情做。”听到斯特恩的话后，秦烨突然想起了昨天在牢房里的高大男子，于是他冒出了一个想法，“你愿不愿意参加一个佣兵团呢？” “佣兵团？”斯特恩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一名雇佣兵。 秦烨对自己的想法很自信，如果不找到一项可以赚钱的工作，一百个金币很快会坐吃山空。没容斯特恩多想，就迈开了大步朝自己认为佣兵公会方向走去。 在问了好多路人后，秦烨带着斯特恩终于找到了坐落在哈罗德堡繁华地段的佣兵公会办事处。 佣兵办事处建筑很壮观，高高的台阶和门两边的门柱让人心生敬畏，暗红色的大门上雕着刀剑与钱币，象征着雇佣军的主旨。看着这些，秦烨已经想到了办事处里的繁忙景象，到处都是雇佣和受雇的人，接待员忙碌的解答着一些人的问题……想到这里，秦烨没有在想下去，而是把想法用在了实际行动上，推开了沉重的大门，走进了雇佣兵办事处。 办事处内的情况与秦烨的幻想大相径庭，屋里除了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接待员，悠闲的坐在一张大桌子后，屋里再无他人。 听到脚步声，老迈的接待员抬起头问走过来的秦烨：“是要雇一支雇佣军吧，这些是人员装备以及价格，好好看一下再决定。”说完扔给秦烨一本厚厚的羊皮书。 听到接待员把自己误认为雇主，秦烨赶快解释道：“不，我是想成立佣兵团，或者说是加入佣兵团。” “这里只是一个中介机构，不负责成立雇佣军团。”接待员用昏花的眼仔细瞅了秦烨一眼：“请问尊贵的先生，您有多少资金，打算招募多少人呢？” 在接待员目光注视下秦烨缓缓的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表示自己有近一百个金币。 看着秦烨从容的伸出一个手指，接待员惊讶了：“一万盾？先生，不，大人，我现在就可以为您做记录，如果有雇主，我会首先给他们推荐您的佣兵团。” “一万盾？什么一万盾？你知道一万盾吗？”秦烨有些不明白接待员的话，侧过身小声问身边的斯特恩。看到斯特恩摇了摇头后，想从接待员那里搞清楚什么是一万盾：“请问——” “您是想问信誉认证吧！”接待员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很自信的胡乱猜测，头也不抬用鸡毛笔在羊皮纸上不停的写着什么东西“如果您能在短时间内招募到200名战士，我会给您填上五级信誉度，不过价钱可能会稍微贵一些。” “那个——” “全部填写好了，请您过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在右下角写上您的名字与家族。”接待员停下了手中的笔，把填写好的资料递给了秦烨。 秦烨低下头看见一大堆不认识的西陆文，迷迷糊糊的在右下角写了一个king的字样。 看着秦烨只写了一个king字，接待员见怪不怪的说：“看来您是把地产全部抵押了，不过大陆东部的king家族可是富可敌国啊。” 听着接待员云山雾绕的说了这么半天，秦烨终于明白他是误会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登记上没有费什么力气，于是将错就错的说：“那个，需要多少手续费呢？” “二十！”接待员回答很干脆。 看着秦烨掏出了二十个金币后，接待员眉开眼笑：“还是朗索，这可是十足的金币啊。对了，大人，以后您派您的仆人每隔一周时间来这里一次，我会把雇主的信息传给您。” 付完二十个金币，秦烨带着斯特恩走出了大厅。 看着走出大厅的秦烨二人，接待员喃喃自语：“我知道金家族富可敌国，可是没听说过家族中有中洲长相的人啊……” 第七章成立佣兵队 走出办事处大厅，斯特恩问秦烨：“你刚才写的什么字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那是今天早晨交赎金时，碰巧在监狱小吏那里看到的字。”秦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刚才我看你写字，还以为你识字呢！”斯特恩说到识字，脸上立刻显现出一种崇拜的表情。 听到斯特恩这么一说，秦烨才想起来。这个时代，别说是平民，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不识字的也是大有人在。自己之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毕业，现在竟然被人说成了不识字，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下一步最主要的就是招募佣兵。想到这里，对身边的斯特恩说了句“走了”，就迈开了大步朝前走去。 “我们去哪里？”紧跟在秦烨身后的斯特恩问到。 “当然是去花钱了。”秦烨头也没回。 “去哪里花钱呢？” “去花钱的地方花钱！” 象去佣兵公会办事处一样，两人在问了许多路人后，才找到了秦烨所谓的花钱的地方——一个比较成规模的铁匠铺。 一个身材魁梧，胳膊和小臂由于工作原因高高隆起，甚至有些变形的男人，看见来了客户，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热情的招呼道：“先生需要什么？无论您想要打造什么，我们这里的价格绝对是最合理的。我敢说整个哈罗德王国，除了这里，您再也找不到第二家这么便宜的铁匠铺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品质保证。” “是朋友介绍我来这里得，为的就是价格合理。品质嘛，就看你的职业道德了。”秦烨装作很老到的说。 秦烨的话让铁匠认为自己眼前的人是个行家，于是陪着笑说：“这个您大可放心，靠手艺吃饭的人不敢砸自己的招牌。” “那好，我要一个头盔，一件胸甲，一副护腿甲，一把不要剑鞘的骑士剑。”说完这些，秦烨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长矛和盾牌。” “看来您置办的东西还不少呢，不过我们这里没有长矛和盾牌，这些东西需要去武器商人那里买。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推荐给您一个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地发。” “哦，那就不需要了。我定制的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因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金币了，所以秦烨需要知道定制这些东西的价钱。 “头盔12盾，胸甲24盾，护腿甲12盾，剑8盾。这些一个需要56盾先生。” “什么？一个骑士的装备这么贵？”一旁默不作声的斯特恩听到一个骑士的装备需要花这么多钱后，大声的叫出了声来。 “这位先生，这已经是最公道的价钱了。您的同伴只是要了骑士装备中的几件，如果要全部打造下来，最少也得150盾左右。” 听到铁匠的话，斯特恩不说话了。如果按一头牛是6盾计算的话，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就是25头牛的价格，这当然不是目前的斯特恩能想象的。 “您是要一次付清，还是先交定金？”给斯塔恩解释完，铁匠看着秦烨说，接着提醒秦烨：“如果您一次付清，我会少收您3盾！” “好的，我一次付清。”秦烨没有多少钱，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由于秦烨付的是朗索，成色和含金量比哈罗德王国流通的货币要好，所以在最后交付时，铁匠只收了50个金币。付过钱，问清来取装备的时间后，秦烨带着斯特恩离开铁匠铺。 本来想着再买匹战马，可是朝马匹贩子问了价后，秦烨马上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一匹劣等战马都需要40盾，只剩下26个金币的秦烨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而且这些钱除了招募士兵外，还要购买一些给养，另外还需要给斯特恩配备武器。想着因为钱的问题，成立佣兵队的事显得越来越复杂，秦烨恨不得去把所有的钱都掰成两半花。 在武器商人那里花了3个金币，给斯特恩买了一支长矛和一个盾牌，这样两人也算是装备齐全了，除了购买给养，剩下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招募士兵。 在这个世界，招募士兵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一个出名的贵族，带上足够的金币，在自己的领地转一圈很容易招募到大量的士兵。可是秦烨既不出名，也没有钱，所以只好放弃了去酒馆招募职业士兵和落魄骑士的想法，把目光放在了价格低廉的民兵身上。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秦烨和斯特恩匆匆的出了城，用了半天的时间走到了离哈罗德堡最近的一个村庄。 因为离王城很近，所以秦烨来到的这个村子规模比较大，人口大约在两百左右。 进了村，秦烨斯特恩一前一后，一个大声的喊着招募士兵的信息，另一个敲着花了5个银币买来的铁锅，吸引村民。这一招很有效，不一会功夫，在家中吃晚餐的村民就被吸引到了二人身边。 “大人，佣金是多少？”一个里秦烨最近的农夫问到。 “佣金是1盾一个月。”秦烨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民兵的价格。一个民兵一个月1盾，职业士兵3盾，有经验的老兵6盾，骑兵10盾，而骑士则是可遇不可求的。 “才1盾，上次有个大人出2盾我都不愿意去呢！”另一个站在人群中的农夫不满价格，对身边的人小声的说。 虽然声音很小，但秦烨还是听到了，于是对着身边的人群大声的说：“其实我出的价并不低，对于一个没有战斗经验的民兵来说已经很高了，1盾一个月有没有跟我走的？” “1盾一个月实在是太少了。”听到秦烨的话，最初问话的农夫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大人，这可是我们卖命的钱，而且马上就要播种了。” “那你们说需要多少？”听着农夫的话，秦烨有些怀疑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是不是已经过时了。 “如果2盾的话我就跟您走！”农夫的语气很坚定，没有2盾自己绝对不会加入秦烨的队伍。 听到带头农夫的话，围在秦烨身边的其他农夫也都表示，如果秦烨给出每个月2盾的话，就会有一大批人跟他走。 秦烨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忍痛报出了自己的底价：“每个月1盾半，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秦烨最后的报价没有达到自己希望的价格，很多农夫开始离开人群，返回自己的家中继续晚餐。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秦烨像个商人在叫卖自己的商品一样大声说：“每个月1盾半，战利品我只要十分之一。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上战场，只做一些简单的护卫任务。” 秦烨最后那句不上战场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一些已经离开的人又再次站到了秦烨身边。 “如果要加入我的佣兵队，就请站好队接受你们队长斯特恩的检查，记住我们不要老弱病残。”看着又重新聚起的人群，秦烨知道1盾半，绝对可以招募一支数量可观的队伍。 秦烨的话起了作用，打算参加佣兵队的农夫排好了队伍，一个接一个走到斯特恩面前接受检查。由于资金不足，再加上剔除了几个装备不全，身体条件不好，想骗取佣金的人，在这个村庄里秦烨一共招募了九名民兵。 秦烨让招募到的民兵带上自己的武器，每人付了半盾金币后，带着这些人返回了哈罗德堡。 第八章第一次受雇 秦烨带着队伍用了半日的时间，在午夜时分返回了哈罗德堡。由于城门已经关闭，秦烨命令所有人在城下就地休息后，自己也找了一堆干草和衣睡下。 这时的西陆已经到了十月份，夜间湿气比较重，穿着薄棉衣的秦烨被冻醒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城门刚一开就带着队伍进入了哈罗德堡。 由于刚招募的民兵需要一个住处，而自己和斯特恩也需要一个落脚点，秦烨就花了2个金币，在靠近佣兵公会办事处的地方租了一间民房。 解决住宿问题后，秦烨又让斯特恩去附近的市场买回了一些食物和写字用的鸡毛笔与墨水。待斯特恩带回这些东西后，秦烨在一张木桌上摊开羊皮纸，让刚招募到的民兵报上自己的名字，自己则按照汉字的音译写下了每个人的名字以及获得的佣金。 得知招募自己的贵族会写字，虽然是从没有见过的文字，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民兵们，还是流露出了和前一天斯特恩在佣兵办事处门外一样的崇拜神情。 在记录完民兵的名字后，秦烨为了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方便管理，又把自己对这些民兵的要求和他们需要遵守的纪律说了一遍。 做完这些后，秦烨把斯特恩留在了临时的住处，看着这些民兵，防止他们乱跑惹出麻烦，自己则去了佣兵办事处。 刚推开佣兵办事处的大门时，那个接待过自己的老办事员就跑到了秦烨的身边说：“大人，昨天您刚走，就来了一位雇主，在我不懈余力的推荐下，他决定雇佣您的佣兵团为他的商队护卫。” “哦，是吗，还有这样的好事？”秦烨正愁着没有机会赚钱，没想到刚刚注册登记了，就有人雇佣自己，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是的大人，我对他说您是‘金’家族的人，他马上就决定要雇佣您的佣兵团。”受到秦烨情绪的感染，老办事员也很高兴。 秦烨只有十个人，听到办事员的说后很想知道对方的要求，于是说：“那么他们商队的规模有多大，需要雇佣多少人？” 秦烨的问话，让老办事员有些不好意思了，很小声的说：“商队规模不是很大，只需要一支十人的队伍。”说到这里办事员眼睛一亮：“不过，他们的佣金很高，出到了30盾，而往返只需要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听完了办事员的话，秦烨心里有底了。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支付民兵的佣金外，自己能有一多半的赚头。 “这是对方支付的15盾的定金，另一半会在商队到地方后付给您。”办事员说着回身给秦烨拿来了15个金币。 看到了金币秦烨更高兴了，拿出了5个银币赏给了办事员。拿到银币的办事员眉开眼笑，对秦烨说：“谢谢您，慷慨的大人。不过我需要对您说明，您的佣兵团在以后每接收一次任务都需要交纳一定数量的中介费用，这些中介费根据您佣金的多少来收取。而这次，因为是您第一次受雇，所以不需要抽取费用。” 老办事员把以后需要收取费用的事对秦烨说了以后，又告诉他两天后商队会来办事处，希望到那时秦烨准备好队伍。 了解了这些后，秦烨走出了办事处，哼着小曲一路轻松的回到了住处。 秦烨高兴的表情在一回到住处后就被斯特恩看在了眼里，于是斯特恩问秦烨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了。秦烨就把已经受雇的事告诉了他，而且还拿出了那15盾的定金来炫耀。 看到定金后斯特恩也非常高兴，这是他们第一次通过正当的手段赚来的钱，所以和秦烨商量着要把这笔具有纪念意义的钱存起来。等存到一定数目后，给秦烨买匹战马，斯特恩认为一个骑士没有战马可不太像话。 斯特恩没有一点私心的话很让秦烨感动，虽说自己是这支队伍的领导，可如果没有斯特恩的帮忙，自己要想成立一支队伍也是很费力的。于是秦烨很听话的把定金交给了斯特恩，接到定金的斯特恩用一块亚麻布很小心的包了起来，放到了怀里靠近胸口的地方。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秦烨带队早早的就来到了佣兵办事处，等待自己的雇主。 直到中午，秦烨有些不耐烦时，一支十五人的商队才姗姗来迟。经过来办事员的简单的介绍后，秦烨就带着佣兵队跟着商队出发了。 秦烨护送的商队将要前往的目的地是纽维尔公国的布伦斯威克堡，商队一共有四辆马车，除了一个商队领队，两个学徒和四个车夫外剩下的全是奴隶。 马车上的货物很重，以至于走过的路上压出了很深的车辙印。秦烨很想知道马车上装的是什么货物，但出于对方的行业保密性强忍着没有开口。 “容我冒昧大人，您的马呢？”骑在马上的商队头领见秦烨徒步跟在自己身边，开口问道。 说到关于马的事情秦烨就有些尴尬了，只好实话实说：“非常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您的问题，我没有马。” “呵呵，这个我明白，您是在某项游戏中把你的战马输掉了。”商队头领以为秦烨是个赌棍，“我想问您一下，您的佣兵队真的是‘金’家族人建立的吗？您现在的是什么爵位？” 商队头领的口气像是在盘查自己，秦烨觉得没有必要对他讲实话：“是的先生，我的领主有上千名的骑士，产业遍布整个西陆，佣兵事业的收入只是他赚取的一点零花钱。而我是一个没有领地的内附骑士，现在的爵位是男爵。” 听到秦烨的回答，商队领队笑了，他对自己花了低廉的价格却招募到一支一流的佣兵队而感到很满意。 而秦烨在对话结束后却不是很高兴，甚至感觉到了一些潜在的危机。在这个血统和出身至高无上的世界，自己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付出超出常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 出了哈罗德堡走了半日，看到天色暗了下来，商队头领就命令队伍扎营。由于这里离王城很近，四周都是一些大领主的领地，秦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象征性的派出了两人的岗哨后，就在临时的帐篷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商队开始启程，秦烨也清点人数准备上路。可就在秦烨清点人数时，却发现九人的队伍少了两人，开始秦烨以为刚雇佣的民兵趁夜逃跑了，最后经斯特恩提醒才想起昨夜派出岗哨的两个人。 花了一点时间在一个草窝子里发现了正在熟睡的两个民兵，秦烨粗鲁的把他们叫醒并大声的呵斥。 “大人，整整一夜没有人来替换我们，我们是在天亮后才睡着的，我向您保证夜里我们可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四周的情况，一只兔子也没有放过。”受到呵斥民兵中的一人有些委屈的说。 听到民兵的话后，秦烨才知道对于行军打仗，自己是个十足的门外汉，就像宿营后需要轮换岗哨这样简单的问题自己都忽略了。但是为了在自己佣兵队前不失威严，只好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了受到呵斥的二人身上，拉下脸来把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商队领队看到了秦烨严厉训斥自己士兵的情景，对自己雇佣到了一流佣兵的想法更加深信不疑。 让二人归队后，队伍继续前进。不过这回秦烨开始留心观察四周，观察所有人的举动，希望可以在这次护送商队的行程中，自己的管理与指挥能力会有所提高。 第九章站住，打劫！ 跟着商队又走了近一周的时间，随着平坦的道路变的崎岖不平，秦烨带着佣兵队离开了哈罗德王国，进入了纽维尔公国的境内。 纽维尔地处整个西陆的中部偏南，境内是连绵起伏的丘陵，这一特点与基本上是平原的西陆显得格格不入。 纽维尔是西陆中央的一个公国，也是西陆最早建立，拥有高度自主权的公国。公国的建立者亚力克西亚·兰皮特公爵，曾经以冷血和残酷让每一个西陆人心惊胆战。而公国最为出名的长矛兵，就是被位大公在对周围领地的兼并战中，得到了极致的应用而闻名整个西陆。 。 现在的公国的统治者是亚力克西亚·兰皮特的嫡孙安德森·兰皮特，这位公国的统治者不光继承了自己祖父的冷血与残酷，更是在这些方面超出了自己的祖辈。在纽维尔，如果一个小孩彻夜啼哭，大人又束手无策，这时大人们往往会提到“冷血兰皮特”这个名字，听到犹如恶魔一般的名字后，小孩会停止啼哭吵闹，安静的睡觉。 冷血大公认为作为一个公国的统治者，就应该在治理国家的上实行铁腕政策，因此他对自己祖父在治理国家上的一些经验和手段嗤之以鼻。由于缺乏管理和政治能力，加上大公对自己人民敌视的态度，使整个公国民怨载道，曾经一度国力强盛的纽维尔也只剩下了一个名号。公国边境的领土被其他新崛起的势力不断蚕食，如若不是西陆各个国家很有默契的达成一致，禁止领主间的大型兼并战争，恐怕纽维尔公国会成为西陆的历史，从而被载入史册。 纽维尔也是西陆内部环境最为混乱的一个公国，在这些起伏不断的山丘里随处可见，拿着长矛，挎着长刀，成群结队，靠打劫过往商旅的过活的劫匪。 当然这些人并非是出自己愿，甘心做一个劫匪，每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纽维尔的土地原本就不适合耕种，而被束缚在土地上的自由民还需要交纳大量的税金，除此之外还需要承担随领主出战的责任。打劫对于那些被生活逼迫，活不下去的纽维尔人来说，是唯一的出路。在这项事业上，他们只需要拿出勇气和舍命的精神，就可以获得继续活下去的资本，于是源源不断的纽维尔人放下了手中耕作的农具，拿起了杀人的武器，加入到了打劫的队伍中。 并不知到纽维尔公国情况的秦烨，小心的带着队伍走在起伏不断的高矮山丘中，复杂的地形不住的提醒秦烨要时刻提高警惕，因为之前作为一个优秀的海盗，秦烨深知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战成功的可能会有多大。 山上山下被成片的森林覆盖，铺满地面的绿毯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整个天地就是绿色的海洋。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如此的美景秦烨到可以驻足一看。 商队慢慢的走在群山之间，当走到一片谷地时“嗖”一声，一支利箭带着风的呼啸声，由谷地一侧的山坡上朝着商队射了过来。 “所有人散开，想办法躲开箭。”随着射过来的箭矢，秦烨一边快速的躲到马车后，一边大声的发出警报，提醒每一位同伴。 “嗖——嗖——嗖——”秦烨的话音刚落，又有许多支箭从山坡上射了下来。几个没来的及躲闪的倒霉蛋，被射翻在了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们要打劫，留下货物还是留下贱命，你们自己选吧！”一小阵箭雨过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射来箭的山坡上传了过来。 秦烨躲在马车后，很小心的探出头，顺着声音向山坡望去。山坡上站着一个手拿长矛的汉子，一身链甲让秦烨暗暗吃惊。在他后面站着十三个拉满弓，指着商队的劫匪。身上也穿戴着各式各样的盔甲，背上背着圆盾，腰间挎着单刀。远远地望着这些劫匪，秦烨明白，常年的打劫生涯，让这些劫匪无论是在装备还是在战斗力，他们都逐渐趋向了职业战士。 查看完对方实力，秦烨缩回头转过了身看着自己的士兵，与对方作对比。除了一个被箭射中外，自己这边还有八个可以战斗的民办，不过实力显然和对方不是处在一个等级上。不说装备，就单单在心里上，民兵就差了一大截。绝大部分的民兵是为了混佣金而加入了佣兵队，其中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流血，更别说战斗杀敌了，单凭刚才劫匪那一声喊叫就让民兵们暴露出了他们的本质。如果不是怕被飞来的箭射到，很多人会放下手里的武器转身逃跑。 看着转回过身的秦烨，斯特恩焦急的问道：“对方的实力怎么样，有多少人？” “一共十四个，一帮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借着回他斯特恩的话，秦烨把虚假的信息传递给了每一个跟在自己身边的民兵耳朵里。 “我们怎么办？” “我先去问问领队。”听着斯特恩的问话，秦烨在抬头回答时正好看见了商队的领队商人。 这时的领队商人脸色苍白，蹲在马车后，完全没有了当时一出哈罗德堡，拉着秦烨问东问西的气势。浑身不住的颤抖，像是一朵暴风雨中摇摆不定的花。 秦烨低下身子，借着马车的掩护，费力的挪向领队商人。 看到秦烨挪到了自己身边，领队的商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拉住秦烨哀求道：“大人，您可一定要把他们打退啊，否则这几车货全没了。” “和您说实话，这些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秦烨怕民兵听见，伏在商人身上小声的说。 听到秦烨这样说，商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于是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如果您能打败这帮劫匪，我愿意付5盾作为对您以及您手下士兵英勇行为的奖励。” 听到商人愿意出钱，秦烨松了一口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有了这些钱，那些原本像绵羊一样温顺的民兵，会在顷刻间变成豺狼。 秦烨离开商人，躬着身子回到了民兵们的身边，压低嗓子说：“你们听着，对方只是一群小毛贼，只要你们勇敢杀敌，凡是砍到一个敌人，我奖励50银币！” 钱的威力是巨大的，那些民兵听到高额的奖金后，眼睛中射出了炙热的光芒，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我们得把对方放过来，如果这样冲出去的话，会被射成刺猬的。”斯特恩以为秦烨会命令所有人冲出去，赶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就按你说的办。”秦烨说着话，从身边民兵手里拿过了一面蒙皮的盾，举着伸出了藏身的马车，“你们这帮没种的杂种，我们不会留下货物逃命，有本事自己来拿。” 秦烨的话，刺激了劫匪，至多支箭矢纷纷向他射来。由于躲在马车后，劫匪射来的箭没有对秦烨造成威胁，秦烨继续他激怒劫匪的工作：“来啊，胆小的兔子，和我来较量一番。我要用手里的剑刺破你的喉咙，切下你的肮脏的头颅扔进粪坑里。” 秦烨的西陆话说的越来越好了，语气像极了一个寻衅滋事的无赖，躲在一旁的斯特恩忍不住笑了。听见秦烨的话，身旁的民兵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多了些轻松。 劫匪的头领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被秦烨的话所动摇。不过一直躲在马车后的佣兵队表现出的懦弱，让他认为自己对面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杂种。况且劫匪头领打劫过的商队，旅人，多的数也数不清。甚至公国的士兵，如果人数不多的话，他也可以轻易让他们缴械投降。就凭借这一点，他自信只需要一个冲锋，杀到商队的马车边，那些躲藏在马车后的佣兵就会伸着脖子等他宰割。 劫匪头领开始行动了，他把拿在手里的长矛平端着，开始慢慢的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头领身后的劫匪也纷纷收起了弓，抽出了单刀，跟在头领身后冲向了商队。 劫匪们跑下山坡的速度越来越快，瞬间就到了佣兵队藏身的马车前。秦烨为起表率作用，大吼一声，提着剑迎了上去。所有蹲在地上的民兵也在斯特恩的督促下，拿着武器冲了上去。 加上秦烨和斯特恩，佣兵队现在有十人，与劫匪的人数并不是悬殊很大。秦烨来到西陆的这一年半中，大大小小也经历了不少战斗，所以他深知一个新兵需要的东西，那就是自己在这一战中的表现。 没有过的的花哨，秦烨用剑挡开了从侧面向自己劈过来的单刀，然后把剑向上一挑，直逼与秦烨对战的劫匪。挑起的剑像有了灵性一样，刁钻的划过了劫匪浑身唯一没有护甲的咽喉部位。被划破的皮肉向外翻腾着，断裂的动脉井喷似的往外喷射着红色的液体。受到秦烨一剑的劫匪，松掉了手里的单刀，双手捂住脖子，软软的跪倒在了地上。 第十章嗜血才能生存 结束了一个劫匪的生命，秦烨提着剑继续寻找下一个对手。这时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的劫匪进入了秦烨的视线。劫匪被秦烨注意到并不是因为他的身材和浓密的胡须，而是他拿着与其他劫匪不一样的武器（传说中的长刃剑）。这种武器有长长的刃，长长的杆，似剑非剑，似矛非矛，既可以直刺又可以劈砍，与秦烨曾在厄布鲁守卫队那里见到的长戟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这名劫匪，仗着手中的武器，凶悍的对着一个雇佣兵不停地攻击。与劫匪交战的佣兵举着蒙皮盾，承受着对方的攻击。随着对方挥着长刃，一下又一下野蛮的打在盾牌上，佣兵只好把身体尽量藏在盾后，躲避对方的攻击。 劫匪似乎对自己的对手非常不满，原本充满残酷的战场变成了他的游戏场所。他并不急于杀死对手，而是像猫对老鼠一样，慢慢的把自己的猎物折磨致死。 秦烨知道，这些刚招募的民兵，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是异常的珍贵，所以他不能损失任何一个士兵。另外，如果这些民兵能够挺过这一次，那么从此之后，他们就会成为真正的战士，为自己所用。 就在民兵撑不住长刃剑猛烈的攻击摔倒在地时，秦烨挺剑而上，在长刃剑在劈向民兵胸口之前拦住了它。 使长刃剑的劫匪见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骤然暴起，舞着长刃剑疾风暴雨般的向秦烨砍了过去。 秦烨没有民兵那样的蒙皮盾，面对劈来的长刃剑不敢硬接，只能凭借长期作战的经验，判断对方下一步的攻击方位然后躲避。 看见秦烨躲开了自己的连续攻击，劫匪更加疯狂了，嘴里咆哮着，加紧了对秦烨的攻击。刚才的几下躲闪，已经让秦烨有些力不从心。现在劫匪向自己挥过来的利刃越来越频繁，让秦烨渐渐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钉——”的一声，在劫匪横向扫过自己的头部时，秦烨将单手握剑改为双手握剑，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一剑。被秦烨挡下了一剑后，劫匪并不放弃，他已经看出了秦烨越来越迟滞的动作，无论是格挡还是躲闪都在逐渐变缓，杀死对方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秦烨自己也知道，如果不能一招毙敌，那么自己会这样慢慢的耗死。 被秦烨挡住一剑后，劫匪继续发难，一击猛过一击，让秦烨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寸长一寸强。又勉强的躲开劫匪挥的几剑，秦烨偶然鄙见了刚刚被劫匪打落在一旁的蒙皮盾，于是就地一滚，再次站起身来时，已经把盾拿在了手里。 手里有了盾，面对长刃剑的攻击，秦烨多少能轻松一些。在劫匪的一击被盾挡下后，秦烨终于抓住了机会，把盾使劲向劫匪扔了过去，接着欺身而上。 一直处在攻击状态的劫匪，没料到秦烨会反击，用长刃剑打掉飞来的盾牌后，发现秦烨已经来到了身边，于是扔掉了手里的武器，不退反进，躲过了刺来的剑与秦烨滚打在一起。 在滚打中身材高大的劫匪占了上风，把秦烨骑在身下，双手掐住秦烨的脖子，想以此解决这场僵持的战斗。在劫匪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掐死秦烨这个念头上时，秦烨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劫匪的后背。连续数刀后，劫匪松开了掐在秦烨脖子上的手，瞪着不甘心的眼睛，向后倒去。 解决了这个难缠的劫匪后，秦烨大口的呼吸了两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捡起了劫匪的长刃剑，再次加入战斗。 有了长刃剑这样的利器，秦烨如虎添翼，直接冲向了劫匪头领。劫匪头领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和一身链甲，没有躲避秦烨挥过去的长刃剑，而是在秦烨出剑的同时刺出了手中的长矛。 面对刺来的长矛，秦烨侧身躲避，但腹部还是被矛尖带去了一块皮肉。而自己向对方砍出的那一剑，被对方的链甲生生的挡了下。 秦烨没有护甲，动作比劫匪头领要快。见自己攻击被对方的护甲挡了下来，秦烨马上挥剑，朝对方没有护甲的腿部扫去。 “啊——”的一声惨叫，劫匪头领的双脚，被秦烨用长刃剑在脚腕部齐齐的斩断。失去平衡的劫匪头领倒在地上，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不止。 秦烨早已被鲜血冲昏了头脑，一脚踢去了劫匪头领的头盔，高高举起长刃剑，照着头领的脖子砍去。 一剑砍下，惨叫声戛然而止，秦烨提起刚刚砍下，还在流着血的头，高高举起，对着所有人发出了恐怖的喊叫。 还在打斗的劫匪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提着自己头领的头颅，发出猛兽一般的吼叫，都吓坏了。于是纷纷撇开了对手，扔下了武器，慌忙逃窜。 劫匪退却后，秦烨依然提着自己斩下的头颅站在原地。直到斯特恩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秦烨才回过神来。扔掉了手里的人头，快步向已经开始聚集的人群走去。 秦烨的眼扫过人群，每一个刚才看到秦烨表现的人，在于他眼睛碰撞的一刹那马上低下了头。在所有的民兵看来，秦烨是一个喜好杀戮，残忍嗜血的异教徒。 走到人群前，跟在秦烨身后的斯特恩报出了战后队伍的情况。刚刚招募的九个民兵中，两人战死，一人重伤，两人轻伤。商队伤了三个人，一个车夫，两个奴隶。杀死劫匪七名，活捉一名。 听到这原本是胜利的数据，秦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就让自己的队伍减员了一半，如果商队继续前往布伦斯威克，会不会完成护送任务，还真是一回事。 领队商人没有想那么多，见秦烨打退了海盗，马上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5盾金币交到了秦烨的手上。为了鼓舞士气，秦烨刚拿到了金币后，就转手奖赏给了作战勇敢并且有杀死的民兵。拿到赏钱的民兵一扫失去同伴的痛苦，个个喜笑颜开。 由于刚才的战斗中，光秦烨和斯特恩两人就杀了四名海盗，所以只需要付给民兵1盾半的赏钱。对于伤者和每一个民兵都给了10银，算是安慰。余下的3盾，秦烨打算给每个死者家属1盾。 打扫战场后，秦烨从死去的劫匪头领身上，扒下了那身挡住他一剑的链甲。每个佣兵也都有各自的战利品，斯特恩捡到了一把好弓，把它背在了身上。 秦烨把每个人挑剩下的战利品集中到一起，扔到了拉货物的马车上，打算到达布伦斯威克后卖掉。那名重伤的民兵也被安置在了马车上，不过看他伤的很重，秦烨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刚刚死去的人一样，随便在哪里刨个坑，然后永远的长眠在远离家乡的土地里。 安葬了死者，收拾完战场，秦烨带着队伍再次护送商队出发了。那个被斯特恩活捉的劫匪，被扒光了衣服，用绳子捆住双手，系在商队最后一辆马车上，跟着队伍往布伦斯威克走。 为了避免打劫，商队领队专门挑一些大路和靠近领主城堡的道路走，一路上有惊无险，直到到达布伦斯威克,没有再遇到劫匪。 第十一章奴隶贩子 把商队护送到了目的地，秦烨的任务就完成了。拿到了另一半佣金后，秦烨打算再去招募一些民兵，补充一下佣兵队。 秦烨和斯特恩找了一个供佣兵队临时休息的住所，留下了六个民兵，然后带着俘虏和没人要的战利品来到了交易市场。 没有讨价还价，所有的战利品以72个银币卖给了武器商人。那件防御力极强的链甲，秦烨本想留下，可自己穿着太大，斯特恩穿着又太小，最后只好以5盾的高价，随那些破烂一同买给了武器商人。 把战利品出手之后，二人又到了酒馆，希望可以在那里碰到奴隶贩子。很可惜他们的愿望落空了，二人只好又带着俘虏回到了临时住所。 秦烨想去城外的村庄招募民兵，可是带着那名被俘的劫匪始终是个问题，所以他决定休息一下，再去其他的酒馆看看能不能找到奴隶贩子，把俘虏卖掉。 中午吃过东西后，秦烨带着斯特恩，开始穿梭在布伦斯威克各个大大小小的酒馆中，打听着附近哪里有买卖奴隶的奴隶贩子。 终于在一家酒馆里打听到了一个叫拉纳的奴隶贩子，他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这个小酒馆，从别人手里够买奴隶，然后卖到其他地方。 秦烨知道如果自己继续佣兵事业，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俘虏需要处理。西陆人的思想很怪，他们总是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果你是他的领导者，那么大多数情况下他会跟着你。正是由于这种思想的存在，每一个俘虏并不像招募的民兵那么听话，大多时间他们会趁你不注意偷偷溜走。而目前秦烨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所以仿照其他人的做法，卖掉俘虏是最为理想的方法。所以联系到一个奴隶贩子，就显得尤为重要。 每一个雇佣的士兵都是按月发给佣金，所以对于秦烨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在没找到奴隶贩子后，秦烨决定先去招募士兵，补充佣兵队。 回到住处后，秦烨把斯特恩留下继续寻找奴隶贩子，又留下个那两个受轻伤的民兵留下看着俘虏，带着剩下的四个民兵出了城。 和上一次一样，秦烨依照老办法，在村庄里招募民兵。不过不同的是，招募的程序更加正规一些。一进村，秦烨就找到村长借来了一张桌子，然后在桌子上摊开自己带来的羊皮纸，煞有其事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自己带来的民兵不光在村里宣传招募信息，更是给想要受雇的农夫做了很好的例子。于是没有费多大力气，秦烨就招募到三个符合自己要求的农夫。 带着刚招募的民兵，秦烨又连续去了附近的四五个村庄，用了两天的时间，以每人1盾的价格招募了十六名农夫。 二十个民兵跟着秦烨一回到临时住处，空间不大的屋子马上就被人塞满了。看着人数的增多，秦烨迫切想要回到哈罗德堡，去佣兵办事处接受新的任务。 秦烨离开的这两天，斯特恩也没有闲着，整天待在小酒馆里，终于等到了奴隶贩子，并得知他会在布伦斯威克待上一周的时间。 听到斯特恩的带给自己的消息，秦烨没有歇息，马上带着俘虏去了酒馆。 中午的酒馆没有什么人，由于采光不住，酒馆的光线有些昏暗。进入酒馆的秦烨顺着斯特恩手指的方向，看见了穿着与常人无异，面前圆桌摆着一杯酒，坐在角落里等待顾客上门的奴隶贩子。 秦烨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走到奴隶贩子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对奴隶贩子说：“您好先生，我想和您做一笔生意。” “你有多少，我需要验下货。”奴隶贩子早就习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来找自己。 “目前我只有一个俘虏，不过我是个佣兵，所以以后免不了要处理一些俘虏。” “一个？哈哈，先生您真是幽默，一个俘虏也要和说做生意。”听到秦烨的话奴隶贩子笑了，“不过你的身份倒是让我觉得，我应该出高价买下你的俘虏。” “那您先验下货，货吧。”秦烨第一次把人称作货很不习惯。 随着秦烨一招手，站在酒馆门口的斯特恩推着俘虏来到了桌前。 奴隶贩子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俘虏对秦烨说：“虽然您是第一次和我打交道，但我还是会本着一个商人的职业道德来和您交易。这样吧，这件货我出10盾！” “什么？您说你出多少？”秦烨听到对方的出价惊呆了，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10盾，您不是怀疑我出价低吧？” “不是，不是，10盾成交。” 收完钱后，秦烨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在猜想，为什么这个奴隶贩子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下这个俘虏。 奴隶贩子看见秦烨收到钱后没有离开，对他笑了笑，拿起了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我能请您喝一杯吗？”秦烨也对方不理自己，主动示好。 奴隶贩子笑而不语，只是举着酒杯在秦烨面前晃了一下。 秦烨朝斯特恩扬了一下头，斯特恩会意后，去招待那里端来了两杯酒，放在圆桌上。 奴隶贩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酒依然没有说话，不停地喝着自己杯里的酒。 长时间的沉默，就在秦烨决定放弃时，奴隶贩子终于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拿起了斯特恩端来的酒，抿了一口道：“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喝过不少酒，可就是觉得这里的酒够味道，布伦斯威克真是个好地方啊！” “您话里有话！” “您果然聪明，说吧，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您问什么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一个俘虏？” 奴隶贩子听到秦烨的问话，嘴角微微翘起，反问道：“如果您的亲人被别人俘虏了，您会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救出来，您的意思是——” “不错，我不是把俘虏转手卖掉，而是找到他的家人换取赎金。” “可是他们都是贫穷的农民啊！” “这您就想错了，你不知道一个农夫会有多大的潜力，他们为了自己的亲人会想方设法筹到赎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那您能赚多少？” “哈哈，这个就不能告诉您了。”奴隶贩子笑了笑，然后带着神秘的色彩问秦烨：“想不想大赚一笔？” “您是指什么？”听到赚钱秦烨也来了兴趣，因为这个世界有了钱就可以拥有一切。 “就像我刚才说的，布伦斯威克是个好地方，公国内领主小规模的战争不断，所以这个地方几乎遍地是黄金。”奴隶贩子听了一下，看着有些不明白的秦烨接着说：“简单点说，如果你想赚钱，就需要多抓些俘虏。在这里，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冲进那些没有防备的村庄，然后把那些农夫带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统一价，一个人10盾！” 听奴隶贩子这么一说，秦烨终于知道对方的所谓的赚一笔是什么意思了。 第十二章新任务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但是秦烨一直是以一个文明人来要求自己，尽量不让自己为了那些**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听到了奴隶贩子的话，秦烨也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继续和他聊下去，于是站起身来道别。 “我这一周都会待在这里，如果您想明白了，可以来这里找我！”看着走远的秦烨，奴隶贩子大声的说道。 出了酒馆，秦烨觉得这个世界简直不可想象，人为了金钱地位，可以随意的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力。 “你怎么了，不舒服？”斯特恩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秦烨问道。 “没有，只是心里有些触动，一个人被当做货物卖掉，而那个把人当做货物卖掉的人恰恰是我。” 听着秦烨的话，斯特恩也陷入了良久的思考。 “我知道，只要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律。”秦烨看着沉默的斯特恩说，“我们得赶快回到哈罗德堡，等到赚够了钱，我们就彻底摆脱这杀戮的生活。” 斯特恩没有对秦烨的话表示异议，跟着秦烨回到了佣兵临时的住处。 回到住处，秦烨让所有人打点好行装，返回哈罗德堡。 在路上，秦烨没怎么说话，斯特恩也不喜欢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的带着队伍走回了哈罗德堡。 把队伍安置在租到的屋子里，秦烨带着商队给佣兵公会的的信件去了办事处。 依旧是那个老迈的办事员，在秦烨一进到大厅后，热情的接待了他。 当秦烨把商队的回函交给他后，办事员打开厚厚的羊皮书，找到记录秦烨佣兵队那一页，动笔写下了些东西。 “您在写什么？”坐在一旁的秦烨看着办事员在记录什么东西，忍不住问道。 “正在给您的佣兵团记录诚信度。”办事员写完了字，把笔插回了墨水瓶中，“您还不知道吧，这个回函就是雇主对受雇人评价的一个反馈，没完成一次任务，我们会相应的在上面记录，并按照任务危险程度给予一定的信誉值。” “那我这次得到了多少信誉值呢？”听着办事员的话，秦烨来了兴致。 “您这回是十个信誉值，由于是第一次接受并完成了任务，我们还会给您追加五个。” “那如果任务失败呢，会扣掉信誉值吗？” “任务失败不会扣掉信誉值，只是会记录下失败的任务，好让雇主能有所借鉴。不过记不记录下来已经不所谓了，那些任务失败的队伍很少有全身而退的，任务失败也就意味这全团覆灭。”办事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有多少好青年就这样送了命啊。” “是什么任务会有这么凶险？”秦烨很想知道，以便以后避开接受这样的雇佣。 老办事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拉长了声音道：“战争，大大小小的战争。” “如果拒绝参加战争呢？” “不可能，国王和那些大领主会强迫你加入他们的战争，因为在你成为佣兵之前首先是这个王国的公民，对国王和自己的领主效忠是每个公民的职责。” 战争果然是最危险得任务，在冷兵器时代，动辄百人的战争，在最后分出胜负时减员都会达到百分之三十。想到了这些，秦烨低下头想着自己的佣兵队，如果一旦遇到战争该如何应对。 “您可以回去了，像以前一样，您需要派人每两天来一次。一有雇主的消息，我会让您派来的人通知您。” 秦烨听着办事员的话，站起身，道了声再见，走出了办事处大厅。 回到住处，秦烨把在办事处的事对斯特恩说了。斯特恩感到很惊讶，于是两人商量避免战争的最好方法就是加快赚钱的速度，然后解散佣兵队，找一个相对太平的地方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这样的结果又与秦烨最初要改变世界的梦想相违背，在梦想与现实之间，秦烨选择了现实。因为秦烨知道，自己不是西陆人口中的太阳神，不可能会把阳光普照在这黑暗的世界里。 因为有了目标，等待变的十分煎熬。在秦烨频繁往返于住处与办事处的一周后，佣兵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任务。 从办事员口中得知这个任务非常简单，那就是一个贵族青年在探亲的途中被一帮强盗劫持了，这帮强盗知道贵族青年的价值，于是派人给他的父亲——一个胆小怕事的老贵族送来一封信，要求他带着200个金币到强盗的老窝赎回自己的二子。 胆小的贵族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城市的行政官，也不敢请求别人帮忙救出自己的二子，当然更不敢自己发兵去将二子就回，只好按照强盗的话，准备乖乖的交出赎金换取二子的性命。 虽说老贵族胆小怕事，但却极度看重自己的荣誉与地位，他不愿意让家里的任何人带着这笔赎金去和强盗交易，认为那会有失他身份。于是只好委托佣兵公会招募一支队伍，带着赎金去完成这笔交易。秦烨的佣兵队，恰恰是借用整个王国都熟知的“金”家族建立的，所以就成为老贵族的不二选择。 秦烨得知有这个任务，当然很乐意完成。一来风险不大，只需要把赎金带到即可，二来往返只需要几天的路程，而老贵族给出了10盾的高价。 虽然没有多大的危险，可毕竟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要是那些强盗拿到钱后不放人，事情就比较比较难办了。秦烨不想出什么差错，所以带上了所有的民兵。 来到办事处，老贵族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管家把赎金交给了秦烨，又告诉了贵族青年的长相，叮嘱了一番后匆匆离去。 秦烨接着沉甸甸的钱袋，心情极为复杂。200金币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自己把这笔钱私自吞下，然后再故意与强盗发生冲突，让贵族青年死在强盗手里，那么这些钱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自己的腰包里。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可，不说如果被察觉，自己会遭受灭顶之灾。就算是自己真的做到了天衣无缝，自己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秦烨觉得自己想法有些复杂，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的思想无时无刻不在对每一件事，做着不断地分析。换一个态度，用这个世界上人的眼光看问题，可能会更轻松一点。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需要的是过一天是一天，永远不要去想明天事的状态。现在自己过着是佣兵的生活，就要去用刀和剑为自己获得活下去的权利。没有怜悯，只有杀戮。 想到这里，秦烨觉得自己想法有些可怕了，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对着身后大手一挥，带着队伍出发了。 第十三章为了钱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用了三天时间就来到了强盗指定的交易地点，一片望不到边的森林。 强盗的巢穴并不好找，秦烨带着队伍，从早到晚，在广阔茂密的森林里兜了好几个圈子，也没有找到前来碰头的人。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为了安全，只能退出了森林。 离森林不远，大约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几十人的小村庄。退出森林后，秦烨打算带着队伍去那里过夜。 来到了森林边上的小村庄，村长——一个精瘦的汉子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秦烨并不想扰民，只是补充了些淡水和食物，就让民兵们在村边的空地上搭建过夜的帐篷。 这里的民风在秦烨看来非常纯朴，在他带人搭建帐篷时，村里的所有青壮年在村长的带领下集体出动，前来帮忙。 “大人，能说说是什么事让您大老远的从王城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村长一边拉着帐篷的绳子一边问秦烨。 “我们来着里是为了用赎金换回一位贵族。”秦烨回答道，“村长，您知道在您的村庄附近有没有强盗？他们最近绑架了一位年轻的贵族。” “大人，您知道，我们这里森林广阔，正是强盗们藏身的好地方，就我知道的强盗队伍就不少于三支。” “哦？那为什么你们这个村子会平安无事。”听到村长的话秦烨感到很奇怪。 村长听到秦烨的问话，放下手中的绳子指着眼前的村子说：“大人，您看我们这个村子，穷的什么都没有，强盗有什么得可以抢的？” 村子的确像村长说的那样，极度的贫穷。全村有不到二十户人家，没有一头可以耕地的牛，而且刚才在秦烨进村时发现，整个村子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屋，全是用泥和草混在一起盖成的。 给秦烨解释完，村长又拿起了绳子：“大人，能说说那个尊贵的贵族什么样吗？您知道，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贵族，当然除了您之外。”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他，不过他很值钱呐！”秦烨觉得这些人很可怜，活一辈子，有时候只是为了想见见自己的领主。 听到秦烨说贵族很值钱，村长知道他在说笑，嘿嘿的笑着问：“大人，能说说是怎么个值钱法吗？” “你知道他值多钱吗？这个数！”秦烨说着伸出了两个指头。 “20金币！” “是200！”秦烨说着拍了拍带在身上的钱袋，大量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他面前的农夫不自觉的松掉了手里的绳子，愣在了原地。 有了村民的帮助，帐篷很快就搭建完成。秦烨拒绝了村长晚餐的邀请，随便吃了些东西，早早的睡到了帐篷里，为明天继续寻找强盗做准备。他不知道，一些原本善良的农夫，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丢掉了他们原有的本色。 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在皎洁的月光下，小小的村庄显得格外安静。村里一间低矮狭小的农舍中，现在挤满了人，一个精瘦汉子站在人群中央，看着周围的人，缓缓的开了口：“我觉得我们应该这样做，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是他们都是战士啊！”人群中一个瘦弱的青年说道。 “我刚才已经问清楚了，那个贵族说他的士兵以前和我们一样，都是农民。”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他们有二十多人，而我们却只有十六个。” “人多少不重要，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我想人在怎么多，到时候也会想兔子一样逃跑的。” “可是——” “那可是200金币啊，够我们整村人用一辈子的。我们就干这一次，只要钱到手，我们马上搬到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干？” 话音过后农舍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想着该如何选择。 “我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也去！”又一个声音响起。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汉子看着这些面前一张张饱受风霜的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改变今后的生活，或许就在今夜！汉子没有说话，走出人群，提起了靠在墙边的镰刀，推开门悄悄地走了出去。站在屋里的人，也默不作声，拿起了自己的农具，悄悄跟在了精瘦汉子的身后。 夜还是那样的安静，走出屋外的一群人，安静的向着村外走去。 “村长？这么晚了——啊——”一个站岗的民兵发现了精壮汉子和他身后的人，正想问个原由，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精壮汉子用镰刀砍在了胸口，发出一声惨叫。 被惨叫惊醒的秦烨急忙拿起了手边的剑，往帐篷外走。和秦烨住一个帐篷的斯特恩也没有来的及穿鞋，提着长矛晚秦烨一步走了出帐篷。。 另一边民兵们住的帐篷，已经被村里出来的人把门给堵住了，只要一有人从帐篷里出来，那些拿着农具的村民就会马上把他砍死，没有一丝的怜悯。 提剑走出帐篷秦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傍晚还和自己说笑的村长，现在正提着滴血的镰刀，面目狰狞的向自己冲过来。 “小心！”看着秦烨没有躲避村长砍过来的镰刀，刚走出帐篷的斯特恩大声的提醒他，并把自己手里的长矛像投枪一样，扔向了村长。 长矛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掠过了秦烨的身边，直直的插进了村长的身体里。由于力量太大，村长往前冲的身子竟然像一片纸一样，被飞出的长矛高高带起，然后钉在了地上。 秦烨已经被向自己杀过来的村长弄糊涂了，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村长对他刀剑相向。 “看那边！”斯特恩走上前来，拍了拍发愣的秦烨指给他看。 顺着斯特恩手指的方向，入眼的是民兵在和拿着农具的村民混战在一起。 刚才帐篷被围攻的形势已经改变，睡在帐篷里的民兵见门口已被堵住，纷纷划开了帐篷的油布，从后面跑了出去。民兵们一出来，那些拿着农具的村民就不再像刚才那样，对着帐篷里的民兵为所欲为了。 民兵们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是什么人，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所以每一个人拼杀起来都格外的卖力。而村民们本来就是些只会挥舞农具，在地头劳作的人，再加上在自己眼里，对方全部都是战士。于是在民兵们冲出帐篷后，村民们开始四散逃跑，有些则扔下农具跪地求饶。 一边倒的战斗悬念不大，佣兵队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了战斗。不过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佣兵队还是损失了算上被村长砍死在内的三个人。 第十四章沾满鲜血的金币 战斗结束后，除去逃跑和被杀死的村民，有五个被俘的村民被带到了秦烨面前。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秦烨的语气来着愤怒与不解。 “大人，这和我们无关啊，都是村长让我们干的！”跪在地上有一个看着比较机灵的青年，慌忙的推卸责任。 “再问你们一遍，这是最后一遍，希望你们把握机会。”秦烨一字一句的说：“为，什，么，这，样，做？” 感受到秦烨语气中的寒意，跪在地上的村民们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因为村长说，您那里有一大笔钱，有了那一笔钱，我们的生活会好很多。”一个回复了原有状态老实巴交的村民回答道。 秦烨看着这些原本善良的人们，彻底失望了。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难道可以真的改变一个人？秦烨不住的心里问自己，可惜他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烨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转过身，对着身后挥了挥手，满是无奈的说：“都放了吧。” 听到秦烨话后民兵们很吃惊，但是没有违背他的意思，拿开了架在村民们肩上的剑。村民们得知秦烨会放了自己这些人，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马上从地上起来，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斯特恩让民兵们就地掘坑，埋葬了所有刚才战死的人。秦烨像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就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 “死者都已经安葬了，岗哨也增派了。回去吧，明天还要和强盗接头。”斯特恩早已经看出了秦烨内心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但自己又无法缓解这件事对秦烨的冲击，只能拍了拍秦烨的肩膀，走回了帐篷。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跟在了斯特恩身后返回了帐篷。 回到帐篷的秦烨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在梦中，善良的人们全都变成了魔鬼，不停的向自己挥舞着长柄镰刀，虽然秦烨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依旧摆脱不了这难熬的梦魇。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有无数狰狞的面孔，充满**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再一次强迫自己醒来时，天已经放亮了，秦烨被恶梦扰的睡意全无，走出帐篷去找水洗脸。 一支由村民组成的队伍，悄无声息的走过秦烨的帐篷。由于昨晚的战斗，队伍中男人已经不多了，女人和小孩们费力的推着木车，车上放着他们的全部家当。 队伍中有人看见秦烨走出了帐篷，不知道是在赎罪还是因为害怕，马上低着头跪在了地上，接着整支队伍停下了脚步全部跪了下去。 看着这些跪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的可怜人们，秦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能把头扭到了一边。直到听到了木车发出的吱呀声远去后，才把头扭转了过来。 打水，洗脸，秦烨想让自己通过冰冷的井水彻底清洗过来。当冰冷的井水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时，秦烨明白了一件事，自己那些想要拯救万民的思想其实就是在自欺欺人。就像自己在离开哈罗德堡时关于那200金币思考一样，这个世界果真没有怜悯与同情。弱者只会象野草一样的死去，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当秦烨再次带着队伍出发去寻找强盗时，他没有察觉自己的思想正在悄悄的改变。 可能是强盗也有些等不急了，在秦烨刚刚带队来到森林后，他们就派出了接头人。 “你可以带两个战士和我一起回去，因为我并不确定你就是一个来交赎金的人。”确认完秦烨的身份后，强盗的接头人给他提出了条件。 于是秦烨就带上了斯特恩和另一个民兵，跟在接头人身后前往强盗在森林里的老巢。 强盗的老巢在森林的最深处，周围有大量的树木作为掩护，如果不是经常在这里走动，很难找到这个隐蔽的巢穴。 在秦烨刚刚走到一些木头搭建的木屋时，一个面带凶相，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就迎了上去：“赎金带来了吗？” “人在哪里？在付钱之前我要知道人质是不是安全。”秦烨一边打量着强盗的巢穴，一边回答强盗的话。 问话强盗非常不满意秦烨在和自己说话时，眼睛还不停的观察着自己的营地，于是再次问道：“赎金带来了吗？200盾，一个子的都能少！” 秦烨没有给对方答复，还是在不停的观察这强盗的营地。营地有三间木屋，从木屋的大小来看，一间木屋最多可以住五个人，按照这样的推断，住在这里的强盗最多只有十五人。猜测了对方的人数后，秦烨一改冰冷的姿态，面带着微笑对问话的强盗说：“当然带来了，先生，200盾，一盾都不少。希望你们在我到来之前，没有虐待那位贵族青年。” “那怎么可能呢？他就是我们的金币，谁会和金币过不去呢？钱带来就好！”听到秦烨说钱已经带来了，强盗哈哈的笑着，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去把人带出来。”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华丽，面色红润，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感觉的贵族青年就被带到了秦烨面前。看样子被劫持之后，强盗们并没有给他罪受。 走到秦烨身边，贵族青年一脸傲气，对他看了一眼，用命令的口气说：“把赎金给他们，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我简直是受够了。” 秦烨听到年轻贵族的话后，很顺从的把赎金交到了强盗的手里。 交过钱后，秦烨问强盗：“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交了钱之后你们可以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忙着数钱的强盗头也没抬。 得到强盗的许可，秦烨带着年轻贵族很快就走出了森林。 “你，还有你，你俩保护好这位贵族少爷，去我们昨晚宿营的村子。其余的人跟我走！”刚与自己的佣兵队汇合后，秦烨就随便挑选了两人，保护贵族，自己则带着人再度返回了森林。 “你要干什么？”一直跟在身边的斯特恩低声的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秦烨语气中带着神秘，扭头对身后的民兵说：“所有人不许出声，把步子放轻点。” “你是要把那200金币抢回来？”斯特恩已经猜到了秦烨的意图。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表示承认。 佣兵队在秦烨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强盗们的营地，木屋外面已经没有人了，从一间木屋里传出的吵闹声可以知道，他们现在正在木屋内分脏。 秦烨对着身后的人轻轻一挥手，所有人马上意会，提着武器冲进了木屋。 战斗出奇的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九个正在分赃的海盗就被突然冲进木屋的民兵们刺死在了屋中，狭小的木屋里鲜血横流。 秦烨跟在民兵后走进木屋，从一个海盗怀里拿出了带着体温沾满鲜血的金币，从容的揣回到了自己的怀中。 第十五章莫名结怨 斯特恩看见秦烨的变化很诧异，一直用不解的眼光看着这个眼前让自己感到有些陌生的人。正巧秦烨也回过身要走出木屋，两人的目光就碰到了一起。 “不要和钱过不去，你说是吧老兄。”秦烨也感觉出了斯特恩眼神中特别的意思，“这笔钱可以让我们帮助很多人，总比被这些强盗糟蹋了强。” 听到秦烨的后半句话，斯特恩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熟悉的，善良，勇敢，正义，富有同情心的秦烨。于是呵呵的笑着说：“对，我们不应该和钱过不去，你放心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或许你永远都不明白，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首先得改变自己。破坏然后重建，才是最好的选择！”秦烨说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汉语，笑着走出了木屋，留下了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斯特恩。 在回到村子找到之前，秦烨叮嘱所有人都不能将刚才的行动说出去。果然，刚一回到村子，等候多时的贵族青年带着怨气开口问道：“你带着人去干什么了？让我在这里等这么时间。” “我去找东西，刚才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您知道，森林太大了。”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阁下，您该启程了，我想您的父亲已经等着急了。”秦烨没有回答年轻贵族的话，“所有人，带好自己的东西，我们返回王城。” 在秦烨的命令下，佣兵队排好了队伍，带着年轻贵族返回王城。 “你应该给我弄匹马来，我的脚已经走的生疼了。”队伍刚走了一会儿，养尊处优的年轻贵族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对不起阁下，我没有条件提供给您马骑。” “看样子你也是个贵族，怎么连一匹马都没有？”年轻贵族非常失望，接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声的尖叫道：“你是个中洲人？你是个中洲人！” “对，我是个中洲人，如果你再大喊大叫，我就会给你找匹马让它骑着你走！”秦烨对身边这个青年贵族没有一点好感，一看见他的样子就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 年轻贵族没有把秦烨的恐吓放在眼里，反而恐吓秦烨道：“告诉你，中洲人，如果你不想和我结怨，那么最好现在就向我道歉，或许我会大发慈悲原谅你。像你这样没有高贵血统的‘新’贵族，我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你，更何况你还是个中洲人。” 秦烨听着贵族的话，哈哈大笑，然后“噌”的一声拔出了剑：“阁下，我是非常想向您道歉，可是我手里的剑它不答应。还有，用脚踩蚂蚁可能会踩不死，用手指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秦烨的话让佣兵队所有的人都笑了，很显然年轻贵族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听到所有人都在取笑自己，年轻贵族脸色非常难看，恶狠狠的对秦烨说：“你竟然向我拔剑，等回到哈罗德堡我会让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多么愚蠢。我会告诉我的姨妈，让他好好的收拾你一下。” “你的姨妈？”秦烨很不解。 “对就是我的姨妈，戴格兰纳侯爵夫人。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后悔了？如果你现在跪下来亲吻的鞋面，我会考虑原谅你。”年轻的贵族很得意，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秦烨。 秦烨面色凝重的走到贵族身边，慢慢的躬下了腰，然后猛地抓住年轻贵族的双腿往上一提，将他掀翻在地沉着脸说：“这是我对您的道歉，如果您还不能原谅我，那我只好用剑，在您脸上画幅画来请求您的原谅了。” “你会后悔的，我发誓。”躺在地上的年轻贵族气急败坏的说道。 “但愿吧！”秦烨没有再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轻贵族，招呼队伍继续前进。 躺在地上的年轻贵族看着走远的队伍并没有等他的意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一路上，年轻的贵族不断的用语言挑衅秦烨，但每次秦烨都笑着避开。见到自己挑衅没有结果，年轻贵族在快要回到王城时，竟然开始对秦烨拳脚相加。不过贵族子弟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讨女人欢心上了，秦烨对打过来的软弱无力的拳头也没有太在意。 这些天那个让人讨厌的贵族子弟，让秦烨头脑发晕，回到哈罗德堡后，终于摆脱了那只烦人的苍蝇。秦烨想让自己清静一下，就让斯特恩去取佣金，自己带队回到了住处。 一路上没有占到便宜的贵族子弟非常气愤，决定报复秦烨。一回到哈罗德堡，没有回家，就直接去了戴格兰纳的府邸。 “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父亲寻求帮助？”戴格兰纳深知他妻子的外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他说出来被欺负时，并不愿意帮助他。 当年轻贵族听出戴格兰纳话的意思后，开始编造他的谎言：“大人，这件事和您的声誉有关啊！当时我不止一次的说到您，希望他能在您的面子上停止对我的侮辱，可是他竟然说您是个没有教养的杂种。原谅我说粗话，我是按照他的说法给您重复的。不光是这些，他还用他们特有的语言诅咒您将会被魔鬼缠身。 戴格兰纳对年轻贵族的胡言乱语不感兴趣，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是一个骑士，就应该去向他发出挑战，而不是站在这里像个长舌的妇人喋喋不休。我还有事情，所以要先走一步了，后面有从络丝运来的葡萄酒，喝些再走吧。” “侯爵大人，我发誓，虽然他说的是我听不懂的中洲语言，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确是在诅咒您。”年轻贵族看着要走的戴格兰纳，希望最后可以让他改变想法，“如果您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我愿意为了您的荣誉向他发出挑战。我要让我的剑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和魔鬼一样。” 准备离开的戴格兰纳听到了中洲两个字，像是被挑断了神经一样，站在了原地。 “你刚才说什么？一个会说中洲话的人？” 看到戴格兰纳突然又对自己的事感了兴趣，激动的说：“是的大人，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中洲人。那个该死的猴子！” “你能说的再明白些吗？” 年轻贵族巴不得戴格兰纳仔细的问自己，于是就把自己怎样被秦烨赎回，怎样在路上受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你是说他现在是一个雇佣兵？”戴格兰纳想明确秦烨的身份。看到年轻贵族肯定的点了头后，戴格兰纳脸上掠过一丝阴笑，自言自语道：“中洲人，不知道你信不信有地狱！” 第十六章阴谋 “侯爵大人，您有什么好主意了吗？”看到戴格兰纳不经意闪现的笑容，年轻贵族问道。 “呵呵，是有个方法可以帮助你。” “什么方法，您快说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个中洲人一脸苦相了。” “可能你没有机会看到他的苦相了。” “哦？怎么讲？” “死人只有死相，又怎么会有苦相呢？” “死人？” “对，是死人。”戴格兰纳说着对年轻贵族招了招手，待他走近之后，伏在耳边悄悄的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话语。 “明白了侯爵大人，我这就去办。”听完戴格兰纳的话，年轻贵族转身就要走。 戴格兰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喊道：“等等，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年轻贵族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侯爵府邸。 年轻的贵族走出侯爵府，直接去了佣兵公会的办事处，接待他的是依然是年迈的老办事员。 “您有什么事，先生？”办事员没有抬头。 “抬起头来说话，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贵族！”青年贵族对办事员没有看着自己说话很不满意，用命令的口气让办事员抬起头，“我要雇佣一支佣兵队，去利德公国送一批货物。” 随着那句命令的话，老办事员抬起了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来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每一个线头，每一道边角都是经过精心裁制的。细腻光滑的皮肤可以让人知道，他不是一个受苦人，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年轻的贵族站在柜台前，一只手搭在柜台上，另一只手不耐烦地不停用手指敲打着柜台。 年轻贵族看到老办事员抬起了头，用依旧带着命令的口气说：“快给我找找，有没有一支中洲人的佣兵队，或者领头的是个中洲人。” “在我们这里登记的，只有‘金’家族的佣兵团，领队的是一名有着中洲长相的贵族。”在西陆有着中洲人长相的原本不多，再加上秦烨的贵族身份，不得不让人印象深刻。 听到办事员的话，年轻贵族愣住了，思考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道：“你确定他是‘金’家族的人？” “是的大人，我非常确定！这里有他的签名。”说着拿出了秦烨之前在记录本上的签名。 看到一个“king”字，年轻贵族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肯定的说：“既然这样就更好了，‘金’家族的人完全值得信赖，所以我决定雇佣他。” “好的大人，请您说一下具体的要求，稍后我会通知佣兵团。” 年轻贵族仔细想了一下，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老办事员记录完贵族的话，抬起头说道：“大人，这些条件‘金’家族的佣兵团完全符合，我想如果您准备好了，他们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听着办事员的话，年轻贵族闪过一丝阴笑，走出了大厅，返回了侯爵府。 “既然他现在替‘金’家族办事，我们就得改变一下计划了。”听到年轻贵族回来的报告，戴格兰纳坐在椅子上皱起眉头，“雇佣他的原计划不变，以免被看出破绽，我们只要……” 说罢，两人哈哈放声大笑。 两天后，去佣兵办事处的斯特恩给秦烨带回了一个让他兴奋的消息。一个贵族要雇佣他的佣兵队，护送一件东西去利德公国，佣金给到了80盾的天价。按照规矩，秦烨收了20盾的定金，其它的将在达到地方后全部付清。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钱存起来，毕竟现在我们的钱越来越多，带在身上很不方便。”拿到斯特恩交给自己的定金，秦烨想了一下对斯特恩说。 “是啊，我觉得是该找个隐秘的地方把钱藏起来！” “什么？找个地方把钱藏起来？难道这里没有银行吗？” “银行？什么是银行？” 秦烨无话可所了，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到出现银行的时候。 “还是把钱带在身上吧，那样保险点。”秦烨说着把定金交给了斯特恩。 因为秦烨经常说些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斯特恩也没有多想，拿到定金，从腰间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大钱袋，把金币放进去，又揣回了腰间。 由于上次在村庄损失了些人，秦烨又去酒馆招募到了两个事业的战士，勉强凑够了二十个人。 带着队伍来到办事处时，早有一辆马车在等待他们。几次的任务下来秦烨已经是轻车熟路，简单的相互介绍了一下，就上路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的无聊，人的一辈子总是往返于几个点之间，在这些点构建的圈子里，忙忙碌碌，终其一生。 需要护送的马车只有一辆，而且车夫是个哑巴，这多少让秦烨感到有些意外。不过看着马车上装货物的精美的箱子，再加上给自己的佣金，秦烨猜想这次护送的货物可能是价格不菲。 佣兵队走了一些天，也没有遇到什么情况。而且赶车的人似乎并不急着赶路，只要一到城市里，就请佣兵队的人喝些小酒。面对车夫的热情，秦烨也不好意思催促众人赶路，于是大家一路上吃吃喝喝，很舒服的过着日子。 尽管速度慢了下来，可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到达了利德公国的国境内。 “我们要小心一点，这里经常有蛮族人出没。”斯特恩见队伍一进入利德的国境，马上提醒秦烨。 “怎么蛮族单单就在利德活动？” “其实有传闻，利德的大公和蛮族相互妥协。蛮族不去骚扰他们的城堡，他们也不派兵清除蛮族。” “那利德人能受得了吗？” “协议里有规定，蛮族不会去打劫任何一个利德人，他们把目标都放在了行商和佣兵队伍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每个西路人都知道，所以很少有人敢来利德做生意。” “警戒——”就在两人正说话时，站在队伍前的士兵大叫起来。 随着士兵的话音刚落，从一个小山丘后，跑来了一队人。 “所有人准备战斗！”秦烨看到冲着队伍跑来的一群人，在拔剑的同时大声的下达了命令。在这个世界，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需要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从山丘上下来的队伍有三十人，都穿着蛮族的服饰，但却拿着只有西陆战士才会使用的武器。 “我要留下你们的货物。”带头的蛮族人用标准的西陆话，对每一个在场的佣兵说。 “对不起，恕难从命。”秦烨知道如果自己把货物交给眼前的这帮蛮族，那么他的佣兵事业也就到此结束了，所以很干脆的拒绝了对方。 遭到秦烨的拒绝，所有的蛮族人哇哇大叫，挥动着手里的长剑，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攻击。 第十七章贵人相助 “杀光他们！”秦烨作为一个领导者，率先冲了上去。 “杀——”跟在秦烨身后的民兵发出雷鸣般的喊声，为自己壮胆。 但喊声并不能左右战斗，对方显然是训练有素。在刚一接战，就有两个民兵倒在了地上。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实力远在民兵之上，秦烨知道这次自己该搏命了。 没费什么时间，秦烨的剑就与蛮族士兵的剑碰到了一起。秦烨不愿意浪费时间，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后，用力的挥剑。剑身在空中闪出一道耀眼的亮光，然后落在了蛮族士兵的肩上。 被砍中的肩膀并没有出现秦烨想象中，血花四溅的效果，剑在砍透蛮族士兵外面的兽皮后，再也没能继续深入半分。 “他们在里面穿着护甲！”就在秦烨暗自猜想时，“嗤”的一声，胳膊上被长剑划开了一个口子。 秦烨顾不上胳膊的伤，忙用剑挡开继续向自己砍来的剑，与对方离开一段距离，长剑护身，再次寻找对方的破绽。 与秦烨对战的蛮族士兵显然也是久经沙场，在被秦烨挡开自己攻击的一剑后，马上将剑回撤护身。 “你们不是蛮族，是职业战士！”秦烨看到对方那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后，猜测对方的身份。 蛮族士兵没有说话，眸子里精光一闪，挥剑再度强攻。“铛”的一声，两把剑再次碰到了一起，由于对方力道很大，秦烨虎口发麻，险些将剑脱落。 秦烨鄙见又有民兵在对方的攻击中倒下，知道自己不能再和眼前的人纠缠了，提起十二分精神，大喝一声，双手抓剑，一剑剑向对方砍去。 在秦烨连续攻击下，蛮族士兵的格挡渐渐慢了下来。秦烨抓住机会，猛地将剑砍在对方没有护甲的手上。 “啊——”的一声惨叫，蛮族士兵的手被秦烨削断，抓着剑的断手，脱离了手腕，飞出一段距离后掉在地上。 趁着蛮族士兵在惨叫时，秦烨把剑刺进了已经没有反抗的士兵身体里。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蛮族士兵停止了惨叫，歪倒在一边。 解决完眼前的士兵，秦烨快速的拔出剑，转身加入战团。 战场的形式对于秦烨来说是非常严峻，自己近二十个士兵有一多半都倒在了血泊中，而对方只有几个受了些轻伤。 看到这些，秦烨逼开自己身边的蛮族士兵，高声的喊道：“斯特恩，快带着货物先走！” “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蠢货，你听说过骑士会在战场上逃跑吗？”秦烨砍倒一个蛮族士兵后，见斯特恩还没走，生气的大声喊道，“你想大家一起死在这里，然后受到别人的嘲笑？我命令你，走，快走！！！” 听到秦烨的喊声，斯特恩没有在犹豫，把身边的蛮族士兵逼退，转身跑向马车，一拉缰绳，马车飞奔了起来。 看着要脱离战场的马车，蛮族士兵似乎并不想放走任何人，纷纷向着马车追去。秦烨为了让马车可以加速，拼命的挡在马车后，不让蛮族士兵靠近。 很快，秦烨就被追赶马车的蛮族士兵围到了中央。听着马车声渐渐远去，蛮族士兵把愤怒全部发泄在了挡住他们去路的秦烨身上。 一个按耐不住的士兵挥剑砍向秦烨，秦烨在对剑之后侧身一带，接着用剑挑开了对方的喉咙。在压力的作用下，喷射出的血液像一道彩虹，全部喷在了没有来得及躲闪的秦烨身上。 又有一个战士向秦烨挥出了剑，结果像他的同伴一样，倒在了地上。 包围圈越来越小，随着秦烨砍到了五个人后，他的身上也多出了十多处剑伤。 由于长时间的战斗，血液的大量流失，秦烨身体已经出现了乏力的现象，双腿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蛮族士兵被秦烨的勇猛征服了，包围圈在缩小，却再也没有一个士兵冲上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秦烨浑身是血的站在人群中央，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被风吹干的血液已经开始在脸上结痂，而身上的剑伤还在不停的往外淌血。 秦烨的坚持得到了尊重，领头的蛮族士兵突然对他说道：“给你个机会和我一对一，要是你赢了我会放过你。” “不用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烨摇了摇头。他知道即便是对方给了他这个机会，身体极度虚弱的自己也不可能赢过对方。 听到秦烨的话，领队的士兵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雇佣兵。你是个真正的骑士，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个年轻的贵族出高价买你的人头。”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我猜的有没有错。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秦烨说着朝着对手笑了笑，努力的提起剑，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面对死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产生恐惧。这不是秦烨第一次面对死亡，就像久经沧桑的人会觉得沧桑就是一种平淡一样，死亡就像是秦烨久经的沧桑，已经慢慢变成了平淡。 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没有烦心的事情，不用再去为了生存而杀戮，秦烨只希望在死后，自己的灵魂可以回到之前的世界，体会一下文明的阳光。 围在秦烨身边的士兵相互对望了一眼，举起剑朝秦烨砍下。秦烨再也坚持不住猛烈地攻击，轰然倒地，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任由身边的战士在下一秒夺取自己的生命。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接着是刀剑碰撞的声音，护甲被撕裂的声音，身体重重摔倒的声音，战士临死前呼喊的声音，各种声音混合在了一起灌入了秦烨的耳朵，让他本已平静的心再次泛起了波澜。 秦烨强撑起自己的身体，用力的擦了下被血液模糊的眼睛，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一支黑衣黑甲的彪悍骑兵像是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一样，开始对着蛮族士兵打扮的雇佣兵发起了冲锋。面对骑兵的密集冲锋，雇佣兵还没有来及散开，就被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区别于其它骑兵，服饰艳丽的贵族骑士穿着重重的链甲，浑身响动的下马，走到秦烨面前问道：“还能动吗？” “我想还可以吧。”秦烨点点头，从嗓子里挤出些声响。 骑士没有说话，向身后招了招手。走上前来两个骑兵，把秦烨架起来扶上了马。 “还有人活着吗？” “没有了大人。” “恩，带上战利品，回领地！” 第十八章我的名字叫金 这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得到了骑士的命令，迅速打扫战场，然后离开。 可能是为了照顾秦烨，骑士并没有让队伍的行进速度过快，即便是这样，浑身是伤的秦烨依然不能保持身体平衡，有几次险些摔到马下。 好在骑士的领地并不远，在天黑前，秦烨被带到了一座城堡外。城堡的规模不是很大，由巨大的石块建成，整个外观成圆柱形。 当队伍一到达城堡，马上就有人把受伤的秦烨接到了城堡里，帮他擦拭包扎伤口。一切都处理好后，知道自己已经安全的秦烨再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烨因为口渴的厉害，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起身去找水。 “你别动，身上全是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坐在床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开口道。 听到声音，秦烨才注意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开口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叫昌西·金，你在我父亲的城堡里。”少年声音很轻快，“听说前天在战场上你杀死了五名敌人？” “能给我找些水吗？”秦烨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现在急需要补水。 少年把一边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水递给秦烨，仔细的瞅了一下正在大口喝水的秦烨说：“你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你用什么武器？” “昌西，你又在这里！不是和你说过吗，想成为一个骑士，你应该把时间多花在练习上，而不是整天的听故事！”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正在喝水的秦烨被突然响起的扰的呛了一口，放下水杯，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身着黑色束腰席地长裙的女子，正站在房间的门口。 女子有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雪光萦绕的肌肤，高挺的鼻梁，黑色的长发高高盘起，紧抿的薄唇透着无限的诱惑，眼角眉梢满是骄傲，一小件宝石挂坠在胸口前熠熠发光。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看着眼前的美艳女子，秦烨突然觉得自己口渴的厉害。摸索着拿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眼睛却依旧停留在女子身上。 因为秦烨大口喝水的声音很大，女子微微的把头偏向了秦烨躺的床上。双眼交汇，秦烨感觉对方蓝色的瞳孔里射出了一道有如冻土般的目光。冷！这是秦烨的第一感觉，不由的手一抖，杯中的水洒在了华美的缎面被子上。 冷艳女子没有移开看着秦烨的目光，轻启朱唇：“昌西，我们走。会有人来照顾他的。” “好吧。”男孩满是无奈，不敢拒绝女子的话，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在快走到门口时，转过身对着躺在床上的秦烨说：“中洲人，你好好养伤，我以后会来听你讲故事。” 秦烨笑了笑，表示会给他讲故事，接着又不由自主的把眼睛放到了男孩身边的女子身上。 女子没有回避秦烨的目光，眼神依然冰冷。秦烨没有勇气再与女子对视，装作放水杯，低下了头。 冷艳女子看到秦烨认输的举动，嘴角微微上翘，出现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带着身边的男孩走出了房间。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秦烨才抬起头。秦烨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他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注视的手足无措。稍稍缓和一下怦怦跳动的心，秦烨开始自己观察自己躺着的房间。 房间的内部墙壁很平整，上面刷着一层不知名暖色涂料，让整个房间感觉很温暖。房间只有一个狭小的木质窗户用来通风和采光，使得整个房间光线不足。 昏暗的光线，再加上身上的伤，秦烨打量完自己在的房间后，继续睡眠。 时间过的很快，当秦烨再次睁开眼时，床边的木桌上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食物——一些肉粥。 已经睡了两天的秦烨闻到了肉粥的香味，马上有了一种饥饿感，坐起身来去取肉粥。 “你醒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伴随着秦烨的动作响起。 秦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伸向肉粥的手，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个穿着一件褐色加纹的丝绸长袍的人，正在房间的门口对着他微笑。秦烨仔细的看了一下说话的人，这才想起这是救了自己的那个骑士。 “原谅我不能起来大人，是的，我已经醒了，谢谢您的照顾。”秦烨一边回答骑士的话，一边猜想为什么这个城堡里的人都喜欢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 “那就好，你的伤口只是些皮外伤，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骑士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秦烨，“说说你的事吧。” 秦烨没听明白骑士的话，皱起眉头反问道：“我的什么事？” “就是怎么遇到了一伙装扮成蛮族的士兵！” “哦，是这样，我在哈罗德堡得罪了有权的贵族，那些士兵是他派来的。” “方便说一下你得罪的人是谁吗？” “恐怕您知道后，会后悔救了我，我猜想是戴格兰纳侯爵。” “哈哈，是那个老狐狸！哈罗德最阴险狡诈的家伙。”出乎秦烨的意料，面前的骑士对戴格兰纳并不惧怕。 听到骑士的话，秦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您和他有间隙？” “呵呵，我只见过他一面，怎么都有间隙？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子爵，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侯爵大人。不过他的‘英明’，每个西陆的人都多少有些耳闻。” “你叫什么中洲人？” “我？叫我金（king）吧大人。”秦烨实在不知道该让对方怎么称呼自己。 听到秦烨的名字，骑士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说：“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啊，我的家族名字也叫‘金’。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是的大人，之前在中洲有另外一个名字，来到西陆后必须有一个像样的名字，就胡乱给自己取了一个。” “那很好，要知道在西陆‘金’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叫的，只有我们利德公国的‘金’家族才可以，你明白吗？” “请原谅大人，我只是一时兴起才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不能随便叫。”秦烨不愿意因为名字得罪眼前的骑士，“请问您是‘金’家族的人吗？我上午看到了一个小男孩，那可能是您的儿子，他说自己姓‘金’。” “呵呵，你很聪明中洲人，知道什么人是你不能得罪，而且很会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我是‘金’家族的人，不过是一个分支，不是家族的主支。”骑士并不介意他自己目前在家族中的地位告诉秦烨，“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回过来和你讨论一下关于家族的问题。” 看着没说句话的骑士走出房间，秦烨彻底无语了，自己不停的想，是不是自己中洲人的相貌，让周围的人对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象研究动物一样研究自己。 “管他呢，西陆人思想很怪，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琢磨不透了。”秦烨一边告诉自己，一边端起了香喷喷的肉粥。 第十九章天上真的掉馅饼 吃完了肉粥，秦烨感觉自己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不过为了不落下什么后遗症，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 “猪大概就是这样活一辈子的吧，要是能这样一直活着，我情愿做一头猪，最起码不用每天都在杀人，还有肉粥吃。”躺在床上，秦烨幻想着自己今后的生活。躺着时间久了，又无事情可做，秦烨渐渐感觉到有了些困意，给自己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度睡了过去。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第二天当秦烨醒来时，昨天说要和他探讨家族问题的骑士早已站到了床前。 “是的大人。”应着骑士的话，秦烨坐起身来准备穿鞋下地。 “不用起来，躺着就可以。”骑士说着也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你是贵族吗？” “是的大人，一个没有领地的男爵。” 听到秦烨的话，骑士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战场上你很勇敢，一个人杀死了五个敌人，不过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管理经验。” “管理经验？”秦烨重复着骑士的话，脑子在急速的飞转。秦烨猜想，很有可能面前的骑士见自己在战场上很勇敢，想让自己成为他的内附骑士。想到这些秦烨犹豫了，如果自己还能继续佣兵事业，会比一个内附骑士要好得多。不光能赚到钱，而且还非常自由。 看着秦烨有些犹豫的表情，骑士笑着说：“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您是想让我成为您的内附骑士？”秦烨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干脆直接挑明。 “内附骑士？哈哈哈哈……”骑士听到秦烨的话哈哈大笑，接着突然停止了笑声道：“你对‘金’这个家族名字怎么看，或者说喜欢吗？” “喜欢，这是我在西陆唯一的名字。”秦烨感觉这个骑士有些莫名奇妙，不过他是‘金’家族的人，那自己也只好按他的意思来。 骑士突然非常严肃的说：“喜欢就好，那么，如果以后你可以名正言顺的使用这个姓氏，你觉得怎么样？” 秦烨在听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脑袋更乱了，终于忍受不住的直接说道：“大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实在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那我就直说了。”骑士盯着秦烨的眼睛，“我想让你成为‘金’家族的继承人。” 听到骑士的这句话，秦烨感觉自己全身血液凝固，呼吸困难，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愣在了床上。 看着完全傻掉的秦烨，骑士解释道：“我不是让你作为我的继承人，你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那——那——是谁的？”秦烨比第一次杀人时还紧张，语言已经开始结结巴巴。 “我堂兄，一个有十采邑的男爵。” 秦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做梦后说道：“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的堂兄膝下无嗣，而且你又那么勇敢，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骑士的眼中也闪着丝毫不比秦烨弱的兴奋光芒，“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过几天你身体养好了，我就可以带你去我堂兄的城堡，我想他会收养你的。” “我没有什么异议，全都听从大人的安排。”秦烨觉得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而且不偏不正，正好砸到了自己。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放心了。我很看好你，年轻人，希望你别做出使我们家族蒙羞的事来。”骑士很干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站起身来，往房间外走。 “不会的大人，我一定会为家族争光。”秦烨语气里透着兴奋。 已经走到门口的骑士听到秦烨的话，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道：“注意你的用词，你应该叫我叔父！” “是大——叔父。” 听着秦烨按自己的意思已经开口叫叔父，骑士爽快的笑了笑，接着快步走出了房间。 骑士走出房间好半天，激动的秦烨才恢复平静，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所以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获得领地与世人认可的高贵血统。不过这么轻易就能得到领地与血统，秦烨多少还是有些怀疑，或许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过除了自身的安全，其他的事暂时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又休息了四五天，秦烨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就主动找到了骑士，希望可以赶快把事情办妥。 知道了秦烨的来意后，骑士笑着说：“年轻人，你有些太急躁了，这样可不好。” “我——” 骑士摆了摆手，打断了秦烨的解释道：“看样子，这件事你是很上心，不过年轻人一定要稳重，你明白吗？” 秦烨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说话，只好重重的点了下头。 “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就出发。” 秦烨退出了骑士的房间，返回自己的住处。吃过午饭后，穿上仆人给送来的新衣服，秦烨在房间内焦急的等待骑士。骑士没有失信，很快就派来的仆人叫秦烨随他一起去他堂兄的城堡。 秦烨得到通知，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骑士的房间。骑士在仆人的服侍下，穿戴完毕，带着秦烨走出城堡。 城堡外还是那支黑衣黑甲的骑兵，而且早已等待多时。在骑士骑上马后，所有人松开了缰绳，打马跑出城堡的外墙，任由马在广阔的平原上奔驰。 跑了一阵，所有人都让速度慢了下来。 “大人，您堂兄的领地在什么地方？”一直骑马在骑士身边的秦烨，忍不住想问下自己将来领地的位置。 “我觉得你应该把你对我称为尽量改过来，要知道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骑士勒了下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一些。 秦烨也把马调成和其他人一样的奔跑速度，很恭敬的说：“是的叔父，不过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家人吗？” “你应该相信我，你是个一无所有的人，难道我会对你有所企图？对于你，我只是很喜欢你的英勇。” 听骑士这么一说，秦烨也觉得自己考虑的有些多余。自己在这世界上的确是一无所有。这么一想，也消除了之前的怀疑。 “怎么？还是不信？”骑士看着骑在马上的秦烨没有说话。 听到骑士的问话，秦烨感觉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是，我之前想的有些多，现在彻底想通了。谢谢您，大人，不，叔父。” 第二十章继承 知道秦烨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骑士很高兴，猛地一打马，脱离了队伍向前跑去。跟在后面的骑兵见状也打马跟上骑士，刚刚慢下来的队伍又再次加快了速度。 就这样，十几人的队伍时快时慢，在天完全黑了下去后，到达了秦烨未来养父的城堡前。 “看见那个城堡了吗？”骑士指着不远的城堡问秦烨，“那就是你父亲，我堂兄的城堡。” 尽管秦烨不是近视眼，但顺着骑士指给自己的方向，还是没看清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下城堡的样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雄伟？这附近的所有领主一直都向往拥有这样一座城堡！”骑士言语里透露出对城堡无限的渴望，“我们快些过去吧，晚些你父亲就休息了。” 随着骑士的话音，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向着城堡跑去。来到城堡后，一个骑兵走出队伍对着在城门口站岗的士兵说道：“快去报告，内森子爵到访。” 听到骑兵的话后，站在门口的士兵马上向着城堡内一路小跑。在所有人刚刚下了马，城堡里就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几句客套话后，带着众人走进城堡。 管家叫来一个仆人去安排其他人，自己领着骑士和秦烨往自己领主的卧房走。 卧房内的摆着一张带顶的松木四柱床，床头雕着古朴的花纹，宽大的双人被一边搭在地上，床边放着一张褐色的羊毛地毯，地毯上放着一个大铜盆。 骑士在一走进卧房后，急忙走到床边拉着躺在床上人的手说道：“堂兄，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内森你来了？来之前怎么没通知我，我好提前做些安排。”躺在床上的人声音微弱。 “我又不是什么客人，只要堂兄的病能好，比安排我更能让人高兴。”骑士紧握着他堂兄的手，满脸的真诚。“中洲人，你来一下。” 听到骑士在叫自己，站在门口的秦烨赶忙走到了床前。 “这位是？” 骑士拉了拉秦烨的衣角，示意他再离床边近一些：“他是一个没有封地的骑士，前些天被我救了一命，一个人杀死了五名敌人，很勇敢。” “哦。”躺在床上的人努力睁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秦烨。 “堂兄，您膝下无嗣，我想让您收他为养子，这样他也可以有个容身的地方。另外如果您——”骑士停下了自己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躺在床上的人看着秦烨又看了看自己的堂弟，挤出一丝声音：“内森你知道，家族很多人都在盯着我的领地，但是我最希望你继承它。” “我知道堂兄，但是我不能这样做，要知道人的舌头可以杀死人。现在您需要一个合法继承人，他就是你要找的人。”骑士看着秦烨，“他的品质绝对没有问题。” “我相信你我的兄弟，那么这些事情就请你代为操劳了。”躺在床上的人大声的喘着气。 “好的堂兄，谢谢您信任我。请您安心的休息吧，我会您办好所有的事。”骑士说着话，给了秦烨一个眼神，两人先后退出了卧房。 “大——叔父，请问您堂兄生的是什么病？”跟着管家去住处时，秦烨想起刚才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人问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听医生说是肺部的症状，一种医不好的病。”骑士停了一下恶狠狠的接着说：“都是那帮该死的蛮族，两年前堂兄与他们作战，受到了邪恶巫师的诅咒。” 秦烨知道这并不是什么诅咒，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困难，可能是肺部感染引发的其它病。外出作战的士兵风餐露宿，经常受潮或受凉很可能得这样的病。 “希望他能好起来。”秦烨对着身边的骑士说道。说实话，秦烨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多少有些同情，很多时候一场大的瘟疫就能让很多人束手无策，坐着等死。 骑士摇了摇头，满是无奈的说：“不可能了，不会再好起来了。这也是我急忙要你作为堂兄的合法继承人的原因。” 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秦烨没有再说什么，和骑士告别后，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秦烨就被管家叫了起来。理发，剃须，沐浴，更衣。在一系列准备活动都做好后，秦烨被带到了离城堡不远小镇的一个教堂里。 内森穿着一身华美的礼服已经在教堂里等候秦烨，身边站着一位带着高高尖角冒的牧师。教堂内还有一些内森家族的亲朋好友，以及一些领地的内附骑士。 看着秦烨走进了教堂，内森对着身边的牧师说：“仪式可以开始了，神父！” 牧师对内森微微的点了下头，开始了仪式。内森作为他堂兄的委托人，站在教堂的高台上，秦烨半跪在他的面前。 仪式的内容很简单，内森对教堂内的所有人述说家族的荣誉以及堂兄的光荣事迹，接着又对秦烨说了一些家族的戒条与信仰。这些得到牧师的肯定后，牧师替内森把象征家族的旗帜交给了秦烨。 “现在，我代表自己的堂兄查米安·金男爵承认你为合法的继承人，并赐予你家族所拥有的一切特权。” “我以太阳神的名义承认这一仪式有效，并赐予你格劳瑞(glory荣誉)这个教名，愿你追永远随太阳神的荣光，追随查米安的意志。阿门！” 当秦烨从地上起来后，唱诗班开始了对神的吟唱，所有参加仪式的人，一一走上前来与他拥抱，表示承认秦烨的合法继承权。 伴随着吟唱的结束，整个继承仪式也就随之结束了，秦烨跟着内森走出了教堂。 “稍后回到城堡，你要向管家了解你父亲领地内的所有事项。而且需要在领地上逛一圈，让所有的领民都知道你将会成为他们的主人。”内森非常严肃的交代了一些秦烨不懂的东西。 “好的叔父大人，我会尽量做的让您满意。”秦烨很感激眼前的骑士，他不光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还给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想拥有的东西。 内森对这个刚刚继承自己堂哥家业的年轻人印象很好，非常满意的说：“如果有什么问题不明白，你可以派人到我的城堡去。还有，在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前，都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秦烨满是不理解，可还是不得不说：“是的叔父大人，我会在征得您的同意后再去做事。” “我并不是要干涉你，我要你明白，现在很多领主都在盯着你父亲的领地，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事，后果会很严重。” “是的，我记住了叔父大人。” 内森骑上马后对着秦烨说：“嗯，这样就好。希望你能很快就接手领地，要知道你父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秦烨点点头，也骑上马跟在内森后，返回城堡。 第二十一章领地的繁琐事1 回到城堡，内森去看过他堂哥后匆匆返回了自己的领地。在送走内森后，秦烨来到了养父的房间等待指示。 “原本不打算立嗣，将领地送给内森。”养父查米安喘着粗气，“但是，他怕受人非议，推荐你作为我的继承人。既然这样，我会待你如同己出，将我的所有都交给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秦烨看着躺在床上，受到教会承认关系的养父，长时间的病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苍白消瘦的面孔，深度塌陷的眼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面对这个将一切都送给自己的男人，秦烨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同情。原本善良的秦烨感觉有什么东西，碰触到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再看躺在床上的养父，真的仿佛记忆中那个为家庭奔波，为自己操劳的父亲。 说了几句话后，秦烨养父的喘气声更大了：“让卡罗尔给你把领地内的事情说一下，让你能有些了解。我和内森一样，都希望你快速接管领地内的所有事情。” “老爷，您叫我？”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的管家听到男爵在叫自己的名字，快速走到床前问道。 “恩，你给格劳瑞把领地详细情况说一下，然后再安排他巡视领地。” “是，老爷，我会安排一切。”管家说着话，退了下去。 “父亲大人，我也先告退了，您安心养病。”看着床上的养父，秦烨告辞后跟在管家后退出了房间。 “少爷，请跟我来。”退出房间的管家对秦烨说着话，转身走在了前面。 秦烨跟在管家身后，在偌大的城堡里七拐八拐。说实话，城堡不光是光线昏暗，而且在刚来这里的秦烨看来，每个地方都一样，几乎分辨不出来任何的功能分区。 走了几分钟，上了两层楼梯后，管家在一个木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少爷。”管家说着话推开了沉重的木门，侧过身请秦烨先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秦烨对陌生的环境总是充满了警惕。看到木门上的灰尘只往下掉，犹豫的问管家：“那个，管家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叫我卡罗尔就可以，少爷。这里是老爷的书房，也是帐房。老爷没生病前，喜欢自己打理领地的事物。” 听了管家的话后，秦烨点了点头，走进了这间位于整个城堡最上端的房间。 走进房间后，秦烨才发现，这个房间与城堡其他的房间有所不同。不光是书架上有大量的藏书和账本，而且房间光线充足，一张很大的红杉木书桌放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整个房间充满了书香气。 察觉到秦烨对书房很满意，管家猜想，似乎自己面前的这个少主人可能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于是说道：“少爷，你要不要先看一下今天领地的收入账本？” “恩，好的。”秦烨对于自己将拥有这么一处远离世俗喧嚣的地方很高兴，根本没有听到管家在说什么。 当自己接到账本时，傻眼了。账本上全是类似于自己以前见过的罗马数字，其中夹杂着其他的西陆文字，除了几个比较眼熟的简单字可以猜出意思，剩下的完全不认识。 “嗯……现在时间比较紧，我就不仔细看了，还是给请你给我说说，说最主要的。”秦烨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把账本交给了管家。 “好的少爷，现在我就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领地的情况。”管家把账本放回书架后接着说：“老爷一共有二十七处封地——” “什么？可是内森说是十个！”秦烨刚听到封地的大声的叫了起来，打断了管家的话。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少爷。”被打断话的管家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秦烨接着说道：“这二十七处封地中，老爷直属的封地有十处，其中有五处大封地，面积一共是35钩（古日耳曼的面积单位，一钩大约为30英亩）。另外还有五处中小型庄园，总面积大约在15钩左右。其余的17处封地是半依附与老爷的骑士封地，加在一起大约也有近60钩。” “钩？”秦烨重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面积单位。 “是的少爷，我们所有领地加在一起大约是110钩左右。因为有些地方界限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只能说是大约了。” “那我们有多少收入？” “土地不能全部用于耕作，所以把所有的产物平均到土地计算，我们1钩的土地大约能产280费舍尔（古日耳曼的重量单位，1费舍尔=22斤）粮食，领地内的羊毛，乳酪，家畜和对属地的其他的税收，我们大约1钩土地可以收入72君主币（杜撰的，2君主=1盾）。” 听到可以有这么多收入，秦烨笑出声来：“那我们一年就可以有近8000金币的收入了？这也有些太多了吧！” “这怎么会多呢？少爷，我们一共有7个内附骑士，每年需要支付给他们的薪金就有3000个君主。” “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有很多结余啊。难道还要交其他的税金吗？” “是的少爷，我们还需要向郡长和国王交纳一定的税金，一年大约是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而且如果在战时，做为贵族，我们的税金会增加。” 秦烨听着有些乱的事情，找了一张羊皮纸，然后坐在书桌前，让管家重复刚才的话，自己则在纸上记了下来。 秦烨记完刚才的那些事后，抬起头问道：“卡罗尔，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花费的地方了？” “少爷，我刚才说的只是全部支出的一部分，我们还雇佣了6个士兵，他们每年需要支付300君主币。另外家中还有2个跟班，3个杂役，2个女仆，1个侍女和1个厨娘，他们一年需要支付300君主币。其他的还有给镇上教堂的做礼拜的费用，正常的领地内的设施维护费，城堡的维修费，以及重大庆典和举办晚宴时的花费，这些加起来需要700君主，还有家中的正常吃喝，大约在200左右。” “没有其它的支出了吗？” “目前来看是没有了，如果要打仗的话，那还需要另算。” 做记录的秦烨，听完管家的话，仔细的计算着所有的支出与结余，然后抬头笑着道：“呵呵，还不错，按你说的全部计算下来，如果没有算错的话，我们还会有1820个金币的剩余。” 听着秦烨精确到个位数的计算，管家惊呆了。这些收入的结余，是他们曾经专门花钱请来账房先生，花了很长时间才得出来的。在没有请账房先生之前，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中会有多少金币，多少银币。 “我算错了吗？”秦烨面带微笑道。 “没有，没有少爷，就是老爷也不会算出这些来。”管家被秦烨的问话叫回过神，慌忙回答。 “我们这里的金币是被称作君主币，和被称作盾的金币怎么兑换？”秦烨目前最直观的就是用盾作为衡量，来估计自己家产一年的价值。 “哦，是这样，1盾可以兑换2君主，商人都是这样兑换的。” 管家说的面无表情，秦烨听的却是心中隐隐作痛，做一个有领地的贵族，还不如做一个佣兵头子赚钱。 第二十二章领地的繁琐事2 “怎么了，少爷？”管家看着默不作声的秦烨问道。 秦烨很想再问问管家，是不是作为一个领主，一年真的只会获得那么一点少的可怜的钱。可是犹豫了半天，又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账是自己算的，对于加减乘除秦烨还不至于算错。 为了不让自己在收入上过于纠结，秦烨问管家：“卡罗尔，我们领地有多少领民？” “回少爷，除了骑士外，我们一共有2025人，其中自有民有331人，其余的全是隶农。” “隶农？什么意思？” “他们与自由民不一样，自由民有自己的土地，只是他们的土地在我们的领地内，需要给我们交纳一定的税金。而隶农没有自己的土地，耕种我们的土地，然后把收成的大部分上交，留下的本分仅够生活。而且隶农的自由受到我们的严格控制，他们的地位仅比奴隶高一些。” “那我们的领地内有什么手工作坊吗？” “手工作坊？做袜子和磨面的算吗？”管家并不明白秦烨所说的手工作坊的具体划分。 “没有制铁，酿酒的作坊吗？” “没有少爷，我们每年的存粮少的可怜，没有太多结余用于酿酒。制铁那都是需要高级工匠的，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有制铁的作坊。” 听到管家的话，秦烨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很大。拥有上万亩土地的贵族，竟然连一处像样的产业都没有，唯一的收入只是靠粮食和家畜。 “纺纱织布总该有吧！”秦烨还是有些不甘心。 管家终于觉得终于可以让新主子高兴的事了，赶忙道：“这个有，每家每户都有。我们不缺布料，城堡里的女仆在闲着时就会纺一些纱！” 秦烨知道自己不能在继续问下去了，问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失望。 看着秦烨再次陷入沉默，管家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让他开心的事，于是把领地内所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全部给秦烨说了出来：“其实少爷，我们的领地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每一处领地设施都很完善。农舍，谷仓，牛栏，马厩，一样不缺。另外象您说的纺纱，织布都不成问题。烘面包更是不在话下，而且我们也有少量的铁器制造，不过不生产原料。麦酒多少也酿一些，不过那毕竟是奢侈的。” 听到这些，秦烨的心情总算好了些。毕竟这是在生产力极端低下时代，或许自己的要求有些太高了。如果自己领地上没有这些手工作坊，那么其他领主的领地上也不见得会有。对于自己来说，我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管家的眼里，秦烨的脸阴晴不定。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趁着主子现在脸色还好的时候管家决定停止这个话题：“少爷，领地内的事情您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我们要不要下午就开始巡视领地？” “好，我也很想去看一下领地到底有多大。你现在去准备，下午我们就动身。” “好的少爷，那我就先去准备。”管家说着躬腰退出书房。 “等等！你多派些人手，帮我去城堡附近的镇上打听一个非常胖的人。”秦烨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大致有这么胖，比我高出半个头。打听到了马上通知我，如果谁找到他，把他领到我面前，我会给他丰厚的奖赏。” 管家再次点头，躬着腰退出了书房。 暂时没有了烦心事，秦烨就坐在书桌上，透过的窗户向着远处的农田望去。城堡外是绿色的海洋，绿油油农田透着生命的讯息。偶尔传来的牛羊的嘶哞声与在田间劳作的农民，构成了一幅令人向往的田园生活图。 秦烨知道，在象征生命的翠绿色之后，就会是象征收获的金黄色。田间地头的人都会在不久获得自己的收获，而自己的收获又在哪里呢。 午饭时秦烨也没有走出书房，而是让仆人把饭送了过来，就坐在书桌上吃。午饭很简单，除了正餐外还多了一盘梅子。秦烨吃着梅子，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和这眼前的梅子一样，又酸又甜。 秦烨就像自己看过的哈姆雷特一样，在生存与死亡的问题上反复的琢磨。最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几个词语排列的顺序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自己仅仅做好的前面两项，也不枉此生…… 午饭过后，管家再次来到了书房，提醒秦烨巡视领地的时间要到了，希望他能做好准备。 想通事情的秦烨一身轻松，轻巧的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跟着管家走出了书房。 走出城堡，马匹早已准备好了，秦烨骑上马跟着管家和三个骑士开始了巡视领地之旅。 领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秦烨巡视了一半的领地就用去了近一周的时间。 每到一处村庄，管家就找来村长，让他召集所有的村民，来觐见他们的新领主。 秦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耍的猴，所到之处，都是围观的群众。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受到领民的夹道欢迎，更多的是，人们都不冷不热的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烨，暗自猜想自己的领主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秦烨有些受不了这些不冷不热的眼神，一再的表示村庄很好，村民很热情，想以此提醒管家，快点结束在每一个村庄逗留的时间。而管家却把秦烨的提醒当成了对自己服务的满意，故意拖延在村庄逗留的时间。 百无聊赖的秦烨只能看着人群，自己找些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 在人群中有几个围着淡蓝色头巾的农妇，有些怪异的打扮引起了秦烨的注意。顺着头巾往下看，这些农妇怀里抱着的沉重木盆让秦烨眼前一亮。 以前秦烨一直没有注意，看到木盆时才想起来，自己以前看到的，用过的装食物的盛具都是又大又笨重的木盆。自己以前在家时，一些装水果之类的盛具，都是用柳条之类的东西编织的，既轻巧又美观。如果可以用编织品替换人们手中的木盆，自己或许可以赚到不少的钱。 如果用赚来的钱，再投入其他产业，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秦烨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文明人，任何意识，任何想法对于目前的时代来说都是超现实的。凭借着自己一些知识，秦烨觉得自己会在领地上有所作为。 想到这些后，秦烨没有再想着催促管家赶快离开，而是打算对这些村民关于木盆这种用具做一个调查，通过调查来决定自己的想法是否付出实践。 第二十三章冷艳女子1 秦烨走近一个怀抱木盆的农妇前，从她手里拿过了木盆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东西用着方便吗？” 被秦烨拿走木盆的农妇没有意料到，自己的领主会突然走到自己面前，问自己关于木盆的事，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 场面出奇的冷，没有一人说话，秦烨尴尬的站在农妇面前。 “该死的，你没听到少爷在问话吗？”一旁的管家怒气冲冲走到农妇面前，大有要将她一口吞下的趋势。 听到管家的话，农妇意识到自己没有回答问题，似乎是让领主难堪了，于是马上跪在地上，浑身瑟瑟的发抖。站在农妇身旁，她的丈夫也跟着跪在地上，不断的吻着秦烨的鞋面，不断说着自责与道歉的话，希望秦烨能原谅自己妻子犯下的错误。 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问话，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些的人反映实在是让秦烨不知道怎么办。面对这对夫妇过于激烈的情绪，秦烨只好看着两人微笑，准备叫两人站起来。 站在一旁的管家，一直在观察着秦烨的面部表情。当他看到秦烨的微笑时，习惯性的认为，在这种笑过后，就是该对跪在地上这对夫妇惩罚时候了，于是给了身后三名骑士一个眼神。骑士们经常与管家进行眼神交流，当然能理解管家眼神中传递的信息，意会后马上走上前去，拖着农妇往人群外走。 被拖走的农夫吓的嚎啕大哭，而跪在秦烨面前她的丈夫，更是不停的亲吻秦烨的鞋面，乞求秦烨的原谅。 秦烨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有些搞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应该先让自己带来的骑士停止他们的行为：“你们给我住手！” 听到命令的骑士放开了农夫，转过身，不明就里的看着秦烨。被放开的农妇快速的爬到秦烨的面前，感谢他放过了自己。 “少爷，如果不给他们些教训，会影响您的威严，您看……”在一旁的管家见秦烨放过了农妇，附在耳边小声的告诫。 秦烨点了点头，指着脚边的农夫，对着人群大声的说：“你们都看见了，她刚才在无意中冒犯了我。为了维护贵族的尊严，我要惩罚她。所以我现在要你，把你对使用木盆的一切感受详细的说出来。” 知道自己已经免于处罚，脸色苍白的农妇磕磕绊绊的说出了对木盆的感受。秦烨听完后总结了一个词，难用。 “好了，我已经惩罚完了，希望你们以后生活的幸福。”为了安慰这对惊慌失措的夫妇，秦烨送上了他的祝福。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善良。面对自己领主的善良，村庄里的所有人都心存感激。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一个贵族多少还存在着一些同情心，那真是不可多得。而这样的贵族恰好又是自己的领主，村民们都在猜想，眼前这个有着中洲人相貌的新主人，或许就是自己在太阳神面前祷告了数万次后，太阳神派来的使者。 解决了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后，秦烨骑上马离开村庄。与来时不同，所有的村民都发自内心的跟在后面，送他们离开村庄。骑在马上的秦烨看着欢送的人群，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得到了民心。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习惯了被剥削，被压迫，如果自己的领主对他们好一些，这些人会感恩戴德一辈子。就像刚才的那件事一样，一点根本就算不上恩惠的赦免，竟然能让一个村庄的人对自己马上改变看法。 剩下的领地秦烨没有再耗费多少时间去逗留，只是走马观花一样，在查看领地的同时，也让领地的领民都知道了，自己未来主人是一个有着中洲相貌的人。又花了一周时间后，秦烨回到了养父的城堡。 一回到城堡，秦烨就回到了书房，开始给内森写信，希望他对自己开办编织作坊的事情能够有所帮助。秦烨知道，子爵作为一个公国的中坚力量的存在，是有相当大的能量。所以内森作为一个子爵，在地方上和附近的贵族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影响力。如果内森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那么编织品很可能会取代木盆，成为所有贵族家中的必备品。 信写到一半时秦烨笑了，自己信里写的全是汉字。在自己看来正常的汉字，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天书一样，除了给人神秘感外，没有任何的效果。于是秦烨放弃了书信，让家中的杂役给内森带去了一封口信，并且告诉内森自己并不是不想要给他写信，而是自己不识字。 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杂役回来告诉秦烨，内森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让他着手开始准备编织的事情。不过要想让那些铁公鸡似的贵族花钱去替换家中的用具，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另外回来的杂役还告诉秦烨一件让他高兴的事，那就是内森会在短时间内派一个人过来，教他学习西陆文字。 秦烨一边让家中的所有人去领地内收集柳条，开始试着编织果篮，一边等待内森派来的家庭教师。 “少爷，阿兰达小姐到了。”一天秦烨正在书房研究果篮的编织方法时，管家卡罗尔抱着一大捆柳条气喘吁吁的推开门说道。 秦烨放下手里的柳条不解的问道：“谁是阿兰达？” “内森子爵大人的长女，阿兰达小姐！”年纪有些大的卡罗尔紧了紧手里快要松散的柳条回答道。 “哦，那我得去迎接。”秦烨说着站起身来，“对了，卡罗尔，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卡罗尔被手里的柳条弄的满头是汗，粗着脖子回答道：“没有，少爷，还在打听。派出去的人说，附近并没有一个像您说的胖子。” “那好吧，告诉他们继续打听，打听到了我会重重有赏。快带我去迎接那位公主吧，别让人觉得我慢待了尊贵的小姐。”秦烨说完话后催促着卡罗尔。 卡罗尔没办法，带着秦烨走出房间，去城堡门口迎接内森的女儿。 “是你？”来到城堡门口的秦烨看见自己要迎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在内森的城堡养伤时，见过的那个冷艳的女子。 阿兰达的神情依然是不变的冷漠，对着秦烨稍稍把头一扬，缓缓的开口道：“尊贵的男爵大人，您不觉得让一个客人在您的城堡外等候多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吗？” 听着阿兰达冷的可以冻结一切的语气，秦烨赶忙侧过身，请她进入养父的城堡。卡罗尔抱着柳条，走在前面为阿兰达带路。秦烨走在最后面，悄悄欣赏着阿兰达那婀娜的身姿。秦烨自认为不是一个花痴，可是走前前面的贵族小姐浑身散发着一种魔力，不断的吸引自己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看够了吗？”就在秦烨觉得自己再也挪不开眼睛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想这是阿兰达的声音，“如果看够的话，就请您作为一个贵族自重些吧。” 一个激灵，秦烨感觉自己心中原本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被阿兰达犹如冰水的话给彻底浇灭了，再也不敢看走在前面的阿兰达一眼，很小心的跟在后面前往会客厅。 第二十四章冷艳女子2 把阿兰达带到会客厅的卡罗尔，再也忍受不住柳条给自己造成的重负，小声的询问秦烨：“少爷，我能把这些东西先放下吗？” “作为一个贵族，竟然让自己的管家做下人们才会做的粗活，你是在给整个家族蒙羞！”秦烨还没有开口，阿兰达很不满意的教训起来。 阿兰达提到了整个家族，让秦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痛苦的是抱着柳条的卡罗尔，不知道是该把东西放下，还是该继续抱着。 “你去给阿兰达小姐准备些点心，要最好的。”看着卡罗尔满脸痛苦的表情，秦烨想赶快把他支走。 “最好的？”阿兰达很不屑秦烨看似说给卡罗尔，而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的话，“谢谢您的好意，对于那些蜜馅之类的甜点我已经受够了。” 虽然阿兰达这样说，卡罗尔还是按照吩咐退出了会客厅，并很快端来了秦烨所说的“最好”的点心。 点心是秦烨在闲着无聊时，在城堡厨娘帮助下制作的蛋糕。制作蛋糕的面粉里混入了鸡蛋和牛奶，还混入了大量的葡萄干。蔗糖是一种奢侈品，所以并没有放多少，这样反而保持了在烘烤后的原有味道。从牛奶中提炼的胶乳代替了奶油，在蛋糕上铺了满满一层。一个大红樱桃，放在蛋糕的中央非常美观。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期，即便阿兰达是贵族，除了一些常见的点心外，像秦烨制作的非常具有现代感的蛋糕根本就没见过。没有品尝，单是外观就足以引起人的食欲。 “请吧，阿兰达。”秦烨这次没有加上小姐，因为这个词汇总是让他联想到某个不正当的职业。 阿兰达也没有做作，拿起托盘中放着的餐刀轻轻的切下了一小块，然后用餐叉送到了嘴中。一种独特的感觉在阿兰达的舌间出现，这倒不是说秦烨的蛋糕有多好吃，而是对新鲜事物的一种心情。 心情愉悦的阿兰达又连续吃了几块后，停下了刀叉，抬起头发现秦烨正在看自己。原本因为心情已经有些柔软的眼神，马上显出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凌厉目光，迎上了秦烨看过来的目光。 秦烨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美是一种上天赐予的东西，值得高兴。可是把自己的美凌驾于他人之上，从而藐视他人，这就是一种很让人受不了的事情。现在阿兰达的目光，在秦烨看来，就是她仗着自己美丽想凌驾于自己之上。 男人最怕自尊心受到打击，如果像上一次，秦烨在她看了自己一眼就慌乱的把水弄洒，那么以后自己在她面前将会永远抬不起头。秦烨不想让眼前的女人把自己看扁，于是努力的瞪大眼睛回了过去。 瞪大眼睛的秦烨在阿兰达眼中，根本没有多少威慑力，倒是有些像自己在马戏团中见过的一种大眼睛的猴子。想到这里，阿兰达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看着冰山美人竟然笑了，秦烨猜想对方可能已经认输，在通过笑向自己示好。于是也就不在绷着脸，开始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快速变换表情的秦烨，让阿兰达再次想起了刚才脑海中的猴子，还没有止住的笑声变的更加严重，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 秦烨看着阿兰达一边笑，一边还在流着眼泪，生怕她出现什么事情。如果真想自己想到那样，那么继承家业的事将不会再有可能。 “阿兰达？阿兰达！你没事吧？”秦烨小心的叫着阿兰达，生怕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女人，突然暴起对自己发动攻击。 经过秦烨那细小的声音，阿兰达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从刚才前仰后合的疯笑中变回了冷冰冰的样子，正襟危坐，轻启朱唇：“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们还没有熟悉到直呼姓名的地步。请称呼我阿兰达小姐。” “非得叫小姐吗？”秦烨头上冒着冷汗。 阿兰达没有说话，很明显在说，小姐二子是毋庸置疑的。 秦烨心里在不断鄙视自己的肮脏想法，这么高贵的女人怎么可以联想到那个方面？秦烨打断了自己的联想说道：“好吧，阿兰达小姐，请问您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叔父为我请的家庭教师在哪？” “我就是。”语气依然冷漠，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 “您就是？”秦烨提高了声调。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多贵族男人都不识字，而自己面前的女子竟然还可以教自己，这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阿兰达对秦烨那有些怀疑的语气很不满，非常鄙夷的说：“您是想学些什么？最好从字母学起，因为目前来看，你什么都不会！” 阿兰达最后的那句什么都不会像根针一样，扎在了秦烨的心里。那种语气，那种眼神在秦烨看来，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而且是一种非常强势的侮辱，这种侮辱没有办法还击，只能默默地承受。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秦烨看着阿兰达笑眯眯的用汉语说出了发泄的话。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是我们中洲的语言，是在努力学习之前的一种祈祷。” 阿兰达没说有话，但在心中却是在想，为什么这个人皈依了太阳神教，却还是习惯用以前的语言进行祷告。 发泄了心中的不快后，秦烨领着阿兰达来到了书房，并且准备好了羊皮纸和鸡毛笔，准备开始学习。 书房只有一把椅子，阿兰达在一进入书房后，就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拿着没有编好的果篮在手中把玩，全然没有考虑到站在一旁的秦烨，也没有要教他识字的意思。 秦烨很生气，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惹不起这个女人，只好忍气吞声的到楼下拿了把椅子，坐在阿兰达对面，等待她开始上课。 “这就是你和我父亲说的那东西？”阿兰达依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果篮上，根本没看见因为长时间等待，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的秦烨。 “是，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秦烨没好气的说。 阿兰达仔细看了一会果篮，抬起头用近似命令的口气说：“你继续，把它编好。” “我为什么要把它编好？” “因为我想看它编好后的样子。” “我现在是在学习时间，不能做其它的事情。” “学习的时间由我来安排，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它编好。” 在阿兰达一系列咄咄逼人的口气下，秦烨感觉自己快要炸了，自己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母亲外，还没有人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如果你把它编好，我看着好的话，我会帮你把这它推广出去。”或许是察觉到了秦烨的不快，阿兰达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听到自己的果篮可以被推广出去，秦烨也没有了刚才针锋相对的态度。没有说话，接过了阿兰达手里的果篮。 第二十五章我不是有意的 秦烨之前没有编过果篮，在有了这个想法后，只是在不断的尝试，凭借自己对果篮的一些记忆，尽量让自己手里的东西既美观又实用。因为没有编制经验，所以再继续编制时，速度很慢，同时还在一边做一边积累经验。完全融入到自己状态中的秦烨，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做的非常认真。 在阿兰达眼中，这个眼神忧郁，又不时闪现聪明的东方男人就像一个谜一样。而她自己非常想解开这个谜，看看谜底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同样是面粉烘烤出来的东西，眼前这个黄皮肤，黑头发的男人却能做出另一种味道？为什么别人都没有发现木盆笨重，不方便使用，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想要用编制的篮子，替代人们已经用了几百年的器具？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他最终的归宿又在哪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阿兰达看着秦烨不断纷飞的手指，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到秦烨的身边，她在想，是不是离的这个男人近了，自己心中的那些好奇，那些谜底就统统可以解开了。 事情并非是阿兰达想的那样，在她没站到秦烨身边多长时间，秦烨就将他第一个果篮编制好了。而且为了犒劳自己很长时间的体力加脑力的劳动，秦烨将手向头的两侧送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在秦烨感受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后，一声尖叫也随之而来。 当秦烨回过神后，发现原本坐在对面的阿兰达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刚才自己碰到的那个软绵绵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阿兰达因为被触碰，产生心慌而在胸前起伏不定的两个小“山丘”。 “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烨拿不准这个阿兰达的脾气，如果没有及时认错，可能会发生什么令自己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秦烨没有道歉，阿兰达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切也就过去了。可是不识时务的秦烨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急忙的道歉使阿兰达很尴尬，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烨不失时宜的道歉再次传到了阿兰达的耳朵里。 道歉声提醒阿兰达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个书房里，于是她带着羞的涨红了的脸，快速的离开了书房。 看着离开书房的阿兰达，秦烨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死穴。这个高贵傲气，犹如冷山一样的女子，原来是个未经世事的丫头。秦烨像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一般，兴奋的紧握双拳，追着阿兰达出了书房。 走出房门的阿兰达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个城堡对她来说的完全陌生的，但是她知道，只有走出书房，去其它的地方，才能让自己摆脱难堪的困境。 “请等一等，阿兰达小姐，我有话要说。”跟在后面的秦烨追了上来，非常严肃的说道。 阿兰达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等待秦烨的下文，涨红的脸依然没有消散。 秦烨突然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严肃的脸变成了一种嬉笑：“我想说，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原本阿兰达以为秦烨会说些其它事情，可结果还是抓住这件事不放。不过贵族小姐毕竟是贵族小姐，她们有着别人没有的自信与偏激。知道秦烨在故意三番五次的戏耍自己，那种不甘示弱的想法冲上了脑海。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开始课程吧，希望你能认真的学习。”阿兰达面无表情的接受了秦烨的道歉，可是在内心中却琢磨着怎样才能好好的捉弄一下这个中州人。 阿兰达的波澜不惊，让秦烨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不过他很自信在以后的回合里，会让眼前这个女人输得很惨。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只要在一起，就会争个“你死我活”。可还是有许多人，他们偏偏喜欢选择与自己争论的在一起。是争强好胜的心理，还是生活乏味的原因，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秦烨和阿兰达恰巧是这样的俩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再度返回书房。看似平静的房间暗流涌动，像小孩子斗气一样，阿兰达在寻找着秦烨的弱点，随时准备暴起，让对方颜面无存。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称呼，听说你最近已经皈依了我教，并获得了教名？” “是的，格劳瑞是我的教名，您可以直称我的名字。” “呵呵，格劳瑞？荣誉？荣誉归于上帝，而非你这个连字都不识的凡夫草莽！” 听到阿兰达的话，秦烨这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教名，而是想借这个名字来嘲笑自己。秦烨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和女人生气，最主要是抓住机会学习西陆字，更何况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荣誉归于上帝，赞美主！”秦烨学着阿兰达的语气，假惺惺的赞美着太阳神。 看着对方并没有被自己的话所激怒，阿兰达也没有了在斗下去的意思，坐在书桌前开始给秦烨教授西陆字。 阿兰达教授的西陆文字和读音用法，与秦烨说的西陆话同属一个语系，但不属于同语族，再加上秦烨没有语言天赋，所以学习起来非常困难。阿兰达在教了秦烨一阵后，忽然发现，尽管秦烨学的非常认真，但很多时候，她自己还是会有一种在对牛弹琴的感觉。 “这样一直学下去不会产生多大的效果，我们需要暂时休息一下。”在秦烨学习劲头十足时，阿兰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秦烨放下了手中的鸡毛笔，再次摆出了他休息时放松自己的招牌姿势，靠在椅子靠背上，双手向外伸，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看到秦烨刚才那个让自己心跳脸红的姿势，阿兰达大声的说道：“请你注意你的身份，这怎么能是一个贵族可以做出的动作。” 秦烨知道这些贵族的礼数非常之多，如果真的按他们的行为准则要求自己，迟早会死在这里。于是，假装没听见，那身体向右侧挪了挪，好让从窗户射进来的太阳光照在自己身上。 “看你的样子，这些坏习惯是改不掉了吗？难道在你的家乡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吗？”秦烨的无视让阿兰达很不满。 原本已经忘记这个词的秦烨，听到阿兰达的话后喃喃自语：“年年春日异乡悲，杜曲黄莺可得知。更被夕阳江岸上，断肠烟柳一丝丝。” “你在说什么？”阿兰达听着秦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好奇的问道。 “南北千山与万山，轩车谁不思乡关。独留芳翰悲前迹，陌上恐伤桃李颜。”“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愁鬓明朝又一年。”秦烨没有回答阿兰达的话，一首又一首的念着自己所有熟知的思乡诗。 阿兰达不知道秦烨再说什么，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是在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对自己故乡的思念。高傲的贵族小姐终于放下了身姿，轻轻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第二十六章诗歌的另一个作用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家乡的一些事情，随便背诵了几首诗。”秦烨不想在继续自己的悲伤。 “哦，诗？是十四行诗吗？”说到诗，阿兰达马上联系到了西陆流行的十四行诗。 对于十四行诗，秦烨只是在书本上听过这个名字，具体什么内容，根本不明白，于是对着阿兰达摇了摇头。 总是有话要说,却无法说出口 我每天都在祷告,直到遇见你的微笑 你温柔的双眼,是我勇气的源泉 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我依然可以大步向前 走过高山跨过河流 排除一切困难,只为来到你的面前 可是美丽的姑娘 我是一个战士 我需要用我的宝剑 去维护战士的尊严 如果我战死沙场 我的灵魂会回到故乡 拿着鲜血滋润的玫瑰 永远依偎在你的身旁 阿兰达看到秦烨的反应，直接念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叫《爱的低述》的十四行诗。 秦烨知道，这种十四行的诗，其实就是云游诗人们在旅行途中，就遇到的一些事情，感慨创作的东西，大多以爱情为主。与其说是诗，倒不如说是简短的散文更为贴切。 “是不是很美？年轻的战士致死都会回到爱人的身边。”阿兰达陶醉的问道。对于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即使是冰冷的女子，也是充满渴望。 秦烨憋了憋嘴，很不屑西陆的诗，缓缓的念出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阿兰达虽然听不懂秦烨的话，但是她听得出秦烨说出的这几句话，和自己刚才背诵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大部分结尾字的字音都一样。 “能说说什么意思吗？”秦烨的一连串的诗歌背诵，让阿兰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诗歌的韵味就在于它的原有文字上，如果其它文字翻译，美感就会大打折扣。为了让阿兰达知道他们所谓的诗歌有多差劲，秦烨努力按十四行诗的模式来翻译。 大陆北方的女子 有如星光一样璀璨 她的美丽让人惊讶 超凡脱俗让人羡慕 我被她的美丽折服 整个世界也为她动容 这样美丽的姑娘 就像一道霞光 永远在我心房…… 翻译后的诗显得不伦不类，即便这样，秦烨也是累的满头大汗。而阿兰达也对这首翻译过来的诗，感到有些失望。 “这是翻译过来的诗，多少失去了它的意思。不过诗的背景是作者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秦烨并不是想讲什么爱情故事，而是想说自己说出的诗，大都是作者自己的经历，比那些云游诗人的“命题诗”更真实，更有感情。 阿兰达虽然表面冰冷，但外冷内热，对新鲜事物一直都保持一颗好奇的心，尤其是在关于自己这个年轻比较感兴趣的爱情。 阿兰达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淡淡的说：“是吗？这样糙劣的诗歌背后能有什么爱情故事。” 秦烨就受不了女人自傲的样子，尤其是这个样子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在自己面前不断的出现。秦烨决定用自己了解的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彻底打击一下阿兰达，好让对方觉得自己的文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在一个国王的宴会上，一个云游诗人为国王吟唱了这首为他妹妹创作的诗歌。国王被里面平淡却生动的词语打动，想见见这首诗中的描述的那位姑娘。当姑娘被带到宴会上时，国王被她美丽的容貌深深打动，姑娘也被国王的英姿所吸引，二人一见倾心，彼此深深相爱。”秦烨尽量将故事讲的听起来动听一些。 “一见钟情的爱情倒是不多见，那后来呢？” “后来，美丽的王妃一病不起，最终升入了天堂。国王很伤心，日夜思念他的王妃，从此一蹶不振，整天反复吟诵这首诗，寄托自己的哀思，直到自己看着王妃的画像，病死在卧榻上。”秦烨在故事的结尾加上了自己的处理。 悲剧式的结尾，更能够让人记忆深刻，产生共鸣。所以听到秦烨的故事后，尤其是阿兰达这个渴望爱情的年纪，所以她产生了极强烈的共鸣，为故事中王妃过早的病逝难过，也为故事中王妃获得了真爱高兴。 “阿兰达小姐，您没什么事吧？”看着已经融入故事中的阿兰达，秦烨不得不把她拉回现实。 阿兰的冷漠仅限于外表，多愁善感的年纪听到了多愁善感的故事导致了一些多愁善感的话：“可怜的王妃，可怜的国王，为什么相爱却要分开？” “我们中洲有句话叫做，有缘无份，有份无缘。”秦烨不确定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没想到阿兰达理解能力极强，跟秦烨的话后表示赞同：“是啊，在上帝的指引下，有情的男女走到了一起，可最后却因世俗的压力最终分开，就想一首诗说的那样——” “等等，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听见阿兰达又要开始朗诵什么诗歌，秦烨赶忙打断了她的话。如果在这样下去，二人你一首西方诗，我一首东方诗，完全变成了赛诗会，哪里还有时间学习。 阿兰达也知道，自己似乎太沉迷于这些爱情故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心里所有的热情强压了下去，恢复了自己冰冷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在秦烨面前暴露出了本性，但阿兰达还是很高兴。通过朗诵诗歌讲故事，她知道秦烨不是一个白丁。 “在学习之前，我想告诉您一件事。”阿兰达盯着秦烨，“如果您能给我多讲些关于中洲的故事，我保证您的那些篮子可以有销路。” “好的，我保证每天给你讲一个爱情故事。”秦烨没想到诗歌的作用会有这么大。 阿兰达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微微泛红，很不自然的说：“不，不全是爱情故事，其它的也可以，我只是相对中洲有些了解。” 秦烨看着阿兰达的眼睛，回应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第二十七章或许是爱情 秦烨的目光与微笑，让阿兰达再次面红耳赤。秦烨知道，面若冰霜的阿兰达只是没有遇到她的太阳，一旦遇到，冰山就会瞬间融化。 “我们继续学习吧，对于你的学习能力我可不敢恭维。”阿兰达尽量平稳语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秦烨没有说话，点点头，收回了他那让阿兰达尴尬的微笑，开始了认真的学习。有了前面的小故事，阿兰达也没有了对秦烨的任何偏见，而是作为一个像样的老师，每当秦烨遇到困难时会耐心的给他讲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餐时间，虽然秦烨学习的很慢，但是在阿兰达的帮助下，依然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记住了大部分的字母。为了表示感谢，秦烨决定亲自下厨，犒劳一下阿兰达。 不多时，等在饭厅的阿兰达就看到了秦烨端上的西红柿炒鸡蛋。之前阿兰达吃过的熟食，制作方式只有煎和烤，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怀着猎奇的想法，在祷告之后拿起了银匙。不用多说，这种全新的食物，赢得了阿兰达的称赞。 阿兰达满意的表情和赞美的言语，秦烨很受用，也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开始晚餐。 “这是什么东西？”阿兰达盯着秦烨手里的筷子问道。 在来到利德公国，成为查米安的养子之前，秦烨一直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几乎不用刀叉，吃饭都是直接用手抓。因为不习惯用刀叉，秦烨在巡视完领地后回到城堡后，就给自己做了一双筷子。 “我是筷子，是我们中洲人吃饭的用具。”秦烨用汉语的发音告诉阿兰达筷子的名称，“用这个可以帮助你联系首脑配合。” 筷子在秦烨手中不断飞舞，引起了阿兰达极大地兴趣。她非常希望秦烨可以给自己试一下，不过秦烨没说，阿兰达也没有主动要求，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烨不断的从盘中夹菜，然后在送到嘴里。 “我能问下，您刚才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秦烨用刀割下了一块面包，沾着菜汤送到嘴里。 阿兰达把银匙从嘴边拿开，提高了声调回答道：“当然是了，你在怀疑一个贵族小姐？” “那您会用什么办法，让在这附近的贵族换掉他们的用具，来用我的？” “我可以帮你宣传，我父亲也可以，我父亲在这周围还是很有威望的。” “您没有搞清楚问题的实质，我觉得要是您能帮我说服这里的这附近有影响的神父，用我的篮子，那么问题就都会解决了。” “怎么讲？” “如果神父会用，并且宣称这是伟大太阳神的鼓励的用具，然后再由您的父亲带头使用，我想效果会非常好。” “你这是在亵渎神灵！”阿拉达说着话把银匙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没有在亵渎神灵！那些用笨重的大木盆的人才是在亵渎神灵！自己吃的东西被抱在怀里，献给神的东西也抱在怀。那些原本应可以在我的篮子里，应该提在手上，不用挨着那令人作呕的躯体。”秦烨的声音非常，这样牵强的解释他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阿兰达。 银匙又重新回到了阿兰达的手中，虽然没有说话，但秦烨知道自己说服了对方。 晚餐结束后，秦烨把阿兰达带到了客房，并以主人的身份告诉阿兰达自己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他。阿兰达微笑的点头，然后二人互道晚安，返回各自的房间。 因为时间还早，躺在床上的秦烨找来了些柳条开始揣摩编制技巧，好在阿兰达推广之前教会其他人。 住在秦烨隔壁，和他一样睡不着的阿兰达跪在床上，虔诚的做着睡前祷告：“英明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道路。那个人浑身散发着魔力，所作的每一件事对我都是致命的诱惑，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请你教会我辨别天使与魔鬼的方法，让我不再迷失自己。阿门！” 祷告做完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躺在床上的阿兰达依然睡不着，脑海全都是秦烨的影子。一想起自己进城堡时，秦烨跟在后面用炙热的眼神盯着自己，阿兰达就不由的脸红心跳。 “刚才给自己讲的那个王国与王妃一见倾心的爱情故事，又是想说明什么？”想到这里，阿兰达再也坐不住了，把耳朵贴在墙上，希望可以能听到隔壁的人在干什么。可惜厚厚的石墙，没有透过来一丝声音。阿兰达依然不放弃，她甚至已经感觉到墙壁上，正在传过来隔壁那个男人呼吸的声音，心跳的节奏。 专心编制篮子的秦烨不知道，在他的隔壁正有一个女子想要听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一个篮子没有编完，感觉有些困意的秦烨鞋也没脱，直接倒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夜没有睡好的阿兰达，早早的起床希望可以看见秦烨。洗漱完毕后，走到了秦烨房间的门口过道上，但是迟迟没有去敲面前的房门。 正在犹豫时，秦烨推开门走出了房间。阿兰达躲避不及，只好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对着秦烨大声说道：“我有责任监督你学习，清晨是每天学习的最好时间，所以你现在要去学习。” 面对阿兰达看似凌厉的话语，秦烨没有多少反感，因为他已经知道，只有内心脆弱的人，才会经常展示出强大的一面。同样，只有内心慌乱的人，才会表面故作镇定。阿兰达的眼睛出卖了自己，在秦烨刚看到她时，她就早已没有了一天前的强势与冰冷。 “好的，我这就去书房。”秦烨微笑着让过站在门口的阿兰达，朝着走廊迈了一大步，然后停下脚步回头说：“阿兰达小姐是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我，我当然要去书房了。”阿兰达说着话走到秦烨面前，狠狠了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看着阿兰达的背影，秦烨知道，如果之前自己一直在猜测，那么刚才那一瞪让他完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一份爱情，正在这阴暗的城堡里悄悄地生根发芽，然后茁壮成长，而他自己就是那爱情中的男主角！ 当二人再度走到书房，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阿兰达不再像千年不化的冰山，骄傲的俯视一切。秦烨也不会再为了男人所谓的面子，争锋相对。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过了一周时间。在这一周的时间里，阿兰达每天都在秦烨身边，教授学习西陆字。在休息时，秦烨就给阿兰达讲他知道的中国古典爱情故事，阿兰达也会背诵她所喜欢的十四行诗，东方与西方，两个不同时代的人，就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第二十八章收获颇丰 一周的时间，秦烨把中国诸如梁祝，牛郎织女之类的经典故事讲了个遍，最后实在没得讲，竟然把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搬了出来。幸好，就在秦烨马上要山穷水尽时，内森的到来救了他。 一天，秦烨像往常一样，在学习的休息时间，给阿兰达讲故事，管家卡罗尔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进来告诉他内森子爵已经到达了城堡，正在会客厅等他。 接到卡罗尔的通知，秦烨不敢怠慢，整理了下衣服，跟在卡罗尔身后，走向会客厅。阿兰达知道父亲来了，也很高兴，跟着二人去见自己的父亲。 一走进会客厅，秦烨就快步走到内森身边说：“真是抱歉，叔父大人，之前没有接到你要来的通知，所以——” “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不必客气。”内森打断了秦烨的话，“格劳瑞，关于你前不久说的那件事情，我非常感兴趣。” “很荣幸您能对我的想法感兴趣，我想有了您的帮助，这件事会更容易一些。”秦烨恭维道。 “先把你的那些恭维话收起来吧，我需要的是实际行动。”内森说着拿起了放在会客厅桌子上，一个编好的篮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 “是的叔父大人，虽然现在外形不美观，但是我敢肯定它非常实用。” 听了秦烨的话，内森仔细端详了一会手里的篮子说道：“现在就很不错。” “现在还不是很好，不过我会让以后的的每一个篮子都变成工艺品，让它成为每一个家庭不可或缺的用品。”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打算，那就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吧，关于怎样将这些东西卖掉。” “叔父大人，是这样的——” “他想让您去请求神父帮忙！”在秦烨还没有说话时，一同走进会客厅的阿兰达就抢先开了口。 内森听到女儿的话后，盯着秦烨非常严肃的说：“什么意思？” “是这样叔父大人，我认为那些被抱在怀里的木盆实在是很不雅观，如果用那些东西来装祭献的食物，很显然这是在玷污神灵。所以我希望您可以请出一些有威望的神父，倡导这项与尊敬神灵有关的事情。” “哈哈，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这就去与城里的神父淡淡这件事。那么就先告辞了。”内森说着就往会客厅外走。 “爸爸，请你等一等。”看着自己的父亲要走，站在一旁的阿兰达快步跟了上去。 “什么事情，阿兰达。” “就是……”阿兰达伏在内森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内森起初微笑的脸渐渐变的严肃起来：“你是认真的？” 阿兰达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下头，涨红的脸像熟透的红苹果。 “我没有权力干涉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看清楚他再决定。”内森说完话，头也没回的走出了会客厅。 送走内森后返回会客厅，秦烨看见阿兰达正一个人静悄悄的站着，望着桌子上刚被内森把玩的篮子出神。秦烨很奇怪阿兰达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送子爵离开，于是询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去送送您的父亲？” “这篮子真的很漂亮。”阿兰达所问非所答，“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干出些让人信服的事情来？” “嗯？”秦烨被阿兰达的话说糊涂了，“你是说编制篮子的事吗？” “无论是什么，你现在需要成绩，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你明白吗？” 看着阿兰达紧蹙眉头，一脸焦急，秦烨大致猜想，刚才这丫头趴在自己父亲耳边说的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你明白吗？我希望你能明白！”阿兰达小声的说着话，走出了会客厅。 自古都是温柔乡，英雄冢。虽然秦烨不是什么英雄，但也同英雄一样，将仅有的一点精力和时间，全部都放在了莺莺燕燕上。秦烨不知道阿兰达希望自己能明白什么，但是他明白自己是时候该做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烨除了与阿兰达学习之外，很少再和她待在一起，全身心的扑在了编制事情上。起初，身边少了秦烨的阿兰达多少有些失落，最后发现秦烨很努力在做事情，心里有了些安慰，毕竟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 秦烨办事很干练，从不拖泥带水，这也是他在公司当职员时，高强度的工作压力给他被迫养成的习惯。 原本秦烨想模仿现代工厂制度，建一处厂房，再招募些工人，集中在一起，既方便管理又可以提高效率。但是这种想法显然不是很合适，就目前产品的销路是个问题，而且很多农民都被束缚在土地上，脱不了身。最后秦烨只好动用自己领主的身份，强迫自己领地内所有的村子，每村派两人到城堡进行为期两周的编织学习，然后再回到村里教其他人。 没有人敢不服从领主的命令，所以在秦烨命令一下达后，十几个村子的三十多人，就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城堡。管家卡罗尔把所有来到城堡的人，安排在城堡中奴隶住的房子。原本空间不大的房间，突然多出三十多人，住在里面的奴隶苦不堪言。同样，被塞进屋子的人也抱怨住在屋里太挤，纷纷在城堡外用石头，泥巴和树枝搭建临时住处，于是城堡外的临时住所象雨后的蘑菇，突然的出现了许多。 对于这些自己干粮，自建住所被迫来到城堡的人，除了学习编织，秦烨也没再要求他们做什么。 为了加快进度，秦烨采取了每天奖励制度。如果一个人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相应数量的篮子，由秦烨检查合格，就会有2个银币的奖励。 每天2个银币对于这些贫困的农民来说，无疑是一大笔钱，再加上为了尽早回家，来到城堡的人都很努力跟着秦烨学习他刚刚揣摩出来的编织技巧。 两周的学习时间很快结束了，学会编织技术的农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城堡。不舍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们每天会有2个银币的赚头，还因为秦烨不像其他领主一样，他很能体会到作为社会最底层人的艰辛，所以在这两周内，对每一个来到城堡的人都很照顾。除了每天叫人供应肉粥，自己也还时不时的跑去和所有的农民在一起聊天吃饭。所有人都认为秦烨在很多时候不像一个领主，倒更像是自己的邻居。 卡罗尔对秦烨做法很不满意，多次劝告他不该这样做，说那些贱农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让他失去贵族的尊严。但是秦烨对卡罗尔的话并不是很在乎，依然我行我素。 回到村子的人给他们的邻居们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领主要以10铜币的价格收购他们编好的篮子，如果一个五口之家，在技术熟练的情况下，一天可以轻松的赚取1个银币。而且秦烨在城堡里的所为被人传遍了整个领地，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自己的领主是个和蔼的谦谦君子，一个真正的贵族，一个太阳神从东方派来的使者。 在收获领地人心的同时，另一间令人高兴的事也在发生。内森劝说了一位都主教（没有打错字，就是都主教，英文为Metropolitan，负责一个行省或教区的宗教事务），在一次礼拜后宣布要教民们放弃木盆，改用对神表示敬意的编织篮。接着内森在其领地内执行了主教的神谕，强制命令每一户把家中的木盆都换成了篮子。其他领主见有利可图，都纷纷效仿内森，把从秦烨那里买来的篮子高价卖给自己的领民。 贵族们的做法无疑是杀鸡取卵，在卖掉篮子的同时，每一处领地都是民怨载道。不过秦烨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在所有领主都在以行动表示对神的虔诚时，他正在一边以20铜币的价格卖掉篮子，一边数着他那赚的盆满钵溢的金币。 第二十九章真正的继承 篮子的生意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公国西部所有领主，都给自己的领民换上了所谓的“神所容忍”的用具后才停止。 在生意结束后，秦烨派出了一个奴隶，让他骑着快马，通知领地内的所有人，暂停编织篮子，什么时候开始等候通知。因为钱的原因，秦烨领地内的领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都暂时停止了篮子的编织，等候领主的下一步安排。 一次成功对秦烨来说，带来的不只是金钱的收益，更重要的是名誉。突然间在利德公国西部地区的名声鹊起，让秦烨大感意外，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一个有着中洲人相貌名叫格劳瑞，温文尔雅的年轻贵族，头脑里充满了智慧。 正在秦烨准备要享受，因为超越时代想法给自己带来的收获时，他的养父查米安突然去世了。虽说秦烨在见到查米安的第一眼后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再好过来，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秦烨在查米安生前，没有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有过什么样的交流，但是为了感谢查米安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拱手让给了自己，秦烨还是像极了一个孝子贤孙，为养父仔细的擦洗干净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查米安入葬那天，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浓雾，所有参加葬礼的人穿着深色调的衣服，站立在墓前。牧师面色凝重的念着悼词，冗长沉重的悼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葬礼结束后，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一一走过秦烨身边，拥抱或握手，然后离开。内森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将一束白菊花放在查米安的墓碑前，走到秦烨身边。 “节哀。”秦烨看着内森满是伤感的脸说道。 内森点了点头，缓缓地开口：“你的父亲现正在天国享受主的福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继承父亲大人的遗志，完成他未尽的事业。” “希望如此。”内森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烨一眼，走出了墓地。 如果说眼睛会说话，那么内森刚才的那一眼就是充满了寓意。秦烨被不明白内森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依旧感到那眼神给自己的压力。 “卡罗尔好像还不想离开。”一个声音在秦烨身后轻轻响起，“要不要去劝劝他。” 随着话音，秦烨看见老管家卡罗尔站在查米安的墓前，嘴角抽动，老泪纵横。 “哎，还是让他自己留在这里吧。”秦烨知道卡罗尔虽然只是个管家，但长久以来已经把查米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现在任何劝解的词都会是苍白无力，只能让他自己待在这里。 “那我们也回去吧”还是那个轻轻的声音。 秦烨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看说话的人。阿兰达衣着单薄，在微微的发抖，肩头发梢已被雾水打湿，一缕秀发贴在前额。 “怎么没和叔父大人一起回去？”秦烨说着话，伸手把阿兰达贴在前额的头发归拢到耳后。 阿兰达被秦烨的动作弄的给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冰冷的说：“男爵大人，请您放尊重些，我没随父亲回去是因为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任务。” 秦烨没有想到阿兰达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以为阿兰达一直在喜欢自己，可是从刚才的反应来看，之前阿兰达的那些表现，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好奇。秦烨知道自己不是个情圣，不可能让一个姑娘在短时间爱上自己，更何况对方又是一个骄傲的贵族，那些猜想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阿兰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秦烨说出那样话来，是自己的骄傲还是对自己选择的不确定，她无从知晓，只是在秦烨伸手，自己内心慌乱的一刹那，说出了可以冰冻太阳的话语。 “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着有些失落的秦烨，阿兰达放柔了语气。 秦烨点了点头，留下一名奴隶和一匹马，走出了墓地。 看着秦烨离开的背影，阿兰达很想快步追上去向他表面心迹，告诉他刚才的那些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自己是非常爱他。可是这些只能停留在自己的脑海中，阿兰达没有勇气做出这些事情来。他可以对每一个人述说自己有多么喜欢秦烨，可偏偏在秦烨的面前没有勇气开口。 秦烨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浓浓的雾中，阿兰达心事重重走出了墓地，坐上马车返回城堡。 “小姐，我们去哪里？”离开墓地一段时间，车夫询问阿兰达他们的目的地。 去哪里阿兰达也不知道，她在返回秦烨的城堡还是自己父亲的城堡的事上犹豫。 “去格劳瑞大人的城堡！”阿兰达紧紧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马车夫在得到命令后，猛地抽了一下鞭子，马车轻快地朝秦烨的城堡走去，挂在马车上的铜铃一路欢畅…… 先一步回到城堡的秦烨，开始着手接管领地内的一切事物。虽然之前秦烨也在打理领地，但那时毕竟查米安在世，很多事情不能放开手脚去做。现在查米安去世了，秦烨这才算真正继承了领地。 在秦烨第一次来到城堡时，他就觉得这个外表雄伟的城堡里面充满了黑暗，这种黑暗就像这个世界一样，令自己深感不安。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活在这里，秦烨开始命令城堡里的人在每一个房间都开凿窗户。 秦烨做事的凌厉风行，让跟在他后面到达城堡的阿兰达大吃一惊。整个城堡都因为秦烨的一个想法动了起来，在城堡居住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拿着锤子，镐头，开始给城堡的墙上掏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再由洞逐渐变成秦烨指定的窗户。 吃惊归吃惊，阿兰达并没有对秦烨的做法表示任何异议。而卡罗尔则不同，刚从墓地回来的他，发现有人在破坏城堡后，马都没有勒住就直接跳下马，冲进了城堡。 “少爷——”卡罗尔满头大汗的找到秦烨时，发现他正指挥人给查米安的卧房开凿窗户。本想把有人破坏城堡的事告诉秦烨，可看到这样的情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看到卡罗尔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秦烨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对他微微一笑道：“卡罗尔，这些都是体力活，你帮不上什么帮，还是去休息吧。” “不，少爷，我必须和您谈谈。”卡罗尔异常坚定，“您这是在破坏我们几辈人留下的东西。” “这不是破坏，这是改进。”秦烨很认真的解释道。 “可是老爷才刚刚——” 秦烨打断了卡罗尔的话：“如果不是这阴冷的城堡，我想父亲大人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升上了天国。” “可是——” “别忘了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有权力在这里干我任何想干的事情。”秦烨再一次粗暴的打断了卡罗尔的话，“我想你该去休息一下了。” 卡罗尔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三十章快乐的单身汉 秦烨不是一个听不得反对意见的独裁者，他认为在城堡上开窗，并不是一件值得花时间讨论的事。在某些意义上，秦烨干的这件事，也是确认一下在查米安去世后，他的领民是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但他没想到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粗暴打断卡罗尔的话，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挑战。 当默默离开的卡罗尔再次站在秦烨面前时，他已经穿戴好了作为一个骑士的标准装束。盔甲关节处发出的金属碰撞声，使得在房间里的人全都停下手头工作，来看这个老管家。 “少爷，我恳求您停止这荒唐的行径！”卡罗尔的手按在剑上，表情坚毅。 看着卡罗尔的攻击姿势，出现在秦烨脑子里的第一个词就是弑主。在中国历史上发生过很多这样的事，皇上年纪过小，或者无能，就由大臣取而代之，弑主的事已是屡见不鲜。秦烨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伴，是不是早在查米安病重时，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 “你要干什么？”思考了半天的秦烨说出了一句毫无力度的话。 这样没有气势的话，秦烨也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次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越在自己紧张时，说出的话越是平淡。秦烨总是安慰自己，把这个自认反应叫做遇事不慌，从容面对。 在秦烨的意料外，卡罗尔放下了按在剑上的手，重复着他一层不变的请求：“少爷，我恳求您能停止对城堡的破坏，这是老爷一生的结晶，我不能看瞅着有人破坏它。” “卡罗尔，我想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不是在破坏，而是在改进。” 卡罗尔因为秦烨的拒接，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对着秦烨深深的鞠了一躬，缓缓的开口道：“请容我再叫您一次少爷，我知道您心意已决，但我不能容忍老爷的心血就这样被破坏。所以我打算辞掉管家的工作，回到自己的领地去。” 秦烨没想到，卡罗尔穿戴整齐就是为了向自己辞职。他不会勉强别人，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为这个城堡服务了许多年的世袭爵士。 “那么你走吧，到账房去拿上你这半年——” “我不需要那些钱，在这里我已经得到了许多。”卡罗尔打断了秦烨的话，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秦烨没有让人继续开凿窗户，他不像破坏眼前这个老人对往事的回忆。也许只有在回忆里，面对这个逐渐在改变的世界，老人才能找到一些属于自己的幸福。 原本打算推迟城堡的改建，可卡罗尔的离开带走了城堡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秦烨只好被迫停止了自己的计划。秦烨不知道那些跟着卡罗尔离开的人今后会怎样生活，不过他知道的是，自己并不需要这些对自己不忠心的人。 在卡罗尔带着城堡里的人离开后，城堡除了战士，就只剩下了五名奴隶，当然还有不属于这里的阿兰达。 阿兰达不止一次的提醒秦烨，让他去把那些“背叛”他的人追回来，狠狠的赏他们一顿鞭子再放行。可秦烨觉得这都是没必要的，一个多年的管家在这里的影响力，比自己这个新来的领主要强大的多。无法左右，就是好随他去了，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很多事情是不可能按照自己意愿来的。 战士们都住在城堡的外面，那里有他们专门的住处，所以偌大的城堡里就剩下了秦烨和阿兰达两个人。秦烨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能与阿兰达独处的情景，在卡罗尔的离开后终于如愿以偿。 不过独处的缺点就是，城堡里没有仆人。刚开始秦烨没觉着生活有什么不便，当需要自己亲自照料城堡时，这才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繁琐。光是打扫城堡，就让秦烨感觉作为一个没有仆人的贵族，生活是艰难的。不过秦烨也很中意这样的生活，不用在其他人面前有意无意的显示出贵族的姿态，生活又是容易的。 秦烨在城堡的庄园中，找来了一个厨娘，主要是为战士和奴隶提供食物。自己和阿兰达的饭，一般都是秦烨亲自下厨。秦烨并不是喜欢整天待在厨房里，他喜欢的，只是那种每做完一样菜时的成就感。 城堡中没有了其他人，痛并快乐着，秦烨开始了一个真正单贵族的生活。阿兰达有时也会帮助秦烨，但她的帮助仅限于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每当秦烨满头大汗的收拾城堡里里外外时，阿兰达总是十足的贵族小姐样子，冷冰冰的训斥秦烨不该作做这些粗活，丢掉了一个贵族原本有的尊严。 起初秦烨对阿兰达高高在上的训斥自己非常不高兴，曾一度邪恶的想在这城堡里做出些什么事，好让阿兰达一辈子记住自己。可后来秦烨发现自己做不出来，即便在墓地时，阿兰达表现出了对自己相当的冷淡，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外表冷漠坚强内心热情柔弱的女子。 像秦烨起初对阿兰达一样，阿兰达对秦烨的表现也很不满意。她觉得贵族就应该做些贵族该做的事，而不是把时间全都浪费在这些琐事上，于是她派人给自己的父亲送去了一封信，让他帮忙给秦烨挑选些仆人。 内森男爵没有拒绝自己女儿的请求，很快就在自己的领地内招聘用了几个仆人，送到了秦烨的城堡。 秦烨在墓地被内森看那一眼时，几乎要放弃了再让他帮忙的念头，所以对内森给自己派来仆人的事大感意外。为了给内森证明自己的能力，秦烨留下了两个照顾阿兰达起居的女仆，让剩下的人带着自己向内森表决心的信打道回府了。 看着秦烨的态度非常坚决，阿兰达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秦烨的城堡。如果阿兰达作为一个女主人来管理城堡，她的所作所为的确可以让人信服，可现在她只是父亲派来的教师，每回和秦烨说话后，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话秦烨会不会认真听。 对于阿兰大的沉默，秦烨也非常高兴。他认为快乐的单身生活，不光是身体和思想上的高度自由，干自己该干的事，想自己该想的事。最重要的是当单身汉孤独时，可以很容易的找到一个和他聊天的人。就是因为阿兰达的存在，让秦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单身贵族生活。 既然是贵族生活，秦烨觉得质量最重要，虽然不能达到王公大臣一般的奢侈生活，作为一个小领主，最起码也要生活的有些情调。可是这个世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让秦烨觉着有情调的事情，于是秦烨开发出一件自认为非常有情调的事——躺在城堡前的草坪上看星星。 躺在草坪上看星星，当然不能少了阿兰达。不过在秦烨每次邀请时，都要装模作样的拒绝一下，然后便是欣然前往。 第三十一章可笑的战争 秦烨喜欢上了西陆的星空，不光是因为美酒佳人相伴。在这片星空下，可以让他回想起许多事情。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事，那许许多多的事，在一个又一个安静的夜晚，浮现在脑海心间。 回忆往事的秦烨经常会表现出一种置身世外的感觉，这种感觉令阿兰达着迷。阿兰达也随着出神的秦烨，在一旁静静欣赏那张令自己深爱的脸。在秦烨偶尔回过神时，阿兰达会对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一口美味的葡萄酒，不温不火的眼眸里尽显柔情。 眼神与眼神的交汇，秦烨可以感觉出对方的温柔。阿兰达的微笑令他恍惚，原本清醒的头脑马上出现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每当这时，秦烨都会努力的摇摇自己的脑袋，然后躺在草地上伸一个大大懒腰，用阿兰达听不懂的言语笑骂道：“你这害人的妖精，迟早我要折在你手里。” 阿兰达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觉得没必要弄清楚秦烨每一句话的意思，就像有些事情，没有结果便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深爱着秦烨，但并不是说秦烨的任何事阿兰达都非常喜欢，就像秦烨标志性的伸懒腰，在阿兰达看来那个动作会降低一个人的身份。所以在秦烨伸懒腰时，阿兰达总转移他的注意力，指着夜空问：“看，那颗最明亮的星，它的归属是哪里呢？是继续明亮还是走向灭亡？” 顺着阿兰达手指的方向，秦烨怎么也看不到一颗明亮的星，于是就会问阿兰达她说的那颗星在哪里。 “你是看不到这颗星的，因为它只存于我的心里！”秦烨每次的问话，阿兰达都只是用这一句话回答。 时间一长，只要阿兰达一说那颗明亮的星时，秦烨就会像极了阿兰达的口气说：“是啊，它是继续明亮还是走向灭亡？” 那颗明亮的星，它的最终归属在哪，谁也说不清楚。就像少女的心，因为何事而敞开，又是因为何事而关闭，这，谁也说不清楚。 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在秦烨刚刚学会了享受星空的安静时，利德大公金·立顿一封突如其来的信，让秦烨不得已召集了领地的战士。 对于秦烨的离开，阿兰达没有多少怨言，相反在为他高兴。在阿拉达的思想中，战场可以让人失去性命，但更多的可以成就人生。一个男人，尤其是贵族，可以在战场上得到荣誉，身份，地位，一切他应该得到的。 秦烨出征的前一晚，阿兰达彻夜未眠，为他制作了一面战旗。旗帜上绣着两把交叉的骑士剑，阿兰达想用这两把剑保护自己的爱人，刺破敌人的胸膛。 把战旗高高的挂在枪尖，秦烨带着队伍开赴战场。看着逐渐远去的秦烨，阿兰达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跟随着秦烨一同远去。 队伍走了一天一夜，在快要到达公国东部的拉德里夫城时，赶上了一队补给队。补给队的队长，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小个子西陆人，对秦烨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下午好，我的大人。” “不介意我们一起走吧！”秦烨把马调整到和补给队一样的频率，“你认识我？” “荣幸之至，大人！”徒步的小个子西陆人仰起头，对着秦烨微笑，“您的大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利德东部，一个有着中洲人相貌的年轻贵族。当我第一眼看到您时，就知道是您。” 秦烨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会传的这么快，很开心的笑了。 “喂，小个子，知道我们在和谁什么开战吗？”跟在秦烨身后的骑士问出了秦烨也想知道的事情。 “请您放尊重些大个子。”矮小的西陆人对骑士称呼他小个子非常不满意。 “你是在和一个贵族讲话，明白吗？”问话的骑士鄙夷的看着小个子。 小个子当仁不让的拉开自己的麻布外套，露出里面的标有贵族纹章的胸甲：“你也是在和一个贵族讲话，明白吗？” “请问您能说说我们在和什么人开战吗？我也很想知道。”秦烨恰当的时间制止了两人的口角。 “曼斯坦因，曼斯坦因，快些过来！”小个子的男人朝着队首的方向大声的喊。 随着话音，一个身材高大，背着大盾的战士走到了小个子男人的身边：“什么事大人？” “把你知道的给这位大人讲讲！”小个子男人指着秦烨。 战士点了下头，侧过身对秦烨说：“大人，我叫克里斯多夫·曼斯坦因，一名自由战士，您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们在和什么人开战。” “哦，是这样。”大盾战士把拿在手里的剑插到背后，跟在秦烨的马边说：“要说战争的起因，还得从金·立顿大公的私生子说起。”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我们好赶路！”取笑小个子的骑士催促道。 曼斯坦因没有理会骑士，慢慢的开口：“立顿大公在没有继承公国时风流成性，所以他的私生子多的数也数不清。不过在他成为公国的掌权者后，对他的私生子都或多或少进行了册封，给予他们一定的地产——” “当时没人反对吗？”还是取笑小个子的骑士突然打断了曼斯坦因的话。 “当时您反对了吗？”小个子男人很讨厌骑士，反问到。 被问到话的骑士不好意的对曼斯坦因笑笑，示意他继续。 “这些私生子自认为自己是被遗弃的那部分人，所以平时对自己要求非常松懈。这次战争引发战争的人就是大公的一个私生子，叫什么卡斯尔还是卡尔斯我记不清了，总之是跟他母亲姓。这个私生子有一个好朋友，是络丝公国的一位子爵，也是个浪荡公子，靠祖上留下的土地吃饭。前不久两人一起出游，晚上在野外宿营，可到第二天起来时，那位络丝公国的子爵发现他的妻子不知什么睡在了自己边上。” “说重点，说重点！”小个子男人一听有女人出现在故事里，来了兴趣。 “子爵的妻子睡在他的边上，这原本没有什么关系，可问题是他的朋友卡尔斯，就姑且叫他卡尔斯吧，也睡在他的身边。睡醒的子爵看着两人都穿着衣服睡在自己身边，怀疑他俩有奸情，于是用剑刺死了在睡梦中的卡尔斯。” “为什么会怀疑他俩有奸情呢？”秦烨很不明白这个杀死自己朋友的子爵。 “他们都在传，这个子爵是个糊涂鬼，看着妻子和朋友都穿着衣服，认为他们故意在掩饰什么，要是两人都脱光衣服，反而会没事了。” 听着曼斯坦因这么一解释，秦烨明白，那个子爵不是糊涂，而是聪明的有些过头。 第三十二章小试牛刀1 “最开始，是几个小家族因为这件事，彼此争斗不休，可后来接连卷进来许多大家族，冲突也就演变成了国战。”剑盾战士曼斯坦因继续讲述他听说的传闻，“谁都知道，这件事只是挑起战争的借口。贵族老爷们丝毫不关心那些可怜的农民，为了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财富，不停的找各种的借口发动战争。” 剑盾战士的话，让秦烨与之产生了共鸣，原本轻松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小个子男人看着秦烨变换的脸色说：“诶，大人，您不要生气，他总是习惯口无遮拦。” “我没有生气。”秦烨说，“曼斯坦因说的很对，有些贵族们像吸血鬼一样贪婪。” “那就好，那就好！大人怎么会生气呢？”小个子男人忙不迭的应和秦烨，“呵呵，贵族老爷们也不是吸血鬼，您说笑了！” 听完曼斯坦因的话，秦烨这才想起来问他们要去做什么：“刚才忘记了，你们是在给哪里运送粮食。” “拉德里夫城，那里已经被络丝公国包围了。”小个子的男人说，“难道在收到大公的信时，信中没有告诉您这边的情况吗？” “我们只收一封写着让我们去拉德里夫的信，其他的信里什么都没提到。”秦烨看着远方，似乎想看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说说那里的情况！” 小个子男人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木讷的说：“情况简直糟透了，有近1000的络丝人在围攻拉德里夫。您知道那只是个小城，可能在我们送去粮食之前就被攻破了。” “其他的贵族呢？他们也应该在拉德里夫吧？”跟在秦烨身后的骑士中有人插话，“难道说，那些人也被困在了城里？” “有些人被围在了拉德里夫，但大部分在比蒙特，就是我们来的地方。” “为什么不去拉德里夫？”秦烨问道。 “那些贵族们认为他们的兵力和对方比起来有些劣势，打算等多聚些人再去拉德里夫。” “不是人数的原因。”在一旁的曼斯坦因指出，“这是勇气的问题。” “大家都清楚了，现在要打起精神来。”秦烨挺起了坐在马上的身子，对着自己带来的7名骑士高声说道：“现在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们必须马上到拉德里夫去！” “为什么不是比蒙特？”有骑士在小声嘀咕。 秦烨听到反对的意见，勒住马，回过头强压着怒火，眼睛扫过每一个骑士：“因为你们是骑士，你们血管中流着的高贵血液，是你们祖祖辈辈在战场上获得的。现在你们必须把你们在战场上得来的血液，再次挥洒到战场上去。” “对方是1000人，可我们只有8个！”另一个骑士说出了每个人都在思考的事情。 “是9个人，大人。”剑盾战士曼斯坦因看着骑士说到，“人的意志可以决定一切，我愿意随你们一同去。” “你们有人要退出吗？”秦烨看着身后的骑士问道，“如果那样，请把你的剑和吗留下，交给这个英勇的平民战士。” 佩剑和战马是一个骑士最重要的东西，秦烨的话激起了骑士们的血勇，没有人再反对他的决定。 “会骑马吗？”秦烨问曼斯坦因，看到对方点头后，指着自己队伍中的一匹驮马说：“把没用的东西全都扔掉，骑着它跟上我们。”说完用马刺扎了一下马肚，甩开了缰绳让马飞奔了起来。 剑盾战士看着飞奔而去的骑士，急忙把驮马背上的东西卸下来，丢在一旁，骑上马跌跌撞撞的朝队伍赶了过去。 “大人，我们需要补充一些水，如果过了蓝水河往西南走，再想找到水，恐怕不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了。”当队伍来到蓝水河边时，一个骑士提醒秦烨。 秦烨点点头，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蓝水河因为河水映衬天空的颜色而出名，是一条东西纵贯西陆的大河。平静清澈的河水滋养着河边的城市村庄，为其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和丰富的鱼类副食。这条美丽的河流养育了无数的生命，因此被西陆人誉为“神的恩赐”。 一个刚去河边取水的骑士快步走回秦烨身边，小声的说道：“大人，河边的树林里好像有人。” “对方有发觉吗？”秦烨一边问话，一边小心的拔出了剑，避免发出响声。 “不太清楚。”骑士摇摇头，“他们好像在休息。” “叫上所有人，我去瞧瞧，告诉他们不要发出响动！” 很快所有取水的骑士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随着秦烨小心翼翼的往树林里摸。树林里常年的落叶堆积了厚厚一层，人踩上去，即便是怎么小心也会发出声响。 在几个骑士刚刚走到树林边缘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谁？是谁在那里？” 在话音响起的同时，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放低身体，使浓密的树木挡住自己。 “谁在那里？”带着明显的不安，询问的话语再次响起。 树林里死一般的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来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老兄，这里远离战场，不可能会有人的。”树林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可是我刚才——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对话结束后，树林里又重归寂静。秦烨屏住呼吸，小心的扭动身子，爬进低矮的树丛。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两个民兵摸样的人端坐在树林中央的一小片空地上，旁边放着他们的武器。 “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过去看看。”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拿着武器朝秦烨藏身的矮树丛走来。 拿武器的人越走越近，秦烨决定如果那个人继续往自己这里走，就会把他放到在地上。可是没等秦烨做出什么动作，一个黑影猛地从一旁的树丛中窜了出来。民兵有些触不及防，手里的剑丢到了一边，被压在下面的身体拼命扭动。很不幸，压在他上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摆脱自己，几记老拳打在脸上，在下面的人就停止了挣扎。 刚才那一道黑影的动作非常快，瞬间解决了向秦烨走来的民兵。看见黑影背上背着的大盾，秦烨这才知道，拥有这么好身手的人，原来是那个跟随自己前往拉德里夫，名叫曼斯坦因的剑盾战士。 因为刚才打斗，树林空地的另一个民兵受到了惊吓，双手握着剑，高声尖叫着要和人对决。 秦烨和其他骑士知道，如果这里还有另外的人，那么刚才的打斗会把他们都引出来。而现在，除了一个浑身发抖，大喊大叫的人，这片树林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所以都很从容的从自己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牛刀小试2 另一个还站在树林中央空地的民兵，把剑挺在胸前，看着围上来的骑士，浑身不住的打着颤，嘶哑的吼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把你手里的玩具丢掉吧，这可不是什么时髦的玩意！”一个骑士走到民兵身边，轻轻地把他举着剑的手推向了一边。 民兵顺着骑士的一推，把剑扔到了一边，带着哀求的声调说：“请不要伤害我！” “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干什么？”秦烨走到民兵身边，把扔到一边的剑捡起交给身后的骑士。 “就我们两个，我们想回家。”民兵耷拉着头回答。 “逃兵？”剑盾战士曼斯坦因从昏迷的民兵身上站起来，“你们是利德人？” “不，大人，我们是络丝人！” “哈哈，络丝人？”一个骑士笑道，“那你们回家的方向可走错了，络丝在西南，你们却往东北走。” “是啊，可怜的蠢货！”另一个骑士复合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大人。”见到对方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民兵恢复了勇气，“这边没有战争，我们打算绕个大圈再回络丝。如果直接向西南走，会被抓住的。” “这么说，你们还——” “你们从哪里逃到这边的？”秦烨打断了骑士们无聊的嘲笑。 “拉德里夫，大人。”民兵回答完问话，试探的说道：“您能放了我们吗？我们都是些农民，是被强迫来打仗的。” 队伍是去战场，不是凯旋，所以俘虏对于秦烨来说，无疑是个累赘。秦烨看着民兵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然后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 “围攻拉德里夫有是乌特雷德伯爵的人，没有攻城的武器。”民兵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哦，对了，伯爵手下没有多少正规的战士，大部分是和我一样被强迫来的农民。” “你确认就这些？”秦烨问道。 “是的大人，我把我知道全都告诉了您。”民兵言外之意是秦烨该履行承诺，放了自己。 “恩。”秦烨点了点头，“放了他们，我们继续赶路。” 骑士们听了秦烨的话，让开一条路。民兵走出人群，快速扶起躺在地上晕厥的同伴，消失在了树林中。 “大人，我们不该放他们走。”一个骑士看着逐渐没了踪影的民兵说道，“要不要让我追上他们？” “不用了，他们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秦烨摆摆手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赶去拉德里夫吧。” 为数不足十人的队伍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再度启程。秋日的傍晚，落日的余晖带着一丝寂寥，预示着漫漫长夜的到来。 秦烨策马走在队首，剑盾战士曼斯坦因骑着驮马跟在他的身边。秦烨不住的打量这个身材高大，却不失灵巧的战士。 正巧战士侧过脸，看见秦烨在瞅自己，不好意思腾出一只拉着缰绳的手，揉了揉有些杂乱的头发说道：“大人，说实话我们不该放走那两个络丝人。” “哦？怎么说？” “我从小就听我的祖母说，络丝人个个都是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偷盗之徒，他们的话尤为不可信。”剑盾战士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找话的重点，“他们经常成群结队，在城市中拐骗女童，玩弄之后再卖掉。” “既然这样，那么在战场上杀死那些络丝人，就没有什么自责了。”秦烨寻思片刻后说道。 战士裂开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对，我们对敌人不能存在怜悯，大人您的内心就是太于软弱了。” 秦烨点点头，表示了赞同。的确，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年了，可以说秦烨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可就在对待人的方面，他不能做到冷酷无情。 “我们快走吧，我希望在天亮前到达拉德里夫。”秦烨适时岔开了话题，双腿夹紧了马肚子，让马加快了速度。 人马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了白色的雾网。在破晓前，队伍来到了拉德里夫城下。 一路上，剑盾战士一直挺着他的腰板，这时在到达目标后，才放松了身子。 “我们不能再向前走了，谁知道络丝人会不会有岗哨？”秦烨停下了马，看着曼斯坦因说道：“我现在需要有人去前面观察一下。” 剑盾战士没有说话，从马上跳了下来，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不一会，剑盾战士扭着一个人回到了秦烨身边。被带来的人下巴已经被打脱了臼，嘴里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人，我抓了个舌头。” “他知道些什么？” “我问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能把他放走。” 剑盾战士说，“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他们都在睡觉，只有这个倒霉鬼在站岗。” “好，现在该轮到我们了。”一个骑士有些按耐不住，“我先把他收拾了。”骑士说着跳下马来，拔出长剑，一剑砍死了被剑盾战士俘虏的络丝人。 看着被砍死的络丝人，身体还在抽搐，秦烨很不高兴这些人竟然在没有得到自己的命令，就将俘虏杀死。但秦烨毫无办法，过会的战斗还需要这些人，所以他只能默许了骑士的行为。 “趁着络丝人还没有睡醒，让我们去把他们杀个落花流水吧！”受到血腥刺激的骑士们主动请战。 秦烨抽出剑，让挂着战旗的骑士跟着自己，带着队伍悄悄向围攻拉德里夫络丝人的营地走去。当走到一定距离时，秦烨命令所有人开始加速，穿过营地。 翻腾的马蹄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络丝人，他们快速的穿戴完毕，拿着武器走出帐篷。不过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络丝人，根本抵挡不住骑士对他们的冲击。有些人刚爬出帐篷，就被呼啸而过的战马带倒在地上，而另一些倒霉的人则是在一露头时，就被骑士剑砍在脖子上，喷射出的鲜血在有雾的空气中开出朵朵血花。 步兵对骑兵，本就处在弱势，再加上秦烨的队伍是突然袭击，尽管对方有上千人，队伍还是很轻松的穿过了由大大小小的帐篷组成的营地。 秦烨没想到这次穿越营地会这么容易，在跑到城下时，勒住了战马，回头看络丝人的营地。由于刚才秦烨那一折腾，络丝人的营地像炸开了锅，到处是集结的人群。 “有没有人愿意再来一次？”一个骑士调转马头，兴奋的高喊着再次向营地冲去。 骑在驮马上的剑盾战士也很兴奋，甜甜开裂的嘴唇打马跟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小试牛刀3 面对突然回转再次冲向络丝人营地的二人，秦烨急忙大叫，想让他们回来。很可惜，冲进营地的二人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瞬间没了踪影。 “你们是什么人？”听见秦烨的喊声，拉德里夫城墙上的士兵大声的问道。 “我是沃迪的格劳瑞男爵，收到立顿大公的命令来拉德里夫！”秦烨仰头大喊，“请打开城门！” “请您稍等！”随着话音，吊桥落下，城门缓缓打开。再次冲进络丝人营地的二人，在某些程度上阻止了络丝人对队伍的追击，使得秦烨很从容的领着队伍进了拉德里夫城。 进了城中，秦烨没有去城主的城堡，而是登上了城墙，他想知道那两人最终的结果。 “快看，那人可真勇敢啊！”在秦烨刚登上城墙，一个靠在墙垛边，披着斗篷的弓箭手指着城下络丝人的营地惊叹道。 随着弓箭手手指的方向，秦烨看见曼斯坦因在奋力搏杀。他骑着的驮马倒在一边，那名一起冲进络丝人营地的骑士早已没有人影。 剑盾战士一手拿着单手剑，一手拿着大盾，象战神一般，伫立在潮水般的络丝人中央。每挥出一剑，就会有人在他身边惨叫着倒下。他身上的链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不过面对数以千计的络丝人，再英勇的战士也是无济于事。很快，剑盾战士就陷入了苦战，身上不断遭到络丝人的刀劈剑砍。 络丝人围攻的圈子越来越小，直到再也见不到剑盾战士的身影，英勇的战士就像一阵风一样，除了一个名字什么也没有留下。秦烨知道这两名战士不可能再回来了，慢慢的下了城墙，走向城主的城堡。 “你是沃迪的格劳瑞？”一个留着短发的贵族坐在城堡大厅正中央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秦烨。“可我记得沃迪的领主是查米安男爵啊！” “是的大人，查米安是我的父亲，前不久他过世了。” “哦？不过我听说查米安可没有结过婚，难道你是个私生子？看来你的母亲很神奇，竟然能生出了有着中洲人相貌的孩子来！”靠在壁炉边得另一个贵族说道。虽然现在只是刚刚入秋，但城堡里的阴冷让他们早早的点起了壁炉。说话的贵族被火光映红的脸油光满面，看上去让人感觉恶心。 听到贵族的话，所有在大厅里的贵族都放肆的大笑。 知道因为中洲人的长相，这些贵族在嘲笑自己，但秦烨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查米安的养子。” “查米安的养子？你可捡了个大便宜！”说话的依旧是靠在壁炉旁的贵族，言语中充满了嫉妒。“那可是一片不小的土地，城堡还好吧？用不用我帮你打理一下？” 贵族的话再次引起了大片的笑声，有些贵族在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秦烨。很显然，这些人并不是不知道秦烨，他们只是想让他出丑。 “谢谢您的好意，我暂时还没有想让人帮忙打理领地的意图。”秦烨盯着那人的脸，想记住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不过，如果您真的想帮我打理领，我现在正缺些打杂的人手，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听到秦烨的话，靠近壁炉边的贵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被火映红的脸红的发紫。 大厅里一时静的吓人，所有人都停止了笑声，冷眼看着二人。这些表面上和气的贵族，巴不得有人给他们乏味的生活增加些调味品。 突然，壁炉里圆木发出清脆的爆裂声打破了大厅的安静。坐在大厅中央椅子上的贵族笑着说：“格劳瑞是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秦烨听到问话，走到壁炉边，坐在红脸贵族刚起身空出的椅子上说：“我是收到了立顿大公的信件，让所有人都到拉德里夫来！” “是啊，都来了，就出不去了。如果立顿大公还不派援兵来，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红脸贵族说，“小子，那是我的椅子！” “能进来，就能出去，只看大家愿不愿意放弃拉德里夫！”秦烨看着所有人，最后把目光放在红脸贵族身上“您可以坐那边的空椅子。” “如果不出去，拉德里夫将是一座死城。”一个贵族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既然这样，诸位请随我来！”秦烨起身走出城堡，向城墙走去。大厅内的贵族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秦烨走出了城堡。 站在城堡的士兵，见一大群领主登上了城墙，赶快让出一片空地。秦烨靠近墙垛，城外的庄园已经是一片焦土。同样是农民的络丝人，没有放过那些和他们一样的可怜农民，在掠夺后，用火点燃了所有农舍。 “看那里。”秦烨指着络丝人营地的左边，“在我刚刚进来时发现，在我们穿行营地，只有左边的人没有及时抵抗。从这点可以看出，他们似乎还没有达到真正战士的水平，换句话说，集结没有那么迅速。” “你是说，让我们穿过络丝人左边的营地？”一个贵族问道。 “是的，大人。”秦烨回答说：“像刚才那位大人说的，如果不冲出去，这里就是一座死城，天知道络丝人会不会就在今晚破城。”秦烨只是在恐吓，如果络丝人能破城，那么就不会把城围起来，等到现在。 “可我们没有足够的士兵！”另一个贵族插话道。 秦烨扭头看着所有的贵族，想起了剑盾战士的话，微微一笑说：“人数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战斗的勇气。城里有多少战士？” “400人，可能会更少！”一个贵族回答秦烨，但他不知道城里士兵的具体人数。 “我说的是骑士，当然骑兵也可以！” “那样的话，可能会有50人左右，这要包括你的人在里面！” “好，如果诸位相信我，把所有人都交给我，今晚我们会有行动。”秦烨说：“当然，今晚的行动包括诸位在内！” 所有的贵族对秦烨的要求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渴望从这座被围困的城堡中出去，但又怕行动失败。如果失败，那些花血本培养的骑士将不复存在，更有可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怎么？诸位大人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秦烨冷声道：“如果这样，我会带着我的骑士离开。” “那好吧，不过你得发誓我们一定可以出去！”带头的贵族在沉思片刻，权衡利弊后，终于决定要赌一把。 听到带头的贵族答应了眼前的中洲人，所有贵族都没再坚持，决定把自己骑士的指挥权交他。秦烨也不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大，向城下络丝人的营地看了一会，转身下了城墙。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秦烨命令士兵不断放下拉起吊桥。放下的吊桥惹得围困拉德里夫的络丝人紧张不已，认为城里的人要突围，武装起来严阵以待。每当络丝人结阵完毕后，秦烨就命令士兵再拉起吊桥，等待络丝人散去。如此循环往复，令络丝人深感头疼。最后络丝人的指挥官再也受不了这种无聊的挑衅，带着士兵强行攻城，结果是拖着几十具尸体返回了营地。 入夜时，月亮惨淡的白光照射大地，清冷的夜晚让人不住的打着寒颤，拉德里夫城的吊桥再度放下。经过一天的折腾，放下吊桥的声音已经不能够让城外的络丝人引起警觉。城门打开，一队近50人的骑兵悄悄走出城外。 “全速冲击！”随着秦烨的一声大喊，所有的骑士打马飞奔，向着络丝人营地中央冲了过去。在络丝人结阵抵抗之前，秦烨马头一转，高喊“保持队形，跟着我！”，领着队伍转冲营地的东部。东部营地，匆忙跑出帐篷还没有来得及结阵的络丝人，很快就被这一支呈锥形状的队伍冲散了，到处是哭天喊地的声音。 很快，秦烨在没有损失一人的情况下，带着队伍冲出了络丝人的营地。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骑兵队，络丝人的指挥官啐口唾沫，大骂了一声该死的杂种，却也无可奈何。 第十三五章卷土重来 “我们去哪里？”一个贵族大声的问道，“络丝人没有派追兵，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烨速度不减，在队首高声回答：“不，我们要尽快赶到比蒙特，那里有我们的人！” “可是我们已经连续走了这么长时间，马也已经乏了！” “如果你想等着——等着因为丢掉拉德——里夫而被大公吊死在城墙上，那就请尽情的休息吧！”秦烨断断续续的说，呼啸的风呛的他有些开不了口。 尽管飘过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那些敏感的词汇，队伍中的贵族依然清晰的听在耳中。他们都知道，秦烨的话有些危言耸听，大公绞死贵族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如果拉德里夫城在与络丝的首战中就丢掉，那么经常阴晴不定的立顿大公，会将无处发泄的暴怒发泄到自己这些人身上。想到这里，所有领主都突然感到了秋夜的寒意，骑在马背的身子往衣服里缩了缩。 “凛冬还没有到，天气怎么会这么冷？”一个贵族像是漫不经心说，“让我们快去比蒙特城堡中壁炉边烤火取暖吧！” 这名贵族说出既保住面子又找到借口的话，让队伍中其他贵族倍感亲切，于是在随声附和中，加快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秦烨从没见过公国的大公，所以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会给自己身后的贵族带来的效果。但队伍提起的速度，和起落有致的马蹄声让他知道了自己话语的作用。 比秦烨去拉德里夫要快，队伍在第二天傍晚来到了比特蒙。队伍的突然出现，让聚集在城里所有的领主大吃了一惊。在震惊之后，便是随着涌上街头的居民一同看热闹。 “格劳瑞？怎么是你？”在秦烨入城的时候，闻风赶到的人群中，内森在惊讶的尖叫。 秦烨在利德公国几乎没有认识的人，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赶忙驻马，查看声音来源。 “这里！格劳瑞，这里！”内森挤在人群中，罩着绸缎外罩的皮大衣的肩头已经被扯开了一角，全然不像是一个贵族。 在拥挤的街头，没人会注意一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即便是有人注意到想极力避开，挤在身边的人也不会让他的想法实现。 秦烨看着煽动的人头，一面暗想这立顿大公的到来会不会有这样轰动的场面，一面下马朝内森走去。与内森相反，秦烨所到之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 内森费力的拨开身边的人，朝前走了两步：“你之前在拉德里夫？” “是的叔父大人。”秦烨面带微笑，“我收到大公的信件上写明让我去拉德里夫！” “傻孩子，你难道不知道那里正在被络丝人围攻？”内森脸上一脸担忧，“你是怎么从水泄不通的城里跑出来的？” “叔父大人，那些络丝人都是些被强迫上战场的农夫，没有多少真正的战士。对于真正的骑士来说，那些人数上占优的络丝人，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秦烨不想让内森担忧，既然自己没事，也不用再去说什么凶险的事情。 “好，看来你是越来越有我堂兄的影子了！”内森在秦烨背上猛拍了几下，拉着他说：“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领主。” 见到入城的骑士和自己平时所见的骑士没什么两样，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群，迅速消失，通往领主城堡大厅的路畅通无阻。 与其说比特蒙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说它是一座要塞更为贴切。城市的外墙都是巨大石块打磨后建成，城内有磨坊，粮仓，铁匠铺等等一整套设施。如果城市被围，城中的人不会像拉德里夫那样，守着低矮的城墙，缺少给养让人心慌。有着三座高耸尖塔的内城，在余晖下投下的巨大阴影，铺满整个通往大厅的路。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查米安男爵的养子，我的侄子，格劳瑞男爵。”一走进大厅，内森像推销产品一样，迫不及待地对着所有站在大厅的贵族介绍秦烨。 “哦，皮肤白皙，瞳孔似墨，真是位漂亮的年轻人！”一个贵族在内森话音刚落，就奉承的夸奖秦烨。 “不光漂亮，举止优雅，而且这次我们能够从拉德里夫出来，全靠着格劳瑞的聪明才智。”曾经讽刺过秦烨的红脸贵族这时也说出了漂亮话。“子爵大人，我听过您被任命为比特蒙的指挥官，真是恭喜了！您什么时候会带我们夺回拉德里夫？” 内森对奉承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冷冰冰的说：“请注意您的措辞男爵大人，拉德里夫并没有被攻占，所以也不存在夺取。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立顿大公的命令，让所有的络丝人吃尽苦头。” “对对，子爵大人教训的是。”红脸贵族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头称是。 腰身笔直的内森，和卑躬屈膝的红脸贵族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个强烈的反差，看在秦烨眼里，印在心中。他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正直的叔叔，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是自己的最亲近的人。 内森没有理会红脸贵族的表现，洪亮的声音贯穿整个大厅：“我打算在明天，就发动对围攻拉德里夫的络丝人展开攻击，诸位是怎么想的？” “明天？会不会有些仓促？” “是啊，时间上太仓促只会对络丝人有利。” “我反对明天对络丝人决战，毕竟在人数还存在很大差距。” “……” 在内森说出想法后，所有领主保持他们一贯的风格，找各种借口迟迟不愿出兵。 “刚才格劳瑞已经和我说了，那些络丝人对大多数是被强迫而来的农夫，没有多大的战斗力。我不会说什么一个拿剑骑士，难道会惧怕拿农具农夫的话。”内森眼威严的扫过每一个站在大厅里的贵族，“我要说的是，我是这里的指挥官，而你们就是我的战士。我的命令就是大公的命令，你们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大厅里没有一丝言语，被内森眼睛扫到的贵族迅速低下或扭头，避开与内森的对视。 “可以说，这是我们获得荣誉权利，也可以说是对那些整天说我们胆小人的有力反击。”秦烨提高了声调：“对那些狼狈的从拉德里夫逃出来的人，这次不仅是赎罪，更是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第三十六章真正的战争 那些**裸的诱惑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领主们被内森说到了心坎上。所有人都在想，如果格劳瑞那些人能够进进出出，如履平地，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 “好，我赞同内森男爵的提议，为了立顿大公，为了吾辈荣誉，我愿意流尽最后一滴血。”一个领主在内森话语结束后，马上表现出了自己的决心。 “我现在就去集合手下的骑士！”另一个贵族说着快步走出大厅。 有人带头，大厅里又开始了市场般的嘈杂。所有的贵族都没有了反对意见，纷纷痛斥龟缩在比特蒙的无耻行径，仿佛之前的事情与自己这些人无关。 “大家静一静！”内森走到大厅中央，双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你们现在去把手下的所有人召集起来，我们天亮出发！” 听到内森下了命令，所有领主议论着过几天将于络丝人的大战，走出城堡。 秦烨没有跟着那些领主一起走，他站在大厅的门口等待内森。其实对于那些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贵族，秦烨是由衷的不屑。 “怎么？是不是对刚才那些贵族的做法有些不习惯？”内森走到秦烨身边问到。 “对，我不习惯与小人为伍！”大厅里的贵族已经全部走完，秦烨也不用忌讳什么。 内森听到秦烨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叔父大人您笑什么？”秦烨一脸的不解。 “其实我和你一样，对于他们的那些做法非常鄙夷。”内森的脸变的严肃起来，“但是，那是一种手段，或者说是一种技能。如果你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掌握一些游戏规则，尽管这些规则是让人感到恶心的。我的话，你明白吗？” 看着秦烨点了点头，内森微笑着拍了拍秦烨的肩膀：“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会早些出发。” 秦烨走出城堡后，一直在想着内森话。任何环境，都有适合它自己的游戏规则，如果你不遵守这个规则，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踢出局。为了玩好这个游戏，秦烨知道自己必须遵守游戏的规则。那些所谓的技能，也必须适当的了解一些。 第二天的早晨，依然飘着薄雾，集结在一起的队伍经过调整后，朝着拉德里夫进发。 从比蒙特出来的队伍大约在500人左右，虽然人数比围攻拉德里夫的络丝人少了一半，可都是真正的战士，如果战斗打响，利德人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走在队伍中的秦烨一直想不明白，之前为什么那些领主，有胜算的把握却不出兵，而现在出兵，也不单单是因为内森的几句话。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秦烨，直到队伍到达了拉德里夫。 在结束扎营后，队伍继续行进时，内森就向城外的络丝人派出了决战的使者，双方约定在城外一处开阔地带进行决战。当内森带着队伍缓慢的来到拉德里夫城外时，围城的络丝人早已严阵以待。 对于双方约定作战这样的做法，秦烨多少有些不赞同。因为自己那些知道的古代战术战法，更本派不上用法。在这里，打仗更像是决斗一样，在双方实力差不了多少时，有效的利用时间一决高下。 络丝人没有多少骑士，所以阵型排发完全是依仗步兵，更准确一点说是临时组建的长矛兵队。为了抑制利德人骑兵的冲锋，他们连夜赶制了一些特制的木制长矛，这些从拉德里夫城外光秃秃的山头就可以看出。络丝人把这些长矛兵安排在第一排，这些人是一些经过大阵仗的战士。而他的后面，则是鱼龙混杂。那些手里拿着各式的武器，身上穿着五花八门的民兵，看上去更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而非战士。 络丝人把他们为数不多的骑士，安排到战阵的最后排。骑士的安排很明显的告诉所有人，尽管在人数上占优势，但络丝人绝对不会发动冲锋。他们打算在利德人的冲锋被己方的步兵终止时，再派出骑兵清理战场。 虽然对方人数多出己方一倍，但利德人对自己很自信，他们觉得由民兵组成的军队，不会对己方造成什么威胁。战前的这种傲慢姿态体现在了兵力的安排上，内森把所有的骑兵分成左中右三个集团，摆好三角形的攻击阵型，决意一鼓作气拿下对手。内森也参加到了对络丝人的攻击中，他的战旗树立在中央集团最醒目的地方。 双方摆好阵势后，低沉的战争号角开始响起，传令官策马在各个攻击集团间呐喊。 随着号角的响起，利德人战线像被触动了神经一样，骑士们开始策马前行。所有的骑兵都努力控制自己的战马，尽量使速度保持一致。由步兵和骑士扈从组成的步兵方阵，跟在骑兵后，向络丝人的阵地缓缓压上。内森再一次战斗中，投入了全部兵力，因为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实力。 络丝人的阵地随着越来越近利德骑兵，开始作出反应。在前排的长矛兵后，出现隐藏已久的弓箭手。分成两派的弓箭手，在骑兵刚刚进入到正常的有效射程内，就开始交替的对天射出箭矢。 飞来的箭矢对骑兵多少会造成伤害，可处在阵型中的利德的骑兵全然不顾天空中急速下坠的箭雨，三个攻击阵型依旧不紧不慢的前行。他们在等待，等待达到一定距离时开始全速前进，然后给予络丝人毁灭性的打击。 “保持队形，全力冲击！”随着命令声的开始，利德骑兵在饱受箭矢摧残后，终于开始了全速前进，大地在马蹄下微微的颤抖。 作为骑士第一次参加作战的秦烨，感觉自己的血脉正在发胀，男人最原始的东西，被战争的号角唤醒。 络丝人木制的长矛对于全力冲锋的骑兵，没有发挥出他们想象中那样的威力。在双方战阵接触的一瞬间，络丝人原本整齐的阵型，马上出现了三个凹陷地方。 络丝人的指挥官没有想到，自己的战阵面对骑兵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为了避免凹陷的扩大，他指挥士兵顶着大盾，阻止骑兵继续撕开自己的阵型。 强力冲击的骑兵，根本不是大盾所能应付的。利德的骑士们挺着长枪撕破了后补上来的大盾，三个骑兵集团轻易的贯穿了络丝人的步兵阵地，与布置在最后面的络丝骑士纠缠到了一起。跟在骑兵后的利德步兵，开始接收骑兵们留下的战果，并将之扩大。 骑兵在迅速解决掉络丝骑兵后，开始回头，发动第二次冲锋。络丝人一直在苦苦支撑，当利德骑兵发动第二次冲锋时，再也坚持不住，阵型开始变得混乱，接着士兵开始溃逃。 第三十七章游戏的资本 “追上他们，不要放走一个！”内森的呼喊声穿过杂乱的战场，刺入所有骑士的耳朵。 骑士们迅速摆脱对手，开始追击溃逃的络丝人。 秦烨根本没有想到，人数出于劣势的利德骑兵，能在双方交手的一瞬间打败敌人，更没想到的是，络丝人竟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自己甚至在把剑刚刚挥起，还没有找到下落的地方时，战斗就几近结束。 这就是战场吗？秦烨不禁在想。已经到达尾声的战斗，让秦烨刚刚沸腾起来的热血，瞬间冷却。他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战场的责任在哪里。在这里，没人指挥，他就像一头闯入陌生丛林里的孤狼，想要寻找猎物，可这里并不是属于他地方。 “追上他们，不要放走一个！”内森的声音雄厚而洪亮，像大钟发出的声音，唤醒了迷失在战场的秦烨。 看着身边的骑士都快速向逃离战场的络丝人追去，秦烨也随着人流，加入到追击的队伍中。 虽然在战场上逃跑，对一个贵族骑士来说是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但相对被俘要好些。络丝人的指挥官在一小队骑士的护卫下，打着自己鲜亮的战旗脱离战场。 表明身份的战旗，就像箭靶一样，吸引着所有敌人的注意，而那些追击的利德骑士则是离弦的利箭，死死的咬住箭靶不放。 因为利德骑士的不断追击，络丝人不得已派出一个又一个的骑士来阻止追击，好让指挥官可以撤退。被单个派出的骑士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利德人依旧没有停止追击的脚步，指挥官身边的骑士越来越少，而跟在他身后的利德人却多来越多。 秦烨跟在追击的队伍中，看着事情的发生。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名指挥官会和其他络丝骑士的命运一样，被追上然后成为俘虏。 “你要学会掌握一些游戏规则。”内森的话，在秦烨脑海中回响。面对眼前的这个便宜，秦烨觉得自己是时候尝试一下所谓的游戏规则。秦烨打马快速的脱离重装骑兵的追击队伍，利用自己轻骑的速度，从侧面绕道截住了只剩下单枪匹马的指挥官。 面对突然出现的秦烨，指挥官没有多少慌乱，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他知道，要想顺利回到自己的城堡，就必须解决面前这名挡住去路的骑士。 指挥官从容的停下马，调转马头，向身后小跑了一段距离，再转过身时，已经从一个狼狈逃窜的溃军，变成了一个敢于冲锋陷阵的勇敢骑士。 追击的利德骑士已经到了指挥的身后，可他们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在一旁静静观看即将上演的对决，或许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秦烨握紧手中的剑，盯着不远处的指挥官，他明白这种单枪匹马的对决，稍有闪失就会使自己的生命画上一个句号。 指挥官的战马开始小跑，盔甲的金属质感在阳光下跳跃。秦烨眯着眼睛，尽量不让对方金属的光泽扰乱自己。在相距三百步的地方，指挥官的战马开始加速，骑枪的枪头微微下压。秦烨握紧手中的剑，拍马迎头赶上。 衣角在风中翻飞，沉重的马蹄将掀起泥土，然后落下。两匹战马在电闪雷鸣交错的瞬间，指挥官的骑枪狠狠的刺进了秦烨的战马。秦烨随着前倾的战马，翻腾着向前飞去。 大地的气息如此让人迷恋，摔趴在地上的秦烨有种想一直躺下去的冲动，可传来的马蹄声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秦烨摸索着把剑攥到手里，从地上爬了起来。 指挥官把折断的骑枪丢到一边，拔出挂在马鞍旁的剑，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再度朝秦烨冲了过来。秦烨有些发昏的眼睛，甚至看到对方胜利的微笑。 秦烨知道，对方最好的攻击方式就是在战马加速后，挥动长剑，来一个由下而上的抡扫，这也是骑兵对付步兵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而自己需要挡住这一下，那养或许会有获胜的把握。果然，指挥官加速时，向一侧微微倾斜的身体，证明了秦烨准备的判断。 不远的距离，指挥官转瞬即到。一个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抡扫动作，随着战马到达秦烨身边时，惯性的挥出。连贯标准的骑士动作，潇洒飘逸。 “铛——”的一声，指挥官挥出的剑像碰到一面墙壁一样，被挡了下来。指挥官没想到一个落马的人，会挡住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 因为挥出的剑有了阻碍，指挥官的向外倾斜的身体更加倾斜，为此他不得已拉住缰绳，使速度降下来，以保持身体的平衡性。 在战马的速度刚降下来，指挥官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抛到了空中，拉着缰绳的手，竟然拽倒了奔跑的战马。 这一切只是指挥官的错觉，站在他身后的利德骑士，很清楚的看到，在指挥官的剑被挡住时，秦烨双手持剑，一个漂亮的回转下劈，马的颈部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强大力量的一击迫使战马停止了奔跑，向一边摔倒。 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秦烨不会对敌人有任何怜悯，在指挥官摔倒地上，感到天旋地转时，及时赶上的秦烨让他更加深刻体会了这一滋味。抡起的拳头，在指挥官没有护盔的脸上，有如冰雹一般倾泻而下。直到指挥官被打的奄奄一息时，才停住了手。 秦烨站起身来，回望那些在一旁看戏的利德骑士。每一个骑士在他目光扫过时，将自己手中的武器高举过头顶，表示敬意。秦烨知道，这次冒险取胜，自己获得了能够继续玩游戏的资本。 整个战场在秦烨解决了指挥官后，也随之结束。那些被俘虏的，普通络丝民兵被卸掉武器，排成纵队，由几个骑士看管着默默走过秦烨身边。 而那些被俘的骑士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高傲的姿态一直没有变过。因为是贵族，他们被得到了较好的待遇，可以在利德人看见的范围内自由行动。 “你干的不错，格劳瑞。”内森骑马来到秦烨身边，身后跟着他的旗兵。“这次你为我们金家族挣了光！” 秦烨擦着被马血喷溅的脸，微笑的说：“谢谢叔父夸奖，这些都是不值当一提的事情。” “不值得一提？”内森笑着扭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旗兵，“看来我们的英雄不知道他的对方是一名伯爵！” “可伯爵也是人啊，是人就可能会有失败。”秦烨谦虚的说，“这次胜利是叔父大人指挥有度，所有的利德战士英勇杀敌的结果。” “我喜欢你的谦逊，不过过会我不希望你继续谦逊。有些东西必须让其他人知道，这是非你莫属的。除非你不想把游戏继续下去。”内森认真的说道。 “我明白了。”秦烨重重的点头，“谢谢叔父大人！” 第三十八章内森的计谋 “你明白就好！稍后的战后会议，我会给你加上不可战胜的战神光环，倒时候希望你不要像现在这般谦逊！”内森调转马头对旗兵说：“我们走，凯恩斯，去查看一下战利品。” “好的大人！” 秦烨看着走远的二人，再也坚持不住，疲惫的身体轰然倒地。 “大人，那个小子真的是对您言听计从啊！”旗兵凯恩斯在走远后，对着内森说道。 内森骑在马上很享受，慢慢悠悠的说：“是啊，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他继承我堂兄的领地。不过，他现在对我的依赖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哈哈，这个不急。”内森眯着眼睛，蓝色的眸子闪着精光，“他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再说阿兰达似乎很喜欢他。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伤心！” 旗兵凯恩斯仔细的想了想说：“可是如果拖下去的话，我怕事情会比较棘手。听说他在领地内深得民心，而且如果您真的要给他强加上战神的光环，事情会变得更糟。” “不，凯恩斯，你多虑了。那些贱民的民心不值一提，对查米安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卡罗尔已经被他气走了，还有谁会真心的帮助他？”内森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你难道忘了，嫉妒可以使人变成恶魔！” “您的意思是让其他贵族羡慕那个小子？”凯恩斯试探地问道。 “看来你还需要学习很多啊！”内森笑笑，没有回答凯恩斯的话。“我现在真的想去查看战利品了，最好打着战神的名义去气气其他的领主。” 说话间，两人骑马来到负责打扫战场的贵族面前。 一队俘虏被暂时用作打扫战场，一个皮肤白皙，有着棕色头发的贵族，正和他的手下人监督这些俘虏，让他们把自己人的尸体与敌人的尸体分开。收集在一起的武器，盾牌像小山堆积在战场的一边。 “嗨，我们来查看战利品，有没有适合送给战神的礼物？”凯恩斯骑在马上冲着红发贵族大喊道。 红发贵族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谁是战神？” “你不需要知道谁是战神，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送人。”凯恩斯的神态高傲，“我觉得络丝那个伯爵的罩面链甲就很不错！” 红发贵族被凯恩斯傲慢的姿态激怒了，但有内森在场也不好发作，没好气的回答：“我不知道什么链甲，请您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哦，大人，我没有打扰您的工作。”凯恩斯狡黠的一笑，“因为，给战神挑选礼物就是你的工作， “您是在无理取闹？”红发贵族压在怒气问道。 “不不不，大人，我只是觉得您应该对战神的事上些心。”凯恩斯说，“如果有些人不去战场杀敌，那么为战神做些拉马提靴的事也算不错！” 红发贵族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冲上前一把抓住凯恩斯大吼道：“怎么样，你个杂种，想要打一架吗？” 见红发贵族冲了上去，跟在他身边的骑士为了避免事情扩大，急忙跑上去架开他。 “凯恩斯，你怎么能这么无礼？”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内森见到效果已经达到，缓缓的开口。“真是太丢脸了，贵族竟然会像无赖一样斗殴。” “对不起大人，我向您道歉。”凯恩斯装模作样的说。 内森没有看凯恩斯，而是对着红发贵族说：“记住你们身为一个贵族骑士的职责。”说罢骑马朝拉德里夫城跑去。凯恩斯没有再和红发贵族纠缠，打马跟上了内森。 看着走远的二人，一个正在监督俘虏处理尸体的士兵问同伴：“你刚才听到了吗？那个贵族口里的战神是谁？” “不知道，不过刚才看见内森子爵的样子，多半是他那个叫格劳瑞的侄子？” “你知道他？” “怎么会不知道，一个有着中洲人相貌的异教徒。” “他是异教徒？” “我只是说说而已，那些人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士兵回答着同伴的话，转身对俘虏喊道：“你们这帮懒鬼，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快些！” 秦烨坐在地上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一个内森的内附骑士拉着马找到了他，让他去拉德里夫城参加战后会议。秦烨道过谢后，骑上马随骑士到了开会的城堡。 说是战后会议，其实更像是分赃会议。在这个会议上，会根据在战斗中的贡献，获得相应的战利品。正是因为知道会有好处，出去那些有任务的人，几乎所有的贵族和他们最信任的骑士都站在了城堡大厅内。 “欢迎我们的战神！”在秦烨刚一进入大厅，内森就给一个辉煌的光环。 在之前的对话中，内森已经告诉了秦烨，让他在面对这些莫名的荣誉时，要学会接受。所以在内森喊出那句话后，秦烨没有吃惊，而是按照内森告诉他的那样，非常高调的接受了。 内森的话没让秦烨意外，却让在场的所有贵族大吃了一惊。战神的头衔不是说随随便便杀几个敌人就可以获得的，而且令他们气愤的是，面前那个黄皮肤的家伙竟然恬不知耻的欣然接受了这一荣誉。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是被战神的气场吓到了吗？”内森环视在场的所有贵族，“大家放心，战神只会对我们的敌人冷酷无情，而对我们会像兄弟一样。” “会像兄弟一样？”一个贵族开了口，“我听说他是您的侄子，您要和您的侄子称兄道弟吗？” 见缝插针的话，让内森的脸色非常难看。 “主曾经说过，在他的光芒照耀下，世间的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相称。”秦烨接过了贵族的话，“难道您不相信主的箴言？” 说话的贵族被秦烨一问，没有了反驳的话语。 “其他的事情先不说了，我们还是开会吧。”一名贵族及时的建议，缓解了冷场的尴尬。 “好吧，我们开会。”内森说，“这次的战利品，还是按照以往的老样子，谁付出的多谁就获得的多，大家没有异议吧。” 所有的贵族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除此之外，我还会向立顿大公建议，应该给战斗中的英雄一些奖励。”内森接着说：“毕竟这是对络丝人的第一战，我们需要树立英雄形象，这是诸位的荣誉。” 内森的话说完，安静的大厅马上出现了小声的议论，大家都在讨论着谁将是那个内森口中的英雄。 “我们的英雄就是俘虏敌人指挥官，我的侄子，战神格劳瑞男爵” 第三十九章初见大公 内森的话音还没落，一个声音高叫道：“什么？是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内森，我很怀疑你的用意。” “是啊，为什么会是你的侄子，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另一个贵族也随声附和。 内森这种假公济私的手段很明显，所有领主开始大吼大叫，纷纷表示不满。 “难道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内森声音不高，却使哄闹的大厅安静了下来，“格劳瑞俘虏了络丝人的指挥官，这是每个人都亲眼所见的。” “可刚才的战斗时，我们每个骑士都很勇敢。” “对，我不否认每个战士做出的贡献，但那是作为一个战士的职责。”内森说，“难道你们想凭借杀几个拿着农具的农夫，去赢得英雄的称号。” “我觉得内森男爵说的对，俘虏敌人指挥官，这是莫大的荣誉。”一个私下和内森关系不错的领主帮腔道，“而那些说自己杀了多少敌人，是如何了得的人，我们没有看见，谁能知道你们的那些英勇行为确实存在？” 领主们见内森的态度很坚决，知道无法再改变他的想法，只好默许了他给秦烨强加头衔的行为。因为有了这件事，整个战后会议开的非常沉闷。一些刚才持反对意见的领主，在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战利品后，很快离开了城堡，最后只剩下了站在内森这边的人。 “大人，很多人离开了。”凯恩斯伏在内森耳边轻声说。 内森看着离开大厅的领主说：“既然有人不喜欢参加这个会议，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整个公国总是有一帮混吃混喝的家伙。” 听到内森的话，还在场的领主们哈哈大笑。秦烨知道，之所以这句并不幽默的话，能让所有人开怀大笑，就是因为内森这一派借自己的事，打压了敌对的派别。想到这一点，秦烨也就明白了，就是因为派系在考虑自己的利益，所有领主龟缩在比特蒙，而不对拉德里夫发兵。 无论在哪里，站错队都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现在秦烨已经没有选择，因为内森侄子的身份，让他不得已选择了参加那些派系的争斗。 “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内森走到秦烨身边，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秦烨努力把自己从刚才的想法中拉回现实，摆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说：“是的叔父，我很高兴！” “很好，看来我们的年轻人已经知道，在别人的眼睛下怎么当好这个英雄了。”内森说，“过会儿，我就会派人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大公，希望你能有所准备。” “要准备？”秦烨一脸茫然，“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大公召见啊。”一个贵族插话道，“每逢战后，作战勇敢的战士都会受到大公的召见。” “另外还会得到一些奖赏。”内森朝秦烨眨眨眼，“明白吗？是一些金币买不来的奖赏！” 内森的眼睛再一次发挥了说话的作用，甚至比说话更能让人体会到意思。和上次在墓地一样，尽管这次是在笑着眨眼，可秦烨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内森的眼睛里不论在什么时候，总是充满了遮拦不住的**。 “格劳瑞，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该去和其他的领主说说话。”内森端起仆人送来的酒递给秦烨，“去吧，让自己高兴些，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新的战神，利德的英雄。” 秦烨按照内森的指示走到在场的每一位领主身边，强颜欢笑，说着那些客套话，嘻嘻哈哈像极了一个贵族公子哥。 凯恩斯像影子一样飘到了内森的身边说：“大人，你看，那小子真的把自己当做战神了，那享受的样子。” 内森笑着说道：“凯恩斯，他就是真正的战神。” “哦，对，他就是战神！”凯恩斯说，“什么时候派人汇报给立顿大公？” “现在正是时候！你要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内森拿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后说：“在汇报时最好加点艺术成分在里面，就像一个云游诗人一样！” “云游诗人？” “对，云游诗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请您静待佳音！”凯恩斯说着走出了大厅。 看着凯恩斯的背影，内森小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别说，凯恩斯这家伙还真像个云游诗人！” 战后的会议很快变成了庆功的宴会，由于没有敌对派别，又打了胜仗，在场的每一个领主很快变烂醉如泥。秦烨也没有例外，喝了一通酒后，抵挡不住困意，睡在了大厅的地上。 稍后的几天里，没有战事，领主们都在拉德里夫过着逍遥的神仙日子，秦烨也趁机体会了一把“衣来身手，饭来张口”。直到大公的传令兵来到拉德里夫，所有人的这种日子才算结束。 对于大公的亲自到来，起初秦烨没有感觉到什么，可看到所有领主都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时，自己心里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傍晚时分，大公来到了拉德里夫。在金色的阳光下，秦烨看到一大队全副武装，披着绿色披风的骑士，如同一抹绿色的云彩，在席卷半边天后，扑面而来。绣有腾飞骏马，镶着金边的绿色旗帜在风中飞舞。 在立顿大公将马停在迎接他的众领主面前时，跟在他身后的100骑士也稳稳的停了下来。立顿大公没有带头盔，金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精心修剪的胡子夹杂着几缕白丝。一身钣金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属光泽。他和他的骑士一样，都披着绿色的披风，唯一不同的是，立顿披风上用金丝线绣着和战旗上一模一样的骏马。 “谁是指挥官？”立顿骑在马上，目不斜视，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 听到问话，内森赶忙走到立顿马前，屈身致意后回答：“指挥官内森·金听候您的差遣！” 立顿手下上千的领主，要让他记住一个人，很不容易，即便是在地方享有盛誉的内森。 “甲不离身，很好！”立顿低头看了一眼穿着链甲的内森，“是金家族的人？” “是的，大公！”内森恭敬的回答。 立顿大公听到回答后，轻哼了一下，便没了下文。内森赶忙让开身体，引着大公去早已收拾好的城堡。 城堡最初是拉德里夫城主的住处，在内森来了之后，就被迫让出来给内森做了临时住所。现在大公到了，内森只好忍痛，把环境良好的城堡让给了立顿大公。 “你先下去安排一下我的骑士。”在大公被带到城堡后对内森说道。 “好的，大公。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下去吧，我要休息。”话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内森弯腰，准备退出大厅。 “等等。”大公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你派人说的那个英雄，我想见见，告诉他明天午饭前来这里。” “是，尊您吩咐，明天他会准时到来。”内森说完，退出了大厅。 第四十章大公召见 退出城堡的内森快速向秦烨的住处走去，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才可以感觉到一丝暖意，刚才大公那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说实话，内森并不是一个胆小的卑微者，相反他在许多事情上可以称的上是大胆。像不顾众人的反对，力荐秦烨成为战神，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胆大。但面对大公，他还做不到那么洒脱。想要让自己这个旁支获得在家族中的地位，内森必须讨好大公。得到大公的支持，是对自己上位的一种不可或缺的推动力。 和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内森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小人物在努力摆脱痛苦的日子，让自己过的舒服些，那些大人物则想着，怎样成为万人瞩目更大的人物。人的**是无止境的，得到了一部分就想得到全部。 内森知道，如果自己的计划一切正常，那么过不了多久，他就真的会让自己的名字传遍整个西陆。所以现在低头做事，全力扶植秦烨是非常有必要的。 想到这些，内森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大部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名义上的这个侄子，如果他能够像自己想的那样，一步步按自己设定好的路线走下去，那么自己的成功指日可待。 站在秦烨房门口幻想了半天的内森笑着推开房门，大声的说道：“格劳瑞，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因为内森的情绪，秦烨也很高兴。 “是这样，你被容许得到大公的召见。”内森说，“这是莫大的荣誉。” 秦烨看着内森的眼睛里又闪现了他熟悉的那种味道，微笑着问道：“仅仅是召见吗？” “不光是召见，还有大公特殊的赏赐。”内森眯起眼睛，“当然，你如果愿意，可以和大公详细说一下我们与络丝人的战斗。” 秦烨看到内森眼睛里，他那种熟悉的味道更加浓烈了，开口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叔父大人。” “呵呵，你明白就好。你要清楚，你的话语可以会给我们带来丰厚的回报。” “是叔父大人！我完全明白。” “好，今晚就好好休息。我期待你的表现！”内森说着话走出了房间。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内森，秦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说之前自己一直都搞不明白内森的目光，那么刚才的对话，让秦烨彻底明白了内森，那是无休无止的**，一种希望掌控天下的贪婪。 秦烨失神的走回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仔细回想从自己遇见内森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从目前来看，内森并没有做出对自己任何不利的事情，而且在某些方面更甚于亲生的叔叔，就是这样，让秦烨产生了怀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捡到了便宜，可现在来看，即便是捡便宜也很有可能需要付出些什么。 秦烨知道，这些付出早在自己被内森从戴格兰纳算计下救起时，就已经注定。那之后的获得领地，顺利的生意，阿兰达的到来，都在提醒秦烨应该时刻准备着付出，只不过那时自己天真的认为，是自己那超时代的大脑与知识，让自己得到了这一切。其实在任何时代，都不存在超越时代的东西，只要是人，就只能按照时代的发展走。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秦烨默想到这些，微笑的闭上了眼。任何问题只要坦然面对，就不会再是问题。 第二天秦烨很早起床，虽然这离大公召见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秦烨不断告诫自己，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努力调整出自己的最佳状态。精心梳洗打扮后，秦烨午饭都没吃，穿上盔甲，早早的等候在城堡外。 “大公传你进去。”在秦烨来到城堡没多久，一个仆人走出来唤他进去。 秦烨走进大厅时，立顿大公正在吃午餐。一个上等布料做的布套，套在他的胡子上，以免胡子被食物弄脏。大公穿着很随意，昨天的钣金铠甲已经卸去，现在正穿着一件丝绸睡衣，拿着汤匙喝汤。 见秦烨走了进来，立顿大公放下汤匙，从站在一旁的仆人端着的托盘中取来餐巾，擦了擦嘴说：“你很准时，很好！” “谢谢大公！”秦烨微微低头。 “听说你很勇敢，俘虏了敌人的指挥官。”立顿说话的声音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每个立顿的战士都很勇敢，我只是勇气好些罢了。” 立顿大公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不喜欢你的谦虚，非常不喜欢，每个人成为英雄并不是偶然。就像你俘虏了一个伯爵，如果你被他俘虏，那么事情将又是另一副光景了。” “是的大公，我的谦虚有些虚伪了。”秦烨不知道大公是在生气还是在告诫自己一些事情，只能承认自己的虚伪。 “为什么还穿着盔甲，不累么？”大公话题一转，扯到了别处。 秦烨第一次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感到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只好如实回答：“我没有觐见您时穿的礼服，作为一个战士，只能穿盔甲。” “你信仰我主吗？”内森又转移了话题，“看你的长相，我觉得你应该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秦烨的心咯噔动了一下，大公的话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秦烨不确定大公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想到那些实验的小白鼠，秦烨就不寒而栗。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立顿说，“我从长相上可以看出你是中洲人，我知道你们的信仰，所以我不能容忍一个异教徒发誓对我效忠。” 听到立顿大公接下来的话，秦烨如释重负，语调轻快地回答：“我不是异教徒，我和您同属一个信仰，伟大的太阳神是我唯一的真神。” “那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格劳瑞是我的教名！您可以叫我格劳瑞！” “很好！”立顿大公开始直奔主题，“我有个任务要你去做。” “什么任务？” “你知道，卑鄙的络丝人想占领我们的土地，所以我们必须以牙还牙。接下来我打算亲帅大军攻打玫瑰城，可是我们对那里的信息一无所知——” “你是想让我去打探那里的消息？” 立顿大公没有被秦烨的打断惹怒，微笑的看着他说：“你很聪明格劳瑞。我想你应该明白以你一个外来人，想在这里站住脚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如果你完成这个任务，我会给予你目前需要的一切。” 第四十一章斯特恩回归 其实现在的秦烨，就像当年离开坎农低矮农舍时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愿景。尽管这些愿景并不太现实，可他还是希望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从这种制度下解救出来。当他听到的大公的话时，不由颤抖的说出了声来：“您是说，我需要的一切？” “对，你需要的一切。”立顿大公盯着秦烨的眼睛，似乎能想他之所想，“金钱，地位，荣誉，当然还有女人！” “不，大公，我不需要这些，我——” “不需要？可从你的眼睛里我能看出一种**。”立顿大公依旧盯着秦烨的眼睛，打断他的话，“如果你不需要任何东西，我将收回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不敢想象一个不需要任何东西的人，会把一件事做的多么出色。” 大公的话很显然是在进行一场交易，而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已经断绝了交易的可能，秦烨有些慌神，急忙自圆其说道：“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对于您刚才说的那些，我没有一样是不渴望得到的，可是我的叔父告诫我，让我免除一切杂念为大公服务。” “你的叔父？” “就是这里的指挥官。” 立顿听到指挥官是眼前这个中洲人的叔父，马上笑出了声来：“据我所了解，你那个所谓的叔父也是一个满心**的人，所以他会告诫你实在是让我很吃惊！” “对，但是我不否认他对我的告诫是出于好意。” “那我希望你能尽心尽力，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那么你那令人敬佩的叔叔会更加对你好！” “我会努力的，那么我先退下了。”秦烨说着话，躬身退出了城堡。和内森一样，在退出城堡后，秦烨感觉自己终于从千年不化的冰窟窿里爬了出来。 褪去了身上的寒意，秦烨开始为去玫瑰城的侦查做准备。因为之前有过经商的经验，所以秦烨打算扮作一个商人，借行商的名义混入玫瑰城。如果以一个立场不明的流浪骑士身份，出现在敌人的城市，即便是对方不盘查，自己多少也会有些不安。 秦烨准备好了一切，通知自己的两名骑士，让他们跟着自己假扮商人去玫瑰城。可接到通知的骑士认为这些打探消息的事情，不是一个高贵的骑士应该做的，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一同去玫瑰城。 秦烨为此开始了他苦口婆心的劝告，接着又拿出大公名义来迫使他们跟着自己。可威逼利诱对骑士们不起作用，被选中的骑士发誓，如果让他现在去攻击玫瑰城，他没有一点怨言，可要是让他作为一个探子，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打探对手的情况，是万万不可能的。 毫无办法的秦烨，真想一刀宰了这些名义上属于自己的骑士，可一个骑士的作用在这里显得非常巨大，而且没有哪一个领主会杀了自己的骑士。于是秦烨只好忍耐，返回自己的住处。 “千夫长！”就在秦烨骑在马上，刚返回住处时，一个声音把他从思绪中唤醒过来。 对于“千夫长”这个称呼，秦烨已经很久没听到了。顺着声音望去，一个不认识的强壮男人坐在自己住处门口。 见秦烨男人从地上站起，走到秦烨马前说：“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秦烨摇摇头，显然，这个的称呼，只有和自己关系密切的朋友才知道。很可惜，面前的陌生男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印象中。 “是我啊，我，斯特恩！” “斯特恩？”秦烨小声的反问道。在自己记忆里，斯特恩是个蓄着浓密大胡子的胖子，而面前的男人，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看不出一点多余的肉。 “就是我，石头，斯特恩！”斯特恩指了指自己。 “真的是你！”秦烨从眼睛里看出了真的是斯特恩，翻身下马与斯特恩抱在了一起。“我四处派人打探你的消息，你去了哪里？” “还记得我们遇险那次吗？你让我赶走马车，可是根本就没有接货的人。我把箱子打开，里面装的全是石头。我看到石头，我就知道我们被陷害了，所以我决定找到你，再返回哈罗德，找出那个陷害我们的人。”挣脱秦烨的熊抱，斯特恩从怀里掏出他们当做佣兵时赚的金币，放在秦烨手上。 “这是我们的金币？”秦烨看着手里的金币。 “是啊，我们说过，要拿这些钱给你好好置办一身行头。” “你这半年是怎么过的？” “生活很容易，我找了一个伐木工的工作，每天赚的除了三餐，还能有些结余。” 秦烨的眼睛有些湿润，紧紧的握着斯特恩的手说：“我的好兄弟，以后你再也不用干那些工作了，我现在有领地，足够我们生活！” “这些我都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这么轻易找到你的原因。”斯特恩笑着说，“我一听说有一个中洲人领主，在利德东部贩卖他的篮子，就知道是你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我？”秦烨有些埋怨。 斯特恩笑着扭了扭腰，晃了晃肩膀说道：“你难道没看到吗？都是为了让我那一身该死的肥肉早些见鬼去。伐木可真是件体力活啊！” 秦烨见到斯特恩也学会了说笑，在他胸膛上打了一拳，也顾不上自己的马，搂着斯特恩的肩膀进了房间。鉴于自己中午没吃午餐，也是为了迎接斯特恩，秦烨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我在这里？”秦烨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问斯特恩。 “利德和络丝开战了，作为一个领主，你会被容许在自己的城堡里喝茶吗？拉德里夫是最前线，我想着能在这里碰见你。”斯特恩把一块面包放到嘴里，“原本打算事情没那么容易，可没想到一进城，随便一打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很容易就找到了你的住处。” 斯特恩口里说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秦烨，让他再次震惊了，看来一个英雄的称谓，可以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知名度。不过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多少还是让秦烨有些恐惧。 “你又是怎么获得领地的？难道是贵族小姐喜欢上了你？” 听到斯特恩的问话，秦烨马上把自己如何获救，怎样被收为养子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斯特恩。 “这不是件好事。”听完秦烨的故事，斯特恩非常肯定的说。“你那个叔父在利用你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也知道这不是件好事，可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办法。” “会有办法的，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大公让我去打探玫瑰城的消息。” “那好，我们就在路上想出应对假叔父的办法！” 第四十二章打探情报 吃过晚饭，秦烨和斯特恩带着两匹驮马离开了拉德里夫。秋天在逐渐转冷，田地里的秋虫也停止了鸣叫，躲了起来。清冷的月光下，空荡的田野里，每个声音都异常清楚。 “你的假叔父现在对你怎么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斯特恩骑在一匹旅行马上说道。在没瘦下来之前，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够承受斯特恩的体重，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再是问题。 “我也想知道是为了什么！”秦烨当然也很想知道令他非常困扰的问题。凭借直觉，秦烨认定，这件事越晚弄清楚，越是对自己不利。 斯特恩重重的吐了口气，白色的雾网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你有查过他的底细吗？我是说，你应该了解一下他需要的是什么！那样我们就能猜到，他要利用你做什么。” “对，在这之前，我还需要干好大公交代的这件事，好让内森明白，我是有利用价值的。”秦烨听到斯特恩的话茅塞顿开，“在他把我一脚踢开前，我需要作出应对。” “恩，虽然没想出应对的方法，最起码我们已经有所防范。”斯特恩笑道：“这算是自我安慰吗？” 秦烨看着这个庞大身躯里有着庞大智慧的朋友，笑着道：“这当然不算是自我安慰，最重要我们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要不要比比看谁的马更快？”说完，打马向前飞奔。 斯特恩没有说话，打马跟了上去，马蹄声字清冷的夜里嗒嗒作响。 两人的速度很快，用了五日的时间，就到达了玫瑰城。虽然在路上由于斯特恩高大的身材，曾一度引起巡逻兵的注意，但都被商人打扮的秦烨巧妙化解了，一路上有惊无险。 当一个探子，并不意味着鬼鬼祟祟，有时候大张旗鼓的打听一些事情，反而会更好，因为穿着，神态一样的人，没有谁会把“探子”两个字刻在前额。在进到玫瑰城后，秦烨来不及欣赏公国的首都，就和斯特恩拉着货物直接去了酒馆。 酒馆是一个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在这里，人们经常可以听到诸如某某伯爵和王妃私通，或者谁又是谁的私生子的事情。如果有人愿意出高价，那么这个人会得到任何想知道的事情。秦烨就是愿意出高价的人，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让他出价的人，因为他和斯特恩都不谙此道。 进了酒馆，秦烨和斯特恩在墙角找个张桌子坐下，接着昏暗的光线，寻找他们需要的人。 “先生们，是在等人吗？”一个穿着套头衫，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二人桌旁。看着两人没有理会自己，男子压低了嗓音说：“我知道你们对玫瑰城不怀好意，你们是探子？” 男子话音刚落，斯特恩猛地伸手，抓住男子的脖子，把他按在了桌子上。男子挣扎着，双手在斯特恩手臂上抓出了血痕，唾沫随着急促的喘息喷出嘴边。 看着男子脸憋得通红，眼睛直往上翻，斯特恩松开了掐在男子脖子上的手。被松开的男子翻身滚到地上，大口喘着气，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不过秦烨没打算在不明白对方的身份就放掉他，于是在秦烨的眼神示意下，斯特恩直接把躺在地上的男子，重新抓起放在桌子上。被斯特恩抓在手里的男子，就想一只小鸡，任由摆布。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秦烨看着斯特恩手低的男子，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说道：“现在说说你想要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你们做笔交易。” “他没有说实话。”秦烨把匕首递给斯特恩，“让他说实话，我不介意你在这里失手杀死一个人。” 接到匕首的斯特恩把刀尖抵到男子腋下，靠近心脏的侧肋处。 尽管隔着衣服，男子还是感觉到了匕首传来的寒意。受到生命危险的男子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大声叫喊，很可能会让对方痛下杀手，于是压着嗓子说：“先生，我真是打算和您做一笔交易，就是您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就说说吧，什么交易。”斯特恩让男子从桌子上下来，做到了凳子上，但匕首依然抵在男子腋下。 “我从你们的装束和你们一进城就钻到酒馆的行为，可以判断出你们是什么人。”男子稍稍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在匕首下不至于那么难受。“所以，我认为你们是那边来的人。而我就是让你们满意而归的人。” 秦烨从怀里掏出金币说：“废话少说，说说你可以给我们提供什么？我们有的是钱。” “哦，先生，你拥有的是我需要的，我拥有的是你需要的，这真是太好了。”男子贪婪的盯着秦烨手里的金币，“我会给您引荐这里的城防官，他会告诉你想了解的一切。” “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们依然会要了你的命！”斯特恩说着把凳子上的男子拉了起来，搂着他走出酒馆。 秦烨并没有急着走，在确定酒馆内没人注意这边发生的情况后，才跑出酒馆追上了斯特恩。 男子没有食言，走出酒馆在城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没人居住的房子里，没多久，男子口中的城防官也来到了房子。秦烨没看到有人出去或者进来，但城防官却知道有人要买情报，看来这的确是有一整套运转的系统。 秦烨没有耽误时间，与城防官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花了300君主币，弄清楚了玫瑰城的兵力部署。得到情报后，秦烨和斯特恩马上离开了玫瑰。谁也不敢确定城防官会不会一出门，就马上派兵把他们抓住。 日夜兼程，秦烨带着情报返回了拉德里夫，看着时候还早，秦烨吃了顿饭才去见大公。 “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看到秦烨走进城堡，立顿大公一点也不惊讶，认为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能够成功的。 “是的大公，玫瑰城一共有2700多名士兵，其中有500骑士，1000多弓箭手。” “情报可靠吗？”立顿大公似乎在想着另一件事。 “可靠，是从一个城防官手里买来的。”秦烨说着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大公，城防官还卖给我另外一个情报，络丝人在香草城集结了一支5000人的大部队，想对绕到我们后面，切断我们与王城的联系。” 立顿大公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下去了，我会记下来你所做的一切，等到战争结束你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第四十三章不小的成绩 “恕我直言，您对那支5000人的部队没有任何计划吗？”秦烨希望能够知道大公的想法。 “看来你已经有了对策，那就说出来听听。” 秦烨早已猜到大公会问自己，把准备好的说了出来：“集结在香草城的络丝人已经动身，而且人数众多，我们不宜与之正面交锋。现在只需要按您之前的想法，集中所有人全力攻击玫瑰城，迫使绕到我们后面的络丝人回援。” “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会被络丝人前后夹击。”立顿大公仔细打量着秦烨，似乎他已经被络丝人收买，开始在替对方着想了。 “不，大公，我们可以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立顿大公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词，“你是指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词，秦烨再熟悉不过，微笑着给大公解释道：“围攻的玫瑰城就是我说的点，援就是集结在香草城的援军，我们主要的方向不是攻占玫瑰城，而是消灭赶来救援的军队，这样络丝人的主力就会被消灭。” “你怎么能确保我们会轻易地消灭络丝人的援军？” “我们可以在他们增援玫瑰城的路上，不断的派出骑兵骚扰，延缓他们的进军速度。然后做好阵势，等他们达到城下，旅途劳累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在没有通知对方的情况下就攻击？” “对,我们就是要趁着敌人立足未稳,给敌人致命的打击。” “如果按你说的去做，我们会被世人耻笑！我反对你的意见。”大公的话说明了他的意思,战斗就是要在大敌人看得见的地方进行,他不愿意摒弃千百年来的传统。 “试想当年主被钉在十字架上，受尽世人的耻笑，最后还是荣升天堂。我明白您的苦衷，可传统都是因人而定的，只要是人定下的传统，就会被打破。” 立顿大公开始捋着自己的胡子，沉默不语。 大公的表现让秦烨知道他在犹豫，于是加紧劝说：“试想您以少数兵力战胜络丝人，大胜的结果只会让世人对您的战术大为赞誉，谁还会在于战争的过程？如果您在战前按最传统方式来进行，却没有战胜对手，失败得结果会让所有人认为你是个有勇无谋的人。” 秦烨的话打动了一直在摇摆不定的立顿大公，他停下了一直在捋的胡子，下定了决心对秦烨说：“你说的很正确，络丝人都是些缺乏礼教的家伙，包括他们的奥兰治公爵夫人。所以我们不必以一个骑士的姿态来应对他们，如果那样做反而会丢了真正骑士的脸面。” “您说的太对了，对付非常之人，就该用些非常的办法，我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秦烨高兴的说，“大公，我们可以出动多少兵力？” “我已经通知了其他领主，三天内可以集结3000人的兵力。” “加上拉德里夫原有的1000人，我们也会有近4000人的大军。”秦烨对比着兵力，“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从容的打掉对付的援军。” “恩，我想面对利德英勇的战士，络丝人只有抱头鼠窜的份。”立顿大公的笑声透露着似乎已经赢得胜利的喜悦。“对了，你需要暂时作为的随从，我想看到你在战争时候的表现。” “是，大公，我将竭尽全为您服务。那么我先退下了！” 回到住处的秦烨，把自己和大公的对话全都告诉了斯特恩。斯特恩听过之后大喜，告诫秦烨能在大公身边，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希望他能够把握住机会，赢得在不久将来可以与内森对抗的资本。 三天的时间转眼既过，集结在拉德里夫的利德人在立顿大公的亲帅下，浩浩荡荡开赴洛丝公国的首都玫瑰城。一路上，大军路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村子，可并没有一个士兵进村抢劫。这个情况由络丝的侦查兵反馈到了玫瑰城中，城中的奥兰治公爵夫人认为，立顿大公决心一鼓作气攻下玫瑰城。 4000人的军队不足以包围玫瑰城，所以在利德的军队开到玫瑰城下时，城里的络丝人并不惊慌，所有的准备防御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当立顿大公按照秦烨的计划，开始大面积的搭建帐篷，并用骑兵制造出有大批援军到来时，奥兰治公爵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开始不断派出快马，带着她的亲笔书信，命令正在利德境内香草城的军队火速回援玫瑰城。 奥兰治公爵夫人没有想到，她日夜盼望的援军，也是围城的利德人日夜所盼望的。5000人的军队从利德境内一路狂奔，路途遥远不说，在路上还不断遭受利德骑兵的骚扰，所有士兵都苦不堪言。在快要到达玫瑰城时，军队的指挥官决定临时扎营休息一下，以保证随时发生的与利德人在城下的对决。 在香菜城的军队扎营休息时，玫瑰城城墙上执勤的士兵发现，围城的利德人营地中，帐篷完好无损，却不见一个人影。 在离香草城军队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山坡后，围攻玫瑰城的4000利德战士静悄悄的等待着大公的命令，出鞘的宝剑发出熠熠寒光。秦烨站在立顿大公后小声的问道：“大公，可以下令开始了吗？” 立顿大公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两指，向前一挥。 随着大公的动作，低沉的战争号角开始响起，一面画有弓箭标示的令旗在坡后升起，1000人的弓箭手迅速向着山坡走去，占领制高点。接着两个旗队的骑兵分别向左右跑去，准备迂回包抄敌人两翼。剩下近2000人的步兵，在山坡后结好战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坡下的络丝人营地压去。 络丝人的营地在战争号角的惊动下，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走出帐篷，在指挥官的指示下结阵，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随着山坡上又一面令旗竖起，利德正在前进的步兵方阵停下了脚步，远远的与络丝人对峙。络丝指挥官了解到对方的人数处于劣势，于是采用骑兵冲击利德人的步兵方阵，然后步兵跟进的常见打法。 两个旗队约600名骑兵被络丝指挥官派上到了冲锋的阵型中，另外有两个旗队的骑兵准备在第一波骑兵冲击结束后，给予利德步兵毁灭性的打击。作为络丝人冲锋的步兵，他们的任务是和对方步兵纠缠，不让对方的步兵起到保护弓箭手的作用。 反客为主的络丝人在战鼓响起的刹那，潮水般的向利德人的阵地涌去。 在络丝人的骑兵进入到弓箭手的射程时，山坡上弓箭手齐射的令旗举起，所有弓箭手呈45度仰角，两轮齐射。漫天的箭矢遮蔽天日，冲锋的络丝骑兵成片的倒在两军的阵地中间。络丝人指挥官把这一指挥的失误归结为缺少冲击力度，于是把最后的两个旗队骑兵也排了上去。 在络丝人最后的两个旗队骑兵派上战场后，战斗也就到达了尾声。利德弓箭手的几轮齐射，打散了络丝人最后的冲锋，尾随而至的络丝步兵也被弓箭手成片的射杀，而那些侥幸躲过箭矢的络丝人，也很快被结阵的利德步兵斩于阵前。另外负责包抄络丝人的两个旗队，在看到山坡处升起令旗的第一时间，快速左右穿插络丝人的阵地，像拉锯般反反复复，很快冲散了缺少重步兵和骑兵保护的阵地。在络丝指挥官战死于混战中后，彻底结束了这场围点打援的战争。 以少打多取胜本不容易，在立顿大公按照秦烨的战场分析指挥后，与络丝人的损失比竟然达到了1比30的骄人战绩。 “你干的很好，格劳瑞，在我们攻下玫瑰城，我会给你丰厚的奖赏。”立顿大公兴奋的说，“这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成绩。” “谢谢您尊敬的大公。”秦烨也同样兴奋，“希望我以后会给您带来更大的惊喜。” 第四十四章东征的前奏 大公拔剑向着玫瑰城的方向一指，大声的喊道：“既然络丝人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消灭，那就让我们彻底占领玫瑰城。” 在场的战士齐声高呼，利德人的士气达到达到顶峰。他们现在极需要战斗，好彰显他们超人般的勇气。于是没用指挥官安排，每一个利德战士快速打扫战场，带着那些贵重的战利品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玫瑰城进发。 战斗不可能面面俱到，免不了会有一些漏网之鱼。那些在伏击中，没有死在战场的络丝人逃到了玫瑰城，同时也把香草城军队覆灭的消息带到了城里。 伊莎贝拉·奥兰治公爵夫人，公国的领导者摆着优雅的身姿，坐在宫殿由黄金、白银打造，镶嵌着宝石的座位上，盯着半跪在地板上模样狼狈的骑士，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我们在回援玫瑰城的时候，遭到了利德人的伏击，损失惨重。”骑士咽了下口水，擦了擦脸上的汗，开始回忆他的噩梦：“利德人站在山坡上，顺风的弓箭像雨一般，两个旗队的骑兵还没有加速，就被射杀殆尽，我们的步兵抵挡不住利德人重步兵和骑兵的攻击，很快整个阵地就混乱了，指挥官也在乱战中战死。” 公爵夫人由于震惊和愤怒，眼睛瞪得像核桃一般大小，但仍不失高雅的说：“5000人的军队就这样覆灭了？” “也不能这样说夫人。”骑士回答道，“我们有近300人回到了玫瑰城！” 骑士的话像是导火索，点燃了公爵夫人早已积压已久的怒火。她猛地从宝座上站起，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要收回你的领地，剥夺你贵族的头衔，让你像野狗一样遭人唾弃，这些就是对你在战斗中逃跑的惩罚！” 跪在地上的骑士脸色苍白，他的命运似乎在军队遭受惨败时就已经注定了。骑士抬起头，用眼神向公爵夫人身边的侍从官求救，希望侍从官可以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好让公爵夫人免于对自己的惩罚。 “女王陛下！”侍从官意会了骑士的眼神，“我觉得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如暂时保留他的贵族头衔，让他在对抗利德人的战斗中，证明自己还配的上一个贵族的称号。 公爵夫人和她死去的丈夫奥兰治公爵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她非常喜欢别人称自己为女王，还曾经一度有过把公国改成王国或帝国的想法。现在侍从官的一句女王陛下，叫到了她的心坎上。公爵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这不是他个人的问题，如果利德人攻占了玫瑰城，我们的领地全都会变成利德人的领土，那时候不光是他，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丢尽颜面。” “请问，天上的诸神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帮帮我们？”一个领主悲观的说道。 “在微笑！”侍从官回答道。 侍从官的话，让公爵夫人再度陷入了几乎要暴乱的状态，她用死灰般的眼睛盯着侍从官，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好主意，能让我们停止这场战争！”侍从官非常自信的说。 “可现在利德人占尽优势，怎么可能答应我们的停战？”一边的领主说道。 “不，大人，您想错了。”侍从官声音轻快，“让神来帮助我们停止这场纷争！”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跪在地上的骑士都惊呼：“神？” “是的。”侍从官把头转向公爵夫人，“女王陛下，您可以派人给威廉教皇送信，让他帮助您达成和利德人的停战。” “可是这总需要一个借口，金银财宝已经满足不了教皇那日渐膨胀的胃口了。” “是有该有一个借口。”众人附和道。 “发动一场圣战！”跪在地上的骑士抓住了机会，“我听去耶城朝圣的人回来说，塔林呼人已经退出了扎雷克王国，现在那里由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控制，他们迫害太阳神教徒，并禁止朝圣。” “这帮扎克雷人，我听说之前他们就曾经信仰过塔林呼人的萨满教，现在又禁止教徒朝圣？”一个领主非常生气，“我们即便不为了和利德人停止战争，也应该去收复圣城！” “对，我们因该收复圣城！”所有人情绪高涨。 公爵夫人也被宫殿内的气氛所感染，看着侍从官说：“你去给教皇送信，如果他愿意帮助我们停止这场战争，我愿意提供一部分军费，帮助他收复圣城，完成他超越先人的伟业。” “是，女王陛下，我肯定会打动教皇。”侍从官说完要走出宫殿。 “等等，把这个人带上。”女王指着还跪在地上的骑士说，“看见他我就能想象到我们的惨败，带他走，越远越好！” 骑士知道公爵夫人已经放过了自己，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上了侍从官。 利德的军队并不知道玫瑰城里发生的一切，没过多长时间，就再度开到了城下。 由于前面的大胜，加上已经得到城内的守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军队刚到城下，急于表现的秦烨就催促立顿大公发动攻城。 胜利可以让人冲昏头脑，这时的立顿大公，想法与秦烨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简单的战前布置后，就开始了对玫瑰城的攻击。 利德人最为依仗的重装步兵，在攻城上体现不出他们的优势，齐人高的巨盾固然可以避免伤亡，但也极大程度限制了行动。立顿大公也没有愚蠢到让骑士去喂饱络丝人的弓箭，所以攻城的重任就压在了人数上占优，质量上并没有优势，由民兵组成的轻步兵身上。 玫瑰城的守军知道对方在伏击了香草城的援军后，士气受到严重的打击，面对利德人的攻城，被迫作出回应。 双方的弓箭手，先是城上城下的对射了一阵，算是战斗的开始，接着立顿大公大旗一挥，那些蓄势待发的战士举着盾，扛着攻城梯开始了对城墙的攻击。 虽然守城的络丝人是被迫作出回应，但他们都知道，如若破城，像他们这样普通的士兵只能蝼蚁一般任由利德人杀戮，所以守城的军队也算被迫作出积极防守。 守城的络丝人比攻城的利德人少了一半，但这并不意味着利德人就能够轻取这座络丝公国的首都。利德人弓箭手站在靠近城墙的地方，自由射击城墙上的络丝人，希望可以给攻城部队减轻压力，但这也暴露了自己，经常会有一个利德弓箭手射出一支箭后，紧接着招来上百支箭矢的报复。 利德步兵将攻城梯搭在城墙上，希望利用人数优势，强行打开城墙的缺口。但每当有人登上城墙，也就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络丝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倚赖的屏障。 不过络丝人情况也颇为不妙，人数众多的利德人，没有选择单一方向的突破口，而是遍地开花。面对上百架攻城梯在一面城墙上铺展开来，人数上处在劣势的络丝人，在兵力布置上捉襟见肘。攻城战陷入僵局，谁都没有力能结束这场战争，双方都在反复的争夺每一段城墙，每一个城垛。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四十五章十字军东征 利德人的猛烈攻城，让奥兰治公爵夫人再也无法安坐在宫殿的宝座上，于是她带领着所有的随从，打着表明身份的红底白玫瑰旗，登上了内城的高塔。 飘扬的玫瑰旗鼓舞着每一个守城的络丝人，他们知道，在身后不远的高塔上，公爵夫人正在看着自己。也许在某一个瞬间，那些奋力杀敌的动作被公爵夫人收入眼底时，这个人的好运也会随之到来。 当然，奥兰治公爵夫人的到来也刺激了攻城的利德人，当他们见到玫瑰旗时就知道，络丝人守城已经倒了最紧要的关头，如若不然一向以优雅著称的公爵夫人是绝对不会亲临战场的。 看着奥兰治公爵夫人优雅的身段，立顿大公对身边的传令官说道：“告诉战士们，攻进城，一人一个女人，所有的东西随便拿。前十个攻进玫瑰城的人，会得到贵族头衔。” 得到大公口谕的传令官们骑着马，开始穿梭在攻城的部队当中，大声重复着立顿大公的话。 奖励机制在任何时候都能触动人心，对财富和地位渴望的利德人在听到传令官的话后，像打了鸡血一样，丝毫不避讳射来的箭矢，高昂着头加紧攻击城墙。 看着岌岌可危的城墙，公爵夫人眼里射出骇人的精光，对身边的人说：“把我们的王牌派上去，是该给利德人些苦头的时候了！” 随着公爵夫人的话音，一面令旗升起在高塔上，那是与常见的令旗不一样的旗帜，一个类似于火的怪异的图案绣在旗上。 看见令旗，一支在内城等候多时的500百人队伍，迅速跑出内城，登上了外城的城墙。 一罐罐火油和燃起的熊熊大火，让攻城的利德人知道了这队快速补充上络丝人的真实身份——络丝公国最为精锐，装备最为昂贵的掷油兵。 掷油兵得出现，改变了战场的形式。玫瑰城下被火海所淹没，攻城梯被大火烧毁，浑身沾满火焰的利德人哭喊着从城墙上跌下，利德人被迫放弃了眼见的胜利。 一仗下来无论是利德人还是络丝人，都损失惨重。经过协商，双方在停战期间开始抢救伤员和埋葬死人。比起刚才战场的喧嚣，打扫战场则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被战争的阴霾所笼罩着。没人知道，他们在为死者祷告后，有谁会来为自己祷告。 一场大火吞把原本没有死的，和已经死去的人全都烧成了灰，所以救治救治伤员和埋葬死人的工作异常轻松。短暂的停战后，战斗再次打响。还像之前一样，双方都在等对手撑不住时结束战斗，可是偏偏就这样双方都没有主动放弃。围攻玫瑰城的战斗打打停停，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 利德人没有想到攻城会持续这么长时间，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告罄，为此利德人不得已一边攻城一边四处搜寻粮食。 立顿大公被粮食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却也没有办法。为了支持战争，他手下的贵族骑士，全都变成了强盗，到处洗劫村庄。 为了胜利，大公一再坚持，希望过些时日，玫瑰城就可以不攻自破。为了粮食与胜利，大公纵容每一个可以搞来粮食的人，为此秦烨也加入了掠夺的队伍中，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一年前的海盗生活。 当立顿大公正在进退两难时，西陆教廷派来的人将他解救了出来。 在威廉教皇接到奥兰治公爵夫人的请求与提议时，他就派人四处奔走呼告，积极促成这次对圣城的收复。经过长达半个多月，先后有近万人参加的会议，最终确定由西陆所有的国家应该停止内部的纷争，团结在太阳神的光辉下，解救处于危难同为太阳神教的兄弟们。 迫于教廷和自身的压力，立顿大公没有再坚持他希望的胜利，带着几千残军回到了利德。立顿大公没让秦烨失望，在回到立德后，马上加封了50钩的土地，作为他对战争贡献的回报。 结束了与络丝人的战争，但这并不代表利德公国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狂热的宗教运动在平民内起到了巨大的反响，波及到了所有的西陆国家。许多平民为此变卖了产业，自发的集结在一起，然后汇成大军，等待有人领导开赴东方。 为了响应教廷这一重大的决定，许多贵族释放了家中的农奴甚至是罪犯，让他们带着赎罪的心去解救东方。同时为了配合教皇的呼声，西陆八个主要的国家分别派出了一个代表自己国家的骑士。 秦烨回到自己的城堡，刚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阿兰达时，大公的书信就跟着他到了城堡。立顿大公在书信上写着，秦烨将代表里的公国参加东征的军队，理由是他熟悉东方的一切。 还没来得及卸掉盔甲的秦烨，不得已和阿兰达告别，带着斯特恩前往东征军聚集的亚眠城。 日夜兼程，满怀希望的秦烨来到亚眠后彻底傻了眼，整个城市里里外外都被四处赶来的人群包裹着，30000多人的军队让城市显得狭小拥挤。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不像是去打仗，更像是一次有组织的人口迁移。牛羊随处可见，农夫们推着双手小推车，车上堆着破旧的行李。那些饥肠辘辘的小孩子们坐在车上，逢人就伸出手，希望可以讨要些食物充饥。 在经过一周的时间后，集合在一起的队伍，终于由修士米勒和落魄骑士桑萨瓦尔的率领下，踏上了收复圣城的道路。 为了鼓励这一行为，教廷出资定制了大量的十字徽章，使每一个出征的人都得到战士的象征，其中包括那些尚不会走路的孩童。 秦烨和其他七国派来的骑士被赋予了重任，因为30000多人的队伍中，仅有他们8个骑士和8匹战马。30000人的队伍被分成15个小队，每队都有固定选出的指挥官，而这些指挥官则需要向8个骑士负责。 30000多人中大部分是没有土地的农奴，因此他们对土堆怀有极大的热忱，每路过一处田地，都会贪婪的停下脚步，支着手中的剑出神。在没有离开西陆之前，所有的骑士的任务就是管束这些没有纪律性的队伍。每当有人停下脚步，他们就会上前挥动皮鞭，而这些被管教习惯的人，皮鞭比语言更有用。在皮鞭的作用下，冗长的队伍缓慢的向着东方推进。 这支由破产农夫，有野心的商人，冒险者和罪犯组成的其中包含极个别骑士的东征军队，被后世西陆史学家称为“先驱者”。近二百年的十字军东征，也随着这支武器装备匮乏，人员素质底下的队伍拉开了帷幕！ 第四十六章一个怪骑士 东征队伍走走停停，从西陆最西边的诺曼公国出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出国境。为了能够早日到达圣城，修士米勒建议每名骑士率领两个千人队伍，进行行军竞赛，获胜者将获得米勒修士口头的一些奖励和承诺。 虽然身无分文的米勒口中的那些奖励，有如空中楼阁一般看不到踪影，但那些承诺对贫困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动力。被激发了竞争心理的东征军，借着米勒修士那些虚无缥缈承诺，加快了行军速度。每一个人都希望早日到达圣城，打败异教徒，然后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家。 在每天的行军竞赛中，秦烨所在的分队，总是混在另外的队伍中，朝着圣城的方向踱步。却有一支松散与其它队伍无异的分队，总是能在夜晚来临前到达目的地。 秦烨不曾缺乏管理经验，可近4000人的队伍一字排开，一眼望不见首尾，还是让他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鞭长莫及。秦烨和斯特恩整日骑着马，在队首队尾来回奔走，可依然不能使队伍提起速来。 每天看似简单的机械任务，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只有在结束一天的行军后躺在帐篷里，秦烨才能放松心情，畅快的呼吸一下。看着秦烨日渐疲惫的身躯，细心的斯特恩建议，让他去那支每天都能准时达到目的地的队伍里学习些经验。被行军这件事弄的有些狼狈的秦烨在听到建议后，马上把队伍交给了斯特恩，自己骑马向走在最前面的队伍追去。 “阁下您好，我是来自利德公国的格劳瑞。”秦烨来到带队骑士面前首先作了自我介绍。 骑士的衣着与其他骑士无异，朴素实用，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金属的护盔下，那张女人阴柔与男人阳刚完美结合在一起的脸。 骑士也因为中洲人的相貌感到惊讶，惊讶之余很有礼貌的介绍了自己：“您好！我是来自诺曼公国的亚德里斯！” 骑士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尽管在努力压着嗓子，有些低沉，但仍可以称之为百灵鸟一般，婉转动听。 “是这样，我看到阁下带领的队伍与其他队伍并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总是能按时达到预定的地方？” 骑士指着从身边走过的队伍说：“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被骑士手指的队伍像逃荒一样，穿着破衣烂衫，队伍中夹杂着牛羊的哞叫，孩童的啼哭，并没有显现出特别之处，没有看出门道的秦烨很诚实的摇摇头。 “唯一的不同就是我让他们走在了最前面。”骑士眼睛带着笑意。“仅此而已！” 非常浅显的道理，领头羊之所以成为领头羊，就是因为它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恍然大悟的秦烨连忙道谢：“谢谢您！” “用不着客气。”骑士笑道，“希望这个道理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们又会像之前一样，所有人都在向圣城爬，而不是走了。” 与骑士道别后，秦烨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怎么样？他怎么说？”斯特恩骑马迎上秦烨问道。 “他告诉了我方法。”秦烨回答说，“一个关于领头羊的简单问题。” “那是什么？” 看到斯特恩还是没有明白，秦烨把自己的理解说给了他。 听完秦烨的话后，斯特恩惊讶的说：“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怎么没想到？他可真聪明！” 骑士的方法果然很奏效，在秦烨把自己的分队从东征的大军中分离出来后，队伍整体的速度马上提了上来。分队没有了混乱大军的影响，在秦烨极力的催促下，很快就赶上了走在最前面的队伍。 在最前面的骑士，看着秦烨用自己说的方式，让他的分队赶了上来，微笑的挥手致意。 秦烨看着阳光下的骑士灿烂的笑脸，对身边的斯特恩说：“他可真英俊啊！” “不是英俊，是漂亮！”斯特恩说，“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经斯特恩这么一说，秦烨也觉得这个年轻的骑士长的实在是很漂亮，骑在马上的感觉也与其他人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感觉，秦烨却说不出来。 东征途中的这个小插曲，让秦烨不自觉开始关注这个漂亮的骑士。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与交往，秦烨发现这个骑士经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最常见的就是在他笑的时候，总是会用手捂住嘴，可当发现有人盯着他看时，他就会不好意思的把捂住嘴的手向上移，装作在揉鼻子。 “像他这样漂亮的公子哥，以前肯定经常在宫闱厮混，所以免不了沾上些女人气。”这是斯特恩在秦烨说出他观察结果时，对骑士做出的评价。 斯特恩口中沾染了女人气的骑士，带领他的分队走在整个东征军的最前面，继续充当领头羊的角色。简单的东西需要有突破，所以没过多久，骑士就开始在他的分队中灌输纪律的概念。 骑士的举动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循序渐进的。在他开始灌输纪律后，领头羊分队无论从人员的精神面貌上还是队列整齐程度上，都出现了大幅度的提高。跟在领头羊分队后的秦烨，在听到偶尔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后，曾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领头羊分队的表率作用，在东征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骑士都开始尝试着，给他们自己的分队灌输纪律的概念。整个东征军队在米勒修士的大力倡导，和桑萨瓦尔骑士有力的监督下，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可以像军队一样，停止了吵闹，步调基本一致的行军。当然，这不包括那些整天抱怨的随军妇女和随处乞讨的孩童。 半个月的时间，尽管东征军的速度非常慢，他们还是来到了达格利什公国。一望无际的平原，让刚刚离开家乡的人开始怀念故乡。那条纵贯西陆，静静的流过达格利什土地的蓝水河更是让东征军激动不已。没有人提议，东征军的农夫像极了训练有素的战士，整齐划一的开始脱衣解带，打算在离开西陆前，再一次接受蓝水河的神圣洗礼。 就目前有所好转的行进速度来看，东征军想要离开西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这并不能打消所有人对蓝水河的热爱。男人都像疯了一样迅速脱掉衣服，大吼大叫的冲进河里。女人们则一边帮小孩子在浅滩处洗澡，一边瞅着一览无遗的男人们咯咯的笑个不停。 清澈的河水对于长时间没洗澡的秦烨，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犹豫再三，秦烨最终抛掉了羞耻感，跟着斯特恩跑进了河里。 上万人一同在河里洗澡，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宏大。男人们天真的像小孩一样在水中打闹，一些洗好的人则靠在岸边放声歌唱。 经管蓝水河的河水冰凉，但秦烨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哼着小曲，非常享受的洗完了澡。同样洗完澡的斯特恩待秦烨穿好衣服后，跟着他一起离开河边。说实话，第一眼看上万人洗澡是壮观，那么长时间看，就是一种负担。 秦烨离开河边后，碰上了漂亮骑士，于是好心的提醒他：“阁下也要去洗澡吗？那你最好带块布子，否则你会被岸边的婆娘看光的。” 漂亮骑士没有说话，低下有些红晕的脸，快速离开了秦烨。 “呵，这是这么了？”秦烨不解问身边的斯特恩。 斯特恩也不知道原因，只能归结为他真是一个怪骑士！ 第四十七章遭遇袭击 怪骑士离开后，米勒修士找到并告诉秦烨，他打算借着这前所未有的“盛况”和神圣的蓝水河，为所有的东征战士做一场弥撒。 在东征军中，物质匮乏，想要办一场弥撒可能不太现实。秦烨听到修士的话，惊讶问道：“您真的打算这么做？” “是的，对于那些即将和邪恶的异教徒斗争的战士，理当如此。”米勒修士说，“我会在神明面前祈求保佑！” 秦烨这才知道，米勒修士仅仅是通知自己参加弥撒，并不是和自己商量，也就没再浪费口舌。米勒告诉完秦烨地点和时间道别后，又赶去通知另外的骑士了。 斯特恩看着修士走远的背影对秦烨说：“他可真是个虔诚的信徒。”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电头。因为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些时日，让秦烨侧地明白了这里人办事的行为方式，那就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衡量。修士表面上是在用一场弥撒为战士们祈祷，但实际要达到什么目的，谁也说不清楚。 按秦烨的想法，米勒修士这场弥撒可能要办的非常费力，可当他按时间到达地点时，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修士的能力。在修士有了做弥撒的想法后，他就派人通知了附近城镇的教堂和修道院。神的力量是巨大的，附近教堂和修道院不仅带来了做弥撒所需要得一切，还派来了几个神甫帮助修士完成这场弥撒，为此秦烨也借着自己骑士的身份，享受了一回那些神甫带来的葡萄酒和南瓜饼。 弥撒做完之后，东征军所有战士都异常兴奋，他们觉得在得到神的祝福与保佑后，可以战无不胜。可是异教徒离自己还远，于是东征军急速行军一个月后，把所有的兴奋劲全部发泄到了共同信奉太阳神教的兄弟身上。在前往耶城的沿途，东征军不论信仰、人种，开始大肆抢劫。 对于东征军不服从管束，大肆劫掠沿途居民事情，米勒修士非常苦恼。不过好在之前那场弥撒帮助了他，所有东征军士兵还是对他怀有敬意的，于是在米勒修士下令停止骚扰沿途居民后，东征军马上变的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前往耶城。 饥饿和疾病是一个非常难处理的问题，它让东征军中上千人在还没有看到耶城，就倒在了路上。怀有梦想的东征军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也或许他们没有退路，依然继续向东行军。又走了六个月，东征军终于到了吉利格鲁。 吉利格鲁是链接西陆与中洲的一个小王国，东靠扎克雷王国，西邻教皇国。因此王国内宗教成分较复杂，王国内主要信奉太阳神教、萨摩教和本土的吉利格鲁教。 那些饿的已经丧失理智的战士一来到吉利格鲁，如鱼得水。如果说他们面对同信仰的兄弟还怀有一丝惭愧，在米勒修士的呵斥下停止了骚扰，那么面对异教徒则没有一丁点的怜悯。在吉利格鲁的东征军大展拳脚，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吉利格鲁居民，体现了他们超强的动手能力。东征军不仅像强盗般烧杀抢掠，还强迫当地居民皈依太阳神教。 米勒修士作为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有理智的人之一，多次劝说东征军停止他们令神动怒的行为，可对于完全丧失理智的东征军，却显得非常无力，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东征军的胡作非为。 东征军的作为没有遭来吉利格鲁国王的报复，相反，孱弱的国王派使节给东征军送来了大量的礼物，请求东征军离开吉利格鲁。王国示弱的行为助涨了东征军的气焰，他们一边收下国王的礼物，一边在推选出来的领袖带领下，分成几十支小队，继续在吉利格鲁完成他们的发财梦。而东征军中的几个骑士完全没有了作用，只能整日待在营地。 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东征军借着圣战的名义昼伏夜出，在停留吉利格鲁的一个月内，让王国所有的居民人心惶惶，很多贵族开始举家迁移，希望可以避祸。 一日在目睹东征军离开营地后，再也无法忍受的斯特恩跑回帐篷，和秦烨商量对策，希望可以让东征军离开吉利格鲁，继续前往耶城。 “能有什么办法？”秦烨躺在磨光毛的老羊皮上，眼睛盯着帐篷顶说道。“我们控制不了那些农民。” “那种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现在那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或许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没准有一天那些会想起来，他们不是为了抢劫而来到这里。” “米勒修士也没有办法吗？”斯特恩小声询问。 秦烨眼睛依旧盯着帐篷顶端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他有办法，我们就不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了。” “我们去找他。”斯特恩说着把秦烨从羊皮上拽起，“或许他有办法，只是没人帮助他” 帐篷外东征军的旗子在营地中央被风吹得哗哗直响，秦烨被斯特恩强拖着往外走，刚走出帐篷，就被旗子的响动吸引了注意。 斯特恩看着秦烨被吸引了注意，生怕他不愿意去米勒修士的帐篷，赶忙解释道：“没有什么好看的，这里一到冬季气温没有多大变化，就是风大了些。” 秦烨摇摇头说：“没有，你不觉这不是旗子的响动么？有其它声音。” “什么？”斯特恩侧耳仔细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其它的声音。“你再仔细听一下，我什么都没听到。” 秦烨再仔细听了一下，除了旗子飘动的声音，果真没有其他声音，于是笑了笑，跟着斯特恩向米勒修士的帐篷走去。 刚走进米勒修士帐篷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宏亮的警钟声，接着就是排山倒海般的马蹄声。秦烨暗叫一声不好，转身跑出帐篷。 随着喊杀声，秦烨看到身份不明的大队骑兵已经在东征军的大营中横行肆虐，那些和他一样匆匆走出帐篷的十字军战士还没有来得及抵抗，就被呼啸而过的骑兵斩杀于马下。 “快点回来！”跟在秦烨身后走出帐篷的斯特恩看到这个情景，马上拉着他退回了帐篷。 秦烨对于斯特恩将自己拽回帐篷很生气，大声叫喊着挣脱斯特恩的手，向帐篷门口走去。 “出去？”斯特恩看着不理智的秦烨大声说，“是为了彰显你骑士的勇气吗？” 斯特恩的话让秦烨愣在了帐篷门口，准备掀起帐篷门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是啊，为什么要出去？”秦烨暗自寻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出去，难道真是长久以来骑士的生活让自己改变了一切？ 秦烨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再转身看看斯特恩，犹豫一下，退回了帐篷。 第四十八章惨败的十字军 没有走出帐篷的秦烨保住了性命，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懂得留在帐篷中。那些原本就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十字军战士，一听到帐篷外的喊杀声，就像他们半年前自发汇集在一起组成东征军一样，纷纷提着破旧不堪的武器跑出帐篷。 在一路的东征途中，没有遭到抵抗的情况，已经让所有的十字军战士忘记了什么是真正的战斗，他们只是下意识的走出帐篷，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袭击营地的骑兵没有多余时间来让战士们弄明白事情的起因，他们要的只是彻底打败十字军。看似杂乱的骑兵实则训练有素，每个分出去的旗队都在一名指挥官的指挥下，对营地各个角落展开攻击。 在袭击营地之前，国王曾告诉这些骑兵，十字军在吉利格鲁犯下的种种暴行，并咬破食指对神发誓，一定要让十字军血债血偿。既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十字军没有对一再示好的吉利格鲁心存怜悯，那么现在的吉利格鲁骑兵也不必对十字军心存怜悯，以牙还牙的时候已经来到。 这些吉利格鲁的骑兵，是自愿参加到袭击十字军营地中来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吉利格鲁举国之力的三千骑兵都不会撼动十字军的大营。抱着赴死的心态，骑兵们作战异常勇敢。 “吉利格鲁！”骑兵们喊着口号挥起马刀，“吉利格鲁！”骑兵们喊着口号砍下头颅。 面对骑兵们滴血的马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十字军战士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目瞪口呆之余便是慌忙逃窜。 吉利格鲁人没有想到，外表强大的十字军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骑兵们把必死的心情换成了让十字军必死，带着戏谑的笑容，欣赏每一个十字军战士头骨碎裂，颓身倒下的样子，似乎只有这种残忍的方式，才能缓解他们心头的仇恨与痛苦。 三万多的十字军在只有他们十分之一多的吉利格鲁骑兵面前，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当竖立在大营中央的十字旗被砍倒时，就连那些还在抵抗的十字军也开始了逃命。 面对四散逃命的十字军，吉利格鲁骑兵没有马上追击，而是在点燃了大营之后才从容动身。在吉利格鲁人眼里，现在的十字军就是等待宰杀的羔羊，什么时候宰杀，只是时间问题。 嘈杂声渐渐远去，秦烨和斯特恩跟在米勒修士身后，悄悄走出帐篷。在刚才吉利格鲁人的袭击中，可怜的米勒修士一直念念有词的祈求神灵保佑，可神似乎在午睡，没有听到他的祷告，十字军还是没有逃脱失败的厄运。 米勒修士看到满地的残肢，受伤未死的士兵，熊熊燃起的大火，悲痛的跪倒在地上向太阳神祷告：“主啊，请您看看这里，人间亦如地狱，而苦难依旧没有结束……” “我敢肯定他们还会回来！”斯特恩没有被修士的祷告打动，而是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什么？他们还会回来？”修士停止了祷告，“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斯特恩看向秦烨，“怎么办！” 秦烨很感谢斯特恩没有因为刚才那一时的冲动责怪自己，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于是微笑着说：“我们应该召集残部，马上撤出吉利格鲁。” “你刚刚是在笑吗？我看到了你的笑容！”修士没有仔细听秦烨的话，却抓住了秦烨对斯特恩感谢的一笑，迅速从地上站起说道：“我们的兄弟在受害，很多已经死去，而你竟然还能笑出来？” 修士的迂腐让秦烨一时无比尴尬，他无法对修士解释刚才的一笑。 “我在你的笑容里看到了邪恶！”修士继续说，“我应该做一场弥撒，让主宽恕你的罪恶。对，现在就做。” 对于修士的迂腐，一旁的斯特恩也有些受不了了，开口道：“省省吧老头。我觉得你留些力气赶路会更好，如果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喋喋不休，你肯定会见到你的主。”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保证！” 这是自秦烨认识斯特恩以来，他第一次粗鲁的说话。秦烨知道斯特恩是在帮助自己，为此大受感动，向前一步，猛拍了斯特恩肩膀一下，斯特恩也报以微笑。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Ａ 修士没有想到斯特恩会叫自己老头，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半天之后，他对着走远的秦烨二人喊道：“我一定会做一场弥撒，只要你们真诚忏悔，主会原谅你们的。我保证！” 没有了修士烦人的话语，秦烨和斯特恩快速的收拾了东西，带着修士离开被毁的营地。那些藏起来躲过一劫的十字军士兵看到修士，纷纷从藏身处跑出来跟在后面。不多时，便汇集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 几百人的队伍不在具备东征的可能，于是秦烨建议返回西陆，重新招募战士，重组东征大军。可信念坚定的米勒修士却坚决反对秦烨的提议，他认为东征是一种信仰，即便是死，也必须死在前往圣城的道路上，而非是返回西陆的路上。 修士的话感动了除秦烨和斯特恩之外的几乎所有人，他们一致决定要继续跟随修士，直到收复圣城。秦烨知道，如果撇下这些人，自己带着斯特恩回到西陆，会违背立顿公爵的意愿，而自己也将会不再有立锥之地，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修士的坚持。所有的残军见米勒修士很快解决掉了唯一的阻碍，高兴的大声呼喊着“诸神保佑”再次上路。 为了确保这一小支东征军能够顺利的到达圣城，米勒修士派了一个刚刚自愿跟随他的农夫，去吉利格鲁国王那里请求原谅并希望停战。 吉利格鲁的国王虽然孱弱但并不愚蠢，他知道这次十字军东征得到了整个西陆的支持，所以为了避免与整个西陆为敌，很快就答应了修士的请求。另外国王还释放了俘虏的十字军士兵，让他们重新回到了东征的大军。为了表示那场战争的偶然性，随着回归的十字军俘虏，还来了一些吉利格鲁的使节，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礼物，以此安抚惊慌的东征军。 本来就知道错误在先的修士，没有在与吉利格鲁国王计较什么，当然也没有实力再去计较，一心扑在了怎样收拾残军收复圣城的问题上。 由于双方的相互退让，使得四处逃窜的十字军再次聚拢在了一起，很快人数就达到了一万。见到可观的人数，米勒修士再次扬言要办一场弥撒，以此告慰那些倒在收复圣城路上的亡灵。 弥撒得到了所有十字军士兵的高度响应，尽管物质匮乏，但依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积极性。每个人都希望他们可以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顺利收复圣城。 弥撒结束后，在米勒修士的带领下，东征军继续上路。不过这回东征军老实了许多，沿途所到之处秋毫无犯。 在东征军继续赶路的第二天，那个令秦烨和斯特恩感到非常奇怪的漂亮骑士，带着他整整两千人的分队回到了东征大军中。 “他真是个有能力的人，两千人一个不少！”秦烨看着依旧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漂亮骑士感慨道。 “你敢确定他不是带着队伍出去打劫了？”斯特恩开着玩笑。 对于刚学会开玩笑的斯特恩，秦烨耸耸肩，表示这个玩笑很无趣！ 第四十九章“他”是个女人 刚打算让自己学着风趣些的斯特恩，原本以为这个玩笑可以引来秦烨的笑声，但秦烨的耸肩还是让他感到了自己确实不是个幽默的人。 看到斯特恩有些尴尬，秦烨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出声来。在斯特恩眼里秦烨的笑似乎有些没来由，于是脸色复杂的问道：“真的那么好笑吗？不，真的那么不好笑吗？” 秦烨不忍心在继续让这件小事折磨斯特恩，于是笑着说：“真的很好笑，不，我意思是你刚才的玩笑很好笑。” 得到秦烨的认同对不善于玩笑的斯特恩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收获，这将是他转变木讷性格的开始。 “对了，我有种感觉，那个漂亮的骑士是个女人！”斯特恩脸上的兴奋还没有褪去，急不可耐的给秦烨讲了他的见解：“因为我在走过他身边时，闻到了香粉的味道！” “香粉？这个玩笑可真的不好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斯特恩很认真的说。 斯特恩严肃的表情让秦烨明白了他这次没再说笑，于是不由自主的望着队伍前端的骑士，提高声调说：“你真的闻到了香粉？那么他真是个女人？” “你小声些。”谨慎小心一向是斯特恩最大的优点，听到秦烨嗓门突然变大，急忙提醒他说：“被他听到会以为我们是在嘲笑他，如果决斗可就大事不妙了，要知道他可以把2000人的队伍一人不少的带回来，那就说明他真的很有本事。” 秦烨鄙了一眼斯特恩，低声说：“我知道了，大婶！” “什么？你敢嘲笑我是女人？看来我需要和你决斗了！”斯特恩装模作样的挥着拳头。 看着斯特恩也有幽默的一面，秦烨留下一句“我只接受国王的挑战！”骑马跑开了。 斯特恩留在原地傻笑，然后自言自语道：“那我就当国王，让你接受挑战。” 对于秦烨二人来说，时常找些小乐子，这无疑缓解了行军的沉闷，可东征的十字军战士却没有乐子可找，他们还没有挣脱失败的阴影。每一个人都努力提高自己的速度，好快些离开吉利格鲁这个可怕的地方。 一周之后，东征军看到了一座小城堡。小城堡的出现，预示着东征军马上就要离开了吉利格鲁，进入扎克雷境内。对长期情绪低落的十字军，这意味着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们就可以达到圣城。小城堡就成了整个东征路上，唯一可以让东征军为之雀跃的事情。十字军不知道小城堡的名字，于是就给它取名叫维克特瑞（victory），象征胜利！ 虽然希望是美好的，但见到城堡并不意味着就获得了胜利。在十字军进入扎克雷境内后，才会面对真正的挑战。当然，即便是明白这一点，整个东征军还是异常的高兴。不过没过多久，从前军传来的消息，破坏了他们高兴的情绪。 一个派出去的侦察兵很快给东征军带来了一坏消息，一队人数不明的骑兵正朝十字军方向驰来。对遭遇新败的十字军，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修士米勒和骑士长桑萨瓦尔马上召集所有骑士，召开军事会议。 “我们最好先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或许不是敌人！”一个与会的骑士抱有一丝幻想。 “对。”另一个骑士符合道：“即便是敌人，我们送他们些礼物，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毕竟我们的目标只是圣城！” “为什么不准备迎战？”秦烨看着所有骑士提出了问题。 骑士长桑萨瓦尔皱了皱眉头，像是在给自己听，用极低的声音说：“哎，刚刚遭遇败仗，这次该怎么打？” “可以派他作为使节。”一个骑士指着秦烨，“他是中洲人，即便是交涉不成功，我们也有时间布置来抵抗敌人的进攻。” “不，我觉得马上布置为妙，如果是敌人，那他们绝对不会和我们握手言和！”另一个骑士坚决反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僵持不下，最后只能把决定权交给了米勒修士。 在众骑士的注视下，修士显得局促不安，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作出决定。 “一帮懦夫！如果你们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讨论上，等敌人到来时就自求多福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漂亮骑士突然站起身来，“如果还认为自己是个骑士，那就请跟我来，无论敌人有多强大，我都会让他们知道一个真正骑士的价值！”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骑士们被激起了血勇，他们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纷纷起身跟在漂亮骑士的身后离开，最后只剩下了秦烨，骑士长和米勒修士。 米勒修士苦笑着，眼神在骑士长和秦烨之间来回飘动，最后停在了秦烨身上说：“其实我刚才的决定也是抵抗，我们需要赢得一场胜利，这场胜利对我们来说——” “我明白了。”秦烨起身打断了修士的话，朝着漂亮骑士离开的方向追去。 “很重要。”修士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 骑士长安慰道：“我很理解。”说着起身离开。 修士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喃喃自语：“真的很重要，我们需要一场胜利……” 漂亮骑士不是夸口，也不是逞一时之勇，离开会议后，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分配任务。因为对方是骑兵，对步兵来说，最难对付的无疑是两侧的冲击，所以他建议把部队带到有些起伏的山丘上布阵，这样可以减少骑兵冲锋的威力。 除此之外，他把一万多人的军队平均分配，让每一个骑士都带一千多人的士兵，各自结阵，然后再把各个小阵连接起来，结成大阵。 骑士长见漂亮骑士布置阵地很有一套，索**出了自己的指挥权，漂亮骑士也没有推脱，接过十字大旗插在了中央阵地上。 在漂亮骑士布置完阵地后，所有骑士都得到了任务，唯独秦烨没有得到，于是秦烨问道：“请问阁下，我需要干些什么？” “我正缺一个传令官，阁下屈尊，就作为我的传令官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决定了！” 漂亮骑士的口气毋庸置疑，秦烨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接受了安排。 刚布置完阵地，敌人就出现在了十字军的视线中，大队骑兵掀起的尘土让十字军看不出对方人数有多少，大地在隆隆的马蹄声下微微颤抖。 漂亮骑士开始在十字军阵地前沿纵马飞奔，大声高喊：“我们的先祖曾在这里传教，神的荣光曾普照这片土地，你们的到来就是要让一度凋零的花朵再度开放，而我一个女人。”漂亮骑士说着摘下了护盔，金色的秀发在风中飘扬。“将与你们并肩作战，现在就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时刻！” 一直以传令官身份跟在漂亮骑士身后的秦烨，在看到她摘下护盔的刹那，知道了斯特恩的猜想的确属实，“他”是个女人！ 第五十章小胜怡情 十字军所有战士都没有料想到，领导自己的会是一个女人，震惊之余便是由衷的佩服。一个女儿身都能够面对大战从容不迫，那么这些身为男人的十字军战士，也就没有了怯战的理由。在骑兵发起冲锋同时，发出“吼——吼——吼——”的喊音，声壮军威。 漂亮骑士见得到士气低落的十字军重新找回了勇气，也就打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微笑着骑马回到了中央阵地。“知耻而后勇”，漂亮骑士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人，刺激男人可悲的心理，这一招着实厉害，跟在她身后返回阵地的秦烨不由的多看了漂亮骑士几眼。 攻击十字军的骑兵队没有因为十字军已经摆好了阵型而停止攻击，而是一股脑继续前进，黑压压的一朵乌云越来越近。 漂亮骑士面临大战异常镇定，一边命令所有人稳住阵型，一边从自己的箭囊中取出一支涂红的箭，张开弓尽最大力射了出去。 看着涂红的箭矢流星般的插在阵地前，秦烨不明白的漂亮骑士的用意，只能静观事情的发展。 “弓箭手！”漂亮骑士镇定的发出了她第一道指令。 接到命令的秦烨，开始拿着令旗开始纵马在阵地前狂奔，大声喊着：“弓箭手准备——弓箭手准备——” 应着秦烨的话音，站在阵地最前沿的弓箭手开始搭弓。 冲锋的骑兵速度越来越快，顷刻就越过了那支红色的箭矢。 在第一个骑兵越过红箭时，漂亮骑士果断下令：“齐射！” “齐射——齐射——”秦烨摇着令旗，大声传达指令。 “嗖——”准备已久的十字军弓箭手开始松开手，刚跨过红箭的整队骑兵，瞬间就被漫天的箭矢的射到了一大片，整个冲锋阵型被扯开一个大空挡。 “放低射击角度，第二轮齐射准备！”第三道指令。 “放低射击角度，第二轮齐射准备！”秦烨纵马扯着嗓子喊道。 “放——”随着令旗的挥下，各弓箭小队的队长同一时间下令，急速而出的箭矢像飞蝗般落在继续冲锋的骑兵头上。被第一轮齐射扯出的空挡，继续扩大，骑兵冲锋阵型遭到彻底破坏。 看到弓箭对冲锋杀伤力太大，对方骑兵马上做出了调整，一队冲锋的骑兵分成两队，由冲击中央主阵地变为向两翼包抄。 面对突然变阵的骑兵，漂亮骑士继续下达命令：“两翼长矛兵准备，中央阵地分散向两翼移动，动作要快。” 在秦烨传达了命令之后，依照战前安排，中央阵地的骑士们带着自己的队伍开始分散，向两翼靠拢。一个阵地瞬间变成了两个阵地。 虽然漂亮骑士指挥得当，但继续攻击两翼的骑兵还是对阵地造成了不小的压力。长矛兵手中的长矛只有两米，防御范围有限，所以漂亮骑士的这一变阵，对两翼的补充无疑是胜利的关键。 冲到两翼的骑兵由于向坡上的冲锋，速度被延缓了不少，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原本以为轻易可以冲过阵地的骑兵，陷入到了十字军的人海战术中。在双方接触的瞬间，骑兵轻易的冲倒了最前排挺着长矛的十字军战士，往后却再也难进一步。最前面的骑兵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跟在后面的骑兵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向前推进！”漂亮骑士发出最后一道指令。 后排到得指令的十字军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推进。冲锋的骑兵没有了速度优势，战斗力反而不如步兵，停滞下的骑兵被快速赶来的十字军战士包围。战斗可以让所有人忘记胆怯，战前忧心忡忡的十字军战士，在血液的刺激下，口里发着嘶哑的喊声，快速收割着闯入阵地骑兵的生命。 虽然骑兵陷入了包围，但他们不想就这样失败。很多骑兵见战马失去了作用，干脆跳下马来，背靠着背，肩并着肩，与十字军混战在一起。长矛折断就抽出马刀，马刀砍钝就扑上去用拳打用脚踢，甚至用牙咬。 面对骑兵的疯狂，漂亮骑士纵马加入战团，劲力非常大的长剑精准的刺进一个骑兵的心脏，被刺中的骑兵发着惨叫栽倒在马下。在骑兵到倒下的同时，漂亮骑士又将剑反手砍在她一侧另一名步战骑兵的头上。被砍中的骑兵没有来得及发出声响，带着金属护盔的头脱离了身体，远远的飞到一边，没有头颅的脖颈像喷泉一样，喷射出红色的血液，炫丽的红色在阳光下夺人眼眸！ 由于漂亮骑士的身先士卒，所有的十字军战士都拼上了性命，原本人数就处在劣势的骑兵，如同一叶扁舟，很快便在十字军战士构成的大海中没了踪影。 也许在漂亮骑士射出那一箭时，攻击十字军的骑兵队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剩下为数不多免于厄运的骑兵见大势已去，丢下受伤的同伴，逃离了战场。 绵羊与狮子不同就在于心理，一个内心强大的队伍完全可以达到战无不胜。而这场胜利就是漂亮骑士让人心涣散的十字军鼓起勇气，赢得了自己的胜利。 正如米勒修士想说的那样，十字军现在迫切需要一场胜利，好让他们重新找回信心。而漂亮骑士对于十字军所作的一切，正如同甘露一样，挥洒在了干涸的大地上。 战斗结束后，漂亮骑士没有让部队追击敌人，而是命令他们打扫战场，然后继续赶路，尽最快的速度离开吉利格鲁。因为一场胜利，所有的十字军对漂亮骑士，就像之前对米勒修士那样发自内心的崇拜，对她每一个指令都深信不疑。 “看的出来对方是什么人吗？”漂亮骑士看着满地死去的骑兵问道。 “不太清楚，看装束不像是吉利格鲁的士兵。”跟在身边的秦烨回答道，“但谁能组建起一支2000人的骑兵呢？”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问题，会是什么人呢？” “不论是什么人，我们都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伟大的胜利？”漂亮骑士说，“在我看来就是一场小胜。” 秦烨知道这场胜利对十字军的意义，也知道漂亮骑士的贡献，于是坚持的说：“小胜也能怡情！” 对于秦烨的话，漂亮骑士没有坚持也没有反对，只是拍马离开秦烨，前去查看战场。 看着即将走远的漂亮骑士，秦烨没有过多的话，因为当他看到漂亮骑士所做的一切时，就明白了“胜不骄，败不馁”的真正含义。 “或许你说的对，小胜也能怡情！”走远的漂亮骑士突然回头，冲着秦烨大喊，说完马不停蹄向前跑去。 被弄昏了头的秦烨突然想起了斯特恩的话，看来她还真是个奇怪的骑士! 第五十一章围城 获得了胜利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秦烨也信马由缰，视察战场。一直作为秦烨跟班的斯特恩为此不得不大喊，让他顾忌一下徒步人的感受。 战后的大地被鲜血染红，枯草在微风中不断摆动，战死的士兵身体扭曲变形，佝偻着伏在地上。整个战场异常平静，连一只飞鸟也没有经过上空，死者都已静默，只有未死的伤员在轻声呻吟。漂亮骑士说的没错，这的确只能算是一场小胜，为了打败敌人，十字军也付出了近千人的死伤，双方的伤亡比例基本持平，不过十字军最终是胜在了人数占优上。 不论哪一方获胜，战争最终还是会到来痛苦。对与秦烨来说，那些流血死亡，已经司空见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麻木，但他一直坚信，很多战争，就是为了以后避免战争，这些想法似乎是在自欺欺人，似乎也有些道理。尽管秦烨不信教，还是学着太阳神教徒的样子，对着战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嘶——”的一声，打扫战场的十字军士兵惊动了一匹战马，战马的长鸣打破了寂静的战场，紧接着那些死去十字军战士的家属，开始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喊声。但哭喊声依然没能挽留逝去的生命，生命已经走远，或上天堂，或下地狱。 “请问爵爷，指挥官阁下在什么地方？”一个平民十字军队长来到秦烨面前询问道。 士兵的问话让秦烨收回了停留在战场的眼睛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指挥官。” “就是那些受伤的敌人。”士兵回答说，“我们不知道改怎样处置他们，很多人说干脆杀了，带在队伍中实在是件让人费心的事。” “好，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开，我会去问指挥官怎么处置，稍后给你答复。”秦烨说完向斯特恩问道：“看见漂亮骑士，不，是指挥官阁下往哪里去了吗？” “应该会在米勒修士那里吧，我想她会去那里把战事告诉修士。” “嘿，真是个聪明人！”听到斯特恩的话，一旁的战士夸奖道。“那么就请爵爷代劳了，我在这里等您的回话。” 秦烨点了点头，留下斯特恩和士兵，骑马向米勒修士远离战场的帐篷跑去。 “恕我直言，刚才那位爵爷怎么是个中洲人？”士兵对斯特恩说道，“我的同伴告诉我这支队伍里有个中洲人相貌的骑士，我一直不信，看到刚才那位爵爷我才知道他没有说谎！” 斯特恩用眼睛盯着士兵，非常严肃的说：“太阳神曾经有过预言，当世俗的制度被破坏，民不聊生时，会有一位来自东方的骑士，带着神佑来解救受苦受难的教众！” 士兵望着秦烨远去的背影，深深的点了下头。斯特恩严肃的表情和煞有其事的预言，让士兵深信不移，他不知道斯特恩是在为秦烨造势，更不知道斯特恩不信奉太阳神教。 秦烨骑马狂奔了约有两公里的路程后，停在了米勒修士的帐篷前，刚准备下马时，正巧漂亮骑士从帐篷里出来，秦烨就骑在马上，把士兵询问怎样处理俘虏的事情告诉了漂亮骑士。 “的确有些难办。”漂亮骑士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表情有些复杂的说：“那就劳烦阁下带话给打扫战场的士兵，那些敌人我们不可能带走，但也不能杀死，就把他们留在战场自生自灭吧！” 从漂亮骑士复杂的表情，秦烨看出了她内心的犹豫与挣扎，或许她是想挽救已经不再是士兵的普通人，但现实情况不容许她那样做。“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战争没有让人性泯灭。”秦烨暗自思量后，打马返回了战场。 原本战后就可以解除职责的秦烨，依就本分的做着传令官的职务，将漂亮骑士的话原原本本传达了下去。接到命令的十字军战士没有为难被俘的敌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愤怒的原由，来惩罚奄奄一息的伤员。 为了避免身份不明的骑兵再度袭击，战后的十字军没有休息，在草草焚烧了尸体后继续东行。不过这次下达命令的不是漂亮骑士，而是桑萨瓦尔骑士长。战斗结束后，漂亮骑士就在米勒修士的帐篷中解除了指挥权。虽然漂亮骑士在战斗中的表现可圈可点，但对于一个女人来领导自己，其他的骑士多少有些芥蒂，桑萨瓦尔趁着漂亮骑士主动，顺利的收回了指挥权。 由于害怕再次受到莫名其妙的袭击，上路的十字军每个人都加快了步伐。虽然他们知道，在进入扎克雷后也许会面临更大的挑战，不过即便是面对整个扎克雷王国的大军，也会比让人摸不清身份的对手容易让人接受。 连续行军没有停歇的十字军，在一周后终于放缓了速度。这是自十字军进入扎克雷境内第一次放松自己，因为他们明白，离圣城近一步，就意味着离死亡近一步。 在十字军休息时，派出的侦查兵带回了一个消息，在离十字军扎营处约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座扎克雷的小城。接到报告的骑士长桑萨瓦尔异常兴奋，命令所有的战士停止休息，轻装前去袭城。 在十字军侦察兵发现小城的同时，小城的侦查兵也发现了十字军。于是当信心满怀，以为可以轻取小城的十字军达到城下时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守城部队的强弓劲弩。 骑士长桑萨瓦尔非常气愤，不光是因为他的计划破产，更是因为这样一来，他在军队指挥方面不足的问题严重的暴露了出来。而之前漂亮骑士面对敌人的指挥有度，无疑成了他心头的一把尖刀。气急败坏的骑士长命令十字军围城，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对城镇进行一次攻击，以求长时间的攻击消磨敌人的士气。 但是风吹可破的小城却经受住了接连的攻击，连续攻城未果的骑士长发誓，要让异教徒尝到审判的滋味，于是在他的领导下，十字军忘记了前方的圣城，全心全意的围攻小城。 就这样，平坦的土地上就出现了一副水墨画，画卷上有一朵白色的花，被上万人围攻的青色小城就是画中的花蕊，穿着白色战衣的十字军则围在花蕊周围的花瓣。 令十字军没想到的是，这一围城竟然长达半月之久，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小城依旧没有将要被攻破的样子。时间一长，缺乏给养的十字军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围城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原本十字军就是靠着沿途教民的施舍，自己的劫掠才勉强到了扎克雷，而现在居然要饿着肚子打仗，这显然是谁都不愿意的。为了稳定军心，骑士长让自己一直视为眼中钉的漂亮骑士去打劫周边的村庄获取给养。 经管漂亮骑士一百万个不愿意，可面对隐隐有哗变之意的军队，还是忍下了一口气，带着队伍出发了。 不过不光是漂亮骑士的命运悲惨，就连秦烨也好不到哪里。骑士长一直认为漂亮骑士之所以能够指挥的得心应手，无疑有秦烨这个好的传令官。既然秦烨帮助了漂亮骑士，那么在骑士长的眼里就成了和漂亮骑士一路的人，于是出去打劫的队伍中就多出了一个秦烨。 十字军中最不愿意劫掠的两个人，最有人性的两个人，就这样组成了打劫的队伍。 第五十二章恐怖的格斗技巧 桑萨瓦尔骑士长为了显示他的权利，给外出的队伍下达了死命令，每一次外出必须要带回够军队三天的补给，否则就逐出十字军。 其实对于骑士长的恐吓，秦烨并不在意，最坏的情况就是带着斯特恩返回利德。可漂亮骑士却被吓的不轻，早在自愿参加东征军时，她就在当着父亲的面发誓，一定会跟随十字军收复圣城，更重要的是她不愿让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嘲笑自己。 “我们去哪里？”带队出来的秦烨骑在马上，问漂亮骑士。 漂亮骑士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该上哪里去补充给养？” “补充给养？”秦烨笑笑说，“骑士长说的补充给养，就是让我们去干强盗做的事情，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吧！” 其实早在骑士长下达命令时，漂亮骑士就已经知道，想要获得给养必须抢劫，因为这一路上十字军没少做同样的事情。剑是战斗而非打劫用的，所以当知道自己将要带队，去抢农夫那少的可怜的粮食，漂亮骑士一直不情愿甚至有些愤怒。对于刻意闭口不提的事，却被秦烨没有遮掩的说了出来，于是漂亮骑士一直憋在心里的怒火，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怎么，看来阁下是异常渴望劫掠了？”漂亮骑士用自认为非常难听的话讽刺秦烨，“那您可以直接去做强盗，喜欢什么拿什么，那些农夫发臭的麻衣也可以给你的情人带回去。” 秦烨没有理会漂亮骑士自认为难听的话，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微笑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可耻的恶霸，无赖，是被我说中了吧。”漂亮骑士继续愤怒的说道，“你愿意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饿肚子。你把骑士的荣誉和贵族的尊严全被丢在一旁，只为了像狗一样的讨食……” 为了让自己心里能够舒服，漂亮骑士索性拉住了马，让队伍停了下来，对着秦烨一顿数落。 “小姐，请问您说够了吗？”秦烨看着喋喋不休的漂亮骑士，忍不住问道：“这都出来还一阵了，难道您打算一直在这里骂我骂到月亮上来？” “我——” “你什么你，难道你是个女人，就可以随别把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秦烨压低声音，“你看身后的士兵在怎么看你，你之前的光辉形象现在完全毁了！” 漂亮骑士转身看看跟在身后的士兵，发现他们都在用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于是对着秦烨想要解释什么。 “停！我不想听您解释什么，我知道您之前心里有不痛快，所以就原谅你了。”秦烨说道，“既然您不愿意当恶人，那就不要再罗里啰嗦，过会你只负责看，那些有损荣誉，丢尽颜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在漂亮骑士惊讶的表情中，秦烨大声命令身后的士兵跟着自己，打马前去寻找村子。跟在秦烨身后的士兵绕过停留原地的漂亮骑士时，纷纷扭头，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气度非凡的指挥官，会突然变成无理取闹的小女人。看着走远的队伍，漂亮骑士叹了一口气，默默跟上了队伍。 扎克雷境内黄沙遍布，道路并不好走，十字军花了很长时间，直到秦烨感觉坐下的战马有些出汗，才在一片草木比较丰茂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村庄。 村庄很小，小的让前来强征给养的十字军将小村庄，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村民们在十字军到达的同时，走出了自己的屋子，他们前后拥挤，紧紧地靠在一起，用不解的眼光，打量着在他们眼里穿着怪异的人。 看着全村出动的村民，秦烨咳嗽了一声问道“嗯，我是东征军的征粮官，请问谁是村长？” 整个人群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秦烨的问话。 看着眼神迷茫的村民，秦烨知道也许是语言不通造成的沟通障碍，于是换成了汉语继续问道：“请问，谁是村长。” 听到汉语，安静的人群突然像炸了锅一样，村民们喊叫着“是塔林呼人，那些魔鬼又回来了。”向后退去。 面对受到惊扰的人群，包围村庄早已按捺不住的十字军战士，纷纷亮出了武器一步步把包围圈缩小。 “请等等！”一个穿着普通的青年走出人群朗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要干什么？” 秦烨没有时间浪费在解释行动上，直接说道：“你会说西路话？那太好了，请交出你们多余的口粮支持圣战。” “圣战？”青年怀疑的问道，“你们可是信奉真主阿拉？” “邪恶的异教徒！”秦烨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士兵怒吼着拨出宝剑，向青年砍了过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利刃，青年微微一笑，向前矮身避过，同时头部青筋暴起，顺势将挥剑的士兵扛在肩上，大喝一声，扔向一旁的十字军仍去。谁都没想到年轻谙熟格斗技巧，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十字军士兵反应不及，被砸倒了一片。 倒在地上的十字军士兵，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挥动着武器向青年冲了过去。对生活乏味的十字军来说，这无疑是一项好的消遣项目，除了那几个被砸到的士兵，其他人都在一旁尖叫着给同伴打气。 不过几个人的围攻依然没让青年感到棘手，他很从容的将最先冲过来的一人踢翻在地。接着他右手一抓，抓住一个向他挺剑刺来士兵的手腕，将手斜上一提，挡开另一名士兵挥来的剑。避开攻击之后，青年右手用力反扭，原本在十字军士兵手里的剑，就到了他的手里。 青年将剑交到左手，然后猛烈一击，将剑柄砸在丢了武器士兵的脸上。只一下士兵就被打倒稳不住身体，向一边倒去。不过青年并没有让他摔倒，没有拿剑的手在士兵肩头一按，士兵就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将士兵拉回自己怀中，青年索性丢掉了武器，将士兵当做武器，借助士兵的身体，东奔西突，轻巧的在围攻自己的几个十字军士兵中游走。不多时，几个围攻青年的士兵就全躺在了地上。 见到同伴全都被打到在地上，更多愤怒的十字军战士加入了与青年的打斗中，不过结果和之前一样，地上又躺下了不少十字军士兵。以一对多取得胜利，让所有村民忘记了自身安危，大声的喝彩起来。 原本一直处在远处的漂亮骑士，也被打斗声喝彩声吸引了过来，她费力的拨开专注于打斗的士兵，钻到秦烨跟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粮食呢？” 秦烨双手一摊说道：“自己看吧！” 漂亮骑士向人群中间的空地一瞅，地上躺着近二十个十字军士兵，而一个穿着明显区别于十字军的青年，挺身站立。 “怎么样？还有谁愿意试试，像个战士一样打斗！”青年挑衅的大声喊着，接着又加上了一句：“只要能够打赢我，你们就可以得到粮食，否则就算杀光我们，你们也休想得到一粒粮食。” “又是一帮没用的废物，我到要试试他有多厉害！”说着，漂亮骑士向人群中间走去。 第五十三章因克·克利贝因 漂亮骑士的突然到场并没引起多大的反应，因为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人群中央的青年身上。 高傲的青年站在人群中央，鹰一样的目光扫过围在自己身边的十字军。目光所至，到处是低眉垂目，尽管愤怒，但人多势众的十字军士兵还是不敢与青年对视。 “你很会打！”漂亮骑士走到青年面前，压着嗓子说道。“不过为了你的村子，你还需要打赢我！” “呵呵，看来你是他们的头头了！”青年双手抱在胸前笑着说，“不过身体单薄了一些，有什么真本事就尽量使出来吧！” “废话太多了！”漂亮骑士不愿意浪费时间，说话的同时挥拳向青年面门轰去。 青年没有变换姿势，双手依旧抱在胸前，在拳头碰到自己的刹那，猛地向外一偏，侧身避过一击后，仿佛打斗与自己无关，笑盈盈的说：“速度不够快，力量也弱了些，难道这就是你全力的一击？” 漂亮骑士明白，对方的话只是想让自己变的浮躁，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语言可以让对手分心，但也可以使说话的人分心。所以在自己还没有停稳身体时，就向青年挥出了第二拳。 青年的格斗技巧本就在漂亮骑士之上，更何况漂亮骑士还没有稳住身形。所以面对漂亮骑士的第二拳，青年还是没有变换姿势，只是再次轻移脚步，避开了打过来的拳头。 单打独斗不是漂亮骑士的特长，就是因为征粮引起的怒气，才让她不顾身份的加入了打斗。虽然两击不中，但气度非凡的漂亮骑士依旧稳扎稳打，中规中矩的一招一式，力求稳中取胜。 气定神闲的青年见漂亮骑士没有上当，于是开始了猫和老鼠的游戏，一点点消磨对手的耐心。拳脚之间，两人打斗了几十回合，漂亮骑士却连青年的衣角也没碰到。 多次攻击都被青年轻易的化解，渐感力不从心的漂亮骑士决定孤注一掷，一拳挥出之后，怒喝一声，不顾自己摔倒，穿着盔甲的身体竟然跳了起来，双脚踢出，想与青年两败俱伤。 青年显然没有意料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种动作，虽然依然避过了攻击，但还是被踢到了袍子。 对于打斗多时都没被对手沾到身体的青年，这无疑是一个小小的羞辱。力求完美的青年掸着长袍上的土，微微发怒道：“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这回轮到我了！”说话间，斗大的拳头闪电般冲着漂亮骑士打出。 穿着盔甲的漂亮骑士刚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方才那种伤人伤己的打法不仅没有让她沾到丝毫的便宜，反而再次陷入了被动的局面。现在面对迎面而来的一拳，只能低下身子以求可以避开攻击。 “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漂亮骑士的护盔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后，远远的落在一边。这个情景让在场的十字军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长时间的战斗使他们明白，刚才的巨响，是只有刀剑砍在护盔上才会发出的声音，而此时的青年却是赤手空拳。 随着护盔的掉落，漂亮骑士瀑布般的金发暴露在空气中。没有想象中的微风吹过，吹起少女金色的秀发，被汗水打湿的有些杂乱的头发，让漂亮骑士尽显狼狈。 就在漂亮骑士摆了防御姿态时，原本处在优势的青年却停止了接下来的攻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漂亮骑士大口的喘着气。 “我——”在青年收起刚才的戏谑严肃说话时，漂亮骑士欺身上前，一拳打在了青年脸上，打断了他的说话。 青年抹了一下从嘴角渗出的血，眼睛盯着漂亮骑士，说出了话的后半句：“我，不和女人动手！” 漂亮骑士没有理会青年，挥拳继续打向青年，一下两下，直到第三下，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漂亮骑士的手，迫使她将手停在了半空，向前不成，也后也不成。 “我不和女人动手，并不代表我会随便让你折磨。”青年抓着漂亮骑士大声说道：“你赢了，所以我会按照刚才说的那样，把粮食交给你们。”青年说完话，深深的看了漂亮骑士一眼，放开了抓着她的手。 青年比漂亮骑士高出一个头，在漂亮骑士被抓着时，她一直在抬头瞧着这个青年。在漂亮骑士眼里，逆着阳光的青年很漂亮，黑色的头发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肌肉发达，皮肤白皙，黑色的眸子里闪着灵动。最令她着魔的是，青年那一手漂亮的格斗技巧，优雅而敏捷。 一直不愿意因为征粮而杀人的秦烨，在听到青年的话后，隐隐感觉他似乎要解决这件事，于是下马走到青年跟前说：“请问你有权力代他们交出粮食吗，要是你在戏耍我们，即使你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这么些手拿武器的士兵。” “这个你可以放心。”青年看着漂亮骑士，像是在说给她听。“既然我能说出话来，我就一定能够做到。” 秦烨向后看了看那些站在周围的士兵，转回头说道：“我可以相信你，不过他们未必信，除非见到粮食。” “粮食你可以得到，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青年说道，“还有你们口中的圣战。” “这个不太好说，我不敢确定你们得知后，会不会将要拿出的粮食再拿回去。”秦烨有些自嘲道：“我不希望有人因为粮食而丧命，而我们这些人，恰恰就是为了粮食可以杀人的人。” “那她也是吗？”青年指着漂亮骑士问道。 秦烨看着漂亮骑士，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她是我们所有人里，唯一个还怀有信仰的人，所以她不会随便杀戮。” “你不方便说圣战指的是什么，我也不方便让我的村民都知道这件事。”青年看着漂亮骑士说，“或许我可以跟着你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一方的尊神又动怒了！” 虽然漂亮骑士在战场上是个冷静的指挥官，是个英勇的战士，但那只是临时的身份，不论怎样她依旧是个姑娘。漂亮骑士明显感到了青年炙热的眼神，于是故意压低嗓子装作颇有威严的说道：“我说年轻人，虽然你的确有一手，但请不要认为那样就非常了不起，也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带你去我们的营地，如果你是敌人的探子改怎么办？” “你见到过敌人会乖乖把粮食送给你们吗？” “那可是因为我打败了你！” “你以为你是真的打败我了吗？” “难道不是吗？要不要再来一场！” “在成为战士之前，我觉得你作为一个姑娘会更合适些！” “你是在嘲笑我吗？要知道我天生就是战士。” 两人沉浸在了争吵中，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秦烨、士兵和村民。于是秦烨咳嗽了一声，在二人停止了争论后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取粮食吧，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探讨这个问题。” “好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漂亮骑士说着转身走远了。 “我叫因克，因克·克利贝因。”青年看着走远的漂亮骑士大声喊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亚瑟！” 第五十四章亚瑟和因克 听到漂亮骑士的话，秦烨有种大脑瞬间凝固的感觉。在他的记忆里，亚瑟是自己所熟知的传奇人物，他与他的十二圆桌骑士在历史上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秦烨觉得亚瑟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即便是出现也会如同古董一样，放在博物馆中，因为在平行的世界里，亚瑟王属于中世纪早期，十字军东征属于中世纪中期。如果说漂亮骑士真的就是将来的亚瑟王，那么这个身怀绝技，名叫因克的青年又会是谁呢？ 面对时空交错，人物交错，就连性别也交错的世界，秦烨不敢在继续想下去。他怕自己想的越深，越不了解这个世界。 “哎！”秦烨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去取粮食。” “嗯。”因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亚瑟身上，完全没有听到秦烨的叹息，随便应了一声，向着亚瑟的方向走去。 战乱年代，粮食是一项重要的资源，所以每个人都格外珍惜，尤其是那些整日耕作的农民。秦烨带着士兵跟在因克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在远离村子的一片黄沙上停住了脚步。 秦烨四处观望，入眼处全是矮矮的黄沙堆，和稀稀落落的耐旱植物，当然还有一些看似是当地居民用来祭神用的石堆，却没有想象中储存粮食的谷仓。 没等秦烨开口，发现了同样问题的亚瑟大声向因克喊道：“可耻的骗子，粮食在哪？” “粮食？”因克装作非常意外的大声惊呼，“昨天它们还明明在这里，今天怎么不翼而飞了？” “无赖，难道你没吃够苦头吗？”亚瑟挥着拳头说：“要不要再来试试？” 早先成熟稳重的指挥官在此刻，早已变成了一个娇美可爱的少女。面对亚瑟的恐吓，因克向前一步靠近亚瑟说道：“你很厉害，不过我不怕你！” “你——”亚瑟见恐吓没有效果，娇叫一声便要挥拳而上。 “行了，我们还是先干要紧事吧。”一直在观察四周的秦烨见二人话不投机，又要动手，赶快制止了亚瑟。 “怎么？看来你看出了些什么！”因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秦烨没有回答因克的话，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士兵说：“你们去把这几堆石头搬开。” 接到命令的士兵走到石头堆旁，放下手中的武器，开始搬石头。不多时，随着石头越来越少，石头堆下出现了一个木制的挡板。士兵们费力的将挡板掀起，一个四周墙壁平整，涂抹着类似于珍珠岩的储物窖出现在秦烨的面前。村民们的粮食被小袋子装着，整齐的码放在窖中。 看到粮食，所有十字军士兵高呼一声，开始将周边其他的石头堆迅速扒开。很快，黄沙之上再也没有了石头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被打开的，装满粮食的储粮窖。 看着一个个被打开的储粮窖，亚瑟得意的问因克：“怎么样？狡猾的家伙？” “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是不是都用这个来储存粮食？”没等因克说话，秦烨就提出了问题。 “是不是用这个储存，你自己去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因克回答道，“对于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也没有义务回答。” 本想着可以从青年嘴里得到些有用信息的秦烨，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彻底打消了念头。秦烨觉得青年说的没错，有些事情试试便知道。离开小城这一路走到村子，路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堆，如果里面真的有粮食，那就不用在去四处劫掠，在农夫们眼巴巴的注视下，拿走他们那一丁点可怜的粮食。秦烨认为，有些时候偷比抢更容易让人接受，最主要的就是物主不在身边，他看不到那些人可怜的目光。 有了粮食，秦烨不愿意在继续停留在这里，他无法面对那些被抢走粮食的村民。于是他让士兵们带上粮食，返回营地。 有些时候人的执拗是无法改变的，青年提出要和跟着队伍一同返回小城时，亚瑟却极力反对。可亚瑟越是反对，因克就越是要跟着队伍，于是两人就一路争吵返回了小城。见两人只是争吵，没有动手，秦烨也就由着他们没有过多的加以干涉。 回到城外，有了粮食的十字军士气大振，骑士长桑萨瓦尔趁着这股士气，继续发动攻城。虽然对于强大的十字军来说，只有几千人的对手是不值一提的，但弱小的对手还是让他们尝到了苦头。为了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骑士长开始命令士兵不分白天黑夜的进攻，让城里的人一刻也不得安宁。 秦烨带来的粮食很快就消耗一光，没有了粮食的支撑，攻城的十字军再度陷入低迷状态，刚有起色的攻城也随着停了下来。于是骑士长不得不再次派出一部分攻城的部队，四处寻找粮食。 就这样，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攻城又持续了半个月，终于在安息日这一天，缺少补给小城被十字军攻破。就在怒火憋了一个月之久的骑士长站在城墙上，指挥部队继续向城中攻击，消灭最后的抵抗力量时，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矢射中了城墙上意气风发的骑士长。骑士长身中七箭，从城墙上摔落下来，等被人救起时，已经断了呼吸。 在洗劫了小城后，群龙无首的十字军又在为去留开始大伤脑筋。几个骑士建议在他们中选出领袖，带领队伍继续向圣城进发，米勒修士则建议把骑士长战死的事情报告给西陆教廷，让他们派遣一个骑士或者决定十字军下一步的走向。 争论一直持续了四五天，最后骑士们对米勒修士做出了让步，由米勒修士派出的快马前往教廷寻求帮助。 等待是让人焦急的，在等待教廷回复的这段时间里，浮躁的十字军士兵开始四处侵扰居民。对于每次都能满载而归的十字军士兵，所有骑士闭口不提事情的对错，蒙头享受那些劫掠来的东西，只有亚瑟都忍不住要前去呵斥。在物质的刺激下，已经丧心病狂的士兵，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善意的劝告，亚瑟的话也只能是隔靴搔痒，起不到多大作用。 因克也很反感士兵们的到处劫掠，多次向秦烨提出希望他能制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可秦烨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就像之前斯特恩曾经希望他能做些什么一样，秦烨有心去做，却无力做成。 于是撇开了无能为力的秦烨，因克和怀有同样心情的亚瑟迅速打成一片，不光不再为之前的不愉快拌嘴争吵，反而英雄相惜，经常在一起探讨格斗的技巧。 一次两人刚刚切磋完格斗技巧，坐在城墙上休息，看着一队士兵又开出城去劫掠，亚瑟叹了口气问身边的因克道：“为什么要把粮食交给这些人？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吃饱后，好有力气出去当强盗？” “你知道那些村民，他们把粮食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粮食没了还可以再种，如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因克回答道，“我故意放话说如果赢了我，就可以带走粮食，就是为了这个。” “那你意思即便当时不是我，你也会找个借口输给别人？” “嗯。”因克应了声。“那些人没有心机，但对诺言却看的很重，如果我输了他们会交出粮食，如果劝告却不一定管用。” “为什么那些村民那么相信你，或者说他们愿意为你的诺言交出粮食？” 因克看了一眼身边的亚瑟，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第五十五章安息城 “我想你应该知道波西亚吧，就是在德里王朝时，德里北部的一个部族。” “我知道一些，并不多。”亚瑟说，“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吧！” “对，三百年了，波西亚是随着德里的灭亡而消亡的。”因克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其实在我出生时，波西亚就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些有关它的传说，都是从祖父那里知道的。在祖父的口中，尽管波西亚荒凉，却是个美丽的地方，每当雨水充足的季节，他总能看到沙漠里盛开的白色小花。波西亚人勤劳善良、热情好客，我们在沙漠里放养骆驼，用骆驼的奶制作世界上最美味的乳酪，来招待各地的旅行者。我们每一年跟着季节迁移，从这一处到另一处，就这样一直迁移，迁移……” “但是我听说波西亚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亚瑟说，“或者说波西亚只是个代号。” 因克没有理会亚瑟的话，继续说道：“我的曾祖父就是波西亚最后的一个族长，也可以说是波西亚最后的一个战士。他在部族里有极高的威望，每一个人都很尊敬他，他也对每一个人都存满了关怀。可惜，曾祖父因为一念之差，帮助了他的邻居德里，战火便烧到了波西亚。从那时起，祖父就再也没见过白色小花。” “因为你们对抗扎克雷而被消灭了？”亚瑟问道，“沙漠里怎么能开花？难道是——” “不错，沙漠里本来不开花，那只是祖父对往事的一种寄托，就像波西亚一样，我从来都不知道它在哪里。” “那你的祖父现在还健在吗？” “没有，很多年前在就升天了，就是现在我们坐着的这个地方。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依旧记着在最后的时刻，竭尽全力的说出波西亚三个字。” 亚瑟听到有关于因克祖父的事突然想起了因克的身份，于是问道：“你刚说你的曾祖父是波西亚的族长，那么你也一定是了！” “不，波西亚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怎么可能还是族长？”因克有些失落的说：“我只不过是受到了祖父的荫庇，现在是扎克雷王国的一个落魄贵族罢了。” “这么说你的祖父投降了扎克雷？” “也不能说是投降，当时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即便不情愿，我的祖父还是交出了象征族长的，带有三根孔雀羽毛的帽子，加入了扎克雷王国。”因克回答道：“你知道那象征着什么吗？对我的祖父来说，他一直觉得有愧与波西亚。” 亚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很在意你的承诺，见你认输后就把粮食交给了我们。就是因为他们都是波西亚的后裔，他们知道你祖上所作的一切，而你现在依旧在帮助他们。” “知道这座小城叫什么吗？”因克避开了亚瑟的话题问道。 “什么？” “安息城！无数的波西亚人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去。” “他们都得到了安息？” “但愿吧！”因克指了指头上说：“谁也不知道天上真的会有天国，但只求在死去时得到安息。” “那对于安息城被攻陷，你怎么显得一点都不急躁？” “急躁？对那些扎克雷人吗？”因克说，“他们比塔林呼人更凶残，如果每年交不够赋税，那些刚成年的少女会被当做等价的粮食或者金币，带到城里供那些老爷玩乐。” “看来安息城也只是你们心中的一个代号了。”亚瑟同情的说，“有没有想过执掌自己命运，给你的族人争取平等生存的权利？” “有想过，可我没有那个能力。你也看到了，波西亚村子里全是一些老幼妇孺，精壮全部被调去从军打仗了。”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着我们，直到你拿回属于你部族的一切。”亚瑟盯着因克的脸，目光真挚。 “或许我可以——” 就在因克准备作出决定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个穿着黑色僧袍的人快马奔进城内。 “一定是米勒修士派去教廷的信使。”亚瑟看着一闪而过的黑夜人肯定的说道，“我们去听听教廷的决定吧！” 由于亚瑟的建议，两人停止了对话，起身往城墙下走去。还没走下城墙，米勒修士的仆从就找到了亚瑟，告诉她信使带回了教廷的书信，米勒修士邀请她参加会议。 因为身份的问题，亚瑟只好和因克暂时分开，跟着仆从来到了原来城主的府邸。一走进府邸的大门，亚瑟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激烈的争论声，只有几个人的厅堂却像是上百人一样，彼此争论不休。 亚瑟看到这个情景，快速走到唯一没有参加争论的秦烨身边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教廷传来了命令，说是西陆正在集结大军，开往圣城，所以希望我们在米勒修士的带领下，停止对圣城的进发驻守原地，等待接应后来的军队。” “那他们还在争吵什么？” 秦烨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明白。于是亚瑟就站在秦烨身边，在其他骑士的争论中寻找答案。 听了一会后，亚瑟终于听明白其他人争吵的关键点。教廷发来的指令是让十字军驻守，米勒修士也会准确无误的执行教廷的指令，而几个骑士却认为，教廷做出的指令没有切合实际。他们坚持，十字军刚刚攻占安息城，正是士气大振的时候，这时对圣城发动进攻无疑是最佳时机。而这么多天对安息城的围攻，扎克雷方面都没有派出援兵，刚才又证明扎克雷已经到了无兵可派的地步。于是他们尖锐的指出，十字军应该马上兵发圣城。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烨，听到骑士们对自己将来的行动作出的各种解释，于是侧过头对亚瑟说：“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恩，明白了，那么你是支持哪一方呢？” “我？我想我应该是跟着米勒修士吧，毕竟他是代表教廷的。”接着秦烨反问道：“你呢？你会怎样？” “我会支持攻打圣城，那才是我们主要的目的，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等待西陆君主派来的援军上。”亚瑟的语气异常坚定。 两人正说着话，米勒修士走到了二人面前，让他们表态，到底要支持哪一方。秦烨选择了修士的一方，而亚瑟则选择了攻打圣城的一方。 第五十六章阿兰达的来信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米勒修士依旧极力去说服主战派的骑士们，想让他们听从教廷的安排，但包括亚瑟在内的主战派骑士，根本就不听修士的劝说，执意要去进攻圣城。因为教廷的一封来信，本不团结的十字军分成了两部分，愿意遵从教廷命令，留下驻守安息城的，是十字军中的少数派，他们包括米勒修士和秦烨在内的3000多士兵。其余的则是主战的骑士，和被利益攻心的7000多士兵。 在十字军分裂后的第二天，主战派的骑士就带着士兵匆匆地离开了安息城。因克也随着亚瑟前往圣城，以求在战争中建功立业，夺回自己族人失去的权利。在主战派走后，米勒修士又派人给教廷送去了一封信，上面详尽叙述了他的失职和十字军分裂的整个过程。 信使带着信件再次前往西陆，米勒修士在送走信使后，来到了秦烨的房间。 秦烨看到修士来到自己房间，非常好奇的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尊贵的修士。” “是这样，你知道我对打仗一窍不通，所以我希望你能接管安息城的城防，直到教皇的大军来到这里。”米勒修士脸上堆笑，“如果你表现突出，等到我们凯旋时，我会向教皇引荐你。” “难道不能换别人吗？我并不是非常想当这个城防官，您知道，光是那些整天吵着要吃饭的人就会把我烦死。” 给养问题一直是十字军的软肋，所以在秦烨提着这个问题后，修士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尴尬的表情。 看着修士尴尬的表情，秦烨提出了建议：“您可以试着提拔一下那些平民，他们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些平民当指挥官的，”修士大声的叫喊道，“这种事情从没在西陆发生过，我不想打破这个先列！”。 “我就知道你一直躲在屋里，有好消息。”正在修士和秦烨说话时，斯特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米勒后笑着说道：“尊敬的修士，您也在这里啊。” 突然见到了斯特恩，修士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收起了刚才对秦烨的堆笑，严肃的说：“那好，既然你不愿意担任指挥官，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在我回到西陆后，会把某些人对神的不敬报告给教皇，让他来惩罚那个内心邪恶的人。” 虽然不知道修士具体指的是谁，但秦烨知道他说的那人肯定和自己有关，不然他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些话。如果一个人真的被上报给教皇，说他对神不敬，那后果将是不敢设想的。秦烨看了修士一眼，换了一种口气说：“尊敬的修士，您口里对神不敬的人是谁呢？” “当然是你那个仆从了！”修士指着刚进屋的斯特恩说道。 “我不信仰太阳神教，也没有对你们的神不敬。”斯特恩反驳修士道，“你们的教皇没有权利审判我！” “看来你是个异教徒了？”教皇眯起了眼睛，不过没有看斯特恩，而是把目光继续停留在了秦烨身上。“一个受到神佑的贵族骑士，竟然会让异教徒作为自己仆从。” “好吧，尊敬的修士，我接受您的任命，对您负责，成为安息城的城防官。”秦烨颇为无奈的做出了决定。 “既然这样，我会考虑让你的仆从抛弃他的邪教，加入到我们博爱的大家庭来。哈哈哈……”修士很满意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被迫让秦烨做出承诺后，狂笑着离开了房间。 修士走后，秦烨陷进了无限的郁闷当中。他知道这个城防官的职责，那就是像奶妈一样，需要喂饱每一个孩子，而且每当有纠纷时，还要出面调解。 “怎么了，其实作为城防官也不错。”斯特恩走到秦烨身边安慰道，“最起码还有姑娘惦记着！”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交到了秦烨手里。 秦烨接过书信后，激动的手不住颤抖。白色绸缎上，阿兰达的秀字，字里行间透露着对秦烨的无尽思念。信上除了诉说相思之情外，还告诉了有关十字军可能返回西陆的问题。 看着秦烨喜形于色的表情，斯特恩凑上前去说：“怎么样，是个姑娘吧！信上都说了些什么？”见秦烨没说话，斯特恩接着说：“信上有玫瑰花的香味，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干。” “我们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秦烨把书信仔细叠好，放进了靠近胸口的地方。“对了，送信的人呢？” “哦，送信的是一个商人，送来后就走了。”斯特恩回答道。“怎么可以回家了？” 秦烨就把阿兰达的来信，给斯特恩说了出来。原来在教皇宣布发动收复圣城的战争后，各个假意支持圣战的诸侯国就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诸侯们都忙于相互兼并，争夺更多的地盘、粮食、人口，于对教皇的要求只是一味的敷衍，直到最后不了了之。因此在第一批平民十字军出发后，近一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任何以圣战名义的军队开出西陆。 教皇知道要想使收复圣城的事业获得成功，就不能只依靠那些王公贵族，于是教皇开始清查教廷财产，组建属于教会的武装。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圣战的意义，教皇开始派人四处奔走，宣扬教义，甚至劝说那些流浪武士，破产农民加入到圣战的行列中来。虽然教皇极力鼓动，但没有贵族支持的运动收效甚微。 在听完秦烨大致介绍离开这一年，西陆关于圣战发生的事后，斯特恩感叹道：“对自己的信仰这么执着，教皇真是个伟大的人！” 斯特恩这句超越时代的话，让秦烨反应了好半天，因为他不知道斯特恩口中的信仰是在指什么。 “你不觉得吗？”看到秦烨没有反应，斯特恩追问道。“对了，你还没说明白，我们怎么就能回西陆了。” “你想，教皇如果要组建军队，那这些经过战争洗礼的十字军士兵，就是他最明智的选择。”秦烨解释道：“无论怎样，上过战场的士兵，是训练出来的士兵无法比拟的。” “这倒是。”斯特恩认同道，“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一下米勒修士，不然他知道后又要找我们麻烦了。” 斯特恩的话提醒了秦烨，那个胡子花白的老修士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如果有一天让他得知自己早就猜出了教皇的想法，这将又是件麻烦事。 “好吧，我们去知会老东西一声，希望他别因为我们猜到了教皇的用意而为难我们。”秦烨说着走出了房间。 在所有的贵族离开安息城后，一直以苦修自居的修士就搬到了城主的府邸，用他的话说，奢华的居住条件并不影响他，相反还能有助于他的苦修。 修士的新住处离秦烨的住处不远，有时候在早晨秦烨甚至能听到修士的祷告，没走几步，秦烨和斯特恩就来到了修士的住处。面对分开没多久的秦烨，修士以为他要反悔做城防官，在秦烨进了屋之后也没有请他坐下，只是阴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不过这个情况在秦烨告诉了他，自己从阿兰达的来信中猜出教皇的想法时，修士马上改变了态度，并且跪在地上，划着十字泪流满面的说：“我们一定要返回西陆去支持教皇，我相信伟大的教皇会理解的！” 第五十七章返回西陆 “对，我们一定要返回西陆支持教皇。”秦烨重复着修士的话，“自从其他骑士带走了一多半士兵后，我们很难再有作为，如果返回西陆准备充足后，在收复圣城，那将是水到渠成。” 秦烨的话对修士来说，无疑是一粒定心丸。修士从地上站起身来，坚定的对秦烨说：“你去把我的决定告诉所有的士兵，尽量动员每一个人返回西陆。” 秦烨点点头，带着斯特恩走出了修士的房间。 “真想不明白，所谓的圣战，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了路上。”斯特恩走在秦烨身边说道。 秦烨拍了拍斯特恩的肩说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圣战到底是为了什么？财富、土地还是无上的荣誉？”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去哈罗德堡的路上，在小农舍的那一夜？”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我说了很多，也有许多想法。” “对啊，既然你和我一样，对这些无端的战争有同样的想法，那就应该试着去做些什么，改变这个世界。” 斯特恩的话让秦烨突然想到了过去，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迷茫过，也曾有过梦想，可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走远。现在面对一些事情，尽管看不惯，自己总会以无能为力为借口，却再也不试图去改变什么。这是一种适应还是蜕变，秦烨无从知晓，他只知道自己曾经的诺言早已丢到了一边，每天只会想着一个人生存最基本的事情。 “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斯特恩看着秦烨轻轻的说，“你曾说过，要帮助那些弱小的人。” “这就是你一直跟着我的原因？” 斯特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秦烨把身子转到一边，坐在了路旁房子的门槛上。“你去通知一下那些队长吧，好让他们做准备。” 斯特恩不能确定秦烨是不是自己待一阵后，就能重新找回他的梦想，并朝着自己梦想努力。但他知道，既然秦烨打算自己一个人待会，那就有可能会审视之前所做的事情，仔细为将来做打算。斯特恩不能要求秦烨怎样，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为秦烨做事，好让他有个缓冲的时间，去规划一下未来。想到这里，斯特恩没有再打扰秦烨，迈开脚步去通知十字军士兵们关于撤离的事情。 看着斯特恩走远的背影，秦烨忽然想到了那个和自己结为安达的哈尔巴拉，那个大声训斥自己的安妮塔，那个没有心机的查理，那个对什么事都毫不关心的刺夫，还有那个深爱着自己，却不当面表达的阿兰达。秦烨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的最后，那些与友人相处的画面变成了硝烟弥漫，杀声四起的战场，友人们那些笑脸突然变成了一张张狰狞可怖的，沾满鲜血的鬼脸，刺耳的尖叫声充次着秦烨的大脑。 秦烨猛然从门槛上站起，他知道那不是梦，而是一个警告。现在这些人依旧在活泼乱跳，可等到被无端的卷入战争时，刚才那些画面就真的会上演。 一个画面引发出了另一个画面，秦烨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千万的人，他们也有亲人朋友，也有喜怒哀乐，也有生存权利，但很多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莫名的战争，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秦烨知道他有改变这种局面的想法，一个男爵的头衔和封地，也具备了改变局面的能力。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下定决心，到底该走哪一条路，是坚守自己的心，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人，还是继续堕落下去，苟活到生命的自动终止。 叽叽喳喳的一阵鸟叫，打破了秦烨的思绪。秦烨抬头望去，树枝上，一只麻雀正在为飞向蓝天，努力的挥动翅膀。 “燕雀尚能如此，何况人乎？”秦烨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斯特恩的方向追去。秦烨知道在自己迈步的一刹那，那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是坚守自己，改变世界。 斯特恩的工作很到位，在尾随而至的秦烨到来之前，他就已经把米勒修士的决定传达给了所有的小队队长，让他们继续向下一层传达。 返回西陆的决定没有遭到士兵们的反对，毕竟在劫掠了一段时间后，每个士兵手头上多多少少有些贵重物品，他们急需要把这些物品换成叮当作响的金币。士兵们还没有胆大到拿着货物，到扎克雷其它的城市去交易的地步，所以返回西陆无疑成了他们销赃的最好选择。 对于渴望回到西陆的士兵来说，秦烨表现出来的急不可耐，更加让他们确信了返回西陆的可能性，有些士兵甚至开玩笑说，即使扎克雷的国王拿出王冠请求他们留下来，也不可能动摇他们返回西陆的心。 命令传达的第二天，整个留守的十字军就尽数离开；额安息城。和来时差别不大，十字军推着他们的独轮小推车，上面堆满了劫掠来的物品，按着来时的路返回。很多士兵觉着返回西陆处理掉手自己头的东西，然后再回到扎克雷，就像做生意一样。为了发财，他们需要两地奔波，在这里抢到货物，在另外一个地方出手。他们渴望知道自己抢来的东西能值多少钱，够不够给自己置办一些土地，或者其他的一些不动产。有了这些想法，返回西陆的十字军比来时要快了许多。 经过一番思考，确立自己将要干什么的秦烨骑在马上，不停的在队伍里跑前跑后，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他渴望回到西陆，不光那里有他朝思暮想的阿兰达，更有他将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可以谈谈吗？”在一次秦烨骑马跑过斯特恩身边时，他叫住了他。 秦烨停住了马说道：“当然可以。” “之前的事情想明白了？”斯特恩问道，“我怎么感觉自从我们讨论过那件事后，你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干起事情来慌慌张张。”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因为我决定要实现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时间很重要。” 秦烨说的很认真，斯特恩听的同样认真。斯特恩明白秦烨的急躁，那是为了能够争分夺秒，抢回那些已经流逝的时间，开展自己的行动的表现。 “放开缰绳试试看，看它会不会让你掉下来？”斯特恩突然说道。 秦烨沉默了一会，然后放开缰绳，在马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受到疼痛的战马，没了缰绳的控制，猛地向前窜出。不过双腿紧夹战马的秦烨没有受到大多影响，依然骑在马上。 “没有摔下来是吧。”见秦烨跑了一圈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斯特恩开口说道：“要记住，有些事情，换个方式也不一定会差到哪里。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疲惫，我会永远支持你。“ “换个方式，也不会差到哪里。”斯特恩的这句话，不断在耳边回荡。很显然秦烨的思想让他走进了一个误区，而斯特恩就像是一个老师，在发现秦烨有犯错的苗头时，及时纠正了他。 “我明白怎样做了。”秦烨丢下了一句话，骑马跑开了。 打那以后，经常会有十字军的士兵看见，在他们返回西陆的路上，那个有着中洲人相貌的骑士，在离他们一两箭远的地方，很惬意的放开缰绳骑在马上。 第五十八章全军覆没 就像主战派骑士们说的那样，扎克雷在两年的时间里，已经被塔林呼帝国掏空了根基。他们在十字军围攻安息城的一个月时间里，好不容易凑足了一万人的军队。当这一万人的军队急赶去解救安息城时，耶城却又传来了急报。面对可以轻易吃下的3000十字军，扎克雷援军的指挥官只能恨恨的望着十字军走远的背影，调转部队前去支援耶城。 不过一万多援军很庆幸他们没有追击撤离王国的3000多十字军，因为在耶城下，有比撤离部队两倍还多的十字军在等着他们宰割。 进攻耶城的十字军离开安息城后，马上选出了他们的领袖——一个徒有其表，夸夸其谈的贵族公子哥。在公子哥的指挥下，进攻耶城的十字军在开始时异常顺，轻易的包围了耶城，并攻击了长达两个月之久。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十字军全力攻击耶城时，完全忘记了身后大开的门户，尽管亚瑟多次提醒，可自负的公子哥却对劝告至若闻芒。 支援耶城的一万扎克雷人来到城下后，看到十字军顾头不顾尾的打法，马上进行了袭击。城里城外的同时攻击，很快让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十字军乱了阵脚，几乎全军覆没。在战斗结束后，仅有一百多人逃脱了扎克雷人的马刀，其中包括女骑士亚瑟和怀揣梦想的因克。 侥幸逃脱的十字军残余逃回安息城时却发现，留守在这里的十字军已经返回了西陆，于是他们连夜追赶，在进入吉利格鲁境内时，追上了正在回家的十字军。 进攻耶城部队的失败似乎在米勒修士的意料中，当主战派仅剩的一百人追住了十字军后，修士没有一丝意外，非常大度的接纳了这些残军。 残军的到来给返回西陆的十字军敲响了一记警钟，那就是在扎克雷境内再也没有他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如果要强行留下来，结果只会是死亡。有了残军的警示作用，原本速度就很快的十字军再一次加快了速度，没多久便出了扎克雷进入了吉利格鲁境内。 连日的行军让所有士兵苦不堪言，为此米勒修士在十字军一进入吉利格鲁境内，确认扎克雷的追兵追不到这里后，空出半日的时间让所有人休息一下再行上路。 对于耶城十字军的失败，秦烨很想知道原因，可忙于赶路一直没有机会了解。在米勒修士下令休息后，秦烨找到了亚瑟了解原因。 “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于一支攻城两月未克的部队，你完全可以忽略它的战斗力。”在被秦烨问到原因后，亚瑟回答道。“不过最主要还是缺乏食物，淡水也是问题。不过还好，战死的人都被及时处理了，不然这么高温的天气，极有可能发生瘟疫。” “你们是怎样逃过——” “逃命啊，快逃命啊，骑兵，大队的骑兵。”就在秦烨准备继续询问亚瑟他们怎么逃过一劫时，一个发现了大队骑兵的十字军士兵快速向队伍跑来，口里大声喊着的话打断了秦烨。 士兵的喊声过后，整个东征队伍马上骚动了起来，无法约束手下士兵的指挥官在大声的叫喊，希望士兵们可以在自己指挥下结阵。已经发生骚乱的士兵根本没有听到指挥官的话，像苍蝇一样四处乱串。 早在报信的士兵喊出那一声逃命后，不知情的士兵就已经被引发了慌乱。秦烨在士兵们开始乱串时大声喊话，希望士兵们能尽快安静下来，结阵抵抗袭击。 有骑士的带头，乱哄哄的队伍开始平静下来，士兵们纷纷抽出武器，紧紧的靠在一起等待敌人。 十字军结阵后，秦烨站在阵前大声的喊着：“大家不要慌，只要我们靠在一起，就能让骑兵停在阵前！” 前来袭击的敌人没有让十字军有过多的准备，队伍刚刚安静下来，隆隆马蹄声就传入了十字军士兵的耳朵，紧接着大队的骑兵呈楔形攻击阵型，漫山遍野的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看到骑兵的人数，秦烨倒吸了一口凉气，3000多人，几乎和退回西陆的十字军人数持平。秦烨知道除非有神的保佑，否则一仗下来肯定凶多吉少。同样看到对方人数的十字军士兵们，用颤抖的手不停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念念有词的请求上天保佑。 “斯特恩，你去保护修士！”想到了神，秦烨就想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士。 听到秦烨的话，斯特恩快速的离开了队伍，向着修士所在的方向走去。看着匆匆走出战阵的斯特恩，秦烨会转过心思，开始专心致志对付即将到来的敌人。 和上次在吉利格鲁遭遇骑兵不一样，上次袭击十字军的是一大队轻骑兵，而这次则有很大一部分重骑兵，区别就是从他们战马的奔跑速度上看出来的。雪上加霜的是，双方的人数基本持平，但敌人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战斗力上，都远远超出了十字军。 “弓箭手，弓箭手上前。”这是所有士兵听到秦烨最后的喊声，紧接着骑兵的呐喊声和马蹄声就覆盖了整个战场战场。 对于骑兵来说，没有盾防，没有长矛，没有重步兵只有少量弓箭手的战阵，根本对他们的攻击造不成什么威胁，骑兵们要做的就是冲进十字军的战阵中去，用长枪和刀剑麻利的结束战斗。 闷热的天气没有一丝凉风，十字军的战阵也没有发出半点响动，时间就像在十字军头上凝固了一样，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安静的十字军。受到感染的秦烨，握着长剑的双手由于用力而格格作响。 骑兵在步步逼近，衣甲碰撞的声音已经压过了马蹄声。在两箭地的距离，骑兵们呼喊着提高了马速开始冲锋。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打破了十字军长时间的沉闷，这是整个十字军发出的第一次声响，也是最后一次。号声过后，呼啸而来的骑兵就轻易冲垮了十字军的战阵。 “砰”的一声，站在最前排的秦烨被冲锋的骑兵撞到，被战马撞过的身体，犹如疾风中的小草，在空中翻滚。在身体被战马带离地面的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秦烨清晰地看到了许多同样被战马撞到的十字军士兵，被高高抛起重重落下的情景。 十字军士兵的**没能挡住大批的骑兵，每一个冲锋的骑士，在冲进战阵后，手里的长枪上都像串糖葫芦一样，接连刺进纵队站立的十字军士兵身体里。骑兵们挥舞的长剑和钉锤在敲开脑袋的瞬间，喷出的血雾在阳光下如同一朵艳丽的花。秦烨在最后的时刻，看到了攻击自己那名骑兵眼睛闪动着的异样神采。在空中翻滚后落地，秦烨唯一的意识也在身体由空中摔落后，逐渐消失了。 像战前一样，在曾经十字军站立的地方，静静的躺着近3000具十字军的尸体。一个骑士身着全身银色重铠，戴着只露眼睛的护盔，护盔顶上有一个镶嵌着小十字架的圆盘。骑士端坐在马上打量着战场，身后跟着一小队亲卫骑士。 “主教大人，我们的部队几乎没有损失，全歼敌人。”一个骑士靠近银甲骑士，向他汇报战斗情况。“当然除了那些有意放走的人。” “注意你的用词，我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骑士，并不是什么主教。”骑士手指着躺在战场的十字军说：“另外，那些人也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是得到神佑，为神捐躯的勇士。这些人逝后，必将升入天堂。” 第五十九章一场误会 “为了圣战！”跟在银甲骑士身后的亲卫们低声齐呼。 “为了圣战！”银甲骑士在胸前划完十字后接着说：“去做事吧，尽量做的像一些，那些尸体不要动，给其中一些换上吉利格鲁人的衣服。” 汇报情况的骑士点了下头，骑马跑开了。银甲骑士转身又对身后的人说：“去找到那个叫米勒的修士，不要说出你们的身份，把他护送回教皇那里。”说完骑马一溜小跑离开战场。 亲卫骑士在接到命令后，分出了一个小队，其余的都跟着银甲骑士离开了战场。 “绣满十字的大旗将席卷整个世界，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那个场面了。”银甲骑士的想法让自己颇为兴奋，离开战场后，开始策马奔驰。 战斗结束后，骑兵们开始下马打扫战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留一个活口，3000多尸体必须要逐个检查。 “这些乡巴佬看起来很有货，在扎克雷一定没少捞。”一个打扫战场，单手持剑的骑兵对同伴说道。 另一个骑兵一边检查着十字军士兵的尸体，一边把找到的值钱东西揣到怀里说：“谁说不是呢，这帮乡巴佬真是发达了。可惜有命赚钱，却没命享受。” “嗨，我说蠢货，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去哪发财呢？”骑兵把手里的剑放到一边，开始往下取尸体手上的戒指。 “这里有个骑士！”被同伴称作蠢货的骑兵把一个尸体推到一边，看到被压在底下昏迷了的秦烨，遂大声的叫喊召唤同伴。 拿单手剑的骑兵听到叫喊后，马上扑过去捂住了同伴的嘴，小声的说道：“小声点你个蠢货，你想把所有人都叫唤过来吗？”看到同伴点了点头，骑兵放开了手说：“看看，看看，光他身上的这身行头就能值不少钱，来帮帮我，我们把它脱下来！” 很快，秦烨在两名骑兵的手下就被扒了个精光，骑兵小心翼翼的从其他尸体上取来斗篷和外套，把盔甲包了起来。 “这是什么？”骑兵被秦烨放在内衣胸口，阿兰达的来信吸引住了目光。 他的同伴手疾眼快，“噌”的一下把信抽了出来，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说：“这似乎是一封信，要不要汇报给指挥官？” “你个蠢货，你是怕他不知道我们手里有一套骑士盔甲吗？”骑兵一把把信抢了过来，丢到了一边。“快把他压在下面，别让其他人看到。” “我刚才好像看见他胸口动了一下。” “你个蠢货，你是想惹我生气吗？快点动手，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希望别被人怀疑。” 在骑兵的呵斥下，他的同伴把被扒光的秦烨，拖着仍在了死人堆里，接着又往他身上压了几具尸体。当一切都做完后，两个骑兵抱着秦烨的盔甲，悄悄地返回了自己的队伍中。 骑兵们按银甲骑士交代的那样，在给一些死尸换上了吉利格鲁人的衣服后，带上了值钱的东西，迅速撤离了战场。一队由大部队分出去的骑兵，快马加鞭的奔向教廷，他们的任务是将假装不经意撞见的这场血腥屠杀，报告给教皇。 骑兵撤离没多久，战场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一些食腐动物顺着死尸的气味来到了战场，接着天空中盘旋的秃鹰也开始降落战场，与其它动物抢夺尸体。 一只秃鹰在尸体间找来找去，最后狠狠啄在了秦烨露在外面的手。长时间昏迷的秦烨，终于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像是有人在用榔头敲的一样，一下一下传入心间。疼痛让秦烨恢复了意识，他拨开了压在身上的尸体，坐起身来赶走了秃鹰。 手上的疼痛感让秦烨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没有被骑兵杀死，刚才短暂的停止思维只是暂时的昏迷，他努力的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如同地狱的战场，大声呼喊着斯特恩的名字，可惜寂静的战场没有人回应他。 秦烨不敢确定斯特恩有没有战死，但他不敢停留在这里，不光是因为有一大帮瞪着绿油油眼睛的食腐动物，更是因为随时可能返回来的骑兵。秦烨给自己从地上找了件衣服胡乱穿上，拿起了一把长剑当拐杖，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的离开了战场。 入夜后，被骑兵故意放走的斯特恩返回战场，借着月光一个一个翻看那些死去的士兵。一直到黎明，斯特恩也没有找到秦烨。没有找到尸体，对斯特恩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就意味着秦烨没有战死沙场，但不巧的是他捡到了被骑兵仍在一边的信。没有找到尸体只找到一封信，斯特恩做出了最好的打算，那就是秦烨因为贵族的身份成为了那些骑兵的俘虏。 想到这些，斯特恩再也无法继续在战场停留下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带给那个给秦烨写信的贵族小姐，让她和自己一起凑出将来可以用到的赎金，好在一旦打听到秦烨的下落后，第一时间把他赎回。 为了赶路，斯特恩拿出了和秦烨做佣兵时，赚的那笔一直缝在自己衣服里的100个金币，买了一匹好马日夜兼程的赶去了沃迪，秦烨继承的城堡。 比起斯特恩，被银甲骑士护送回西陆的米勒修士显然快了一步。在他一回到教廷时，由于之前那队骑兵的报告，教皇破例接见了他。米勒修士在进到教皇金碧辉煌的大教堂后，先是很有体面的跪下身子亲吻了教皇的鞋面和手中的十字架，接着便不顾身份当着许多大主教的面，抱着教皇的腿哭诉了在吉利格鲁发生的一切。 教皇推开抱着自己的修士，坐在自己的宝座上认真的问道：“米勒修士，我代表太阳神问你，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我对太阳神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陷入无尽黑暗的地狱，永远见不到神的荣光！”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邪恶的邻居知道挑战神的下场吧。”教皇刚坐到座位的身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说：“在所有信仰太阳神教的国度宣传，异教徒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我以太阳神的名义召集每一个教民，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教皇要对吉利格鲁动兵的事情，在几个主教的宣传下迅速传遍了西陆所有信奉太阳神教的国家。天天都在打听秦烨消息的阿兰达，听到东征军在吉利格鲁全军覆没的消息时差点昏过去，不过没多久斯特恩的到来，给她带来了些许安慰。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他还活着？”阿兰达拿着写给秦烨的信，早已没有了冰山美人的样子，泪水涟涟的问道。 “我找遍了整个战场，都没找到格劳瑞大人，哪怕是影子也没有找到。”斯特恩回答说，“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他还活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被敌人俘虏了。”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我们要筹够赎金，然后把他赎回来。” 听到斯特恩的话，阿兰达忐忑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六十章内森的小动作 有了斯特恩的建议，阿兰达马上跑到了自己父亲那里去筹钱，顺便把秦烨的消息带给父亲，希望父亲也能像自己一样高兴。 阿兰达的到来在内森的意料之中，但说到秦烨的随从却让内森大吃一惊，于是他问道：“你是说他的一个随从逃了回来？” “是的父亲，而且他确信格劳瑞是被敌人俘虏了，而非战死。” “这不可能？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听说过任何从吉利格鲁传来的消息，说有贵族被俘虏了。”内森肯定的说，“况且教皇已经派人证实，除了跟随米勒修士回到教廷的人之外，东征军全部战死在了吉利格鲁，所以你说的那个随从，是一个骗子。” “哦，父亲，难道您宁愿相信其他人的话，也不愿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吗？”因为内森的话，阿兰达的脸色很不好看。“如果是骗子会知道我写信的事吗？” “写信？你是说你给格劳瑞写信？”内森火气很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作为一个贵族小姐，从小的教养都不能让你学会矜持吗？” “我今年都36岁了，可依旧没有自己的骑士。在认识格劳瑞之前，我只和父亲您一个男性说话，难道这还不时矜持吗？”阿兰达声音近似吼叫，“如果说您不同意我对格劳瑞的爱意，那为什么您还容许我一直待在他的城堡里？” 阿兰达的话让内森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如果他在女儿面前直接说出让她待在城堡，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掌握秦烨领地内的一切动向，那么感觉受到利用的女儿肯定会发疯。犹豫再三的内森慢慢的开口道：“阿兰达，我亲爱的，原谅你的父亲。他只是对你过于担心，才会发乱脾气。如果你认为格劳瑞被俘虏了，那么赎金是多少，完全由我来支付。” “谢谢你爸爸，我爱你！”阿兰达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希望你能体会一个做父亲的苦衷，尤其是你们的母亲去世后，我真的害怕你们受到伤害。”内森把女儿搂在怀中，在耳边轻声低语“我也爱你宝贝，希望格劳瑞没事。” 可能是太相信自己的父亲，几句话之后，阿兰达眼里的内森又变成了一个疼爱自己的慈父。在得到父亲的承诺后，阿兰达心满意足的返回了沃迪，并告知了在城堡等候的斯特恩，让他大可放心，只要一有秦烨的下落，他们马上就能拿钱把他赎回来。 送走阿兰达后，内森陷入了沉思，如果说他可以掌控任何事情，却无法控制阿兰达对秦烨的执着，越感事情不妙的内森派人叫来了凯恩斯。 “关于那件事情，我们可能要提前行动了。”在凯恩斯刚走进城堡，内森就急不可耐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大人，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凯恩斯非常吃惊，“难到就打算这样放弃了？” 内森叹了口气说：“没办法，阿兰达已经着了魔，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况且那个小子在吉利格鲁没有半点音讯，只有他的一个仆从能证明他没死。” “有人能够证明，就说明他没事，况且那小子真很有利用价值，最妙的是我们在决定收手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凯恩斯继续说道：“对于阿兰达小姐，您大可不必担心，找一个可以代替那个小子的人，您就会消除所有的顾虑。您要知道，像她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可能会迷恋上一个人，但如果有更优秀的人出现，我想阿兰达小姐——” “那么我们的计划依旧不变。”内森打断了凯恩斯的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人，代替格劳瑞在阿兰达心中的位置。” “最好是对您事情没有什么影响的人。” 内森听到凯恩斯的话后低头思索了半天，抬起头来看着凯恩斯说道：“我觉得你就很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和阿兰达还是很般配。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对我也没有二心，阿兰达最缺少的就是一个像你一样成熟的骑士。” 跟随内森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垂涎阿兰达的美貌，但凯恩斯一直没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现在内森的话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你真的能俘获阿兰达的芳心，我将视你如己出，给你最好的待遇。”接着内森话锋一转说：“不过，即使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假如你办事不力，我还是会找人替代你，你明白吗？” 内森接下来的话，让凯恩斯燃烧起来的心瞬间恢复到了正常，他知道想要得到阿兰达和之后更多的好处，前提就是要将内森交代的事情办好，只有确保在内森面前的不失地位，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见凯恩斯没有反应，内森追问道：“我的话你明白吗？” “当然大人，如果没有办好您交代的事，不用您说，我也会自动在您面前消失的。” “你明白就好，我要你明天就去格劳瑞的城堡，最好这段时间能一直住在那里。”内森说着话挥了挥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退出城堡的凯恩斯感觉夜色很好，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秦烨的城堡。知道今晚注定无眠，趁着心情凯恩斯骑在马上，踏着月光一路小跑向秦烨的城堡骑去。 在第二天晨雾还没有散去时，走了一夜的凯恩斯就叩响了秦烨城堡的大门，在短暂的等待后，他听到了城堡大门的响动。原本知道城堡里没有仆人的凯恩斯满心欢喜，以为门后会出现那个让他想了一整夜的美人，可不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打开了城堡的大门。 “请问您找谁？”高大男人问道。 “我是凯恩斯爵士，来这里见阿兰达小姐，请你禀告一声。”凯恩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高大的男人：“请问你是？” “我叫斯特恩，是格劳瑞大人的仆从。”格劳瑞回答道，“您可以先去会客厅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知阿兰达小姐。” 听到格劳瑞三个字的凯恩斯如鲠在喉，但当着一个他眼中的下人不好发作，于是跟着斯特恩进入了城堡，在会客厅等候阿兰达。 从内森城堡出来的阿兰达走了多半夜才回到秦烨的城堡，所以在凯恩斯来到城堡时正在熟睡，当斯特恩敲门叫醒她后，作为一个贵族小姐，自然免不了一番梳洗打扮。凯恩斯也在阿兰达收拾自己的这个时间，仔细参观了一下秦烨会客厅。 会客厅基本的桌椅没有变，只是在一些桌子上摆着很漂亮的篮子，篮子里面放着一些水果。会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白色的亚麻布，上面写着凯恩斯看不懂的文字。 凯恩斯扬起头，细细琢磨亚麻布上的文字，希望可以打发自己等待阿兰达时无聊的时间，可惜西陆字都不识几个的他，看着那些文字，像是在看记载着古老咒语的羊皮书，直到脖子有些发酸时依然是一头雾水。 第六十一章秦烨归来 “您是在看那些字幅吗？”在凯恩斯依旧不肯放弃，倔强的仰着头观看亚麻布时，洗漱完毕的阿兰达走进了会客厅。 “是啊，看样子是一些祝福的话。”凯恩斯装作颇有研究的说。 “也不完全是，那些只不过是格劳瑞打发时间时，写的一些中洲文字。”阿兰达笑着说，“让您久等了，请坐！” 听见了阿兰大的声音，凯恩斯把眼睛从字幅上拿开，盯着阿兰达圆润的身体坐在了椅子上。 “请问阁下到这里有什么事情么？”阿兰达问道，“是我的父亲让您来的吗？”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额···是这样，内森子爵大人觉得阿兰达小姐在这里不是很安全，所以打发我来保护您的安全，另外可以帮助你干些事情。”想着和阿兰达套话，内森又拿起手边的篮子看了又看说：“这可是个时髦的玩意，利德很多上层人都在用。” “这也是格劳瑞的点子，用这个我们赚了不少钱，父亲大人也和您提起过吧。”在说到秦烨，阿兰达字里行间透着喜悦。 凯恩斯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征服阿兰达，可现在来看这还需要一点时间。 “呵呵，真是个聪明人。”凯恩斯言不由衷的赞叹道，“请小姐为我安排一间卧房，毕竟我暂时需要留在这里。” “好的，现在城堡里没有什么人，有很多空房间。”阿兰达高喊：“斯特恩，请你来一下。” 阿兰达话音过后片刻，斯特恩一边拍着浑身沾满的面粉，一边走进会客厅。 荡起的面粉被凯恩斯吸到了鼻子里，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害怕自己在阿兰达面前留下不好印象，凯恩斯恨恨的说：“太失礼了，真是太失礼！” 斯特恩没有理会抱怨的凯恩斯，搓着两只手笑着对阿兰达说道：“本来想着烘制一些面包，可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还是打仗比较适合我。对了，阿兰达小姐，您叫我做什么？” 看着斯特恩满身的面粉，阿兰达咯咯的笑了。面前的斯特恩让她想起了秦烨，在很久之前他也像斯特恩一样，浑身沾满面粉，在厨房中想尽各种办法制作可口的美食。 阿兰达笑了好一阵，直到看到凯恩斯皱起了眉头，才止住笑对斯特恩说：“你带凯恩斯爵爷去客房，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他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随着阿兰达的话音，凯恩斯从椅子上起身，颇为绅士的弯腰致意后，跟着斯特恩往出走。 在凯恩斯弯腰的瞬间，斯特恩看到了他闪着绿光，有如饿狼般的眼神，仿佛要把阿兰达一口吞掉。而全然没有注意到的阿拉达依然一脸笑意，恭送凯恩斯离开。 “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在前面带路的斯特恩暗自猜想，虽然自己无从知晓将会有什么事情，但身后的那个人的确需要防范。 “爵爷，我们到了，就是这里。”斯特恩在一间卧房前停下脚步说道，“我的房间就在您的斜对面，有事您可以叫我。” “嗯。”凯恩斯从鼻子里挤出一丝声音，没有理会斯特恩，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看着凯恩斯傲慢的身姿消失在房门后，斯特恩更加确信他来这里的目的并非像阿兰达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为了保护城堡的安全。关于内森有阴谋的事情，斯特恩已经在秦烨那有所了解，作为秦烨的朋友，斯特恩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查明这个爵爷突然出现在城堡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好能将可能是背后主使的内森一起带出来，让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来到秦烨城堡的凯恩斯起初真的像保护城堡一样，除了教训一下城堡的守卫，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可时间一长，斯特恩就看到了一些端倪。每天起床后，凯恩斯不像刚来城堡那样，去检查城堡的各个地方，而是将自己打扮的油头粉面，整天围在在阿兰达身边献殷勤。 为了能让自己在城堡中长住，凯恩斯甚至派人叫来了自己的仆从。来到城堡的仆从和他的主子一样，一副皮囊下藏着一颗诡计多端的心，他在看出自己主子意图后，就开始不停的与斯特恩发生冲突，好由此打击秦烨在阿兰达心目中的地位。 对于斯特恩来说，自从凯恩斯仆人到来后，他的日子开始变的艰难，不仅处处有人节制，而且凯恩斯的仆人像影子一样跟在他的后面，斯特恩每到一处都会被人监视。不光如此，凯恩斯的迫人还经常在城堡里散布谣言，说城堡的主人格劳瑞男爵是个真正的英雄，因为他已经为了圣战死在了吉利格鲁。 原本没有几个人的城堡在他语言的影响下，逐渐开始有人相信，他们的领主已经战死。甚至有人在每日的祈祷后，习惯性的为升入天堂的格劳瑞爵爷来上一段。 每当听到这些风言风语，阿兰达总会一个人偷偷哭泣，哭过之后又会像没事一样，正常操持城堡里的一切。斯特恩不是傻子，只要阿兰达哭过，他就会从她肿的像樱桃一样的眼泪里看出来。为此斯特恩曾多次找到那个仆人，希望他不要在制造谣言。可那个仆人仗着自己的主子，不仅对斯特恩的好言相劝至若闻芒，而且还变本加厉的继续制造谣言。 忍无可忍斯特恩知道语言对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无济于事，于是在一天傍晚将仆人拖到城堡的角落，好一顿暴揍，直到仆人哭喊着请求饶恕才住手。 可斯特恩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行为给他带来了厄运。那个被斯特恩揍的直不起腰的仆人爬回到凯恩斯面前，要求主子为自己做主。一直在阿兰达事情上没有进展的凯恩斯异常苦恼，正琢磨着怎样打击一下秦烨在阿兰达心中的地位，正巧仆人哭诉的事让他觉得，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于是在仆人还没有讲完事情的经过，凯恩斯就气急败坏的跑到斯特恩面前兴师问罪。 斯特恩早就发现心怀叵测的凯恩斯对阿兰达有另外的意思，所以在凯恩斯前来问罪时，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借着斯特恩顶撞贵族这件事，凯恩斯先是指挥城堡的守卫将斯特恩一顿鞭打，接着直接动手要把斯特恩绞死。 斯特恩在来到城堡后，一直干着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阿兰达管理好城堡，这些阿兰达都是看在眼里的，在加上有秦烨这一层关系，阿兰达央求凯恩斯，无论如何也不能绞死斯特恩。 即便是阿兰达求情，也没能使凯恩斯回心转意。他觉得绞死斯特恩就像是一种军事行动，秦烨的士气必须打击，即使对手没有出现，只要一出现，这件事就会使他士气大跌，而在阿兰达的事情上，自己更能争取主动。 阿兰达与凯恩斯一直争论了三天三夜，斯特恩就被绑在绞刑架上三天三夜。在第四天清晨，没有得到结果的阿兰达决定返回父亲那里寻求帮助。而在阿兰达一走后，凯恩斯就下令给斯特恩的脖子套上了绞索。 清晨的雾依旧很浓，被套上绞索的斯特恩几近虚脱，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其实对于死，斯特恩并不在乎，早些年的海盗生涯已经让他看惯了生死，他现在唯一不甘心的就是，不能看到秦烨对自己承诺实现的那一天。 凯恩斯内心在狂笑，在他眼里绞刑架上的人就像秦烨一样，他很自信，挡在自己路上的人必将死亡。凯恩斯将手高高举起，在绞死斯特恩之前，他想听到特恩最后像狗一般的求饶。 “住手！”就在凯恩斯准备放下手的刹那，一个洪亮的声音透过浓雾贯穿到每一个行刑人的耳朵里。随着声音，雾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在凯恩斯脑海中重复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 “格劳瑞大人！”城堡的守卫齐声高叫，“是格劳瑞大人！” 第六十二章有力的还击 知道秦烨突然的出现会阻碍自己，凯恩斯马上对行刑的守卫喊道：“快些给我绞死他！” “可是大人，我们没有接到格劳瑞大人的命令！”守卫们看着已经走进的秦烨回答道。 一看这些士兵已经不可能再听从自己的指挥，凯恩斯马上跑到行刑台前，伸手去抽斯特恩脚底的挡板。 “砰”的一下，在凯恩斯刚俯下身子的瞬间，秦烨猛地从浓雾中冲到他身边，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没有预料到的凯恩斯，被秦烨一脚踢翻在地，额头被绞刑台蹭出了血。 “你想干什么？”凯恩斯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正在流血的额头，指着秦烨的鼻尖问道：“我正在对犯人执行绞刑，为什么叫干涉我？” 秦烨非常生气的看了凯恩斯一眼，转身从守卫腰间抽出剑，跳上绞刑台，砍断了吊着斯特恩脖子和绑着手脚的绳子。 看到秦烨放下了斯特恩，凯恩斯爬上绞刑台，对秦烨大声喊道：“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秦烨依旧没有与凯恩斯说话，对着台下的守卫招了招手。待守卫们上来后，秦烨把斯特恩从地上扶起，交给守卫，并告诉守卫把斯特恩带回城堡好生照顾。 知道如果斯特恩现在返回城堡，以后很难再想找机会打击秦烨，于是凯恩斯一把抓住了斯特恩的衣服，用力向后一扯，没有扶稳守卫的斯特恩就摔到了绞刑台上。 “刷”的一声，秦烨把剑架在了凯恩斯的脖子上，冷冷地说：“因为您跟随着叔父大人，所以我很尊敬您，可您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如果您再不停止您的愚蠢行径，我发誓会让您付出代价。” “勇敢的格劳瑞男爵大人。”凯恩把秦烨的剑推向一边，阴笑着说：“公国有明确规定，爵爷可以无理由的处死任何人，难道您不知道吗？” 在西陆，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明文规定，获得爵士以上的人可以无理由处死任何非贵族（包括骑士），只要不是谋杀即可。作为贵族的秦烨，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一规定？在被凯恩斯问到后，秦烨感觉自己的内衣正在被渗出的汗一点点打湿。 在秦烨心中，年长自己几岁的斯特恩不光是自己的朋友，一个不断指导自己的老师，更是一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斯特恩被凯恩斯绞死。于是秦烨把冷冷的面孔收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着说：“这些我当然知道，可尊贵的骑士怎么能和卑微的仆从计较呢？如果那样，只能使您光辉的形象蒙上一些灰尘。” “谢谢您善意的提醒，不过。”凯恩斯非常大声逐字逐句的说：“我一定要处死他，以儆效尤！” 秦烨收起剑，上前搂住凯恩斯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但尊敬爵士，我希望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您觉得他的命值多少钱，我愿意两倍，不三倍的付给您。” “钱？”凯恩斯听到钱的字眼后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装作无所谓的说：“您是说钱是吧，您觉得这有可能吗？钱能买来骑士的荣誉吗，钱能买来贵族的头衔吗，您觉得我会为了钱收回我说出的话吗？” 听到凯恩斯废话说了一箩筐，秦烨突然想到了救出斯特恩的好方法，于是他收回了强挤出的笑容，用力的一拍凯恩斯得肩膀说道：“多谢爵爷的提醒，我刚刚才想起来，在东征军返回西陆时，斯特恩已经在米勒修士的主持下，被授予了骑士头衔。如果您执意要绞死他，那就请自便吧。” “你说什么？”凯恩斯因为愤怒而瞪大的眼睛闪着凶光，“我不相信，凭你刚才和我谈到了钱，我就敢断定你在说谎。”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让您亲眼见一下。”秦烨转向斯特恩说道：“忠诚的战士斯特恩，由于你在战争中出色的表现，我以家族的荣誉以及太阳神授予我的权利，特授予你骑士头衔。以后你可以随便进出我的城堡，并容许你作为我的亲随骑士，佩剑跟随在我身边，现在跪下来亲吻我的鞋面向我效忠吧。” “你！”听完秦烨的一番话，凯恩斯彻底傻在了原地，但他不想就此认输。在斯特恩被城堡守卫扶着跪在秦烨面前的刹那，凯恩斯指着秦烨歇斯底里的叫道：“你们的仪式不合法，你根本不能授予他骑士头衔，要知道你自己才只是个男爵。” 歇斯底里的叫声在秦烨听来，那是对方已经输掉争斗的最好证明。在扶着斯特恩从地上站起后，秦烨盯着凯恩斯的眼睛异常冷静的说：“爵爷，请您搞清楚，这里是我的领地，我在自己的领地上册封自己的骑士，这也不合法吗？册封骑士是我的权利，即便是大公来了，也不能剥夺我的权利。如果您怀疑仪式的合法性，那只会让我觉得您是在挑战整个贵族的权威，为此我不得不向您发出挑战了！” “或许是您搞错了，我没有在怀疑您的权威。”凯恩斯慌忙不迭的说道。在秦烨说出要向自己挑战时，凯恩斯觉得自己有些失算，毕竟秦烨曾带领8个人，冲进上千络丝人包围的拉德里夫，实力不容小视，光是那份勇气，就不是凯恩斯所能比拟的放。 秦烨知道，凯恩斯执意要吊死斯特恩，或许是得到了内森的支持。如若不然，凭凯恩斯一个非世袭爵士，怎么敢在男爵的领地上蛮横无礼。既然内森已经决定对自己下手，秦烨也不能软弱无力到的任人宰割，即便是不敌，也要让对方知道，想要打击自己先得付出些代价。 “不，我没有搞错。”秦烨大声说道，“我现在郑重向您发出挑战，请您以一个骑士的身份接受我的挑战！” 因为不明确内森的想法，在秦烨做出正式邀请后，凯恩斯倒显得有些为难。凯恩斯怕自己和秦烨发生直接冲突，会影响到内森计划的进行，到那时内森归罪与他，那可不是凯恩斯所能对付了的。 “我不是不敢接受您的挑战，但毕竟子爵大人是您的叔父，在这方面我多少还有些束缚。”凯恩斯犹豫了半天做出了艰难的选择，“或许就像您之前说的，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以秦烨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强大的内森，更何况目前一切有关内森会对秦烨做出不利的事情，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所以秦烨没必要这么早就和对方撕破脸皮。在最后，来自内森的压力还是让秦烨决定放凯恩斯一马。 即便是打算不再和对方再计较，秦烨觉得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凯恩斯这种走狗一类的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了钱上。于是秦烨笑眯眯的说：“刚才我一直在说钱的事情，想必您也应该能猜到了我对钱非常在意，如果您愿意付我一些钱的话，我会收回向您发出的挑战。” 看着凯恩斯没有说话，秦烨接着说：“您不要有太多顾虑，我不会朝您要太多的钱，只要这些就好了。”说着秦烨伸出了一个指头。 “一个金币？”凯恩斯猜测道。 “不是！” “十个？”凯恩斯继续猜测。 “不是！” “难道是一百个金币？”凯恩痛苦的喊出了自己最后的猜测。 看到凯恩斯痛苦的表情，秦烨微微一笑道：“恭喜您，猜对了。记着三天后把一百个金币带到这里，否则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您是个失信的恶棍！” 听到秦烨的话，凯恩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夹着膀子离开了行刑台。 第六十三章执子之手 “为什么还在这里？”秦烨转身看见守卫们扶着斯特恩还站在台下，有些埋怨的说道：“还不快把我们的斯特恩爵爷扶回到城堡去。” 一直在看争斗的守卫们在秦烨说出话后，这才急忙扶着斯特恩朝城堡走去。看着虚弱的斯特恩被守卫架着，秦烨麻利的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快跑了几步，跟上了守卫。 回到城堡秦烨把斯特恩安顿好之后，开始四处寻找阿兰达，最后在城堡守卫口中得知阿兰达去了内森那里才作罢。 没有讨到便宜的凯恩斯，带着仆人狼狈的离开了秦烨的城堡之后，直接回到了内森的那里。一走进城堡大厅，就发现阿兰达在和内森说着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内森看这走进来的凯恩斯说道，“我听阿兰达说你要绞死格劳瑞的仆从。” “那都是一场误会，在格劳瑞男爵回来后，事情已经解决了。”凯恩斯回答说。 阿兰达听到凯恩斯的话异常激动，声音颤抖着问道：“什么？您是说格劳瑞回来了？” “是的阿兰达小姐，早晨在你走了之后。”凯恩斯对于阿兰达激动的样子很不高兴，没有表情的回答说：“在我离开城堡前，他像发了疯一样在找你。” 从凯恩斯口中得知秦烨回到城堡发了疯的找自己，阿兰达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拍着自己怦怦跳动地心口对内森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父亲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兰达在秦烨城堡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内森早已习惯了阿兰达把那里当做了自己的家，点头容许她离开。 在凯恩斯看来，脚步轻盈匆忙离开的阿兰达，内心透明的像蓝水河清澈的河水，一眼就可以望穿河心。阿兰达单纯的表现让凯恩斯重拾信心，他觉得自己略施小计后，必定会战胜秦烨，让后世子孙以自己为荣。 直到阿兰达走出城堡，内森才板起脸对凯恩斯呵斥道：“为什么你会想要绞死格劳瑞的仆从，难道你害怕他不知道我们想要干的事吗？没有用的东西，如果因为你做的这件事，毁了我整个计划，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像死狗一样被掉在城墙上，让乌鸦一口口啄食你臭的令人作呕的身体。” 内森的话声音不大，但在没人的大厅中却异常清晰，字字落在凯恩斯心头，让他听的心惊肉跳，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到地上。凯恩斯真怕有一天内森说的话会变成现实，而他也深知内森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从一个家族的旁支成为地方的显贵。 “大人，我承认我做的的确有些冒失。”凯恩斯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不过这样也能顺便观察一下，看看那小子对这件事的反应。如果他真的对我们的有所防范，就必须在根基维稳前彻底铲除。” “恩，这件事也未尝不是一次试探。”内森脸色变的缓和了些，“不过我希望以后你在对他做什么事情前，最好能通知我一下，因为我真的不想你被掉在城墙上。” “我知道了大人。”凯恩斯低着头不敢看内森。 “这个大陆最不缺的就是善于权术的阴谋家。”内森的声音非常飘渺，在传到凯恩斯耳朵里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城堡里层的密室。 离开内森城堡的阿兰达迫切希望见到秦烨，于是在她的催促下，车夫赶着四匹快马拉着的马车，像古老传说中密术师加持了浮空术一样，飞向了沃迪，秦烨的城堡。 “格劳瑞！”马车刚停到城堡的大门口，还没等车夫上前扶她，阿兰达就不顾身份的从车上跳下，跑进了城堡，大声喊道：“格劳瑞，你在哪里格劳瑞！” 听到叫喊声，秦烨从斯特恩房间走出，倚在二楼栏杆上微笑着看站在大厅中央的阿兰达。 除了壁炉中不时爆裂的木头声，大厅内没有任何响动。阿兰达环顾四周，发现了站在二楼的秦烨，于是双手提着长裙向二楼跑去。 看着急忙向上跑的阿兰达，秦烨也顺着楼梯往下走。秦烨的预期是，当两人在楼梯中间相遇时，阿兰达会送给自己一个香吻，或者是一个拥抱。可就在两人碰面的瞬间，阿兰达像没有看见秦烨一样，直接绕过了他的身边，向自己的卧房跑去。 秦烨快跑两步追上阿兰达，一把抓住了阿兰达的手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没什么，见你回来我也就放心了。我回卧房收拾东西，今天回到父亲那里。”阿兰达没有回头，淡淡地回答。 “回过头看着我！”秦烨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阿兰达很听话，顺从着秦烨转过了身。 “为什么要回去？”秦烨盯着阿兰达几近咆哮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日夜不停的走，就是为了回到这里也到你，可你为什么要走？” 阿兰达目光闪烁，尽量不去看秦烨。 “告诉我为什么？”秦烨调整了语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激动。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兰达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出声来。“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忍不住的想你。在你离开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不知不觉，却真实存在。我在梦中触摸你，可那些虚幻的梦禁不住指尖的碰撞。现在你回来了，可这依旧是场梦，经不起触碰，我怕有一天我会不小心把它碰碎，我不敢接近它，真的不敢！” 阿兰达越哭越厉害，原本站直的身伏在了秦烨的肩头，滚落的泪珠打湿了秦烨的外套。 冰山融化后带来的后果就是洪水泛滥，而阿兰达这座融化冰山引发的洪水则在秦烨内心彻底泛滥一回。秦烨知道阿兰达为什么要急着找到自己，又为什么急着离开自己。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她已经深陷爱情，不可自拔。秦烨能理解阿兰达的心情，动荡的年代，会也不想爱情的花朵刚刚暂放，却因为战争而凋谢。 秦烨捧起阿兰达梨花带雨的面庞，小声的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阿兰达已经在抽泣，但眼睛中的那种神色回答了秦烨。 “我能明白你，你害怕我再也回不来。不过爱情就是这样，你不能逃避，就像我一样，每次在战场的生死瞬间，都会想到你，想到你与我说话时的样子，想到我们一起看星星的夜晚。因为你，我惧怕死亡。” 听到了秦烨的表白，阿兰达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紧的任谁也无法分开。 “阿兰达，我爱你！”秦烨低下头，深情的吻上了阿兰达的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刻秦烨真的希望，这份感情可以一直到白首。 第六十四章内森的示好 “你要答应我珍惜自己的生命。”长吻之后，阿兰达脸上带着红晕害羞的说。 “当然，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想让自己的遗憾，就像我对你的感情一样。”秦烨抱着阿兰达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斯特恩，或许这会他该醒了。” “嗯。”阿兰达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抱着秦烨的手，率先向斯特恩的房间走去。 “不好意思？”秦烨笑着追上去拉起阿兰达的手，阿兰达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也就不再挣扎。 两人拉着手走进斯特恩的房间，斯特恩已经醒了，正侧着身体看着门口。 “太阳神真是伟大，促成了这么美好的一对。祝福你们！”斯特恩在两人一走进房间，就发现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 这句话让阿兰达非常不好意思，猛地甩开秦烨的手，红着脸站在门口朝着斯特恩微笑。 “怎么样，好点没有？”秦烨走到床前问道。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休息一下就好。”斯特恩说着话看向阿兰达说：“多亏了阿兰达，经常偷偷送些食物给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阿兰达谢谢你。” 阿兰达看着非常亲密的两人说：“没关系，之前我不知道你和格劳瑞会这么亲密，看来这件事我是做对了。” “是啊，善良的人总是会做对事。”秦烨笑着说。 听到秦烨的话，斯特恩马上反驳说：“千夫长这句话可不大对，就像那个老好人米勒修士，那就几乎没做过什么对的事情。” “米勒修士？”秦烨问道：“对了，你在吉利格鲁是怎么逃脱的？” “从战斗开始，我一直在米勒修士身边。最后战阵被骑兵冲垮，漂亮骑士和那个很厉害的小子也跑来保护修士，我们就带着修士撤退了。” 斯特恩的话让秦烨心头一惊，继续问道：“没有人受伤吗？” “没有，我们在逃出吉利格鲁后还遇到一队骑士，他们很热心的把修士护送回了教廷。”斯特恩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那些骑士着装很统一，每个人的护盔上都有一个镶嵌着十字架的银色圆盘。” 阿兰达对两人的谈话没有什么兴趣，她现在只是很想知道千夫长是谁，于是插话问道：“千夫长是格劳瑞？” “对，千夫长就是格劳瑞……”斯特恩开始给阿兰达讲千夫长这个称谓的来源，和秦烨之前的事情。 在斯特恩给阿兰达讲秦烨过去的故事时，一旁的秦烨却由刚才的对话，陷入到了一个疑惑中。在吉利格鲁那一仗打的异常惨烈，而且在秦烨清醒之后发现，几乎所有的十字军都战死在了吉利格鲁，而为什么唯独修士身边的那些人这么幸运，没有到任何攻击，反而有人保护回到了教廷。 秦烨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某些个阴谋家的阴谋，但在同一地点两次出现骑兵，未免有些过于巧合。况且只要在米勒修士身边的人，就会活着回去，那些留在战场的人，除了自己这个被马撞昏过去的人，几乎没有生还者。 就在秦烨脑子越想越乱时，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城堡守卫走进房间说：“大人，内森子爵大人的管家和凯恩斯爵士到了，现在在会客厅等您。” “知道了，请他们稍等片刻。”在守卫退出房间后，秦烨对阿兰达说：“叔父大人的管家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听故事正上瘾的阿兰达哪里有时间去见什么管家，听到秦烨问话急忙说：“不，我觉得那些抛头露面的事不适合我，我还是在这里照顾斯特恩吧。” 无论什么时代，八卦都不会失去在女性面前的位置。看着阿兰达已经入迷的样子，秦烨和斯特恩打了招呼就走出了房间。 秦烨一走进会客厅，坐在椅子上的管家马上站起身说：“格劳瑞男爵，老爷听说您回来到了沃迪，让我代表他来问候您。” “谢谢叔父大人的关心，本来是因该我去拜访的，现在还劳烦管家先生。”秦烨非常客气的说，“您请坐，您也是凯恩斯爵士。” 凯恩斯在管家坐下之后，才也跟着坐了下去。 “各位先生，实在是抱歉，今天刚刚回到城堡，所以没有准备什么点心可以供大家品尝。”在管家和凯恩斯坐下后秦烨说，“如果你介意就请在这里吃晚餐吧。” “不用麻烦了，大人，我就是代表老爷来这里问候一下，晚上还要回去。”管家看了坐在身边的凯恩斯一眼，接着说：“老爷已经知道了您和凯恩斯爵士发生的不愉快，凯恩斯爵士也觉着他当时头脑有些冲动，想来道歉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请求老爷代为调解。” 管家的话让秦烨知道这是内森的主动示好，于是乐呵呵的对管家说：“先生，请您转告叔父大人，我和凯恩斯爵士的那些小口角，只不过是一些生活的调味剂。对于骑士来说，生活中有些紧张气氛，可以让他们一直保持最好状态，随时奔赴战场。” “那么说您不会记恨凯恩斯爵士了？”管家问道。 “当然不会，全能的天主可以作证，我会把那件事当做是一个玩笑。”秦烨对着凯恩斯说：“凯恩斯爵士，您说是吧。” 秦烨出人意料的客气，让凯恩斯不敢说什么话，生怕自己一说话在惹到什么麻烦，在被秦烨问道后，慌忙不迭的说：“对，对，完全是一个玩笑，一个玩笑。” “对了，我听说凯恩斯爵士答应会给您一百个金币。”管家突然说到了秦烨要求的钱，“您知道，凯恩斯爵士是一个正直的骑士，所以老爷决定替他付给您这笔钱。”管家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大袋子金币，打开口袋“哗”的倒在了桌子上。 看着满桌的金币，秦烨笑着站起身走到桌边，把金币一个一个拿起，放回了管家手中的袋子。 “您这是干什么？”管家不解的问道。 “呵呵，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只是玩笑，就像这笔钱一样，不能当真。” “既然这样，就让我在您的城堡里，为您工作3个月。”凯恩斯突然开口，“只有这样我才能表示对你的歉意。” 绕了一大圈子，内森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假意道歉，在秦烨的城堡做工，实际上是让凯恩斯监视。 秦烨在凯恩斯说出话后就已经猜出了意思，于是笑着说：“不行，我不同意。”看着脸色在变的管家和凯恩斯接着说道：“最好是一直在这里，欢迎你凯恩斯爵士，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秦烨的话让另外两个人听着很舒服，也很放心。管家的试探目的已经达到，准备回内森城堡复命。凯恩斯也推脱说需要准备一下，过几天就搬到这里，跟着管家走出了城堡。 “记着，我们是一个家族的。”秦烨在送出二人时，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第六十五章狩猎前夕 带着秦烨喊声的余震，管家和凯恩斯回到了内森的城堡。 “他真是这样说的么？”内森听了秦烨在城堡内的表现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我开始也在怀疑，可最后发现他并不是在装模作样。”凯恩斯回答道，“我可以断定，即便他对我有些间隙，对您也不可能有顾忌。” “是的老爷。”一边的管家帮腔道：“他一口一个叔父大人，对您很尊敬！而且总是在说一个家族什么的，看来很在乎这份荣誉。” “如果这样，你就尽快赶去格劳瑞的城堡吧。”内森看着凯恩斯说道：“记住你这次的目的是赢得阿兰达的芳心，顺便给我带些有用的信息回来，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是，大人。”凯恩斯很顺从的低下了头。 在内森一伙人在城堡商量事情时，秦烨再次走进了斯特恩的房间，希望继续从他那里得到些关于十字军在吉利格鲁全军覆没的消息。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是西陆的士兵呢？”在被秦烨问到那些骑兵是否是西陆的士兵时，斯特恩肯定的回答：“西陆士兵不会在马上使用弩，绝对不是西陆士兵。” 即便斯特恩非常肯定，秦烨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也肯定一般的骑士在马上不会使用弩箭，可为什么不是有人故意要避嫌？” “不，不，不。”斯特恩一连说了三个不字，“这里每个人都是阴谋家，所以他们做事反而不像阴谋家那样，为了彰显自己的荣誉，往往会把想做的事情放到明面。” 阴谋家像是光明磊落的人，做事情喜欢放在明面，斯特恩的话让秦烨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个奇怪的世界！那这样他们还会是阴谋家么？” “也可能不太会吧，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斯特恩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片面，又说话否认了自己的观点。 冬季白天总是很短，在秦烨说话的这一段时间里，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这时城堡唯一的仆人外加厨娘，也掌上了灯，请几个人下去吃饭。 一听到吃饭，貌似虚弱的斯特恩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理会还留在房间的人，径直走向了餐厅。关于斯特恩的好胃口秦烨曾经有所目睹，但此刻他对食物的渴望还是令秦烨有些不能接受。 “你确定他真的被绑在绞刑架上三天三夜么？”秦烨问同样留在房间里的阿兰达。 “是啊，我每天都会去给他偷偷送些吃的。”阿兰达回答说，“他身体可真好，只一天就没什么事情了。” “我们也快些走吧。”秦烨说着拉起阿拉达的手，“我担心他一旦吃起来，会忘记我们也没有吃饭。” 在秦烨来到城堡之前，这里没有餐厅，吃饭和接待贵宾都是在大厅里。管家卡罗尔离开后，秦烨把大厅一侧的一间卧房清空，改成了餐厅。 秦烨和阿兰达到达餐厅时，斯特恩已经了坐在桌子旁，拿着汤匙等待开饭。餐桌两边各放了两排长条椅，斯特恩坐在左侧，秦烨和阿兰达选择了他的对面。 餐厅四壁点着带有笼罩的油灯，将餐厅内照的有如白昼，实木的长条餐桌上铺着雪白的餐桌布。那是秦烨让铺在上面的，这样会让他觉得食物更加干净，因为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让他不得不在饮食等一些问题上多加小心。 很快厨娘端上了食物，两只涂抹了蜜汁的烤鸡，一大盘滴着肉汁的烤洋葱，一些切好了片的甜橙，一大块白面包以及加了香料的葡萄酒。 “啧！”斯特恩拿起了一块烤洋葱，扔到嘴里，牙齿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贵族的生活真的不错。” “是啊，不然又怎么会人人赌上命，为了一个头衔争斗的你死我活？”秦烨将一片甜橙放在阿兰达面前的盘子里，他知道阿兰达饭前习惯吃些水果。 “这个东西我可从来没见过。”斯特恩把甜橙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这叫什么？” 秦烨不敢确定自己的叫法是否正确，侧过脸来问阿兰达：“这叫什么？” “甜橙。”阿兰达回到道，“是一个南方商人在拜见父亲时送他的礼物，你没回来前父亲派人送过来的。” 干任何事都非常矜持的斯特恩，在吃的方面却没有那一说法，在阿兰达告诉秦烨甜橙的来处时，他已经伸手撕开了一只鸡，将骨头和肉混在一起，嚼着咽了下去。 看着斯特恩的狼吞虎咽，秦烨对阿兰达微笑着说：“我们也敢快些吃点什么吧，我可不想今晚饿肚皮。” “嗯。”阿兰达伸手握住了秦烨的手，身体微微往秦烨身边靠了靠，“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在餐厅装个壁炉。” “越来越像这个城堡的女主人了。” 秦烨话让阿兰达一阵脸红，她抬头瞧了斯特恩一眼，后者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美食上，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 阿兰达眼睛带着笑意，瞥了秦烨一眼，这一眼透着无限的风情，让秦烨不自觉停下了准备吃饭的**，开始幻想今晚各种香艳的可能。 吃完饭后，阿兰达并没有像秦烨想的那样，借秦烨送她回房间邀请他进去坐坐，而是在脸颊上轻轻一吻，道别后转身关上了门。 虽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阿兰达那轻轻的一吻还是让秦烨非常满足。带着香吻的余温，秦烨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秦烨起床很早，洗漱之后，骑上守卫备好的马，向内森的城堡走去。他这次去不光是为了洞悉内森眼中的真正内容，更是为了回应内森前一天的示好，好让内森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是完全无害的。 两处领地相邻，所以内森的城堡距秦烨的城堡没有多远，只用了半个上午，在太阳还没完全升到半空中时，秦烨就到了内森的城堡。 内森的城堡大门口只有一个守卫，因为换岗时间太早，正靠着墙在阳光下打盹。秦烨下马，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被拍醒的守卫看到是秦烨，马上领着他进入城堡大厅，接着转身匆匆离去。 守卫离去没多久，内森就走进了大厅。逐渐转冷的天气已经让内森在装束上有了变化，一件加厚的滚边天鹅绒长衫外穿着一件轻巧的皮背心，腰间系着一根宽边的皮带，脚上穿着一双高筒靴。内森身后跟着管家，在看到秦烨第一眼就微笑点头致意。 看着进来的内森，斯特恩马上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说道：“真是抱歉，叔父大人，本来应该一回来就来拜访您，可惜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我已经把凯恩斯狠狠教训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所以那件事你不应该再放在心上。”内森看着秦烨说，“我听说东征军得事后很担心，好在你安全回来了。” “谢谢叔父的关心，好在我有太阳神的祝福。”秦烨装作白痴的说道，“瞧您的装束是要去狩猎么？” “是，立顿大公要在冬季来临前，组织一场狩猎，我要先去练练，毕竟很长时间没有摸过猎弓了。” “那太好了，正好我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向大公交待一些事情。”秦烨说，“我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你有这个资格！”内森笑着回答，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第六十六章小风波 尽管早在拉德里夫，秦烨就已经非常肯定内森会对自己做出些不利的事情，但此时他纯粹的笑，还是让秦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余猜忌。 “我需要准备什么？”秦烨没头脑的问道。 秦烨的话让内森感觉他还是个没有长成的孩子，一个思想简单极易控制的人。于是内森笑的更加厉害，但开心之余没有忘记回答秦烨的问题：“什么的都不用准备，你可以先和我一起去练练，等到大公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给他露一手漂亮的。” “是去猎狼吗？” “不光是狼，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野马！”内森说到野马时，突然加重了语气。“野马可不是好捕获的，那需要长时间的等待，然后抓准机会。” 内森的经验之谈这个情景下却透着另一种意味，但秦烨却没有听出话中的意味。 “我该回去告诉阿兰达，让她也来散散心。”秦烨说道。 “对，你因该回去通知阿兰达一下。”内森说，“她都要在你的城堡里发霉了。” 即便内森说过什么都不需要准备，秦烨觉得还是有必要准备一下，于是向内森告辞说：“那么叔父大人，就此告辞了。” “我会派人通知你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内森看着走出大厅的秦烨说道：“记着一定要带上阿兰达。” 对话结束后，秦烨赶回了自己的城堡，去通知阿兰达关于狩猎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忘记斯特恩。 在秦烨回到城堡没多久，内森派出通知狩猎事情的仆人就跟着到了城堡。确定了时间和地点后，秦烨在城堡好好休息了一天，次日中午带着斯特恩和阿兰达以及两个守卫，到达了内森指定的地点。 一同前来狩猎的除了内森的内附骑士外，还有他邀请的一些关系不错的领主以及他们的骑士。在简单的介绍后，内森发令开始了狩猎。 狩猎很简单，士兵和仆人把动物驱赶出藏身处，然后由领主们带着骑士各自选定目标，开始自得其乐的狩猎。在领主们开动后，被聚到一起没有保护的动物很快遭到了屠杀。在狩猎结束后，每个领主都收获颇丰，就连秦烨这个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人，也猎到了一只雄鹿。 秦烨把猎到的雄鹿当做礼物送给内森，可没想到内森却阴着脸拒绝了他的好意，并拎着自己手中的死狐狸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猎杀雄鹿，要知道狐狸更能体现你打猎的手段。想在几百个领主面前得到大公的注意，你就必须多猎些狐狸。” 环顾四周，秦烨发现回来的领主们猎取了各种动物，可唯独没有雄鹿。看着地上死去的雄鹿和内森阴冷的脸，秦烨这才想起来，金家族旗帜上绣的就是一只雄鹿。 不过内森并没有太过责备秦烨的意思，在其他领主陆续带着猎物回来后，内森便换成了一副笑脸，走到一边去交流狩猎的经验了。 雄鹿的事还是给秦烨上了一课，即便是狩猎，有些动物也是不能随意捕杀。金家族的象征是雄鹿，所以这次由内森组织的狩猎，所有人都避开了雄鹿，选择其它动物。想到这里，秦烨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大公的情形。大公身后的旗兵扛着象征大公家族的旗帜，旗上明明白白的绣有一只奔腾的骏马。 奔腾骏马在脑海中的出现，让秦烨感受到了秋天特有的寒意。他把脖子往穿着的斗篷里缩了缩，心中暗道：“希望他说的捕获野马只是在传授经验！” 狩猎并不累人，但一连三天还是让秦烨感觉到多少有些劳顿。内森组织的狩猎结束后，他们又赶去了利德的首都，奔腾城。在那里，立顿大公将展开一场为期两周的大型狩猎。在那之前，内森特别派人给大公送去了一封有关秦烨将要参加狩猎，以及向他述职的书信。 由骑士们穿戴的盔甲和手中武器组成的钢铁洪流，缓缓开进奔腾城。这次参加狩猎的人几乎包括了所有利德公国的领主，接近1000人的庞大队伍让站在城楼上的立顿大公露出了微笑。 “这真是大陆的一次奇景！”立顿大公感叹道。 “是的，我们的国土广阔，兵员充足，这都是您的功劳。”一边的近臣讨好的说道。 “国土广阔，兵员充足？”近臣的话让立顿大公有了一丝恼怒，他大声的说道：“那为什么我们却一直是哈罗德的仆从国？” “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问题？”立顿大公拂袖走下城楼，“时间让我蒙羞！” 立顿大公走下楼时，上千人的队伍也在城内大广场停下了脚步，那里有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立顿大公带着他固有的严峻面孔站在上面。 “我的勇士们，看到你们衣甲鲜明，英姿勃发，我很高兴。”大公像一个吟唱者一样，拉着细长的调子。“这次我们不光是狩猎，更是一次练兵。我要让所有窥视利德的人知道，在利德有成千上万的勇士，正拿着刀剑准备剖开他的胸膛。” 骑在一匹小母马上的阿兰达听到大公的话，不禁问身边的秦烨：“是要打仗了么？” 因为大公的训话，整个广场非常安静，阿兰达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知道了队伍里有女人的存在。 大公皱着眉头，注视着声音的来源处说：“怎么会有女人，难道我没有说过这次狩猎禁止带家眷吗？谁在那里说话，请站出来！” 大公的声音明显带着愤怒，围在阿兰达身边的人马上让出了一片空地，屏住呼吸看着发出声音的她。突然出现的真空地带让阿兰达感到了怯意，脸色发白的看着身边的秦烨和自己的父亲。 “不要在犹豫了，请上来吧！”尽管大公一直在用着敬辞，但语气中的寒意丝毫不比即将来临的冬日温暖。 阿兰达知道事情不可能这样躲过去，于是她翻身下马，慢慢的向高台走去。立顿大公素有“狂暴的野马”之称，狂暴程度可想而知，秦烨当然不能让阿兰达就这样一个人走过去，于是他跳下马，两三步赶上了阿兰达，握着她的手一同走上了高台。 “哦，一个天使般的小姐！”大公惊艳于阿兰达的美丽，接下来他看到了一同走上高台的秦烨。“中洲人，不，是格劳瑞男爵。” “很荣幸再次见到您，伟大的领袖！”秦烨讨好的半跪下来，亲吻大公手上的戒指。秦烨拉了拉身边的阿兰达，示意她和自己做同样的事情，可阿兰达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在上千人的注视下，直立在高台上。 阿兰达的样子让秦烨非常尴尬，为此不得已站起身来为大公介绍：“我身边的这位是内森子爵的女儿，沃迪的珍珠，阿兰达小姐。” 最后的那句话是秦烨自己给加上去的，因为这之前阿兰达几乎足不出户，即便是和内森关系不错的几个领主也难得一年见上她几面，更谈不上任何赞誉的美称了。但大公似乎并不在意秦烨话的真假，此刻他已经完全被阿兰达的美貌所征服。 大公出人意料的抓住了阿兰达的手，用力的凑到自己嘴边，亲吻之后说：“亲爱的阿兰达小姐，能够认识你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你不光是沃迪的珍珠，更是整个利德的珍珠。” 阿兰达没想到大公出突然亲吻自己，她尖叫着躲到秦烨身后，接着从高台上跳了下去，落地后脚垫了一下，一瘸一拐的跑向了自己的父亲。 阿兰达的激烈反应让整个广场像被吸干了空气，除了一些耐不住寂寞的马的鼻息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大家都在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第六十七章德隆师傅1 长时间的安静后，立顿大公放声大笑，眼睛一直看着台下站在内森身旁的阿兰达。内森看到大公的眼睛在看向自己这边，有了种想去解释些什么的冲动，却迟迟没有动身。他知道为了计划，自己需要忍耐，尽管他不像其他领主一样惧怕大公。大公没有叫自己，就不该主动上台，这是内森心里反复劝告自己的。 “大公，请容许我解释。”秦烨再次半跪在立顿的面前，“我是来向您述职的，而阿兰达则为了陪我，并非是来参加狩猎。” “那她为什么会那样无礼？难道是我吓到了她？”大公还在笑，声音愈来愈烈，摇摆着头发像极了一只狂暴的野马。再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狂笑的大公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他的恶名就是因为在每次行恶之前都要狂笑而得名的。站在内森身边的领主怀着一种同情的目光在打量着父女二人，而也有一些因为与自己无光在幸灾乐祸。 “我猜想她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知道不是什么人见到您都会非常镇定。”秦烨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大公平息他的怒气，“就拿我第一次见到您来说，由于您的威严，我当时已经腿软如泥，要不是扶着身边的剑，我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真的是这样么？”大公还是在狂笑。 秦烨没有来的及回答，站在大公身后的年老的近臣抢先一步说：“真的是这样，您的威严让所有第一次见到您的人产生一种慌张。我们像父亲一样爱戴您，却也像父亲一样敬畏您。” 大公听到近臣的话，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停止了狂笑，眼睛依旧没有从台下的阿兰达身上移开。 “我觉得您在做出事情之前，因该好好的判断一下。”老臣说：“恕我直言，您有时候做事情太武断，往往因为一两句话就会归罪于人，这样总归不好。” “你的话太多了，德隆。”大公挥了挥手希望老臣能够停止说话，“我尊重你，因为你是父亲的师傅，但不是我的。” “即便您不高兴我还是要说，就像当年对您的父亲那样。”老臣德隆没有在乎大公的警告，继续说：“女人是蟒蛇，只会紧紧的缠上你，让你最好窒息而死，远离那些诱惑才是一个掌权者应该做的。” 大公似乎听够了德隆的啰嗦，终于把眼睛从阿兰达身上拿开，放到了秦烨身上说：“关于东征军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狩猎结束后把你想要说的告诉我，具体时间让德隆师傅安排。”大公指了一下身后的老臣，接着又说：“看好你的光彩夺目的珍珠，不要让她成为别人的饰品。” 广场上除了靠近高台的领主听清楚了对话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台上对话的内容，他们只是看到德隆双唇一张一合，狂笑（发怒）的大公就平静了下来，放过了阿兰达。 解除危机的秦烨再次亲吻大公戒指，感激的看了德隆一眼，然后转身下台。下到高台的秦烨像凯旋的英雄，所到之处领主们纷纷给他让路。看到那些领主眼中透露的佩服神色，秦烨不禁在想，难道大公真的有传说的那样可怕？ 秦烨不是无知，但不切身体会是绝对不知道大公的恐怖，就像很多不清楚大公行为的人这一刻看着大公的笑，却不知道自己将在下一刻身首异处的感觉一样。为了得到大公的宝座，死在大公手上的人何止万计，但这一切秦烨不知道，就连那些刚继承家族的年轻贵族也不知道，他们都以为那些有关大公的暴虐只是传说。 由于德隆干涉使大公没了说话的**，本来应该狩猎前的轰轰烈烈的演讲变成了草草结束。队伍在广场散去，各自找住的地方，有一些公国的权贵则被邀请到了大公的宫殿。虽然内森在地方很有权势，但在这里却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所以只好随着队伍去找歇脚处。 午后的阳光很充足，金黄色的阳光正好衬托出奔腾城的繁荣。很多居民都拥挤在路上看这一支由贵族组成的队伍，就连那些小商贩也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像瞧见了什么稀罕的东西看着队伍。首都的繁荣和人口让秦烨有些惊讶，在费了很大劲后，才挤开围着的人群，找到了一家旅店。 “叔父大人，刚才那个老人家是谁？”秦烨好容易喘了口气，便想起了那个站在大公身后，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骑在马上的内森正在店门口指挥随从骑士，把驮马上的东西放下来搬进店里，吵杂的人群让他没有注意秦烨的问话。 “叔父大人，那个老人家是谁？”秦烨再一次大声的问道。 秦烨的大声让内森吓了一跳，接着脸色很难看的说：“老头叫德隆，是大公父亲的师傅，传言公国最有学问的人，具体是不是真的有学问就谁也不知道了。” “原来是个大学问家。”秦烨嘀咕道。 “是，不光是个大学问家。”一旁搬东西的骑士插话道，“还是个老不死，已经有170多岁了。” 一向不愿在人面前表露心迹的内森，却因为骑士的一句老不死露出了笑容。他哈哈的笑着说：“你说的没错，像他这样的老不死，可能是连地狱都不敢收留吧。” 内森前后的变化，让秦烨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存在着矛盾。恩恩怨怨谁也不会搞清楚，但一个170岁的老人和80岁的中年人存在矛盾，还是让秦烨产生了好奇。 因为特权，秦烨带着好奇的心情看着骑士们搬完东西，整个过程他没有伸手帮忙，而斯特恩却只能同其他骑士一样，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骑士们搬完东西时，旅店的老板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因为内森的存在，阿兰达在选择座位时，靠在了父亲一边，秦烨只能坐在另一边看着他。没有阿兰达在身边，尽管晚餐丰盛可口，一直被疑问困扰的秦烨还是没有多少胃口。好不容易挨到晚餐结束，和内森道别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凌晨，内森带着他的骑士离开了旅店。因为前一天秦烨对大公说的那些话，让他只能留在旅店等待内森狩猎归来。虽然惋惜丧失这次在大公面前表现的机会，但没有了内森，秦烨和阿兰达在一起还是很快乐，除了吃饭和休息的时间，整日都在首都街上乱逛。 不过即使是快乐，秦烨还是决定去解开自己的心事，就算不是为了打探内森与德隆的矛盾，在礼貌方面也需要去拜访一下帮助过自己的老人家。决好决定之后，秦烨嘱咐斯特恩继续陪着阿兰达闲逛，自己走出了旅店。 德隆的住的地方很奇怪，曾经作为大公老师的他，现在竟然在首都最偏僻的地方，靠近城墙拐角的一座高塔上居住。不过找德隆的住处，秦烨到没费什么力气，在首都，每个人都知道住在高塔上，整夜看星星的德隆大师。 来到高塔下，秦烨忍不住发出惊叹。直入云霄的高塔约有15层楼高，由青色的方砖建成圆柱形显得异常坚固。为了采光，高塔每两层之间都开有一扇木窗。不说高塔，就光是这些建塔的方砖，也需要巨大的耗费。高塔的高度，彰显了德隆在利德公国极高的地位。 秦烨找了一圈，在背光处找到了一扇箍着铁条的木门，敲了很长时间，才听到了开门的响动。 第六十八章德隆师傅2 响动过后，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穿着白色棉布长袍，有着一头红发，满脸雀斑的少年打开了门。 “请问您找谁，先生。”少年有些害羞的将身子藏在门后问道。 “我是来自沃迪的格劳瑞男爵，来拜访德隆师傅，请你代为转告一下。” “请您稍等。”少年快速的转身关上了门。 没用多长时间，大门再次打开，少年轻声说道：“对不起先生，师傅说现在没有时间，所以请您回去。” “我非常希望见到德隆师傅。”秦烨说，“我可以等他么？” “师傅没有说，如果您愿意，这倒是无所谓。”少年说着要关上门。 “请等一等。”秦烨上前抵住正要关上的门，笑着对少年说：“我想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是进去等德隆师傅。” 了解了秦烨的意思后，少年犹豫了好一阵，最后终于看着秦烨的微笑说：“倘若您真的有要紧事，进来等倒也没有什么。您可以在底层随便看看，打发一下时间，但只限于在我看的见的地方。”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乱走。”秦烨说着话往高塔里走去，“德隆师傅每天都很忙么，平常会在什么时候休息？” “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大公的邀请时，师傅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其余时间都在忙。”少年回答着秦烨的话，把门打开了些侧过身让秦烨通过。 只有一个小窗户的高塔采光不是很好，但弧形墙壁上挂着的罩灯所发出的微弱灯光，足够将空间不大的高塔底层照亮。高塔底层是书的世界，走进高塔的秦烨借着灯光看到，罩灯下是固定在墙壁上的木质书架，书架上面堆满了羊皮书卷，每一卷羊皮书都用染了色的皮绳捆着。每一格书架正面都刻有西陆文字，用来区分书的类型。 年代久远的羊皮书在阴暗的高塔里散发出霉味，秦烨站在书架前努力嗅了嗅鼻子，皱起眉头转身打量高塔的其它地方。整个底层根本就没有其它东西，除了羊皮书还是羊皮书，连一个供人休息的椅子都没有。 少年看到一直在书架前徘徊的秦烨转过身，似乎在寻找坐的地方，于是轻声说：“先生，您可以随我到楼上坐坐。” 秦烨收回四处环顾的目光，对着少年微笑然后随他向楼上走。通向高塔上层的楼梯由方砖砌成，在一根直通到顶的大柱子周围盘旋而上，每一层楼梯处都有一个三米长的大踏步，大踏步连着一个大门，大门的内侧都是和底层差不多的装满了书的大房间。 长距离的爬楼，让体质较弱的少年开始了喘息，脚步在楼梯上发出的厚重声音在高塔内回荡。少年有些摇摆的身子在第8层时才停了下来，转身对秦烨说：“先生，就是这里，我和师傅的起居室，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正在少年说话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在起居室里响起。听到铃声，少年和秦烨告别：“对不起先生，师傅在叫我，我得暂时离开一阵。”秦烨点头，少年离开起居室，继续顺着楼梯向上爬。 少年消失在楼梯口后，一阵响过一阵的铃声让秦烨无法在起居室待下去，他不知道这样冒然闯到德隆师傅面前会不会让师傅反感，但他还是决定跟在少年的后面。如果要等上三天三夜，秦烨可没有时间，毕竟自己没有那个耐心去为了一个人等很长时间。 为了避免造成彼此的不愉快，原本可以赶上少年的秦烨走的很慢，在少年走进最顶层房间好一阵，才迈步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的秦烨发现，高塔的最顶层是一个实验室，几张宽大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看似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仪器。仪器旁边整齐摆放着一些陶瓷和水晶玻璃做的器皿，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着颜色迥异或粉末，或颗粒，或液体的东西。 一张桌面整洁的桌子上放着一套小型蒸馏装置，蒸馏罐、水浴口、熔炉、炉蓖、除灰装置一应俱全。穿着和少年相同白色棉袍的德隆师傅正在桌前忙碌着，两只手不断的挥舞，将身旁少年递到手里的金属粉末均匀的投放到一个大玻璃结晶器皿中，然后再用蜡台在下面加热，使金属熔化结块。 德隆师傅有条不紊地的工作程序和他对器械、物质材料的熟练操作，让秦烨似乎看到了一个研究员和他的助手正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以至于自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房间内，一老一少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嗯”，看到实验工序似乎已经接近尾声，秦烨假装咳嗽了一声，引起了站在桌边德隆师傅的注意。 “格劳瑞男爵？”德隆师傅用少年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惊讶的问道：“您怎么找到这里了？” 秦烨向前躬身，表达敬意之后说：“前几天在广场您曾帮助了我，所以今天特意来拜访。您的记性可真好，还能记住我这样的小人物。” “呵呵，那主要是你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不是任何人都敢在大公面前大声说话的，而你是个例外。”德隆师傅笑着说，“你既然来拜访我，怎么没有带些礼物，难道贵为男爵凡事都有仆人打点，把这些场面事忘记了？” 德隆的话让秦烨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来拜访，可竟然忘记了带礼物。 “看着你空手到来，似乎是单纯的拜访。”德隆师傅看着玻璃器皿说，“不过表面的东西不一定信得过，或许你来拜访我的目的并不单纯。” “像您说的一样，表面的东西并不真实，但如果给它使些手段，把那些浮华的外表去掉，真不真实，一眼便知。”秦烨慢步走到桌子前，拿起正在加热的烛台说：“就像炼金术一样，燃烧的蜡烛就是手段，不过这需要耐心的等待。” 德隆师傅把停在器皿上的眼睛移到秦烨脸上，仔细盯着这个说话的年轻人，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很了解炼金术？就像了解人一样了解？” “不，我并不了解炼金术，就像不了解人一样不了解！”秦烨套用德隆的话回答道。 “哈哈哈……”德隆大笑着说：“和我想的一样，你果然是个不一般的人。说吧，这次来拜访我是为了什么？” “起初没有什么目的。”秦烨放下烛台说：“不过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我想向您学习一些关于炼金术的知识。” “渴望叮铛作响的金币？”德隆师傅问道。 “渴望理解人心！”秦烨非常大气的回答道。 从那天在广场见到秦烨第一眼，德隆师傅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尽管在大公面前故意表现顺从，但说话时的表情还是暴露了他的特质。刚才的一番对话，更让秦烨在德隆师傅面前体现出了自己大气、幽默、机智的人格魅力，尤其是最后那句渴望理解人心的话，深深打动了德隆。 “渴望理解人心？”德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人心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我一直试图理解它，可到头来还是没有真正懂得人心里在想什么。” “理解不是懂得，谁也不能真正懂得人心。”秦烨说，“我只是希望可以明白人们所企盼的结果，并不想知道他们的动因。” 第六十九章神秘的炼金术 “哦？”德隆师傅对秦烨的话大感意外，“这么说你是有所领悟？” “不能说是领悟，只是一些对生活的总结。”秦烨想结束这个话题，于是说道：“还是说说炼金术吧，关于它的起源！” 炼金术的话题显然比那些听上去高深莫测的话题更能让人兴奋，只见德隆师傅脸上大放异彩，摸索着将另一个点燃烛台放到玻璃器皿下，看着跳动的火焰说：“炼金术起源于蛮荒时代的早期文明，那时的君王们希望通过炼金术士来制备长生不死的丹药，可这违背太阳神的技能怎么能够由凡人掌握？于是多次尝试未果的术士们没有制成丹药，却掌握了另一项太阳神所不能容忍的技能，那就是通过一些复杂的程序，将贱金属转变为贵金属。这些，就是炼金术的由来。” 秦烨以一个文明人的角度来看，觉得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真正炼金术的存在，于是对德隆师傅说：“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使铜铁变成金银的秘术，倘若这样，那些掌握炼金术的人岂不是富可敌国了？” “按理说应该这样，不过经过多次尝试，我有了些新发现。”德隆师傅想让秦烨相信有真的炼金术，非常神秘的说：“你随我来，我给你看些东西，这或许是改变人们看法的关键。”说完话，德隆师傅让少年照看好正在加热的金属粉末，自己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秦烨跟在德隆师傅身后，下到13楼，德隆师傅在门口停下，掏出钥匙打开生铁铸成的厚实大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来看看，看过这个之后，你会相信炼金术是真实存在的。”德隆师傅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13楼与其他楼层不一样，这里没有窗户，仅有墙上的油灯照明。房间有些阴冷，走进大门的秦烨紧了紧衣服，顺着德隆师傅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昏黄的油灯下，一大块金属合金躺在红色天鹅绒上闪着黄金的光泽。 看着秦烨有些惊讶的表情，德隆师傅表情夸张的说：“怎么样，这个东西已经证实炼金术的确存在，如果有方法可以使它分离出杂质，变得更纯洁，这一大块金属就会变成真正的黄金。” 秦烨走到金属前敲敲打打，仔细观察着这一大块合成金属，希望真的有可以点石成金的秘术。不过很失望，在秦烨敲打过后发现，德隆师傅极力想证明的炼金术根本不存在，这块金属合金依然是金属合金，那些闪着金光的物质，只不过是合金中夹杂着未烧完的碳化晶体。 “怎么样？”德隆师傅依旧一脸兴奋，“如果真的可以将这里面的杂质剔除，这将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但愿如此。”秦烨不愿意打击这个满头白发，还为梦想追逐不停的老人，只能安慰道：“如果这样，这的确可以称的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不过这需要很长时间。” 安慰的话在德隆师傅耳朵里变成了有力的支持，他俯下身，双手抚摸着表面粗糙的金属合金，异常肯定的说：“一定会成功的，虽然这是太阳神所不容许的，但是我把人造黄金放在了第13楼，属于边缘地带太阳神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就像伟大的炼金术士克劳斯·施托尔特贝克尔一样。” “那是谁？”秦烨看着德隆不禁问道。 “一个真正传说中真正掌握炼金术的人，一个伟大的术士与先驱。”德隆停止了在合金上摸索的手，直起腰来说：“克劳斯曾经掌握了炼金术，但作为一个平民无法解释大量黄金的来源，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已花巨资打造了一首魔鬼战船，借着海盗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的旷世奇才。” “那这个真正掌握炼金术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克劳斯为自己挖掘了一个深达13层的地下室，避开太阳神的炼金活动也在第13层中开展。就是由于他经常出没在地下，引起了人们的怀疑，加上他海盗的身份，很快就有人把他出卖给了哈罗德家族的人。哈罗德家族对炼金术早有耳闻，为了得到这一秘术，哈罗德家族的人上报给教皇并出动海军，在大陆北部的寒海打败了克劳斯的‘金色魔鬼号’。” 秦烨听到哈罗德不由的心里一紧，急忙问道：“这么说，炼金术已经被哈罗德家族的人和教皇掌握了？” “那倒没有，克劳斯战败后被教皇带到了教廷，在那里他们要他交出关于炼金术的秘方，否则就要处以极刑。但克劳斯只愿意付大量的金币，用来赎买自己的自由，并不承认有关炼金术的一切。教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最后只好将他处死。可在行刑那天，突然狂风大作，遮天蔽日，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等到大风停止后，克劳斯和他的手下不见了踪影，就连停在寒海港的‘金色魔鬼号’也随着克劳斯一同消失了。” “那再也找不到那个术士了么？” “对，他的炼金术就随着他和‘金色魔鬼号’一起消失了。”德隆师傅叹息道，“三百多年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故事流传的时间，秦烨暗自摇头，三百年前的传说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很可能是一些术士迷惑世人的把戏。 “既然克劳斯能够掌握炼金术，那么我也可以。”德隆师傅激动的胡子微微颤抖，“现在我已经掌握了炼金术的主要步骤，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第二个克劳斯。” 对于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秦烨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黄金产生如此的狂热，于是开口问道：“黄金对您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不，黄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想了解过程。”德隆师傅回答说：“我希望我可以掌握炼金术，并将它传承下去，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们。” 听似简单的愿望，实现起来却并不简单。秦烨不知道苍老的德隆师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这个想法，但透过满是皱纹的皮肤，秦烨可以看见一颗铿锵有力的心脏。 “我该去顶楼看看，小米莎现在该手足无措了。”德隆师傅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等秦烨出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关于炼金术的新进展？” “好啊。”秦烨走出房间，待德隆锁住铁门，跟着他再次返回高塔的最顶层。 像德隆师傅说的那样，为秦烨开门名叫米莎的少年，正被逐渐融化的金属弄的焦头烂额。德隆师傅见状，快步走到桌前，将融化的液体倒进一个接着蒸馏装置的金属铁罐中，然后继续加热，并加入一些液体。 德隆师傅一边熟练操作器械，一边对秦烨说：“刚才我在蒸馏器中加了些硫，目的是为了产生蒸汽，过些时候，就会有一些黑色的物质产生，这是物质转变的第一步。如果顺利，接下来就会变白，变黄，甚至有紫色的物质出现。” “紫色的物质是紫金？”秦烨插口问道。 “按照炼金术的过程，最后产生的的确是紫金，不过这谁都没有见过。”德隆师傅小心的将一些热灰垫到铁灌下，并解释道：“热灰有助于金属转变后的保温，这样能更好的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德隆讲完后，又继续忙碌了起来，往正在变黑的金属里面加入各种粉末和液体，期望金属像自己说的那样，变白，变黄，最后成为黄金。 第七十章内森的故事 无论怎么生铁也不会变成黄金，秦烨知道那只是德隆美好的愿望。为了帮助德隆，秦烨把镀金的方式告诉了他，但德隆告诉秦烨那是行不通的，因为质量不同，镀金的东西只需要一个小天平，便可辨别真伪。 在讨论镀金问题的过程中，德隆结束了这次试验。像秦烨猜想的一样，金属最后没有变成黄金，而是因为大量添加的粉末，变成了一块黑红色的合金。 黑红色的合金让德隆扼腕叹息，并不断调试检查试验过程中的错误地方，以求下一次可以成功。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秦烨与德隆告别，并希望明天可以正式开始学习炼金术。对炼金术痴迷的德隆当然没有异议，告诉秦烨明天可以早些时候来，因为在那时前一夜的试验会有结果，或许他明天一来，就会有一个天大的惊喜。 离开德隆的实验高塔，秦烨赶在晚饭前返回了他们临时居住的旅店。旅店的老板正在准备晚餐，看到回来的秦烨恭敬的邀请他入席。待秦烨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后，一整天没有看到秦烨阿兰达不顾什么身份，像小猫一样伏在秦烨身上缠着他，让他讲自己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被阿兰达缠着的秦烨，虽然饥肠辘辘，却也只能看着满桌的美食咽着唾沫，给她讲述在德隆师傅那里发生的事情，尤其着重讲了那并不真实却令人着迷的炼金术。 “你在德隆那里待了一整天？”阿兰达睁大眼睛看着秦烨。 “是啊。”秦烨回答说，“德隆师傅真是个好人，一个学识渊博，非常可爱的老头。” 阿兰达听见秦烨如此评价德隆，准过头找到汤匙，一边拨弄着汤碗中漂浮的菜叶，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以后你尽量少去德隆那里，即便是去也最好不要让父亲知道。” 秦烨早就通过内森听到德隆的名字时，前后变化的脸色猜出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现在阿拉达告诫自己不要让内森知道自己去过德隆那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于是问道：“这是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总之记住便是了。”阿兰达用餐叉叉起一片香肠送进秦烨嘴里说：“尝尝这个，听说是用鹌鹑肉做成的，可我总是觉得像猪肉。” 无故打岔是秦烨最拿手的，现在阿兰达的打岔无疑是不想告诉秦烨他问的事情。“对，我觉得是猪肉。”秦烨很知趣的顺着阿兰达岔开的话题说了下去。 晚饭过后，阿兰达最先回房休息，秦烨也跟在斯特恩返回自己的房间。就在斯特恩推开房门的瞬间，秦烨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内森的那些过往，越是知道潜在对手的底细，越是对自己有利。于是秦烨让斯特恩回房休息后，转身朝阿兰达的房间走去。 “我可以进来么？”敲过门之后，秦烨贴着房间的门小声询问道。 秦烨的话音刚落，屋里传出了一阵响动，接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穿着睡衣的阿兰达光着脚站在木头地板上，微笑的看着秦烨说：“当然可以尊贵的男爵！” 贵族小姐的房间总是充满香气，即便临时居住也是一样。没带女仆的阿兰达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非常整洁，秦烨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装满鸭绒蓬松的被子上，嗅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香气问道：“要休息了么？” “没有，时间还早，睡不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阿兰达走到秦烨前面，指指床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我也睡不着，想来找你谈谈心。”秦烨在椅子上坐下，“顺便问一下刚才吃饭时我们聊到的问题。” “狡猾的狐狸，我就知道你要问我这个问题。”阿兰达笑着说道，“刚才吃饭时人太多，不方便讲——” “现在可以吗？”秦烨打断了阿兰达的话。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承诺不和任何人说起我将告诉你的事情。”在秦烨发过誓后，阿兰达讲述了秦烨一直想知道，关于自己父亲内森子爵的往事，也可以说是关于自己家族的整个历史。 内森子爵的金家族是利德公国存在最悠久的家族，也是整个西陆非常有名望的家族。桂冠雄鹿是家族的族徽，“家族、荣誉、正直、勤奋。”是家族的族语，这个古老家族中的每一名成员也秉承族语中的一切，严格要求自己。 在前几百年，西陆的风云突变中，金家族第11代族长，也就是内森的祖父受人蛊惑，参与到了谋取公国最高权力的争夺中，而蛊惑内森祖父的人就是现在立顿大公的祖父，立顿家族的族长。两个族长曾经一同发誓，如果有一天赶走当时利德公国的大公，将会把国土平分，建立两个小王国。 正如他们所愿，两个家族在起兵后，很快将当时利德公国执政家族的成员屠戮殆尽。就在权力发生变更，内森的祖父着手开始筹建王国时，以奔腾骏马族徽，处处彰显诚实、可靠的立顿家族，用仆从国的条件换取了哈罗德家族的帮助，以惩罚“可耻的篡权者”的名义突然发动了对金家族的攻击。 内森的祖父没有料到，自己曾经亲密的战友会袭击自己，虽然率兵抵抗，可还是在最后的决战中惨败。在哈罗德家族的帮助下，取得胜利的立顿家族族长，很快以正义的化身登上了大公的宝座。可能是念及旧情，立顿第一代大公并没有对金家族赶尽杀绝，相反为了纪念曾经并肩战斗的岁月，给自己刚出生的长孙，也就是现在有“狂暴野马”之称的立顿大公取名为“金”。 可惜立顿族长没有来的及享受自己争取来的一切，在成为大公后不就便被一场疾病带离了人世。接任的第二代立顿大公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对金家族充满好感，相反他为自己父亲曾对金家族所做的一切深感不安。为了掩盖父亲所作的事情，年轻气盛的大公将金家族赶出了奔腾城，并赐自己的马弁“金”这个家族名字，容许他可以使用有关金家族的一切特权，同时逼迫内森的祖父承认马弁在金家族的合法地位。 被逼无奈的内森祖父，在不得已承认了马弁在自己家族中的合法地位后，又急又气，最后郁郁而终。内森祖父死后，内森的父辈们纷纷离开家族，在西陆各地过着让人唾弃的行商生活，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家族逐渐被人们所遗忘。现在只要一提到金家族，人们很自然的会想到被立顿大公赐姓的马弁。 家族的成员逐渐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只有内森一人还在坚持，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夺回家族失去的一切，重振家族辉煌。 “这么说来，利德是哈德罗王国的仆从国？”听完故事后，秦烨吃惊的问阿兰达。 “是这样，正是由于这个条件，立顿家族才能轻易的打败我的家族。”阿兰达谈谈的回答，“也是由于这个条件，让公国的居民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但是每年的那些贡赋，就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七十一章阿兰达的回忆 “哦，我明白了，其实叔父大人和德隆师傅根本就没有矛盾，主要的矛盾来源于立顿大公那里。”确认了立顿家族为打败金家族，不惜甘为哈罗德的仆从国后，秦烨豁然开朗。 阿兰达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父亲把所有帮助大公的人都当做自己的仇人，即便表面不显露，但心中还是有芥蒂。” “我似乎听你说了一个关于家族兴衰的故事，当然还有叔父恢复家族荣光的迫切愿望。”秦烨认真的问道：“你难道不怕我会把我所听到的事情告诉大公，好去讨些赏！” “你不是发过誓么？”阿兰达装作恼怒，瞪大眼睛说：“如果你敢告诉大公，我就会把自己献给魔鬼，让他把你带到地狱，受尽折磨！” “这么恶毒，将心上人送给魔鬼？”秦烨笑着说，“不过以后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关于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倘若这件事让大公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阿兰达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所以只对你一人说。父亲的仇怨随着时间越积越深，我真害怕他为了那些虚幻的东西，忘掉了自己的初衷。” “在追逐权力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会迷失自己。你认识了这一点，或许可以帮帮叔父。”秦烨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并没有看到叔父像你说的那样，忘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阿兰达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推开木窗看着深邃的夜空说：“那只是你不了解！” “我不了解？”秦烨走到阿兰达的身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在耳边低声说道：“那你就说说那些我不了解的事情。” 阿兰达叹了口气，在秦烨怀中开始回忆自己的童年。在阿兰达童年的记忆中，父亲不是现在这样。那是的父亲无论去哪里，总是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拉着母亲。她记得父亲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总是充满笑意和爱怜，他曾经是那么平和，与世无争。总是微笑着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一样，给阿兰达和她的母亲讲述从祖父那里听说，自己也未曾见过的那些关于家族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父亲都会讲开满鲜花的平野，奔腾不息的河流，以及在王城大殿前高耸的金色柱子上，那只精心雕刻的有着傲然身姿象征家族的雄鹿。虽然父亲口中的故事都只是简单的文字，但这些文字还是绘成了画卷，铺在了阿兰达的脑海里。 那时内森虽然有恢复家族的想法，却不那么强烈，阿兰达说这主要是母亲在世的原因。他爱她，胜过一切，内森愿意放弃所有和阿兰达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可就在阿兰达十四岁时，这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立顿大公与北方蛮族签订了贸易协定，开放了边境的关口，北方蛮族被容许携带武器进入利德公国，而唯一的条件就是珍贵的毛皮。开放边境不久，蛮族人便打着交换货物的名义，在利德边境的一些城市，抢夺他们缺少的金属制品。立顿大公对蛮族的抢掠并不在意，他关心的只是北方运送来的皮毛，成色怎么样，可以给他带来多少收益。 大公对接连而起蛮族抢劫事件的漠视，助涨了蛮族人的气焰，于是他们开始在部落首领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的南下，到处烧杀抢掠。就是在蛮族抢劫最盛的时候，1000多蛮族士兵攻破了内森家族的城堡。作为贵族，内森被打晕后绑在马上带到北方，以便将来换取赎金。一同要带走的还有阿兰达的母亲，但阿兰达的母亲性情刚烈，在挣扎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脖子。蛮族人见阿兰达的母亲不可能活下去，于是丢下了她，带着贵重物品以及俘虏的男人女人，返回了北方。 那一次蛮族人总共带走了30多名利德各地的贵族，迫于压力，立顿大公和蛮族人签署了互不侵犯的条约。很可惜，阿兰达的母亲在条约签订没多久，没有等到丈夫归来便咽了气。家里人为了筹足赎回内森的金币，只好草草的用一块裹尸布和一个石头墓碑安葬了阿兰达的母亲。妻子去世的两个月后，内森返回了利德，当他看到妻子的坟墓时，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要抛开坟墓，想要把妻子从冰冷的墓穴中抱出来。阿兰达说，直到现在她都不能忘记父亲在被架开时，那能够喷射出火焰的眼睛。 从那以后，内森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每天像石头一样坐在城堡的石墙上，只有阿兰达在身边时才会动动那一直盯着远方的眼睛。一年之后，内森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摆脱了失去妻子的痛苦时，内森却带着阿兰达离开了家族被放逐的土地。 从离开家族的同时，内森踏上了复仇之路。他从南方走到北方，又从西方走到东方，跨越了利德公国的全境，四处奔波，只为了积攒自己的实力。天上的诸神没有辜负内森的努力，最后当他带着阿兰达来到沃迪时，作为内森的堂兄，秦烨的养父查米安送给他一块小的领地。有了领地后，内森早几年在利德境内四处的奔波发挥了作用，很多在路上结识形形色色的人都前来投奔他。有了这些人的帮助，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内森将小领地扩大成了700多钩的大领地，也成了一方的显贵。 十几年的时间让阿兰达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她的容貌与母亲及其相似，于是内森对失去母亲的女儿越发的溺爱，尽可能满足她一些需要。不过阿兰达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逐渐失去光芒的眼睛，内森对她疼爱反而让她时常想起母亲，性格也变的越来越孤僻，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拒之千里，冷冰冰的样子。 看着阿兰达的变化，内森很担心，越是担心，就越是仇恨改变自己一切的立顿家族。如果不是立顿家第一代大公背信弃义，第二代大公将他们驱逐，第三代大公开放边境，也许生活安逸的内森就会将仇恨放下。可现在不行，内森的祖父郁郁而终，父辈们为了生计被迫经商，自己的妻子因为蛮族的劫掠而死，就连自己的女儿也受此影响，变成了不愿意表露情感的“冰人”。于是内森发誓，一定要重新掌握关于记忆中，那座金柱上拥有自己家族象征的城市。 阿兰达扬起苍白的脸，看着秦烨说：“父亲说过，除非他带兵攻下了奔腾城，否则他不会踏入一步。” “那现在又怎么会来到奔腾城了？”秦烨伸手抚摸着阿兰达冰凉的脸说：“难道叔父想放弃仇恨？” “不会的，父亲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他对成功很有把握，我记得父亲说过，他的敌人在哪里，敌人却不知道他在哪里。”阿兰达说，“不过，现在我越来越看不懂父亲了，他在想什么，要怎样做，我一无所知。曾经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父亲的人。” “或许叔父并不是想复仇，他只是希望维护现在拥有的。”秦烨宽慰道：“只有变的强大，才能保护心爱的人。” “但愿像你说的一样，父亲能够放弃仇恨。”阿兰达说着往秦烨怀里缩了缩，“不过我还是很担心父亲这次来奔腾城的目的，父亲肯定不只是为了陪大公狩猎。”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在大公面前装作失态的原因？” “只有那样才能让大公注意父亲，同时打消父亲那不为人知的念头。” 第七十二章内森的复仇计划 想着一向冷静的阿兰达为了父亲，干出的事情差点激怒大公，秦烨爱怜的将她紧紧的抱住，温柔的说：“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那样危险的事了，你那样做不但没帮到叔父大人，反而会使他陷入困境。如果叔父大人非要复仇，就由他好了，祖辈人的恩怨总归是要解决的。” “这些我都明白，可我担心父亲会干出什么事。”阿兰达在秦烨怀中转过身，眼睛有些湿润的看着他说：“如果没有了父亲，我该怎么办？” “不要太紧张，叔父大人会没事的。”秦烨抚摸着阿兰达的长发。 “今晚不要走了，就在这里陪我好吗？”阿兰达轻声说着话，接着鼓足勇气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了秦烨的嘴。 这是阿兰达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亲吻秦烨，她口中的芬芳和头上的发香让他窒息，他在热烈回应的同时感觉怀中的阿兰达身体在微微颤抖。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秦烨还是能感觉到阿兰达频频跳动的心跳。 秦烨把手放到阿兰达的后背轻柔抚摸，不知是顺滑的睡衣还是阿兰达后背光滑的肌肤，总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正在秦烨享受这种感觉时，阿兰达突然从秦烨怀中挣脱，红着脸跑到床前坐了下去。 秦烨跟着走了过去，询问道：“害怕了？” “不！”阿兰达站起身来，向前挺着胸。 秦烨不是未经世事的毛头小伙，他能看出阿兰达的紧张，于是他伸出双手，环住阿兰大的纤纤细腰，将她抱到自己跟前。这期间，阿兰达一直在低着头低声的祈祷，颤抖的声音使得秦烨不敢继续下一步动作。 抱了一阵，待阿兰达平静后，秦烨放开她自己坐到床上，伸手拉阿兰达的手，阿兰达顺势倒进了秦烨的怀里。 “好点了么？”秦烨问道。 阿兰达把头埋在怀里，不抬头也不说话。 怀中的阿兰达像易碎的玻璃，让秦烨不敢触碰，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脸捧起，蜻蜓点水般的顺着脸颊吻到胸口，然后将重重的鼻息喷在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不！”阿兰达高叫着，猛地推开秦烨，由于用力过猛，自己从秦烨怀中摔倒了地上。 “对不起！”秦烨把阿兰达从地上扶起，转过身道晚安，准备离开房间。 “不！”阿兰达涨红了脸，伸手抓住秦烨衣服下摆，紧蹙的眉头像聚集了莫大的力气。 “不！”阿兰达看着秦烨，轻轻摇着头说。 一连串的“不”字，让秦烨有着摸不着头脑，但当阿兰达再次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秦烨再次坐在床上，并把阿兰达抱到怀里，用掌心的温度安抚略显紧张的阿兰达，直到阿兰达像水一样摊在了他的怀中。接着秦烨伸手轻触她的脸颊，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己。 世上没有任何一剂良药能像秦烨的眼睛一样，让阿兰达平静下来。当她看到他的眼睛时，内心的不安马上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晓得在这一刻，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两人相视良久后，阿兰达的眼睛开始迷离，她将自己的双唇主动送上前去，激烈的拥吻后，两人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习惯了刀剑的手僵硬笨拙，秦烨费劲了很大力气，也没有将阿兰达身上如轻纱一般的睡衣褪去。这时阿兰达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不安，她牵着他的双手，引导着解开了背上的纽扣，然后把睡衣从身上褪下，用脚轻轻的踢到了一边。 除去睡衣后，阿兰达很大方的用灵巧的手指，将秦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拿掉。当两人“坦诚相见”时，秦烨竟然出现了阿兰达刚才的神色，紧张不安。 烛光下，阿兰达的身体堪称一件艺术品，通体玲珑，没有一丝瑕疵。秦烨看着阿兰达一动不动，直到阿兰达伸手触摸他胸膛上那一道道狰狞的刀疤。 冰凉的手指让秦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却点燃了他心中的**之火。几秒钟后，秦烨由被动变为主动，伸出双手在阿兰达**的身体上不断的抚摸，直到阿兰达身体滚烫，喘息声越来越大时，秦烨又将手伸向了那双丰满的乳*房。 阿兰达最为敏感的双峰，在秦烨布满厚茧的双手轻柔却不失力量的揉捻下，微微发胀，坚硬的乳*头像两颗晶莹的红玛瑙。酥麻的感觉让阿兰达很快不能自已，她很想笑出声来，但现在又不是笑的时候。 即便是细小的表情，也逃不过专心的秦烨，他停止了双手，然后将阿兰达双腿分开，粗暴的进入了她的身体，接着就狂风暴雨般摧残阿兰达花朵一样的身体。 一声痛苦的尖叫打断了粗暴的秦烨，他这才想起身下的阿兰达。于是秦烨放缓了速度，变得轻柔起来，很快房间里充满了辗转悱恻的声音。 北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进了房间，床头蜡烛的火苗摇晃了一下，最终熄灭，可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依旧没有停下，爱情碰撞出的火花才刚刚点燃。 一夜的缠绵使两人极度疲劳，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午，却还是没有起床。直到有敲门声，才惊醒了睡梦中的二人。 两人快速的穿衣收拾，然后阿兰达坐在床边整理头发，秦烨起身前去开门。 门打开后，斯特恩带着他一脸憨厚的笑容站在门外。虽然斯特恩笑的很无邪，但秦烨还是感到了一些别的意味。那种意味让秦烨感到有些尴尬，于是他抢在斯特恩前面说：“哦，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斯特恩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找我能有什么事情，你现在的大事在这里。”说着向阿兰达的房间努了努嘴。 “找你是想问一下中午吃什么。”斯特恩的话让秦烨更加不好意思，他像孩子一样扭捏的挠了挠头，然后岔开话题。“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秦烨这一招对老实的斯特恩屡试不爽，着了道的斯特恩回答说：“对，今天早晨来了一个孩子，说是什么师傅让他来的，问你今天去不去学习。” “哦，这样啊。”秦烨说，“我吃过午餐就去，麻烦你去打听一下厨房中午有什么吃的东西。” “我明白，有人需要补补身体。”斯特恩笑的更加无邪，他明白秦烨是想支开他，“我听说厨房真的有鹌鹑。”说完嘿嘿的笑着朝厨房走去。 看着斯特恩消失在过道，秦烨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暗自寻思自己现在怎么像少年一样青涩。定了定神后，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阿兰达正在整理卧床，看见秦烨走进来，马上拿起枕头盖住了床单。早在转身时，秦烨就已经看到了床单上那斑斑的血红。于是秦烨走到阿兰达身旁，说话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枕头，把露在外面的那一小片也盖住了。 即使装作无心，秦烨的动作还是让阿兰达涨红了脸。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身边，装着一本正经的秦烨，提起粉拳轻轻的打了几下。 不是很重的拳头落在下之后，秦烨马上很痛苦的样子，呲牙裂嘴的倒在阿兰达身上。两人都嬉戏了一番，直到感觉午饭已经做好时才停下来，走下楼去吃饭。 旅店中贵族吃的每一餐都异常丰盛，但秦烨却没有细细品尝。吃过饭后，他朝阿兰达和斯特恩告别，急匆匆的赶去了德隆师傅那里。 即便是秦烨离开旅店后，一路上争分夺秒，一刻没有停歇，可来到高塔后，还是让德隆师傅等待了多时。幸好德隆师傅活了上百年，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再加上他教秦烨的初级炼金术，都是秦烨以前在初中学过的简单化学，只需要稍微的提点，秦烨便可以掌握大概的原理。于是学习结束后，德隆师傅不光原谅了他的迟到，还非常诚恳的邀请他继续学下去，直到学习到炼金术的真谛为止。 秦烨当然愿意继续学下去，虽然不相信炼金术，但他心里却有另一个想法。所以学习炼金术，成了和德隆师傅搞好关系，达到自己目的的唯一途径。 在白发苍苍的德隆师傅面前做出承诺后，秦烨又急匆匆的赶回了旅店。一回到旅店，秦烨就四处寻找阿兰达。看着秦烨像禁欲多年，一朝破了戒的僧侣，完全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一直跟在阿兰达身边的斯特恩很想嘲笑他一番，可话到嘴边时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等到斯特恩想到了合适的词汇时，秦烨和阿兰达早就跑回了房间，惹得他只好连连叹息。 之后的几天里，秦烨一直像工作一样在高塔和旅店之间来回奔走，直到随同大公狩猎的内森回到了旅店，他的这种情况才被迫停了下来。 一天秦烨像往常一样吃过午餐，与阿兰达吻别后，去德隆师傅的高塔，结果一出门碰到了狩猎归来的内森。 见到走出旅店的秦烨，内森像得到了太阳神的宝座一样，喜气洋洋的说：“嗨，亲爱的侄子，你这样急匆匆的是要赶去哪里？” “不去哪里。”秦烨不想让内森知道自己与德隆的关系，笑着回答道：“刚吃过午餐，打算到处走走。” “先不用在这里瞎逛，总有一天你有的是时间。”内森上前搂住秦烨的肩膀，往旅店里走。“你随我到房间里来，我告诉你件事情。” 秦烨无法脱身，只好随着内森向二楼的房间走去。跟在他们身后内森的骑士，在两人走进房间后，马上封住了走廊。 “凯恩斯，站到窗边去。”走进房间后，内森马上命令身后的凯恩斯，接着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对着秦烨说：“你知道吗，利德要和哈罗德开战了。” 这个消息让秦烨吃了一惊，反应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立顿这次的狩猎，实际上是一次阅兵。”内森习惯性的眯起眼睛说，“他不甘心作为哈罗德的仆从国，借着这次狩猎向所有领主表面了心迹，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向哈罗德宣战。” “没有什么借口么？” “借口？”内森笑着说，“这个大陆可以开战的借口多的数不过来，就算住在边境的农夫家的猪越过了边境，也可以成为战争的理由。” “战争总归不是一件高兴事。”秦烨撇了下嘴说道。 “你说的不错，战争让人感到悲伤。”内森极其兴奋的说：“但这次的战争却是让人感到高兴，对这次立顿那个混蛋发动的战争，我有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内森的兴奋让秦烨很反感，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便不再说话。 内森没有注意秦烨的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在秦烨坐下后，便给他讲了阿兰达早已讲过的，关于金与立顿两个家族的恩怨。讲完故事后，内森起身走到秦烨身边，抓着他的肩膀说：“我要让家族重塑辉煌，让立顿家那些背信弃义的杂种跪下来舔我的鞋底。”接着内森提高了声调说：“格劳瑞，我需要你的帮助，让我们一同见证我们的家族重新走向辉煌！” 听完这些话后，秦烨知道自己无法在无动于衷下去，于是站起身来问道：“这么说叔父大人，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要借你的名义起兵，反对立顿这次对哈罗德王国的战争。”内森眯起了眼睛说。 长时间的交往下来，秦烨知道每当内森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就会有阴谋产生，而那个被算计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他不愿意趟这潭浑水，便委婉的拒绝说：“可是叔父，我在利德几乎没有什么威望，借我的名义起兵，会有人响应吗？” “哈哈哈……”听完秦烨的话，内森笑了很长时间才停住笑声说：“你考虑的太多了，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借么？我已经联系了三十多个曾经受过金家族恩惠的领主，并且把立顿那个杂种想对哈罗德开战的事情，派人告诉了他们的国王。过几天哈罗德王国就会派人来和我商量对付立顿家的事情，到时候我要你在场。” “如果这样的话，我愿意为您效劳，叔父大人。”秦烨知道不可能逃脱干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你应该高兴些。”内森终于注意到了忧心忡忡的秦烨，拍着他的肩膀说：“等到我们打败了立顿家，我会建立王国。到那时，我封你个伯爵爵位，赐给你大片领地，你可以在王国境内建立自己的伯国。如果你不想要这些也可以，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首席大臣，和我一起掌管国家。” “谢谢您叔父大人，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谁把我从那些杀手手里救了出来，所以您对我做出的那些承诺，我不敢接受，也无法接受。” “很高兴你能这样说，但我觉得付出就必须得到回报。”内森想了想说道：“你应该接受我给你的承诺，倘若你不喜欢我说的那些，你可以自己想想，看自己希望得到些什么。” 秦烨仔细看内森的脸，在确定他不口是心非后说道：“为您效劳我从未想到过获得报酬，不过叔父这样说了，那我请求希望叔父能答应我一件事。” “一件事？”内森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你尽管说出来。倘若你要是让我把教皇的皇冠给你取过来，那可就办不到了。” 内森的玩笑话让秦烨感到了一些轻松，于是他小心的说：“我恳请叔父大人答应将阿兰达嫁给我！” “你说什么？”听到秦烨的话，内森马上收起了笑脸，接着提高声音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给我办事就是想将我爱心的女儿从我手里骗走？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我就会将你的头拧下来，塞到狗的肚子里。” 内森的声音非常响亮，即使把守走廊的骑士也听到了他发怒的声音。秦烨没想到内森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只好失落的再次坐了下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内森和秦烨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内森眼睛一转，打破了沉默。“亲爱的侄子，原谅我，你也知道阿兰达从小失去了母亲，所以我对她的爱旁人是无法理解的。既然你爱她，那就要给她幸福。如果你能帮助我打败立顿家，我会同意把她嫁给你。我会让她带上你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嫁妆，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第七十三章计划初成 内森转变的很快，声音很非常轻快，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阴郁和怨气。但偏偏就是这样非常明显的转变，和比转变更加明显的意图，让秦烨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种骗孩子的把戏让秦烨有些愤怒，难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智商真的就像孩子一样？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他的愤怒，而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内森，装作非常欣喜热泪盈眶的说：“谢谢叔父，谢谢您。我会听从您的指挥，努力干好您安排的一切。” “好，倘若你真的努力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内森笑着说，“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最好什么地方都别去，就在旅店里。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但为了方便我们联系，我会让凯恩斯跟着你。” 听到内森话的凯恩斯从窗户边转过身，冲着秦烨点了一下头。秦烨知道内森说的方便联系，其实还是对他不放心，要凯恩在监视自己。 “当然，我很高兴能和凯恩斯爵士共事。”秦烨说着话也向凯恩斯点了一下头。 “好，既然这样。”内森看了一眼秦烨说：“凯恩斯，你就留下来，等待我的命令。” 说完话后，内森没有拍了拍秦烨的肩膀，走出了房间。他走的很快，步伐中充满自信，在送他离开的秦烨走到房间门口时，他已经带着把守在走廊的骑士消失在了楼梯口。 送走内森后，秦烨又转身返回了房间。 “希望您能忘记以前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凯恩斯非常谦卑的说。因为在这之前内森已经给他说了，秦烨态度是关系到他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 “又是虚伪的表情。”秦烨心想，自从今天见到内森，他已经看到了无数遍，这样有如从模子里刻出来表情。凯恩斯的谦卑让让他更加坚信在内森的计划中，自己将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最终这个角色吃尽苦头。 “我是真心的。”凯恩斯见秦烨没反应，继续说道：“为子爵大人做事，我们就该不计前嫌。” 一句接一句的漂亮话让秦烨不得已回应道：“像我很久以前说的那样，那些小事就像是玩笑一样，我不会记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助叔父大人打败立顿家，当然，帮助叔父也等于帮助我们自己。” “您真是大人大量，等到子爵大人成为国王，想您这样的才智肯定会是首选的宰相。”凯恩斯面带微笑恭维道。 “不，您过奖了，我只想和阿兰达在一起，除此之外，我不想任何事情。”秦烨再次申明了阿兰达对自己的重要性。“不过，到时候我会推荐您的，以您的才智完全可以成为宰相，这不是恭维。 虽然之前凯恩斯有些担心，但现在秦烨具有迷惑性的话还是让他开始幻想，自己穿着朝服站在大殿时的场景，于是他有些激动的说：“如果真是那样，就先感谢格劳瑞大人了！” “没必要这么客气，叔父大人手下的那些骑士，我和您最熟悉，加上您是一个真正的骑士，所以我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秦烨话音一转说：“对了，您知道叔父大人准备要干些什么吗，这样我好提前准备！” 虽然凯恩斯是内森的心腹，但在计划完全落实之前，内森凡事躬亲，并没有把计划步骤告诉任何人，即便是凯恩斯这样的心腹。不过既然秦烨问道了自己，凯恩斯却不想表现出对计划一无所知，他用自己的猜想加上对计划的大致了解，对秦烨说：“子爵大人不准我告诉旁人，不过对您来说，这可以忽略。目前的计划就是等待哈罗德王国方面的人，当然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份厚礼送往教廷，好在子爵大人登上王位后，得到教皇的承认。” “您知道的可真多，不愧为叔父大人最得力的助手。”秦烨追问道：“那军队呢，我们有多少人？” 凯恩斯低下头假装沉思了一阵，接着抬起头说：“关于这个子爵大人有过交代，即使是阿兰达小姐过问，我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目前光30为领主的兵力加在一起就会很多，如果哈罗德方面会出兵援助，那么我们这边的军队人数会超过对方。还有一些见风使舵的领主，以及我们周围国家，主要子爵大人给出合适的价码，他们就会加入我们。很显然，我们会轻易打败敌人，子爵大人会毫无疑问的成为国王。” “当然，我会娶上阿兰达，您也会当上宰相，建立自己的家族。”秦烨笑着说，“皆大欢喜！” “对，皆大欢喜！”秦烨的话让凯恩斯完全放松了下来，眼睛里不断变换着色彩。接着他一拍肚子，笑着说：“我突然感觉到饿了，毕竟跟着子爵大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去叫厨房在给您做些。”秦烨说着要走。 “怎么敢麻烦您？”凯恩斯说，“我和您一起下去。”说过话后，凯恩斯把剑柄抓在手里，像一个大将军一样，趾高气昂的走出了房间。听着他身上链甲发出的碰撞声，秦烨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楼下，阿兰达和斯特恩正在餐桌前坐着。刚才他们吃过饭还没有离开时，就看到内森搂着秦烨从门外进来走到楼上，没过一会儿又见内森一人下楼离开了旅馆。这期间内森一句话也没说，阿兰达想问，却没有抓住匆匆离开的父亲，于是就和斯特恩坐在楼下的餐桌前等秦烨。 “斯特恩，快去让厨房给凯恩斯爵士做些可口的饭菜。”一看到斯特恩，秦烨马上提高嗓门说道，还冲他挤了一下眼睛。 凯恩斯很满意秦烨对斯特恩高声的命令，根本没注意他细小的脸部动作。但细心的在秦烨刚一说话时就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接着他看到秦烨冲自己眨眼，便马上明白了意思。 “好的，我这就去。”斯特恩问：“不知道凯恩斯爵士想吃些什么，这里的甜瓜蜜馅饼不错，哦，还有烤羊腿，油滋滋的很有味道。” 秦烨装作很不耐烦的挥挥手说：“你去看着办吧，尽量丰盛一些，凯恩斯爵士可是饿坏了。” 斯特恩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斯特恩离去后，秦烨和凯恩斯同时坐到了餐桌旁。秦烨靠着阿兰达，凯恩斯则很知趣的坐到了他们对面。 “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秦烨坐下后，阿兰达看着他问道。 秦烨看着对面的凯恩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么您呢，凯恩斯爵士？”阿兰达转向了对面的凯恩斯。 “我不知道阿兰达小姐您想知道些什么。”由于内森之前的交代，凯恩斯和秦烨第一次保持了高度的一致，不向阿兰达透露任何关于计划的事。 阿兰达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犹豫了一下说：“我想知道父亲那么急着是要去哪，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一些父亲接下来的打算。” “我们很快就会回领地，不过那要等到子爵大人拜访几位完在奔腾城的老朋友。”凯恩斯回答着阿兰达的话，却看向了秦烨，得到秦烨认可的笑后，接着说：“子爵大人接下来的打算就是把那些猎到的猎物处理掉，我们回去的路程太远，不可能带上那么多东西。”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阿兰达一脸失望，她又转向身边的秦烨，直直的盯着他，希望在自己的压力下他能说些自己关心的事。 对于想找借口去厨房的秦烨来说，阿兰达现在的压力正是求之不得。他装作不敢继续待下去，冲着凯恩斯无可奈何的苦笑后，起身钻进了厨房。 看到秦烨进来，等待多时的斯特恩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坏消息？” “我不能确定是坏消息，不过既有可能会对我不利。”秦烨同样压低声音说，“立顿大公要对哈罗德王国宣战了，而借着这个时机，内森想推翻立顿家族在利德公国的统治。” “他们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很大！”接着秦烨就把两个家族的恩怨，以及内森要借自己名义起兵，还有凯恩斯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对斯特恩说了出来。 “这么说内森是势在必得？”特恩皱着眉说，“如果内森仅仅是利用你这倒无关紧要，毕竟他曾救过你的命，这是无可厚非的。倘若你一旦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内森就会对你弃之不理，更严重的是让你彻底消失在眼前。” 斯特恩简单的分析道出了秦烨的心声，他同意道：“这正是我想的，我是几个为数不多知道他计划的人。如果内森登上王位后，觉得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的统治，那么他很可能会除掉我。” “如果真的是那样，神也救不了你。”斯特恩说，“既然你已经上了船，就需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好在船沉时救你一命。” “我上的这艘船是不会沉，但船长却想把我扔到海里。”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另外的船呢。也许换一艘船又会是另一番景象。”斯特恩提议道。“我记得你还没有去向大公汇报关于十字军的事情。” 听到斯特恩的建议，秦烨头摇的像风摆的柳枝，他异常坚定的说：“不行，我不能把内森的计划告诉大公，那样伤害到阿兰达。更何况还有凯恩斯这个尾巴一直跟着我，我活动受到限制。” “如果这样，我们还需想其它的办法。”斯特恩安慰道：“没关系，在内森有动作前，我们总会想到办法。” 说完话后，斯特恩端着给凯恩斯准备的食物走出了厨房。还在厨房的秦烨听见他对凯恩斯说，“让您久等了，那些厨娘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太阳神保佑，让我找到了这些吃的东西，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是一个示好的机会，凯恩斯当然不会傻到去因为吃的东西介意，感谢过之后，开始了午餐。 在卡恩斯进餐的当间，斯特恩又返回了厨房，对秦烨说：“不要总待在这里，最好多表现些让他们可以相信你的地方。” “我知道，我刚才已经想到了我的救命稻草。”秦烨说，“刚才听你说太阳神，我突然想到了米勒修士和那个漂亮骑士。”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别让凯恩斯产生怀疑。”斯特恩异常警惕，从一旁的篮子里取了出一瓶蜂蜜，放在秦烨手中，推着他往外走。“给他尝些甜头，可以增加好感！” 果然，涂满蜂蜜的面包让凯恩斯赞不绝口。带他吃完饭后，斯特恩主动搬出了秦烨的房间，空出的地方留给了凯恩斯。这一表明立场的动作使凯恩斯深感意外，不过意外后却觉得秦烨是在有意向自己表示什么，这种表示，正是他和内森所希望的。 之后的几天时间，在凯恩斯完全放心下来后，秦烨和斯特恩找准机会凑到了一起。 “前几天在厨房里我和你说的，米勒修士和漂亮骑士，你考虑过了么？”秦烨问道。 “嗯。”斯特恩点点头，“米勒修士没有什么实力，倒是那个漂亮骑士，肯定有着深厚的背景。因为据我所知，能得到爵士爵位的女士，在这个大陆并不多见。” “不过，太阳神教的影响也不容小视。倘若米勒修士愿意帮助我们，这会让我们更安全些……” 经过商议后，斯特恩决定在立顿大公宣战之前找到漂亮骑士和米勒修士，向他们寻求帮助。秦烨为了让斯特恩的离去不引起怀疑，向凯恩斯解释说在到利德前，自己曾在哈罗德堡订制了一副盔甲，而且价格非常高，既然现在要开战，就让斯特恩去把盔甲取回来。 当然即便是秦烨不解释，一个类似于仆从骑士的离去也不会引起凯恩斯的怀疑。在认为秦烨没有其它想法后，他已经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成为宰相的事情上。有些时候，他甚至为衣服上该配什么材质的纽扣而发起了愁。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斯特恩走后没多长时间，哈罗德王国派来与内森商议共同对付立顿大公的人就到了奔腾城。为了掩人耳目，内森带着秦烨假装陪阿兰达出游，用一辆四轮马车载着阿兰达驶向奔腾城外。 利德的深秋天已经初现出来，马车离开奔腾城后，秦烨一路上看到的是秋霜附在枯草上的白色，和开败后只剩下根茎花朵的浅黄。还有偶尔零星的绿色，在广阔的平原上显得微不足道。 在快到达地方时，内森让身边的骑士带着阿兰达的马车远远走开，然后带着秦烨继续往前，直到一片落叶松林后才停下。 哈罗德国王派来的使者早就在这里等候，他们一共三个人，全部穿着全黑的帽衫，每一个都人的帽子前沿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楚长相。 没走到跟前的秦烨看着对方的打扮，突然感到了秋天的寒冷，于是他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将风帽扣在了头上，并向下压了压。 “中洲人，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依然健在！”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站在最前面的使者口中传出。 “戴格兰纳！”秦烨心里一惊。刚听到极具特色的阴冷声音，他差点喊出声来。 “怎么，不认识老朋友了？”戴格兰纳摘下了帽子，“你怎么现在又跑到内森子爵这里做事了？”接着他转向内森说：“请容许我自我介绍，我叫戴格兰纳，是哈罗德国王的表弟，也是王国的一名封臣，暂受侯爵爵位，是这次国王派来的使者。” “我知道您侯爵大人，您的美名就像蓝水河一样，在西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内森恭维道，“想必您也知道我，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多说事情吧。” “很少见像您这么痛快的人。”戴格兰纳看向秦烨说：“可是阁下，您身边的这个人曾经宣誓向我的表兄效忠，现在又到了您这里，他值得让人相信吗？” 听戴格兰纳这么一说，内森这才想起救下秦烨时他就对自己说过，是戴格兰纳要至他与死地。于是内森向秦烨挥了挥，让他走到了一边。 “很好，像这种人完全不值得信任。”戴格兰纳对内森的表现很满意，于是开始了对于出兵援助事宜的商谈。 戴格兰纳带来国王的条件是，如果内森建国后继续作为哈罗德王国的仆从国，哈罗德国王将会派出2万大军帮助内森推翻立顿的统治。而内森则不同意继续作为仆从国，他承诺如果帮助他成功夺取政权后，他会出让10个子爵领，作为对哈罗德出兵的补偿。 这显然不是戴格兰纳所希望的，最后进过一番商议，双方作出决定。哈罗德会增派5千名士兵，将军队人数上升到2万5千人，帮助内森对抗立顿。而内森除了10子爵领之外，还需要付给哈罗德王国1万君主币。 双方达成协议后，秘密签署了一份协议。在该上各自的印信后，这份协议便产生了效力。 签署完协议后，戴格兰纳又对内森说了一些关于秦烨不好的话，接着便带着人离开了落叶松林。拿着协议的内森心花怒放，他觉得在这一刻，他已经坐在了王位上，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立顿哭声震天的请求自己饶恕。 第七十四章王朝更迭1 拿着秘密协议的内森返回旅店后，开始与在奔腾城中站在他这一边的领主接触。一周之后，内森安排好了在奔腾城的一切，带着秦烨等人返回了领地。 回到领地，内森派人将30位领主逐一通知，告诉他们计划最初的具体步骤。当着一切办妥后，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立顿大公对哈罗德王国的宣战。 在内森焦急的等待中，一个月后，立顿大公终于开始将公国各地的领主集中在一起，并自己亲自出任元帅，宣布了对哈罗德王国的战争。 受到诏令的领主带着自己的士兵纷纷向首都赶去，但其中不包括那30名参与内森计划的领主。对于有一少半领主没能及时赶到，立顿大公并不在意，因为很多领主并不是非常愿意参与战争，战争固然能获得很多好处，但同时也需要付出代价。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战争都会有很多领主不能及时赶到，但迟到不代表不到。看着集结在一起的军队人数超过了1万5千人，立顿大公信心十足的大手一挥，带着军队向两国边境开去。 令大公没想到的是，那些迟到的领主根本没有打算再赶上他的军队。他们带着自己的队伍悄悄的集结在了沃迪，在立顿大公带着军队离开奔腾城时，马上打出了发对立顿的大旗。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立顿大公，精心打理的胡子在太阳下闪着光泽，悠闲从容的表情让人感觉到王者风范。可当他听到有30名领主在秦烨的带领下，反对他发动战争时，气得暴跳如雷。他从马上跳下来，没有站稳脚步就一把抓住传令官的衣襟大声的吼着：“我要让这些叛国者受到惩罚，我发誓！” 接下来的时间里，立顿大公一边带着军队赶向沃迪，一边在行军的路途中宣布了那30名领主将不在受到利德公国的庇护，并没收了他们的土地、财产和贵主头衔。不过大公所做的一切只是口头上的惩罚，没有多少实际的效果，因为他实在无法派出多余的人手，去执行自己的命令，查抄那些反对自己的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打算收拾掉反叛者的立顿大公快要到达沃迪时，却收到了侦查兵的报告，说在沃迪发现了大量哈罗德的军队。回想以前的种种，立顿大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就是在风平浪静下，才能诞生阴谋。他猜想，这个阴谋似乎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那个起兵的中洲人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在他身后肯定有一个策划人。想到这些，立顿马上想起了在拉德里夫见到的，那个自称是金家族的短发男人。想着他假装卑微的弯下腰，但眼睛里那掩盖不住的仇恨，立顿大公终于记起了他的名字，内森?金！ 立顿大公猜的不错，就是内森的计划，让他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当立顿大公命令军队前进时，内森也在自己的领地内做好了一切，准备在一场大会战后，结束这个时隔百年，延续了三代的家族仇恨。 集结在沃迪的领主一共带来了4000多士兵，加上以戴格兰纳为元帅的2万5千名哈罗德士兵，等待立顿大公的军队是整个利德公**队士兵人数的两倍。大会战不会轻易打响，因为人数出于劣势的立顿大公在极力避免，他既不能主动进攻，也不能主动撤退，于是僵持就成了目前最好的方式。他希望在僵持的这段时间，可以找到援助，好保住自己对利德公国的统治权。 与利德公国毗邻的两个国家分别是哈罗德和络丝，络丝公国因为一年前的战争成了利德的死对头，而之前比较“友好”的哈罗德现在也站到了对立面，立顿大公只好把目光放在其他国家和教廷身上。 立顿大公四处派人游说，希望可以有一两个强有力的家族或国家给自己支持，但即便是他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一眼就能看清的局势还是让想得到好处的人打消了帮助他的念头，就连一向博爱的教廷以不干涉世俗争斗为借口，不愿出面帮助调解。得知将孤军奋战的立顿万念俱灰，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岁，那整洁的胡子也蒙上了一层灰尘。 战争的双方一方处于被动，另一方就一定是占据主动。立顿大公越是想避免决战，内森就越是希望决战。不过在决战前，为了稳妥起见，内森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戴格兰纳，让秦烨带领一支小部队，时常骚扰一下利德的军队。 领命的秦烨没有辜负内森的期望，每次出击，都会有所斩获。被小股部队骚扰苦不堪言的立顿大公深知，长此以往战士的斗争会被消磨耗尽，于是在对待敌人小股部队骚扰上，都会全力以赴的还击。 即便是立顿大公的果断行事，还是没能给予己方士兵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很多士兵开始趁着夜色逃离还没有开战的战场。若果说对于逃跑的士兵，立顿尚能容忍，可接下来领主带领士兵跑到对方阵营的事情，让他再也不能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于是他起身叫来了手下所有的领主，下令准备决战。 探知对方行动的内森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他兴奋的骑上战马，在营地内一连跑了许多圈，直到马累出了汗才停下来。当他从马上下来后，便去找到了戴格兰纳，协商后开始着手准备决战。 经过一周的时间，双方约定在沃迪的平原上开战。就在大战的前夕，走了近两月之久的斯特恩给秦烨带回了好消息。 听到斯特恩带回的消息，原本打算最后一次骚扰立顿大公军队的秦烨松开了马笼头，解散了队伍问道：“你是说在教廷看到了查理和刺夫？” 斯特恩一向小心，他没有回答秦烨的话，而是问“凯恩斯那个老滑头呢？” “所有人都知道了计划，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我身边。”秦烨说，“你走了之后，他就被内森叫回去了。” 听到凯恩斯不在，斯特恩这才放心的说：“对，我在教廷见到了他们，他们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叫安妮塔的小女孩。她真的像天使一样，笑起来非常甜美。” “安妮塔？”秦烨高叫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么米勒修士呢，他在哪里？” 看着激动的秦烨，斯特恩笑着说：“米勒修士也在那里，他现在是安妮塔的师傅，教皇亲自任命的。还有查理和刺夫，自从上次我们在哈罗德堡分开后，他们先是找到了哈布斯伯爵的住处，但伯爵真的像戴格兰纳说的那样病死了。于是他们又从伯爵的一个亲戚口中打听到，安妮塔离开普兰德岛后，被教皇派去的人带到了教廷，刚刚被选为候补圣女。” “只有这些？” “不光是这些，安妮塔现在生活的很好，作为候补圣女，身边是不容许有男人，所以查理和刺夫过段时间会到沃迪。”斯特恩说，“还有你想要的支持，安妮塔听说后，已经请求了教皇，教皇答应让你加入红衣圣徒中，这不是最好的庇护么？” 斯特恩的话像阳光一样，赶走了盘踞在秦烨身边的寒秋，朋友的到来和教廷的庇护，让秦烨心头倍感轻松，于是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问：“那么亚瑟呢，她总不会也在教廷吧！” “那倒不是，不过我们猜的一点都不差。”斯特恩说，“她的父亲是诺曼公国的大公，她是西陆第一个女骑士。我们竟然无知到连亚德里斯家族也没听说过，那可是个盛产王后和大公夫人的家族啊！” “看你这么兴奋，难道她也愿意帮助我们？ “对，她很在乎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更有意思的是，你俩是东征军仅存的两个骑士，她自然是关照了。” “查理和刺夫什么时候到？” “这个他们没说，不过战争结束后，你最好亲自去一趟教廷，你想加入红衣圣徒必须接受教皇主持的仪式，顺便可以把他俩接过来。” “恩，这个主意不错。”秦烨点点头说道，“说实话，斯特恩，我发现有了你的存在，我的大脑都不需要转了。” “那不是很好么？”斯特恩笑着说，“那样一来你就是真正的贵族了，我听说他们的大脑都不转！” 正在两人开心大笑时，内森派来的传来官来到了秦烨的营帐，告诉他内森让他去商议决战的事情。 “要开决战了？”斯特恩问道。 “对，最近一两天了。我马上就回来，你先休息一下。”见斯特恩点头后，秦烨跟着传令官走出了帐篷。 内森的营帐中，戴格兰纳正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打量着四周，仿佛马上到来的战事与自己无关。与他一起来的哈罗德的领主们，也和他一样对战事毫不关心，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低俗的黄色笑话。一旁的内森则截然相反，他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与手下的几个心腹不断讨论着什么。 秦烨走进帐篷，对着坐在一旁的戴格兰纳点头致意后，对内森说道：“叔父大人，您找我？” “格劳瑞，快坐下。”内森指着一边的空椅子说，“我正在和其他大人商讨战前的布置，叫你来听听。” 关于战前布置，秦烨并不感兴趣，但为了照顾内森的面子，还是打消了坐在椅子上的念头，走到几人旁边，向前凑了凑。 “是这样。”内森看着秦烨介绍道：“立顿的精锐主要是重装步兵，他们对付骑兵和轻装步兵很在行，也不畏惧弓箭手。而我们这边，戴格兰纳侯爵大人带来的战士，斗志最旺盛的就是那些双手剑士和长戟士，所以我们需要以步兵对付立顿那个杂碎的重步兵。” “大人，这是不是有些难度，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重装步兵不会惧怕任何人。”一旁的凯恩斯插话说。 听到凯恩斯的话，戴格兰纳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极其自负的说：“哈罗德的双手剑士和长戟士在整个西陆都难逢敌手，立顿家的重装步兵怎么会成为我英勇士兵的羁绊？倘若你们不放心，可以让骑兵从两翼出击，绕到重步兵的后面，那样一来，这场战争我们只赢不输。” “对，凯恩斯，你考虑的有些过头了。谁不知道，哈罗德士兵的勇敢？”内森对着戴格兰纳微笑着说：“那么这次正面战场就全仰仗您的士兵了，我们会全力配合好的。” “我的表兄让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那些不安分的利德人好好上一课。”戴格兰纳假装忘记了内森等人也是利德人，故意说道：“不是每一个人拿起武器就是战士，就像在我们对面的那些可怜虫。在拿起武器之前，那些连地都种不好的利德废物们，很可能会为了晚餐吃煮豆子还是煮土豆而争吵不休。” 戴格兰纳不光说了利德人不会打仗，还说了他们的贫穷和愚蠢，尽管每个人都知道事实并不是如此，但他的话还是让在场的许多哈罗德领主哈哈大笑，而一些利德的领主则非常尴尬。 “您真会讲笑话，决战前能有这样的风度，真是让人羡慕。”内森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尴尬，不情愿的恭维道。 “不是我有风度，利德人根本就是这样。”戴格兰纳，“很多人都知道，利德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养的全是癞蛤蟆。” 癞蛤蟆这话让所有的利德人听着都很愤怒，如果不是内森一再用眼神告诫，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拔出剑冲上去。内森知道在这样下去，会可能会引起双方的矛盾，于是他笑着说：“刚才侯爵大人的建议很好，我们在正面用步兵吸引对方，然后在用骑兵两翼进攻，简单有效的方式。” “对，简单有效的方式！”看出了内森心思的凯恩斯附和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无需再讨论下去。”内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会议。 会议结束后，秦烨随着其他领主离开帐篷。在开会的这段时间，戴格兰纳没有为难自己，这让秦烨感到很奇怪，不过想着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嘲笑利德人身上，便不再继续猜疑。 两天后决战如期而至，双方5万人在平原上铺展开来。原本空旷的平原，在出鞘的刀剑，遮天的战旗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拥挤。在战前的布置任务上，秦烨被内森安排到了左翼，指挥骑兵向立顿阵营包抄，所以没有多大压力的他带着斯特恩，在一片稍微凸起的土包上，骑着马向对面张望。 立顿的阵型排列和一年前秦烨在对络丝那场战争中看到的没有多少区别，由民兵组成的长枪兵排在最前，接下来是三排弓箭手，弓箭手后面是立顿最为倚重的重步兵方阵，方阵后是随时准备出击的骑兵，1万多人的阵型摆出了一个竖着的长方形。 内森方面的阵型也是一个长方形，不过却是一个横着的长方形。阵型的攻击意图显而易见，哈罗德最精锐的双手剑士呈梯形，在队长的带领下站在最前面，他们身后跟着同样精锐的长戟士方阵。阳光下反射的盔甲光泽，预示着他们并不比对手的重装步兵差。长矛兵和弓箭手这两个对于阵地没有冲击力的兵种，放在了阵型的最后排。阵地两侧是轻重骑兵混合的队伍，在旗队长的带领下伺机而动，打乱对手的阵地。 利德秋日的清晨异常寒冷，秋风吹动着铁甲下的**，排好队列的双方士兵一动不动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快，长长的战争号角在立顿方阵地中响起，接着内森方的号手也吹响了预示战争开始的号角。双方的号角混在一起，低沉却刺耳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平原。 战争号角过后，立顿方的士兵开始有节奏的敲打手中的武器，站在中央的重装士兵，将剑打在齐人高的巨盾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向内森方的士兵挑衅。“利德，利德，利德！”上万人的喊声直冲云霄，振聋发聩。 面对对方的挑衅，内森方排在最前面的双手剑士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纷纷半跪下，双手合十进行祈祷。祈祷结束后，随着戴格兰纳的一声令下，10个双手剑士的梯形队组成3000人的方队，开始缓缓的向立顿方的阵地压去。跟在他们身后的3500名长戟士，分成5个小方阵，在他们向前30米后，呈攻击阵型跟了上去。 双手剑士无声的压上，使嘈杂的立顿方马上安静了下来，整个战场只听见几千人整齐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个细长的声音，立顿方十几面令旗同时升起，站在第二排的弓箭手，跨过长矛兵站到了最前面，传令策马飞奔，高叫着督促弓箭手将弓张满。2000弓箭手随即摆好了齐射的准备，静静的等待敌人进入射程。 双手剑士方阵越来越近，缓慢的脚步声也愈来愈快，铁甲之间碰撞，发出的“哗哗”声传入了每一个利德士兵的耳朵中。双手剑士们和弓箭手一样，他们也在等待，等到一定距离时，便会全力冲击。 数十支响箭划破了长久的沉闷，这是双手剑士进入射程的信号。2000名立顿弓箭手在接到命令后，将箭直指天空，随着齐射命令的下达，飞向空中的2000支箭，遮住了太阳，向着前进的双手剑士飞去。 无所畏惧的双手剑士，面对乌云一般盖过来的箭矢，即便有人在途中倒下，依然继续按照自己习惯的速度前进。 一声呐喊后，双手剑士突然打破了自身压抑已久的沉寂，爆发出海啸山崩的吼声，加快了速度朝着利德人的阵地冲去。 利德人弓箭的锋利程度不足以撕开剑士的盔甲，在两轮齐射后，弓箭手迅速的退回了阵地中，长矛兵又重新站到了第一排。 第七十五章王朝更迭2 重新回到前排的长矛兵是如此的紧张，因为在他们面前，是闻名整个西路的双手剑士，他们茹毛饮血，所到之处摧毁一切。这些被征召而来的长矛兵，在战前只不过是拿着农具种地的农民，战争对他们来说不陌生，但显然是非常不适合。小跑着向前压上的双手剑士方阵，制造出了强大的气场，隔在两军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一些被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的利德人，伸出攥着长矛因为出汗而湿漉漉的手，颤微微的解开衣领上的纽扣。 多达7000人的利德长矛兵，排成的方阵绵延了近一公里，他们按照以往的习惯密集的靠在一起，向前伸出的长矛如同张开嘴露出尖牙的怪物，等待着送上门的美味。但谁都知道，那些穿戴整齐的钢铁战士，不会轻易被吞下。 双手剑士没有停下脚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震颤了大地，震颤了利德人的心。 “神的旨意——”小跑起来的双手剑士们，嘶喊着他们的口号，在最后的时刻发动冲锋。 “嗤——嗤——”两个方阵接触的瞬间，惨叫声，金属撕裂音响彻战场，利德人的长矛刺穿了跑在最前面的双手剑士，鲜血顺着撕裂的盔甲挥洒在发黄的秋草上。 利德长矛兵很欣喜，看似强大的双手剑士，似乎是这么不堪一击，自杀式的攻击行为愚蠢的让人不可理解。然而很快他们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最前排双手剑士自杀的方式为后面跟上的战友开辟了道路，双手剑士像楔子般钉进长矛方阵中，并由几个点向四周发展，前仆后继的双手剑士像进入了凶兽的胸膛，快速扯开了利德长矛兵方阵的防线。 本想以阵型厚度取胜的利德人，直到现在才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惨重后果，长矛的长度限制利德人发挥，面对蜂拥而上的双手剑士，几乎所有的长矛兵都放弃了长矛，改用随身携带的小刀。 惨叫声不绝于耳，以“狠、准、猛。”为信条的双手剑士在扑入长矛兵方阵后，如同进入羊群的恶狼，挥动着手中的剑，轻而易举的割破了长矛兵的衣衫，带走了他们的生命。残破的**喷射出鲜红的血液，每一名加入到战局的双手剑士都如同浴血而出的战神。 很快，长矛兵方阵中央的战旗被双手剑士砍到，没有信念支撑的长矛兵，开始四处逃窜，一个偌大的方阵像大风中的沙石，瞬间没了踪影。 双手剑士没有理会逃跑的利德人，继续向着立顿大公的中央阵地冲去，一直跟在身后的长戟士方阵也加快了脚步，准备在下一轮的攻击中加入战团。 利德人的长矛兵之后，是2000名弓箭手。没有长矛兵的依托，弓箭手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于是在双手剑士到来之前，他们撤退到了自己阵地的后方，与为数不多的骑兵站到了一起。 立顿的绿色大旗竖在整个阵地最显眼的地方，在狂风中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抖动的旗面上，如同活物一般的金色骏马抬起高高的前蹄。大旗下，立顿大公骑在马上，身边跟着他的亲卫骑士，统一的绿色披风像大旗一样，在风中飘荡。 大公挥了挥手，身边的传令官马上挥动令旗，原本静静站在整个阵地中央的重步兵，缓缓的迈开步伐，向着前方早已没有了阵型的双手剑士一步步逼近。 7000长矛兵被人数不及一半的双手剑士轻易击垮，这样的战况让立顿大公心寒，他严峻的面孔上透出淡淡的愁容，出神的望着对面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方阵。虽然长矛兵不是整个军队的主力，但十去四五的大幅度减员，无论是谁都会忧心忡忡。大公心想，只要重步兵打败敌人的第一轮进攻，或许还有转折，否则今日之战，将是自己最后的一战。 3000重步兵在立顿大公目光的注视下，接触到了冲在最前面的双手剑士。交锋中，他们齐人高的巨盾发挥了作用，可以摧毁一切的双手剑，在巨盾面前却毫无办法，原有的攻击势头也被迫停了下来。第一次占据主动的利德人不愿意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很快，步步紧逼利德的重步兵将分散的双手剑士集中到了一起，逼迫着他们向后撤，与跟在身后的长戟士挤在一起，原本整齐的阵型因为突然挤过来的双手般的混乱不堪。 一直盯着战场形势的立顿大公终于舒展了一下紧蹙的眉头，对身边的传令官说：“冲上去，击垮他们！” 按照立顿大公的意图，占据优势的利德重步兵举着盾，缓慢前行。步步紧逼的重步兵激起了双手剑士职业士兵的勇气，他们不愿意继续退下去，彼此嘶喊着，纷纷走出长戟士的方阵，迎着巨盾冲了上去。但勇气并不能决定一切，再次与重步兵交锋的双手剑士还是没有敲开乌龟壳一样坚硬的巨盾，在训练有素重步兵的攻击下，像开始双手剑士收割长矛兵生命一样，重步兵收割着双手剑士的生命。 看见双手剑士失利，本想着速战速决的内森有些急躁的问一旁的戴格兰纳：“侯爵大人，是不是派骑兵上去？” “不，派轻步兵上去。”戴格兰纳没有表情的回答。 “轻步兵？” “对，骑兵很珍贵，那些轻步兵要多少有多少。”戴格兰纳说，“我们可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 “步兵准备出击——” “步兵准备出击——” 戴格兰纳下达命令后，十几名传令官拿着令旗，开始在整个步兵队中策马奔腾，传达着攻击命令。 “呜——呜——呜——”随着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整个阵地沸腾起来，1万多名哈罗德步兵分成10个方阵，喊着“嗨，嗨，嗨”的口号，走出阵地，向正在激战的战场跑去。 看着人数非常可观的1万步兵，跑步带起的滚滚尘土，立顿大公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坐下的战马也烦躁的喷出了长长的鼻息。 大公知道，为了这次战争的胜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的1万步兵投入战斗，于是他将自己的佩剑拔出，刚刚举过头顶，策马飞奔过千人的骑兵阵地，对着自己亲卫骑士和身边的领主高声喊道：“今日之战，或使吾等灭亡，亦或令吾等昂扬，为了利德！” “为了利德，为了利德，为了利德！”大公三声之后，双腿夹马，率先向着哈罗德的1万步兵冲去。 “为了利德！”利德仅有的2000轻重混合骑兵高喊着，跟在立顿大公身后，向着密密麻麻的哈罗德步兵冲去。 “呜——”一声骑兵准备攻击的长号角传入秦烨耳朵，让他收回了望向战场的目光。 “吹号，整队。”秦烨举起令旗，大声命令身边的传令官。 接到命令后，传令官们开始在各个旗队之间策马飞奔，高声叫喊着：“按自己所在的旗队整队，准备进攻。按自己所在的旗队整队，准备进攻……” 接到命令的骑士纷纷上马，检查装备。很快，2000多由重骑兵组成的队伍，在秦烨身后摆好了楔形的攻击阵型。 看着身后蓄势待发，盔甲鲜明的骑兵，秦烨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思索了一阵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语句，最后只好高举着骑枪大声的喊道：“胜利！” “胜利——胜利——”秦烨喊声过后，在他身后响起了一片附和的怒吼。 一呼百应让秦烨热血沸腾，他再一次举起骑枪，仰天高呼“前进！” 随着一声令下，准备多时的钢铁洪流开始了缓慢移动。移动中，斯特恩扛着秦烨的双刀战旗，跟在了他的身边。接着看见秦烨战旗的骑士，出于维护指挥官的意识，快马超过秦烨，在他前面摆好了一道坚实的墙。 “冲锋——”随着战马速度越来越快，奔驰中的秦烨将长枪放平，高吼着下达了命令。 骑士们根本没有听到秦烨的命令，多年的经验与战马奔跑的速度让他们自觉将骑枪放平，顶在胸甲的支撑上，吼叫着发动最后的冲锋，战马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骑兵对冲的速度非常快，刚刚秦烨眼中的黑点，在几秒钟之后变成了一个带着犀角盔的高大骑士。 “铛——铛——砰——砰——”金属撕裂与碰撞的声音之后，两大队骑兵撞到了一起，许多冲锋的骑士纷纷落马，脱落的头盔，碎裂的盾牌，折断的骑枪飞出的木屑随处可见。 双方骑士碰撞的瞬间，没有任何停滞，直直的向前跑去。在一段距离后，双方调转马头，调整好队形，继续第二轮的冲锋。 像第一轮冲锋一样，双方接触的瞬间，便有许多骑士摔倒在马下，受伤的战马发出悲鸣，不甘心的随着骑士一同倒下。第二轮冲锋过后，双方骑枪尽毁，于是双方骑士扔下骑枪，拔出随身武器，混战在一起，开始了艰难的马背战，战斗时战马踏起的尘土，遮住了骑士们的眼睛。 战斗的胶着使内森将右翼骑兵也投入到了战斗，随着右翼骑兵的加入，立顿大公的骑兵很快被消灭。重步兵的将领看着立顿大公的身影淹没战斗的人群中，又看着围在重步兵四周的1万多哈罗德士兵，犹豫再三降下了战旗，向内森投降。看到重步兵投降，远离战场的弓箭手在各自领主的带领下，逃离了战场。 自此，倾两国之力，近5万人，历时一个月，却在一天内得出胜负的大会战，最终以内森的胜利而结束。 战斗结束后，立顿大公满面灰尘，狼狈不堪被带到内森面前。内森以胜利者的姿态，抬起脚，踩在被强行被按倒在地的立顿大公的脸，讽刺的说：“哦，这不是不可一世的立顿大公么？是什么让您如此狼狈，那一尘不染的漂亮胡子怎么会变的肮脏不堪？” “可耻的叛国者！”立顿大公贴在地上的脸涨的发红，咬牙切齿的说，“我真为你的祖先感到羞愧！” “哈哈哈，我的祖先？”听到大公的话，内森哈哈大笑，之后他像一只斗鸡一样，伸着脖子叫嚷道：“你竟然敢说我的祖先？我的祖先遭到你的祖先的背叛，要说叛国，你也不差！”然后内森当着很多人的面，把自己与立顿家族的恩恩怨怨一口气说了出来。那些原本还比较同情旧主的利德人，马上表现出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祖先的背叛也让立顿有些惭愧，可他依旧大声叫嚷着，发泄心中的愤怒。 在内森的眼里，现在的立顿像只聒噪的老鸦，喋喋不休的叫骂声让他恼怒，于是他大声的说：“如果你在这样继续下去，我发誓我会处死你！” “处死我？太好了，可耻的叛国者。”立顿大声的喊道，“这样一来，我就能诅咒你了！我要诅咒你像一个游荡在世间的幽灵，永世得不到轮回；我要诅咒你永远生活在无尽的黑暗里，永世看不见阳光！” 立顿的话让内森很生气，于是他让人找来了秦烨，把自己的剑交给他，然后指着立顿大公说：“处死他，现在！” 握着手中的剑，秦烨很犹豫，在战场上杀人是迫不得已，但战斗过后杀人，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更何况这个立顿不但和他没有任何矛盾，还赏给过他土地，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对不起，叔父大人，我不想违背您的意愿，但我是一个骑士，并不是什么刽子手，所以我拒绝执行您的命令。” “哈哈哈，可怜的小丑，连你的侄子都拒绝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的？”被按着跪在地上的立顿大声讽刺内森，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什么？你竟然拒绝我？”正在气头上的内森大声的说道，“要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利德的国王，我是掌控整个利德的国王，你竟然敢拒绝我？” 内森的大吼大叫引来了原本打算在一旁看热闹的戴格兰纳，他快步走到内森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话，之后，内森的怒气全消，对着秦烨说：“刚才我有些冲动了，格劳瑞，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你要看好他，之后我们会对他进行审判。” “如您所愿，叔父大人！”秦烨说完话，让士兵带着立顿大公跟在自己身后，转身去找斯特恩。 看着走远的秦烨，戴格兰纳靠近内森问道：“什么时候收拾他？” “不急。”内森回转过头笑这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建国，建国之后，我会对您有个交代！” 第七十五章王朝更迭3 因为一触即溃的利德军队，打扫战场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大战过后，内森带着手下的领主开向奔腾城，戴格兰纳命令哈罗德军队返回王国后，自己也跟着内森去了利德的首都。 蓄谋已久的内森一来到奔腾城，就先让人将立顿家族的人全部拘禁起来，接着借口探讨战后利德问题，叫来了秦烨和斯特恩，在两人到来的同时，派人刺杀了由他们看管的立顿大公。在大公被刺杀后不久，拘禁立顿家族的院子无端发生了火灾，整个立顿家族的成员在这场大火中无一人幸免，从此奔腾的野马家族，消失在了西陆的历史中。 立顿大公被暗杀和整个家族的突然覆灭，让秦烨猜想到内森与整件事情的关系。于是他一边主动向内森承认自己的失职，一边时刻注意着内森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内森并没有像秦烨想的那样，在立顿家族覆灭后马上着手建立自己的国家，而是自封为首席大臣，管理利德的一切大小事务。在自封首席大臣之后的两周时间里，内森将所有的反对派极力打压，直到利德境内再也听不到反对的声音后，他才在立顿昔日的宫殿中，举办了庆祝胜利的宴会。 这次宴会无论是参加沃迪会战的领主，还是之前与内森对立的领主，都收到了邀请。同样受到邀请的秦烨，也在一番精心打扮之后，赶去奔腾城参加宴会。 奔腾城宫殿前的金色柱子已经被人重新刷上了金粉，象征金家族的雄鹿代替了立顿家的骏马，被摆在了最显眼的柱子上，整个奔腾城内到处飘扬着内森的桂冠雄鹿旗，打马走在城中的秦烨，很明显感受到了弥漫的节日气氛。 喜气洋洋氛围让秦烨更为小心谨慎，因为谁也不知道笑容的背后会隐藏着什么。在来奔腾城之前斯特恩曾告诫他说，内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并不代表他会轻易放过那些被他精心算计的人，很多领主被冠以叛国罪遭到流放就是最好的例子。斯特恩的话让秦烨颇为紧张，他非常担心如果内森反对自己与阿兰达婚事，从此以后想要再见到阿兰达，就会如同登天一般。好在说这番话的斯特恩就在身边，这让他忐忑的心还能稍稍平静一些。 来到离宫殿不远的地方，秦烨和斯特恩下马，由接待的官员领着，进入了宏伟的宫殿。 庆功的宴会非常奢华，每一件用具都体现出帝王的尊贵，参与宴会的领主领着自家年轻的小姐，准备在宴会上和新晋的贵族攀一门好亲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也努力让自己成为焦点，以此来吸引优秀的单身贵族。几百位贵族将原本空旷的宫殿大厅塞得满当当的，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他们相互作着寒暄。 “嘟、嘟、嘟——”一阵小号声之后，秦烨在官员的引导下，走进了显得有些拥挤的大厅，身边跟着高大的斯特恩。 大厅内的所有人先是看到了异常高大的斯特恩，接着注意到了走在他前面的秦烨。 “看，他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中洲人。”一个年轻的贵族小姐小声的与身边的女伴说，“我听说他英勇异常，一个人曾经打败了5名骑士！” “是10名。”一旁的女伴说道，“我听说他打败了10名骑士，而且是赤手空拳！” 这句话一出，周围所有的贵族小姐都忍不住向秦烨望去。很快贵族小姐们发现，这个黑眼睛黑头发，一脸严肃表情，穿着溜边浅绿色长衫，陪着一把帯鞘宝剑的中洲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尽管他的形象和传统的白马王子相差甚远，可浑身散发的魅力还是打动了在场的大多数贵族小姐。 “虽然他长的不怎么样，但是我到很希望深入了解他一下。”一个贵族小姐说道。 “闭上你的嘴。”站在她身边的父亲低声呵斥道，“谁都知道阿兰达十分爱慕格劳瑞，你是想引火烧身么？” 说话的贵族小姐经过父亲的呵斥后，知趣的闭上了嘴。她知道，内森现在是利德执掌大权的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和他的女儿发生冲突。 这对父女的对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时，所有的贵族都在注视着这个刚刚走进来的年轻人。他和内森叔侄，以及同阿兰达的相互爱慕，让所有人猜想过不了多久，这个年轻人就会成为利德新晋的显贵，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真正贵族。 秦烨的到来，让整个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不少。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快步走向内森，上身微曲，弯腰致敬。 看着秦烨已经到来，内森拉长了声音大声说道：“诸位，请安静一下。请容许我介绍在本次战斗中，做出卓越贡献的我的侄子，格劳瑞男爵。” 内森的话音一落，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些使劲拍着巴掌的贵族都希望秦烨能够注意自己，好在将来他掌权之后，给自己带来好处。 “诸位！”内森高声的喊道，“我为有这样一个侄子感到骄傲，为利德有这样一位骑士感到自豪。” 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内森看着大厅的人群，大声宣布了战斗过程中的英雄，表扬了他们勇敢的品质以及为战争作出的贡献。每当内森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会站出来，向在场所有的贵族鞠躬致意。表扬的环节，把尚未正式开始的宴会推向了**。 看着高呼的人群，内森微微一笑，提高声调，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秦烨身上。“格劳瑞，”他大声的说，“你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处死立顿？” 内森的话让刚才还在沸腾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贵族都在撑着脖子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秦烨不明白内森为什么会突然将罪名强将在自己头上，情急之下，大声的解释说：“叔父大人，我之前就向您解释过，这是谋杀。” “是谋杀？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内森装作大吃一惊，然后对所有领主说：“诸位，既然格劳瑞承认了，鉴于他的勇气和曾经做出的贡献，我请求诸位宽恕他！” “格劳瑞是个值得尊重的人，不过既然他谋杀了立顿，我建议将他放逐！”站在内森身边的凯恩斯说出了内森早已安排好了的话。 “恩，我同意凯恩斯爵士的建议。”一个内森的心腹附和道，“毕竟他为战争做了不少贡献，而且还是内森大人的侄子。” “对，我也赞成！”又一个内森的心腹说道。 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表示同意对秦烨的惩罚，让秦烨百口难辨。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人都是内森的心腹，很显然内森早已安排好了这一切。 “诸位，虽然立顿有罪，但罪不至死。”内森高声说道，“很明显，格劳瑞私下将他处死，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接着内森转过头对秦烨说：“格劳瑞，你承认你的错误吗？” 面对满屋子的领主，秦烨没有再辩解什么，所有的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软弱无力。如果说刚才秦烨被内森的话弄的有些晕头转向，现在则完全清楚了他的阴谋。 “我们利德人喜欢赏罚分明。”内森也秦烨没有反应，继续对他说道：“况且对于一个有品行的骑士来说，犯错后接受惩罚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一个贵族见内森心意已决，急忙站出来说：“大人，我觉得没收他的领土和贵族头衔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对，像凯恩斯爵士说的那样，把他流放北境去！”又一个领主站出来迎合道。 “对于这些惩罚你没有意见吧！”内森说道，“虽然你是我的至亲，也帮了我不少忙，还是阿兰达深爱的人。但为了利德的团结和公正，你必须接受惩罚！” 关于领地、贵族头衔、流放，这些在其他人眼里看的极为严重的惩罚，在秦烨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当他听到阿兰达的名字时，原本甘愿接受惩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抬起头大声的说：“对不起叔父大人，我不愿意接受这些惩罚，因为在这之前，教皇已经批准我加入红衣圣徒了。” “红衣圣徒？”当内森听到秦烨的话时，忍不住高声的叫出声来。“你对太阳神发誓你没有说谎？” 秦烨伸出三指说：“我对太阳神发誓，我没有说谎！” 突然出现的事情显然没有在内森的意料之中，红衣圣徒不容许非贵族加入，如果强行收回，只能会背上蔑视教廷的严重罪名。于是他低头思索了一阵后说道：“既然这样，保留你贵族的头衔，其他惩罚照旧。今天之后，你将会以一个赎罪人的身份，去往北境。如果在那里，你有良好的表现，所有失去的一切都会重新得到。” “这些惩罚包括阿兰达吗？”由于愤怒秦烨的声音有些发抖。 “阿兰达？”内森顿了一下，“你觉得对于一个有罪之人，我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原本早已想到的结果，从内森口中说出，还是让秦烨觉得愤怒。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 “我接受惩罚。对于您的救命之恩，请让我最后叫您一声叔父大人！”当最后一声叔父大人叫出口时，秦烨和他面前的男人就再也没有了情意。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些将自己和阿兰达拆散的人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回来，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 “现在就回你的领地去，收拾行囊尽早出发吧！”内森像极了一个不忍分离的长辈，装作非常痛心的嘱咐晚辈道：“一切顺利，我等着你回来！” 秦烨没出一声，带着斯特恩转身离开宫殿。 看着已经走出宫殿大门的秦烨，一直不见踪影的戴格兰纳突然出现在了内森的身边，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压低了嗓子说：“恭喜你，内森子爵，不，是内森国王。及赚取了人心，又保住了心爱的女儿，真是一箭双雕啊！” “您也不差，侯爵大人。打击了愁人，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内森阴阴的说道，接着他对着大厅里所有的领主高声喊道：“为了建立一个公证，团结的利德，任何人都不能免除惩罚，即便是我至亲的侄子也不能！” 内森的话音刚落，大厅内就传出了呼喊声，内森有如宫廷演员一般的表演，蒙骗了所有在场的贵族，此刻他们感觉自己见到了一个真正的王者，就连那些与内森对立的领主，也觉得只有他才能领到利德。就像戴格兰纳说的那样，内森用惩罚秦烨的苦肉计赢得了人心。 带着斯特恩离开宫殿的秦烨，骑在马上，慢慢的走过门楼，越过吊桥，渐渐远离了奔腾城。 “怎么了，是在为失去领地难过？”斯特恩看出秦烨有心事。 “不是，我根本就不在乎领地。”秦烨骑在马上头也没抬的回答说，“我在想怎样才能让阿兰达一起走！” “你想和她私奔？”斯特恩惊讶的问道。 秦烨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会害死她的！”斯特恩高叫着，“倘若一个贵族小姐和心上人私奔，她会被抓回来终身受到羞辱，那样的话简直是生不如死。” 斯特恩的话让秦烨打消了私奔的念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怎么搞的？”斯特恩笑着说：“你被流放，我心里到平静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阿兰达不能和你一起走。” “我和你的感觉一样。”秦烨平静的说，“我们是不是该骑的快些，我希望能在走之前见她一面。” “只要不想着私奔，你能如愿的！” 很快，两匹骏马在平坦的原野上飞奔起来，马蹄翻起的泥土像影子一样，紧紧跟在了马的后面，跟到了沃迪。 在秦烨和斯特恩返回沃迪的期间，内森在利德所有领主建议下，建立了利德王国，登上了梦想已久的王位，成为了利德王国的第一代国王。凯恩斯也像他期望的那样，成了利德的宰相，开始了为穿衣服配什么颜色的纽扣而满面愁容生活。 第七十六章北境 北境的冬天来的总是那么早，当西陆的其它地方的绿色还没完全退去时，这里就已经刮起了夹杂着雪花和沙石的凌厉北风，一个骑在马上的四人小队不得不从马上下来，拉着马压低了身子向前走。 尽管呼啸的北风让人无法开口，可一个刀疤贯穿整个右脸的战士高叫着：“嗨，我说各位老弟。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歇歇再走！” “是啊，我觉得查理的提议非常可行。”一个穿着褐色亚麻外套，习惯性把头藏在帽子里的青年嚷嚷道：“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处冰天雪地，还有这鬼天气，简直要把人冻僵了，我现在真想回南方去！” “不，我们就要到达到北境了，到了那里，会有柔软的床和温热的食物。”秦烨顶着风大声的喊道：“斯特恩，快把那旗子放下来，小心你被风吹走！” 一手抗着大旗，一手拉着缰绳的斯特恩艰难的跟在队伍的最后，身体的缘故让他更多的受到了风的阻力，他每往前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呼出来的水汽在多天没有刮过的胡子上冻结成冰。听到秦烨的话，他大声的向前喊道：“我必须抗着旗，快要到北境了，我得让他们知道来这里的是一个有纹章的贵族！” “真佩服您，斯特恩爵爷！”走在前面的查理拉着马停下了来，等到斯特恩走过身边时，从他手中夺过了战旗。 “你要收起来？”斯特恩说着话要抢回来。 查理把骑枪从一个手换到另一个手，让斯特恩的意图没有得逞。“这玩意还挺重的，一会我被吹飞时，记得抓住我！”查理开裂开大嘴对斯特恩笑着说。 “我是不会抓你，我把自己会和你一起被吹飞！”刺夫说着话把帽子使劲往前拉了拉，好挡住越来越大的风。 刺夫拉帽子的动作引起了查理的注意，这是他感觉自己头上戴着的护盔就像一座冰山似地压在他的头上，又冷又重。“你那个玩意叫什么？”他大声的问道：“很暖和么？” “风帽！”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风帽，老人家！咳——咳——咳——”刺夫喊得声音很大，寒风顺着张开的嘴灌入了肺里，引的他一阵咳嗽。 对于刺夫的样子，查理很满意，他大声停在雪地里笑的前仰后合。笑过之后他抬头看着战旗，大声的说：“这个东西有什么好，我看倒不如将它做几个风帽戴！” 听见查理的话，秦烨扭头看向他，红白的双刀战旗在查理的手中，猎猎招展。 “照看好旗子，我等着你回来！”这是阿兰达最后送别秦烨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一个月过去了，可她的这句话还是像昨天一样，在他的耳边萦绕。 “放心，我会给你做个加厚的。”查理对着秦烨说，“毕竟这是你的旗子！” 秦烨看着习惯了苦中作乐的查理，一直喋喋不休，心想他无非是想让自己的玩笑话，让同伴们忘记严寒轻松赶路。可他忘了这是可以冻结一切的北境之地，再怎么幽默的故事在这里也会冻结成冰。想到冰，秦烨就想到我自己深爱的冰山美人阿兰达，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对着查理喊道：“老兄，旗子我不要了，留给你做风帽吧，如果不够，我把刺夫的衣服也给你！” 寒风吹得更猛烈了，刺夫在听到秦烨的话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抱怨道：“说实在话，我现在对你们的玩笑一点没有兴趣。” “其实我也没有兴趣说，这边天我感觉自己的内脏在结冰，过不了多久冰就会从这里钻出来。”查理说这话，用手指了指自己肚子的地方。 想到冻在一起的内脏，秦烨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他看着查理说：“好了，老哥，我们还是快赶路吧。在天黑之前必须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天知道这风还要刮多久！” “对，还要避开那些成群结队的雪狼。”查理同意道。 “还有冰原熊！”刺夫指着浑身全是冰雪的斯特恩说道。 “冰原熊？”斯特恩楞了一下，接着摸着自己的脸嘿嘿的笑着，跟上了队伍。 很快，北境的天就完全暗了下去，夹杂着冰雪的被风像利刃一般，割着行者的脸。而此时，在西陆那些鸟语花香的地方，正是贵族们享用下午茶的好时候。 “我们走了多长时间？”秦烨一边四处张望寻找过夜的地方，一边问身边其他的三个人。 一阵窸窣的响动之后，传来的查理的声音：“今天我们一共走了6个小时，比昨天少走了半个小时。” “你是怎么知道的时间？”刺夫非常好奇的问道。 黑夜中看不见查理的脸，但不难想到脸上的表情，他得意的说：“我不告诉你！” 在两人对话时，斯特恩惊奇的发现在离队伍不远处有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随即大声的喊道：“看，那是什么？” “在哪里？”众人四处张望。 几秒钟之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一个有如小孩拳头的大小的闪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站的这边。 “铛——”查理放下骑枪，从背后拔出长剑，摆出了攻击姿势。 几乎与查理同时，剩下的几个人也亮出了各自的兵刃。 “是什么？难道真是雪狼？”刺夫握着匕首紧张的问道。 “希望不是，雪狼极少单独行动。”查理看着发光的眼睛说，“如果我们真的遇到雪狼，就把马留给他们，只有那样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查理的话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惊，暗自祈求不要遇见雪狼。 就在几个人暗自猜测的时候，那个绿色的眼睛突然没了亮光，微弱的月光下，一个黑影纵身一跃，向着几人的相反方向跑去。 “是谁惊动了它？”查理大声的叫着，“追上它，不能让它回去通风报信！” 在查理的大声吼叫下，几个人马上拿着武器，向着黑影追去。 黑影的速度的很快，远不是几个人能够赶上的，不多时就摆脱了几人，消失在了朦朦胧胧的夜色里。 一阵寒风吹过，让在雪地中长距离奔跑的四人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们拉拉已经被汗湿透了的衣服，想以此抵挡北境的寒冷。 “我们这是在哪？”斯特恩浑身上下冒着白气，刚才的奔跑让他像进了热水锅一样。 带头的查理四处看了半天，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秦烨身上。看到秦烨没有反应，他再次环顾四周。 北境的冬天一向拒绝陌生人到来，在第一场雪之后，所有的道路就会被掩盖，白色取代了一切，走在其中的人辨不清放向，很容易迷路。 “管他在哪里！”查理说着去喘吁吁地往回头走。“我们先去找到马！” 在查理的带头下，几人返回头去找马。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风停了很长时间后，他们又回到了刚才出发的地方。之后，很长时间里，他们就以这个地方为出发点，在茫茫的雪原上，一圈圈的打转。 “看看地上的脚印，我们是回来了吗？”细心的斯特恩看见那些尚未被风埋没的脚印。 在斯特恩的引导下，借着微弱的月光，几人看到了不久之前被他们踩的一片狼藉的雪地。 “我们迷路了！”查理声音很低，低到秦烨感觉这些话不是由他口中说出的。 “迷路了？”斯特恩不敢相信的问。 “迷路了！”查理的声音依旧低沉。 “那我们就出不去了？我们的马怎么办？”刺夫问道，“那可是上等的好马，值不少钱呢。” 刺夫的话后，几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在雪原迷路就和遇见大群雪狼一样，待到第二年夏天来临时，成为高原上的一堆白骨。 风停了的也晚没有一丝声响，几人的头顶的干净的没有一片云彩。在北境的夜空中，即便是没有云，也不会看到月亮，星星也很少见，唯一一颗发亮的星被北境的人叫做“神目”。这颗发亮的星直指北方，有经验的北境人在雪原上迷路时，只要看到神目星，就可以顺利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秦烨看着他头顶那颗发亮的星，咬紧了牙关。当他松开时，非常自信的说：“不要管那些马了，我们再试试，即便是死在这里，也要最后尝试一次。大家跟上我，我们走！” “对，即便是死在这里，我们也要最后尝试一次。”几个同伴高叫着，秦烨的自信鼓舞了大家，就像在两年前离开小村庄坎农的那个清晨，几个人一扫阴霾，迈开了疲惫的脚步再次上路。 第七十七章大狗 几近誓词的话语，并没有让他们轻易摆脱困境，在秦烨带领下，几个人跌跌撞撞，朝着神目星指引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多久，厚重的云就再次占据了夜空，被云遮住的神目星发出最后一丝光亮后，便再也不见踪影。 “该死！”刺夫抱怨道，“天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刺夫的话道出了秦烨的心声，他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想寻找那颗发亮的星星，很可惜没能如愿。 “你们怎么不说话，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依旧是刺夫，“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和你一样，看不清路找不到人！”查理的声音从秦烨身后传来，“千夫长，我们该怎么办？” “查理，叫他格劳瑞大人，马上就要到北境了，你要试着改过来。”斯特恩的话从很远处飘过来。 “我们最要紧的是找到过夜的地方。”秦烨回答说，“查理，风停了，把火把点着吧！” 随着秦烨的话音，查理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如同萤火虫的亮光一样，在广阔的冰原上，漆黑的夜空下，摇曳不定。 看情形有掉队趋势的斯特恩朝拿火把的查理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真难为你一直把这硬邦邦的东西揣在怀里。” “是啊，真是难为你！要再带多些就好了，这东西不够亮。”刺夫也学着斯特恩的样子拍了拍查理的肩膀，当他把头转过来时突然高叫着：“见鬼，那东西还在！” “什么东西。”查理举着火把照去，只见一个浑身长满毛的东西端坐在雪地上，睁着那双绿幽幽的大眼睛在向这边看。 “不要惊动它，让我来！”斯特恩慢慢取下背上的弓，小心翼翼的弯弓搭箭。 就在斯特恩准备松手时，刚还坐在雪地上的东西突然站起来，像伸懒腰一样拱了拱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皮毛，然后撒腿向后跑去，在百步之后转过身，像刚才几人发现它时那样，继续坐着看向几人。 “该死，它还挺聪明。”查理把火把交给身边的刺夫，拿着剑说：“还是让我收拾它吧！”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等等！”查理刚走了几步，秦烨马上追上去拉住了他。“你要杀了它？”秦烨说，“可它不是什么雪狼，也没有什么同伴！” 被秦烨一说，查理愣了一下，接着他说：“你把这畜生当成什么了？我可不想被它一直这样跟着。” “对，即便不是雪狼也一定是什么怪物。”刺夫插嘴说：“看到它那对眼睛，我总有要被它吃掉的感觉。” “它绝对不是什么怪物！”秦烨肯定的说，“至于你，刺夫，它才不会吃掉你，因为你身上根本没肉！” “对，希望别吃掉我。我建议它把石头吃了，他全身都是肉，上好的肉，喷喷香！” 斯特恩没有理会刺夫，皱着眉头说：“我也觉得是，它似乎不怕人，刚才也没有惊扰到我们的马！” “对，石头说的不错。”秦烨接着说，“如果是别的什么动物，马肯定会吓得瑟瑟发抖，刚才我们忽略了这一点。” “那它是什么？”查理问道。 “我怀疑它是一只狗！”秦烨回答说，“你看它坐在那，前腿直立，后腿盘坐，分明就是一条狗！” “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狗，我宁愿相信你说它是牛！” “收起你的武器，我们去看看。”秦烨对着查理说道，“石头，如果它向我们扑过来，你就射箭！” “那我干什么？”刺夫高叫着把火把递给查理。 “站在那别动！”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Ｗ_.Ｔ_Χ_t_8_○. ξ_Α 蓬松的雪被脚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秦烨和查理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体型庞大的怪物让他们倍感紧张，刚用身体烘干的衣服再一次被打湿。他俩无一例外的将手放在剑柄上，准备随时防御突然的袭击。离那怪物越近，两人就走的越慢，几十步的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直到最后，两人屏住了呼吸，停在了怪物面前。 除了火把上呼呼的火苗，整个雪原上没有任何响动，人与怪物相互望着对方，呼出的水汽在火把的光亮下结成水雾。一段时间后，早已汗流浃背的秦烨对着身后喊道：“你们过来吧，它真的是狗！” 秦烨的话音刚落，查理马上放松了身体。“哦，畜生，你真是吓了我一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伸出手，在狗的头上轻拍了两下。 对于查理的触碰，狗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坐在那里。这一下，让查理放大了胆子。他一边给狗在脖子下挠着痒痒，一边弯下腰仔细打量这条体现巨大的狗。 “嗨，它和你长的可真像！”走到查理身边的刺夫啧啧的叹道：“它吃了什么，可以长到这么大？让我摸摸它！”说着，他伸出了手，向大狗摸去。 “呜——”大狗在刺夫快将手碰到自己时，发出了低沉的警告。接着它猛地起身，向后跑去。 突兀的动作把刺夫吓的缩回了手，向后跳去。 “你要干什么？”稳住身体后，刺夫抽出匕首，气急败坏的说：“想吃我可没那么容易！”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它对你没兴趣！”秦烨看着跑出一段距离又停下来的大狗说道：“跟上它，它要带我们出去！”在其他人没有反应时，就迈开大步向狗追了过去。看见秦烨向狗追去，其他三个人也跟了上去。4个人追着一条狗，开始在茫茫的雪原中奔驰。 大狗似乎天生就是这雪原上的主人，那身厚厚的皮毛可以御寒，那硕大的脚掌和强有力的四肢让它奔跑起来毫不费力。而那些跟在它身后直立行走外来人，则很不适应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原，漆黑的夜色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终于在几个人感觉肺要裂开时，大狗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坐在地上看他们。 “这畜生到底要干什么？”查理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它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是啊。”看着四周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秦烨也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没看出结果的秦烨把目光投向斯特恩，不过由于天黑，后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善于奔跑的刺夫胸口同样起伏不定，不过显然要比其他人强了许多。“老人家，把你怀里那根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他说道，“我需要亮光看看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你觉得你会辨别方向？”查理说着把火把从怀里取了出来，点燃后交给了他。 “那条乖狗去哪了？”举着火把的刺夫大声叫着，“它不见了！” 果然在刚才大狗坐着的地方，除了一片压下去的雪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别总是大惊小怪的。”秦烨按着双腿站起身说：“看脚印，看它去哪了！” “对，笨蛋。看脚印！”查理说。 “对，看脚印！”最后一个声音是斯特恩的。 鉴于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一路上说个不停的刺夫终于闭上了嘴，举着火把追踪大狗的脚印。很快，他就顺着大狗的脚印发现了一个山洞，并把同伴都叫了过来。 山洞的洞口已经被雪覆盖，如果不是大狗帮助，秦烨几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到。 看着漆黑一片的洞口，几人犹豫了一阵，最后决定由查理带头进洞。 “看着吧，准会有一个群畜生等着我。”查理一手拿着火把以后提着剑说：“要是我被吃了，你们千万别放过那个把我们带到这里的畜生！” “啰嗦！”秦烨一脚把查理踢进洞中，接着三个人贯穿而入。 山洞的空间不大，一个火把就可以照亮整个山洞，但四壁整齐，有明显刀斧开凿的痕迹，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天然的山洞。 “嘿，畜生真不错，没把我们出卖给雪狼！”查理收起剑举着火把说：“是个人工开凿的山洞。” “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秦烨说，“那只狗在哪？” “在那！”刺夫指着山洞的角落，“真是条乖狗！” “我去把它哄起来。”说着查理就粗暴的将大狗赶到了一边，将它身下的干草摊平，自己坐在上面并招呼同伴一同过来。 很快几人找到一些干柴，在洞口生了一堆火后和查理挤在一起，睡了过去。 那条被查理叫做畜生的大狗，看了躺在干草上的几人一阵后，慢慢的走了过去，和他们挤在了一起。 第七十八章种马与蛮牛 夜很长，快天亮时，秦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看到阿兰达朝自己跑来，拥着自己的身体，用柔软的香唇吻遍自己的脸颊、脖颈。长吻之后，阿兰达泪眼蒙蒙的祈求他带她一起走，在他准备答应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着九个头，狰狞的怪物抓走了阿兰达。他看着怪物手中的爱人，想拔剑救出她，却在腰间摸了个空。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剑在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内森手上。他想夺回剑，可浑身使不出劲来。看着他的样子，内森眯起眼睛笑着说“她就要成为新娘了，新郎不是你！”说完就带着狂笑凭空消失了。 “他生病了吗，一直乱喊乱叫！”斯特恩问道。 “他睡的太沉了。”查理弯下腰，将脸凑到秦烨面前，使劲吹了口气说：“像我们以前当奴隶一样，只要能躺下，就绝对不会打算再起来。” “让我来。”刺夫说着伸手捏住了秦烨的鼻子，没几分钟，秦烨呼吸困难醒了过来。 天亮时的噩梦让秦烨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像水洗过一样，他醒过来后，感觉到了冷，抱着膀子说：“怎么了，为什么都围着我？” “没怎么，您该上路了我的大老爷。”查理扔给一个小布包说：“托您福，晚餐改为早餐，这真是对神的大不敬！” 秦烨坐起身来打开布包，里面有带着路上吃的面包。他掰下一块用嘴叼着，把其余的包好扔给查理，查理接住又递给了斯特恩。 “路上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如果能找到路，我们今天就能到达北境。”秦烨总感觉那个梦在预示着什么，他猜想，想要搞清楚这个梦的就必须赶快到达北境，于是他建议说：“让那条大狗给我们带路，它很可能是守备队养的狗！” “你已经在北境了，只不过还没有见到边境守备队和他们的指挥官。”查理大声叫着：“畜生，我们该出发了！” 随着他的话音，昨夜那条大狗很听话的从干草上起来向洞跑去。 “我怎么感觉你是再骂我们？”刺夫皱着眉头说道，“你该给你的狗起个好听的名字。” 听到刺夫的话，查理头也没回说：“庸人自扰，畜生不是我的狗。”说着快步追着狗出了山洞。 “庸人自扰？”没念过书的刺夫弄不明白查理话的意思，转向斯特恩问道：“什么意思？” 斯特恩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冲着刺夫点了下头。 “哦，我明白了！”刺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声喊着查理的名字，追出了山洞。 “我们走吧，查理走的很快，别跟丢了！”斯特恩收拾好东西，和秦烨走出山洞。“哦，对了，什么是庸人自扰？” 刚才斯特恩一副明白的样子，现在又反过来问秦烨。秦烨没有说话，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微笑着冲他点了下头。 “哦，我明白了！”看着秦烨的笑脸，斯特恩像刺夫一样恍然大悟。 秦烨不明白他们是否真的了解了那个词的含义，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们用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令自己困惑的事。“他们都明白了，那个梦该怎么解释？”秦烨喃喃自语。 像他们进入北境就开始的样子，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大狗后面，向北境守备队驻地走去。在快要天黑时，他们来到了北境守备队驻地。 驻地的残破让他们大吃一惊，一堵石头砌成的墙在风中摇摇欲坠，墙垛和射击口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冒险穿过一个几乎是城门的大缺口，看到了城墙后面的一排营房。青色的房顶和四壁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呼啸的北风从后墙钻进屋里，打个旋，再从前墙钻出。 营房前是一个训练用的操场，此时正被雪覆盖着，上面印满了人和动物的脚印。操场的左侧是一个大马圈，可里面早已没有马匹，被雪压的塌下来的横梁横七竖八的躺在马圈里。放粮食的仓库就在马圈旁边，和马圈一样，早已破败。和其他建筑相比，保存较好的武器仓房在粮仓的对面。 武器仓房敞着大门，里面生着一堆火，有人从里面出来，走到对面的马圈里，拆下搭建马圈的木料走回仓房放进火堆里。那些人经过秦烨几人身边时，像没看见他们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这些人可真奇怪！”斯特恩说，“我们就在这里，他们走过去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是啊，真是些怪人！”查理放开嗓子喊道：“有活人吗？格劳瑞男爵大人到！” “格劳瑞男爵大人到！”斯特恩和刺夫也跟着大声喊道。 话音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来问他们一下，几人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进去看看。”秦烨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于是建议道。 “是啊，我早就想进去了，看见那堆火了么，我一进去就坐在那里，谁也不能赶走我！”刺夫吸着鼻子说。 查理没有说话，领着大狗直接向仓房走去。 仓房很大，没有窗户，黑漆漆的让人感觉不舒服，好在门口的那堆火能在寒风肆虐的冬天给人些温暖。 “那是什么？”走四人刚一踏入仓房时，一个惊奇的声音从最里面传了出来。屋子角落最避风的地方，一个看不清面相的男人坐在火堆旁，发出了让几人听上去很不舒服的声音。 “难道是头牛？”依旧那个声音，与刚才不同，这次声音中带着兴奋。 男人的话音过后，仓房里开始出现了声音，很快从仓房各个角落里钻出的人，将几人和那条大狗围在中间。 “该死的，让开，你们这帮蠢货！”一个小个子男人连踢带打，将围在秦烨几人身边的人赶到一边。“这是牛吗？”小个子男人继续问。 “这是狗。”查理回答说，“你们是北境守备队吧，你们的指挥官在哪里？” “这里没有指挥官，什么都没有，你没看到这里连旗子都没升吗？”小个子男人不耐烦的回答道。 “我是格劳瑞男爵。”秦烨自我介绍说，“你们谁是头！” 小个子男人收起放在狗身上的目光，开始打量面前有些奇怪长相的男人。“我们这里没有头，每个人都是为自己活着。”他说道，“你是男爵？我还是大公呢！” “这是书信，它可以证明我的身份。”秦烨懒得和他纠缠，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盖着印章的文件交给小个子。 小个子男人接到文件后，瞟了一眼，直接扔到了门口那堆火上。 “你要干什么？”斯特恩大喊着跑到火堆前，伸手将已经烧着的羊皮纸抓了出来，把着火的一端弄灭后揣回了怀里。 “真不巧，来了一阵风！”小个子男人笑着说：“我不识字，留着也没用！” 站在一旁的查理，一听到小个子男人的话，按耐不住火气，冲上前一把抓起他，将他扔出了仓房外。“真不巧，来了一阵风。”查理笑的很灿烂。 由于光线的问题，站在仓房的秦烨一直没有看到小个子男人的长相，直到查理将他摔出门外，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一眼。 小个子男人穿着一身皮甲，由于时间过长，原本褐色的皮甲已经变得发白。他的眉毛颜色很浅，眉毛下长着一对老鼠眼，尖下巴和薄嘴唇体现了他的尖酸刻薄，淡淡的八字胡有些发黄，和胡子颜色一样的脏乱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 “怎么要打架？”小个子男人站起来，拍着身上的雪说：“你们只有4个人，我们可是有很多。”他的话语刚落，原本散开的人群马上将几人围在了中间。 “哈哈。”看着小个子男人在自己眼里幻化成了老鼠，秦烨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小个子男人说：“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一会有你哭的！” 秦烨知道自己要想以后在这里立足，必须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于是他大笑之后严肃的说：“就凭你们？你还是快些祈求太阳神保佑吧，否则过会我会把你那张让我感到恶心的脑袋砍下来，塞进你同样恶心的屁股里。” 围在秦烨四周的人，他们不光衣衫褴褛，而且面黄肌瘦，像狂风中的稻草，说不出的憔悴。 看到这个光景，小个子男人没有了刚才的底气，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一场时，一个宏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太阳神管不到这里，我们从来不麻烦他！” “太好了，蛮牛，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小个子男人听到声音后，转过身高兴的叫了起来。 看到小个子男人欣喜若狂，秦烨几人颇为好奇的向着声音处看去。那个小个子男人兄容的极为恰当，那个被称作蛮牛的人，穿着一身白色鳞甲，接近两米的身材异常高大，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一把1米5的巨斧在他手中，像小孩的玩具一样没有分量。 一直在想着马的刺夫，在蛮牛身后发现了马，他高叫着：“我们的马！” “对，还有你们的战旗！”蛮牛说着话，从身后的人手上接过骑枪，送到了秦烨手里。“大人，我叫蛮牛。”他指着小个子的男人说：“他叫**！” 第七十九章谁说了算1 “别叫我种*马，我讨厌这个称呼！”种*马快速走到蛮牛身边，大声嚷嚷道，“称呼我西泽尔大人！” “你就是种*马，毋庸置疑的种*马！”蛮牛也同样大声的嚷嚷道。 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矮小佝偻，种*马勉强超过蛮牛的腰，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 连日来的旅途奔波让秦烨着实累了，况且他还答应过同伴，到达守备队驻地会有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不过这里的破败让他觉得，想要有张温暖的床似乎都不是件容易事，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我想问一下，我们晚上住在哪里？”他仰着头问蛮牛，“另外，谢谢你把我们的马找回来。” “随便你们住在哪里，在这里一切随便。”蛮牛回答说。 “还有你们的马。”种*马及时插话说，“从现在起不属于你们了。” “那是什么意思？”秦烨看着面前这两个让他忍俊不禁的人说道：“这么说我们的私人财产从这时起归守备队了？” 蛮牛挠了挠头，看向种*马，后者看到眼神后马上说道：“你个蠢货，你为什么总是把这些话留给我？” “你说谁是蠢货？”蛮牛大声的问道。 “我说你是蠢货！”种*马寸步不让，“我就是在说你！” “怎么，想让我揍你吗？”蛮牛挥着硕大的拳头说，“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打倒白熊的洞里。” “好吧好吧。”种*马满脸堆笑的说，“别忘了，我们是一伙的，蠢货。” 蛮牛红着脖子，鼻子里喷出的粗气在昏暗的阳光下形成一团团的雾气，他一把将矮小的种*马提起来，提到和自己脸平行的地方说：“谁和你是一伙的？你要是再敢叫我一声蠢货，我肯定会让你好看，我发誓！” “快把我放下去，你真的想弄出人命？”种*马双手死死抓住蛮牛的胳膊，离地的脚在空中扑腾着，“放我下去吧，我可是真心把你当我兄弟！” 听了这句话，蛮牛弯了一下腰，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地上。秦烨分明看到，在种*马双脚一触及地面时，他没有发生的嘴型分明说出了“蠢货”两个字。 “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罢休？”查理大声的说道，“带我们去见指挥官，让后在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 有蛮牛在场，种*马底气十足。他佝偻着腰，走到查理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用充满戏谑的口气说：“这位官老爷，您是在命令我们吗？” 种*马的样子再次点燃了查理的火爆脾气，他像刚才那样向前一抓，想把种*马抓住扔到一边。可这一次种*马机灵的向外跳了一步，躲开了查理的一抓。 “一样的招式不能在同一人身上使两次，蠢货！”种*马跑到仓房里，拿出一把和他身高差不多长的长柄镰刀，高声的挑衅道：“来啊，杂种，是打爆某些人头的时候了！” “来啊，看看谁先跪地求饶！”查理也拨出剑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有更多拿着武器的人从仓房里跑了出来，加上与蛮牛一同回来的人，有五六十人挤在仓房门口。看到这个情形，刺夫和斯特恩也亮出了武器，和查理靠在一起，打斗一触即发。 “等等，我有话说。”感觉到四周空气在逐渐升温，秦烨大声的喊道。“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打上一架，也不是为了故意刁难你们，如果有什么冒犯，请容许我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种*马从来不会吃亏，他收起武器说道：“要记住，在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那谁说的算？”查理大声的问道，“是你们的指挥官？” 听到查理的话，所有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身材高大的蛮牛笑的最为夸张，全身的鳞甲在抖动下哗哗作响。 “指挥官？早在三年前我们这里就没有了指挥官，那些整天只顾着享乐的官老爷早就回到南面去了，他们受不了这里的天气。”种*马说道，接着他指着一个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头说：“他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官，村长，因为顶撞了爵爷的征粮队，被放逐到了北境！”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没有指挥官？”秦烨问道。 “对，我们各自为政，但有时也团结在一起。”种*马看着秦烨说，“比如遇到不速之客。” “我们不是不速之客。”斯特恩插话道：“这位是格劳瑞男爵。” “一个把战旗都丢了的男爵？”种*马嬉笑着说，“立顿派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内森！”秦烨说，“他现在是利德的掌权者，立顿被人谋杀了。” 秦烨的话让种*马愣了一下，接着他高兴的说：“诸神保佑，立顿那个狗杂种终于完蛋了，我真该感谢一下那个谋杀立顿的人。” “怎么，你还想回你的老家去？”蛮牛突然问道。 “说实话还真想回去，毕竟那有成群的母马等着我！”种*马激动的说，“这真是个好消息，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秦烨感觉查理说一点也不错，这群人的确是怪人，刚才还要动刀动枪大干一场，可现在一听说立顿被人谋杀后，马上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对于带来好消息的秦烨几人，种*马没有打算再为难他们，他笑着对蛮牛说：“蠢货，这几位官老爷就交给你了，晚上我们吃马肉！”说完带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走回了仓房。 “你又再骂我，小子，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蛮牛对着种*马背影大喊道。“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可能有些简陋，不过只剩那里还能住人。” “有劳你了。”秦烨说，“那个种*马先生在这里做什么？” “他和这里所有的人一样，什么都不做，整天的混日子。”蛮牛回答道。接着他把自己的巨斧交给身边的人，领着他们绕过那排残破的营房，在位于营房后，整个驻地最中心的位置的一间大石头房子前停了下来。 看着四处漏风，样子不比营房好到哪里去的房子，秦烨忍不住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样子不能住人了吧！” “你说话可真好笑，文绉绉的。”蛮牛说，“这里以前是驻地指挥官的住所，现在闲置了，别看它外面破，里面到还不错。” “你们怎么不住进来？”刺夫怀疑里面有什么陷阱，站在没有窗棂的窗外向里面看。 “我们人太多，再说这里的鬼天气，夜里非常冷，大家在一起还能暖和一点。”蛮牛回答道，“马上天就黑了，你们先进去收拾一下，快到晚饭时记得早些过来，今天吃马肉。” 说完话，蛮牛准备返回仓房，可走到一半时，又转回身对几人说：“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来到北境的人大部分是被放逐的，所以我们应该团结，只有团结才能渡过8个月的冬天。” “种*马不是说你们各自为政么？”查理问道。 “他总喜欢顺便说话，从创世神创造这个世界起，他就一直在喋喋不休，直到现在。”蛮牛说，“他心肠很好，是个好人，尽管他的嘴经常得罪人，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经常说些屁话。”接着他看向秦烨说：“我希望能考虑尽快加入我们，这样大家都能好过些。” “好，我会考虑的。”秦烨说，“谢谢你的建议。” 蛮牛走后，几个人走进了身后的这间石头大房子。房子里非常干燥，被风吹进来的雪堆积在墙角，黑色的石头墙给站在屋子里的人增加了额外的寒冷。房子外面的屋子已经完全损毁，一根石头柱子横在屋子里，柱子的一端连着最里面的一间卧房，也就是蛮牛说的那间可以住人但比较简陋的房间。 走进卧房后，斯特恩忧心忡忡的说：“夜里我们该怎么办？屋顶塌了一半，也没有门，在这里生一堆火很快就会给风吹灭的。” “是啊，说不好我睡着后就再也醒不来了。”刺夫说，“不如我们现在回那个山洞吧，那里还能暖和些。” “我们不能回去，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可不想在迷路。”查理摸着大狗的头说：“晚上我到没什么大问题，我可以抱着畜生睡。” “我们先把东西放在这里，一会吃过饭后，再去那排营房看看，说不准能找到睡觉的地方。”秦烨透过坍塌的屋顶看着夜空说，“我们要赶快弄一间像样的房子，否则真的会过不了这个冬天。” 第八十章谁说了算2 几个人放下随身携带的物品后，匆匆返回了仓房。在那里，早有人煮上了热气腾腾的肉汤，一些年纪较大的人，拿着长柄木勺围坐在热锅前，享用着美味的肉汤，另有一些青壮年则围在一个盛满肉汤的大木盆边，席地而坐，捞着木盆中的肉块。 种*马坐在木盆边上，没用汤匙，而是直接拿起肉往嘴里送。当他看到几人到来时，用喊着肉的嘴含糊不清的说：“嗨，朋友们，幸亏你们来了，再晚到一会儿，恐怕连汤都喝不上了。”在吃完一块肉后，他又拿起一块，舔着手指上的汤汁说：“别在那里傻站着，快来尝尝这肉怎么样？” 对于种*马的热情，秦烨几人有些出乎意料。他们刚走到木盆边，就有人在种*马的示意下，给他们让出了些地方。查理是个不记仇的直爽汉子，刚坐下就拿出路上没有吃完的面包，分给坐在木盆边上的人。 拿到面包的种*马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轻轻的咬了一小口，像是在品尝一样，咀嚼了好一阵后说：“白面包，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了，差不多有7年或者是8年。” “哦？”秦烨把自己分到的那块也递给了他，接着问道：“你来这里有多长时间了？” “8年了！来到这里就从未离开过。”种*马样子有些失落，把秦烨递给自己的面包拿在手里，朝着热锅方向喊道：“蛮牛，来这边，有些东西给你！” “看来你们过的并不好，给我说说你们的情况。”秦烨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用手在锅里捞了块肉，边吃边问。 “没什么的好说的，之前这里还有指挥官，成建制的军队，营房可以抵御风寒，补给也按时供应。可自从和蛮族人签订了协议后，这一切都变了。”种*马把面包递给了走过来的蛮牛，后者在接到面包后，惊讶的直呼太阳神，引来了一道道羡慕的目光，种*马气的骂了句蠢货后接着说：“签订不侵犯条约后，北境守备队只成了一个名字，由于花销太大，军队被调回了南边，只留下了几个指挥官。可到后来，指挥官也走了，就只剩下了我们这些戴罪之身。” “这里还有多少人？”刺夫不失时机的问道。 “还有72个。”蛮牛回答说，“种*马说我们是七十二翼天使。” “我什么时候说过。”种*马否认道，“蠢货，除了记得吃喝，你还能记住什么？” “你说过。”蛮牛把面包放进嘴里说，“你就是说过。” “太阳神都遗弃了整个北境，我还会想成为天使？”种*马冷笑道，“笑话！” 环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后，秦烨看着种*马说：“既然神都遗弃了这个地方，我们就要凭借自己活下去，这里需要一个领导。” “你是说你想当这里的头？”种*马放下了正在往嘴里送的肉高声叫道。 种*马的高声喊叫的效果，不亚于刚才蛮牛高喊的那声白面包，所有在仓房进餐的人都停了下来，把目光集中在了秦烨身上。 “对，我是想当这里的头！”秦烨站起身大声的说，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仓房中显得极为宏亮。 “哈哈哈……”种*马笑了很长时间，然后站起身说：“贵族老爷就是贵族老爷，到哪里都想着让别人服从。不过，在这里，你可就想错了。我们为自己活着，任何人都不可能命令我们！” “那也要看你们能不能活下去。”秦烨看了种*马一眼，转过身对其他人大声说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放逐到这里的人，没有任何特权，我想做的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你们，同样也为了自己。你们口口声声说为自己活，可我看到却是每天的食不果腹，长此下去，你们还能够继续为自己活下去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有着中洲人相貌，被放逐的贵族到底是来历，不过他的话却吸引了他们。整个仓房显得更加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你们说各自为政，可各自为政能够活过这个冬天吗？即便是活过这个冬天，那下个冬天，下下个冬天呢？终有一天，你们会饿死冻死在北境，无人送丧。”秦烨喘了口气继续说：“刚才蛮牛和我说，如果我们团结在一起，就可以撑过这个冬季，撑过这个冬季，我们就会撑过下一个冬季。我们会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见到自己的亲人。我们会在躺在温暖的床上，在神父的祷告中升入天堂，而不是在这里，躺在冰冷的石头房里郁郁而终。” “你说的不错。”蛮牛满眼充满希望的说，“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加入我们？” “其实谁加入谁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得选出一个领导者。这个领导者可以带给大家充足的食物，温暖的睡床，甚至可以引领大家夺回失去的一切。”秦烨乘热打铁道。 听到秦烨的话，种*马大感意外，自从来到这里，他没有一天不在怀念自己在利德南部的领地。可直到今天，秦烨的一番话后，他才有了夺回自己领地的冲动。他把自己抓在手里的肉扔进木盆中，把手在蛮牛身上蹭了蹭后说：“像你说的，谁加入谁无所谓，最终我们会成为一个整体。不过想当头，还需要看看你的本事。” “怎么，先来比试比试？”秦烨说着拔出了剑说：“谁来？” “蛮牛你先上吧，记着下手轻点，别把他弄坏了。”种*马准过身拍了蛮牛一下，“贵族老爷可经不住你折腾。” 应着种*马的话，蛮牛微笑着走回到热锅旁。当他拿着巨斧再次返回时，挤在一起的人马上给他让开了一大片空地。他掂了掂手中巨斧，仿佛胜利已经到手。“我该怎样称呼您，阁下？ “叫我格劳瑞。”秦烨愣了一下说道说，“你是个骑士？” “是，这里很多人都是。”蛮牛点了点头，“比方说种*马，他之前就是——” “你说的够多了，是不是要把你的祖上十八代都介绍给这位爵爷？”种*马打断了蛮牛的话。 “好吧，你只要打败我就可以了。”说话间，蛮牛挥着斧子向秦烨砍来。 在秦烨眼中，挥斧向自己砍来的蛮牛，在刚才分明向自己眨了下眼，不过挥舞而至的巨斧没让他来的及多想。 巨斧在蛮牛手中显不出一点分量，他像拿着木制的练习时用的斧子，向秦烨一步步逼近。身边点燃的火把在舞动的斧子，呼呼的风声下摇摆不定。每当蛮牛向秦烨砍出一斧时，围在四周的人就发出一声惊叫。 相对蛮牛，秦烨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每抵挡一次挥砍过来的斧子，他就能感觉双臂微微的发麻，虎口处也像要裂开一样。不过为了胜利，秦烨使劲浑身的力气在和蛮牛周旋。 沉重的链甲给蛮牛造成了极大地阻碍，因为链甲的存在，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秦烨避开。渐渐的，蛮牛的攻击弱了下来，斧子舞出的风声也不像刚才那样呼呼作响。 瞅准机会，秦烨猛力挥剑攻击他的下盘，就在他撤斧抵挡时，又将剑向他的脖颈指了去，再他向上格挡后，又再次转回攻击他的下盘。虚虚实实的攻击，让蛮牛方寸大乱。就在蛮牛手忙脚乱时，秦烨向前一跳，用左脚勾住了他的脚跟，同时猛地撞向他的腰。蛮牛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我输了！”蛮牛从地上站起来，看不出任何失败的表情，反而有淡淡的欣喜。 “蠢货，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种*马大声喊着，“你冲他眨眼睛了！” “我没有眨眼睛。”蛮牛说道。 “该死的，你说没有？”种*马不肯相信，“那你为什么会输，你以前单打独斗从来没有输过。你发誓，你向太眼神发誓，说你没有故意在放水！” “如果让你来，也一样会输。一个肚里没食的人，怎么能有力气去打赢对手？”蛮牛慢慢的说：“况且你不是经常说么，太阳神管不到这里！” 秦烨将剑收起，看着种*马说道：“这么说，以后我说了算？” “没那么容易，这只是你碰巧。”种*马不服气的说：“武力只能证明你可以保护自己，不至于过早死掉，如果你是个有头脑的人，想办法给我们多弄些吃的东西来！” “怎么弄？” “去白熊那里！”种*马说，“如果你能够从白熊那里弄到食物，以后这里你说的算！”种*马气呼呼的说完话，坐在了木盆前，继续吃了起来。 “刚才的打斗很不错！”查理走到秦烨身边笑着说。 “演说也很棒！”斯特恩跟在查理后面。 “总之一切都好！”最后一个是刺夫。 秦烨听着三个人的话，苦笑着坐到了木盆边，除了种*马的猜测外，谁都没有想到蛮牛真的会故意输给他。 第八十一章白熊 打斗结束后，所有人依旧像之前那样，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吃饭。 想到刚才的一幕，秦烨忍不住看向热锅旁的蛮牛，可蛮牛就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声的喝着汤，根本不朝他看一眼。过了几分钟，蛮牛走到木盆旁，开始坐下吃肉，可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埋头吃饭。 “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面无表情的蛮牛，秦烨故意咳嗽了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是这样。”蛮牛擦了擦嘴说，“我饭量太大，他们总是让我先喝点汤。” 知道他在故意岔开话题，秦烨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吃过饭后，秦烨带着查理几人离开仓房，回到石头房拿上了他们之前放在那里的东西，点燃火把向那排破旧的营房走去。 营房的情况和石头房一样糟糕，不过好在连成排的营房总有几间还未完全塌陷的房间，他们在一间四壁和屋顶看上去比较完整房间放下东西，准备过夜。 “这家伙不会塌下来了吧。”查理看着屋顶说，“我可不想在睡着时被压死。” “害怕被压死就去外面睡，记得把狗留下！”刺夫看着狗说：“真是条乖狗，想到抱着它睡觉，我就感觉天不是那么冷了，今晚借给我怎么样？” “想都别想。”查理大声的叫道：“谁和我去弄些干柴来，我们得生一堆火。”说着走出了营房，大狗跟在他后面，总是充当苦力的斯特恩跟在了最后。 没过多长时间，查理和斯特恩分别抱着一大抱干柴，和一抱干草回到了营房。几人动手将火点着，将干草铺开坐在了上面。 “他们说的白熊是什么人？”斯特恩脸上满是担心，很显然他在位明天的事情发愁。 “管他是什么。”斯特恩抱着大狗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和衣躺下的秦烨嘴上说着休息却睡意全无。 “我们早就该休息了，只可惜这种地方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刺夫挨着查理躺下，努力将身子靠向大狗。“把乖狗给我抱一下。” “不可能，死了心吧。” “就抱一下。” “不可能” 俩人对话后便是一阵沉默，接着如雷的鼾声就响了起来，秦烨紧了紧衣服，将自己埋进了草堆里。 第二天早晨秦烨醒来时，身子已经露在了草堆外，原本燃烧的干柴也只剩下了冒着青烟的灰烬。斯特恩站草堆边抱着胳膊，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发黑的眼圈告诉秦烨他并没有睡好。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斯特恩抬起微微低垂的头说：“醒了？” “醒了。”秦烨从草堆中站起，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干草说：“把他俩叫起来，我们该走了！” “我很担心，看到那个叫种*马的家伙，我就感到事情并不好办。” “不必担心，该来的总要来，我们必须闯过这一关！”秦烨说，“把他们叫起来！” 斯特恩听得出秦烨的自信，“好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如果需要，给我一个眼神！” “但愿别被人误会。”秦烨扬扬眉，笑着说。 斯特恩很快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查理和刺夫，在二人醒后，不由分说的把他俩从地上拉起，跟在秦烨身后，拽着走出了营房。 当他们赶到仓房时，蛮牛和**以及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仓房的一边，昨天的大锅依旧在煮着肉块，翻腾的肉块飘出的肉香弥漫了整个仓房。 吃早餐时**一直在喋喋不休，但秦烨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应对即将发生事情的各种方法，直到早餐结束后才隐约听到查理说了一句“邪恶的早餐。” 吃过早餐后，蛮牛把他们的马牵来，敦促大家上路。 “怎么只有三匹马？”查理纳闷的说，“另一匹在哪里？” “你刚才吃的就是。”**眯起的眼睛透着邪恶。 “你个杂种，你竟然吃了我们的马？”查理说着要冲上前去和**账。 秦烨一把拦住了他说：“别冲动，这件事以后再说，况且我们也吃了不少。” 听到秦烨这么说，查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粗着气说：“那我必须骑马。” “我也必须起马。”**看着查理故意说到，“没有我，你们找不到白熊，也不可能当上这里的头。” “我和刺夫走路，你们骑马。”斯特恩及时解围道。 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秦烨赶快招呼几人带好武器，走出了仓房。 去白熊那里的队伍一共有十个人，秦烨、查理和**骑在马上，最在队伍的最前面，斯特恩、刺夫和蛮牛，以及四个看上去穿着还算整洁的北境守备队员跟在他们的后面。没有起风的北境看上去还算不错，阳光也比以往充足，他们穿过那道破烂的石墙，走进了白茫茫的雪原。 离开驻地的两天后，他们日夜不停的走在雪原上，一路上夜间的狂风和无处不在的狼嚎让他们提心吊胆，好在第三天太阳升起时，他们看到了一座雪白的城堡。 “看，那就是白熊的老巢。”**骑在马上大声的喊道，“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一切，食物和避寒的场所。” 第一次见到白色的城堡，让查理非常吃惊，他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努力了半天后才挤出一句：“白色的城堡！” 其实不光是查理吃惊，早在看到城堡的第一眼，他的三位同伴就无一例外的，被这座占地面积广阔，外观宏伟的白色城堡征服了。 看着几个人吃惊的表情，蛮牛拄着巨斧解释说：“它叫雪堡，传说是由加持了巫术的雪块建成的。” “把战旗打出来！”秦烨说道，“我们该制造些动静，让城里注意到我们。” 即便是没有声音，醒目的战旗还是让雪堡上的哨兵注意到了这一行人。就在秦烨想着怎么制造声响时，雪堡的城门大开，一队白甲的骑兵就从城堡里跑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到雪堡做什么？”一个领头的骑兵打马来到他们面前高声问道。 “我是利德北境守备队的指挥官格劳瑞男爵。”秦烨做着自我介绍，“来这里拜访——” “拜访伟大的北境之王，大人！” “请稍等片刻！”骑兵说着返回了城堡，很长一段时间后，才重新返回他们跟前。“伟大的北境之王伊迪·巴德韦尔酋长，邀请利德北境指挥官格劳瑞男爵大人！”骑兵说着话，将秦烨一行人引到了前面，剩下的骑兵拉着马，踏着小碎步，跟在他们后面。 在骑兵的引导下，秦烨一行人穿过白色的城门，走过城堡的外墙，到达一个巨大的白色宫殿前停了下来。一路上，他们遇到的行人很少，寒冷的天气让他们不得不停止了一切活动待在家里。 来到殿门外后，很快就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官员，走出殿门，将他们迎进宫殿。 仿佛能容纳天地的大殿异常宏伟，由一百级台阶直通殿台，台阶两边林立着几十根五六人粗的柱子，柱子上雕着白色的巨熊。 殿台之上，一个身穿白衣，雪白的胡子和头发都编着辫子，辫子上挂着无数闪闪夺目宝石的老年人，端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这就是白熊！”走在秦烨身边的蛮牛小声的提醒他。 只有王者的风度和威严，才配的上这样的宫殿。即便是蛮牛不提醒，秦烨也早已通过老者衣服上绣着的白熊，了解到了他的身份。 第八十二章宴会 “为什么到这里来？”白熊洪亮的声音穿过空荡的大殿。 “这是我们北境守备队的指挥官，格劳瑞男爵。”**介绍说，“作为我们的邻居，伟大的北境之王，我们诚心前来拜访！” 白熊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么你是谁？” “他是我的副官，在利德享誉盛名的战士西泽尔！”秦烨替他回答说。 “哈哈……”白熊听到他们的一番介绍，大声的笑了起来，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很长时间后才落下。 “北境守备队？看看你们穿着的破衣烂衫吧！”白熊提高了声调，“你们是被饿昏了头，胆敢跑到这里戏耍伟大的北境之王？” “不，我想您是误会了！”**看着白熊的样子急忙解释道。 **的话像轻风一样在白熊的耳边飘过，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来人！”白熊大声说道。“把这群骗子给我拿下！” 白熊话音未落，几十名持刃的白甲武士，就从那些立在大殿的柱子中钻了出来，缓缓地向秦烨他们围了过去。 关于白甲武士的突然出现，谁也不知道白熊是不是早有准备，不过他们不会束手就擒，看着一步步逼过来的武士，查理、**等人拨出了武器，只等待秦烨的一声令下就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当啷——”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拼死一战时，秦烨将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金属落地发出的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该死，你想要投降么？”**小声的问道，“兄弟们，我可不想投降，愿意的跟着我，咱们一同杀出去。” “哈哈……”又是白熊一阵浑厚的笑声。“怎么，守备队的指挥官是要投降么？”他非常轻蔑的说：“对于没有勇气的人，我往往会把他扔到熊洞中！” “我来拜访您，至于您怎样对待我。”秦烨向前跨出了一大步说，“无所谓！” “不惧怕死亡？”白熊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 秦烨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他穿过围上来的白甲武士，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他走上百级的台阶，脚步轻快而有力，踢踏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当他最终走上高高的殿台，站在白熊面前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说：“我当然惧怕！” 白熊收起了刚才的表情，换了一副神态，挺着肚子盯着秦烨。秦烨也没有退宿，他努力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一点上，向着白熊的目光迎了上去。 在整个北境，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走上殿台，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直视白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秦烨就要身首异处时，白熊却爆发出了如雷般的笑声。 “你很有勇气。”白熊笑着说：“我现在相信你刚才说的身份了！” 秦烨摇了摇头说：“身份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承认我这个人。我来这里不光是得到回报，在那之前我也会付出。”接着他不在盯着白熊的眼睛，而是向下移到了挂在白熊胡子的那些耀眼宝石上说：“很漂亮的宝石！” “邪恶的黑色瞳孔。”白熊说，“来说说你所谓的付出吧，关于什么！” 一个金币离开秦烨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弧，然后发着诱人的声响落在了大殿中央。 “金币？”白熊问道，“你是说关于我们和利德的贸易？” “不愧为北境之王！”秦烨拍着手说：“和你们签订贸易协议的立顿大公被人谋杀，公国现在也已经改朝换代，目前公国的掌权者是一个叫内森的阴谋家，他的妻子死于你们之手，所以他对北境之外的人敌意很深。” “金钱何以解决一切问题。”白熊得意洋洋的说。 “家破人亡也可以？妻离子散也可以？”秦烨大声的问道，“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用金钱来摆平，仇恨是不可能被金钱摆平的！” 白熊低下头想了半天，“你有什么目的？”他说道，“不光是为了让我赚钱吧。” “帮助您亦是帮助自己，您赚取您的金币，我夺回我失去的，一举两得！”秦烨狠狠的说，“倘若您不满意现有的土地，我们平分利德！” “来人，备宴！”白熊喜悦的声音贯穿整个大殿…… 宴会在另一个庭院举办，秦烨等人由白熊亲自领着穿过闸门，进入院子。院子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准备宴会的仆人端着托盘进进出出。在进入大厅之前，白熊让所有人都换了白色的衣服，因为白熊不容许在自己的眼前出现其他的颜色。 换好衣服之后，他们走进举办宴会的的大厅，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白色的油灯，洁白的地面上铺着白色的雪狼皮，狼皮之上是高不过膝的长条小桌，桌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可口的饭前甜点。肉桂和甜柠檬等香料的气味，刺激着长期处于温饱线下的守备队员，他们睁大了眼睛盯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大咽口水。 “太阳神啊！”查理在胸前划着十字大声的赞叹道，“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宴会，即便是威廉教皇的宴会也没有如此的规模！” “别总显示出一副乡巴佬的样子，那样很容易会被人瞧不起的。”**走过查理身边时，丢下一句话，然后昂首挺胸走到了座位前。 参加宴会的不光是秦烨这些人，为了显示对他们的重视，白熊叫来了自己部族的十几个首领。这些人穿着打扮无一例外的相同，他们穿着雪白长袍，长袍外是白色的皮甲，头发、胡子上都戴着和白熊一样的珠宝，似乎戴的珠宝越多，越能显示出自己的地位。 秦烨坐在白熊的右手，正对着大厅的正门，其他人分成两排，各坐在大厅的两侧。待所有人入席后，宴会正式开始。仆人们首先撤掉了小桌上的那些甜点和水果，接着各式的美食被摆上了餐桌。端着美酒的漂亮侍女站在桌旁，等待酒杯一空时立刻填满。 早已等待不急的守备队员在宴会开始后，马上开始了狼吞虎咽。看着饿狼般的守备队员，白熊笑着端起了酒杯。 “格——” “格劳瑞！” “格劳瑞男爵。”白熊端着酒杯，“很高兴能和您共进午餐！” “我也是。”秦烨端起酒杯，微微颔首。“荣幸之至！” 喝完一杯酒后，秦烨站起身来，端着再次被填满的酒杯大声说道：“在坐的各位，很荣欣能受到伊迪?巴德韦尔酋长的邀请，这杯酒敬我们伟大的北境之王！” “北境之王！”所有人端起酒杯高声喊道。 举杯祝福之后，所有人端着酒杯开始寻找对手，一时间大厅内觥筹交错，斗酒的声音传出了大厅，传出了庭院。 “酋长大人，感谢您的款待。”秦烨向白熊边上凑了凑，“鄙人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 白熊笑而不语，只是端着酒杯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是这样。”秦烨说，“北境的一切您都了如指掌，想必也应该知道利德的北境守备队现在的情况吧。” “不错，那里城墙倒塌，房屋破旧，武器缺乏，连一个像样的战士都没有。”白熊放下酒杯说：“我已经三年多没见过守备队的指挥官了，你是头一个。” “我需要您的帮助，要知道上千里的边境，有数不清的像我们这样的守备队。如果您能给我提供像样的伙食和住房，让我收容那些人，我保证，在这个冬天之后，您会得到成倍的回报！” 听到秦烨的话，白熊的眉毛抖了一下，然后装作面无表情的说：“对这件事，我并不感兴趣！” “我觉得您应该感兴趣！”白熊抖眉的细小动作被秦烨看在眼里，他附到白熊耳边说：“如果您能给我组织一支军队的给养，我不光能保证您的货物在利德畅通无阻，而且像之前说的那样，利德一人一半！” “你有多大的把握？” “一半，或者更多。”秦烨为了白熊的支持，夸大了事实说：“我在利德对络丝的战争中曾被誉为战神，况且内森掌握利德后，很多领主只是表面服从。如果我率先打出反对内森的大旗，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支持我！” “有些冒险！” “什么事不冒险？”秦烨劝说道，“有风险才能有回报！” 深深的看了秦烨一眼后，白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对着身边的仆人一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接到命令的仆人转身走出大厅，不一会儿仆人再次返回大厅时，身后跟着一群穿白色皮衣的舞女。 舞女们一进入大厅，马上和着音乐，跳起了妖冶的舞蹈。 第八十三章13科 婀娜多姿的身体在短小的皮衣下若隐若现，那些身体的重要部位似露非露，吸引了大厅内所有参加宴会人的目光。昏黄的油灯，靡靡的音乐，光洁的皮肤，这所有的一切柔和在一起，让人血脉膨胀。 这时，一个坐在大厅左侧的部族族长，站起身向前一探，抓住了一个离他最近的舞女。他粗暴的撕掉舞女身上本就不多的皮衣，让她娇嫩的身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接着他在众目睽睽下，将舞女按在地上，撕掉自己的遮羞布，像动物一样与她交配。不多时，沉重的喘息声就压过了其它声音，在大厅的上空盘旋。 这惊艳的一幕让守备队员们一个个涨红了脖子，蛮牛把头撇在一边，尽量不去看对面发生的一切，但撩人的声音还是让他把头微微的转了过去。相比蛮牛，种*马则大方了许多，一边喝着香甜的美酒，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被族长压在身下，**不停的舞女。 与守备队员一样，查理几人也是被大厅内突然发生的一切，弄了个措手不及，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他们怀着一种既羞愧又渴望的心情，看完了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当让人心襟荡漾的声音停止后，族长心满意足的起身，坐在桌前继续喝酒。而那名舞女，找来了被扔掉的皮衣，穿好后加入了其他舞女。在这段时间里，所有族长都没有什么不解的表情，而那些舞女也没有停下舞步。 就在守备队员以为摆脱了尴尬时，又有几个族长站了起来，高叫着冲进舞团中，随意抓着身边的舞女，撕扯她们的衣服。舞女们娇笑着藏在其他人身后，躲避着族长们的追逐。 族长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像刚才那样发泄兽性，更像是在做一种游戏一般，追上他们的目标，撕扯掉她们的衣服，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直到大厅中所有的舞女都一丝不挂为止。 这样激情的场景，已经让几个守备队员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开始动手动脚。但很快，他们就在秦烨严厉的目光下停止了小动作。 秦烨制止了守备队员后，端起酒杯，想让酒水湿润一下自己干燥的喉咙，说实话，刚才那一幕也让他口舌生烟。就在他刚喝了一口酒，还没有来得及下咽时，一个体现修长，上衣已经被撕掉，裸露着前胸的红发少女，就向他扑了过去。 躲闪不及，秦烨被少女扑倒在地上，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触碰到少女有如凝脂肌肤的手在微微颤抖。 少女没有起身的意思，秦烨也不知该怎样，两人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一人伏在另一人身上的状态。 “露莎！”白熊笑着说，“你太淘气了，格劳瑞大人是我们的贵客，你怎么能让他难堪？” 伏在秦烨身上，被白熊称作露莎的少女咯咯地笑着，不慌不忙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从站在一旁的仆人手中取过一件轻纱披在身上，然后走到了大厅中央。像露莎一样，所有刚才被族长追逐的少女都披上了轻纱，开始跳起了下一曲舞蹈。 “怎么样？刚才的小姑娘不错吧。”白熊问身边的秦烨，“她可是北境最漂亮的姑娘！” “恩，是不错。”秦烨回到说，“如果您支持我，我会保证您将得到双倍的回报。” 白熊没有理会秦烨，继续自己的话题。“喜欢吗？”他说，“喜欢就送给你！” 这回秦烨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大厅内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宴会由正午持续到夜晚，直到所有人都烂醉如泥时才结束。以为白熊不会帮助自己的秦烨也丧失了清醒，被的仆人扶着离开了大厅，去另一处庭院休息。可第二天起来，一百辆牛车上满满的食物和帐篷，让原本失望的他欣喜若狂。 看到秦烨张大了嘴，满脸的激动，站在车队旁的白熊笑着开口道：“对于你开出的价码，我很感兴趣，但作为一次交易，我不能给你太多。夏天到来后的三个月，我会要回我的车队，到那时，我希望上面堆满了让我感兴趣的金币！” “请相信您的判断，也请相信我。”秦烨的声音在颤抖，“下一个冬天来临之前，我会带着让您满意的车队再次回到这里。” “希望如此！”白熊说着把藏在身后的露莎拉了出来，“现在她是你的人了。”他说道，“记着要善待她！” 突然出现的少女让秦烨大吃一惊，他急忙向白熊说：“我想向您解释，我们的驻地——” 可秦烨的话根本没有让白熊回心转意，他甚至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车队。 无可奈何的秦烨看着白熊远去的身影，带上强加给他的露莎，领着一百辆牛车返回驻地。 由于昨天前所未见的宴会，所有人都情绪高涨。种*马一路上不断讲着低级的黄色笑话，和关于他以前种种的风流韵事，让所有人知道了他这个名字果然是名副其实。 一百辆牛车所带来的效果是秦烨不曾料到的，当他们将牛车停在驻地残破的城墙外时，留守驻地的所有人，分列城墙缺口的两边夹道欢迎。 看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守备队员，和他们脸上洋溢者的笑容，秦烨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的事，根本不用他亲自安排，为数不多的守备队员，根本没有赶车人的帮助，在极短的时间内卸空了原本满当当的十车货物。 有了白熊提供的帐篷和食物，这里所有人都不用在受冻挨饿。当秦烨大发走车队，返回那间昏暗的仓房时，所有人都认可了他的领导地位。 第一个走上来说话的是种*马，他努力挺直佝偻的腰，好让秦烨直视自己。“头，或许你不喜欢这样叫你。”他说道，“但是无论你喜不喜欢我都会这样叫，不光是履行我的诺言，更是为了你在白熊面前的那种气势。当然，还有那不能忘记的宴会。” 原本希望第一个和秦烨说话的蛮牛，看到种*马抢在了自己前面，并且说个没完，便一把把他举起，放在身后说：“你说的够多了，矮子。” “蠢货，你弄疼我了！”种*马大声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蛮牛没有理会种*马，转过身睁着他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极其真诚的对秦烨说：“头，我也这样叫你。从来到北境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可以让我热血沸腾的人。前几天，你在这间仓房说出那些话时，我就觉得你说出了我的想法。我早就厌恶了这种无所作为的生活，所以今后无论怎样，都请容许我跟随在你的身边。” 秦烨刚想说话，蛮牛却制止了他。蛮牛转过身，对着几十名守备队员说：“大家都看到，原本没有希望的我们，在格劳瑞男爵的到来后，再次看到了希望。他不仅给我们带来了我们急需的食物和帐篷，更给我们带来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活得更好的信念。”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提高了声音说：“我现在宣布，整个北境第7守备队，宣誓对格劳瑞男爵效忠，以他之意志为吾等之意志，以灵魂起誓，永不背叛！” “以灵魂起誓，永不背叛！”守备队员高声齐呼。 虽说意料之中，但庄严的誓词还是让秦烨多少有些意外，他清了清嗓子，待众人欢呼之后，高声说道：“既然大家愿意追随，我亦愿意承担。我会视所有各位为至亲手足，亦为我的灵，我的肉。以灵魂起誓，永不背叛！” 秦烨这种庄严的起誓，在西陆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作为被领导者，即便是领导者已经承诺也足以让其高兴的不知所为，更何况类是似于契约的庄严起誓。一阵寂静之后，仓房内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我听说北境是个被神遗弃的地方，就连魔鬼也不愿经过此地。”秦烨看着所有人，大声的说：“既然这样，我们必须争取自己的权力。现在我宣布，北境第7守备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我们自己的组织——13科！” “13科？”这个新鲜的名词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经秦烨说出，便引来了窃窃私语。 “现在，我将对你们进行册封。”秦烨庄严的说道：“查理，刺夫，蛮牛，西泽尔，以格劳瑞的名义，特封汝等为勋爵，终身受贵族荣誉，尽贵族职责！” “以格劳瑞的名义，吾等愿意接受册封，严格律己！”受到册封的四人半跪在秦烨面前齐声说道。 “好！”秦烨高兴的大手一挥，“我们13科的旗帜插遍整个利德！” 第八十四章融合 再一次高呼13科，让从地上站起来查理不由的走到秦烨身边问道：“什么是13科？” 关于13科到底是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希望解开这个谜。当查理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时，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接下来秦烨的回答。 “是这样，关于十三科。”秦烨回答说，“这是一个类似于骑士团的组织，但是由于人数的限制，我们只能组建这样的一个科。这里的科可以看作为一个数量单位，就像我们说的团一样。” “骑士团？”查理难以置信的说，“那13的意思呢，难道你——” “不错，那的确是我的意思。脱离神的庇护，亦不为魔鬼所接受，我们是游离与天地间的边缘人，13将成为代号刺入骨肉。”秦烨大声的说出了关于自己心中13科的信条：“以13为号，以北境为名，将以此身守护极北的帜旗，向世间所有不公作出裁决，成为世界所以行善之人！” 北境的守备队员根本就没想到，在秦烨的话中，他们不光要用手中的刀剑维护自己生存的尊严，更要反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公。于是他们庄严的跟随秦烨振臂高呼：“以13为号，以北境为名，将以此身守护极北的帜旗，向世间所有不公作出裁决，成为世界所以行善之人！” 趁着所有人还处在兴奋之中，秦烨开始为13科下达第一次任务：“刺夫，你带人去那把些帐篷支起来，今晚我们在那里过夜，记住，要支在营房前面，那里可以避风。蛮牛，你熟悉这里，所以你带人去弄些可以生火的干柴来，越多越好。斯特恩，那些粮食放在仓房中，由你负责管理，另外按人口固定配给，我需要知道一个人每天最低的消耗。” 秦烨布置完任务后，在蛮牛的帮助下，每一个人都领着十几名13科成员，着手于分配到的任务。 在任务分配后，看到其中没有自己的查理大声询问“那我该做些什么？” “**。”秦烨没有回答查理，而是对**说：“把你对整个北境的了解给我和查理说说。” “整个北境一共有10支像我们这样的守备队，每支守备队满员1000人，不过根本不存在满员的时候。有一名贵族作为指挥官，当然也有许多平民基层指挥官，但他们没有太大权力。”**回答说，“那些驻守北境的贵族是轮换制的，三年为一期。而普通征召的民兵时间要长一点，是六年为一期。而那些职业战士和被放逐在这里的人一样，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 “那些驻地离我们远么？”秦烨问道。 “还有那边的情况。”查理插话道。 “每个驻地与驻地之间有七天的路程，10支守备队被均匀的分布在整个北境。”**皱了皱眉说：“早在三年前，整个利德北境守备队就几乎撤光了，剩下来的都是和我们身份差不多得人。不过也可能存在成建制的守备队，因为有些领主的土地就在北境。” 听过介绍后，秦烨高兴的说：“好，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去离我们最近的守备队驻地。” “对，扩充兵员很重要。”查理搓着手说：“要是给我1000人，我敢保证，只用一个月我就会把他们训练成个顶个棒的战士。” 听到查理的话，**马上反驳道：“你不光是个蠢货，还是个扯谎鬼，如果你的1000人都像村长那样老，而且腿脚不灵便，我看你怎么把他们训练成战士。” “什么，混蛋。”听到**在骂自己查理大怒道：“你把我的马吃掉，我没找你算账，你到来找我的茬？怎么，想挨揍么？”说着话，查理把手一伸，想把**抓住狠狠地揍一顿。 不过在抓住**之前，秦烨就把他拦了下来，然后说：“查理，西泽尔说的没错，如果我们收留老弱病残，那可就不好办了。我们只有一百车粮食，况且现在离冬天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可以只要那些精壮的汉子，让那些吃白食的老家伙们都见鬼去吧。”正在气头上的查理大声的说道。 他的话引来很多还留在仓房中，上了年纪的13科成员的目光，同时也惹火了表面一向轻浮的**，他大声的叫着向查理挑战，想用武力发泄自己的不满。 “都给我闭嘴！”秦烨阴着脸颇有威严的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况且我现在是你们的头，既然你们已经发誓效忠我，在我面前就要懂得些规矩。”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提高了声调说：“只要有人愿意加入13科，即便他们是风中残烛般的年纪，我依旧会接纳，给他们提供最基本的保障。” 秦烨训斥查理的话，让刚才那些有些紧张的人放松了下来。而逐渐冷静下来的查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沉默不语。 “你俩给我出去，站在门口让风吹一吹，看你们都昏头了，需要清醒一下。”秦烨大声的说，“今天的晚餐你俩也可以免了，饥饿和寒风一样可以使人保持清醒！” 这算什么，是惩罚？俩人不由的猜想，但看着秦烨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们只好走出了仓房，站在了凛冽的北风中。 “你个蠢货，都是因为你没头没脑说出了那句话，不然我不会陪你一起站在这里受冻的。”一走出仓房，**就率先发难。 “混蛋，因为我？”查理非常生气，但还是尽量压住火气说，“怎么会是我，如果不是你取笑我，我又怎么会发火，然后说错话。” **耸耸肩说：“好吧，我承认，不过那也只能怪你得罪了我！” “什么时候？” “你刚来这里的时候，你把我从门里扔到了门外，让我出尽了丑！” “嗨，老兄，你可真记仇！” “别叫我老兄，我比你年轻的多！” “好吧，爵爷，让我们冰释前嫌怎么样？” “好吧，如果你要道歉，我可以勉强接受。” “以13科的名义发誓？” “以13科的名义发誓！” 做出惩罚查理俩人的命令后，秦烨就一直站在仓房的门口悄悄地听着俩人的对话，令他欣喜的是，原本不对路的俩人很快就相互接纳了对方，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哭笑不得。 “看样子，你跟着咱们头已经很长时间了。”**问道：“他除了有些我们看见的过人之处外，其他方面怎么样？ “你想知道什么？”查理一脸的得意。 “他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里的，脾气怎么样，有没有相好的？” “从相貌你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中洲人，他是被当做奴隶卖到咱们西陆的。”查理回答说，“在中洲时，他可是手有着一千个骑士的大贵族！” “一千个骑士！”**惊叹道。 “对，一千个骑士。”查理接着说，“他的脾气好的不得了，至于和他相好的姑娘，你得去问斯特恩，就是那个胖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查理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神秘的说：“我是他的师傅，在剑术上的师傅。我整整交了他一年的剑，一分一秒都没有松懈过！” “他可以打败蛮牛，那么你——”**再次惊叹道，“我的天啊。” “毫无疑问，不过这些还不算完。”**的称赞让查理的虚荣心有些膨胀，他完全不在乎呼呼作响的寒风，继续说道：“其实早在利兹，就是我们做奴隶时，主人家的小姐就看上了那傻小子，可那傻小子却不知道，整天的对我说，‘哦，老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听完查理的话，秦烨知道如果自己不阻止他，说不定还会讲出事来。于是他走出仓房，对着哈哈大笑的二人说：“从现在起，你俩禁止交谈，如若不然，就站在这里直到再次看见太阳！” 秦烨的话让两人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相视一笑，便默不作声了。直到看着他返回仓房后，查理才小声的说：“作为他的剑术师傅，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停止对我们的惩罚，叫我们回去。” “我不相信。”**说道，“看他刚才那眼神，绝对不会轻易饶过我们。要知道，一个刚刚掌握权力的人，需要我们这样的刺头给他确立威信！” “要打赌吗？” “当然，一顿晚餐怎么样？” “好吧，你会饿肚子的！” 查理猜的一点也没错，秦烨坚信真情可以打败一切，根本就没有立威的打算，再加上北境的寒风实在不能让人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所以没过多长时间，查理俩人就再次回到了仓房。 第八十五章收拢队伍1 在天黑前，十几个大帐篷在营房前支了起来，蛮牛也带回了生火的木材，当所有人在此集中在仓房后，负责分配食物的斯特恩在村长的帮助下分发食物。 看着长长的队伍在仓房中折了个圈，秦烨朝一个刚领到食物的13科成员问道：“怎么样，对着这些食物还满意么？” “满意，非常满意。”这个年迈的老人，双手颤巍巍地捧着手中的木盆回答说：“每人一个煮土豆，还有那些可口的面包，这是我在北境守备队撤走后，吃的最棒的一顿饭了。” 秦烨冲着老人点了下头没有做声，看着他一口一口把食物吃进肚里。他知道，这些在仓房里的人都极易满足，他们没有多少需求，唯一希望的只是能够活下去，现在，他就是这些人生存的唯一理由。 “头，我想和你谈谈！”就这秦烨想着这些时，蛮牛走到身边轻声的说。 “什么事？”秦烨问道。 “我想感谢您。”蛮牛指着那些年龄偏大的13科成员说：“想必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吃饭是分开的。老年人只能喝汤，吃少量的食物，因为那些食物要留给出去寻找食物的年轻人。我们——”蛮牛没有继续往下说，声音有些哽咽。“总之感谢您让我们吃上了三年来的第一餐饱饭，是所有人都吃饱了的一餐饭。” 尽管蛮牛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发自内心的话还是让秦烨深受鼓舞，同时也为他在困境中没有丧失人性而感动。“相信我，如果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会很好的活下去。”秦烨将手按在蛮牛肩上，“那些失去的将会被夺回，那些不公正也将不复存在。” 蛮牛看着秦烨，重重的点了下头，此时秦烨无比高大的形象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并在不就的将来开花结果。 像蛮牛说的那样，这是北境守备队三年来的第一餐饱饭，每一个人的幸福都展露在了脸上。不过查理却有些闷闷不乐，因为这一餐饭，面包是敞开供应，原本打算让种*马挨饿的他，到头来只得到了种*马扔给他的一个煮土豆。 晚餐过后，由于仓房改成了餐厅加储藏室，临时负责后勤的斯特恩，又将所有人分配到已经搭建好的十几顶帐篷中。无比高兴的秦烨从地上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哼着小曲跟在其他人身后向着帐篷走去。 这一夜秦烨睡的无比踏实，虽然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可这无比优越的成就感，让他在睡梦中不时的笑出声来。 第二天清早，天还处于伸手不见五指时，被分配到另一个帐篷的查理领着种*马，就闯到了秦烨的帐篷。 “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查理提着他的大嗓门叫道，“我们该出发了。” 秦烨看着闯进来的二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故意问道：“该出发？去哪里！” “当然是昨天说的，去其他守备队那里。”查理咧着大嘴说，“我们想要打回去，就必须召集更多的人手。” “是战士！”一边的种*马插话道。 “对，是战士，成百上千的战士！”查理乐呵呵的说。 “是成千上万的战士！”种*马纠正道。 “好，你们去把所有人集中到仓房。”秦烨说，“挑选出20个人，另外带上14天的食物。” 两人接到命令，笑着走出了帐篷。 “怎么样，作为他的师傅，我对他的动作了如指掌。”走出帐篷后查理很得意的说，“以后跟着我，保证不吃亏！” “即便是不跟着你，头也不会让我吃亏的。”种*马回答说，“不过我还是和你亲近点比较好！” 两人说着话，钻进了其他的帐篷。 拿积雪洗完脸后，走出帐篷的秦烨突然想到，昨天是刺夫和自己睡在了一起，于是又返回头大声的叫道：“刺夫——” “哦，该死的！”秦烨的一声高叫后，刺夫抱怨着，从羊皮褥子底下钻了出来，睡眼惺忪的跟在秦烨后面向着仓房走去。 来到仓房后，13科的所有成员都已经集合到了这里，被查理和种*马挑选出来的20人对着门口一字排开。 没有什么出行前的豪言壮语，在安顿好斯特恩，又交代蛮牛和刺夫继续伐木后，秦烨带着查理和种*马，领着20个战士离开了残破的驻地。 像查理说的那样，在太阳升上天空后，北境出现了难得的好天气。雪地中反射的阳光，让人惊叹这平镜一般的北境雪原。离开驻地的队伍像几粒微尘一样，进入了白茫茫的广阔天地。 队伍一连走了四天，直到第五天，之前的好天气便不复存在。狂风中夹杂着雪花，砸在每一个人脸上，从胸腔中呼出的热气冻结成冰，被队伍踩出的脚印瞬间被风雪淹没。队伍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一条大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厚实的皮毛被在风中像翻滚的波浪，阿兰达亲手制作的红白双色的双刀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们还是等风停了再走吧，这畜生正带着我们爬雪坡。”拉着的马的种*马大声喊道，呼啸的北风使他佝偻的身体更加佝偻。“我不敢相信它真的能找到第6守备队的驻地，倘若风停下来，我会很轻易的辨别方向！” “你要相信畜生，它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风要把我吹飞了，我不能再拿着战旗了。”查理大声的说，“拿好它，像对待你的生命对待它！”他把战旗递到一个战士手里，然后专注的拉着马前行。 “查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随随便便扛着我的战旗，你该感到荣幸。你应该继续拿着它，像对待你的生命对待它！”秦烨大声的喊道：“过了这道雪坡我们就休息，等风停了再走！” 就在几人交谈时，一个战士大声的喊道：“看，有人在那里！” 随着战士的喊声，所有人看到在他们即将翻过的雪坡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因为战士的喊叫，雪坡上的人也看到了雪坡下的队伍。当他们看到秦烨的战旗时，先是一愣，接着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回身，向他们来时的路跑去。 就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时，大狗像箭一般嗖的一下窜出去，向那几个黑衣人追去，瞬间翻过了雪坡。 看着瞬间不见了踪影的大狗，秦烨怕它会伤人，于是马上大声喊道：“快，追上去。” 当所有人喘着粗气，站到雪坡顶上时，他们看见大狗正在与一个手中拿着匕首的黑衣人对峙。大狗庞大的体型和前后交错的犬牙，让黑衣人不敢贸然行动。 听到有马的叫声，黑衣人回头看到了站在雪坡上的队伍，和那异常显眼的双刀战旗，于是他舔了舔开裂的嘴，挥动着匕首向大狗刺去。 不过大狗似乎对攻击并不在意，只是轻轻一跃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跳到一边继续与他对峙。黑衣人继续攻击，大狗继续躲避，然后继续对峙。 看着从雪坡下来的队伍越来越近，黑衣人越发的急躁，挥动的匕首也越发的频繁。此刻他想摆脱大狗的纠缠，追随同伴而去，可他的同伴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中。 最先从雪坡滑下来的秦烨和其他战士，没有理会拉着马继续留在坡上的查理和种*马，向着黑衣人跑去。 看到有十几人向自己围了过来，黑衣人大喊大叫，胡乱抡了几下就将匕首扔到一边，然后痛哭流涕的爬在地上，不停的乞求原谅。 第八十六章收拢队伍2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手被冻的通红，伏在地上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他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边的秦烨，然后又低下了头。大声哭泣的声音，让每一个从雪坡走下来的人感到惊奇。 “请求原谅，大人。”黑衣人爬上前，对着一个战士说道。“请您饶恕我，请您饶恕我！” 战士被黑衣人弄的愣在了原地，半响之后才指着秦烨说：“你弄错了，他才是我们的指挥官，格劳瑞男爵大人。” “请您原谅我，大人。”黑衣人又爬向秦烨，并抱着他的腿说：“原谅我这一次大人，原谅我。我会对太阳神发誓，就这一次！” 黑衣人的话让秦烨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身边的战士，后者意会后马上低声的说道：“可能是逃跑的守备队员。” “逃跑的守备队员？”秦烨看向跪在自己脚下的黑衣人，他还在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从鼻涕里分泌出的液体在雪上冻了一大片。“我问你。”秦烨说，“你想要到哪儿去，说出来我就饶恕你！” “您会饶恕我？”黑衣人抬起头看着秦烨，在看到他点头后，带着哭腔说：“随便去哪里，只要离开北境！” “这么说，你是北境的守备队员了？”秦烨问道。“你们的驻地在哪，现在还有多少人在那里？” “大人，您会放过我对么？”黑衣人还在之前的问题上纠缠，但他看到秦烨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后，马上回答说：“我是北境第6守备队，驻地在这座雪坡向西走大约一天的时间，现在那里还有一百多人。” “你们那里还有指挥官么？”秦烨继续问道，“看到我们为什么要跑？” 听着秦烨一直在问驻地和守备队的情况，黑衣人反应了一下，然后放开他的腿，擦了擦鼻涕站起身反问道：“大人，看样子您不是凯宾斯的人，您从哪里来？” “宾斯？”秦烨问道。 “对宾斯，北境的噩梦，一个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奴隶贩子。”黑衣人恶狠狠的回答说，“他经常会去驻地抓人，把那些抓到的青壮年卖到西陆的各个地方，当然还有白熊那里！” “你把我们当做了奴隶贩子？”听到黑衣人的话，一边的战士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们是守护北境的13科！” “13科？”黑衣人惊奇的问道：“是官家的队伍？” “自己的队伍，是为自由与公正奋斗的队伍。”秦烨严肃的说，“现在把我们领到你的驻地，我要收编你们的人。” “遵命大人，不过，请问成为13科的人能吃饱么？”黑衣人谨慎的问道，“倘若吃不饱，您可是答应过要放我走。” 听到黑衣人的话，秦烨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面包，扔向了他。“我们有吃不完的可口食物，还有温暖的营房。”秦烨说道，“闭上嘴快些带路吧。” 黑衣人接到了秦烨仍过来的面包后，笑着装进了自己的怀中。 当队伍准备再次动身时，查理和**还有另外的几个战士，才把马从坡上拽了下来。 “这小子是谁？”查理指着黑衣人问道。 就在秦烨准备回答时，**走上前，一把抓扯开了黑衣人的领子。“第6守备队的人。”他指着黑衣人脖子上的黑色数字说，“是个逃兵！” “我不是逃兵！”黑衣人小声的反驳道。 “对，他不是逃兵！”查理赞同说，“守备队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和你没关系。”**大声说道，然后他在黑衣人屁股上猛踢了一脚，高声道：“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把你丢在这里喂雪狼！” **的恐吓起到了效果，黑衣人一路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在黑衣人的带领下，他们在第二天的下午来到了第6守备队的驻地。 大雪覆盖的残破驻地毫无人气，黑色的石头墙和倒塌的营房透着无限苍凉，微弱的月光让整个驻地显得死气沉沉，只有一间闪着火光的屋子告诉来人，这里还有人的存在。 秦烨让一个人看住马，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走进了生着火的房子。 看到有陌生人闯入，房子中围坐在火堆旁的人，马上起身拿起身边的武器，摆出一副随时准备的恶斗一场的表情。 “嘿，伙伴们，放轻松些。”看到亮出来的武器，一路上没有说话的黑衣人走到火堆旁说：“他们是北境守护者，前来收编我们。对了，叫什么来着？” “13科！”秦烨回答说。 “以13为号，以北境为名，将以此身守护极北的帜旗，向世间所有不公作出裁决，成为世界所以行善之人！”跟在他身后的战士们高声齐呼道。 “少说废话！这是我的地盘，没有谁能在这里收编我！”高个男人用长剑指着黑衣人说：“回来的人说你被宾斯的人抓住了。” “他们真的是北境的守护者，为自由和公正而战。”黑衣人解释道，“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谁能证明你没有出卖我们？”男人笑道，“即便他们真的是什么狗娘养的守护者，我也不容许他们带走我的人！” “我能！”**推开人群，走上前去扯开自己的衣领，让自己守备队的标志露在外面。“看看吧，各位。”他说道，“之前的北境守备队，现在的13科，为自由和公正而战！让我们大家团结在一起，为自己而战！” 即便看到和自己同属与一类人的**，高个男人还是寸步不让，他回绝说：“宾斯也会有北境守备队的人做手下，我不能相信你们，况且他们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他们哪也不去。” 本以为可以顺利收编这一支守备队，可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高个男人的啰嗦让秦烨很不满意，于是他向前一步，伸手抓住男人抓剑的手腕，猛地一使劲，将他向后拉去。男人没有料到会有人拉自己，高大的身体像稻草一般，被秦烨轻巧的甩到了身后的地上。 秦烨的突然动作让屋子里的人楞了一下，然后他们举着自己的武器，向着站在门口的13科队员冲了过去。瞬时间，两伙人在狭小的房子里，噼噼啪啪打作一团。 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很多人放下了武器徒手搏斗。由于守备队长时间的营养不足，擅长打斗的查理很容易就放翻了5个人。这种级别的打斗对秦烨来说也是轻而易举，每一个与他打斗的人，往往在他会出拳后便会应声倒地。相对他俩的轻松，身材矮小的**则显得有些狼狈，再加上他也处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在一个高出他两头战士的攻击下，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刚才被甩到身后的高个男人，趁着打斗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剑回过身四处寻找秦烨。当他在乱哄哄的打斗人群中看到秦烨时，便提着剑绕过其他人悄悄走到他身边，举剑猛刺。细长的长剑像毒蛇一样，闪电般朝秦烨后背窜去，当他意识到危险回身时，已经失去了挡开剑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过，大狗从侧面扑倒了男人。被扑倒在地的男人只发出了一声惨叫，就被咬开了喉咙，喷射而出的血液，将大狗灰白相间的毛染成了红色。咬破男人的喉咙后，大狗似乎并不满足，接着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犬牙撕破男人的肚皮，残破的内脏夹杂着血水向外涌出。 待男人彻底死去后，大狗转过身，对着其他人发出低沉的咆哮。大狗的凶猛，让看到它的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很快便出现了一片空地。 秦烨捡起男人丢在一边的剑，切下他的头提在手里，对着还正在打斗，乱哄哄的人群高声喊道：“停止抵抗，否则下场会和他一样！” 喊声过后，打斗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守备队员自觉的紧靠在一起，盯着他们对面的13科战士。 “我们来这里，无非是想帮助大家，可现在却有人死去。”秦烨将男人的头颅扔到一边，看着安静的人群说，“难道我们必须要彼此之间流血，才能换来相互信任？” “可是那条狗却咬死了他。”一个守备队员指着死去的男人说。 “那是他该死！每一个想夺取别人自由的人，最终都会死亡！”秦烨大声的说道，“查理，给他们留下些粮食，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第八十七章收拢队伍3 说完话的秦烨并未过多停留，他穿过人群走出了屋子。留在房子中的守备队员看着血泊中的无头尸体，仔细琢磨秦烨话的意思，然后等着13科得下一步动作。 听到秦烨的嘱咐，查理面无表情的让13科的人，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面包放在守备队员面前，然后叫上了自己人退出了屋子。 在这个粮食堪比黄金的北境，秦烨的做法让第6守备队的成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面包，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拿，不知是内心的惭愧还是恐惧，总之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本以为可以顺利收编整个北境守备队，从而建立自己骑士团的想法在此时，却遇到了阻力，走出屋子的秦烨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烦躁的扯开衣领，让凌烈的北风灌进胸膛，以此来让自己冷静，尽快解决掉突然出现的问题。 “我们就这样无功而返？”查理走到秦烨身边问到，身后跟着所有的13科成员，**的眼睛在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秦烨知道这一次决不能无功而返，刚刚成立的13科需要信心，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推动力，推动着他们跟随他完成事业，而这个强大的推动力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领导者，一个无所不能的领袖。此时的秦烨肩负重担，他明白自己就是这个刚刚成形组织的灵魂。 秦烨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回答说：“当然不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查理说，“他们人多，刚才那一架我们根本没有占到便宜，我们总不能把他们一个个打到，拖回驻地吧！” “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秦烨不想在继续这件烦心事，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让他想一想到底该怎么说服那些人跟着自己。“去找地方睡觉。”他说道，“我们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收拾那些不服管教的家伙！”说完，他对着所有人笑了笑，向着一边的破旧营房走去。 查理与秦烨的整个对话过程，**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在冷眼旁观这一切。他觉着，倘若秦烨不能把这些人顺利的变成自己人，那他就不配领导自己，那么自己也不需要为他卖命，当然还有他一件没有公开的秘密，也就会永远变成秘密了。 不过第二天当他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那个被自己叫做“头”的中洲人，自信满满的叫起了所有人之后，带着他们再次走进了昨晚发生打斗的那间屋子。 “怎么样，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想明白这一切了吧。”秦烨在屋子正中央站定，环视着屋内的所有人。他发现屋子还是昨晚他离开的样子，那个无头的尸体还是被扔在一边，黑红的血液已经凝固。守备队员们相互依靠蜷缩在地上，当他们在听到声音抬头看他时，黑色的眼圈告诉他，他们昨晚睡的不是很好，极有可能整夜未眠在讨论去留的问题。 见守备队员没有说话，秦烨再次说道：“我无法决定你们的归属问题，这接下来的话就权当是我的忠告，或者是一些建议吧。”他顿了一下，面带微笑着说：“或许你们害怕你们将去的地方，没有你们现在生活的环境舒适，又或许你们害怕，我们会像奴隶贩子一样，把你们骗走然后卖掉。但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发誓，你们的想法多余了。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被人遗弃在北境的流放之徒，但我们想要的只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要夺回失去的权利，惩罚世间的不公。人可以活在阳光下，也可以活在黑暗里，这取决于他将自己交给了上帝还是魔鬼。而我们这些人，则是将自己托付给了我们的双手，用双手去赢得一切。总之，这是个机会，也许值得一试！” 屋子里依旧很安静，秦烨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传进了守备队员的耳朵里。就在他讲完话，转身再次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的声音，第6守备队的成员抖着他们的破烂衣衫，从地上站起，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又是一次不错的演讲！”查理高兴的追上了秦烨。 “告诉那些人，带上他们需要的，我们过会儿就返回驻地。”秦烨同样喜形于色，“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 查理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并没有发现好在哪里，当他把头扭向秦烨时，却发现他已经没了踪影。 “带上你们的东西，排好队，老人走在中间，我不容许有一个人掉队。”查理骑在马上，拿出了他一个骑士的架势。“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如果你们跟上我的马，回到驻地后，我会特许你们在面包堆成的山上打个滚，在香喷喷肉汤湖里游上一游，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 查理的话让长期营养不良的人，开始期盼那个心中的驻地，相传那里有面包堆成的小山，有肉汤构成的湖泊。虽然谁都知道这只是查理在鼓励他们，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跟在查理的马后返回驻地。 寒冷的北风被能冻结住所有人热情的脚步，一周后，队伍返回了驻地。在驻地，当有人看见了白色背景上那点点的黑影后，斯特恩马上命人准备大锅，煮起了香喷喷的肉汤。 破旧城墙上的那道缺口，俨然已经变成了驻地的大门，返回的队伍排着队从缺口走过，然后直接被人领进了仓房。迎接返回队伍的斯特恩看到上百人从眼前经过，高兴拉住秦烨问道：“怎么样？还算顺利吧！” “该怎么说能，遇到了一点小状况。”秦烨回答说，“收编这些人，费力很大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收编这件事很抵触。” “哦？看来我们得需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斯特恩皱起了眉，“这样，我们现在就去你的帐篷。” “这个我自热知道。”秦烨甩开了斯特恩的手说道：“斯特恩爵爷，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请问能不能让我吃些东西，咱们再来谈这件事情？” “当然可以了。”斯特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他高叫道：“查理，你的马呢？” 听到斯特恩的问话，查理耸耸肩，一副委屈的样子说：“让这帮混蛋吃掉了。” “我们在过雪坡时，查理的马摔断了腿，当时我们正缺少粮食，我就建议索性把马杀掉。”**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说：“最后，我们可怜的查理爵爷，伟大的13科骑士，只好拿着马嚼子跟在马后面跑了！” **的话让斯特恩觉得查理很可怜，于是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个骑士，战马两次被吃掉，这是件很让人很痛苦的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请节哀！” 斯特恩的话让查理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他疑惑的看着他，但没有发现任何嘲笑他的迹象，于是他尴尬的转过身，把骑在马上的**拉下马，夹在胳膊下面往仓房走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被查理夹在腋下的**，一边扑腾着他的小短腿，一边大声的叫着：“查理爵爷，查理老爷，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找一匹好马的，真的，相信我！” 对于**的花言巧语，查理至若闻芒，径直走进了仓房。不多时仓房里就发出了阵阵的惨叫，于是众人赶快跟在他们后面跑了进去，一看究竟。 第八十八章有效方法 进入仓房的人面面相觑，即便是仓房里光线昏暗，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查理面目扭曲，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惨叫，相反之前被他夹在腋下的**则得意的骑在他身上，双手不住的朝他腰间腋下袭去。 “怎么样，好受么？”**大声的说道，“想揍我西泽尔爵爷没那么容易！” 查理由于狂笑而涨红的脸，以及右脸颊上的刀疤更加狰狞，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小子，你很有种，别放开我，否则有你好看！” 周围所有人，尤其是新加入13科的成员，对于这种仿佛大孩子一般的打闹，都睁大了眼睛。看到这个光景，秦烨只好上前把骑在查理身上的**拉了起来。 “嗨，头，难道你要偏心么？”被拉起来的**大声的问道，然后撒腿跑出了仓房。 从地上站起的查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追上跑出仓房的**，就在他刚要动身时，却被秦烨拦了下来。 “怎么了？”查理不解的问道。 秦烨没有回答，却用眼睛斜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人。 顺着秦烨的目光，查理看到围在周围的人，他们都在用异样的眼神在看他。“这没什么！”查理笑了笑，“要知道，兄弟般的友谊，都是从打闹开始的！” 这句话让所有人理解了这两位骑士非比寻常的亲近方式，于是他们目送查理出门，向**赶去。 秦烨知道查理不是在说笑，因为有些时候的种种小事情，真的可以培养出真诚的情感。于是他微笑着对斯特恩说：“我们准备开饭吧，让他俩和刺夫蛮牛他们一起吃。” 斯特恩点了点头，转头吩咐老村长开饭。 晚餐进行的很快，而且因为餐具不够，导致晚餐变成了流水宴席，一个人吃完后，会把自己的餐具交到下一个手里，而后者接到餐具后也不会做任何清洁措施，新添上的饭混着残渣吃进了肚中。 尽管很饿，但因为有心事，秦烨只是稍稍喝了一些肉汤，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晚餐过后，他把所有人叫到自己的帐篷商量事情。 秦烨先是把收编第6守备队时遇到事情，向斯特恩以及伐木回来的刺夫和蛮牛讲了一遍，在大家都听清楚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收编守备队就目前来看，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大家有是好办法么？” “的确挺棘手，那些人非常死板，光用武力并不能保证让他们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查理坐在一张磨掉了毛的羊皮上，畜生卧在他的脚边。 “你说的话大家都明白。”**说，“和没说一样。” “也不能说查理说的全是废话。”蛮牛看了一眼**说，“毕竟这告诉我们，北境守备队的人都是一根筋。” “一根筋？”**俏皮的说：“只有你是一根筋，当然还有这个自以为是的查理老爷！” “怎么？又想挨揍了？”查理说着向**挥了挥拳头，向他警告。 “我让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拌嘴。”秦烨制止了查理和**，然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刺夫和斯特恩。刺夫看到秦烨询问的目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的目光看上了斯特恩。 一直低着头的斯特恩感觉到了目光，然后他抬起头，对着所有人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不知道是否可行。” 斯特恩的话让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说话之前，斯特恩还是习惯性的仔细思考了一番。一阵静默后他说道：“既然北境守备队是出了名的固执，那就是说他们认死理，我们就利用他们这个特点把他们带到这里。”说到这里，他停了下了向**问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 “因为对于流放之徒来说，他们不被容许离开北境。”蛮牛抢先回答，并且扯开了衣领露出脖子上的印记对斯特恩说：“大公有命令，只要被流放到北境的人，等于把生命贡献给了冰天雪地。只要我们离开北境，到达西陆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将我们杀死，然后提着我们的头去换赏金。” 蛮牛的话后，所有人有是一阵沉默，他们都在等着斯特恩的话。斯特恩想了一想，然后嘴角上挂着微笑说：“那我们就利用权力让他们听话。”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他解释说：“我们可以两首准备，倘若他们抵触不是很厉害，我们就以13科的名义来收编他们。倘若他们不愿意参加13科，那我们就假借大公的名义，让他们乖乖的跟着我们回来。我想既然他们固执，那必定会听大公的话。” 一直不说话的刺夫听了斯特恩的话后，忍不住夸奖道：“你真是个天才！” “的确是个天才。”查理双眉一抖附和道，“大公被人谋杀，所以他授予我们的权力，谁都无法猜出是不是真的。” “死无对证，真是个好方法！”**也很高兴。 所有人的对话和神情，让秦烨觉得自己这些人就像是在密谋一件不可告人的诡计一样，虽然斯特恩想出了办法，但他还是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疑虑的事情。“斯特恩的办法固然不错，可我们都不会写字。”他惆怅的说，“我之前倒是和别人学了一些，可那根本不够用，况且我听说宫廷的公文都是用教廷文字写的，我们总不能去教廷请一个人，然后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他吧。” “没关系，你可以随便写点，很多人都不认识字。”查理说，“他们只要一看到公文，马上就相信了。” “不行，我们不能出一丝纰漏。”秦烨坚决反对了查理的话。 之后，帐篷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吧。”**的话打破了沉静。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刷”的一下，说过话的**感觉所有人炙热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于是他尴尬的解释说：“那个，我以前在教廷做过修士的跟班，你们知道，就是那种想把自己献给神的小沙弥。” “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管不住自己下面的小兄弟，所以被教廷开除了。”查理像一个贪财鬼看到了大量闪闪发光的金币一样，两眼冒光的说。 每次都和查理针锋相对的**这次却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大公的家族印记是什么？” “桂冠雄鹿！”秦烨回答说。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伪造书信。”**笑着准备离开。 “嗨，老兄，真没看出来，你连雕刻的手艺都会！”查理打趣道。 **耸了耸肩，笑着离开了帐篷。看着**的背影消失在帐篷的布帘后，秦烨不禁猜想，这个**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既会教廷文字，又会私刻公章的人，想来不只是像他自己说的小沙弥那么简单！ 第八十九章赚钱的手段1 第二天一早，种*马就来到了秦烨的帐篷，他将伪造好的公文与公章扔到了秦烨怀里。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秦烨也找不出任何不足之处，于是他笑着说：“你还真有一套！” 种*马耸耸肩，“那只是你没发现而已。”接着他从秦烨手中拿回了公文，然后指着上面的字说：“我用圆木烧后剩下的灰替代了墨水，不过只要是经常和书信打交道，就会一眼看破。” “那公章怎么办？我们没有蜡烛。”秦烨看着羊皮上的字，又想起了印信。 “那个好说，只要是一些红色的油脂都能代替。”种*马笑了笑，把羊皮纸又递给了秦烨。“我想那些不知所谓的庄稼汉肯定不会看出其中门道。” 秦烨又仔细瞧了瞧伪造的公文，然后看了一眼种*马说道：“说的不错，整个西陆识字的人也没有几个。” “识字的人也不见得经常接触宫廷里的书信。”种*马补充道。 “你一共伪造了多少份这样的文件？”秦烨问道。 “两份。”种*马回答说，“两份足矣！” “好！”秦烨站起身伸个懒腰后说道：“让我们去试试看，大公在北境是否还存在影响。” 走出帐篷的秦烨让种*马召集队伍，让查理和斯特恩带着一队战士以及伪造好的公文，去一试究竟。而自己和种*马，则带着公文和战士，赶去了北境的另一处驻地。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后，他们来到了第5守备队驻地。看着亘古不变的破旧城墙，种*马眯着眼睛问道：“头，你觉得会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烨回答说。他勒住了马，然后让人带着公文走进了人影闪动的石头房子。 不一会儿，走进去的战士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许多营养不良的守备队士兵。一个领头人摸样的士兵在秦烨的马前站定，抬起头仔细瞅了一小会，然后声音洪亮的说：“利德北境第5守备队向您报道，长官！” 对于领头士兵的话，秦烨很满意，他笑着向种*马看了看，然后对士兵说：“报告你们的人数，然后收拾行装跟着我！” “第5守备队目前共有战士111人，伙夫2人，马夫1人，正副小队长各1人，总计116人。”战士干脆利落的回答说，“我们要去哪儿，长官！” 秦烨没有回答战士的问话，他向种*马看了看，示意这个问题由他回答。 “大公的命令，你们现在归属13科指挥。”种*马看到了秦烨的目光，用平板的口气说：“执行命令士兵，不要问东问西！” “如您所愿长官！”战士敬礼之后，转身走回房子集合队伍。不多时，秦烨就踏上了返回驻地的道路，在他身后，跟着步伐整齐的第5守备队的116名士兵。 目的达成的队伍步履轻快，种*马没有骑马跟在秦烨身边，他抬头对秦烨说：“虽然我的马让查理那混蛋骑了去，不过真是不虚此行，至少我们得到了这么多战士。” 长期缺乏草料，让秦烨胯下的战马瘦骨嶙嶙，但为了撑门面，他不得不骑着它。“不知道查理他们怎么样了。”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种*马。“你来骑！” “我可不能骑，你是这个队伍的指挥官，必须骑马。”种*马接过了缰绳，却拒接骑上战马。“放心吧，西泽尔爵爷还从没有失过手，查理他们会像我们一样，一切顺利！” “但愿如此。”秦烨看了一眼种*马，“那就牵着它吧！” “你必须骑上它！”种*马坚持道。 “这是上坡路，你想把我们唯一的脸面累死？” 种*马看了看秦烨口中所谓的脸面，那匹瘦骨嶙嶙的战马，想起了他曾经那成片的马群，然后叹了口气，拉着马小心翼翼的向坡上爬去。 查理和斯特恩比秦烨俩人早一周返回驻地，当秦烨走进驻地城墙那一道缺口，看到在营房前新搭建的帐篷后，把悬在嗓子的心放了下来。 他找到查理询问整个过程，被告知的结果就是那些战士在看到公文后，没有任何疑问，收拾了破烂后便跟着他们回到了驻地。查理简单的叙述过程，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组建骑士团的希望，但很快斯特恩的话却在他们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除去那些走了颤颤巍巍的老人，我们一共整编了360名战士。”斯特恩说道，“现在离冬天结束还有整整四个月，如果我们继续招募士兵，很显然那些粮食撑不到夏天来临。” 斯特恩的话让种*马感到很惊讶，刚刚到来的好日子马上就会随着人员的增加而消失，于是他瞪大了双眼问道：“你没有搞错吧，白熊可是送了整整一百两牛车的东西啊。” “没有搞错，那一百辆牛车上装的可不全是粮食，别忘了还有那些我们头顶的帐篷和坐下的毛皮。”斯特恩静静的说道，“如果想渡过这个冬天，我们只能暂时停止对其他守备队的收编。” 想着内森伪善的笑容，想着阿兰达的娇美的面容，秦烨的心头一颤，原本无所企求的心中充满了私利，他提高了音量，坚决的反驳了斯特恩的话：“那绝不行，白熊在夏季之前看不到金币，会把我们当做奴隶卖掉。我们也必须趁内森还没有获得人心之前，把他赶下王位。” “这么一说，我们还得继续收编守备队。”查理插话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肯定是有。”斯特恩沉吟片刻后说，“知道这个时节大陆西边却什么吗？” 所有人都摇头，然后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他，这时只有刺夫一个人高叫道：“皮毛！那些贵夫人在这个时节需要漂亮的皮毛御寒。马阿飞先生经常和我说，这个时节大陆的西部沿岸，生硬的海风吹得人关节咔咔作响，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需要一件可以穿的出去的皮大衣做为行头。” “刺夫说的不错，在这个时节，西陆的确需要大量的皮毛。”斯特恩带着浅笑看着大家说，“如果我们想继续收编队伍，那就必须弄到皮毛，然后卖到那边，换成金币购买我们需要的一切。” 斯特恩关于行商的话算是一个开头，接着所有人就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他们商量着怎样去白熊那里弄到皮毛，然后在把皮毛换成金币。 “我们为什么不把皮毛一部分换成生铁，用生铁抵掉白熊交给我们的皮毛，剩下的金币算做我们纯赚的！”查理及时的说道，“要知道，北境对生铁的需求不亚于沿海地区对皮毛的需求！” 大家没想到粗枝大叶的查理在这时，竟然有商人一般的精明，于是他们先是看先了他，然后又把目光投向秦烨，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查理的想法行得通，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利润来扩大自己的队伍了。”秦烨非常赞同道，“我还有个旧相识在诺曼公国，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联系她，让她给我们指条道。” “我们得将所有人分配开，一部分人押着货物去西面，一部分人去收编守备队，另一部分留在驻地。”斯特恩建议道。 “恩，我刚才听你说我们有360名战士？”秦烨看向斯特恩，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回答后继续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把所有士兵平均分配为5个小队，每队72名战士，由你们5人负责。” “具体任务是什么？”就不说话的蛮牛突然问道。 “我去白熊那里把皮毛弄到手，查理、种*马、刺夫、斯特恩你们四人分成两组，继续去其他驻地收编守备队，蛮牛留在驻地，看好我们的粮食。”秦烨看了看所有人，站起身来说：“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分头行动！” 第九十章赚钱的手段2 在秦烨的影响下，这时13科已经改变了生活习惯，尤其在饮食上，一天三顿饭雷打不动。第二日天还没亮时，整个驻地便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战士们纷纷从帐篷中爬出，赶去仓房享用并不可口的早餐，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叫喊不停的人声，充满了整个从帐篷到仓房短短的几百米距离。 仓房现在完全改成了餐厅，由刺夫和蛮牛砍下来的松木制成的桌椅，足以让所有战士避免了站着吃饭的尴尬。秦烨带着查理一行人，跟在战士们的后面走进仓房，检查他们的食物是否足量。虽然斯特恩绝对值得信任，但为了收买人心，秦烨不得不做出一副体恤下属的样子，这也是经斯特恩几人商议确定的例行公事。 如果换做平时，查理在仓房后，总会抱怨秦烨改变了他们千百年来不吃早饭的习惯，但今天他却没有抱怨，只是说了句‘邪恶的早晨’后，便加入到了就餐的行列。 在所有人吃过早饭后，秦烨给仅剩的两匹马备好鞍，将它们牵到即将出发的队伍前交给了查理四人，然后看着队伍走出城墙的缺口后，分成两队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送走队伍后，秦烨嘱咐蛮牛照看好营地，便带着队伍前往了白熊的雪堡。 面对苦不堪言的路途，满心希望的秦烨并不觉得有多苦，相反每当想到将会用白熊的皮毛大赚一笔，从而建立自己的骑士团时，他都会在心里乐开花。 就这样，秦烨面带着傻笑，领着队伍达到了雪堡。比上次，这次的他的队伍终于显得不是那么寒碜了，72人的队伍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可以知道在着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人手得到了补充。 白熊依旧坐在宏伟宫殿高高的殿台上，胡子上璀璨的宝石依旧发着诱人的光芒，当他听完秦烨想为他将皮毛销售到西陆其他地方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作为一个贵族，为什么不骑在四条腿的马上，而是像普通士兵一样用两条腿走路。 “让您见笑了，我们没有马匹供我来骑乘。”秦烨对白熊的回答没有一点忌讳。 听到秦烨坦诚的回答，白熊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带着他们离开了宫殿。第二日，当秦烨领着人去带着皮毛返回驻地时，却在牛车旁边看到了10匹浑身长满了长毛的雪原马。 “大人，这是这批货物的清单。”牛车旁，白熊的官员将一张羊皮纸交给秦烨。“一共有7车货物，每辆车上有300件，成色都还不错，王上说了，一件皮毛需要支付4银币，到时候您要按这个价把钱带回来，另外那10匹马，是王上送给您的。” 秦烨冲官员点点头，将羊皮纸接过来揣进怀里，然后踏上了返程的路。当他赶着牛车回到驻地时，**和查理已经赶在他之前，将一队新收编的士兵安顿在了驻地里。 新增加的士兵让秦烨感到了压力，况且缺少草料的驻地，让他不能养活那些拉车的牛和白熊送给自己的10马，于是他不等斯特恩和刺夫回来，就和查理、**以及两队士兵，带着7车皮毛，踏上了前往西陆西部沿海的诺曼公国。 为了避免13科队员被利德其他领主看做是逃兵，尾随追杀，秦烨带领队伍先朝南走了一段，然后在向西，进入哈罗德境内，放弃了直穿利德的捷径。 离开哈罗德后，他们又穿越了纽维尔全境，当秦烨再次看到诺曼公国境内莹莹流淌的蓝水河时，他想起了二年前在这里集结出发的平民十字军，还有在达格利什那场空前的万人共浴。他仿佛看到了十字军离开诺曼时那乱哄哄的场面，骑士长桑萨瓦尔装腔作势的下达一道道命令，米勒修士每日虔诚的祷告。他仿佛听到了十字军中的牛羊的嘶哞声，孩子的欢笑声以及妇女们的抱怨声。 不过这一切最后都随着战争而消失在风中，那些不知所为拿起武器的农夫，以及希望洗脱罪名的贩夫走卒们，永远的留在了扎克雷的黄沙和吉利格鲁的稀疏草原上。最后回到西陆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战争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死亡。 一阵凉风吹过，秦烨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大声的招呼跟在后面的队伍跟上自己。 “嘿，我说头。”跟在秦烨一旁的**说，“你看我们骑的这些马，怎么掉毛了？” “不光掉毛，就连草料都不怎么吃。”查理在一旁插话道，“该不会也想学贵族的那些金马驹，吃些燕麦吧！” 查理的话逗乐了所有人，在他们的哈哈大笑中，秦烨低下头仔细查看胯下大汗淋漓的雪原马。这种既不像战马般高大，也不想犁马那般健硕，可以说是马，也可以说不是马。就像刚刚成立的13科一样，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 不过尴尬马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在酷寒北境的极强耐力，长长的绒毛覆盖全身，可以抵挡严寒，在找不十几天不吃草料的情况下，依旧可以依靠消耗脂肪存活。 秦烨抓了一把马身上脱了的毛，笑了笑说：“这是它们在换衣服，想想你们在北境穿的什么，到这里穿的又是什么！” 查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亚麻衬衫，然后看着**说：“我说老弟，这些畜生可比你聪明多了。” “恩，你把畜生留在北境了，我还告诉蛮牛好好关照它一下。”**道，“不过说到换衣服，我可是见到过不少一丝不挂娘们。” “您不是在说笑吧！”一个走在队伍前面的战士来了兴趣。 “你不用听他胡说。”查理鄙了**一样说，“他可是吹牛皮的好手！” **把身子拉低伏在马背上，想拍一下问话的那个士兵，可由于自身的身材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在马背上坐直，听着胸说：“我怎么会撒谎，难道你们大家在叫我**爵爷时，是觉得我浪得虚名么？”他看了一眼，果然走在周围的士兵都被自己的吸引了注意，他接着得意的说：“说我**爵爷如此风流，和我上过床的姑娘成百上千，更别说在我面前脱衣服的了。” “那些贵妇人呢？”一个士兵高声的问道。 “那些表面上的贵妇人，在私底下都是荡*妇，当她在你面前脱的赤条条时，你会发现她们其实和妓女没什么区别。”**大声的传输着自己的经验，“还有那些走在大街上的良家妇女，平时和陌生人说句话都会脸红，可她们却敢在大白天穿着棉布制成的衣服，在烈日下暴晒，好让汗把衣服打湿，然后露出他们的肥屁股。”为了增加可信度，说完话后，他又瞪着眼睛问一旁的向导：“你来说说，那些平时走在大街上的娘们是怎么一回事。” 被**眼神威胁的当地向导颇为无奈的说：“这位老爷说的不错，那些走在大街上的娘们真的像没穿衣服一样。” “你再来说说那些贵妇人平时是怎么样的？”**继续对向导施加压力。 “闭上你的嘴，**。”秦烨严厉的呵斥道，“马上要进城了，要是让卫兵听到你在辱骂贵族，我们都会完蛋的。” 秦烨的话让所有的士兵收起了好奇心，**也耸了耸肩，把头向外一偏闭上了嘴。 第九十一章赚钱的手段3 当雇佣的当地向导离开队伍时，秦烨领着上百名士兵站在了诺曼公国的首都亚眠城外。作为西陆唯一一个建立在海岸线的首都，亚眠城显示了它及经济、军事、文化、宗教为一体的国际化大都市特征。高大宽厚的城墙，干净整齐的街道，络绎不绝的人群，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异乡人不得不赞叹它的繁华。 亚眠城高大的城门楼上，雕刻着一个前爪搭在铁锚上的战狼。战狼是诺曼公国统治者亚德里斯家族的象征，而长期生活在海上的诺曼人，也将海上作业视为他们的第二生命，于是在诺曼首都亚眠城上，便出现了这个怪异的石刻徽章。 三个多月的时间，队伍从寒冷的北境来到了温热西海岸，一路上的旅途艰辛，让秦烨不由的想祈求这个世界所有人信仰的太阳神，以保佑自己能够不虚此行。亚眠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长出一口气，领着队伍走进城中。 不需要问路，秦烨叫住了东张西望的战士，带着他们顺着城中一条笔直的青石大道，向亚德里斯家族的城堡走去。黑色的巨石城堡位于城市的正中央，银白色的战狼大旗在城堡的尖塔顶上猎猎作响，两个穿着褐色绣有战狼罩面链甲的卫士，手拿长刃剑站在城堡大门的两侧，和煦的阳光照在他们英俊刚毅的面庞上。秦烨走上前去通报姓名，然后站在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一个官员随着卫士走出了城堡，并告诉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听到官员的话后，秦烨怀疑卫士传错了话，急忙再次说道：“您是不是弄错了，我说的是亚瑟?亚德里斯，亚德里斯大公的长子，哦不，是长女！” “对，您说的没错阁下。亚瑟确实不在这里，她平时就很少待在这里，更别说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领地。”官员回答说。 “看来你说的有着淡绿色眼睛的美少女不在这里。”**上前一步说道，“我失去了一睹芳容的机会。” “请问，她在什么地方？”秦烨没有理会**，向官员问道。“我是说她的领地在什么地方？” “公国的最东边，那里有一片赤色的荒地。”官员皱着眉说道，“寸草不生。” 看着官员皱起的眉头，秦烨不敢确定的再次询问：“您是说赤色的荒地，寸草不生？” 官员点了点头，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丝声响。 “在那里我可以找到她？” 这次官员连头也没点，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径直转过身走回了城堡。 “这就是傲慢的诺曼人的待客之道？”看着走回城堡的官员，查理握着拳头大声的说：“回来小子，我要用拳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礼貌！” 查理的大叫引起了官员的的不满，他用其他人听不懂的诺曼方言，朝着城墙上大叫了一阵，接着便从城堡中开出了一整队卫兵。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卫兵，**陪着笑，冲走出城门的卫兵不住的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他说道，“不要误会，我们是朋友，我们和你们的亚瑟，大公的长女是朋友！” 即便他这样说，卫兵还是没有停下，锋利的长刃剑直指站在牛车旁的队伍。 整队的士兵也让秦烨吃了一惊，他急忙把查理拉到一边，然后招呼着13科的士兵，赶上牛车离开了城堡。 “你个蠢货查理，你差点就让我们玩完了。”**骑在马上大声的说道。“在你骂那个人之前，你能不能动动你的驴脑子？” “胆小鬼！”查理低声说道，之后他把头转向秦烨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诺曼的东边。”秦烨回答说，“那片寸草不生的赤色荒地？” “我们刚从那里来，现在又要回去。”**说，“那我们的货物怎么办？” 秦烨扭头看了看装着皮毛的七辆牛车，淡淡的说：“到了那里，亚瑟总会给我们个交代！” 队伍按着原路返回，牛车的轱辘压上了来时的车辙，当隆隆的车轮声停下时，他们来到了在亚眠城时，官员嘴里说的那片寸草不生的赤土地。 看到赤土，秦烨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探下身随便抓起一把土，仔细观察之后便哈哈的笑了起来。接着他取出随身的匕首，在内衣上割下一块布子，然后把土包好，放进了怀中。 看到秦烨的样子，查理和**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从地上抓起土来观察，可观察的结果是，他们觉得这片土地的确不适合种庄稼。 “嘿，头，你无缘无故的发什么风？”**不解的问道，“难道你看到了太阳神在向你招手？” “不，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我们还是赶快去找到亚瑟吧。”秦烨翻身上马，“这可怜的马，又在脱毛了。” 查理和**对视了一眼，颇为无奈的耸耸肩，骑上马跟着秦烨继续往东走。 这是片广阔的赤土，秦烨带着队伍走了将近半天，才看到了它的尽头，当然还有尽头处的一座红色城堡。 经管建造在赤色的土壤上，红色的城堡依然能吸引人的注意，极为不对称的是红堡上那面招展的银白色大旗，大旗上的战狼告诉所有人，这座城堡是归诺曼公国的亚德里斯家族所有。 秦烨打马上前，叫醒了站在城门边上的正在打瞌睡的士兵。被叫醒的士兵逆着光看了他几眼，然后跑进了城堡内。不多时，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就走出了城堡，后面跟着打瞌睡的士兵。 “嘿，格劳瑞男爵，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者脚步轻易，大声呼叫，极显热情。 “嘿，因克！”秦烨下马，“你还是那么英俊，亚瑟呢？” “亚瑟在总喜欢四处闲逛，估计到晚餐时就能赶回来！”因克回答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是这样。”秦烨回应这因克的话，把自己现在的困境，建立骑士团的打算，以及这次来的目的，全部告诉了他。 “这个时节，皮毛在诺曼还是很畅销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这几车皮毛。”因克说，“你想建立骑士团，也是个好想法。不过，这些事情必须得悄悄进行，无论哪个掌权者都不会容许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现一支强大的骑士团。” “说的不错，这一切都必须悄悄进行，所以我需要你们大家的帮助。”秦烨笑着说：“我们是不是该进城堡里坐一坐，这一路上我可没少站着。” “哦！”因克一拍脑门，将身子让开。“快请进！” 于是所有人跟着秦烨走进了这个红颜色的城堡。 九十二章又见亚瑟 队伍穿过矮小的城门，直接进入了城堡内部。亚瑟的红堡极其简陋，于是说是城堡，倒不如说是高大的农舍更为合适。狭小的城堡没有庭院，也没有用于防御的外墙，更没有一间像样的马厩，唯一令人欣喜的是开在城门上的一扇大窗户，让整个城堡内充满了阳光。由于空间问题，进入城堡里面的牛车，又被迫退了出来，由几个13科的战士看着停在了城堡外。 和城堡外略微寒冷的天气相比，拥挤在大厅里的一百多人让城堡里面的温度骤然升高，所有人在狭小的空间呼吸着浑浊的空气，不停擦着脸上流下的汗。 “要是让我待在这里，我宁可回我们的北境。”查理脱下穿在外面的兽皮，拉开衣襟，露出了胸膛上结实的肌肉。“天晓得他们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是啊，连一把供人休息的椅子也没有，难道他们整体都站着吗？”**符合道。 **的话让因克很尴尬，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城堡内确实没有椅子让这些人全部坐下来。“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城堡。”他说道，“红堡的二楼上，亚瑟做了很多装饰。” “不用了，我一眼就能看见掉在那里的瓶瓶罐罐。”查理手指着城堡的二楼说。 查理的话让所有战士开始议论这座不能称的上城堡的城堡，他们杂七杂八的声音让因克再一次陷入了尴尬。对于城堡的寒酸，他无法辩解，因为他知道，刚才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说的没错，这个狭小的城堡任凭什么人进来，只要是长着眼睛，就会将城堡一览无遗。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烨将他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他笑着环视了一下城堡，然后对着自己身后的战士说：“大家赶了几天的路，想必也已经累了，那就像我们在驻地时一样休息吧。” 听到秦烨的话，杂乱的人群像接到了神谕一样，马上安静了下去，他们将身上的兽皮解下，铺在大厅的地上，然后做下去休息。 战士们休息的方式让因克瞪大了眼睛，他也因没有给他们提供休息的场所感到羞愧，就在他打算接下来是不是为他们做些什么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穿过城堡大厅，刺入每一个人的耳鼓中。“训练有素的战士，格劳瑞男爵，您是来抢粮的么？” 动听的声音让大厅里的所有人忍不住回头张望，很快他们就发现一个的骑士，站在城堡门口，顺着光朝大厅里微笑。骑士穿着蓝白相依的铠甲，白色金属面上带着淡蓝色的花边，胸甲上绘着一只抽象的战狼，身后跟着几个强健有力的战士。 屁股刚挨着地的秦烨看到骑士后，马上站了起来说：“哦，亚瑟，你终于回来了！” 她淡绿色的眸子里闪着灵动，一头金色的长发扎在脑后，牙齿洁白的像北境一尘不染的雪原，带着微笑的脸庞如同沐浴晨光的花蕾。所有第一次见到她的战士惊讶于她的美丽，同时也没忘记他们该做的。她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急忙站起来，给她让开一条路。 亚瑟将她的佩剑交给跟在自己身后的战士，穿过人群走到秦烨身边。“诸神保佑，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的战友。”她笑着伸出手，“最近怎么样，飞黄腾达了吧！” 面对亚瑟伸出的手，秦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像骑士一样握手，像战友一样拥抱，可偏偏面前的亚瑟是一个女士，而且是一个贵族小姐。 就在秦烨犹豫时，**挤上前抓住了亚瑟的手，满脸阳光的笑着说：“很荣幸见到您，小姐！我是格劳瑞男爵的手下，名叫西泽尔！”说着就拉起她的手，向自己的嘴边凑去。 亚瑟并不像让一脸龌龊的男人，毫无前兆的亲吻自己，于是她使出浑身力气想挣脱他的手，可当最后他鄙见一边的秦烨，出于礼貌，她的挣扎听了下来。 终于**得意如愿以偿，留着胡茬子的下巴触碰到了温热的手。当他触碰的刹那，甚至感到了一股马粪的味道，不过即便是马粪味，也不能打断他陶醉在亚瑟的美丽面容当中。 长吻之后，**睁开了迷离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牵着的手还牵在手中，而刚刚亲吻的手却收了回去。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转着头四处打量。最后站在一边的因克不停在身上擦手的动作，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会问道一股马粪的味道。 “我们没钱雇马夫，所以养马，打扫马厩的活基本上都由我干了。”因克因为挽救了亚瑟而沾沾自喜，“早知道您要吻我，我该从马厩出来后洗洗手。” 因克的话让**搬开人群，迅速的跑出了大厅，在他跑出大厅的瞬间，他听到查理在一边胡乱编造着自己喜欢男人的恶心事。 **的狼狈让包括亚瑟在内的所有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她问道：“这位是？” “我叫查理，很高兴见到您！”在秦烨开口回答之前，查理抢先回答道。 先是**，然后是查理，接连出现的情不自禁，让秦烨看到了美人效应。他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亚瑟不明白他为什么直接说到了自己还没有问到的问题，不过既然说到了这里，她决定给他一些忠告：“建立骑士团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早在我还是个小姑娘时，我就已经想要拥有自己的武装了。不过，无论掌权者多么仁慈，多么善良，他都不会容许有一支强大的武装，脱离他的掌控而存在。” “因克也这样说。”秦烨看看了因克打趣道：“你俩出奇的一致！” 因为秦烨的话，因克像个大男孩一样羞涩的笑了，而一边的亚瑟全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她表情严肃的问道：“关于你想建立骑士团的事情，是有什么目的吗？” 秦烨挑了挑眉，“当然有目的，我要惩罚这个世界的不公。”他说道，“顺便夺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 “难道不是为了土地和财富？”亚瑟追问道，“这是这个世界上人唯一存在的理由。”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秦烨说，“毕竟人的心都是自私的，包括我们的信仰的神也是一样。”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战士说：“我们的信条是什么？请大声的告诉我！” “以13为号，以北境为名，将以此身守护极北的帜旗，向世间所有不公作出裁决，成为世界所以行善之人！” “我们自己的军事组织。”秦烨高兴的说，“我们管它叫13科，脱离神明和魔鬼的存在，只靠自己！” “邪恶！”亚瑟看了一眼秦烨黑色的瞳孔，发现他的眼神却不像他说出的语言那样邪恶。“半年前你的侍从骑士找到我，说你需要我的帮助。”她的声音以为冷淡，口气像诺曼沿岸冬日的海风一样冷的刺骨。“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亚瑟前后的改变让秦烨大吃一惊，他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表述让她产生了误会，于是他笑着说：“我们暂且抛开那些容易引发我们争论的话题，说些别的什么。” “你想说些什么？”亚瑟的口气依旧冰冷。 “说说我们之前在十字军时的并肩战斗，说说这半年你都干了些什么，说说我现在又有怎样的生活。”秦烨说，“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可以说。” 听到这些话，亚瑟的态度变的好了起来，她笑着说：“看来你没被邪灵附体，希望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个错误，我们可以弄些吃的来，边吃边聊！” 第九十三章亚瑟的家族问题 当亚瑟和她的战士端上一些吃食时，所有人就在这座小型城堡的大厅中席地而坐，聚在一起吃东西。虽然现在既不是午餐也不是晚餐时间，但对吃过上顿就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人们来说，食物当然是吃的越多越好。 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的狼吞虎咽，只有秦烨慢条斯理的把黑面包撕成小块放到嘴里。他知道亚瑟在这里过的并不好，或者说是极其糟糕，因为作为大公的女儿，吃这些粗糙的难以下咽的黑面包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把吃剩下的面包放在地上，看着亚瑟说：“撇开其他的不说，单就这些。”他指着放在地上的面包，“大公的女儿和贫穷的农民吃一样的黑面包，简直是不能想象。” “你不也一样么？”亚瑟笑着反问，“听你说你过的也并不好，那个冰雪覆盖的北境一年有8个月在下雪，至少我这片红土四季如春！” “既然你觉得贵族与平民可以吃一样的食物，那为什么不能接受神和人的地位平等。”秦烨说，“那些被我们供奉了上千年的神明，千百年来并没有让我们在他的庇护下过上好日子。想想我们参加的十字军吧，那些可怜的农夫是怎样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利剑割破喉咙，又是怎样借着神的名义，在吉利格鲁祸害和他们一样的农民。每当有人受苦时，我们的神明总是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亚瑟喉头一紧，秦烨的问话让她不知道改怎么回答，她在想或许他说的没错，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不肯赞同他的说法。“不要试图改变我，就像我不会试图改变你一样。”她说道，“我忠于我的信仰！” “好吧。”秦烨看着她异常坚定的口吻，放弃了改变她的想法。“还是让我们说说皮毛的事情。” “那个你大可放心，虽然作为贵族，我不能直接给你把货物卖掉，但我会委托经常出入父亲城堡的大商人，把你的货物处理掉。”亚瑟从地上站起，掸了掸身上的土说：“怎么样，要不要先开个价？” “当然，一件皮毛10银币。”查理插话道，“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先付给我们这笔钱。” 亚瑟抿了抿嘴，然后笑着说：“阁下仔细看看吧，我这个小城堡里有什么物件可以抵的上您的7车皮毛。” 秦烨从怀中取出用布包的红土递给亚瑟。“看看这个。”他说道，“我想用皮毛换赤土。” “哈哈，你真是个聪明人。”亚瑟笑着说，“谁都没发现我这片领地的价值，很多人认为这里只是一片不长庄稼的荒地。” 秦烨也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我希望与你合作，我可以把这次货物一半的钱拿出来。” “嘿，头，这不行。”返回大厅的**大声叫道，“如果只留一半，我们这趟就白干了！” 没有理会**，秦烨继续说道：“看你现在的光景并不是很富裕，至少你还没吃上白面包，如果我们合作，你会有大把的钱赚。” “钱？”亚瑟脸上没有秦烨预期的笑容，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提高声调再次说道：“钱？虽然我的城堡很小，也可以说的上是寒碜，但您觉得诺曼公国的继承人会缺钱么？” “会，我肯定缺钱！”秦烨压低了嗓音凑到亚瑟耳旁说：“在来这里之前，我曾以朋友的身份去亚眠城拜访过你，可那里的人对我并不友好。通过这件事我可以断定，亚眠城里的人对你这个亚德里斯家族的继承者，并不存在多余的尊敬。” 亚瑟撇开头，把目光放在了别处。一个可以通过旁人，就了解到自己家族内部出现问题的人，与她来说是异常可怕的，她知道自己低估了他的智商。她想努力保持镇静，好让他停止猜想。 “是家族内部出现了状况？”最终她还是听到了他的猜测，而且是非常准确。 她的眼神出现了慌乱，心里也像遭受了海啸侵袭一样。“你猜测的不完全对，我的家族——” “至少猜对了一半！”秦烨打断了她的话，“不过朋友，我对天发誓，倘若你的家族真的会发生什么，我会像你之前答应帮助我一样帮助你。” 看着秦烨真挚的目光，亚瑟如释重负。她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和鼻尖上渗出的汗。“或许我们该去二楼上好好谈谈。”她转过身说道：“因克，照顾好这些人，我要和格劳瑞男爵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谈些事情。” “你要去哪，头？”**看着离开的亚瑟问道，“至少你应该要个跟班的！” 秦烨跟在亚瑟身后，踩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听到**的话，他头也没回的回答道：“您不是跟班的，我的西泽尔大人！” 红堡的二楼由于那一扇大窗户，显得比一楼更加明亮，对着窗户有一排房间，亚瑟推开其中一间的房门，邀请秦烨进去。 待秦烨走进房间后，她指着一张椅子说道：“请坐！” “谢谢！”秦烨坐了下去。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女孩子的闺房，所以免不了四处打量一番。 亚瑟的房间和其它女孩的房间不同，虽然一样的整洁，但却少了脂粉气息。卧床床头左侧有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瓶墨水和几支鸡毛笔，桌子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张维希短弓，维希短弓和举世闻名的长弓一样，均以射程著称。 “该说说你的事了。”秦烨收回目光说，“关于你家族的事情。” “我的家族？”亚瑟低下头，声音中充满忧伤。“尽管我是个女孩，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成年后能帮助父亲管理国家。所以自从母亲去世后，我一直在外四处游历，希望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可当我回到父亲的城堡时却被告知，我还有一个哥哥，是父亲与其他女人的私生子，最重要的是父亲要立他国家与家族的继承人。” “这一切不能改变了？”秦烨问道。 亚瑟摇了摇头，眼睛依旧在看着脚尖。“其实父亲一直也在摇摆不定，虽然他立了那个可恶私生子为继承人，但却把亚德里斯家族的战狼战旗传给了我，另外还有这套盔甲。”她敲了敲身上蓝白相间的盔甲，“这是祖母留下的，象征整个家族的盔甲。家族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得到战旗和家传盔甲，即是家族的继承人。” “那么我就知道为什么在亚眠那么不受欢迎了。” “你说的不错。”亚瑟抬起头愤怒的说：“或许私生子觉得我的存在影响了他对王位的继承，所以他对我恨之入骨。父亲正在一天天老去，他也在一步步掌管国内的大小事务，最终整个国家都会被他囊入怀中，但即便是这样他还不放过我和年幼的弟弟。前不久，就在我刚来到这片赤土时，在他的怂恿下，父亲把我年幼的弟弟送到了哈罗德堡做养子。”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需要钱，而且是大把大把的钱。”秦烨说，“你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好在你的私生子哥哥对你下手时，能有还击的力量。” “或许事情能有所转机，你要知道，我对王位并不感兴趣，我只希望父亲能有幸福。”亚瑟淡绿色的眼睛泪水涟涟，“不过，对我们合作的事，我还是很有兴趣！” 第九十四章珍贵的赤土 当亚瑟说出她对合作非常感兴趣时，秦烨知道自己终于说服了她，但这次说服极为不易，他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算不算是趁火打劫，不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亚瑟走到床边，靠在挂着短弓下方的桌边，“难道还有其他的想法？” 秦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为赤土的事情考虑！” “你说的不错。”秦烨说，“想从赤土中提炼出生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需要懂这方的事情的人。” 亚瑟低下头专注的盯着地面，想了一小会儿后，她抬起头说：“我们需要专业的高级技师，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们从赤土中提炼出生铁。”她顿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么？”秦烨急忙问道。 “除非你认识懂炼金术的人！”亚瑟说，“要知道，那些术士整天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打交道，自然不会少了看上去非常奇怪的赤土！” 听了亚瑟的话，秦烨尖叫道：“你说什么？你是说炼金术士？”他激动的说：“我的确认识一个炼金术士，说起来那个可爱的老头子还教给我不少知识呢。” “你认识炼金术士固然很好，不过那些人总是拿着别人不懂的东西招摇撞骗。”亚瑟不屑的说，“在这方面，我们必须要重视，倘若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鬼把戏骗的团团转。” “不可能，德隆师傅可是利德最出名的学者，炼金只是他的一个爱好，他并不靠这些手段吃饭！”秦烨解释道。 一听到德隆这个名字，亚瑟突然像见到太阳神降临人世一样，欣喜若狂的说：“德隆？你是说德隆师傅？” “刚才还一脸不屑，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真的搞不懂你们些女人。”秦烨叹了口气说，“我是在说德隆，不过，德隆师傅真的很出名么？” “德隆，立顿第二的师傅，整个西陆最有学识的学者之一，宫廷宴会上最希望邀请到的人。他不但熟知西陆历史，精通西陆所有的语言，对星相了解极深，而且对神学也很有研究。据说他是在教廷之外为数不多能与神交流的人，就连威廉教皇在遇到问题时，也会派人去请教德隆师傅！”亚瑟两眼放着精光，“另外，他还是个著作家。我最喜欢的书，就是德隆师傅写的《西陆风情》，里面包括了西陆国家的风土人情和创世神的故事，还有他早年写的那本《骑士与职责》，被所有骑士奉为行为的准则！” 虽然和德隆师傅相处过短暂的一段时间，但亚瑟说的这些，是秦烨不曾了解的。当亚瑟滔滔不绝的说出这些事情时，他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听的又好奇又惊奇。 “如果你能请到德隆师傅，那些赤土真的会变成比金币还有价值的东西！”亚瑟高兴的说道，“另外，我想告诉你，在城堡附近的小山丘里，有一处铁矿。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和你共同开采那个铁矿，不过前提是德隆师傅必须来！” “你是在向我施加压力！”亚瑟说出的话让他兴奋不已，如果说赤土不易提炼生铁，那么铁矿则是另一个光景。 “我要拿钱去组织我梦寐以求的私兵，你要需要养活你的人。”亚瑟询问道：“赚的钱五五分账怎么样？ 本想着至多分三成的秦烨，对于亚瑟的慷慨始料未及。“当然可以！”他打趣道：“你的慷慨让我联系到你之前说过的话，作为亚德里斯家族的继承人，你并不缺钱！” “别得意的太早，我们有言在先，倘若德隆师傅不能来诺曼，那么前面说的一切都会作废，我最多会帮你卖几车皮毛！”亚瑟说着话，直起靠在桌边的身子，走到房门处。“我们是不是该到下面去看看了。”她扭过头说，“或许你改多带些样本回去，好让德隆师傅看看那些赤土有没有价值。” 秦烨嗯了一声，起身跟在她的身后走出房间。他们一前一后顺着楼梯返回大厅时，大厅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和因克被围在中间，手里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的烧过的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而围在他们外面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 “他们在干什么？”秦烨问一个围在最外面的战士。 战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向围在中间的二人指了指。 不光是秦烨，就连亚瑟在看到战士的动作后也提起了兴趣。她拨开人群向中间走去，秦烨依旧跟在她的身后。当他俩走到人群中时，发现围在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上，被两人写满了各种数字和符号。 “格劳瑞男爵的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亚瑟盯着地上的数字说。 顺着亚瑟的目光，秦烨也向地上看去。不过奇怪的是除了那些数字外，剩下的符号他一无所知。看着蹲在地上的二人依旧在写写算算，他便朝旁边的查理看去。查理看到了他询问的目光后，微微的摇了摇头，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地上的俩人。 “他们在做数学题，虽然简单，但在西陆会这样题得人并不多。”亚瑟小声的向秦烨解释道，“这种算法方便简洁，满二进一，由教廷提倡，所以被成为‘太阳神算’！” 当亚瑟解释过后，秦烨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二进制’三个字。他惊奇的看着**潇洒的将木棍扔在地上，然后笑着起身冲周围的人弯腰致意。 “你的手下最先算出了结果，因克输了。”亚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们是在比试数学？”秦烨问道。 “对，算数学！”亚瑟回答说，“不过看样子，你的手下似乎是经常和算数打交道。而因克只是因为无聊，刚刚和我学了半个月，所以会输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把从**身上移开的目光放在秦烨身上问道：“你这个手下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的话这下可把秦烨难住了，对于**的过去，他自己从来没提起过，而他也没有问过，所以他对**的之前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个，好像是教廷的小沙弥！”他的回答犹豫不决，“对，就是教廷的小沙弥，他曾经和我说过。”秦烨在说给亚瑟，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决定找个机会，一定详详细细了解一下**，当然还有留在驻地的蛮牛。 “这也就难怪了，每一个在教廷生活的人，对于‘太阳神算’简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亚瑟说道，“或许你的手下对神意理解的也不差！” 对于亚瑟的话，秦烨笑而不语，他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身上，他想一眼看透这个长相猥琐，却有很强能力的人在去北境之前，到底在做些什么。 不过秦烨不可能像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一样，一眼可以看见曾经，一眼可以遇见未来。就在他盯着**时，**已经谢幕完毕，走到了他的身边。 “谈的怎么样？”**的声音压的极低，他害怕站在一边的亚瑟可以听见自己说的话。“这个时间可以做点什么。” “闭上你的臭嘴，我可不想惹是非！”秦烨呵斥道。 “好吧头！我知道你们谈些什么。”**一副掌握全景的样子，“关于赤土！” 秦烨很惊讶他能猜到，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时，**再次说话了。“你最好放弃那些赤土，因为那根本不能提炼出铁来。”他说道，“冶炼时的温度是个大问题，光那些木头就够我们受的了。” “可那些赤土终究能练出生铁来。”秦烨说，“那些赤土很珍贵。” “不错，赤土确实很珍贵，因为赤土你多了一个强大的盟友。亚德里斯家族的继承人！”说着**吹了一个口哨，“瞧瞧，这难道不是赤土的功劳么？” **的话句句在理，秦烨不想辩驳什么，因为正象他说的那样，自己和亚瑟刚好处于了一种同盟状态。“你说的不错，我的西泽尔大人。”他拍着手说：“亚瑟，给我们找些可以住的地方，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亚眠，把皮毛卖掉，换一座铁矿厂回来！” 第九十五章贝雷奈西 空间狭小的红堡不可能同时容纳一百多人休息，于是秦烨便带着人靠着城堡的外墙搭建帐篷。正像亚瑟说的那样，诺曼冬夜的风不大，温度也适宜。正是这样的舒适环境，让所有在帐篷中过夜的人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日，当第一缕太阳光照亮红堡外的土地时，秦烨一行人赶着他们的7辆牛车，跟在亚瑟身后向亚眠城出发。亚瑟依旧穿着她蓝白相间的盔甲，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边，挂在马鞍旁的护盔叮当作响，金色的长发在清晨的微风中飘荡。 几天后，他们再次来到了亚眠城的统治者，亚德里斯家族的城堡。与上次不同，当城堡的守卫逆着光，眯着他们的诺曼人特有的绿眼睛，看到青石大道一端出现的战狼大旗后，马上转身跑回了城堡。不多时，当他们在城堡门口站定时，上次接待秦烨的官员就从城堡中跑了出来。 “欢迎您回来，小姐！大公听说您回来，已经命人准备了宴会。”官员弯下腰极其恭敬的说，“另外大公刚刚派人放鸽子，通知了贝雷奈西少爷，让他从外地赶回来，让你们兄妹叙叙旧。” 听着前半句的亚瑟，摆出一副极其得意的姿态看着秦烨，似乎想告诉他即便是家族中有纷争，她的地位依然牢固。可当她听到贝雷奈西这个名字时，微笑的脸上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她撇过脸盯着官员看来几秒，然后突然大声的叫道：“带我的朋友去休息，倘若有半点怠慢，我会把你绞死在城门上！”说完之后，她猛地一打马，消失在了城门后。 看着亚瑟的突然暴怒，谁都不敢说话，好在这时她已经走远了，所有人站在城堡门外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就在官员的带领下走进了城堡中。 亚德里斯家族的城堡分内外两个大庭院，两个大庭院又套着许多小庭院。他们在官员的带领下，走过长廊，穿过拱门，七拐八拐在一处别致的小庭院中停下脚步。 官员没有任何称谓，指着庭院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说：“就是这里了。” “这里？”看着很多士兵由于庭院太小，没有办法走进来，秦烨奇怪的问道：“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休息？我的士兵怎么办？” “可以睡在院子里，那些房间是留给贵族用的！”官员不耐烦的说。 “可院子里也容不下我的战士。” “那你就看着办吧！”官员扔下了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庭院。 看着走远的官员，查理生气的说道：“看这个杂种不可一世的样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尝尝我拳头的厉害！” “别忘了叫上我！我也非常想帮他松松那把老骨头！”种*马附和道，接着他转过身对秦烨说：“头，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傻等着？” “对，你说的不错。这么大的城堡，到处是卫兵，我可不想出什么差错。”秦烨回答说，“我们就在这等着，一直等到亚瑟来。” “倘若她不来呢？”种*马问道，“或许她和父亲宴会吃的太高兴了，把我们忘了也说不定！”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饿死吧，西泽尔大人！”秦烨转身走进了庭院的房间。 “我西泽尔大人会饿死？”种*马嘟囔了一句算作回应，接着转身将马脱落的毛拂在地上。最近雪原马身上的毛掉得越来越厉害，他知道那是夏天将到到来的征兆。 很多听到秦烨话的士兵，都将他的玩笑信以为真，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于是他们开始琢磨，该怎样合理安排自带的干粮。就在这时，几个拿着托盘和木桶的仆人走进庭院，将晚餐放在了房间前的回廊里。 晚餐是木桶中装的满满的白面包，以及托盘中的三只蜜汁烤鸡，另外有十几个煮鸡蛋。别说是那些鸡蛋和涂满蜜汁的烤鸡，就光是那些白面包，就足够让每一个士兵胃液翻腾。 秦烨没有将几只烤鸡据为己有，即便是上百人，每人只能分得小小的一块，他还是抽出匕首，衬着托盘将烤鸡剁成小块，传给每一个战士。 “嗬，真是个不错的领导者，体恤属下的贵族真是不多见！” 就在秦烨给战士们传递面包时，一个阴郁的声音从庭院的门口传了过来。一个贵族青年面带微笑站在拱门下，他身姿挺拔，体型完美，英俊的面庞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碧眼，红褐色头发上夺目的金色王冠，红色金边的绸缎外衣让他无论站在哪里都显得卓尔不群。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英俊的男子看着秦烨说，“西陆第一个中洲领主，曾经干过海盗的营生，还做过雇佣兵，在利德发迹，内森是你的叔父，却又为了王座陷害你。你和内森的女儿情投意合，那个号称沃迪明珠的漂亮女孩儿叫阿兰达，你还参加过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可惜并没有太大作为，在吉利格鲁十字军覆灭后，你侥幸生还！”男子满脸微笑，“我说的对么，格劳瑞男爵？” 男子的滔滔不绝，让庭院内所有进餐的战士，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看秦烨的反应。 秦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答，因为他不知道了解自己过去的男子是敌是友。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了阴谋与暗算，所以在没弄明白对方的身份之前，他决定不理会一脸笑容的男子。 “怎么？对络丝战争中，号称利德战神的格劳瑞男爵也有犹豫的时候？”男子依旧是脸无邪的笑容，不过却被他那阴郁的嗓音破坏了美感。 “你说的不错，那就是我！”秦烨不知道他下一步的意图，警惕的回答说。接着他反问道：“你在调查我？” 男子仿佛天生就是将笑容挂在脸上，嘴角弯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伸出两个指头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说道：“不是在调查你，是曾经调查过你。记得你让你的一个骑士来找亚瑟帮忙，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调查你了。” “那么您是谁？”秦烨问的很小心，也将你改成了您。 “哦。”男子拍了下脑门说：“看我这记性，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贝雷奈西，全名是贝雷奈西·伊特曼·亚德里斯，亚德里斯家族的继承人，诺曼公国的所有者。” 秦烨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长得和亚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和亚瑟都属于那种非常漂亮的人。 “您和亚瑟的关系是？” “哈哈，你是在说阿尔托莉雅吧，亚瑟真是个怪异的名字！”贝雷奈西的笑声异常刺耳，“你不必如此拘束，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是兄妹关系，阿尔托莉雅是我的妹妹。” “这就是你调查我的原因？”秦烨问道，“因为我和你的妹妹走的比较近？” “对，说的不错。”贝雷奈西装作担忧的说：“我只有这一个妹妹，父亲也对她宠爱有加，我不希望他出任何的差错，所以对她身边的人比较在意。” “同父异母！”查理小声的插话道。 细小的声音没有逃过贝雷奈西的耳朵，他严肃的看着所有人说“对，是同父异母！即便是同父异母，也是血浓于水！” 贝雷奈西的话让大家弄不清他来这里的目的，所有人静静看着自称诺曼公国的继承人，希望他能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第九十六章马阿飞 亚瑟兄长的风度和他装出对妹妹的关心，让秦烨对亚瑟的话产生了怀疑。单从几句话中，他就能看的出亚瑟的兄长是个优秀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有些能力和手段的人，而并不是她说的那样，的兄长是一个卑鄙无耻，争夺王位的私生子。他和战士们一样，也希望弄清他来这里的目的，因为通过交谈，他清楚的认识到，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交朋友。 贝雷奈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在所有人看了他很长时间后，他才慢慢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妹妹无论再怎么勇敢，充其量也只是女孩，管理国家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适合她。为了让父亲放心，我想替她找一个好丈夫，可这些发自内心的关心，竟然被她误会了，说我是为了亚德里斯家族的继承权故意排挤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庭院里的所有人。巡视几圈后，他接着说：“其实你们知道，千百年来的习俗都是长子继承家族。也就是说，亚德里斯家族根本没有阿尔托莉雅的份，当然作为兄长，我不能那样伤她的心，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我却说不出口！” “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秦烨问道。 “我希望你能将她所有的行动都告诉我，好让我随时可以关心她。你也知道，她喜欢打打杀杀，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小姑娘！”贝雷奈西言语中充满了兄长的关爱，“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我会给你报酬。你每告诉我一件她的事情，我付你10朗索的报酬。怎么样？这个价格还算合理吧！” 贝雷奈西说出这些话后，秦烨终于知道了他的目的。他想让自己作为一个安插在亚瑟身边的眼线，好让他自己随时掌握她的一切动向。 秦烨低下头思考对策，当他抬起头时正好遇见了贝雷奈西的目光。“你知道，我不会干这些活，可为了那10朗索，我愿意试试。”秦烨装作极为贪婪的说，“当然，这也是为了我朋友，您妹妹亚瑟好！” 对方的贪婪的表现，让贝雷奈西开心的笑出声来，他优雅的和所有人告别，然后带着自己的仆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庭院。 贝雷奈西刚离开庭院，亚瑟就随后走了进来。看着正在进餐的所有人，她粗暴让他们站起来，并带着他们离开了城堡。 直到走出城堡后，一头雾水的秦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货物没有卖掉，于是他叫住走在最前面的亚瑟向她询问道：“我们怎么这样急匆匆的离开，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皮毛怎么办？”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贝雷奈西回来了，我不愿意看他那丑恶的嘴脸！”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秦烨说，“他刚才来找过我！” “谁？”亚瑟吃惊的问道，“是贝雷奈西？” 秦烨点了点头。 “他去找你做什么？”亚瑟继续问道。 “找我做他的眼线，把你的动向随时汇报给他，好让他对你有所防范。”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向他汇报一次你的动向，我会得到10朗索的报酬，傻子才不答应。”秦烨回答说，“不过我该编些什么来赚那10朗索呢，我不是德隆师傅，不可能把故事编的像模像样。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编故事，然后把赚到的钱平分！” 在秦烨的话之后，亚瑟笑的很开心，她知道他现在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可靠的伙伴。她伸出手微笑着说：“谢谢！” “别客气！”秦烨第一次和亚瑟郑重的握手，“我是说别和那些钱客气！” 得到了可靠伙伴后，亚瑟异常高兴，于是骑在高头大马上催促队伍赶快走，担心皮毛卖不出去的秦烨见队伍加快了速度，大有出城之势，便一路上喋喋不休问她皮毛该怎么办。面对他的询问，亚瑟至若闻芒，无论他怎么问，就是只字不提。 怀着忐忑的心，秦烨跟在队伍后面，走到了亚眠城的城门处，不过让他惊喜的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早已站在了那里。 当队伍走近商人时，亚瑟翻身下马，拉着商人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马阿飞先生！”秦烨从马上跳下，走上前一把抓住马阿飞的手，惊讶的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马阿飞没想到，从马上跳下来的会是自己的老相识。当秦烨拉住他的手时，他才高兴的说：“怎么会是你，千夫长，这真是太巧了！” “你们认识？”亚瑟吃惊的问道。 “当然，早在认识你之前，我们就认识了。”秦烨回答说，“我们有几年没见了，两年还是三年？” “三年了，像我这把年纪，对时间并不是太清楚，因为我总想多活些年。”马阿飞开着玩笑，“你最近在干什么？刺夫呢，他还跟着你？” “对，我们现在在利德北境的一个守备军驻地。刺夫现在是贵族了，一个真正的骑士！”秦烨回答说，“那么你呢，现在过的怎么样？” 仈`0` 電` 孖` 書 Ｗ Ｗ Ｗ . Ｔ``χ``Ｔ ` ⑧`０` . L`A “别提有多好了，我在哈罗德全国都有生意，这次来诺曼也是打算做些生意。”马阿飞说，“前不久拜访亚德里斯大公，和他谈了谈关于航海的事情，我很有兴趣。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乘船去中洲！” “去中洲？”秦烨突然想到了在中洲的哈尔巴拉，那个第一次遭遇战斗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安达。“倘若你要去中洲，请提前派人通知我，我想让你带封信过去，我在那里有个非常要好的伙伴。” 马阿飞笑着说：“当然没问题，回去之后也请记得转告刺夫，就说我很想念他，让他有时间的话回来一趟，看看家里的变化。” 秦烨和马阿飞的热情交谈，让站在一旁的亚瑟插不进嘴，于是她大声的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大声说道：“格劳瑞男爵，别忘了你在赶时间。” 经亚瑟的提醒，秦烨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于是便和马阿飞说了这次关于这批皮毛的事情。像和之前合作一样，马阿飞听后，毫不犹豫的收下了这批货物，并将拉着货物的牛车也顺便买了下来。 对于马阿飞的慷慨，秦烨也没有推脱，因为他现在急需要这笔钱。为了在夏天来临之前多做几次生意，他知道自己要尽快赶回北境。他接过钱将它交给查理，留下牛车，和马阿飞告别之后离开了亚眠城。 皮毛卖得的金币，秦烨在到达亚瑟的红堡之前就做好了打算。7车货物加上牛车，马阿飞一共付给了240枚金币，他将留出一般交给亚瑟，用于铁矿场之用。剩下的另一半，他会在回到利德时，把他们兑换成君主币。一个朗索可以兑换两个半君主，而用君主币归还白熊的货物钱，将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第九十七章山谷遭遇 为了赶在夏天来临之前，能凑够一笔修缮北境驻地的钱，秦烨在到达红堡，给亚瑟留下了120个朗索后，几乎没做停留便带着队伍离开了诺曼。 鉴于来时耗费时间太长，在返回北境的路途上，秦烨和查理几人商量后决定，将队伍带到纽维尔公国境内的科温港，到那里搭船顺蓝水河返回利德。 水量充沛的蓝水河，不光给沿岸城市提供了农业及生活所需的一切水源，更是造就了一批沿河的贸易港口。由于便利的交通，丰富的渔业资源，地处西陆中心的良好条件，更是让科温这个沿河的港口城市，通过贸易变成了西陆首屈一指大都市，其在纽维尔公国的经济地位一度超过了首都。 红堡距离科温不是很远，但由于进入纽维尔公国后，平坦的道路变成了崎岖的山地，所以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入境后的第三天，当夜晚来临，队伍在一处山谷扎营休息时，从山谷另一头传来的冲天火光和呐喊声，让疲惫的战士们不得已拿起了武器，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前，等待拿着火把的人群到来。 一段时间后，呐喊声依旧没有停息，可照片天际的火光却没有靠近队伍。远处无数摇曳的火把，像闪着诱惑光芒的宝石一样，在朦胧的夜色中触动着所有人的好奇心。 穿戴整齐的查理准备大干一场，可没有出现的敌人却让他的愿望难以实现，他大声的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些混蛋知道查理爵爷在这里，一个个都吓破了胆？” “行行好吧，我的查理爵爷。”**装出一副可怜像，“千万别大声嚷嚷，如果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个蠢货自称查理爵爷，他们很可能会一拥而上，把那个蠢货剁成肉泥的！” **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就连想保持严肃的秦烨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别笑，都别笑！”查理大声的告诫道：“如果谁再敢笑，我打掉他的牙，让他一辈子只能喝汤！” 查理的告诫没有起到效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恐吓，不会真的将谁的牙齿打掉。战士们没有理会查理，继续看着他呲牙裂嘴。查理气的脸色发白，却没有按自己说的那样做，只是无奈的看向秦烨。 “好了，为了你们这辈子可以吃些其它的东西，都闭上嘴吧！”秦烨近似命令的说道。可因为发笑而颤抖的声音，让他的话听起来极为滑稽。为了让查理避免尴尬，他拿出了看家本领——转移话题，来解决这个问题。“前面的火光扰的人心烦，是不是敌人，我们只有去看看才知道。”他说道，“大家怎么认为？” “当然是去看看了。”**回答道，“不过很可能与我们无关！” “对，去看看！”战士们一致同意。 “我们悄悄的过，脚步放轻一些，别惊动了他们，如果与我们无关，要快点退回来。”秦烨告诫道，“最主要的是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要知道祸从口出！”他说最后这一句话，直接看向了查理。 查理看到了秦烨的目光，呵呵的笑着说：“当然不会随便说话，我会看住其他人的！” 秦烨知道自己的话对于查理，几乎等于没说。这个喜欢行侠仗义的老哥，只要有看不惯的事情，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总会第一个冲上去。他撇嘴笑了笑，向身后挥了挥手，走向了火光处。 所有的战士跟在秦烨身后，他们脚步轻盈，在夜色的掩护下，压低的身子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山谷的尽头。 由上百人手持火把构成的圆墙之中，一个年迈的老人手持利剑，极力保护和他同样年迈的老人。持剑的老人浑身布满的伤口，鲜血从裂开的盔甲缝隙中，流到了地上。顺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老人身后有一条鲜血铺成的路面，路面穿过包围老人的人群，消失在山谷外。 老人脸色苍白，嘴唇在微微颤抖，但钢铁般严俊的面容，让围他身边任何一个敢于冲向他的敌人心生怯意。躲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老人同样脸色苍白，他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佝偻的身体以及颤抖的双腿，告诉说有人他将不久与人世。 “交出东西，我就放了你。”一个士兵大声的说道。 “做梦！”持剑的老人态度很坚决。 “放弃吧，你要保护的人是一个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人，如果你极力要保护他，你将永远不会上天堂。”士兵看着他周围的同伴，暗暗使着眼色。 在士兵的示意下，两个站在老人身后的士兵，悄悄挪动脚步，在老人准备做出回应时，一个离他最近的士兵，向他猛地刺出了手中的剑。 锋利的剑像毒蛇一般，直抵老人的后腰，盔甲撕裂的刺耳声音之后，鲜血顺着剑身淌出。老人受到袭击的身体向前一弓，但马上恢复到了原样。他怒喝一声，双手持剑转身一挥，将袭击自己的士兵拦腰斩成两截。 老人的勇猛让他周围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另一个准备袭击老人的士兵看到惨死的同伴，向后一跳回到了包围圈中。 “我们不想伤害您，也不想伤害伊特曼大人，我们只要东西！”士兵还想劝说老人停止抵抗。 老人将剑在空中划了花，甩干净了剑身上的鲜血。“做梦！” “既然这样，那就抱歉了。”士兵大声的命令道：“杀了这个老东西，注意伊特曼，不要伤了他！”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将包围圈逐步缩小，持剑的老人却在这时微笑着回头，安慰躲在他身后那个紧张不已的老人。 燃烧的火把晃动了一下，一道黑影疾驰而过，包围圈中最外围的一个士兵悄无声息的倒下，喷射出的温热鲜血让身边的同伴发现了敌情。当他们回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支穿着兽皮的队伍。 蛮族士兵！这是领头士兵脑海中闪现的最后一个词，当他头颅与身子分家时，还在闪动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个右脸上有着一条刀疤的战士。 所有的一切都在静静的发生着，没有呐喊声，短暂的刀剑碰撞之后，围攻老人的士兵成片的倒下。 这些穿着兽皮，战斗是不发出任何声响战士，让对方由蛮族士兵联想到了纽维尔群山中的山魈。于是在没有了带头士兵的情况下，他们的心理防线一触即溃。很快，在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后，他们带着伤员逃进了茫茫夜色中。 待围攻老人的士兵消失的无影无踪后，站在一旁没有参加战斗的**走上前说：“查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对于一个骑士来说，怎么会毫无征兆的攻击别人？” “祸从口出，我谨遵教诲！”查理将剑插回剑鞘，向秦烨谄媚的微笑。 对于查理，秦烨实在是无法呵斥他，即便这时他又干了件看似行侠仗义，实则毫无意义的事情。 “有没有人受伤？”秦烨大声喊道。 “没有，那些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个战士高声回答道，“兔子可以伤人么？” 战士的话让所有人放声大笑，查理手下的士兵在他的调教下，像极了他自己。秦烨一边随着他们一起大笑，一边将目光投向了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第九十八章奥古斯特 持剑的老人看到敌人撤退后，再也坚持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生命随着伤口中淌出的鲜血而消逝。躲在他身边的老人，这时正双膝跪地，泪眼蒙蒙。他伸出干瘪的手，颤颤的捂在保护自己老人的伤口上，希望可以阻止正在流出的鲜血。 “老先生，您——”秦烨走上前去，希望安慰双膝跪地的老人。 秦烨的话被打断，老人高叫着爬到他的脚边，“救救他，求你救救他！”老人的声音如孩童一般，在漆黑安静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 诡异的声音让秦烨想抽身，可无奈老人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于是他高喊：“查理，查理！” 查理应声而上，将锋利的长剑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可即便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老人依旧死死的抱着秦烨不放。 “蠢货，头是让你去看看倒在地上的老先生！”**大声叫骂着，快步走到持剑老人的跟前。“不行了，他没救了！”仔细检查一番后，**将最终的结果告诉了大家。“血流的太多，现在已经无血可流了！” “不——”听到**的话，抱着秦烨的老人尖叫着放开他，翻身迅速怕爬回了老人身边，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持剑老人，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奥古斯特，不要哭。”持剑老人松开手中的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擦干他的泪水。“要记住，你身上流着的是伊特曼家族的血。想想我们的先人，勇敢坚强……”持剑老人的声音愈来愈弱，直到最后听不到了声音。 “不——”孩童般的声音再次打破夜的沉寂，栖息的鸟被惊扰到，扑腾着翅膀逃离山谷。老人摸索着将丢在一边的剑拿在手中，颤抖着双腿努力将佝偻的身躯挺直。他将剑尖直指苍穹，对着无尽的黑夜，发出有如幽鬼一般惊人的尖叫。“我，奥古斯特?伊特曼，对所有为我而死的生命起誓，我将把自己的灵魂交给魔鬼，成为夜的仆人，以换取亲手剖开敌人胸膛的力量，我将永生永世行走在黑暗之中，直到将所有敌人屠戮殆尽！” 在所有人眼中，恶毒的诅咒，不惜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老人，似乎有着血海深仇。夜风中老人的白发在渐稀头顶上飘动，枯树皮一般的干皱皮肤凝结着百年的沧桑，一双发灰的眼睛闪着将要吞噬一切的仇恨目光。 毒誓之后，老人再度跪倒在地，用关节僵硬的手的刨开坚硬的土地，以求埋葬自己的同伴。很快满是碎石的土地，磨破了他一双瘦骨嶙嶙的手。老人没有放弃，他忍着巨痛，将鲜血淋漓在了早已被染红的土地上。 老人的坚持，或者是倔强，让站在他周围的战士，拿起的手中的武器，和他一同跪倒在地上。不多时一个超出平时三倍的墓穴出现在了地上，在此期间，老人没有因为旁人的帮忙，而做暂时的停歇。墓穴挖好后，老人坚持着亲手将同伴放入其中，然后又将同伴的剑放在他的胸前，喃喃祷告后，才和其他战士一起填上了土。整个过程虽然简单，但很多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标准的骑士葬礼。 “谢谢您大人，还有您的士兵。”葬礼之后，老人向秦烨致谢。 “不用客气，我——”看着老人混浊的双眼，秦烨竟一时语塞。“呃，您应该去谢查理爵士！” “谢谢您，正直的骑士，我将永远铭记您的帮助。”老人转过身看着查理说道，“我会请修道院的神父替您祈祷，让太阳神庇护伟大的骑士查理！” 老人的话让查理有些无地自容，因为他行侠仗义多半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而并非是为了得到旁人的夸奖。他挠了挠头，正在准备怎么回应老人的话时，却见老人已经迈开了脚步，准备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 “您要去哪里老先生？”抢在查理之前，秦烨上前拦住了老人。 “去寻找可以帮助我的力量。”老人步履蹒跚，让开了挡在前面的秦烨。 “我们就可以帮助你。”查理大叫道，“我们就是正义的战士。” “不。”老人没有回头，“我已经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所以我要用魔鬼的手段去实现我的誓言。你们是正义的战士，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脱离于光明。” 看到老人孤单的背影，难得动情的**也忍不住说道：“我们可以借给您一匹马，您实在是——”说到这里他干脆停了下来，直接拉马走上前，将缰绳塞到了老人的手里。 老人看着手中的缰绳，忍不住在此留下泪来。他没有推脱**的好意，在旁人的帮助下他颤颤上马，然后打马消失在了夜色中。 “真是个倔强的老头！”看着无尽的夜色，**讪讪地说。 “或许真的是有什么隐情。”查理回应道，“比他奇怪的人我见多了，不过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查理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斩断了秦烨杂乱如麻的脑子，奥古斯特?伊特曼这个名字，突然清晰回想在了耳边。伊特曼这个姓氏让他眉头一皱，联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名字——贝雷奈西?伊特曼?亚德里斯——亚瑟的哥哥。那个有着一头红发，长相英俊，打扮夸张，极具表演天赋的家伙。 西陆人的名字，没有无缘无故出现相同的字眼，尤其是作为像贝雷奈西一样的家族继承者。那个老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和亚瑟的私生子哥哥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不禁让秦烨望着老人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嘿，头。你想站今晚的第一岗哨？”**走过来，打断了秦烨的思绪。 “无所谓，只要大家能够睡个安稳觉。” “不可能，只要我一来到纽维尔，这里连绵的山地就让我不得不在睡觉时还睁着一只眼。”查理插话道。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把两只眼睛全睁开？”秦烨和查理开了一个玩笑，不过接下来他决定让玩笑变成现实。“查理，今晚你站第一岗哨。” “为什么？”查理抱怨道：“你是在报复我没听你的话！” “错！帮助别人是你应该做的，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秦烨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后半夜能睡的安稳些！” “该死。”查理看着秦烨带人走回营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道：“别得意，过会这里成群的山贼就会让你们瞪大眼睛！” 查理的话音刚落，寂静的山谷中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战士们一边抱怨着查理的乌鸦嘴，一边拨出武器，转身防守。 “不要担心，只有一匹马！”查理经验老道。 果然，昏暗的月光下，先前的老人又再次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勒住缰绳，在众人面前站定。“我叫奥古斯特?伊特曼，请记住这个名字，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够帮助你们！”老人说完话后，打马飞驰，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九十九章北境的夏天 秦烨走后整三个月，北境在长达8个月的漫天飞雪之后，终于迎来了夏天。消融的冰雪滋润着高原上刚刚解冻的土地，冰雪下裸露出的褐色土地，带着淡黄色的青草嫩芽，在眨眼间让北境换上了一身新装。 北境的驻地里，营房前泥泞的操场，把善于思考的斯特恩爵士弄的焦头烂额。每当到了夏天，北境很多积雪多的地方，就会变成沼泽。而那些没有变成沼泽的地方，会使行人宁可光脚走路，也不愿意让靴子陷进泥里，再费九牛二虎之力拔出来。 斯特恩和刺夫、蛮牛俩人商量，为了提高每一个13科战士的战斗能力，驻地内的操场必须修缮。可当他们着手开始这项工作时，缺少石料的现状却让他们被迫停了下来。 “或许我们可以拆掉。那些破房子”帐篷中，刺夫躺在羊皮褥子上建议道，“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为石料发愁了。” “不行，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帐篷里。”刺夫的话引来蛮牛的反驳，“你难道忘了，冬天的风很轻易就能吹透帐篷，每天早晨醒来，我都感觉身体不听使唤！” “那我们去别的驻地，那里的石头肯定没有用处，正好可以取来。”刺夫再次建议道。 “我们没有车，光靠人力，什么时候才能够？”蛮牛再次反驳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我这不是一直在动脑子吗？”刺夫大声嚷嚷道，“那你动个脑子来给大家看看，看睿智的蛮牛爵爷是怎么把石头凭空变出来的？” 在俩人的争论中，斯特恩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最后他俩停止了争论，把目光投向了他，他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把刺夫的两个建议合在一起用，将是个不错的方法。” “怎么合在一起？”两人同时问道。 “我们先把屋子拆掉修缮操场，等格劳瑞回来后，我们有了牛车，就可以去其他驻地搬些石头，好好修一下营房。”斯特恩说到，“如果石头不够，我们还可以去开采附近的山，只要有了牛车一切都好办！” “想办法还是你在行！”刺夫高兴的说。 “对，我们都是十足的门外汉。”蛮牛附和道，“告诉我们的该怎么做！” 斯特恩看向蛮牛，“蛮牛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去伐些树，多做一些锹，带着你的人把操场的烂泥清理掉。”他接着又转向刺夫，“带着你的人去把那几间破房子推到，在推之前记得喊一喊，别砸到人！” 刺夫很高兴的从地上跳起，走出帐篷去搞破坏。蛮牛跟在他后面大喊：“老弟，我们能不能换一换，我可不是天生的伐木工。” 很快蛮牛就做好了一米宽的木锹，带着人开始清理操场上的烂泥，刺夫也带着人去将破烂不堪的房子推倒。无论是收编队伍，集体的狩猎还是其它的事情，每一次驻地的集体活动都显得异常热闹。因为秦烨走后的三个月内，在斯特恩尽心尽力的敦促下，驻地人员迅速扩展到了六百人，离这里最近的七个守卫队的残兵被带到了这里。 对于搞破坏，无论什么人都很高兴，刺夫带着人，吹着口哨把一间间房屋推倒，腾起的灰尘让所有战士咳嗽个不停，可是他们依旧乐此不疲。 相对于刺夫的轻松，清理操场的蛮牛和他手下的士兵则痛苦了许多，因为大地刚刚解冻，操场的烂泥之下还是烂泥。如果想要真的清理完这些烂泥，除非掘地三尺。 骑在一间房梁上的刺夫像在伐木一样，看着一间间推倒的房屋大声的喊着“朝南倒”“朝北倒”。 大汗淋漓的蛮牛放下手中的木锹，抬头看骑在房梁上的刺夫，想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轻松工作。为了发泄心中不满，他悄悄的抓起一把烂泥，狠狠的在手中团了团，用最大力气朝刺夫扔了过去。 蛮牛的力道很大，烂泥直接打在刺夫脸上，险些将他从房梁上打落。他稳住身体向下看去，却见蛮牛咧着大嘴站在烂泥中冲他直乐！ 把烂泥从脸上抹下，刺夫乐呵呵的从房上爬下，然后招呼自己手下的士兵，朝着操场冲去。 “冲啊，打倒他们！”蛮牛抓起烂泥，指挥手下所有士兵迎着刺夫手下的士兵冲了上去。刺夫和他手下的士兵也不甘示弱，他们冲进操场，抓起烂泥打向对方。 斯特恩看着滚打在操场上，嘻嘻哈哈的上百士兵，没有多想便也指挥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加入了战团。一时间烂泥横飞，整个驻地内的所有士兵都打闹作一团。 就在大家玩着正高兴时，几声战马的嘶鸣声打断了他们的兴致。所有人扔下手中的泥巴，抬头一看究竟。 一大队穿着黑色硬皮甲，胸前画着朗索的骑兵，掀起松软的泥土，跨过城墙缺口，停在了布满烂泥的操场上。一个衣着华丽如同暴发户一般的头目，骑在马上趾高气扬的说：“我奉宾斯大人之命，特来此地，叫你们的头出来说话！” “你们是做什么的？”刺夫向空中扔出烂泥，准确的打在了头目战马的眼睛上。 高高跃起的战马差点将暴发户摔在地上，他将身子压低，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了战马。他暴怒的将剑抽出，指着刺夫说：“你活着不耐烦了？” “我看是你吧。”刺夫这次手里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直视着暴发户说：“我能拿泥巴打中马的眼睛，也肯定能拿匕首打中你的眼睛，你说对么，先生？” 暴发户的实现刚碰到刺夫的目光，便像受惊的动物般躲开，他把抽出的剑慢慢放回剑鞘，尽量不让它发出任何响动。 斯特恩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脑海中想象着各种可能。“他是宾斯的手下，一个可恶的奴隶贩子！”一个站在他身旁的士兵见过暴发户。 秦烨之所以留下斯特恩，就是因为他心思缜密，善于思考，在一些事情上可以独挡一面。这时他听过的士兵的话，马上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我是这里的代指挥官，请问阁下是？”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宾斯听说在北境有人和他抢生意，所以很不满意。”暴发户骄蛮的说，“他限你们十天之内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否则你们像这北境刚刚融化的冰雪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请你转告你的主子，我们根本就不是奴隶贩子，和他抢生意的事情也无从谈起。” “收编守备队的残兵这难道不是在抢生意么？”暴发户向身后的骑兵看了一眼，“宾斯大人还说了，倘若你们把那些收编的残兵交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好邻居！” 暴发户身后的骑兵们在蠢蠢欲动，虽然他们人数上不占优势，可突然的袭击，也会使手无寸铁的13科士兵方寸大乱。细心的斯特恩已经察觉到了对手的意图，于是他笑着请爆发户下马，商讨具体事宜。 暴发户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斯特恩在想什么，就在他准备下令动手时，一个曼妙的少女走到了他的跟前，一个妩媚的眼神就将他邀请到了牛皮帐篷中。 第一百章黄金三叉戟 入夜后，月光照在山谷中，为碎石小路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山谷两侧郁郁葱葱的低矮灌木，在月光下尽显苍翠，凉爽的谷风吹过，让所有这一切看起来异常美妙。可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也无法挽留匆匆的脚步，秦烨骑着的雪原马现在依旧彻底掉光了毛，露出了长毛覆盖下动物特有的天生皮质。他带着队伍，悄无声息的走在山谷中，因为查理之前的行侠仗义，让他们不敢在山谷中过夜，于是一整夜的时间，队伍都在赶路。 他们想尽快离开山谷，躲避想象中的报复，可长长的山谷并不想让他们解决这个问题，直到后半夜，队伍仍旧没有走出山谷。 虽然酷夏将至，可山谷中夜间的凉风，还是让所有人收紧了身上的兽皮。查理将他魁梧的身躯往下缩了缩，好让矮小的雪原马为自己挡住山谷中吹来的风。而身材矮小的**在这时则感觉自己的幸运了许多，他只需要将缰绳拉紧，自觉立起的马颈就能为他挡下不少的风。 看着头发被风吹乱的查理，想着自己本应该美美睡上一觉，或许第二天早晨运气好的话，还能打上一只鹌鹑，**简直恨透了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武士，如果不是他们围攻那两个可怜的老人，自己也绝对不会连夜赶路。于是他狠狠的咬了一下牙，皱着眉头问：“哎，我说头，他们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回来报复？” “不太好说，如果他们就是纽维尔当地的武士，或许在我们没走出这山谷之前，就被他们追上了。”秦烨回到道，“谁能告诉我这山谷叫什么？” “谁能知道这该死的山谷叫什么，没准是叫什么狗屎谷也说不准。”查理把自己的愤怒发泄了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嘿，其他人还没有抱怨，你这个害人精怎么自己先埋怨上了？”**大声说，“我们最好走快点，倘若真像头说的那样，那些武士是纽维尔境内的人，我们因为查理老爷的打抱不平死在这倒霉的山谷里。” “说的不错，到科温后，我会放半天假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秦烨开了他的允诺，“在回到北境之前，在好好享受一下这南国的风光！” 在茫茫的夜色中，那南国风光的明亮色彩，无疑让所有人充满了向往，在秦烨说出来后，他们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查理没有注意秦烨在说什么，只是对**的话颇为上心，当他无意之中听到有半天假的时候，嘴上嘟囔了一句“胆小鬼！”，便也停止了废话，随着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向着山谷外走去。 当队伍走出长长的山谷时，太阳已经在空中打了两个来回。在山谷的尽头，没有出现所有人想象中一马平川的大路，道路依旧是崎岖不堪，纽维尔连绵起伏的山地丘陵，让他们突然感觉到了几夜未眠的倦意，于是他们停下了脚步，等待秦烨的命令，好让他们在去科温前，在说不上还有多少的山路前歇歇脚。 当队伍停下脚步时，秦烨也就明白了所有人的意思，于是他随着众人在山谷尽头，随便找了一块大石头，背靠着大石头慢慢闭上眼睛，缓解连日旅途的辛劳。 当空的日头照的他浑身冒汗，身下的石子也硌得他难受不堪，在一阵铃铛的清脆声响后，他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地上蹦了起来。这时，一个牵着一头白毛驴，神色慌张的农夫进入了他的视线，在农夫身后，是两个穿着兽皮，将剑抵在农夫身后的自己人。 “你是什么人？”秦烨挥挥手，让自己的哨兵站在一边。 “我，我是，住在山，山那边的普通农夫，老爷！”农夫颤巍巍的回答道，刚才抵在后腰的长剑，已经让他丧失了说话的勇气。 “哦，纽维尔人？” “是的老爷，纽维尔人！” “要去哪里？”秦烨问道。 “去科温，想去买些农具。”农夫老实的回答说，“家里的犁让地里的石头硌坏了，我想去买把新的。” “那为什么慌慌张张？” 神色慌张的农夫听到了秦烨的话，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我没有，老爷！”他说道，“真的没有！” “你在撒谎！”秦烨高声说道，“来人，把他砍了，现在！” 刚才的两个哨兵应声上前，架起农夫的胳膊，将他拖向一块大石头后面。被架着的农夫在被哨兵拖着向后的刹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几步之后，他就哭着向秦烨求饶。 “等等，让他说！”秦烨叫住了哨兵。 “是这样的老爷。”农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我路过帝王谷的时候，我看到很多死人。” “死人？”这时查理已经被农夫的哭声惊醒，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农夫听出了问话人声音的的不同，他抬起头循声而去，看到了一个右脸有着刀疤，面目狰狞的汉子。这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赶忙再次低下头，却忘记了回答问题。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死人？”查理不耐烦的高声问道，“快点告诉我！” “是，是的老爷！”农夫被查理粗暴的吓得再次慌了神，他磕磕绊绊的回答说：“就是在我刚进帝王谷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死去的士兵，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伊特曼家族的武士。” “伊特曼？”查理惊呼道。 “别大惊小怪的，查理。”秦烨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看了查理一眼，然后像听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对农夫说：“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是伊特曼家族的武士，因为我在他们的护腕上看到了火焰的花纹，伊特曼家族的徽章就是红色的火焰！”农夫回答说，“对于闻名纽维尔西南部山区的伊特曼家族，没有人会不知道他们的徽章。” 农夫的话让秦烨联想到了前几日，在山谷中杀死的那些士兵，以及那个年近古稀，名叫奥古斯特?伊特曼的老人，于是一个家族内讧的奇怪猜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而且他们这些人不知不觉的淌入了这潭浑水。他嘴角抽动，对着农夫微微一笑说：“那可真是不幸，培养那些武士需要不少时间，伊特曼大人要心疼了。” “他不会心疼，因为他是个灵魂出卖给魔鬼的家伙，倒是他的表弟，另一个伊特曼大人，真正的骑士会心疼。”农夫回答说，“老爷，我可以起来了么？” “当然可以。”秦烨笑着说：“鉴于你的诚实，我们可以结伴去科温，这一路上强盗可不少啊！” “谢谢您老爷，这倒霉的山区，连蚊虫都不愿意待在这里，可偏偏强盗却喜欢！”农夫说着话从地上站起，由于秦烨的和颜悦色，他已经没有之前的害怕。 “这是什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农夫的面前，他伸手向农夫的腰间一探，取出了一把奇形怪状的金属物品。 在场的所有人对于金属散发的诱人光泽都不陌生，因为只有黄金才能让人感觉到这种气息。秦烨走近**，眯着眼睛对他手里有着三只分叉的小物件打量了半天，然后拿在手里掂了掂，压手的重量让他知道了这件小东西是纯金打造。 “说说吧，这东西是哪来的？对于一个整天在地里劳作的农夫来说，希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祖传之类的话。”审讯的工作在此时交给了**，因为他猥琐的相貌让人能够联系到各种严酷的刑罚。 农夫被从怀里取走了黄金的小物件后，就一直在浑身发抖，当被**问及到东西的出处时，吓的再次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当我看到山谷中的那些死人时，就觉得自己会捡到值钱的东西，因为来不及打扫的战场，总是会留下些什么——” “于是你就捡到了它？”**指着秦烨手里的金色物件问道，“一个贵族的家传之宝？” “原谅我，老爷，我愿意把它送给您！” 农夫的嚎啕大哭让**异常反感，他皱了皱眉头说：“起来吧，我会找到这件东西的主人，至于你么——”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币，抛给了农夫。“这是你的酬劳！” “谢谢您老爷，愿诸神保佑您。”接到金币后农夫破涕为笑，从地上爬起。 “这东西可真古怪，你们看它像什么？”查理走到秦烨身边，向伸手去拿黄金物件。 “像一把三叉戟。”**抢在查理之前把它拿到了手里，他逆着阳光仔细端详着小小的黄金三叉戟，三叉戟上镶着的宝石差点晃花了他的眼。“它可真漂亮。”他说着将三叉戟仍回到了秦烨的手中。 第101章科温吸血鬼 科温的繁华让所有人惊讶，本以为见过世面的秦烨，在进入科温后，马上像从未进过城的普通农夫一样，伸长了脖子四处乱看。他目光所及，皆是高大的住房，石砌的仓库，水上的凉亭以及喧闹的集市，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酒馆与妓院。 数以千计的各式船只停靠在河岸边的码头，捕鱼的渔船与贸易的商船在河道络绎不绝。在这里可以看到来自北境的皮毛，南邦的葡萄酒，西海岸的深海鱼，以及东部平原的新鲜羔羊肉。 穿着怪异的东北部蛮人，梳着他们特有的小辫子，用珍贵华美的皮毛，换取教皇国商人们加持了神印的日用器具。来自哈罗德王国的商人，赶着上百辆装满原木的牛车，千里奔波，只为能够换取一些口感舒适的南邦葡萄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族小姐们，挥舞着手中的小手帕，在挑选着价格令人乍舌的奢侈品。 流浪的武士以及各大佣兵团的佣兵们，出没于各大酒馆与妓院，因为一言不合，便会斗的你死我活。要饭的乞丐身兼小偷与盗贼，他们夹杂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要饭的同时，伺机将那些粗心大意之人身上的钱袋装入自己的腰包。流氓和无赖混在混乱的人群中，对穿着单薄的农家女孩上下其手。 科温的上百座码头连在一起，岸边是用大石板铺成，用于装卸货物的地面。这些平整的地面，也为很多做其他生意的人提供了方便。来自西陆或者是世界另一端的马戏团，在这里展示身体连在一起的婴儿，浑身长满毛发的少女，三个Ru房的男人，人与动物杂交的怪物，以及人面蛇身的海妖等等一切人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繁华的都市让秦烨一路上，很小心地捂着身上的钱袋，他领着队伍，穿过拥挤的人群，朝港口走去。在那里，他希望可以碰到一艘去往利德的货船，以便不用多少花费，就可以短期内返回北境。 “嘿，头。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们放半天的假么？”**看着马戏团搭起的高台，异常兴奋的说：“现在正是时候！” “是啊，这么多天，我们一直都在赶路，这么美的城市正好可以让我们歇歇脚。”查理咧着大嘴附和道。 秦烨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周围满是渴望的眼睛，于是他从钱袋中取出4个金币说道：“每队2个金币，但不容许去酒馆，至于妓院么，就看你们自己了。” 所有战士高呼一声，等待查理和**将金币接到手里，然后离开码头。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查理接过金币放在腰间，然后拍了拍说：“我自己还有剩余。” “我也是！”**说道，“上次你发给的3个银币到现在还没花出去。” “哦，那既然这样，这次就算是提前预付的工资了！”秦烨微笑着说。 此话一出，战士们全都带着坏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查理和**。 “少花些钱也无可厚非。”**陪着笑，向身边的战士解释说。 “对，因为我们是战士。”查理接着说道，“13科的战士。” “好了，你们该走了，记住只有半天的时间，在晚餐前你们必须赶到这里。”秦烨希望转移话题，能够帮助二人摆脱将要到来的悲惨命运。“倘若有人晚回来，我会让他走着会北境！” 这种带有玩笑的警告，马上让所有战士做出了惜时如金的样子，他们将查理和**按在地上，把他俩那几枚少的可怜的钱币搜刮一空后，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躺在地上长吁短叹的二人，秦烨扔下一个金币，笑着转过身走向码头。 不能否认，他的运气非常好。刚来到码头，他就找到了一艘第二天开往利德的货船。虽然船上拉的是熏鱼，但只要2朗索的便宜价格，还是让他很痛快的做出了决定，搭乘熏鱼船返回利德。 确定出发时间后，百无聊赖的秦烨开始在科温城内到处乱逛，领略了一番港口城市的风光后，在傍晚时分，他返回了和战士们约定的地点。 虽然日已西斜，但科温港依旧一片忙碌，各类船只在港口进进出出，似乎即将到来的黑夜并不能影响他们手头的工作。 在岸边的一片空地上，一个兜售货物的高台刚刚搭建完毕，高台四周点燃的火把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一名穿着黑色皮甲，胸口绘着火焰花纹的战士登上高台，放声大喊：“各位太阳神虔诚的信徒，各位善良的朋友，请大家走上前来看一看，看看魔鬼的真面目！” “是什么东西？”一个行人在问他的同伴，“他们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或许是什么没见过的新奇玩意！”他的同伴回答说，“看见那些火焰花纹了么？”他在显示自己的见识，看到同伴摇头后，他接着说：“那是伊特曼家的武士，我认识那些特有的徽章！” 两人的交谈，让站在离他们不远的秦烨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火焰花纹的伊特曼武士，让他不由自主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混在高台周围的人群中，煽动的人头让他看不见高台上的事，于是他努力踮起脚尖，探出脖子，终于看清了高台上所发生的一切。 山谷中遇见的那个老先生，正被伊特曼家的武士绑在柱子上。虽然没有殴打他，但没有停歇的恶毒语言已经让他涨的满面通红。 秦烨努力向前挤，他异常困难的穿过人群，来到高台下，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关于三叉戟的词汇。站在台上的一个武士声音不高，却每一字都很清晰，他带着低沉的嗓音说道：“告诉我，那个漂亮的小玩意被你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无可奉告！”老人异常的坚定。 “关于那个金色的三叉戟，我早有耳闻，你把它带着身上形影不离。”武士抓着老人的头发说道，“告诉我，我就可以让你免受侮辱！” “你妄想！” 老人的倔强让武士恼羞成怒，他将他低垂的头拉起，强按着他看向台下。“看看吧，这个伊特曼家族中的败类，一个靠吸食血液为生的吸血鬼！”武士高叫着，“他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魔鬼，以此换来长生不老的**。”他揪着他的脸皮使劲往外扯，“看看吧，这松弛的皮肤在前不久还充满了光泽，细腻而有弹性！” 武士的话引起了台下的窃窃私语，他们都在议论早已流传在纽维尔，关于伊特曼家族一个吸血鬼的传说。 “我不是吸血鬼！”老人愤怒的大叫，孩童般尖利的声音让所有人停下了议论，向台上望去。 “我不是吸血鬼！”老人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站在台下的秦烨。而此时的秦烨，也看到了老人眼神中那种倔强与耐人寻味。不光是他，所有站在台下的人都看了老人的目光，于是他们都沉默不语。 突然出现的沉默让抓着老人的武士很不满意，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老人的咽喉处，高叫着：“现在我就让大家见一见出卖自己灵魂后得到的邪恶力量！”说着他将匕首提起，在老人的脸上重重的划了一刀。不过老人脸上没有出现鲜血横流，取而代之的是伤口的迅速愈合。 “看到了吗？”武士在袖口上擦干净匕首，将它放回原处。“多么邪恶的力量，天上英明的诸神啊，告诉我该怎么办，地上善良的人们啊，告诉我改怎么办！” 如同吟唱一般的话语，让站在台下的人群发出阵阵怒喊声，他们挥舞着拳头，无一例外的想要马上处死这个吸血鬼。 “关于怎么处置这个怪物，我还需要请示教皇。”武士对着人群说道，“不过我相信，借助神的力量，我们一定能够消灭潜逃在人世间的魔鬼！” 武士还在说着什么，在他身后武士却在这时给老人松绑，然后将他像小鸡一样拎到了台下。秦烨顾不上再去听武士的那些废话，他穿过人群，向走远的武士追去。 第102章施以援手 入夜后的科温依旧灯火辉煌，矗立在岸边山丘上高耸入云的灯塔，成为了可以与繁星媲美的存在。秦烨装作行人，跟在伊特曼家武士身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不敢跟的太紧，生怕他们会发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这些武士，但怀中的金色三叉戟让他觉得，对于被绑的老人自己不能无动于衷。 在穿过两道小巷子后，那些伊特曼的武士终于在一间有着高大围墙的房子前停下了脚步。他们将老人带进房子后，就没有再出来。于是在等了一段时间，确认那些武士不会出来后，秦烨便匆匆返回了约定集合的地点。 “哈哈，头，看来你是要走着回利德了。”看到秦烨姗姗来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所有人都回来了吗？”秦烨没有理会**，而是很严肃的问道。 “一点也不风趣。”**讪讪地回答，“都到齐了，一个不差。” “查理呢？”秦烨问道。 “我在这！”查理从人群后钻出来，怀里抱着几匹麻布。 秦烨看了查理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买麻布，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事。“所有人听着，一会我们要去干些事情，可能会发生战斗。”他说道，“我需要30个人，剩下的待在原地，准备好随时出发！” 查理放下麻布，将剑拔出大声的说：“有什么事情，打打杀杀的事我最在行！” “收回你的剑。”秦烨大声说道，接着他转向**：“挑选你队里身手最好的30个，跟我一起来！” 听到自己被选上，**喜形于色，他向查理抛了个媚眼后，点齐了三十个人，笑嘻嘻的跟上了秦烨。 秦烨带着挑选出的人，按着自己的记忆，向伊特曼武士的大房子走去。科温的大街小巷都铺着厚厚的石板，这让习惯在夜间有所作为的人无比尴尬。在快要达到大房子前，他命令所有人放缓脚步，悄悄地摸了过去。 老人被带进去大房子周围没有守卫，可即便是这样，高高的围墙还是让所有人一筹莫展，他们没有任何工具可以翻过这道围墙。 就在秦烨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怎么翻墙而入时，房子的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从门里走出几名武士，他们押着老人向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跟上去！”话音刚落，秦烨已经猫着腰跟上了走出门的武士，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跟了上去。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直到快要出城时，为首的武士才命令其他人停了下来。“快去把那件东西拿出来。”他对着身后的老人说，“别考验我的耐心！” “哈哈哈，根本就不在这里，你个蠢货！”老人放声大笑，“你以为就凭你的三言两语，我就会将那样珍贵的东西交给你，做梦吧！” 老人的话激怒了武士，他上前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然后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狗杂种。”他骂道，“倘若不是贝雷奈西大人不让你死，现在你已经在地狱里打转了！” 老人擦干了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挺着胸膛向前一步说道：“贝雷奈西的走狗，有种就杀了我！” 在这些天中，秦烨曾无数遍的听到贝雷奈西这个名字。此时这些武士口中的贝雷奈西，不单单是亚德里斯家族的继承者，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而这个身份，则是和这个金色三叉戟已经不在身边的老人有关。 “我是走狗？”武士狂笑着，再次将老人踢倒在地。“那就让你走狗的厉害！” 救了这个老人一次后，秦烨就觉得有一种鬼使神差的力量推动着自己，让他救他第二次。于是他嘱咐好**等待自己命令后，走出黑暗走向武士。“请住手！”他说道，“别把他打死！” 武士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而停手，他骑在老人身上狠狠的打下两拳后，才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贝雷奈西派的人，来带这个老家伙回去！” 听到秦烨的话，躺在地上的老人抬头向他望去，当他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后，他将头埋在地上无声的抽泣起来。 “回哪里？”武士打量着身上披着兽皮的秦烨，又看到了痛哭流涕的老人，然后犹豫不决的说：“你不是贝雷奈西大人的人！” 秦烨看出了武士的犹豫，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叮当作响的钱袋。“我不是？那请你告诉我，我是谁？”他说道，“瞧瞧，这是一百个朗索，有人竟然傻到和钱过不去！” “您误会了大人。”听到叮当作响的金币后，武士马上两眼放光。“您也知道，贝雷奈西大人之前要求我们，务必要找到那枚金色三叉戟，所以——” “所以你们就怀疑每一个人的身份？”秦烨打断了武士的话，“要知道在科温，即便是整个纽维尔，也没有谁敢和贝雷奈西大人对着干。” “您说的对！”武士陪着笑脸，“整个西陆也没有几个！” 秦烨不想再和他扯下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人，对着武士说：“把他扶起来交给我！”他说着将钱袋扔给了武士。 武士打开钱袋，取出一枚金币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将整袋钱交给了身后的武士。“恐怕我还不能将他交给你！”武士笑着将老人从地上拎起，“因为你是冒牌货，我傍晚时在高台见过你！” 秦烨知道武士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他还是走上前，对着他的鼻尖大声的喊叫：“我是冒牌货？你竟然敢说我堂堂的子爵是冒牌货？”说着他故意装作脚步不稳，向前摔倒，用身体把老人与武士隔开。 “你要干什么？”武士看着从地上站起的秦烨尖叫道。 “什么也不干！”秦烨说着话，一把将老人背起，向着漆黑的巷子跑去。 “该死！”武士大声喊道，“抓住他，快抓住他！” 其实早在武士下令之前，另外几个武士就已经追了过去，他们追逐兔子的猎狗一样，对背着老人的秦烨紧追不放。在跑过几条街后，气喘吁吁的秦烨最终停下了脚步。 “杂种，跑不动了？”同样气喘吁吁的武士说道，“看在你的那袋金币上，我会放过你，只要你交出那个老家伙！” “你放过我？”秦烨放声大笑，“应该是我放过你吧！”说着他向身后说道：“真是太辛苦你们了，这帮杂种害你们跑了几条街，现在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他的话语刚落，佝偻的**就带着30个士兵，站在了巷子的两头。他们手中的兵刃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 “请等等大人，请等等大人——”武士带着哭腔大声叫喊。 可这并不能打动秦烨，看惯生死的他扶着老人转过身。身后传来短暂的刀剑碰撞声，接着几声惨叫，黑夜重归平静！ 第103章返回北境 浓浓的夜色掩盖了一切，但即便是这样，冒然的出手相救与老人的一言不发，还是让秦烨感觉到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得到什么，可偏偏还是这样做了。 “头，全部解决了。”跟在身后的种*马在返回码头后，将钱袋扔还给秦烨。“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秦烨不敢让所有人继续待在码头，这样的人数太过显眼。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几艘去利德商船，然后让所有人上船等待天明。“我们去船上，天一亮就返回利德。”接着他对老人说：“您要一起跟来么，老先生？” 老人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漫长的考虑让所有人显得异常急躁。 “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秦烨看着老人的脸说道，“倘若您想留在这里，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不过我建议您跟着我们，毕竟那样安全些！” 老人依旧没有说话，这时一边的查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想知道为什么秦烨会对这个素未平生的老人如此留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带着他？”查理问道，“要知道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他愿意！” “可能是因为这个的缘故！”秦烨从怀中掏出金色三叉戟，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端详了半天。 久不开口的老人在见到三叉戟后，终于开了口。“我想说，您能将这个小东西还给我么？”他像提着嗓子一样，用孩童般尖锐的声音问道。“我是说可以让它物归原主！” 手中的东西和老人有关，而且为了这个东西，许多人搭上了命。老人近似哀求的声音让秦烨动了恻隐之心，他决定将这个不祥的三叉戟归还给老人。 不过在这之前，种*马将三叉戟拿到了手。“因为这个东西，我们已经蹚了这趟浑水，也杀了不少人。”他说道，“何况现在的一切不足以证明它是你的，为了证明我们没有因为你而杀错人，现在这个东西由我保存！” “它就是我的。”老人坚持道，“因为它，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 “可你说的一切——”种*马顿了一下说，“我并不知道！” “它就是我的，你必须还给我！”老人上前一步抓住了种*马的衣服。 种*马将抓着衣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带着嘲笑的意味说：“怎么，一个连走路都困难的老头子想打劫？”他将老人甩在一边，“别忘了，我救过你一条命！” “是两条！”查理提醒道。 “对，是两条老头子，你欠我两条命！”种*马怒喝道，“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我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转向秦烨，“头，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否者一旦有人来报复，我们很可能会走不出科温。” 种*马的一番话让秦烨改变了主意，他觉得种*马说的不错，即便三叉戟与老人有瓜葛，但不足以证明就是他的东西。何况，现在因为老人，他们在无形中结下了敌人。“我无法说服他！”秦烨对着老人说，接着他转向身旁的战士说道：“让我们离开这里，到船上去！”说完他率先离开了岸边。 之前找好的几艘商船静静地停泊在码头，船上的船员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秦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稍微清醒的人，才把所有人安置了下来。当他在船舱中坐下休息时，发现刚在一直犹豫不决的老人，也夹杂在自己的士兵中间，和他们挤在一起。他没有再去理会那个有些倔强的奇怪老人，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天明。 倘若睡上一觉，这一夜很快就能过去，可是秦烨不敢合眼，他怕刚刚结下的敌人会趁他们睡着时，将他们杀死然后扔到河中。他想着北境现在的样子，想着深爱的阿兰达，想着和金色三叉戟种种有关的事情，等待天亮。 当太阳爬出纽维尔连绵的群山，浑厚的号子在单桅帆船上 响起时，秦烨终于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当船行驶平稳后，一股脑的涌上甲板，去看那些从未见过的沿河风光。而是继续留在船舱中，趁着所有人出去时打了一个盹。 在午餐时间，他被叫醒，这时船已经将河港科温远远扔在了后面。简单的午餐后，他随他们一起去甲板上看风景。期间除了船长和货主过来寒暄外，便没有了其它事情，这让接连几个月没有休息的所有人，感觉到了一丝清闲。 蓝水河发源于大陆东部的创世神山脉，最终在荷普公国注入大海。从西至东即便是逆水航行，商船的速度依旧很快，只用了一天时间，便走出了纽维尔进入了达格利什，而沿河两岸的风景，也由起伏的群山变成了广阔的冲积扇平原。商船在达格利什经过一个大河湾，然后继续逆流而上，穿过络丝公国，到达了利德境内，穿越大半个西陆的航程，只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 最后商船停靠在奔腾城下，虽说停靠的港口归属于奔腾城，可与实际的城区却相距甚远。上一代奔腾城的城主，立顿大公为了丰厚的税收，强行将两个地区合并为一处，并以蓝水河发祥地奔腾的滚滚河水，将此处命名为奔腾城。当然这也为后来的人造成了许多不便，因为每当提起奔腾城时，人们总是弄不清楚是远离蓝水河的奔腾城，还是另外一个靠着蓝水河的奔腾城！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奔腾城，繁华的程度都可以和西陆任何一个大型城市相媲美。十天的时间足以让无所事事的人变的懒散，当秦烨带着队伍从船上走下后，看着码头熙来攘往的人流，他们才恢复到了原有的状态。 为了避免让人看出他们是北境守备队，秦烨在港口找到一名专门兑换货币的商人，将朗索兑换成君主后，带着队伍离开了奔腾城。 虽然一个朗索可以兑换两个半君主，但每兑换一百君主所需要抽取七个的高额手续费，还是让走在返回北境路上的秦烨多少有些不开心。因为这笔将近300金币的钱，在归还给白熊后将所剩无几，对于衣食住行一切都需要重新置办的驻地来说，这些买几个面包都不嫌多的小钱，将不可能给驻地带来什么好的效果。 任凭谁都知道，想要继续生存或者强大下去，最主要的就是获得土地，获取土地上可以养活许多人的资源。而这些最习以为常的生存之本，在冬天冰雪覆盖，夏天随处沼泽的北境，也变成了无稽之谈。 一路上都在为钱大伤脑筋的秦烨，曾经想到了奔腾城中的德隆师傅，想借助他的炼金术给自己弄些金币来，以缓解驻地内即将到来的各项开资。可最后因为入城所存在的巨大风险，还是让他决定放弃，远远的避开了奔腾城。 夏天业已到来的北境，不光是景色上，就连道路都变的好走了起来。在离开奔腾城后的半个月时间，秦烨带领着队伍，扯掉了沉重的兽皮，迈开大步回到了北境。 第104章新情况 近四个月的时间，冰雪消融的北境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就连在残破的城墙后，石头铺成的平整的操场，也给驻地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感觉。 驻地的营房已经全部推倒，除了铺设操场外，在之前营房的基础上，剩下的石头被用来砌筑了新的营房。城墙的大缺口处，也被彻底改成了城门，因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规矩的缺口，拥有两个城门的城墙显得不伦不类。不过令人欣喜的是，两处城门外挖设了一道弧形的护城沟，护城沟连接两端的城墙，正好将两处城门圈在了里面，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绞索和木质的吊桥，让护城沟变成了唯一可以进出驻地的途径。 当秦烨带着队伍停在护城沟外时，斯特恩正领着一队战士在操场上训练，手持木剑或其他木制武器的战士动作有序，而蛮牛和刺夫已经站在护城沟外等候多时。待所有人踏过吊桥，从缺口走进驻地内时，站在吊桥旁的士兵又将吊桥拉了起来。 秦烨纳闷的看了一眼拉起的吊桥，在操场边站定。“喝，现在驻地越来越像回事了，可真需要感谢你们。”他对蛮牛和刺夫说道，“还有斯特恩，训练起士兵也有模有样！” 听到秦烨的夸奖，斯特恩将剑交给身边的战士，命令战士们休息后，向进入驻地的队伍走了过去。“路上怎么样，赚到了多少？”他一上来就问出了所有人都很关心的事情。 “路上挺顺利。”秦烨看着围上来的热情人群回答说。 “不过没赚多少。”查理插话道。 “最重要是捡了一个吃白食的！”种*马大声的说，“大家还都好吧！” “总的来说还不错！”刺夫回答道，接着他看向斯特恩说：“不过，有件事情比较棘手。” “是什么事？”秦烨想着无端拉起的吊桥问道，“在我走后驻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的人在被问及时，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他们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这种气氛的突然转变，让秦烨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再次问道：“到底发生的什么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但最后还是需要你定夺！”斯特恩回答道，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了队伍中央，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是？” “就是那个吃白食的！”种*马回答说。 “你可真恶心。”查理瞥了种*马一眼，“因为你拿了他的东西，所以他才要像尾巴一样跟着我们！”接着他看向老人，撇了撇嘴说：“这个倒霉蛋一路上什么都不说，现在好了，正好和斯特恩作伴！” 种*马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无所谓，刺夫则搭话道：“斯特恩现在谁都不想要，你们走了之后，他经常和蛮牛混在一起，站在城墙上对驻地指指点点，而对我，就像是空气一样。” “那是因为你喜欢和那条狗在一起！”蛮牛回敬道。 “畜牲？”查理一把抓住了刺夫的衣领，大声的问道：“你把我的畜牲弄到哪去了？”接着他便表现出了一种狂颠状态，放下刺夫后，嘴里大声喊叫着畜牲，走出了人群。 “真虚伪，对一只狗都虚情假意！”刺夫看着走出人群的查理，扔下一句话追了上去。 对于这种即将爆发“战争”的好事，种*马当然不愿意放过，刺夫前脚离开人群，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真是太遗憾了，我不能跟上去凑热闹！”秦烨说着迈开步子，“蛮牛，去把回来的人安排一下，该住帐篷的住帐篷，该住营房的住营房，斯特恩你跟我来！” 接到命令的蛮牛着手去安排住房，他需要把人数统计之后，再安排到每一间空余的床铺上，而秦烨和斯特恩则一前一后走进了由仓房改成的餐厅。他们随便找了一张桌子，然后面对面座下。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秦烨开口问道。“你似乎是不想让其他士兵知道，不过看样子，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对，最近发生的事就在他们眼前，所以我想做的只是尽量不让所有人往坏处想。”斯特恩抬起头，忧心忡忡的说：“我们抓住了些人！” “白熊的人？”秦烨吃惊的问道，“你们和白熊弄翻了？” “不是。”斯特恩打消了他的顾虑。 斯特恩的话让秦烨放下心并大笑了起来，“我说兄弟，在北境除了白熊，还有什么人能让你这么担忧。”他说道，“荒无人烟的北境平时连人都少见，更别说是什么势大的领主了。” “是一个叫宾斯的奴隶贩子，你听说过么？”斯特恩问道。 秦烨的记性不坏，当斯特恩说出宾斯时，他马上想起了第一次去收编守备队残兵的路上，那个浑身战栗的黑衣人把他们当做了宾斯的手下。“可耻的奴隶贩子，我听说过。”他点点头说道，“不过那也是来到北境之后才知道的，并不比你早多少。” “看来，没有人知道关于这家伙的事情了。”秦烨的话让斯特恩眉头紧皱，“他因为我们收编了其他驻地的士兵，所以让我们把那些人交出去——” “交出去之后，再把我们变成奴隶？”秦烨打断了他的话，气愤的说道。“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是这样说，可那个叫宾斯的家伙的确不是省油的灯！自从我们抓住他的人之后，他的奴隶贩子军团就经常光顾这里！” “人数很多？” “总之不少，每次都有两三百骑兵，而且装备精良。”斯特恩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出动极有规律，大致一周就要来一回。” 秦烨点头沉默不语，斯特恩见状继续说下去。“我们一共扣留了30多名奴隶贩子的骑兵，还有一个长相奇特的领队。”他将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桌面。“第一次那些家伙来到驻地，因为想让我们放过那些被扣留的骑兵，所以并没有轻易的进攻。但打那以后，我们就在外面挖了护城沟，有了那道沟，奴隶贩子每次派兵来，除来送些箭矢溜溜马外，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斯特恩用手指敲打桌面让秦烨来了兴趣，他学着斯特恩的样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桌面敲得铿铿作响。当桌面的声响停止后，他猛地从长凳上站起来，然后掷地有声的说：“让所有士兵准备，倘若他们下次还敢来，那就不只是溜溜马放放箭的事了！” 秦烨的话让斯特恩很满意，弄清事实，果断抉择，这让秦烨在他的眼里，已经成功转型为了一个成熟的领导者。 “对了，上次抓住那些骑兵，多亏了露莎。”斯特恩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些俘虏。”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或者是露莎！” “露莎？”秦烨感觉自己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而且他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女孩的名字。他眼睛在眼眶内转了许多圈，可最终还是没能想起这个名字后的面容。 “就是上回白熊送给你的那个！”斯特恩提醒道。 经过斯特恩一提醒，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在大厅内跳舞的妖冶少女。于是他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对阿兰达是真心实意的，所以——” “怎么样？”斯特恩急忙问道。 “所以她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只要不缠着我就好。”秦烨看着斯特恩着急的样子，故意放慢了语速。“至于她想和谁好，或者是替谁暖被窝，这个我管不着！” “哦。”斯特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粗俗了。”接着他话音一转，“或许我能陪你去看看那些俘虏，还能顺便去看看露莎。” 第105章了解对手 整个驻地并不大，因为它只为不足一千人的队伍提供生活起居。露莎和关押俘虏用的帐篷就搭建在营房前，只要走出餐厅，就可以一眼看见。 短短的一段距离，斯特恩走的很慢，秦烨看得出他在犹豫，或者说是在选择。他们像之前那样，一前一后斜穿过操场，来到了一大排帐篷前。 “我想我已经找到那些关押俘虏的帐篷了。”秦烨看着门口站有卫兵的帐篷说，“因为时间的关系，就由你代劳，去代我感谢一下露莎吧！” 斯特恩点头后，朝另一间帐篷走去。曾多少次，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事情他就尤为尴尬，他有勇气向秦烨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当他真站在千百次想要进去的帐篷门口时，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露莎的妖娆的美丽，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普兰德岛上，老人们经常提起的关于长发海妖的故事。那些海妖有着惊人的美貌，动听的歌喉，每当海面布满浓浓的大雾时，他们就会现身魅惑那些过往的船员。 突然，从帐篷中传来的美妙歌声，打断了斯特恩对故事的回忆，露莎用他听不懂的蛮族语言，将歌曲唱的婉转动听，如泣如诉。听到歌声，他突然笑出了声来，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真的像古老传说中的海妖，他们有着一样的红色长发和动人歌喉，当然还有美丽的容貌！ “嗨，别犹豫了。”秦烨站在关押俘虏的帐篷前已经盯了斯特恩很久，直到他自己傻笑出了声，才压低嗓子喊道：“像个男人一样！” “像个男人一样！”斯特恩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走进了帐篷。 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天，但春暖花开的季节依旧令人向往，同时向往的还有那悄然盛开的浓厚感情。看着斯特恩消失在门外，秦烨微笑着撩开帐篷的布帘走了进去。 三十个俘虏被分成两排绑在一起，空间不大的帐篷显得异常拥挤。暴发户挤在所有人中间，因为气温的回升和身体肥胖的缘故，他身上华美的衣服已变得肮脏不堪，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头皮上，让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狼狈。 走进帐篷的秦烨，一眼就看出了与其他人不同的暴发户，于是他走到暴发户身边蹲了下去，然后开口道：“怎么称呼您，先生？” “别套近乎。”暴发户粗着脖子喊道，“你最好把我们全都放了，否者宾斯肯定会踏平你的营地，我发誓！” 秦烨撇了撇嘴，歪着头看着他说道：“我真的好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这场误会？” 暴发户以为他真得起到了作用，于是他再次找到了优越感，微微向上抬头，拿出了一副掌握别人命运的样子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和宾斯作对没有好下场。不如这样，你放我回去，我会在宾斯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到时候你和你的人都可以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秦烨微笑着问道，“我会得到什么好处，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加入我们之后的好处，你绝对想不到，大把的金币，漂亮的姑娘，一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暴发户眉开眼笑的说，“我几乎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过你真的想促成这件事，那么——”他停了下来，看着秦烨笑而不语。 “给你些好处？”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暴发户因为秦烨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显得有些激动，好像他要求的事情马上就能被答应。“我要一个人，就是把我骗到帐篷里的那个娘们。” 秦烨当然知道暴发户说的是谁，于是他装作思量了一阵，略显痛苦的说：“你也知道，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或许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可以。”暴发户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如果你不把那个女人交给我，就休想把你犯得错误解决掉！” “如果我把她交给你，我们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暴发户点了点头。 “好吧，对于富贵来说，女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何况我现在的处境不妙。”秦烨咬牙站起，“希望你得到她后，能善待她。” “那是当然，和你交谈真是愉快！”暴发户挣扎着想站起，可却发现了绑在身上的绳子。“快把我松开。”他吼道，“这该死的绳子。” “这个，恐怕不能！”秦烨笑道，“你也知道，想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下去，我不得不小心些。”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相信我？难道要我向太阳神发誓吗？” “您信教？”秦烨吃惊的问道，“不过我不信，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信！” “那好吧，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暴发户不肯放过这机会。“要我立个字据吗？” 秦烨再次蹲下，把脸靠近暴发户胸膛听了听。“我能听懂你的心，刚才它告诉我，你没有欺骗我。”他认真的说道，“我想说作为朋友，尤其是很有可能要在宾斯手下共事的朋友，请你告诉我，加入宾斯真的可以得到无尽的财富？” “千真万确。”暴发户回答说，“宾斯的生意遍布整个西陆，无论是哪里，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他的影子。我们经常以低廉的价格购买战俘，然后在卖到缺少劳动力的那些贵族手里。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亲自动手。” “仅仅是这些？”秦烨有些迟疑，“上回有人建议我加入他，说我们一起可以赚大钱，可最终，他寥寥无几的手下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哈哈，这个问题在宾斯这里完全不会出现。”暴发户笑道，“宾斯手下有上千的战士，个个身强力壮。倘若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人，最近至少有三百人攻击过你的营地。” “对，我的人和我说过，最近每格一周，就会有三百多骑兵来这里，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下决心加入宾斯的原因。”秦烨道，“我做梦都想拥有骑兵，哪怕是几个也好。想想那些漂亮的盔甲，就够人眼馋一阵的！”他激动的抓住了暴发户的手说：“请告诉我，除此之外，在北境宾斯还有多少这样的骑兵？” 暴发户甩开了秦烨的手，颇为得意的说：“宾斯手下的战士很多，但分布在西陆各个国家，在北境大约只有四百人左右。” “真是令人兴奋的数字，你真的能确定只有四百人？” “当然，按照一般来说，每一个国家会有两百人的队伍，因为北境的特殊，宾斯才在这里安置了四百人。对于这点，我非常确信！”暴发户说道，“这回你的顾虑该消除了吧。”他扭了扭身子，“快替我把绳子解开！” “这个不太可能。”秦烨笑着站起来，“谢谢你告诉我关于你们在北境的一切。” “卑鄙的家伙！”暴发户咆哮着，“宾斯会把你的营地踏平的，我发誓！” “我卑鄙？如果我让你受些皮肉之苦，想必你会说的更痛快些，不过能用嘴解决的事情，我从不动手！”秦烨笑着向门口走去，在他打布帘的瞬间又停了下来，转过身说：“对了，我们这里不信仰太阳神，而且这里也不是你口里的营地，它叫做城堡！ 第106章各司其职 当秦烨返回餐厅时，感觉到了一些轻松，因为对于之前的一无所知，现在他已经了解到了奴隶贩子在北境的人数。毕竟四百人的骑兵队，对于目前的13科来说，并不是十分强大的对手，但他们身后的整个奴隶贩子军团，如果真的像暴发户说的那样有上千的士兵，那就有些棘手了。 关于是否要成为那些奴隶贩子的敌人，他觉得有必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于是便派人叫来了查理几人。 走进餐厅的查理几人还在为畜牲的事争吵不休，当然这些事情在秦烨看来，只是增加了大家的友谊而并无其他坏处。他提高嗓门，用可以盖过一切的声音把奴隶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他把整件事情说完后，餐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头，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种*马首先打破了沉静。 “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我不喜欢奴隶贩子这个身份，也不想被人当做牲畜一样买来买去！”查理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他们要来，那就我们就用剑让他们知道，选择奴隶贩子的行当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查理说的没错，奴隶贩子让人恶心！”刺夫说道。 种*马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笑着说：“其实那些奴隶贩子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农民把他们吹上了天。至少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而他们什么都不是。” “蛮牛你怎么看。”种*马的话后，秦烨将目光投向不喜欢说话的蛮牛。“每个人都要说一说！” “斯特恩每回的电子都不错，我觉得应该让他说说看！”蛮牛说道。 经蛮牛一说，大家才发现斯特恩缺席了这次讨论。对于大小事情都不会落下的斯特恩，显然这次的缺席让他们产生了各种的联想，于是在联想之余，他们将目光转向了秦烨。 “好，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大家的想法，稍后我会再去和斯特恩讨论这件事。”秦烨不知道该什么解释斯特恩的缺席，只能随便说些什么敷衍了事。 不过秦烨的敷衍没有做到滴水不漏，他急忙起身的动作，让所有人看出了斯特恩缺席的原因，于是他们带着坏笑跟在他身后走出餐厅。 好在走出餐厅后，就在秦烨犹豫着是否要去露莎的帐篷找斯特恩时，他已经站到了餐厅的门口。突然出现的斯特恩，让跟在秦烨身后的家伙们收起了坏笑，转身再次走进了餐厅。 斯特恩对奴隶贩子的看法，和其他几人如出一辙，都是主张用武力解决问题。于是两次讨论之后，秦烨决定履行他对斯特恩说的话，决计不会再让奴隶贩子悠闲的遛马放箭。 秦烨把驻地内所有的七百多名士兵，平均分成五份，分别交付查理五人。查理和种*马所率领的队伍是七百人当中，挑选出来最优秀的士兵，既是对抗即将到来的奴隶贩子，又是之后整个13科的主要作战部队。 刺夫的队伍在此次战斗中担负的任务，是协同查理和种*马作战，在战斗结束后，他的队伍将解散，留下一部分人员全部转型成为情报人员。因为秦烨觉着，掌握敌人的情报，在某种意义上，就已经决定了战争的走向。 斯特恩所率领的队伍在战斗结束后，依旧干他们的老本行，除了必要的后勤之外，还需要继续组织商队，为驻地的建设提供赚取资金。 而最后的蛮牛，秦烨将城防官的重任交给了他。虽然现在驻地还不是一个像样的城堡，但所有人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小小的驻地一定会成为高墙厚壁的坚固城堡。因为没有家的队伍将会是一个噩梦，所以当蛮牛被委以重任时，笑的很开心。 “好了，兄弟们，这就是以后你们各自的职责。”秦烨拍着手站起，“接下来，我们还有些手头的事情需要处理，跟我来。”他说着话，转身离开餐厅。 其余的五个人跟着，他们走出餐厅，穿过城门，让士兵放下吊桥，走到了驻地外面。 “蛮牛，把我们带到你经常伐木的森林去。”秦烨说，“我们需要些硬木头！” 于是，蛮牛走到了最前面，带着大家往自己经常采集木材的地方走去。秦烨跟在他身后，步伐缓慢，他在仔细观察着驻地外面高低起伏的地形。 当白雪覆盖这片土地时，这里根本看不出有奇特的地方，入眼的总是一片雪白。可当积雪融化后，北境便出现了另一番景色。高矮错落的土丘，消融冰雪汇集的河流，青翠的常青树森林，还有那最重要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原旷野。 他们沿着驻地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小路，朝东北方向走了一两里，看到了几个连在一起的小山包，小山包不高，却足以挡住所有人的视线，让他们察觉不到山包后有什么。当他们没费多少力气，爬过小山包后，便看到了大片令人惊讶的森林。 “这就是你和刺夫经常来的地方？”秦烨站在山包上向蛮牛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经常会去驻地西边的那片森林。”蛮牛回答说，“那边的木有质地软一些，更适合做烧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最重要的是，西边的森林边缘一到夏日，就会出现大片的沼泽，那些沼泽像张大了嘴的怪物一样，吞没一切闯入的东西。” 沼泽的事情让秦烨兴奋无比，他伸手猛拍了蛮牛，然后高兴的说道：“你真是太棒了！” 秦烨突然的变化表情和手上的动作，让所有人感到错愕，他们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迅速走下山包，走向森林。 这是一片广袤的森林，笔直的常青树是最常见的树木。秦烨在一些高度符合要求的常青树上用剑做上标记，留下其余的四人，让他们带人来把这些树砍倒带到驻地，然后只带着蛮牛赶向了西边的那片森林。 两片森林相距不远，可情况却大相同，除了北境随处可见的常青树，西边这片森林里更多的是黑色荆棘，以及一些相似的低矮灌木。 蛮牛走在前面，凭借记忆踩着硬土地，小心的带着秦烨往前走。“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他停下脚步看着远离森林的边缘，那里有黑色的烂泥，那些深厚的烂泥，足可以吞没一整座城堡，连一个塔尖都看不到。森林边缘的空气潮湿黏稠，漂浮着烂木头的巨大死水潭上冒着白色的气泡，一些菌类植物生长在水潭的边缘。 “就是这里？”秦烨问道，“你肯定没有通往森林里的路了么？” “我肯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通过这片烂泥潭，即便是那些可以漂浮的木头也不行！”蛮牛回答说。接着他低头四下寻找，希望可以找到些石头之类的东西，做个样子给秦烨看。 “试试这个。”秦烨把剑鞘摘下来交给了蛮牛。 蛮牛拿在手里试了试分量，然后轻巧的将剑鞘扔进了烂泥中。几乎没有多大分量的剑鞘，在烂泥中没有过多停留，眨眼功夫便悄无声息没了踪影。 “好！”秦烨高兴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我们赶快回驻地，那里还有事情需要我们去做。”说完他便转身踩着来时的脚印走出了沼泽地。 跟在他身后的蛮牛在走出沼泽时，快步赶上了他，不解的询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是为了给那些奴隶贩子找个好地方。” “你是要把他们赶到这里？”蛮牛问道。 “对，当他们彻底断绝了逃出去的希望，很可能就会投降！”秦烨笑着说，“没准过不了多久，我们13科就会有自己的骑兵队了！” 听到骑兵队时，蛮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快速的返回了驻地。 第107章轻巧取胜 当他们返回驻地时，那里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色。由于没有驮马等大型牲畜，整个驻地的人都被动员了起来。他们十几个人分为一组，扛着刚刚砍伐下来的常青树，将它们整齐的堆放在操场上。 看到秦烨和蛮牛返回了驻地，种*马撇下了其他人，快步迎上他俩并问道：“我们要这么多木头做什么？” “拒马！”秦烨回答说，“我们需要做一些拒马，因为在广阔的平原与骑兵交手，我们不占便宜！” “拒马？”种*马和蛮牛异口同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秦烨知道单凭语言，无法将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描述清楚，于是他用剑在地上画了一幅简单的草图，将拒马的样子最直观的展现给了身边的二人。这是两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呈三角形的奇怪样子，让他们十分怀疑这能否抵挡骑兵的冲锋。 “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做一个改进。”秦烨将剑指在支撑拒马的立柱上，“我们要把它做成可以活动的，这样有利于隐藏！” “有利于隐藏？”秦烨的话再次让身边人陷入了疑问。 “我们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只要过会学着我的样子做，你们就能弄明白一切。”秦烨说着走到了堆放木材的操场边。 “要制成长矛么？”斯特恩问道，因为十字军在吉利格鲁用木制长矛打败敌人的场景，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成堆的木材让他难免想到对付骑兵用的长矛。 “不错。”秦烨说道，“斯特恩，你带人多做些长矛。查理，你和你的人去把木头破开。蛮牛和种*马，我需要一些木板和长钉。刺夫，带着你的人去吊桥外挖一道浅沟，记住不要太深，三指深就好！” 接到命令的几人呼喊着招呼自己手下，按照秦烨说的那样去做自己的事情，而秦烨则在一边， 折叠拒马原理并不难，只要将扎成排的长矛中央留出立柱的空隙，将大小合适的立柱放在空隙中，给立柱与其两边的木头打洞，再由一根圆木棍穿入，即变成了可以折叠的拒马。利用这种活动的原理，再在拒马下加铺一层木板，使其与拒马连接，并用木制长钉将木板固定在地上，使整个拒马在站立后不会因为强大的冲击而发生位移。 时间不长，秦烨便制作出了一个小型的样品，并将它展示给了所有人看。当他远远的拉动皮绳，平躺在地上的长矛排瞬间站立，并因为下面立柱的支撑而变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时，所有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静静看着这令他们惊讶的一幕。 有了秦烨制作的样品，很快在驻地中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放大数倍的折叠拒马。充裕的时间和充足的人手，很快让这种折叠的拒马在驻地内堆积成山。 在奴隶贩子每周的例行公事前，秦烨指挥着士兵们，将制作好的拒马放在了刺夫早已挖好的沟中，并涂上了一层烂泥将其伪装。而在安装好拒马后，按照原定计划，刺夫，斯特恩带着队伍在深夜离开了驻地，前往在驻地东部，小路旁的山丘后埋伏了起来。 当所有一切准备就绪时，奴隶贩子的骑兵队如期而至，站在城墙上的岗哨发现天边压过来的乌云后，秦烨带着队伍站在隐藏的拒马后，准备迎击敌人。 在奴隶贩子眼中，对面几百人组成的步兵方阵看上去异常可笑。如同乞丐一样的褴褛衣衫，手中五花八门锈迹斑斑的武器，让他们觉得对方选择出城迎战，即是前来送死。他们非常确信，只需要一个冲锋，对方就能屁滚尿流的逃回城里。到那时，他们将踏着放下的吊桥，冲进城中大肆劫掠。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每一个奴隶贩子都在怀疑，当他们冲进城中后，会不会有值钱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奴隶贩子们胯下的战马高大健硕，因马蹄飞扬起的泥不断飞向空中。他们不用将身体压低，以躲避射来的箭矢，因为贫穷的对手既没有弓又没有箭。 奴隶贩子们像蛮族士兵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嘴里发出奇怪的吼叫打马疾驰，从他们紧密靠在一起的队形上来看，完全知道指挥官，或者是所有骑兵都是未经训练的普通人，与普通人唯一不同之处只是因为他们多了战马和手中的刀剑。 北境夏日的阳光和煦，清风中夹杂着青草的香味，红白相间的双刀战旗在城墙的旗杆上低垂着脑袋，因为有所准备的战斗丝毫引起不了它的兴趣。 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城下狭小的空间，反射着阳光的刀剑和骑兵张牙舞爪的样子，让即将到来的一幕充满的戏谑。骑兵已经开始了全速冲锋，胯下的马儿也已经不再用骑兵驾驭，就能随着大部队，将挡在他们面前可怜的步兵踏城粉末。 五十步的距离，骑兵们在欢笑。 三十步的距离，骑兵们在欢笑。 十步的距离，骑兵们依旧在欢笑。因为此时，他们认为已经将胜利收入囊中。 “起！”随着秦烨的一声大喊，方阵中的士兵拉动手中的皮绳，几十具隐藏在烂泥下的拒马瞬间立起。之前骑兵们的欢笑，此刻变成了惊呼和惨叫。那些来不及停下来的战马狠狠的撞在拒马上，嘴里发出不甘心的悲鸣，随着背上的骑兵一同倒下。充满力量的攻势由于突然立起的拒马，被突然间扼杀，停在拒马前的大队骑兵混乱的挤作一团。 “13科！”秦烨举着自己的长剑，发出吼声率先冲进骑兵队中。 “13科！”身后的士兵也跟在他的身后，发出震天的怒吼，向敌人冲了过去。 嘭嘭嗙嗙的刀剑撞击声瞬间响起，金属的碰撞声中，不断有骑兵发出惨叫摔下马去，而13科的战士则越战越勇，用手中的刀剑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奴隶贩子的骑兵队开始出现混乱，一部分在秦烨的安排下被迫向西逃窜，一部分按原路返回，另一部分则因为和13科士兵纠缠在一起，不情愿的留在了城下。 原路返回的骑兵，在路过小山丘时，被埋伏在那里的斯特恩和刺夫杀了个措手不及，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向西逃窜的骑兵，情况更为糟糕。没有丝毫顾虑的一味逃窜，让他们在进入西部森林的沼泽后，随即便迷了路。不断有人被黑色的沼泽所吞噬，而出去的路又被追赶而至的13科士兵用拒马封锁着，惊魂未定的骑兵们最后只得扔下武器，向刚才被他们嘲笑的对手投降。 丢弃的武器和剥下的盔甲在驻地内堆积成山，闲置的马圈也重新被塞满，成队的俘虏被绳子捆在一起，坐在石砌的操场上。每一名13科的士兵都显得兴高采烈，他们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着时间并不长的战斗过程，或讲诉身边战友的英勇，或讲诉敌人的愚蠢。 第108章不速之客 此次战斗，伤亡比例悬殊，13科仅有两名士兵阵亡，三十多人受伤。而奴隶贩子的骑兵队，死亡四十一人，成为俘虏一百三十二人，仅有半数逃了回去。 轻巧取胜的战斗让人倍感轻松，当所有人都在庆祝时，习惯于后勤事物的斯特恩，却在一旁清点战后获得的战利品。那些堆积在一起的刀剑和盔甲，在清点过后得到的数目让他大吃一惊。一共一百七十多套骑兵盔甲，除去被刀剑砍坏的少数外，依旧有一百二十多套可以使用，同样数量的骑枪和骑士剑，还有将马圈塞得满当当以至于被迫拴在外面的马匹，让他差点高兴的晕了过去。 他将这件事告诉秦烨，秦烨马上决定组织属于13科的骑兵队。他将所有的战马集中在一起，挑选出两百多匹，并用缴获的骑兵盔甲与武器，装备了102名骑兵。当日组建成功的骑兵队，交予查理指挥。 当查理在其他同伴羡慕的目光下，被任命为骑兵队长时，他激动的与每一个人拥抱，并强行亲吻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随秦烨一起回到北境的老人奥古斯特，也因为他们的胜利走出一直不愿走出的帐篷，看着驻地的每一名士兵微笑。 因为第一次以13科的名义战斗，并取得了胜利。秦烨在操场上，举办了所有战士都能参加的宴会，而且宴会的食物再次敞开供应。宴会的期间，驻地唯一的女性露莎，为庆祝胜利跳起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 可口的食物和漂亮的舞蹈，让所有13科的士兵明白了一个简单浅显的道理，只要胜利，就能过上比平时优越的生活。 “嘿，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宴会上，秦烨压低嗓子向斯特恩问道。“看看，这舞蹈跳的简直令人眩晕。” 斯特恩摇摇头道：“露莎根本就不看我，她那么喜欢说话，那么喜欢唱歌，可一见到我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秦烨笑道，“我觉得你最好把胡子剃的干净些，最好再弄上一身好衣服。” 这时**在一旁听到他俩的对话，于是高声说道：“对付女人，你需要听听西泽尔爵爷的建议。”当他看到秦烨和斯特恩都看向自己后，将头一扬，尽量表现出高贵的神态。“你要注意平时的一言一行，最好用你高贵的气质打动她。”他说道，“平时最好能多注意她的喜好，那么你就完全可以获得她的芳心了！” “不错，投其所好！”秦烨赞同道。 “哦，还是自然些更好。”斯特恩撇开话题道：“那些俘虏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一直养着吧！” 那些既不能杀死又不能饿死的俘虏，对粮食紧缺的驻地来说，的确是一件急需要处理的事情。想到这些，秦烨没有过多考虑。“我们可以把他们卖给那个叫宾斯的奴隶贩子。”他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把那个暴发户放回去！” 宴会结束后，秦烨就命令将暴发户放了回去，并让他带了一封口信，说关于那些俘虏和之前的种种误会，双方的确可以坐下来仔细谈谈。 在暴发户离开的一段时间里，驻地内的所有人除了日常训练，就是在焦急的等待奴隶贩子的回话。为了谈判时能有更多的筹码，秦烨派刺夫将赚来的所有金币送给了白熊。因为超出货物原价太多，白熊让刺夫带回了几车皮毛，同时表示在关键时刻，他可以帮助他解除一切突如其来的威胁。 得到白熊回话的秦烨像北境的天气，在冰封之后终于回暖。于是他每日哼着小曲，精心打理驻地内的一切事物。当他送走斯特恩和**南下的商队，却在小路的一端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由国王内森派来的北境巡视队，在首相凯恩斯的率领下，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浩浩荡荡，来到了北境。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巡视北部边境，同时关闭边境和断绝对北方蛮族的一切贸易往来。 嘹亮的小号响彻整个驻地，所有13科的士兵被迫列队欢迎。他们在温暖的阳光下看到，十多面各种各样在微风中飘扬的旗帜中，除了象征王室的旗帜，还有排在国王旗帜后首相自己的旗帜，很显然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上百名骑士骑马走在队伍中，那些穿着链甲，带着厚厚骑士盔的首相的随从，没有一个是秦烨所熟知面孔。 前几排骑士穿过城墙的缺口，首先进入驻地，而拉着首相的马车则停在了吊桥边。那是一架漂亮的马车，用着漆皮橡木与镀金金属制作而成，由八匹白色的骏马共同拖拽，就连马笼头上的金属圆钉，也在阳光下彰显着高贵。 当秦烨仔细打量这架漂亮的马车时，马车的门被打开，首相凯恩斯由人掺扶着走下马车。与之前漂亮的马车相比，此时的首相显得更为夺人眼目。他穿着一件锦缎质地的深紫色的滚边长袍，袖口与领口都绣着金色的花朵，两排纯金的纽扣更为这件引人夺目的衣服增添了不少色彩。 看着只半年多的时间，便在长袍下隐隐隆起啤酒肚的凯恩斯，秦烨厌恶的皱皱眉，微躬着身子说：“首相大人，北境守备队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尽忠职守的格劳瑞男爵，很高兴见到你！”凯恩斯将头高高扬起，眼睛看着秦烨的头顶。“不必多礼，你我都是老朋友了。” “谢谢大人。”秦烨直起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凯恩斯身上浓郁的宫廷脂粉味，实在让他受不了。 “艳阳天打喷嚏，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凯恩斯打着官腔道：“我仅代表内森·金国王，巡视整个王国的北部边境，同时传达国王旨意，命尔等断绝与北方蛮族人的一切往来。”虽然当了首相，但他依旧改不了之前内附骑士的做派，在传达完国王口谕后，便粗俗的说道：“这他妈该死的北境，一路上都没见到像样的旅店，这些天我一直住在马车上——” “那就请您到驻地中休息，缓解一下连日旅途给您带来的疲倦。”秦烨想快些结束正式的见面。 凯恩斯冷哼了一声，然后顺着缺口走进了驻地。驻地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样，但比他这一路上遇到的情况要好的多。他从北境的最西边，一直走到这里，一路上除了残败倒塌的房屋，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不过现在终于在这里遇到了人，虽然这里的天气比南方要凉爽一些，但他却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他随着秦烨走进餐厅，驻地里唯一可以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请问男爵，守备队的队长是谁？”他环顾着餐厅内寒酸的用具，这些东西让他内心发笑，因为曾让他蒙羞的秦烨就生活在这里，而且极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离开。 看着秦烨的眼神，蛮牛走向前朗声说道：“是我，首相大人！” 凯恩斯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犹如巨人一般的蛮牛，长大了嘴巴，然后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之前，我是说刚刚，你听到我对斯特恩男爵说的那些话了么？” “是的，大人。”蛮牛回答说，“一清二楚！” “很好。”凯恩斯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国王的命令我想你们都清楚了，还有些其余的事情，我想和守备队长亲自谈谈！”他环顾着四周，直到除了蛮牛的所有人都退出餐厅后，才再度开口：“我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守备队驻地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而你这里却几乎是一整队，这点令我很欣慰，所以我打算在国王面前保荐你，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谢您，尊敬的首相大人。”蛮牛说道，“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好消息！” 因为蛮牛身材过于高大，凯恩斯要与他交谈时必须仰着头，于是他干脆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走到蛮牛身边说：“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干些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在看到蛮牛并没有什么反感的表情后接着说：“我不了解你是否知道格劳瑞男爵之前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国王对他很不满意。倘若你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尽你所能让他过的惨上加惨，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太懂您的意思了。”蛮牛高兴的说，“不过请容许我的无礼，首相大人。您对我所作出的承诺，这些年来我已经听过不少了。” “那你想怎样？”凯恩斯怒道。 “请您不要动怒，倘若您能多给我些叮当作响，闪闪发光的东西，我保证将永远留在北境，替王上看好这个令他反感的人。” “我喜欢你的直言不讳，也喜欢你的贪婪。”凯恩说道，“倘若你真的愿意留在北境看住这个人，令他以后生不如死，那我不光会给你那些你渴望的金币，还会在南方替你挑一块土地，好让你年老后可以有个好归宿！” 第109章阿兰达的担忧 格劳瑞已经离开她有一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阿兰达随着父亲从狭小阴暗的城堡，搬进了奔腾城富丽堂皇的宫殿。在她身边挤满了可以供使唤的仆人，堆满了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宝，虽然此时她所拥有的一切，足以叫这个大陆的任何一个女人发疯，可她却并未因为拥有这些而感到片刻的开心。 关于格劳瑞男爵被流放北境的事，她曾经试图劝说自己的父亲。可那个曾经对她千依百顺，疼爱有加的父亲在每当提起格劳瑞这个名字时，总会大发雷霆。她知道，自从父亲住进由黄金玉石打造的宫殿后，便再也不是自己记忆中的父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权力充满**的贪婪鬼。 在某种意义上，她不能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贪婪鬼，但他所做的一切的确称得上是一个，用尽各种手段以至于达到目的的阴谋家。 在为自己的父亲冠上各种名号之后，阿兰达微微的叹了口气，将眼睛从朝北的窗子收回。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可能看到远隔万里的心上人，但相思之苦迫使她每日站在城堡的最高处，极目眺望北方。她希望又朝一日，自己的骑士能骑着骏马，载着自己在眼前广阔的原野上奔驰。那时，他们将在一处有山花清泉的地方停下脚步，彼此互诉相思，当太阳斜下山头时，她就靠在心上人的胸前，任由他温润的双唇吻遍自己的全身。她不知道日复一日的幻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不过也只有这时，她才能得到一丝温暖。 前些日子哈罗德国王又来为自己的儿子求婚了，这也是一年中的第六次。平均两个月一次的求婚，让她烦恼之极。她知道父亲不愿意将自己嫁给哈罗德那个恶贯满盈的不肖子，但他们连续增加的丰厚条件，却让父亲的坚持产生了动摇。 一阵细小的脚步声让阿兰达回转过身，一个俊俏的宫女走进房间欣喜地说道：“公主殿下，国王没有答应他们的婚事！” “父亲是怎么说的？”阿兰达同样高兴。看来，在父亲的眼里她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 “国王陛下说，十个子爵领想换他答应您与哈罗德王子殿下的婚事，简直是痴心妄想。倘若有一天公主殿下真的要出嫁，国王陛下会送给你不止十个子爵领！” “父亲真的是这样说的吗？”阿兰达声音轻快，她快步走上前去拉着侍女的手说：“快点告诉我父亲还说了些什么？” “国王陛下说，他的公主是整个利德，乃至整个西陆的明珠，是绝对不会嫁给任何没有诚意的家族，您只会嫁给真心爱惜您的人！” 女仆的话让阿兰达心头一热，现在她又在为刚才埋怨父亲，以及为父亲冠上那些不好的名号而深感惭愧。“看来父亲依旧还是那么爱我！”她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国王陛下很爱您，他对哈罗德国王的使臣说，想要让他值得考虑，就必须拿出至少20个子爵领的土地，否则一切免谈！” 刚才心头火热的阿兰达在听到侍女的话后，顿时感觉有一股寒意遍及全身。那种浸透皮肉直到骨头的冷，让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句声响。直到最后，她才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眼：“你可以下去了。” “是，公主殿下！”侍女转身要退出房间，可又反转了回来。“公主殿下，凯恩斯首相大人今天回到首都，可能随后就会到来，需要我传唤他吗？” “不用了！”阿兰达摆了摆手，转过身子继续望着窗外。在听到房间的门被轻轻关上后，她扶着墙一步步挪到床边躺了下去。 装满鸭绒温暖松软的睡床，没能让她寒冷的感觉降下去。自从听到侍女的话后，她就有了一种被至亲抛弃的感觉。她希望父亲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打发那些令人讨厌的家伙，或者是为了迷惑对方，亦或者是信口开河的漫天要价，吓退吝啬的哈罗德人。无论怎么说，怎么想，她的心情一下跌入了低谷。现在，她多么希望格劳瑞能在身边，用他宽大的臂膀安慰自己。 一阵嘹亮的小号声让躺在床上的阿兰达心中一怔，她知道那是专门为欢迎首相回归而吹响的。利德的规定，首相是12声短号，而国王（大公）则是它的一倍，外加6声长号。她不知道号声代表着什么，就像千百年来的所有人一样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约定俗成，但她知道的是短号声过后，父亲的首相就会来到宫中。于是她怀着复杂的心情从床上爬起，一步步向大殿踱去。 阿兰达隐藏在大殿侧门处的立柱后，仔细将与秦烨一切有关的信息存入脑中。而这时的大殿之上，内森坐在雕刻有雄鹿的宝座上，首相卡恩斯站在他面前。进宫之前，凯恩斯已经换上了一套朝服，正好符合大殿上肃穆的氛围。 虽然成为首相已经有一年之久，但在内森面前，凯恩斯还是一副内附骑士的模样。他微躬着身子，将头探向前方说：“如您所想王上，整个北境的情况糟透了！” “说说具体情况。”内森毫无生气的命令道。 “是，王上！”凯恩斯道：“可以说整个北境没有一支完整的守备队，甚至在有些驻地都不见踪影，营房和城墙残破不堪，一阵风就能吹倒，士兵们吃穿更是不堪入目——” “我没有问你这些。”内森提到了音量打断了他的话，“我想知道格劳瑞的情况！” “格劳瑞在的第七守备队建制还算完整，不过整体的情况和我刚才说的一样！” “废物，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内森将手重重的拍在宝座上，巨大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中回响。“我是说格劳瑞！” 凯恩斯脸色苍白，内森的话在他头顶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很想掏出手绢来擦擦头上渗出的汗，可却没敢动手。“格劳瑞和普通士兵一样，只有一年时间便苍老了许多！”他说完后又接着补充了一点：“而且经常吃不上饭！” “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凯恩斯回到说，“他们吃的面包硬的像石头一样，可以直接盖城堡了。喝的水也混浊不堪，很可能一喝下去就会害肚子！” 表情一直严肃的内森才听到秦烨过的不好时，终于开心的笑了。他从宝座上站起，走到凯恩斯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我亲爱的首相！” “愿为王上效劳！”凯恩斯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我要让他过的更加艰难，最好从大陆上消失。”内森微笑的看着凯恩斯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王上是说，要让他死在北境？”凯恩斯猜测道，“倘若这样，我会有很多种办法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北境的融雪一样！” 内森没有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凯恩斯。 “如果我们和蛮族开战，那格劳瑞肯定不会侥幸活下去。蛮族人对待敌人的方式你也知道，往往是鸡犬不留！”凯恩斯谄媚的将自己的诡计告诉了内森。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要知道阿兰达的心依旧还在那个家伙身上，倘若让他战死，英雄的影子会一直影响阿兰达。” “这点我了解，少女的心始终都会停留在英勇的骑士身上。”凯恩斯笑眯眯的说，“不过，我已经收买了他的守备队长。只要出钱，他愿意干任何事情！” “这个人叫什么？” “蛮牛，王上！”卡恩斯回答说，“是一个从小放逐北境，连名字都忘记的人！” “这么说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干任何事？” “可以这么说！” 听到凯恩斯肯定的回答后，内森习惯性的眯起了眼。“最近教廷传来了一封信件，威廉教皇为了凑够组织一直强大东征军的钱，下令命我们寻找‘金色魔鬼号’的宝藏。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葬身在茫茫的冰雪之中，顺便还能免去他红衣圣徒的身份！” “您是说海盗头子克劳斯·施托尔特贝克尔的‘金色魔鬼号’？”凯恩斯吃惊的问道，“那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倘若我们没有找到，教皇那里该怎么办？这应该由哈罗德家族的人来承担这份责任，而非我们！” “因为寒海港里我们最近。”内森笑道，“放心吧，哈罗德的人也会和我们一同去，而我们只需要派出守备队即可。”接着他补充道：“倘若我们没有找到那艘船，教皇也不会归罪于我们，因为他根本就不确定是否真的有‘金色魔鬼号’的存在。” “是的王上，我是多虑了。”凯恩斯低下头，“三百年前的事情，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你太胆怯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正是个好机会！”内森笑着返回到自己的宝座上发号施令，“马上派人带着这封信件到北境去，要求守备队准备汇合哈罗德王国的队伍，前去寻找‘金色魔鬼号’！” 当凯恩斯退出大殿后，阿兰达才从柱子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因为内心的慌乱，脚步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内森的注意。“谁在那里？”内森高声问道，并随即喊道：“卫兵！” “是我，父亲！”阿兰达返回身走出来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内森害怕自己的事情被她偷听去。 “专程来邀请父亲。”阿兰达回答道，“花园的花开的很漂亮，想邀请父亲一起去赏花。” 阿兰达的回答看不出半点可疑之处，内森犹豫了很长时间，在确定她真的是刚刚进来后，才陪着女儿走出宫殿。 第110章意外之事 内森国王的使者再次来到了北境，不过这次不只是带来国王的消息，他们陪同教廷派来的米勒修士，代表教皇给北境守备队下达了寻找“金色魔鬼号”的任务。 老熟人米勒修士还是之前的老样子，不过这次修士不只是一个人，他有了跟班的小沙弥，一个满脸长满雀斑的红发少年。看到少年的样子，秦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间，便马上烟消云散了。 因为蛮牛对外宣称是守备队长，所以招待国王使者的任务落到了他的头上。但寒酸的北境没有让国王派来的队伍过多停留，他们在为守备队介绍完修士的身份后，便马不停的离开了这个贫穷的让人牙根发酸的地方。 直到国王的使者离开，蛮牛安顿修士就寝后，那个秦烨感觉似曾相识的少年，却怯生生的找到了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你是德隆师傅身边的学童，那个叫米莎的小家伙？”秦烨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是的先生，难道您忘记了？”米莎依旧有些胆怯。 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一个孩童成长为少年。秦烨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红色的头发，一脸跟随一生的雀斑，还有说话时总是怯生生的样子，让他认定了他的身份。“我认出来了，你的确是米莎！”他说道，“德隆师傅现在还好么？” “不是很好，但也不差。”米莎回答说，“师傅因为和立顿大公家族的关系，被内森放逐到了王国东部的边境，虽然那里比不上这里一年8个月的冰天雪地，可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值得高兴的是，师傅在走的时候，带上了他的全部家当，到了那里还能继续寻找炼金的途径。” 德隆师傅现在的情况对秦烨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他很怕德隆会被内森所用，如果那样的话，他和亚瑟的约定将不可能实现。不过现在米莎说出的一切，让他足够兴奋一阵子。任凭谁都知道，只要有人愿意为德隆师傅提供充足的研究材料和空间，那研究成狂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跟着那个人走。想到这里秦烨微微一笑，询问另一个感兴趣的事情：“那你怎么不跟着师傅，反而去了教廷？” “国王禁止师傅带任何的随从，所以我只能由师傅安排到了教廷。”米莎略带哀愁的回答道，“师傅说对于孤苦无依的人来说，教廷总归是个归宿！” “呵呵，教廷的济世堂也不错，听说吃的都是白面包！”秦烨想说些轻松的话，让这个孩子不必对自己眼前的处境耿耿于怀。“在教廷见到圣女了么？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他问道了安妮塔。 “没有，我们作为最低级的神仆除了跟随自己的修士外，不能见任何人！”秦烨的轻松没能让米莎走出哀伤，反而加重了对话的气氛。“不过在奔腾城的时候，我看到了内森的女儿，她让我给您带一封信！”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这也是我到这里的原因。” 秦烨接过信，马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这种花香和阿兰达身上的味道一样。此刻薄薄的羊皮纸在他手中却有千万斤重，因为他能想到他的冰山美人是怎么装作喜笑颜开，在接待教廷来人的时候，主动走到米勒修士面前攀谈，然后在其他人尤其是她的父亲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这封信交到米莎手中。 看着怔怔出神的秦烨，米莎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咬着嘴站在原地半天后，轻轻地说道：“或许，先生，我该回去了，我是趁米勒修士不注意跑出来的！” “谢谢！”秦烨无法说出其他的话，阿兰达的来信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米莎走后很长时间，秦烨才慢慢的打开了阿兰达的来信。 信上的涓涓绣字尽诉相思之意，连同回忆中那熟悉的香气，让他如沐春风。不过春风过后，便是阴雨绵绵。在信中，阿兰达将她在大殿偷听到的一切告诉了他，寻找“金色魔鬼号”只是一个除掉他的手段，而那传说中装满宝藏的海盗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无论怎样，心上人的来信还是让他倍感温暖。他将信件小心的收好放在胸前，躺在床上回想与阿兰达的种种，竟然一夜无眠。 米勒修士代表教廷已经来到了北境，可哈罗德方派遣的队伍却迟迟不肯到来，不过好在时间不光是为了哈罗德人而等待。斯特恩和种*马去了南国没有回来，而在寻找“金色魔鬼号”之前，长时间没有露面的奴隶贩子也需要解决。 在等待的期间，残破的城墙因为秦烨烧制方砖的方法得到了修补，充足的人手木材和随处可取的沙石，让整齐宽敞的营房取代了一经风吹便猎猎作响的帐篷，新的马厩和粮食储藏室建了起来，指挥官也终于摆脱了和普通战士同处一室的尴尬。城墙四周竖起的高大坚固的瞭望塔和箭楼，以及城墙上巡逻的卫兵，让所有人看来这里俨然变成了一座要塞，而非昔日风吹可破，四处残垣断壁的驻地。 首相凯恩斯为了收买蛮牛，让早已离开的队伍留下了一大笔金币，而这笔钱这正好可以一解驻地的燃眉之急。秦烨让人用这些钱，去距北境最近的边陲小镇上换回了一些武器和粮食。虽然整个北境驻地人员的装备依旧寒酸，但崭新的刀剑和充足的粮食却如同夏天一样，为驻地带来了生机。 在北境再次进入冬季之前，久久未作出回应的奴隶贩子终于有了反应。为了赶在哈罗德人到来之前解除驻地的威胁，一接到奴隶贩子有和谈的意图，秦烨马上带着一队战士赶到了奴隶贩子在北境的老巢。 奴隶贩子的老巢是一座石头建成的小型城堡，可以供上千人在内生活。原本北境一望无际的高原上，因为莫名出现了这样一座城堡而显得异常突兀。无险可依的城堡孤零零的伫立在原野上，城墙上沾满了奴隶贩子军团的士兵，他们握着手中的武器如临大敌。早在秦烨带着队伍穿过城门前，就已经被解除了武装，因为很久以前的那次败仗依旧被他们所牢记。 进入城堡后，秦烨便于士兵分开，由一个奴隶贩子带着走进了主堡，在那里有传说中奴隶生意遍布整个西陆的人在等着他。 主堡空无一物的大厅显得异常冷清，为数不多的几件木制桌椅也显的毫无生气，这让秦烨猜测似乎奴隶贩子的生意也并不好做，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钱来把这里好好装饰一下。 在主堡大厅中央唯一一张铺着兽皮，可以被称得上讲究的宽大靠椅上，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坐在上面。在秦烨进来后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秦烨随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之后便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闷。 很长一段时间后，坐在靠椅上的人才从嗓子中挤出了一个简单的字。“你想怎样？”他说道，“合作还是对立！” “只想自由的生活。”秦烨底气十足的回答说，“互不干涉！” “我知道你为什么敢这样理直气壮，我的人已经告诉了我，你不光很有头脑，而且留在城堡外面的那些士兵也让你站直了腰板！”那人继续说：“说说吧，除了进城的这几十人外，城外还有多少？” “300人左右，时间仓促，来不及细数！”秦烨嘴角上翘，摆出了一副有所准备的样子。 “即便我不抬头，也知道你现在一定在笑。”那人说道，“这个城堡的兵员已经得到了补充，1000人只多不少，你相信300人能打得赢1000人么？” “当然打不赢。”秦烨笑的极为狂妄，“但是你认为你能打得赢白熊么？” 秦烨的这句话让奴隶贩子的身体不由抖动了一下，终于他抬起头。“是你？”他起身高声叫道，“中洲人！” “中洲人又怎样？”秦烨看着起身的奴隶贩子说道。 “我们之前合作过！”看着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奴隶贩子提醒道：“在布伦斯威克。” 经他一提醒，秦烨才想起来自己作为佣兵时，唯一一次自己亲手卖掉奴隶的那件事。“你是拉，拉纳？”他怀疑的问道，“我听说你叫宾斯！” “拉纳，宾斯，或者其他什么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这么说你发财了？”秦烨惊异的问道，“如果我没进错，几年前你还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不错，我记得我曾经打算和你合作，可惜你拒绝了！” “去虏获那些手无寸铁的农民？”秦烨盯着宾斯的脸说，“这就是你的生财之道？” “那些人让我飞黄腾达，他们是人尽其责。”秦烨目光盯的他有些难受，他将头撇到一边。“还是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我不知道白熊是否真的支持你，不过我不想继续争斗下去，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怎么样？一起吃一顿午餐，或许我们能在饭桌上解决这件事情！” 对于秦烨来说，遇见拉纳，或者说是宾斯，确实是一件意外之事，而对方的态度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不知道是白熊的名号过于响亮，还是自己真的有实力吃这一餐饭，总之他在疑惑中点下了头！ 第111章合作 正如秦烨所猜想的，奴隶贩子的生活不像暴发户说的那样，甚至比不上一个内附骑士的生活。唯一让他觉得可以与普通平民区别开的，是那些寻常人吃不起的白面包和一些私下猎到的野味，当然还有少许加了蜜糖的红酒。 宾斯拿过酒壶，亲手为秦烨在木杯中倒满了红酒。而他的所作所为，也让坐在对面的秦烨看傻了眼睛。 尽管宾斯态度的转变和过分的殷勤，秦烨还是不能让对方看穿自己，他起身端起酒杯。“在碰杯之前我该说些什么？”他说道，“多么漂亮的木杯啊，我头一次见人用这么精美的木杯喝红酒！” 一番冷嘲热讽让宾斯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笑着站起身，用自己的酒杯狠狠的撞了上去。“我可不像那些贵族们一样，吃的用的都上档次，可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前额，“不怎么上档次！” “这么说宾斯先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秦烨看着被撞洒的红酒问道。 “不拘小节？” 秦烨摆了摆手，“这是个中洲的词，这么多年我依旧改不了用些你们听不懂的词语。”他解释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在我说出来后，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要看你怎么问了！”宾斯抿了一口红酒，坐回原位。 “我刚走进城堡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的生意并不像你部下说的那样。”秦烨笑着说，“或者说，有些言过其实了！” “哦，怎么看出来的？”宾斯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烨。 秦烨用手指了指大厅，又指了指餐桌上的用具和粗糙的菜肴。“显而易见，除了那些外面的战士，你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他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想隐瞒什么，不过过些时日这种状况就会有所改变。”宾斯摇着酒杯任由红酒飞出，“合作还是对立？” “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对立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坏处？”秦烨坐直了身子。 “先说对立，即便你有白熊撑腰，我也会整日派出士兵让你日夜不得安宁。”宾斯说，“我不怕什么白熊，那只不过会让我失去一个大主顾！” “那合作呢？” “双方都有好处。”宾斯双眉一挑，“你难道没有听说教皇在为东征做准备么？” “这个事情与我何干？”秦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光有关系，而且是关系非常大！”宾斯向前倾着身子解释说：“教皇为了东征在西陆各地筹钱，想必你也知道吧！”他看到秦烨点了点头接着说：“教皇对于东方的圣地非常向往，这是每一个西陆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觉得这一伟大的壮举，会让他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说重点！”秦烨催促道。 宾斯打了个响指，“教皇为了能让自己的事业，不像上一次那样以失败告终，已经在西陆各大城市招贴了榜文，希望招募到职业的战士能为圣战效命！” “如果我猜的不错，教皇出的价码一定很高吧！”秦烨问道。 “你猜的不错，这也是我希望合作的原因！”宾斯说，“一个战士一个月4朗索，这绝对是让人眼馋的价格！” “4朗索？”秦烨不由的喊出了声。 “怎么样，动心了吧？” 秦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恢复到了之前的姿态问道：“为什么要和我合作，这个大陆我这样的人有很多！” “教皇要求，加入东征军的队伍必须是领主自己的部队，因为这个要求，一些大的佣兵团也不得不依靠一些领主。而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个很好的领导者，同时也是东方人。另一方面，你的势力并不强大，这不至于让我整日担心你会蒙骗我！” “既然这样，你认定我们会合作？”秦烨问道。 宾斯点点头，“你别无选择，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 权衡利弊，秦烨很长时间后才开口说道：“好吧，既然这样，说说你的计划！” “很高兴你能选择合作而非对立！”宾斯笑的很开心，“我打算将在我手中所有的奴隶都交给你，由你组织一支部队参加教皇的东征军——” “一个人4朗索，你的计划果然不错，奴隶不需要花费！”秦烨打断了宾斯的话，“可是奴兵部队能得到教皇的招募么？倘若大的佣兵团都不得不依靠领主，那教皇在征召军队之前，肯定会有所选择！” 宾斯没有因为秦烨打断他的话而表露处不悦，相反他很高兴秦烨能够考虑到这些。“看来我的选择一点没有错，你现在是个好的领导者，将来也一定会！”他微笑着回答说：“你的身份是一个边防领主，而你的士兵也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只要你的手下不将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知道他们是奴兵。而如果一旦上了战场，所有人都在拼命，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你和你的士兵！” “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问题的所在，我是说在上战场之前。”秦烨提醒说，“良莠不齐的队伍一眼就能看出！” “教皇高高在上，不会亲自来挑选士兵。”宾斯非常自信的说道，“而他派出的那些人，肯定会拜倒在我叮当作响的金币脚下。” “这么说你是早有准备？” “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和你谈论这件事？”宾斯说道，“五五分成，拿到金币后叫你的人将我那份带给我，每半年一次。” “你很慷慨。”秦烨讥讽道，“为什么不是一年？我的人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不要讨价还价，我手下的人也需要吃饭！”宾斯说罢起身，“这餐饭吃的很愉快，想来您也是一样吧，阁下！” 奴隶贩子口中突然出现的敬辞让秦烨感到很可笑，他知道这是对方在下逐客令。“是的，非常愉快。”他起身说道，“那么我将等候您‘训练有素’的士兵到来。”说完转身走出城堡。 “记得别耍花样，否则你会遭到整个大陆的为难！”宾斯冲着走出城堡的秦烨大声的喊道，接着他端起装着红酒的木杯看了又看。“是时候学学上层人用银制的高脚杯喝酒了！” 走出城堡后，秦烨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在赌博，不过就目前自身的情况来看，但凡有将自己实力壮大的机会，自己是不会放过的。 带来的队伍早已在城堡外等待，当他们看到秦烨安然无恙的走出城堡时，马上爆发出了震天的喊声。喊声让所有奴隶贩子的士兵如临大敌，直到秦烨带着士兵走出奴隶贩子老巢后，他们还能够将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秦烨带着士兵汇合了等待在城外的队伍，这时他们的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而他们的队长查理早已酒足饭饱，平躺在地上翘着腿，哼着不为人知的莫名小曲。 “你很悠闲，怎么不按原来说的那样隐藏自己？”秦烨走到查理身边踢了踢正在闭目养神的查理。 查理睁开眼睛瞅了瞅自己眼前的人，随即又闭上了眼睛慢慢从嘴里挤出了几句话。“我知道那些奴隶贩子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根本用不着紧张。”他问道，“事情怎么样了，相安无事？” “还不错！”虽然知道自己在赌博，但秦烨的心情还是很好。“不是相安无事，而是相安有事！” “相安有事？”查理睁开了眼睛。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词让他不能明白秦烨的意思，同时在他看来，对方一时兴起胡编乱造的词语，代表了这个时代上层人的日常用语。“这是什么意思？”他极力想弄清楚。 看着查理一脸迷茫的表情，秦烨索性靠着他坐了下去，同时给他讲述了自己与宾斯所作的交易。 “嗨，我可以向太阳神发誓，不论是奴隶、平民、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你能交给我，我保证会给你训练出一支合格的队伍。”查理三指对天，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对相安有事那个词语的好奇。 “我代表太阳神，完全相信你！”秦烨拍着查理的肩膀站起身，“我该赶回驻地了，那边还有事情在等着我们！” “有了人手以后，我们会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成千上万的战马和骑士，还有我们需要一支远程部队，维希长弓是个不错的选择，攻城的话肯定不能少了战车，能不能让我选择自己的战旗，我喜欢绿色，因为那象征了忠诚……”查理坐在地上喋喋不休的做着美梦，当他抬头时秦烨早已带着队伍走远。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马上从地上站起，追着秦烨大声的叫喊：“我和你说另外一件事，我一个大老粗，请以后不要和我说什么‘相安有事’这一类只上层人才说的话！” 第112章作弄侯爵 回到驻地的秦烨并没有得到喘息，因为跟在他身后来到驻地的哈罗德人让他不得不小心应付。在哈罗德人长长的队伍里，贵为侯爵的戴格兰纳意料之中的出现在了其中。戴格兰纳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锁子甲，带着锁甲头套的骑士，他们扛着侯爵家族的旗帜，而国王家族的旗帜则被放到了后面。 “阴魂不散的家伙！”秦烨站在迎接的队伍中，渐有寒意的风吹散了他的头发。 查理微微将脸侧向他，“你在说谁？”他问道，“戴格兰纳那个傲慢虚伪的家伙？” “不就是个杂种么？”刺夫说道，“我见过他，在沃伦的时候。” “别侮辱杂种这个字眼，马和驴生出了的杂种可比他强多了。”查理提高了声音，“哈布斯伯爵的死就和他有直接关系，我现在恨不得将他——” “注意他们来了，大家记着别惹麻烦！”秦烨小声的提醒，让查理将剩下的话吞回到了肚里。 在秦烨几人说话的当间，代表教廷的米勒修士和驻地的名义队长蛮牛，已经迎上了哈罗德人的队伍，可一脸傲慢的戴格兰纳面对即便是代表教皇的米勒修士，只是鄙了一眼便打马而过。 其实早在来到利德北境之前，戴格兰纳就已经打听好了秦烨的下落，若非如此他是绝然不会出现在寒冷北境的。这时他又在迎接的队伍中，看见了死对头哈布斯伯爵家的那个刀疤脸武士。不过武士破衣烂衫的境地让他感到很舒心，他曾在刀疤脸武士找到自己并破口大骂后，派人秘密调查过他，调查的结果是这个武士被教皇撤掉骑士称号，收回马刺，割断缰绳，贬为平民。一想到这个，戴格兰纳便打心眼里高兴。而曾经两个令他曾经不痛快的人，此时就站在眼前，对于睚眦必报的他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 他故意让马飞奔，然后在靠近秦烨时猛拉缰绳，使马蹄踏起的灰尘弄的他眼中的两位仇敌灰头土脸。“我们又见面了，睿智的格劳瑞男爵，不知道你的叔父，内森国王现在可好？”他阴阳怪气的说，“还有你身边这位勇敢的武士，他英俊的面孔曾迷倒多少少女啊！” 查理在动怒，拳握的双手在咔咔作响，而秦烨则表现出了另一种姿态。他学着戴格兰纳的强调，拉长了声音说道：“叔父内森在奔腾城，想必应该不错。侯爵大人一路劳顿，可曾不注意跌下马来？” 秦烨在揭戴格兰纳的伤疤，果然此话一出，戴格兰纳脸色马上变得苍白。跟在他身后的骑士很显然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马上拨出剑指着秦烨说：“小子，放尊重些，否则有你好看！”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秦烨装作惊慌失措，“难道问候高贵的侯爵也有错么？” 自己骑士明白其中的事故，更让戴格兰纳尴尬无比，这时米勒修士和蛮牛也走了过来，为了避免让更过人知道自己那不光彩的往事，他喝退了骑士，幽怨的看了一眼秦烨，转头对蛮牛说：“你是这里的队长？” “是的大人，我刚刚做了自我介绍！”蛮牛老实的回答说。 “关于内森国王派出的寻找宝藏的队伍我不妨碍，不过这两个人——”他指着秦烨和查理说，“必须带上！” “可是这两人不在我们的挑选的战士之中啊，大人。”蛮牛装作愁眉苦脸的说道，“格劳瑞男爵直接受国王调遣，而那个叫不上名字的武士，最近才来到这里，您的决定让我很为难！”说着向对面的秦烨和查理挤了挤眼。 这一故意夸张的动作当然没能戴格兰纳的眼睛，他异常坚定的说：“无论是为谁效力，现在我们都在为神效力。”他指着秦烨二人说：“你们说说看，难道太阳神已经不是你们的信仰了吗？” “当然不是。”查理回答说，“主的荣光与我同在！” “我的名字就是主赐予的，怎么会放弃追随主的脚步？”秦烨双眉一挑反问道。 “既然这样，这次教皇下达的任务，你们非去不可！”说完戴格兰纳头也不回的打马向城门走去。 在戴格兰纳背后，秦烨几人相视而笑。因为戴格兰纳生性多疑，倘若自己自告奋勇的要求加入寻宝队伍，肯定会受到猜忌，为了能顺利加入寻宝队伍，在他来到北境之前，秦烨几人就已经想好了前面的那段说辞。 这时的戴格兰纳正为自己动了一点小心思而沾沾自喜，却突然眼前一黑，连人带马陷入了城门前的护城沟中。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好不容易才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从沟中爬了上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从沟中爬上来后，他马上跑到蛮牛面前兴师问罪。“谋杀侯爵？你会受到惩罚！” “请您不要强加罪名，侯爵大人！”蛮牛依旧一副老实可欺的样子，“门前的那些陷阱为防止畜生的，您要知道，整个北境一到夜里，到处都是可怕的食人怪兽！” “那你为什么事先不提醒我？”戴格兰纳捂着疼痛的腰愤怒的问道。 “是您的战马太快了，导致您又摔了下来。另外您作为侯爵，理应知道这一切。”蛮牛转向了米勒修士，“修士，您说对么？” 戴格兰纳刚才对他的不理不睬，让修士也大感恼火，不过作为神职人员，他不能轻易动怒，而这时蛮牛问及到的问题，正好一解他心头不快。“是啊，城墙四周挖掘的一些陷阱，这在大陆的任何一座城堡外都能看见，难道贵为侯爵竟然不知道这最基本的防御措施？” 米勒修士选择的立场让戴格兰纳很快发现，在这里他不能过于飞扬跋扈。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阴晴不定的仔细记下了每一张让他出丑的脸，发誓以后必定会报复这些人。 在戴格兰纳被自己的骑士搀扶走之后，秦烨也解散了队伍，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如果按照以往，无论哪国的使者到来，规定上必须会安排宴会，而自从北境由秦烨做主后，那些劳神伤财的事情便不复存在了。如果说米勒修士到来，他还能弄些可口的饭菜，那么可恨的戴格兰纳则连一粒饭渣也没有。 秦烨头一次命看守仓房的士兵脱离了岗位，而餐厅也被锁了起来。当戴格兰纳发现他需要些食物补充体能时，整个驻地内除了那些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外，空无一人。 他气冲冲的再次来到指挥官的营房，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门口的卫兵在秦烨的事先安排下，回答侯爵说，为了能让侯爵吃上写可口的美食，队长带着所有人出去打猎了，而侯爵只需要在临时安排的住所耐心等待。 戴格兰纳看着空荡荡的驻地信以为真，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等便是整整的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他的门才被敲响，一锅早已冰冷的野菜汤和硬的硌手的黑面包，被送到了侯爵面前。 如此几日，饥肠辘辘的戴格兰纳早已饿的不成人形，为此他不得不派出一部分人返回哈罗德，为自己取些给养。可就在他将队伍派出后，蛮牛却和米勒修士突然决定，马上动身前去寻找宝藏。 “这帮可耻的骗子！”戴格兰纳在接到通知后，歇斯底里的叫喊道。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跟上了离开驻地的队伍。倘若无功而返，他会受到耻笑，这是戴格兰纳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而他的报复计划，也要在寻找宝藏的路途中实施，虽然现在他手下的士兵少了近半数，可他觉得这并不妨碍他的诡计。 第113章与宝藏有关 从13科中挑选出的战士加上戴格兰纳的随行人员，总共超过了300人。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北境，向着北方唯一的港口寒海港进发。为了避免与白熊治下各个部族酋长发生冲突，早在这之前，秦烨就已经派人通知了白熊，并拿回了盖有手印的入境文书。 队伍在离开北境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赶路，他们走在西陆人称寒境的大陆最北端，冰冷的寒风打着哨子在往每一个人的怀里乱钻，即便是勒紧了腰带，缩紧了领口也无济于事。漫天的冰雪，漫长的道路和看不到的希望，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很糟糕。 尽管此时整个北境都还处在夏末，但在这片冰雪覆盖的广阔高原上，却早已见不到了半点绿意。用米勒修士的话说，这里的严寒是因为邪恶信仰所导致的，也就是说，因为太阳神的荣光没有普照这片土地，从而引发了夏天没有与这里结缘的悲剧。 尽管当米勒修士说出这些话时，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话并不可信，但太阳神教在整个西陆的统治地位，还是促使他们重重的点下了头。 像其他人一样，戴格兰纳同样对米勒修士的话嗤之以鼻，但前不久的教训让他学会了忍耐。每每当他听到米勒修士在高谈阔论神的光辉时，便悄悄打马离开直到队首再停下。当然，虔诚的修士不会因为缺少一两个听众，而停止宣扬他心目中的真神，反而因为教廷使者的缘故，让他总是能得到一大批普通士兵的拥戴。因为走在漫天的飞雪中，从修士口里说出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故事，往往能成为人们的精神支柱。一路上走来，修士总少不了滔滔不绝。而修士的滔滔不绝在秦烨看来，比呼啸的寒风更让人生厌。 既忍受不了米勒修士那些不停重复的宗教故事，也不愿与戴格兰纳为伍，所以秦烨就带着查理慢慢跟在了队尾。 前队在雪上踏出的弯曲小路在一阵风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秦烨看着四周白茫茫的原野，除了冰雪外再无它物，整个天地冰冷的让人窒息。 在队伍中，士兵们盛传着米勒修士的一个说发，那就是太阳神会指引他们踏着这条洁白的雪原之路，找到藏匿百年的宝藏，并最终带着这些宝藏走向光明。可秦烨总是在想，之前修士说这里冰雪覆盖，就是因为太阳神的光辉照耀不到这里，可现在又怎么能给这一队人指引道路？他知道，冰冷的雪原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通向光明的道路，想要通向光明，唯有靠自己！ “你说，难道教皇是被邪灵附体了？”查理骑在马上眼睛看向前方，“居然相信会有传说的宝藏！” “或许有吧。”秦烨回答着查理的话，眼睛却看向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老人。那个被称为吸血鬼的老人，自从跟着自己回到驻地后，就没再怎么见过他。听其他士兵说，除了吃饭，他总是待在驻地的某个角落整日沉默不语。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老人，却在得知有人要去寻找海盗的宝藏时，哭着喊着强烈要求加入寻宝队。想到这件事，秦烨觉得这个老人很奇怪，不禁笑着问查理：“他叫什么？” “你去问太阳神吧，或许只有伟大的神才能知道。”查理头也不回就知道秦烨在问谁，不过他最终还是回过头对着老人大声说道：“嘿，我说头发花白的爱哭鬼，你叫什么？” “请你说话放尊重些。”老人听到查理叫自己的爱哭鬼时，一张如枯树皮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他反驳道：“我不是爱哭鬼，只不过有时候控制不住。” 老人的话让查理放声大笑，甚至惊动了许多前队的士兵回头张望。“这么说强盗，小偷，强奸犯都不是在犯罪，他们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随你怎么说。”老人把矮小佝偻的身子压低，藏在马后不让查理看见自己。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老先生！”秦烨尊敬的问道，“原谅我忘记了您的名字，您也知道，最近我的事情很多，经常搞得我焦头烂额！” “奥古斯特。”老人直起了身子回答说，“奥古斯特?伊特曼！” 老人回答秦烨问话和回答查理问话完全是两个样子，这让查理感觉很不舒服。他在想，倘若不是自己那次出手相救，这个老家伙现在早就躺在了纽维尔的帝王谷中，享受“帝王待遇”了。于是他提高嗓音向自己摆谱的老人问道：“那么请问这位爱哭的老先生，你为什么非要加入寻宝队不可，难道也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币不成？”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看你这把年纪，就算把整个西陆的钱全送给你，估计也是无福享受！” “查理，别像种*马一样尖酸刻薄。”秦烨叫住了查理。 “现在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尖酸刻薄。”查理皱着眉头大声抱怨，“一年多了，刚看见夏天，我却又来到了这个倒霉的地方。”说完便打马向前跑去。 恶劣的天气让所有人情绪都变的异常火爆，就连查理也不能例外。看着查理的背影，秦烨叹了口气，对奥古斯特说：“说说为什么要加入寻宝队吧，我知道那和你有关系！” 老人摇了摇头，“我只是出来散散心，对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来说，总在一个地方待着，肯定会被闷死！” “不，不，不！”秦烨摇着头，一连说了三个不字。“看看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纸，扔向奥古斯特。而后者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羊皮卷纸在空中翻飞着落到了地上。展开的卷纸在阳光下发出神秘了气息，一个金色三叉戟赫然出现在卷纸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秦烨勒住马翻身站到地上，捡起羊皮纸卷递到奥古斯特手中。“我记得你曾经非常愤怒的要求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就是这纸卷上的金色三叉戟。” 奥古斯特目不斜视，对秦烨的话充耳不闻。 “倘若真的和你没关系，那我就把这个东西贡献于教廷。”说着秦烨从怀中取出小小的金色三叉戟，并向前面的队伍大声喊：“米勒修士，米勒修士！” “别喊了可以吗？”奥古斯特脸色苍白。 这时米勒修士派了米莎过来，问秦烨为什么叫喊。“请你转告修士，天色不早了，我们似乎该找个地方过夜了！”秦烨看着奥古斯特，微笑着将米莎打发走了。 随着米勒修士的下令，缓慢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并开始了寻找避风处安营。等营帐扎好后，秦烨支走了查理，坐在帐篷内等待奥古斯特。果然，奥古斯特在查理走后不久，就来到了走进了帐篷。 “想说些什么？秦烨指指铺在地上的羊皮示意他坐下。 奥古斯特没有动，“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他指着拿在秦烨手中的三叉戟问道，“不是已经让西泽尔带走了么？” “看来这件小小的三叉戟对你很重要，连拿着它人的名字都知道。”秦烨坐在地上，眼睛正好和身材不高的奥古斯特平行。“为了这件东西，从帝王谷到科温，已经死了不少人，我还没有愚蠢到想不出这件东西的价值，当然也不可能让人带着它随便走。当我看到米勒修士从教廷带来，记载着关于海盗神秘宝藏的羊皮纸卷后，就更加确信了它的价值。” 奥古斯特在秦烨说完话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关于海盗克劳斯?施托尔特贝克尔的故事了吧？”他突然说道，“其实当时教廷和哈罗德家族的联合军，根本就没有打败克劳斯的‘金色魔鬼号’，而将他处死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教廷处死了一批死囚。” “那这么说，克劳斯神秘失踪的传说是教廷作为借口的托辞？”秦烨问道。 “不错，因为克劳斯知道教廷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他和手下的好汉们藏匿了宝藏，并改名换姓，娶妻生子。” 在说到克劳斯时，奥古斯特一脸骄傲，这让秦烨隐隐察觉了什么。“这么说，克劳斯最后将家族名字改成了伊特曼？”他试探着问，“而你则和克劳斯有直接血缘关系？”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克劳斯是我的曾祖父。” “那么关于海盗的宝藏，你肯定也很清楚了？” “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多大一笔。曾祖父将这笔财富隐藏在寒境的一片冰雪下面——” “而找到宝藏的关键就是这个！”秦烨摆弄着金色三叉戟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过我只知道这是宝藏的关键，可却不知道如何应用！”奥古斯特看着金色三叉戟突然有些失落。 “拿着！”秦烨起身将三叉戟交到了奥古斯特手中。 奥古斯特看着手中的三叉戟怔怔出神，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响起了米莎的声音。“先生！米勒修士有请！” “好，我这就去。”秦烨在奥古斯特肩上派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的向帐篷外走去。 “为什么？”奥古斯特大声问道。 “物归原主，仅此而已！”秦烨一掀布帘，走出了帐篷。 第114章奥古斯特的抉择 米勒修士的帐篷中，戴格兰纳沉着脸坐在羊皮上一言不发，蛮牛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把玩一枚金币，而修士则坐在行囊上抬头看一卷羊皮书。帐篷里的三个人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唯有火盆里的木头在噼啪作响。 听到有响动，米勒修士放下羊皮书抬起了头。“很高兴你能来，格劳瑞男爵，快请坐下！”他指着火盆边上的羊皮褥子说，“天可做怜的地方竟然这么冷！” “是啊，如果到了冬季，想必会更冷！”秦烨伸手向火盆取暖。“请问修士——” “是想问你关于宝藏的事情，我们睿智的格劳瑞男爵，总是在会关键的时候想出些好点子的！”戴格兰纳幽幽话音，打断了秦烨的询问。“你因该知道！”他豁然起身逼近秦烨，“说不定你在普兰德岛上干的那些好事与这个有关，你们那些该死的海盗总会想办法把抢来的东西藏起来！” 突然，当的一声，蛮牛手中玩弄的金币飞出，直中戴格兰纳的额头。戴格兰纳的额头被狠狠敲了一下，马上出现了一个金币的红印。他转头怒视蛮牛，蛮牛却笑嘻嘻的说：“对不起侯爵大人，这是意外。”说着又从衣袋中取出了一枚金币，继续在手中掂着玩。 当戴格兰纳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让秦烨误认为事情变得糟糕了起来，他以为自己与奥古斯特的对话，已经被眼前这个可耻之徒偷听了去，所以此时才能如此咄咄逼人。不过很快额头上带着红印的戴格兰纳便再次说道：“我和修士提起你曾经做过海盗，所以修士决定把你叫来。关于海盗宝藏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戴格兰纳虽然语气强烈，但已不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很显然蛮牛用金币的警告，让他了解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而最后补充的那句话，也让秦烨明白了他在无理取闹。 “这怎么可能呢？”秦烨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关于神秘宝藏的事情，我也是在修士来到后才知道的，那是一个三百年前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不无从知晓！” “其实你不用在意那些，是否真的有宝藏存在我信息神会给我们指引的。”米勒修士一出口便将戴格兰纳放置一边，“这次请你过来，是想问和你商讨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马上就要到寒海港了！” “从您带来的书卷上我了解到，海盗克劳斯的‘金色魔鬼号’消失之前，最后一站是停留在寒海港。只有到那里，我们或许才能从当地人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宝藏的蛛丝马迹！”秦烨回答说。 修士微微点头，“好吧，那就让我们到了寒海港再作打算！” “那么，尊敬的修士。”秦烨起身，“晚安！” “晚安，格劳瑞男爵！晚安，蛮牛队长！”修士笑着道别，再一次将一边的戴格兰纳忽略掉了。 从修士帐篷走出，秦烨马上用手抱住的肩膀。“这里真是太冷了，得想个办法赶快离开这里！” “是啊，驻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刺夫一人不知道能否应对。”蛮牛符合道。 “谢谢你刚才那枚金币。”秦烨笑着说，“打的很准。” “不用客气，头！”蛮牛说，“如果不是怕惹麻烦，我会打的更准，只可惜了那枚金币，没能再取回来。” “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不会再惧怕麻烦了。”秦烨想着海盗的宝藏拍了拍蛮牛的肩膀，“做个好梦，兄弟！” “你也是，头！” 与蛮牛告别后，秦烨返回自己的帐篷。出乎意料的是奥古斯特没有离去，而不知何时回来的查理正在像捉贼一样扭着他。 “你回来就太好了。”查理说，“这个爱哭鬼想把金色三叉戟偷回去，碰巧被我发现了，要怎么处置他？” “放开他！” “放开他？”查理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对，我说放开他！”秦烨看着查理说道，直等到他将奥古斯特放开后，才接着说：“查理，你先去蛮牛那里，我刚听他说因为天气的原因，士兵们都在闹情绪，带兵的事情非你不可。” 在秦烨面前查理完全没有心计，他快步向帐篷外走去，可在门口处却停了下来，转身指着奥古斯特道：“那他怎么办？” “交给我来处理！” 经秦烨一说，查理才点点头放心离去。 “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这里？”秦烨问奥古斯特。 “当初生的红日升起东方之际，金色的三叉戟必回光芒大盛，他引导我寻找心灵的归属，不为其它只为此生最爱。灵魂，公正，荣誉！” 奥古斯特在喃喃自语，秦烨则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祖上流传下来的一句话！” “是与宝藏有关？” “或许是吧。”奥古斯特将手中的三叉戟凑到火盆边，借着亮光仔细端详。半天之后，他将三叉戟轻轻的放在了羊皮褥子上，转身走出了帐篷。 秦烨对奥古斯特的行为大感意外，在他走后也拿起了三叉戟仔细端详，却没有看出任何门道，于是他便怀揣着三叉戟躺在羊皮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在奥古斯特返回自己的帐篷后，彻夜未眠，他在选择是否该将宝藏交出去。说实话，家族的宝藏无论是否存在，都已经将他折磨的够呛。为了宝藏，很多人失去了生命，他的母亲，他的兄弟姐妹，还有在帝王谷保护他的老管家。这些他至亲的人，因为人性的贪婪过而早的离他而去。每当想到这些，他都会忍不住伤心，因为在他这个年纪，伤心是难免的。 想了很久，奥古斯特在床上翻了个身。最终，他从床上坐起，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要利用宝藏换得手刃仇人，在那之后，他将会找一个地方度过余生。作出决定后，他轻松了许多，苍老的皮肤下，一颗年轻的心也跳的更加有力了。 第二日，秦烨刚睁开眼时，就发现了站在眼前的奥古斯特。 看到秦烨睁开了眼，奥古斯特用他特有的尖细嗓音说：“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秦烨没有说话，他看着奥古斯特血红的双眼，很显然他一夜未眠。 “帮我复仇！”奥古斯特像是下了巨大的勇气，“宝藏归你！” “敌人是？”秦烨问道。 “贝雷奈西！”奥古斯特狠狠的说，“只要你能助我复仇，我愿意付出一切！” 奥古斯特话让秦烨想到了亚瑟的私生子哥哥，那个有着一头红发的漂亮男人。“是贝雷奈西·伊特曼·亚德里斯，诺曼公国的继承人？” “对，是他，一个卑鄙阴险的阴谋者！”奥古斯特高叫道，“他杀了我的家人，而我在他的谣言下也变成了一个吸血鬼。” 奥古斯特的要求对秦烨来说并不为难，因为和亚瑟同盟的这一层关系，让他肯定会面对这个敌人。就目前来看，他觉得这件事或许可以一举两得。“你要知道，倘若贝雷奈西真的继承了诺曼公国，我所要面对的就会是一个国家。我想知道传说中的宝藏值不值得我冒险！” “绝对可以衬得上你的付出。”奥古斯特道，“我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或许我可以试试！”秦烨笑着说。 这时查理被他们的谈论所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们在做什么？”他看着奥古斯特说：“你是来道歉的吗？放心吧，虽然你犯了错，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不会将这件事讲出去的！” 奥古斯特没有说话，他似乎对查理有一种天生的惧怕，就像一个孩子面对大人一样。 “我们该出发了。”秦烨将查理从老羊皮上拽起，“如果磨磨蹭蹭，你可能会错过传说中的宝藏！” 第115章神秘的宝藏 太阳刚刚露出一丝微弱的光，人和马吐出的白雾若隐若现。几人走出帐篷叫上蛮牛，带着13科的士兵悄悄离开了临时营地。 “不用收拾帐篷吗？”蛮牛一边赶路一边问道。 “不用，那样还可以迷惑戴格兰纳，让他不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秦烨回答说。 “如果被他们找到怎么办？”蛮牛继续问道，“那个混蛋肯定又会趁机挑衅的。” “你放心好了。”查理看着雪地上的脚印说，“只要来一阵风，我们踪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他指着奥古斯特问道：“为什么要带上他？” 这时有士兵在窃窃私语，显然他们在议论这次不同寻常的早起赶路。 秦烨看了看走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奥古斯特，回答查理说：“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只需要安心赶路就好！”接着他又对其他人说：“你们也是一样。”说完便打马小跑起来。 所有人经秦烨一说，便不再问东问西，跟在后面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晨跑。 很快奥古斯特就骑马跑到了第一位，他佝偻单薄的小身体在其他人眼中，似乎很快就要被颠散架了。有了他作为向导，秦烨也不用辨别方向，只是跟在他后面，时刻督促士兵们不要掉队。 清晨的冷风依旧凌烈，很长一段时间后，队伍奔跑的速度开始降了下来。即便这样，秦烨也没有下令休息，而是带着队伍紧紧的跟着奥古斯特。 在一片长有常青树的小丘陵处，奥古斯特勒住马停了下来。于是跟在他身后的秦烨，不得已也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刚一停住脚步，很多士兵就蹲在雪地上大口喘息，甚至有些人开始了呕吐。如刀般的寒风让战士们吃尽了苦头，让他们没来得及吃食物的胃一阵阵抽搐，不停翻腾着往上吐苦水。 在士兵们一阵阵的干呕声中，奥古斯特爬下马，向秦烨要回了金色三叉戟。 他枯树枝一般的双手在三叉戟上仔细摸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然后在秦烨的眼皮底下，在三叉戟柄的中央轻巧的打开了一个圆形小口。就在秦烨暗暗吃惊时，他又将小口对准了初升的太阳。 太阳光照射在小口的刹那，小口冒出一阵白烟，只听一声细小的响动，三叉戟的柄与头完全脱离，一张堪比蝉翼的牛皮纸卷出现在了奥古斯特的手中。 “这张纸上有宝藏的具体位置。”奥古斯特将牛皮纸交到秦烨手上，“吩咐士兵们动手吧！” 秦烨接过牛皮纸，上面画着一个手持三叉戟的小恶魔，在小恶魔身上写着“上数第十排，左起第三棵”的文字。 其实早在奥古斯特停下马时，秦烨就已经看出了这片树林的古怪，因为呈正方形的整齐树林绝非天然生长。他让士兵们缓了缓神，然后带着他们找到了牛皮纸上写的那颗树。 “就是这棵！”秦烨指着说。 于是不等所有人反应，查理一把拨出佩剑，开始在树下掘坑。 冰封的土地早已坚硬如铁，查理一连挖断了三把剑，累的满头大汗，才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为此蛮牛不得不用自己心爱的巨斧，充当了挖掘宝藏的工具。 因为就连奥古斯特也不能确定宝藏在树下的具体方位，于是由蛮牛破掉最上面的冻土，所有人一起动手，沿着树的四周挖出了一圈大坑。 缺乏工具的掘土工作显得异常缓慢，不过好在冻土层往下，土壤变得松软了许多。士兵们一刻不停的工作，直到常青树摇摇欲坠时，才发现了一个破烂的铁盒。 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铁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都在猜想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被放在里面，值得不惜让教皇亲自下命，动用两个国家的力量来寻找它。 擦拭完泥土的铁盒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显得有些破旧，秦烨在所有士兵的期待下，庄重的打开了铁盒。 令所有人大失所望，铁盒中并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只有一些刻字在铁盒的内侧。那是一些只有教廷才用的文字，包括奥古斯特在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认识上面写的什么。 “这些文字很古怪。”蛮牛伸出了脖子向铁盒内打量。“上面说了什么？”他问身边的查理。 “我哪里知道？”查理回应着却看向了秦烨。 “或许我们可以把它誊写下来，然后拿给米勒修士看。”秦烨看着铁盒说，“我们走，兄弟们，最好在他们没察觉之前返回去。” 于是所有人将土快速填回洞中，匆匆返回了临时营地。 当秦烨走回营地时，戴格兰纳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大声质问道：“你去哪了？” “晨跑，守备队的习惯！”秦烨扔下一句话头也没回的返回了自己的帐篷。 看着秦烨的背影，戴格兰纳恶狠狠的说道：“希望你别被我抓住把柄！” 即使已经走远，恶毒怨恨的话还是传进了秦烨的耳朵里。其实对于戴格兰纳的心思，秦烨早已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和他好好算算账，不过并不是现在。 外出的队伍根本不会携带墨水和笔，当秦烨返回到帐篷后马上发现了这一点。他不能确定自己将铁盒拿到修士那里，修士就会一眼认出来铁盒和宝藏有关，但内心的冲动还是让他决定一试。 像以往一样，当秦烨来到修士的帐篷时，他正带着米莎进行祷告。在祷告结束后，秦烨故意将铁盒拿在手里，和修士谈论一些关于宝藏的事情，但自始至终修士也没有将注意放在铁盒上。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一下。”秦烨将铁盒递到修士面前，“内侧有些字，我想知道说了写什么？” 即便是递到眼前，无奇的铁盒也没能引起修士的过多关注。他打开铁盒看着上面古朴的文字，慢慢的将它们看完。“太邪恶了。”修士愤然起身将铁盒仍回秦烨怀中，“上面竟然写着关于出卖太阳神片语只言。” “那是什么样的故事？谁会出卖我们伟大的太阳神？”秦烨装作好奇的继续打探关于铁盒上的文字内容。 “我主最后的晚餐原本是十二人，最后却多出了一个，那个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第十三人犹大，为了金钱将主出卖，因此我主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修士叹息着说，“万恶皆因贪欲，犹大为了金钱，竟将自己的天父所出卖，实属不应该……” 修士的话突然让秦烨眼前一亮，打断他的话问道：“犹大这个叛徒，就没有人惩戒他么？我觉得后世的教廷，对他曾经所作应有所惩戒。” “其实在我主升天后，犹大亦自作反省，追悔莫及，最终自缢身亡。不过在他死时，灵魂仍属于魔鬼，所以手中仍拿有象征魔鬼的三叉戟。”修士说，“为惩戒后世叛逆之徒，教廷修建了一座炼狱，如有人虔诚悔过，愿意改过自新，那么他就会从炼狱中走过，将自己的贪欲放在炼狱之中，重生后接近我主！” “那您的意思是说，对金钱的渴望也是贪欲的一种，需要接受炼狱的洗礼是么？”秦烨高兴的问道。 “你说的不错，炼狱筑有十三级阶梯，每登上一级便自省一次，直到完全放下自己的原罪！” 修士的话让秦烨的猜测更加确信不移，“其实对我来说也有罪过。”他说道，“真希望能有修士作为引荐，为我洗礼，再获重生！” “你能有这样的反省，可见已经将真心献给了我主，这次寻宝结束后，我会亲自为你洗礼，让你的灵魂远离尘埃！” “真是再好不过了！”秦烨高兴的将铁盒收回怀中，“我去把这个邪恶的铁盒处理掉，然后召集士兵出发，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宝藏结束任务，随您回教廷！”说完，他起身与修士告别，欣喜若狂的走出了帐篷。 第116章再次结怨 天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触及皮肤随即融化，秦烨骑马跟在蛮牛身后，这次返回驻地，他们没有走在队伍后面，而是迎着寒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自从了解到宝藏被藏在教廷而并非寒海港时，秦烨和几个知情的同伴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返回驻地，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是颇为耐心的陪着修士在寒风中乱转了一个月，直到到他彻底死心后，才带着队伍返回利德。 往返近三个月的时间，让整个北方早已进入了冬季。寒冷的气候让每个人都归心似箭，最为明显的是性格粗犷的查理，他做事总喜欢表现在外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想法。他骑着一匹利德长毛马与秦烨并肩走在一起，并不时的脱离队伍打马向前小跑一段距离。 查理的迫不及待经常能感染身边的人，13科的士兵经常乱哄哄随他一起跑。赶路的确是件令人苦恼的事，面对这些自娱自乐的士兵，秦烨不但不加以约束，反而还跟在他们一起策马飞奔，有时候甚至跳下马来和士兵比赛赛跑，定下一个目标看谁先跑到那里。 在一次赛跑结束后，秦烨气喘吁吁的半蹲在地上，等后面修士和戴格兰纳的队伍上来，查理凑到跟前问他道：“你认为那东西真的在教廷么？”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既然那个铁盒上提出了关于教廷的炼狱，我们就应该去试一下！”秦烨想了想说，“即便是宝藏没有藏在教廷，到了那里我们也不会一无所获，只要能得到一丝消息，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我知道宝藏的价值，不过，倘若到了教廷，宝藏并没有在那里该怎么办？”查理继续问道。 “我想最不济也就是重新回到这里，只要可以确认宝藏真的存在，我想我们就要找到它。”秦烨坚定的说：“我不会放弃的！” “我支持你，决不放弃！”查理严肃的说。正在秦烨大受感动时，他突然表现出一副很嬉笑的样子，搓着手说：“如果那真是一大笔财富的话，我不光要组建骑士团，给他们装备漂亮的骑士盔甲，还要给自己买上几个仆人，好好享受一下老爷们的生活。” “不光那些，到时候你还可以买几个女人，给你生一大堆小崽子！”秦烨笑道，“让我们的查理老爷当一个实实在在的奶妈！” “你可饶了我吧，女人是毒蛇，自从离开神殿骑士团以后，我再也不敢碰女人了。”查理将脖子摇的想风吹的叶子。 在他们说笑的当间，修士和戴格兰纳领着队伍从后面赶了上来。这一路上，戴格兰纳都很想除掉自己的眼中钉，也曾多次暗示自己的骑士，让他们悄悄地将秦烨处理掉。可不光是秦烨一路上小心翼翼，就连他身边的两个骑士也是异常谨慎。而且这平坦的雪原上，也没有他想象之中那样凶险的地形，看着利德北境驻地越来越近，戴格兰纳的心就越来越急躁。 面对机会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秦烨，戴格兰纳一筹莫展，只好将注意力放到更好下手的查理身上，希望以此为突破，好好教训一下仇人。 “为什总是远远的躲开我？”戴格兰纳一追上前面的队伍，便向查理问道。“难道害怕我吗？” “害怕你？”查理哈哈大笑，“你觉得你配么？” 戴格兰纳也不恼火，笑眯眯的说：“既然你不害怕我，远远的躲着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他低下头假装想了一下，然后说：“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国王赐给我的戒指丢了，我想可能会在你那里！” “什么？”查理突然暴怒起来，“你想栽赃陷害？” “反应这么激烈，是在不打自招么？”戴格兰纳向前一步说，“修士就在这里，你敢当着他的面发誓么？” “有何不敢？”查理说着就要发誓。 “等等。”秦烨阻止了查理。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在利兹时，戴格兰纳逼迫哈布斯伯爵发誓的情景，很显然这时他又想故伎重演。“既然您说您戒指丢了，那搜一下好了。” 没想到对于秦烨避免冲突的建议，查理却极力反对。“我怎么能让这个杂碎来搜我的身？”他说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想都别想！” 对于把荣誉看得高于一切的骑士来说，搜身是比死亡更不能让人接受的奇耻大辱，戴格兰纳早就料到了，所以他夸张的大笑之后说：“不让搜身，那就一定有鬼了！” “您为什么认定是查理拿了您的戒指？”秦烨问道。 “因为他总喜欢一个人鬼鬼祟祟离开队伍，想必是因为偷了东西不安心。”戴格兰纳笑的很开心，只要查理坚持不让他搜身，他就会找到借口对他们发难。 “你是在陷害。”查理大声喊道，接着他看向秦烨，示意自己真的没有拿那个戒指。 对于查理的良好品质，秦烨当然是绝对相信，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大声的说：“我的同伴说你在陷害。” “那你怎样认为？”戴格兰纳问道。 “那你就肯定是在陷害。”秦烨噌的一声拔出剑，“卑鄙的小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道歉，那就让我们彻底解决这件事吧！” 戴格兰纳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长时间了，只一个眼神，在他身后早已准备好的士兵纷纷拔剑。不甘示弱，在戴格兰纳的士兵亮出武器后，13科的士兵也亮出了兵刃。更夸张的是蛮牛，他将肩头的巨斧“嗵”的一声放在地上，马上激飞了松散的雪花。 这个情景马上让米勒修士想起了当年十字军血流成河的场面，于是他一边将米莎拉到身后，一边劝说双方看在太阳神的面子上停止打斗。 可修士的话对双方的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最后他只能站躲在一旁静静看着流血牺牲。 “13科万岁！”没等戴格兰纳的士兵开动，秦烨就高喊着口号，双手举剑向对方冲了过去。查理和蛮牛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而身后的战士也在喊声过后，紧紧跟上了率先冲上去的三个人。 在秦烨刚刚奔跑起来时，就有一个同样持长剑的长发战士，大声吼着冲他冲了过去。秦烨的剑正中对方面门，发出头骨碎裂的声音，令人作呕的血花四溅，从伤口中涌出。那人扑通一声倒地，马上便有跟在身后的士兵补上来与秦烨战在一起。 一旁的查理和蛮牛也没有犹豫，在遇到敌人之后只用一下，便将对手打到在地。查理的方式好一些，多多少少能用上一些格斗技巧，而蛮牛却是完全凭借蛮力，将对手的刀剑砍折，然后将对手从都到底一劈两半，并且伴随着骇人的喊叫。 戴格兰纳看到秦烨连续将自己的士兵砍到在地，于是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他使一把精钢长剑，但剑身比一般的长剑要宽上许多。正是因为宽出的剑身，让他可以放心挥砍，不用担心剑身碰到盔甲断掉。 这是秦烨与他第二次对战，但相比几年前的第一次，这次更加凶险。没有了马背的束缚，戴格兰纳的一把长剑使得灵活异常，剑尖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朝他没有盔甲遮盖的地方袭来。 知道戴格兰纳长剑灵活异常，秦烨不敢轻敌，集中精力接下他的每一次攻击。双剑相撞，一下，两下，直至上百下。 在两人对战的几尺外，双方士兵在斗狠斗勇，不时有人带着惨叫倒在地上。有第一个人流血，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白雪被身体流出温热的鲜血融化，在冰封的土地上盈盈流淌。 秦烨和戴格兰纳已经打斗了上千下，身边的喊杀声打斗声逐渐平息了下去，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俩的声音。 戴格兰纳依旧凶猛，打斗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技巧，而是凭着浑身的力气，在向秦烨施加压力。不过他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环境的变化，当他发现自己的士兵已经放下武器后，微微楞了一下。就在他一愣神，秦烨抓住了这个机会，起身而上，猛地一下砍在了他持剑的手臂上。 虽然带着护臂的戴格兰纳避免成为残废，但手中的长剑还是不自觉的飞了出去。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的13科战士，当他剑一脱手时，便立刻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 戴格兰纳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但还是怒喊着躺在地上拳打脚踢，甚至不顾风度的用嘴咬，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兵甩开。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挣扎了没几下后，他就感觉自己头被猛击了一下，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或许我们可以把它誊写下来，然后拿给米勒修士看。”秦烨看着铁盒说，“我们走，兄弟们，最好在他们没察觉之前返回去。” 于是所有人将土快速填回洞中，匆匆返回了临时营地。 当秦烨走回营地时，戴格兰纳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大声质问道：“你去哪了？” “晨跑，守备队的习惯！”秦烨扔下一句话头也没回的返回了自己的帐篷。 看着秦烨的背影，戴格兰纳恶狠狠的说道：“希望你别被我抓住把柄！” 即使已经走远，恶毒怨恨的话还是传进了秦烨的耳朵里。其实对于戴格兰纳的心思，秦烨早已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和他好好算算账，不过并不是现在。 外出的队伍根本不会携带墨水和笔，当秦烨返回到帐篷后马上发现了这一点。他不能确定自己将铁盒拿到修士那里，修士就会一眼认出来铁盒和宝藏有关，但内心的冲动还是让他决定一试。 像以往一样，当秦烨来到修士的帐篷时，他正带着米莎进行祷告。在祷告结束后，秦烨故意将铁盒拿在手里，和修士谈论一些关于宝藏的事情，但自始至终修士也没有将注意放在铁盒上。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一下。”秦烨将铁盒递到修士面前，“内侧有些字，我想知道说了写什么？” 即便是递到眼前，无奇的铁盒也没能引起修士的过多关注。他打开铁盒看着上面古朴的文字，慢慢的将它们看完。“太邪恶了。”修士愤然起身将铁盒仍回秦烨怀中，“上面竟然写着关于出卖太阳神片语只言。” “那是什么样的故事？谁会出卖我们伟大的太阳神？”秦烨装作好奇的继续打探关于铁盒上的文字内容。 “我主最后的晚餐原本是十二人，最后却多出了一个，那个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第十三人犹大，为了金钱将主出卖，因此我主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修士叹息着说，“万恶皆因贪欲，犹大为了金钱，竟将自己的天父所出卖，实属不应该……” 修士的话突然让秦烨眼前一亮，打断他的话问道：“犹大这个叛徒，就没有人惩戒他么？我觉得后世的教廷，对他曾经所作应有所惩戒。” “其实在我主升天后，犹大亦自作反省，追悔莫及，最终自缢身亡。不过在他死时，灵魂仍属于魔鬼，所以手中仍拿有象征魔鬼的三叉戟。”修士说，“为惩戒后世叛逆之徒，教廷修建了一座炼狱，如有人虔诚悔过，愿意改过自新，那么他就会从炼狱中走过，将自己的贪欲放在炼狱之中，重生后接近我主！” “那您的意思是说，对金钱的渴望也是贪欲的一种，需要接受炼狱的洗礼是么？”秦烨高兴的问道。 “你说的不错，炼狱筑有十三级阶梯，每登上一级便自省一次，直到完全放下自己的原罪！” 修士的话让秦烨的猜测更加确信不移，“其实对我来说也有罪过。”他说道，“真希望能有修士作为引荐，为我洗礼，再获重生！” “你能有这样的反省，可见已经将真心献给了我主，这次寻宝结束后，我会亲自为你洗礼，让你的灵魂远离尘埃！” “真是再好不过了！”秦烨高兴的将铁盒收回怀中，“我去把这个邪恶的铁盒处理掉，然后召集士兵出发，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宝藏结束任务，随您回教廷！”说完，他起身与修士告别，欣喜若狂的走出了帐篷。 第117章权宜之计 马背的颠簸让戴格兰纳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着，绑在一匹马上由蛮牛牵着往前走。伤口的痛撕心裂肺般袭向心头，他咬紧牙关狠狠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被解除武装的士兵排成长队，很顺从的跟在他的马后，戴格兰纳在他们脸上找不到半点羞愧，于是他绞尽脑汁回想前不久的打斗。他记得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双方士兵纠缠在一起，但并没有出现战斗即将结束的征兆，与自己的对战的格劳瑞也被自己逼得连连后退，可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糟糕的结果？他把怨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士兵，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为士兵们不拼命的结果。 “身为战士，难道你们不感到羞愧么？”戴格兰纳努力撑起脖子对身后的士兵大声吼叫，“你们应该拿起武器继续战斗，战斗，直到胜利。” 他的话没有激起士兵的勇气，他们依然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继续走路，仿佛那些话根本就与自己无关。 “你们还担心他会死去，看来这家伙连魔鬼都不愿意接纳！”查理走过来将戴格兰纳嘴强行捏开，塞进了一团肮脏不堪的破布。“好了，亲爱的侯爵大人。”他嬉笑着拍拍侯爵的脸，“战后演说结束了！” 被塞住嘴的戴格兰纳怒瞪双眼，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身子不停在马背上扭动。 “看看，他可真是力气十足啊，我现在真恨不得再给他来上一下。”查理指着扭动的戴格兰纳对秦烨说。 秦烨微笑着说：“既然这样，那就再给他来下一好了，也好给他省些力气。” 查理应声而上，抡起拳头在戴格兰纳身上结结实实的给了几下，直到他明白了避免挨揍的方法是停止乱动后才住手。 “这样就好多了。”查理看着戴格兰纳很满意的说，接着他又问秦烨：“他怎么办，要带回驻地？” 秦烨点了点头。“等着有人来赎他！” “那样不太好吧。”蛮牛大声说道，“我们还没有实力对抗整个哈罗德的，况且内森那关也过不去！” “你放心吧，我们的决斗是在双方自愿情况下进行的，无论是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而且我们还有见证人。”他看向米勒修士，“您说是这样吧，尊敬的修士！” 虽然秦烨面带微笑，但在他眸子里隐约闪动的凶光，还是让修士很努力的点了点头。 正如秦烨所说的一样，当他们回到驻地稍作休整时，由哈罗德国王派来的人就给他们送来了一大笔赎金。连同被俘的士兵，国王一共送来了1500朗索，虽然这个价格绝不比奴隶贵出多少，但却足以说明戴格兰纳在国王面前的地位。 失败如同利刃一样刺进了戴格兰纳的心里，每一个13科士兵都不会忘记他离开驻地时那双透着寒光的眼睛。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驻地那一道特殊的，由石头和红砖构成的城墙，然后带着自己的士兵返回了哈罗德。 “这下我们惹上大麻烦了，戴格兰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看着远去的队伍，站在城墙上的蛮牛对秦烨说。“或许我们该做些准备。” “对啊，我们不能无所事事，我这就去训练那些士兵！”说着查理急匆匆的走下了城墙。 秦烨没有阻拦，而是问刺夫道：“宾斯送来了多少奴隶？” “整整600名，过几天还会有一批，大约200人吧。”刺夫回答说，“这些人一来，我们的营房都不够用了，倘若斯特恩他们回来，可能又要住帐篷了。” “蛮牛，你去看看奥古斯特，上次战斗他受了不小的惊吓，另外记得为修士安排住处。”秦烨嘱咐道，“刺夫，我们去看看那些奴隶。”说完带着刺夫走下了城墙。 驻地士兵的营房一间可以容纳20人，但因为人数的骤增，每一间营房都被安排了近平时一倍的人。不过对奴隶来说，与其说是安排，倒不如说是关押更为贴切。害怕这些奴隶会反抗，刺夫从接收他们后，便将他们关在营房内，并上了锁加派了守卫。除了一天两顿饭，和固定的放风外，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走出营房。 当秦烨和刺夫走到营房前时，查理正在让士兵们将奴隶赶出营房，并强制他们像士兵一样整齐的列队。巨犬“畜生”懒洋洋的卧在查理脚边，难以理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刺夫想知道查理是怎样将奴隶训练成士兵，于是往前凑了凑，可没想到他这往前一步，却被查理一把抓在手里。“看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大声的咆哮道，“你把我的士兵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刺夫被查理有些吓到了，唯唯诺诺的回答说。“他们一送来就已经成这样了。” 查理的暴怒是有原因的，长期缺乏营养的奴隶们瘦骨嶙嶙，再加上来到驻地后就一直被关在营房里，此时显得更加虚弱，像无根的稻草一样，似乎一阵风过后，就能呼啦啦的吹倒一片。 “分批带他们洗澡，然后再换好上统一的衣服。”秦烨上前将他俩分开，“刺夫，这件事交给你办，用哈罗德送来的那笔钱。” 查理的怒气还没有消退，当刺夫离开后，他一脚踢在“畜生”身上。“畜生”惨叫一声，夹着尾巴跑到了一边。 “你要学会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像斯特恩那样。”秦烨劝说道，“需要多长时间这些人才成为战士？” “失少三个月吧。”查理想都没想回答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秦烨说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查理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就在秦烨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开口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战场！”查理回答说，“战场可以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成为战士，不过那需要付出代价！” 秦烨点点头，“如果时间不容许，只能让他们直接上战场了。我要随米勒修士去教廷，在我回来前，尽量把他们训练的出色一些。我会带上鸽子，倘若我不回来，会用信鸽给你传信，到时候你就与斯特恩和种*马带上队伍出发。” “去教廷？”查理皱着眉问道，“你真的想赚那些沾满鲜血的金币？” “我们刚刚结下了戴格兰纳这个仇敌，你也明白，以后只要与他刀兵相见，所以我们需要得到教皇的支持，这是权宜之计。况且我不打算永远在这冰封的北境，我要用自己的剑为自己获得自由生活的权利。”秦烨反问查理道：“难道你不这样想？” 查理没有说话，很显然没有人指手画脚的自由生活被每一个人所向往。秦烨笑了笑离开营房，在他身后，响起了查理训练士兵的响亮号令声。 第二日，秦烨带上了信鸽随修士返回教廷，一同随行的还有挑选出的十名战士。他们打着红白的双刀战旗，一路上大招摇过市。因为修士的存在，途经的每一个城市或者乡村，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 一行人十三匹马夜伏昼出，一个月后他们达到了教廷。那是一座建立在山脊上的城堡，在落日的余晖下，被映成金黄色的城堡高大庄严。在山脊最高处，象征太阳神升天的高塔耸入云间，城墙教廷的旗帜在猎猎作响。响亮的钟声透过城堡四周的围墙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是一种代表着信仰，希望和神秘的华美乐章，接着，便隐隐传来了唱诗班动人的歌喉，使人笼罩在一片神光的沐浴之中。 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城堡大门，大道由巨大的青石板铺成，在大道的两侧立着绵延数公里的高大石柱，几抱粗的白色石柱上雕刻着人们耳熟能详的宗教故事。来过教廷的人都知道，这条笔直的青石板大道叫“荣光之路”，昭示着顺着这条大道，可以直达太阳神的身边，接受神光的洗礼。 “在进入教廷之前，请把您的战旗降到枪尖之下，以表示对我主的尊敬。”米勒修士好心的提醒道。秦烨命令旗兵马上照做，在那之后他们下马，怀着一个敬仰之心，顺着荣光大道走进了从未走进过的教廷。 第118章圣女安妮塔 穿过高大的城门，将武器交给城门处的卫兵，他们又一连走了数里，才到达了教廷的内堡。 庄严壮丽的教堂矗立在山脊，紧挨着太阳神升天的高塔，另一侧是为惩戒世人而建造的炼狱。与教堂相比，同为宗教建筑的炼狱透着无限的神秘，紧闭的大门让人想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在刚一踏上“荣光之路”的时候，秦烨的脑子里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真空。是真的精神被教廷所震撼，还是意外的失去了思想，这让他不得而知。不过短暂的真空在，便看到神秘炼狱的刹那而不复存在了。 关于宝藏的事情，他不可能忘却，如果那笔财富真的存在，会关系到自己与一班兄弟的命运。 略微打量了炼狱几眼，他就随着其他人，由一个负责接待的修生引导下，在穿过一座座庭院后，停在了一处破烂不堪，年久失修的狭小庭院内。 “请男爵稍稍休息一下，在晚餐时间我会过来。”米勒修士让修生带领秦烨几人去休息，而自己则带着米莎前去教皇处述职。 教廷为世俗人员提供休息的住处异常简陋，相对于秦烨所见过的任何一座教堂，或许其他宗教的产业都要简陋许多，很显然这与他们苦修的教义无关。石头胡乱堆砌的低矮房间阴暗潮湿，墙壁外露着石头未经打磨的原有本质，显得脆弱单薄。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在松动褪色的木制窗柩上留下时间的痕迹。屋子内除了一张关于太阳神的油画，看不出与太阳神教有半点关系。 十多人被安排在这一小间屋子里，显得拥挤不堪。在神职人员的眼里，教廷之外只有一种被他们称为“世俗人员”的人，不分贵族平民。 战士们在一旁沉默不语，屋子的空气混浊不堪，在修生离开并随手关上门后，他们就仿佛被困在了这里，教廷随处可见的威严让他们不敢乱动。 秦烨站在了发白的木窗前，想辨明它的质地，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并热切盼望米勒修士的再次到来。 最接近神的地方，并不代表愿望就能实现，当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推开时，米勒修士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罩着黑纱的修女。 “圣女想要见您阁下，请跟我来！”修女的语气毫无生气，比之前秦烨踏上“荣光之路”时听到赞美神的歌喉相差甚远。 秦烨点点头，对身后的士兵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他们就留在这里。”修女看不出表情，但语气毋庸置疑。 离开屋子后，一路上修女一言不发，让本来心情平静的秦烨微微有了些紧张，让他猜测与素未谋面的圣女见面时的各种可能。他们穿过综乱复杂道路，一段时间后，路两边低矮的房子渐渐变得高大，紧接着便出现了富丽堂皇的感觉。 “就是这里！”修女在一座秦烨从未见过，类似于神庙的高大建筑前停下脚步。“圣女就在里面，进了这道门会有人给你带路。” 修女说完话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秦烨的视线中，这让他开始怀疑修女是否真的存在。他小心翼翼的抬脚，跨过高至小腿的门槛，首先见到的是空旷的大厅，和那些撑着大厅的高大立柱，接着便看到了许多穿着白衣的神职侍女。那些穿着白衣，或立或卧，或脚步翩翩的少女们也许被称为别的什么，但对于太阳神教一无所知的秦烨来说，那只是一些称谓，如同世俗的名字一样。 庄严的庙堂之内，并没有秦烨想象的那样严肃。当他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时，就被里面的众多少女所发现。她们向他投来惊奇的目光，并伴随着阵阵笑声。那笑声像清脆的铃铛掠过他的耳畔，让他再次感受到了“神恩”的存在。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尴尬之后的感觉。 一个年纪稍大同样穿白衣的神职侍女的到来，让他终于摆脱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她引着他穿过白色的“百花丛”，朝着神庙的二楼走去。 秦烨不知道在二楼之上还有几层，他也没有必要去数，总之再高的神庙也会有尽头，就如同人生一般，辉煌总会被雨打风吹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旋转的楼梯让人有些眩晕，如此反反复复，他被带到了神庙最顶端的小房间外。 神庙的顶端空间并不狭小，但只有一间屋子却让人感觉有些孤单。引秦烨上楼的侍女上前敲了敲那扇精致的小门，然后轻轻推开，将身子闪在一边，示意他进去。 开打的门随即关上，秦烨不知缘由的进入了所谓圣女的房间。这的确是一间女孩的闺房，屋中弥漫的花香让他明白，或许圣女还没有成神，她依然健在人间。 花香有些熟悉，但秦烨无从知晓它与自己的渊源，因为被圣女接见是站还是跪，始终是个令他困扰的问题。深思熟虑不一定就代表正确，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把头低下，以表示对圣女的尊敬。 “你就是格劳瑞？”圣女的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字军为数不多活着回来的几位骑士？” “是的，女士！”秦烨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马上改口说：“我该怎样称呼您？” 圣女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看来你已经完全把我忘记了。”她说道，“中洲人果然不可信！” “对不起，尊敬的圣女，我和您从未见过。”秦烨把头低的更深了，他不能理解圣女为什么会对中洲人产生不可信的想法。 “把你的头抬起来。”圣女命令道。 秦烨很顺从，他不想让教廷任何一人对他产生异样的想法。当他抬头时，他发现在一片阳光中，一个同样身着白衣，长相甜美的少女站在他面前。“安妮塔小姐！”他惊呼道，“您就是圣女？” 安妮塔没有说话，提起及地的长裙随身一摆，转到了身后。 几年不见，昔日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了大姑娘。身份的原因，让安妮塔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秦烨甚至在她额头上隐约看到了沧桑的印证。他知道开场白时，安妮塔想以一个老熟人的姿态与自己见面，可身份的原因，让双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鲁莽，安妮塔小姐。不，尊敬的圣女！”他说道，“我被通知圣女召见，并没有想到是您。因为在那之前，我听说您被选为后补圣女。” “这，没什么。”安妮塔喉咙干涉，本以为他早已将自己忘记，可至少他还知道自己前不久的身份。 看见安妮塔后，秦烨似乎又看到了身为奴隶的那段时光。虽然那时的生活并不如意，可眼前的人却能让他忘记烦恼。他还记得自己给她出主意后，她真诚祝福时的样子。“对于哈布斯伯爵的事情，我深感遗憾。”秦烨声音很低“倘若我能早些把您救出来，或许伯爵就会——” “那不关你的事。”安妮塔转过身，严肃的表情与秦烨记忆中的安妮塔判若两人。“我们本是尘埃，必将归于尘埃！” “我们不是尘埃，我们是有血有肉有灵，活生生的人。”秦烨提高了声量，“我们是世间的主宰，曾经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你错了，世间的主宰是无所不能的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主所赐予的，包括你认为自己争取到的荣誉！” 秦烨不知道安妮塔之前是否就是这般虔诚，但他知道，现在他们的对话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或许是我领悟的还不够。”他突然话题一转问道：“您什么时候被选为正是圣女的？” 安妮塔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说到了另一件事。“因为你的建议，也因为我想极力避开那个令人厌恶的无耻之徒，我将自己奉献给了伟大的神明。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么？那富丽堂皇的殿堂，威严高大的庙宇，将陪伴我渡过接下来的六十年。”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断重复着六十年的词句，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 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秦烨感觉自己的喘息声愈来愈清晰。愧疚在此时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以表达心情。因为几年前的一己私利，他那考虑本不周全的建议，变成了自己救命恩人“囚禁”于此的六十年。韶光易逝，一个男人尚且抓不住时间，何况一个弱质芊芊的少女？ 选为圣女对一个根本无心侍奉神明的女孩来说，无无异等同于自杀，这种长年累月的苦耗，反不如自杀来的痛快。秦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等，等待安妮塔打破这沉闷的局面。 “贱奴！为什么不说话？”突然安妮塔双手插腰，说出了秦烨曾经最为熟悉的那句话。不过她强装笑颜的神态，始终没有记忆中那般快活无忧。在秦烨看来，她刚才说的一切，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也似乎在安慰他。 “你该走了，我会叫人替你安排与教皇见面，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安妮塔声音低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征战，杀戮，名与利！” “我——” “你确实该走了，或许下次再见时，我能看到不一样的你。”安妮塔摆了摆手，再次转过身去。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安妮塔没有再转过身来的意思，犹豫了很长时间，秦烨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那间充次着孤独与深深禁锢的房间。 安妮塔再也没能转过身，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那一片广阔的天地，泪眼蒙蒙。“要自由！” 第119章因父之名 返回小庭院的秦烨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他站在庭院中许久没有进屋。六十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一切，轮回一世也不过如此。夜幕徐徐降临，在这温暖的南国之地，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寒冷。 安妮塔没有食言，在秦烨深深忏悔时，她派的人来到了庭院。 “格劳瑞男爵？”来人问道，在秦烨点头后他接着说：“明日教皇亲自为您主持洗礼，您必须沐浴更衣。请随我来！” 秦烨没有说话，木然的跟在神仆身后，直到沐浴更衣之后，也没有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记得恍惚间，他被一拥而上的男男女女在瞬间剥光，然后投入一个偌大的水池中。熏香的浴汤上漂着玫瑰花瓣，只有女人才会以这种方式为自己洁身。 闻到花香，秦烨再次想到了那个被困在庙堂之中的少女。原来自己一进入教廷所产生莫名的慌乱，隐隐之中都是与安妮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种联系让根本不信仰神明的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神明的存在。 肌肤的触碰让他从联想中回到现实，在沐浴结束后，之前的那些男男女女再次一拥而上，为他套上了一件白色透明长袍，从头到脚，只有这一件长袍。 透明的长袍让秦烨感觉自己像待宰的家畜一样，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了面前的人，但诸位神仆目不斜视的样子，让他的羞耻心瞬间消失。或许在一切与神明有关的事情上，人根本不应该存在羞耻。 之后，由若干神仆护拥着，“衣不蔽体”的秦烨来到了一间有着温暖大床的房间。站立在床边两位面容娇美的少女等待服侍他就寝。她们笑而不语，但眼神传递出的信息似乎在向他大声呼喊说：“来吧，投入英明吾主的怀抱！” 当然在靠近诸神的地方，任何与教义相悖的思想都将不复存在。秦烨躺在床上，微笑着目送众人离开，然后闭上眼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中，他梦见自己长出了巨大的白色羽翼，遮蔽了太阳发出的光芒。他挥动翅膀，在教廷的上空盘旋，然后他看到了在庙堂窗口处，安妮塔茕茕孑立的身影。毫不犹豫，他掠身而下，在少女的惊喜尖叫中，他们一起乘风而飞。 不过梦终归是梦，在苏醒后秦烨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不可能长出白色的羽翼，也不可能遮蔽太阳的光芒，更不可能带着安妮塔离开这里。 极少赖床的他第一次在醒后继续留在了床上，望着金色的天花板发呆，直到教廷宏亮的钟声传来。 随着钟声的敲响，昨日那一帮神仆涌入房间，再次服侍他沐浴更衣。之后，他们拥着他向神圣的“天父教堂”走去。 百米的台阶让神圣的“天父教堂”显得庄严无比，古朴的石墙与华丽的外饰没有任何冲突。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彩色玻璃，将教堂内照射的缤纷夺目，金色的拱顶上雕刻着太阳神受难与升天的故事，慈祥的圣母也身在其中，可爱的小天使成群结队的围绕在她的身边。 在秦烨走进教堂时，偌大的厅堂内早已人满为患。他们无一例外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站在原本空阔的大堂内，等待教皇的到来。 从这些人沾沾自喜的表情上，秦烨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西陆各地的世俗封建贵族。为了让这些人能够更好的为东征出力，教皇要对他们进行广泛的册封，为他们涂抹圣油，披上红色的披风，配上神印的宝剑。 在众人的热切盼望中，教皇头戴两片三角形构成，上镶金边宝石的高冠，穿着一身洁白礼服，外披金色丝绸制法衣与短小大红披肩，在许多红衣主教的簇拥下现身教堂。 接受洗礼的贵族们一字跪在教皇面前，在阉伶庄严的颂歌声中，教皇将镀金的十字苦架权杖，对准这些即将受到册封众位教子，为他们祝圣。接着他将权杖交与身旁的神仆，单手伸入圣水之中，将圣水依次洒与所有人的额头并低声嘱咐。最后，他亲手将象征教廷的红色披风与加持神印的宝剑交与每一人手中。 礼成之时，所有人亲吻教皇的权戒。至始至终一直低着头的秦烨在这时，终于有机会抬起头对教皇称谢。近距离的观察然他想起了查理的话，教皇果真是位如同天父般慈祥的老人，在他抬头的刹那，甚至看到了教皇向他投来的微笑。 尽管身上有着三十道纽扣的精美服饰，但依旧没能掩盖岁月留在他脸上的痕迹，年事已高的教皇在洗礼之后显得疲惫不堪，在众人的颂赞中离开了教堂，将分发圣餐的事情交给了自己信任的红衣主教。 在接受圣餐前，所有人都需要省察自己的罪，然后再分食同一块饼。无论对谁来说，圣餐都能称之为美味，即便是配上了一些葡萄汁。尽管这样，为了表示虔诚，所有人还是将圣餐吃的一干二净。 圣餐并不能足够吸引秦烨的注意，但在领圣餐时，他却对众多红衣主教中一双隐藏在微笑下的眼睛充满了兴趣。那双眼睛所流露出超越一切的强权，让每一个触及到它的人不寒而栗。 颂歌停止，洗礼结束，所有人开始有序的退出教堂。秦烨跟在众人身后，由之前的神仆带着返回房间。 之后的若干天，秦烨听不到任何关于安妮塔的消息，只是被迫不断的沐浴，不断的更衣，等待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来的东征动员。 他委托负责照顾自己的神仆，将带来的信鸽放回北境，通知查理将部队带到教廷，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东征动员大会日期而至，更多封建领主怀着为主奉献一切的心情聚集教廷。领主们带来的士兵短短几日内，就将教廷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世俗人未经容许决不能踏上的“荣光大道”，也被士兵们搭上了临时的帐篷。 面对原本应该生气的事情，平日里严肃的教皇却出奇的高兴，他站在教廷高塔上，看着上万座帐篷欣喜的向太阳神祷告，希望到来的西路勇士越多越好。 经过漫长的一个月，第二次东征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教皇神采飞扬的登上城楼，对着上万衣甲鲜明的士兵，做最后的东征动员演说。教皇没有用任何扩音设施，但从胸膛迸发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愿为圣十字献出所有的士兵心中。 “我，凭借上帝恩赐而成为太阳神教教宗和整个世界领袖的威廉，向你们发出最紧急的呼吁。我作为背负天命的使者，来到你们这群上帝的仆人中间。我希望能在你们身上找到我所期待的那种对上帝的忠贞。 如你们所见，长久以来，世界因为罪恶而陷于混乱。在你们的一些省份种形势尤坏，我早就告诫过你们，而你们在执行正义方面表现得如此不得力，以至于行路的旅人无论白天黑夜都难以免于强盗的袭击；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人们都时刻处在被抢劫和被诓骗的危险之中。 尽管如此，上帝的子民们，你们已经承诺将比以往更将坚定地维护和平，捍卫教会的权利，但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等待你们。你们必须拿出基于你们的正直的力量，去应答另一个就像来自上帝一样的号召。你们东方的兄弟正急切地需要你们的帮助，而你们必须向你们经常承诺的那样尽快地施以援手。 正为大家所知，一个来自东方的名族，他们野蛮无知，宣称上帝的圣城归他们所有，并大肆蹂躏上帝的城邦，毁坏太阳神殿，掳杀虔诚的上帝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隶统治主所信任的子民，那将是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如果你们仍然无动于衷，上帝的信徒就会在这次入侵中牺牲更多，所以我要勉励你们，也恳求你们——不是我，是主亲自勉励你们，太阳神的使者们，督促一切有封爵等级之人，乃至所有骑士、士兵、富人与穷人，都必须迅速予以东方同信仰兄弟们援助。把凶恶的民族赶出我们的领土，我告诉在座的各位，也通知不在场的人：这是主的旨意。 让我们投入一场神圣的战争——一场为主而重获圣地的伟大的十字军东征吧！让一切争辨和倾轧休止，登上赴圣地的征途吧！从那个邪恶的种族手中夺回圣地吧！那个地方是上帝赐与以我们的，遍地流着奶和蜜，黄金宝石随手可拾。耶圣城是大地的中心，其肥沃和丰富超过世界上的一切土地，是另一个充满欢娱快乐的天堂。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连年灾荒，到处都是凄惨的景象，老人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着棺材，母亲们悲痛欲绝地抱着孩子的尸体。东方是那么的富有，金子、香料、胡椒俯身可拾，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一个遭人蔑视，受撒旦支配的堕落民族，若是战胜了一心崇拜上帝，以身为太阳神教徒而自豪的民族，会是多大的耻辱啊！如果你们找不到配得上太阳神教徒这个身份的士兵，主该怎样责备你们啊！让那些从前十分凶狠地因私事和别人争夺的人，现在为了上帝去同异教徒战斗吧！ 这是一场值得参加，终将胜利的战斗。不要因为爱家庭而拒绝前往，因为你们应爱上帝胜于爱家庭；不要因为恋故乡而拒绝前往，因为全世界都是太阳神徒的故土；不要因为有财产而拒绝前往，因为更大的财富在等待着你们。 让那些过去做强盗的人，现在去为太阳神而战，成为太阳神的骑士吧！让那些过去与自己的亲朋兄弟争战不休的人，现在理直气壮地同那些亵渎圣地的野蛮人战斗吧！让那些为了微薄薪水而拼命劳动的人，在东方的征途中去取得永恒的报酬吧！身心交瘁的人，将会为双倍的荣誉而劳动，他们在这里悲惨穷困，在那里将富裕快乐。现在他们是主的敌人，在那里将成为主的朋友！ 毫不迟疑地到东方去吧！凡是要去的人都不要再等待，赶紧回去料理好事务，筹备足经费，置办好行装，于冬末春初之际，奋勇地踏上向东的征途！本着主赐予我的权柄，我郑重宣布：凡参加东征的人，他们死后的灵魂将直接升入天堂，不必在炼狱中经受煎熬；无力偿还债务的农民和城市的贫民，可免付欠债利息，出征超过一年的可免纳赋税。凡动身前往的人，假如在途中，不论在陆地或海上，或在反异教徒的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他们的罪愆将在那一瞬间获得赦免，并得到天国永不朽灭的荣耀。 向着东方出发吧！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为荣耀我主，去吧！把十字架染红，作为你们的徽号，你们就是‘十字军’，主会保佑你们战无不胜！” 教皇的演说激励了所有在场的士兵，他们高举双臂，“天主旨意”的呼喊声震破苍穹。这一被称为“因父之名”的著名演说，被后世人津津乐道，同时在此时也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数万领主私兵结成的庞大队伍，浩浩荡荡开往他们心中向往的东方，为了心中的“圣战”永远的留在了异国他乡！ 第120章攻占吉利格鲁 第一批开往东方的十字军，是由教皇国神殿骑士团为主力部队，辅之西陆各国小领主的私兵。仅有四千人的神殿骑士，在第一批十字军中只占七分之一，却充当了精神支柱。 骑士团成员被分为骑士，军士，农夫与神父，四千人的队伍中，只有近三百的高级骑士，被容许披上背部绘有红色十字的白色长袍以示身份。白色制服的神殿骑士们军容严整，引导着所有心怀犹豫的人，迈着坚定的步伐开赴东方。 神殿骑士团大军团长马克西华伯爵目光坚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跟着他的一名随从，一名善战骑士，一名秘书以及两名达格利什轻骑兵。 在前往东方之前，教皇威廉曾把马克西华叫到跟前，并对他说：“主之圣骑士，贫穷造就你非凡的勇气，让你敢于使手中的利剑刺入亵渎者的胸膛，带着你同样贫穷勇敢的兄弟们去东方吧。当站在圣城的山顶对主叩拜时，我们的天父会告诉我，赠送于你应得的土地与财富，所为你忠诚及无畏的奖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的天父值得让你拿起武器，奋战到底。要记住，整个世界都将臣服于你的利剑之下。当你回到这里时，我会为你亲自带上桂冠，让万人仰视。” 这些天来，教皇的话一直萦绕在马克西华的耳边，万人仰视的场景将是何其壮观！他在想，倘若真的有那样一天，他一定会为天父竖起高大的神像，每日势必朝拜。 他回头看向身后那帮受苦受难的兄弟们，他们将会是支持他达到那一天的人。他知道他们像自己一样，视荣誉高于一切，最终也会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誉，但在那之前，他还是决定让他们享受到东征的乐趣，体会到东征的好处。 吉利格鲁，一个宗教成分混杂的国家，一个容许异教徒存在的国家，一个地缘广阔却实力弱小的国家，将会成为东征军的攻击目标。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紧靠教皇国并不接受其领导的吉利格鲁，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教皇国。它广阔不设防的国土，可以使东方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名族轻而易举的兵临教皇国。所以对于如芒在背的吉利格鲁，威廉教皇将它作为了十字军的第一个目标。 强大的十字军在离开教廷后，一周之后便进入了紧靠教皇国的吉利格鲁，并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连续攻占吉利格鲁七座城堡。吉利格鲁国王派人送来大笔的黄金珠宝，希望可以像几年前那样，用金钱化解一切问题。但以神殿骑士为主导虔诚的十字军们，接受了国王的好意，将它当做军资，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继续攻打吉利格鲁的其他城池。 他们在占领的城池对异教徒进行审判，强迫他们改变信仰，并大肆屠杀异端，以此净化这片太阳神照耀的土地。在他们的引导下，很快便有许多当地的太阳神教徒加入了其中。他们不顾昔日的兄弟情义，不顾昔日的邻里情谊，与任何一个敢于宣称其他信仰施以暴行。在十字军完全占领吉利格鲁西部地区的一个月后，异教徒或已被杀害，或已经逃走，总之这片土地如今完全归太阳神所有。 逃往东部的吉利格鲁人每走过一个村庄，一个城镇，就会哭诉十字军在他们家乡所犯下的罪行。久而久之，这些冲天的怨气化作了勇气，是许多吉利格鲁人拿起武器甚至农具，自发组织起来反抗十字军的暴行。 但国王与大臣们的孱弱让他们气愤，没有任何来自国王或领主的支持，甚至不见一支完整的军队加入，反抗者们只能独自面对强大的敌人。 马克西华伯爵指挥有度，气质从容，轻而易举打败了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反抗者。他们将堆满牛车的金银财宝，成群结队的吉利格鲁人送回教廷或西陆其他地方，以此获得整个西陆的支持。于是越来越多的西陆人，默念着教皇的那句“到东方去吧！”，自愿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其中不乏有许多骁勇善战的自由骑士。 神殿骑士团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人员扩充到了一万人，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军团。同时西陆各地的资助与馈赠源源不断的及时送到，让骑士团再也不必担心后勤保障，从而安心完成光复圣城的光辉任务。 在稳定了西部的局势后，十字军继续向东方前进，并将途中经过的吉利格鲁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要将整个吉利格鲁收入囊中的意图，惊扰了孱弱的国王，像上一次一样，他不得已被迫反抗。匆匆征召的城镇民兵甚至没有武器，就混在王国常备军中，乱哄哄地一股脑涌上了与十字军对战的前沿阵地。 马克西华极具骑士风度，得知对方有意战斗后，马上命令撤去围城，给对方留出足够的空间。但从城中走出的士兵，任凭谁来看，都不会联想到是去作战。 看着对面鱼龙混杂的敌方阵地，马克西华马上皱起了眉头，对着身后的骑士总管说：“以你看，他们是来作战的么？如此不尊重对手，要给予毁灭！” “团长大人，只需一千骑士，他们就会乖乖投降！”骑士总管回答说。 马克西华摇头，“你没有注意我刚才的话，我是说毁灭！你明白毁灭么？”还在总管骑士愣神时，马克西华高举仆人递上的挂有横幅的骑枪，对着身后列队的骑士高声喊道：“我们追随主的荣光，来到这片邪恶的土地，绝不能让无知孱弱的异教徒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冲上去，绝不放过一个敌人！” “赐予我们光荣，上帝，赐予我们光荣，非为了我们，上帝，而是为了您的名字！”身后的骑士齐声高呼。 “神的旨意！”马克西华一马当先。 “神的旨意！”上千骑士紧随其后。 马克西华伯爵与他的骑士所向披靡，与他对战的敌人只是在自寻死路。上千战马马蹄隆隆震彻大地，骑士们平放骑枪没入敌阵，像巨大的风暴一样，瞬间吹散了敌人。惨叫连连，鲜血横流，偌大的战场放佛人间地狱一般，当然这只是对于吉利格鲁人来说。 战斗结束后，十字军骑士遵照团长的话，开始了追剿。同意投降和拒绝投降的吉利格鲁人，都遭到了屠杀。那些逃回城里的吉利格鲁人抛弃了同伴，闭城自守。但抛弃他人的人，亦会被抛弃。没过多长时间，城内的数千名太阳神教徒感受到了主的召唤，他们凭借一股血勇和信仰的支撑，打败了退回城内的吉利格鲁残军，打开城门迎接十字军进城。 王城的陷落，预示着吉利格鲁将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马克西华将攻陷王城的事情上报于教皇，并很快得到了回信。教皇在信上高度赞扬了神殿骑士，与马克西华本人所创下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接着便示意吉利格鲁将会继续存在，只要这个国家的人民和国王皈依太阳神即可。 教皇的宽容让吉利格鲁国王感恩戴德，他接受了改变信仰的提议，并将西部广阔的国土送于神殿骑士团，作为他们名下的土地。而他自己，则领着一班无能的大臣，退到了东部紧靠扎克雷的狭长地带，继续了他苟延残喘的屈辱生活。 第121章光芒骑士团 正如教皇来信说的那样，这次对于太阳神世界来说的伟大胜利，激励了所有西陆虔诚的教徒，也让那些犹豫不决，处于观望状态的大贵族与骑士们，下定决心跟随天主的旨意。 一场大胜在西陆掀起了前所未有的从军**，就连人们平日里见面时的招呼，也变成了“到东方去吧！”的口号。越来越多的自由骑士结成庞大的队伍，来到教廷的城下齐声高呼，希望教皇能派给他们一位领导者，一位慈爱的父亲，领导他们去遥远的西方为神争光。 教皇显然早已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像前不久第一批十字军出征时那样，登上铺满阳光的城楼，安抚众人激动的情绪，承诺会为他们派遣一名伟大的领袖。接着在洗礼日分发圣餐时秦烨非常感兴趣的红衣主教，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传闻他将被教皇授予组建另一骑士团的重任，并在组建之后立即开赴东方圣城。 直到这时，秦烨才了解到了这位红衣主教的基本信息。他的全字叫施里曼·德·托米莱，家族可追溯到阿拂列徳大帝统一西陆之前，从坚挺的鼻梁和宽阔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是典型的哈罗德人。在将自身奉献给太阳神后，他一直怀着极度的虔诚尽心尽力的做好每一件事，直到被教皇任命为枢机主教，掌管哈罗德国王与教廷之间往来的一切宗教事务。 作为西陆最古老家族中的一员，施里曼长年以来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但他这种严以律己的习惯使他性格古板，几近不通人情。尽管教皇像教廷其他人一样，不是很喜欢这位主教，认为他有失天主慈爱的一面，但施里曼的严格和对军事方面的修养，又让教皇在这些方面不得不倚重于他。 金色的圆顶教堂中，教皇依旧衣袍洁白，坐在宽大的镀金宝座中，下面站着许多位红衣主教，施里曼也在其中。 教皇将权杖一直，对着诸位红衣主教说道：“诸位认为，谁能够为主赢得荣誉，夺回圣城，解救我们受苦受难的兄弟，助虔诚的神殿教子们一臂之力？” “任何人都可以，圣战必将获胜，这是主的旨意！”一位红衣主教回答说。“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只要父亲（这里的父亲是太阳神教中，下一级神职人员对上一级神职人员的尊称。天下太阳神教徒本为一家，教皇是所有教民的父亲。）您愿意！” 教皇微皱眉头，“这么说，你们都愿意承担这份苦难，去管理那些扫杀抢掠，无恶不作，没有依附的自由骑士们了？” 自由骑士之所以被称为自由，是因为他们不归属于任何领主，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他们的行为。他们经常由着自己的性子，做出行侠仗义或烧杀抢掠的事情，唯一作为骑士之称的是祖上留下的贵族头衔，和偶尔的心灵谴责。 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所对人民造成的心里影印，虽说远不及邪恶的蛮族，但也让人心存恐惧，就连远离世俗的神职人员，也不可能因为紧挨上帝而不会感到害怕。 “吾等早已做好了将一切奉献给吾主的意愿。”另一个红衣主教突然说道，“不过，收复圣城关乎吾主荣光，所以不可草率。我们一定要斟酌，选出一个严于律己，可以为他们树立榜样的人，来领导那些自由骑士，让他们全心全意为吾主服务！”很显然，他口中严于律己的人，就是他们不喜欢，性情有些古怪的施里曼。 随着红衣主教的话，所有主教将目光集中倒了施里曼身上。而此时，他却站在原处面无表情，似乎对他人的目光毫无察觉。 “你觉得你可以胜任么？”教皇看向施里曼，“为了伟大的主！” “我想我可以，敬爱的父亲！”施里曼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为了伟大的主，为了敬爱的父亲，我愿意承担一切世间的痛苦，哪怕进入地狱，苦苦挣扎也在所不惜！” “好，那就大胆的去干吧，让吾主的荣光照耀世界，而你，就是其耀人夺目的神之光芒！”教皇猛然起身，用权杖指着施里曼大声说道：“我授予你建立骑士团的权力，让那些世俗的骑士为吾主效力；我将授予你在占领敌国土地后，建立属于自己的领地，收取什一税的权力；我授予你团下成员，可以自由行走在西陆任何一个地方，获取馈赠的权力；我将授予你自由使用十字徽章，并将它赠于追随你战士的权力。” “赞美吾主，感谢父亲！”施里曼跪倒在教皇脚下，亲吻教皇手上的权戒。 “忠诚！勇敢！大胜！”教皇将手放在施里曼额头上祝福，接着他大声说：“去吧，太阳神的使者，让所有的异教徒在你剑下战栗吧！” 施里曼在教皇的期望中起身离开，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在起身的刹那，对面前宝座流露出的迷恋神色。 正像传闻那样，施里曼最终被教皇委以组建骑士团的重任。因为教皇曾赞誉他为“夺目的神之光芒”，骑士团被命名为“光芒骑士团”。 在正式命名之后，施里曼又确定了红底白色的八角十字作为区别于神殿骑士团的标志，以“守卫信仰，援助苦难。”为其口号。 光芒骑士团建立之初，就有1000多的自由骑士或战士加入。接着，施里曼凭借教皇所赋予的权利，派人在西陆各地进行宣传，招募士兵。 他派出的使者在其故国哈罗德受到了热烈欢迎，许多哈罗德的贵族将地产送于光芒骑士团，并鼓励自己的属民参加其中。短短两周的时间，光明骑士团的成员就已经达到了15000人，仅施里曼故国哈罗德一地，就招募到了7000士兵。 施里曼按照神殿骑士团的制度，同样将成员分成骑士、士官、农人和神父四类。由贵族重装骑兵组成的骑士，是整个骑士团的战斗核心，级别较骑士低一些轻骑兵士官和骑士共同构成骑士团的军事力量。农人专门管理骑士团财产。神父则是骑士团中的精神支持者，在精神上帮助骑士团其它成员。 他将整个骑士团分为三个军团，每团5000人，授予军团长军事指挥权，并为每一军团配备了牧师长、监察长、内务长、骑士总管与掌旗官。分别负责代行军团长权力提供精神支持，维护成员间的团结与驻地安全，提供后勤保障与驻地间经济往来，辅助军事行动，维护军旗安全等职责。 施里曼将权力细分不仅便于管理，促进军事行动，提高驻地经济繁荣度，更为后世人留下了分类管理的成功典范，被收录于西陆编年史中。 建立之初的光芒骑士团无论在人数，装备，还是战斗**上，都超过了他们之前的神殿骑士团。而且由于不断的宣传，光芒骑士团变成了西陆人最为认可的宗教军事组织。许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将它视为自己实现梦想，建功立业的首选地方。 15000人的大军在教廷集结，并休整数日后，沿着圣殿骑士团的足迹，同样踏上了通往东方圣城的道路。 第122章人的宿命 教皇明白想夺回圣城，控制那些异教徒的区域，单凭自己与太阳神教的力量，面对充满神秘，人口众多的东方国家，希望几乎是渺茫的，所以他不得不借着神殿骑士团在吉利格鲁的大胜，来鼓吹这次圣战的伟大意义和对每个人带来的实际收益。而对那些没有赶上前两次十字军开拔的领主和战士，他也授予他们绣有十字徽章的战袍，鼓励他们组成军队向东方去。 没有赶上两大骑士团的领主正追悔莫及，教皇的鼓励对他们来说不亚于获得了新生。他们带着自己的士兵，结成庞大的军队，自动选出领导者，紧追着面前两大骑士团的脚步，追到了东方。 在第二批十字军也就是光芒骑士团，离开教廷很长一段时间，查理、斯特恩和种*马，遵照秦烨由鸽子带回命令，带着13科的近1000名士兵来到了教廷。 教皇对圣战的重视，让参加十字军的领主得到了严格筛选。至少祖上5代都是贵族，并要对太阳神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贵族；或是接受过教皇亲自洗礼，得到“红衣圣徒”封号的贵族，成为了参加十字军的条件。 宾斯之前的打点，让查理带来的士兵很容易通过了检查，并且得到了每人4朗索的高额“资助”军费，秦烨恰好也得到了“红衣圣徒”的荣誉，所以整支13科的队伍，毫不费力加入了第三批由大领主组成的十字军。 由陆路前往东方的道路已经被清理干净，为了能保证圣战的胜利，教皇建议新组建的十字军由海路前往扎克雷王国的南部地区，由南向北直至与北方的两大骑士团汇合。 教皇的建议在所有人眼里就是命令，他们遵照教皇的建议，找到了杰费里王国最大的商人，雇佣他们的船只将新组建的2万十字军送到扎克雷南部去。 商人是唯利是图的，他们内心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太阳神，只有金币才是他们唯一的信仰。经过讨价还价，打着太阳神的名义，杰费里的商人答应以每人17银币的价格，将所有士兵送达扎克雷。对做着发财梦并且刚得到一大笔钱的世俗领主来说，17银币完全是小意思，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愿意将这点小钱掏出口袋，声称根本掏不出这笔钱。为了照顾到太阳神的面子，他们签署了一份协议，在攻陷扎克雷城市后会首先将战利品抵还此次的运输费，并会额外再加十分之一。双方一拍即合，于是新组建的十字军士兵被像货物一样塞进船舱，载往扎克雷。 在匆匆协助士兵登船的几天里，秦烨在乱哄哄的人群中看到了亚瑟的身影。像初次相识时一样，她还穿着那身祖传的蓝白色盔甲，打扮的像个男人一样，而她的影子武士因克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 当然秦烨中洲人的相貌也足够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在他发现亚瑟时，亚瑟已经透过厚厚的护盔向他投来微笑。 “查理，你过去问问亚瑟愿不愿意和我们同船，或许到了扎克雷我们能有个照应。”秦烨远远的瞧着亚瑟，对身边查理说道。 “我去，我去！”没等查理反应，种*马就抢先一步像泥鳅一样，在拥挤的人群中滑动，很快到达了亚瑟身边。接着他有很快的滑了回来，并兴奋的告知说：“头，那漂亮妞同意和我们搭一艘船。” “好的，我知道了。”秦烨点了点头，然后对**说：“要记着你说话的方式，惹怒了她连我也保不了你，继续招呼你的士兵上船！” “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发怒呢？”种*马追在秦烨身后。 “她不但会发怒，而且在发怒时会把人用剑刺穿，让惹到她的人一点点将血流干。”秦烨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我第一次东征时亲眼看到的，当时斯特恩也在场。” 惊闻亚瑟会使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惹怒她的人，**用怀疑的眼神向斯特恩看去，在他脸上表现出的样子让**相信了秦烨的话。“哦，得了头，我知道你一定在说笑。不过我也知道祸从口出的意思，我会尽量不去招惹她的。”接着他叹了口气说：“不过那样的女孩子还真可惜了！” 秦烨没有再理会种*马，向亚瑟招招手，转身开始随着士兵登船。 一艘杰弗里长骨架商业海船，分为上下两层，但由于船身吃水的原因，只能装300人左右。在这个敏感时期，因为害怕被扎克雷人探得情报，所以商人只提供20艘商船。2万人的十字军新军，被迫分批被送往扎克雷。 作为“红衣圣徒”的秦烨受到了良好待遇，他和他的13科士兵被第一批送往扎克雷。虽然知道上岸后免不了战斗，但教皇极具夸张的演讲让他们坚信，只要船能靠岸，他们就已经双脚踩到了数不尽的黄金财宝。所以在大多数领主羡慕的眼神中，秦烨和亚瑟作为新军的第一批，踏上高大的船只，穿越爱情海达到东方。 爱情海的海风总是那么轻柔，略显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些鲜腥，秦烨趴在船舷上想着当年被当做奴隶卖到西陆时的情形。那时的他躺在甲板上，看着的天空和此时一样，但当他再回到这里时，早已物是人非。 他很想领兵就此穿过扎克雷，凭着自己的记忆回到白色的塔林呼帐篷中，去找那个热情的哈尔巴拉，从此远离战乱悠闲的生活。但跟在身后的士兵们该怎么办，奔腾城中的阿兰达该怎么办，被教廷困住了六十年的安妮塔该怎么办，留在北境的那般兄弟怎么办，还有和亚瑟的盟约又该怎么？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安逸生活，一边是自己一生都不能舍弃的友情与爱情，他内心在不停的挣扎，原本远望的双眼也变的愈来愈近。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烨背后传来了动听的询问声，不用说这是整支队伍中唯一的女性亚瑟发出的。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秦烨淡淡的回答。 亚瑟走了过去，学着秦烨的样子，和他一起并肩趴在船舷上。“你在想为什么要东征对不对？”她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你在想为什么有安逸的生活不过，却要在异国他乡战斗对不对？” 秦烨没有回答，但亚瑟替他说出了心里话，明显让他身子抖了一下。 “其实对于太阳神我是虔诚的，因为我们的主在教我们行善，教我们热爱这个世界，热爱身边的人。”亚瑟眼睛望着远方说道，“但有些事情，就像这次圣战，我就一直在怀疑它的正确与错误。不过，也仅仅只是怀疑，怀疑之后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义无反顾的去战斗。好比我和我的私生子哥哥，有时我在想，倘若他真的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那么就把整个国家都交给他又何尝不可？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反而在现实中我招兵买马，为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准备。” “我或许就是我们的宿命。”秦烨轻轻的叹气。 “对，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宿命！”亚瑟同样轻叹。 第123章十二使徒 傍晚，轻柔的海风停了下来，在一片落日余晖的笼罩下，“哗哗”的船桨划动声清晰的传来，不时有海鸟在船的上空鸣叫徘徊。甲板上也站满了陆续从船舱中出来士兵，当那些从未坐船出过海的士兵们，逐渐习惯了波浪的上下颠簸后，便开始嘻嘻哈哈从船头走到船尾，再从船尾走到船头，想要把这神奇的海洋一看究竟。 很长一段时间趴在船舷上的两人都在沉默，即便是周围已经吵闹的热火朝天，两人沉浸在自己那种带着粘稠状的静谧当中，静的让人窒息。 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肩膀中间的船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的沉默就此被打断，他们将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猛地呼出，然后扭头看向身后。两人身后仅剩的一丝余晖已经完全被来人挡住，他高塔般的身体让秦烨不由的彻底转过身，抬头看向他。 见到他之前，在秦烨的印象中，留在北境身高接近两米的蛮牛，似乎是他见到过的所有人里身材最为高大的人。可眼前这个身高有2米20多，足比蛮牛还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再次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所谓平衡的概念。 亚瑟眼里秦烨抬头张嘴的样子，似乎是因为某种惊吓过度的表现，于是她马上为他介绍这铁塔一般的男人。 秦烨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高大男人身上，完全忽略了一旁亚瑟的介绍。直到那个“巨人”离开后，他才将注意力从他身上强行拉回来。“这是你的战士？真是铁塔一般的男人啊！”他感叹道，“他叫什么，记得我上次去红堡的时候没见过他。” 很显然秦烨没有注意亚瑟之前的介绍，这让亚瑟脸上一阵抽搐，被迫重复着之前早已说过的话。“他叫格鲁尔，是半年前来的蛮族战士，身上有一半纽维尔人的血统。母亲是纽维尔人，在蛮族第一次入侵西陆时，被他的父亲抓住并带到了北境，后来就有了他。因为不纯洁的血液，在他父亲战死后，他就被赶出了部族，从此一直在西陆四处游荡。”她介绍说，“作为混血儿，他天生神力，蛮族人的暴躁脾气也很容易在他身上看到。不过，和其他同伴相处的还不错，我不用担心会闹出什么人命来。” “什么？”秦烨抓住了亚瑟语言中透露的信息，“你是说还有其他像他一样的战士？” 亚瑟点点头，“其他船上还有几个，都是见过大阵仗的骑士或战士，这艘船上只有因克和他。” 秦烨的脑子在急速转动，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是十二个战士么？” “十二个？” “就是十二圆桌骑士！” 秦烨的话让亚瑟大吃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过什么十二圆桌骑士，而她最欣赏的战士也恰好是十二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十二个骁勇善战的战士的？”她双眉一挑，将脸凑近秦烨一字一句的说：“难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强势的女人不好对付，强势而且聪明、富有想象力的女人更加不好对付。亚瑟突然爆发的强大气场迫使他们周围的士兵迅速离开，站在波及不到他们的地方等待事情的结果。 始料未及的事情足够让其他人手慢脚乱，但经历了许多大事的秦烨早已习以为常。他睁大眼睛尽量表现出真诚，微笑着说：“在我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看过一种叫做‘电影’的东西，里面的自西陆预言家说会有一个王者，领着他的十二圆桌骑士，用自己的精神征服整个世界。所以当你说出你有许多勇敢的战士时，我就忍不住联想到了十二圆桌骑士的故事！” 秦烨言语的始末都没有提到眼线的问题，而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真诚，也让亚瑟开始相信了他话的可靠程度。“你没有欺骗我？”因为人数的巧合让她很不放心。 “我为什么要欺骗你，就是为了朝你私生子的哥哥那里弄些小钱？”秦烨反问道，“别忘了，我现在有1000名士兵，光是教廷资助的军费就够我花一阵了，还用得着去出卖朋友？” 亚瑟确实找不到他语言的漏洞，也找不出他出卖自己的理由，于是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请原谅，看来我是多疑了。”她变回了一个少女的样子，红扑扑的脸透着些许愧疚。 “没关系，多疑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我不是女人！”亚瑟提高了音量，恐怖的程度让原本站在远处的士兵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好吧。”秦烨勉强的说，“你不是个女人。” 亚瑟点点头，“对，我是个女孩子！”看到秦烨脸上隐隐有些异样的神色，她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道：“说说你的那个故事，关于预言家和十二圆桌骑士的！” “预言家故事中的十二圆桌骑士个个勇敢非凡，无论对手是多么强大，也永远不会退缩。他们追随着他们的王，用手中的剑为他们的王劈开一条平坦的道路。” “这是每个骑士都会做的，说说为什么叫圆桌！”亚瑟询问道。 “因为每个追随骑士和他们的王都亲如兄弟，没有地位与等级之分，所以在用餐和会议上，他们都要坐在圆桌上，以示平等。”秦烨解释说，“因为有十二人，所以被称作十二圆桌骑士！” “圆桌？”亚瑟摇摇头，“圆桌是邪恶的，充满了对太阳神的不敬，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圆桌为什么会邪恶，为什么会对神不敬？”秦烨问道，“是因为没有了等级，大家都像兄弟一般亲密无间，触犯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秦烨的问题让亚瑟无法回答，她从未对自己信仰的天上诸神表示过怀疑，哪怕是一丁点也没有。 见亚瑟没有回应自己，秦烨接着说：“伟大的主曾说过，让所有的信仰太阳神的兄弟姐妹不分种族，不分性别，不分贵贱，共同幸福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可现在为什么会有等级之分，有贫富之别？” 怀疑像刺入肌肤的缝衣针一样，拨出来时针针见血。秦烨的一连串发问触动了亚瑟的心，她从没有想过太阳神教义上明确规定没有等级之差，可为什么世间还会出现身份高贵的贵族与教士，身份卑微的平民与奴隶。对于信仰虔诚的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秦烨的话，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记得在红堡时，你曾和我说过，你不会劝说我改变自己的追求，也希望我不要试图改变你的信仰。”秦烨说，“今天的话，并不是要改变你的信仰，只是希望你可以看清这个世界有许多打着‘主的意志’在为自己服务。那些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们，经常利用那些虔诚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点你需要学会分辨。” 亚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夜间的海风吹起时，才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这时秦烨早已不知去向，但她却有许多话要和他说。最重要的就是关于他讲的那个十二圆桌骑士的故事，她决定告诉他，她会给自己的骑士取一个名为“十二使徒”的响亮名号，让那些利用神明达到自己目的的伪君子们，一听到“十二使徒”的名号就会颤抖。 第124章轻取小城 爱情海像一面平铺的蓝色玻璃，海面平静广阔，没有一丝突兀的海风。20艘商船装载着7000名十字军新军士兵，推开水面，静静行驶在这面蓝色的玻璃上。 经过两周日夜不断的航行，他们达到了扎克雷王国南部地区。夜间，商船停靠在一片怪石林立的岸边，高大的悬崖峭壁挡住了照射的月光，裸露的黑色石头在海浪的拍打下愈显狰狞。士兵们乘坐着由大船上放下的小木舟，利用绳索和铁钩，摸索着爬上陡峭的悬崖。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7000士兵才全部爬上了悬崖。商船按着原来的路线返航，而上岸的士兵则在领主的命令下快速整队。来自哈罗德古赖兹镇，担任十字军新军的指挥官的雷蒙伯爵，和来自纽维尔波依伦堡，担任新军副指挥官的高弗雷伯爵不谋而合，决定趁夜攻击扎克雷南部靠近海岸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城，为后续部队提供可靠的保障。 小城之所以被称为小城，原因就是它整个城区的规模不大，居住人口甚至比第一批到来的新军人数还要少。 分别拥有1000士兵的秦烨和亚瑟，担任了此次攻城的前锋军，因为第一批达到扎克雷王国的十字军中，只有包括他俩在内的四位大领主。攻城势必会发生流血与死亡，心怀鬼胎的两位伯爵，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士兵死亡，从而失去权势。 接到任务后，秦烨和亚瑟迅速整队，趁夜悄悄前往不知名的小城。 “呵，刚才那个叫什么雷的伯爵对我说，为了太阳神，让我们担任先头部队。”走在路上秦烨对亚瑟说，“我猜想他可能是为了避免自己士兵的伤亡。” “这是显而易见的。”亚瑟回答说，“不过，这何尝不是件好事？为了太阳神，我们将会在真正的东方国度攻下第一座城堡。” 夜色很浓，浓的秦烨看不到亚瑟说话时的表情。“或许是这样吧，不过攻下这座城后我们怎么办？”他问道，“继续攻占其他城堡，直至将所有扎克雷人都杀光？” “杀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亚瑟惊奇的问道，“我们只需要在占领的地方，让邪教徒摒弃他们的邪恶的信仰皈依太阳神即可，何必要杀光所有人。” “可能事实并非如此，那些领主们开始掌握权力后，杀人放火就会变成家常便饭。” 亚瑟没有再反驳秦烨，因为她知道权欲可以彻底腐蚀人性，丢掉最初的追求。秦烨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她怎么看待问题，大战在即，他不想再惹怒这个多疑的女孩。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身后士兵们对东方国家的不断猜测。小城越来越近，跟在他们身后的士兵也被禁止出声，安静的夜里，士兵们清晰的脚步声愈发明显。最后，士兵们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轻，直到安静的停在了小城下。 可怜的小城根本不知道大祸临头，低矮的城门上点着几只火把，火把在浓重的夜色里摇摆不定，发出微弱的光亮。火把旁整段的城墙上，看不到任何活动的东西，只有一只看不清图样的旗子，插在高杆上不时的发出些响动。 既不属于战略要地，又没有任何战略资源，让这个地处扎克雷南部的小城，上百年间都没有发生过战争，即便是强大的塔林呼人的西征，也没有到达过这里。这里唯一发生的血流事件，就是安逸的生活促使他们在饮酒上不加以节制，酗酒后发生的打架斗殴。 面对这样一个风吹可破的小城，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发笑，同时心中感谢伟大的太阳神，让他们第一次功绩得来的如此容易。 “爬上去！”秦烨低声下令，很快就有一队士兵走到城下开始搭人梯，将十几名士兵送上了不到三米的城墙。接着，又有更多的士兵利用这种方式登上城墙。几分钟后，几百士兵便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城内，而小城却没有任何察觉。 查理随士兵登上城墙后，便心急火燎的带着几个士兵跑下了城墙，向城门跑去。在那里，他们见到了几个正在酣睡的扎克雷士兵。涨红的脸和空气中弥漫的酒气，让人轻易的得知他们已经烂醉如泥，轻巧的皮甲被当做枕头压在头下，早已喝空的酒坛随意的丢在一边。查理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酒气，说了声好酒，然后命令士兵打开城门。 没有守卫部队的干扰，城门被轻易的打开，老旧的城门发出的巨大响声后，上千名士兵便涌入了小城。接二连三的响动，并没有影响到城门口酣睡的扎克雷士兵，他们翻了个身继续做着自己的美梦。可查理并不想让他们继续做梦，很快几个扎克雷卫兵被粗暴的推醒，并被带到了秦烨面前。 看着眼前披着十字袍，衣着怪异的士兵，被推醒的扎克雷士兵还以为自己正在梦中，当脖子上被加上了冰冷的长剑后，方梦初醒。不过由于酒精的作用，再加上小城确实没有任何令人争夺价值，扎克雷士兵吐着酒气，摆出一副很客气的样子来询问十字军的来历和目的。 “我们是西陆的十字军，为了解救你们来到这里。”秦烨说着恨不得咬自己舌头的话，“你们的营房在哪里？” “为了解救我们？”扎克雷士兵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并没有生活的很艰难啊，最艰难的时候是塔林呼人来的那些日子，那时他们见人就杀，很多人跑到我们这里来避难，粮食根本不够吃，经常会有人为一块面包争的头破血流，不过那些时日早就过去了……” 扎克雷士兵的喋喋不休和蹩脚的中洲话，让秦烨皱起了眉头。“我再问你一遍，营房在哪？”他大声的打断了扎克雷人的话。 “呃！”扎克雷士兵打了嗝，仔细想了一下。“在那里。”他用手指向城区，“城区的北边，离这里不远，院子里有一面旗子。不过这时候那里没人，所有人都回家去了。这黑灯瞎火的，你到那里做什么？” “把他们都绑起来。”秦烨命令身后的士兵，然后领着一队士兵向营房走去。 离开了长舌妇一般的扎克雷人，秦烨终于感觉自己的世界清静了。对于扎克雷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但这种厌恶感来自哪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设防的小城根本不存在威胁，士兵们索性点亮了火把，象在自己西陆任何一个城市那样，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向营房走去。 正如扎克雷士兵说的那样，当他们来到营房时，发现里面连个人影也没有，营房的大门就随意敞开着，有一条狗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但见到陌生人也没有叫唤。 “这像什么样子！”看到营房的样子，查理忍不住上前帮扎克雷人关上了大门，然后他转身向秦烨问道：“对了，刚才那个扎克雷人好像说了很多话，他在说什么？” “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秦烨指着城门处的空地说：“查理，斯特恩，你俩各带两队士兵，分别从城区的东西方向，逐门将所有扎克雷人带到这里。”接着他看向亚瑟，劳您大驾，叫你的人从南北两个方向开始，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户人家，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些强力的手段。” “那我呢？”种*马问道，“总不能留在这等着看扎克雷人的长相吧。” “当然不是，鉴于你高贵的气质，我需要你去报告给雷蒙伯爵，说我们已经拿下了小城，等待他们的到来。” 种*马对秦烨夸奖他气质高贵很高兴，很快就跨上了战马，带着一名士兵离开了小城。 在**离开小城后不久，整个小城便因为十字军的到来，苏醒了过来。许多小城的居民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被粗暴的十字军战士赶出了门外，被迫来到了城门处的空地前。 四周点起的火把，将这片空地照的有如白昼，秦烨站在空地中央，看着被驱赶而至的扎克雷人，用中洲话大声的宣告，这里已经被十字军所占领。倘若想要活命，就必须登记自己的身份、职业和居住的地址，证明自己是小城的居民。 面对林立的刀枪，久未遇过战争的小城居民，很容易就屈服在了秦烨淫威下。因为他中洲人的面孔，让所有扎克雷人都认为强大的塔林呼人又打了过来。 为了避免流血，在城主的带领下，小城的书记官走出人群，主动帮助十字军进行登记工作。而秦烨则把这项监督工作交给了心细的斯特恩，自己带着查理陪同亚瑟，走进了城主的公寓。 第125章攻城战1 清点小城人数的工作直到天亮才结束，恰好雷蒙伯爵与他的副手高弗雷伯爵，也领着他们的5000士兵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城下。 为了等待后续兵力的到来，雷蒙伯爵在到达小城后便开始了长远打算。只有2000人多一点的小城当然容不下7000人的十字军，于是雷蒙伯爵就命令士兵们在城外搭起了一座座帐篷，并用城内萨摩教庙堂拆下的材料，为士兵在城外搭建了一座太阳神的教堂。接着他封锁了所有进出小城的道路，任何扎克雷人只能进入小城，但如果想要出去，就只会死路一条。 在等待后续兵力到来的日子显得很漫长，许多来到扎克雷的十字军士兵因为水平不服的原因，害起了令随军牧师都感到头疼的病。 十字军的战斗力在逐日消减，可后续援兵依旧迟迟未到。雷蒙伯爵越发急躁，整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打发无聊尴尬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停止了整日的踱步，派人将秦烨和阿瑟叫到了自己的临时指挥所。 “我们需要自己想办法了。”当俩人刚一走进指挥所，雷蒙伯爵就直截了当的说。“可恶的杰弗里商人害怕我们会拖欠运输费用，竟然拒绝了后续兵力的运送，我们剩下的兄弟们正从陆路赶到这里。”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其他人大吃一惊，同样刚刚得知消息高弗雷伯爵气的用力一拍桌子，从座位上弹起，跳着脚骂道：“这帮该死的杰弗里杂种，我早就知道那些狗娘养的根本不可信，这些杂碎，我要把他们的肠子统统扯出来……” “好了。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抱怨。”雷蒙招招手，让高弗雷平静下来，接着他看向秦烨和亚瑟。“你们说说看，我们目前该怎么办？” 向北，有漫长的路途和无计其数的扎克雷士兵，如果强行返回，只会被拖垮在道路上。向南，有强大的撒哥逊——美索联合王国，他们不会容许异族的军队进入自己的国土。没有船只，海路阻断，只有7000士兵的十字军，置身在敌人后方北归无望。此时在所有人眼里，就连小城周围漫漫的黄沙，也隐藏着杀机。他们担心随时会有扎克雷的大部队发现并消灭他们。 弱小的十字军，现在如同走上了架在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上，稍有闪失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尽管雷蒙问到了他们，但深知第一步走向重要性的秦烨两人谁都没有回答。 “你们该说些看法。”雷蒙在催促，“现在只有我们四人对这支军队有决定权，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决定权在于您，伯爵大人！”秦烨终于决定开口。 “决定权同样在于你们，我亲爱的兄弟。”雷蒙说，“我们是在为太阳神服务，所有我不会像以往那样独断专行。” “好吧，既然您这样想，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秦烨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我想各位都明白，我们根本不可能穿越整个扎克雷与其他两大骑士团汇合，所有我们只有固守这个地方。首先，我们要有孤军奋战的勇气和准备；其次，我们要熟悉周边的地形与环境；再次，我们尽可能了解附近的一些大城镇和兵力配置；最后，我们必须要减少扎克雷人对我们的敌意，与他们和平相处，必要之时可以推举几个野心家，让他领着扎克雷人帮助我们守城。” “好，格劳瑞男爵的办法很可行。”雷蒙笑着说，“既然其他人不愿意表态，那我们就暂时按格劳瑞的方法办。高弗雷伯爵，请你去找一些本地人，了解一下当地情况。亚瑟子爵，听说你手下人才济济，正好可以去打探一下周边城镇的情况。格劳瑞男爵，你——” “我去安抚民心！”秦烨打断了雷蒙的话，起身走出了指挥所。 小城的防御实在不足以抵御强大的进攻，所以十字军急需要寻找拥有高大城墙的城堡，以此作为在扎克雷长久存活下去的凭借。没用多长时间，亚瑟就带回了周边城市的情报，而高弗雷也弄清了小城周边的地形地貌。 得到了周围地形情报后，雷蒙伯爵决定尽快攻取距小城西五十多公里处的一个中型城市。几天之后，他们留下了500人后，整支十字军倾巢出动，向西而去。 其实亚瑟的情报并不准确，他们根本不知道城市的名字，甚至城内到底是1000人还是1500人也只是个概数，只是打听到守军绝不会超过1500人后，就急匆匆的返回小城报告给了雷蒙。不过城市的名字并不决定战斗的胜负，而守城部队的人数对于强大的十字军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他们只晓得攻下这座城，以后就会有落脚的地方，攻不下这座城池，他们就会全部死在这沙漠之中。 雷蒙伯爵这种习惯了战争的老手，在整支十字军到达未知名的城池之前，就已经派出了骑兵不断对即将攻取的城池进行打探，想给敌人来个出奇不已。不过庞大军队脚下腾起的漫漫黄沙，在离城池很远的地方就被发现了。这座城市没有像那座小城一样疏于防守，而是在见到整齐的军队后，马上向城内发出了警报。当十字军士兵抵达城下时，城墙上早已沾满了身着皮甲的扎克雷士兵。 雷蒙手下的十字军，有些是手下领主的常备私兵，有些是临时雇佣的职业军人，长年累月的战斗让他们充满了对战争的渴望。当他们来到城下看到城墙上的扎克雷人后，马上爆发出了阵阵喊声。 这座有着高大城墙的城市，没有护城沟之类多余的防御措施，这种情况让雷蒙可以放心布置兵力。同时士兵们渴望战斗的状态也让他很满意，当吼声停止后，他开始了攻城前的布置。 2000名步兵被分成二十队，利用二十架云梯对正面城墙进行攻击，在他们身后跟着另外的1000人作为后续梯队，随时准备在雷蒙一声令下时冲上城墙。500名装备着石弩的步兵排成两排，对着城墙交替射击，以压制敌人对攻城部队的干扰。另外有500名不畏死的战士，组成敢死队，拿着顶着大盾，抱着干材准备焚烧城门。另有1000人的预备士兵，在等待破城的那一刻第一个冲进城内。 这支十字军中，最为精锐的1000骑兵在攻城战中起不到多大作用，尽管有许多骑士表示愿意下马作战，但最终他们还是被安排到了离攻击阵地最远的地方。 当战争的号角吹响时，弓弩手们就首先开始了对城墙的齐射，有规律的箭矢暴雨般的钉满了整个城墙箭垛。扎克雷人被漫天的箭矢压的抬不起头，只能躲在城墙后面。 在几轮齐射过后，步兵们扛着云梯开始发动对城墙的攻击。一名身披十字战袍的领主身先士卒，在云梯刚刚搭上城墙时就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单手剑冲了上去。在这名领主的表率作用的鼓励下，跟在他身后的士兵毫不在乎箭垛后射来箭矢，勇敢的向上一步步推进。 作为第一波次冲击城墙的士兵，查理将一顶锅盔扣在头上，用半圆形的风筝盾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跟在一名士兵身后，渐渐逼近城墙。这时突然从侧面城垛飞出的箭矢，将他前面的士兵射下云梯。在查理下意识反应举盾抵挡之际，紧接着之前的那一箭，又接连向他射来两箭，防御面积不大的风筝盾只挡住了一箭，另一只箭绕过盾牌射中了大腿。 查理一个踉跄险些摔下云梯，他将风筝盾扔到城下，猛地一跃而起，口中喊着他多年来战斗时养成习惯的口号，在颤巍巍的云梯上猛跑，两三步就跨上了城墙。 在查理动身之前，云梯两侧扎克雷人的箭矢不断，站在秦烨身边的斯特恩双臂一抖，一直背在背上的硬弓应声落入手中。他看也没看弯弓搭箭，瞬间发射出的箭矢像疾风一般，强大的冲击力将中箭的扎克雷人带离城墙，然后像疾风中断线的风筝一样直坠下城墙。 斯特恩箭无虚发，在他连续射出三箭后，便有三名扎克雷士兵倒在了他的箭下。他继续射击，便不断有更多扎克雷人丢掉性命。很快扎克雷人便发现对方的神射手，似乎只报复对刀疤脸战士放箭的人。于是扎克雷人的弓箭手为了避免神射手的报复，将箭头纷纷对准其他攻城的士兵，对那名刀疤脸战士置之不理。 第126章攻城战2 所有站在预备梯队的十字架战士，看到斯特恩精准的箭法都唏嘘不已，但亚瑟身边的一个金色长发骑士却不以为然。他从身边士兵手上取了一只弓，并从自己身上取下了另一只弓，骑在马上的身子向后一仰，双脚蹬弓双手放箭，瞬间连发六只箭矢，而精准程度与斯特恩相差无几。 如同马戏表演一般的连环射击引发了十字军战士震天的吼声，也惊动了守城指挥官不由的对城下张望，就在他刚刚从内城露出头时，斯特恩抓住机会，一箭射中了在身处150步外的指挥官。因为用力过大，弓身承受不住拉力断成两截。 斯特恩精准的射击再一次引来阵阵喝彩，而指挥官突然阵亡的扎克雷人则被阵阵的吼声吓坏了胆子，有些城墙开始了溃散。接着，溃散像瘟疫一样快速传播了整座城池，许多扎克雷人扔下弯刀，打开另一边的城门逃出城外。 原本以为一直没有机会的十字军骑兵看到扎克雷人的残余部队，没等雷蒙伯爵下令，上千骑兵便猛踢脚下的马刺追了上去。很快漫天的尘土遮住了扎克雷人逃跑的路线，从尘土中传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城墙上有几个扎克雷百人长砍到了几个逃兵，带着剩下的人在顽强抵抗，但第二次倾泻而下的箭雨没能让他们坚持多久。在箭雨过后，由于城墙上抵抗程度减弱，越来越多的十字军战士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与早已丧失了战斗**的扎克雷守军混战在一起。 查理的凶猛让所有与他对敌的扎克雷人心惊胆战，他所到之处，根本没有扎克雷人愿意上前阻挡他的去路。就这样，他凭借着他的勇猛，带着身后的13科士兵，从他刚一登上的西段城墙一直杀到了东段的城墙。 在那里，同样有一个亚瑟手下的骑士，带着他的战士在清理城墙上最后的抵抗。这位骑士像浴血重生一般，银亮的盔甲上被鲜血涂满，鲜血一般的殷红眼球，闪动着噬人的光芒。他每砍倒一个战士，就要激动的大喊一声，而他身后的士兵也同他一样，在杀死敌人后，他们就异口同声的大声呼喊。 正当十字军战士在清理城墙上最后的抵抗时，从内城拥出了上千名临时征募的城镇民兵，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乱哄哄的挤作一团，被一个百夫长摸样的扎克雷人驱赶着走向城墙。 突然城墙上一个带着巨鹿角战盔，手持双手战锤的战士，随手捡起一只丢弃在城墙上的单手战斧，轻巧的将它从手中扔出。扔出的战斧以超过箭矢的速度飞向扎克雷人百夫长，转瞬间正中百夫长的面门。百夫长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僵硬的脖子带着的被战斧砍的稀烂脑袋，狠狠的摔在地上，红白色的混合液体瞬间喷洒满地。 接着又有一只单手战斧从城墙上飞下，落在城镇民兵排好的战阵前。第二只战斧的到来告诉民兵们，他们百夫长的死亡并非偶然。看着反射这寒光的战斧，被逼上战场的应征民兵，他们将手中的武器一丢，上千人的队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着巨鹿角战盔的战士在解决完从内城涌出的民兵后，将双手战锤高举过头顶，对着查理露出微笑。被巨鹿盔战士刺激到的查理转身砍倒一个扎克雷士兵，而当他再次回头时，发现巨鹿盔战士已经跳下了城墙，开始追逐逃往内城的扎克雷溃军。 当最后一个浑身发抖的扎克雷士兵被十字军战士斩于剑下后，战斗的胜负已定。城门被从容不迫的打开，等在城外的十字军一股脑的涌入内城中，逐户搜查藏匿起来的扎克雷士兵。 此次战斗，秦烨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其中，因为他既不能像普通士兵拼杀在最前沿，也不能想雷蒙伯爵那样对战场做出指挥，只是冷眼旁观的看完了攻城战的整个过程，不过优良战绩让他心里多少能好受些。此次战斗，整个十字军一共伤亡71人，其中只有2名13科的士兵，而守城的扎克雷人则付出了他们十倍的代价，最终还是丢掉了城池。 清点出来的近300名扎克雷士兵的尸体被拖到城外焚烧，而战死的十字军士兵，则被安葬在内城与外城之间的甬道中，世代享受后世人的朝拜。 攻取城池后，雷蒙伯爵将他们第一个落脚的城市命名为“圣光之城”，并按战斗的贡献，为所有士兵进行封赏。查理作为攻上“圣光之城”的第一人，被雷蒙伯爵新手授予了一件绣着红色十字的华美战袍，并将抓住的20个扎克雷人送于了他作为奴隶，另外还特别授予了他可以随意进出伯爵指挥所的权力。 其他的战士也都论功行赏，而亚瑟手下的士兵因为作战勇敢，除得到伯爵的高度赞扬外，更是获得了令人眼馋的丰厚战利品。 看着亚瑟手下的战士一个个喜形于色，一直归属于骑兵部队的种*马突然出现在了秦烨面前。“头，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指着站在亚瑟身后，一个光头骑士说。“在刚才追击扎克雷溃军时，他竟然骑马跨过了一个人的头顶，生生的停在了那人前面。” 秦烨以为种*马又再信口开河，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 “我说的是真话，他可真是个马术大师！”种*马一本正经的称赞道，“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像他一样的人。” “呵，看见那个金色头发的人了吗？”斯特恩向那边努努嘴，“那家伙可以用手和脚，同时射出六只箭，真是神奇。” 亚瑟手下金色头发的神箭手在神箭时，秦烨是亲眼所见，当斯特恩说出这句话时，他忍不住回过头加入了他们的谈论。 查理正在摆弄雷蒙伯爵授予他的骑士十字战袍，当他听两位同伴在吹嘘刚才战斗的场景时，便开口道：“那算什么，我刚才看见一个红眼睛的家伙，你们也过红眼睛的家伙么？”他在同伴摇头后继续说：“那家伙可真是个怪人，每砍到一个敌人就要怪叫一声。不过这还不算最厉害的，刚才我看见一个带着巨鹿战盔的战士，从城墙上捡起一把单手战斧，一下就把一个扎克雷倒霉蛋的脑袋打开了花，想扔小石子那样简单。” 正在几人谈论着亚瑟手下的骑士时，正好战后总结大会结束，亚瑟与她的骑士从秦烨身边走过。出于想弄清楚同伴们话的真伪，秦烨叫住了前去清点战利品的亚瑟。于是他很快从她那里得知了同伴口中那几个战士的基本情况。 被种*马称作“马术大师”的骑士叫米尔亚·伏特罗加，33岁，身高183，某大贵族的长子，为了自己的弟弟放弃了继承权，寻求真正有气魄的领主作为自己一生的追求。 头戴巨鹿战盔的战士名叫斯莱格，35岁，身高195。被同伴称作“捍勇者”，而被敌人蔑称为“嗜血者”，是一个智商程度极低的肌肉男。曾是北境蛮族的一名族长，在白熊统一北境的战争中，本族被吞并，从那以后就带领仅存几个战士游荡在西陆各地，寻求某个领主赏识以期望以后有报仇之日。 手脚并用连放箭矢的骑士名叫纳滋·托克，还不满30岁，但渴望十字军的他，在知道亚瑟是仅有的两个从东方回来的骑士后，便疯狂崇拜上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亚瑟，并最终在获得祖传骑士称号后，作为一名骑士加入了亚瑟的队伍。 而查理口中的那个有着诡异红色眼球的骑士，名叫艾德森·萨克，没落的大贵族后裔，曾经为了权势变卖所有家产走上了雇佣兵之路，希望从此在振兴家族。但是一直被其他贵族所唾弃，最后迫不得已加入了亚瑟的十字军，为了家族的再度辉煌来到了遥远的东方。 第127章孤军奋战 攻取“圣光之城”后，雷蒙伯爵对仅仅攻下一座城池并不满意，他一边指挥士兵加强城防建设，一边继续指挥十字军对周围的城市发动攻击。只用了短短两周时间，十字军就接连攻下了圣光之城周围的3座城池，并分别命名为双眼，双手与双腿，象征着太阳神身躯上每一处经受苦难的地方。 因为城池的增多，亚瑟与她手下的骑士，被派往了最初攻占的小城。而秦烨则带着他的1000士兵，赶往了与扎克雷其他城池接壤最前沿的双眼城。 一到达双眼城，秦烨马上动员城内的居民，连同手下士兵一起，给低矮的城墙加高加宽，使双眼城可以具备最基本的防御能力。除此之外，他还在城内成立了临时政府，用高价聘用了一些当地人作为官员，并招募了300精壮的扎克雷男子，给他们披上与十字军一般无二的战袍，作为城市卫队。 因为十字军的秋毫无犯，被占领的城市逐渐恢复了稳定，扎克雷人也渐渐失去了抵触情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军费来源的十字军在暗中躁动不安，在被占领的城市时有十字军士兵伤人的事情发生。基于这些情况，雷蒙伯爵决定用战争转移所有十字军士兵的视线，同时继续蚕食扎克雷其他城市，直到抵达圣城。 雷蒙伯爵在双眼城集中了3000人的部队，并亲自率领他们继续向北推进，攻略沿途经过的城市。秦烨等几个领主，被留了下来，固守已经攻占的城池。 被十字军攻占了5座城池的扎克雷，不可能无动于衷，任由十字军在他们的土地上胡作非为。他们在得知十字军主力离开双眼城后，马上集结了一支3500人由弓骑兵和步兵组成的部队，向着双眼城进发。打算在十字军主力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收复由十字军占领的城市。 暗流涌动往往不会出现任何征兆，表面上越是平静就越显得不正常。在十字军主力离开双眼城后，秦烨就一直陷于极度的不安之中。为此，他不得不经常登上刚刚修缮的城墙，用行动安抚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但努力的行动并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在一次他照常登上城墙检查城防时，一名站在箭楼上的13科士兵突然发现，在双眼城的最前方腾起了滚滚黄尘，接着便在黄尘之后看到了大量的扎克雷弓骑兵。 “警报——警报——”箭楼上士兵努力扯开嗓子喊道，同时箭楼下方响亮的钟声将敌袭的情报传遍了整座小城。 随着阵阵响亮的钟声，查理，斯特恩和种*马连同一些正在休息的士兵匆匆跑上了城墙。 “大约多少人？”查理气喘吁吁的问道，“全是骑兵？” “大约——”就在秦烨准备回答时，速度奇快的扎克雷轻骑兵跑到了城下，对着城墙一轮齐射。上千只箭带着死亡的声响划破空气，齐刷刷的钉在了城垛，箭塔以及并不宽的城墙上。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在瞬间被射杀了一大片，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响，就被漫天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在第一轮齐射过后，第二轮齐射尾随而至。燃烧的火箭引燃了木制箭塔，脆弱的木制城门与刚刚建成的吊桥也在烈火中岌岌可危。 突然而至的箭雨，打断了秦烨之前为应对攻城而做的多种布置，那些原本应该反击的箭塔也因起火而失去了功效。许多士兵在慌乱中扔下武器寻找可以躲避箭矢的地方，整个城墙在扎克雷人的两轮齐射后乱成一团。 没有预想中的激烈反抗，这让扎克雷人的胆子大了起来，他们在两轮齐射后再次调转马头直奔城下，对着那些没找到藏身处的十字军士兵随意射击。面对只能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十字军，扎克雷人感觉整个战斗过程像是在捕猎一般轻松自在。 箭雨由密到疏，渐渐停了下来。箭雨过后，约有600名扎克雷步兵分成十组，扛着攻城梯向城下疾奔而来。 “防御——防御——防御——”面对即将攻上城墙的扎克雷人，秦烨一边在城墙上飞奔，一边大声提醒士兵。 如果说单凭喊叫就可以退敌，那就不需要战士和他们手中的武器了。秦烨的喊叫声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招致了扎克雷弓骑兵刚刚停歇的箭雨再度挥洒。但考虑到攻城的士兵，扎克雷人没有像之前那样万箭齐发，而是很有目的性的打击跑动目标和指挥官。 原本在攻城前，双眼城只有1000守军的情报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扎克雷人的部队，而此时又有了弓骑兵的掩护，扎克雷步兵情绪高涨，排着密集的长条阵型像蚂蚁一样，肆无忌惮的顺着攻城梯向城墙涌动，甚至连本该护住身体的圆盾，也背在了身上。 “弩手自由射击！不要在乎箭，尽可能阻止敌人！”在扎克雷步兵将攻城梯挤满后，并无所顾虑的向上冲时，斯特恩果断对弓箭手下达命令。 斯特恩声音洪亮，穿过了整段十字军防御的城墙。200名原本预定在箭塔上的弩手在接到命令后，纷纷从大盾后走出，站在扎克雷人攻城梯的侧面，施放早已等待多时的弩箭。 弩的精确度高，杀伤力大，扎克雷步兵的皮甲不足以抵挡十字军射出的弩箭。很多攻城的扎克雷士兵还没来得及举盾抵挡，就被一箭射中要害处，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摔下了攻城梯。 200多弩手多个方位射出的箭矢，使攻城的扎克雷人苦不堪言，他们不知道弩箭会从什么地方射来，也不知道弩箭会什么时候射来，最后只能举着小小的圆盾，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将下半身交给了萨摩教的真主。 在弓弩手强大的压力和精准的射击下，攻城的扎克雷人短短几分钟内就阵亡了几十人，而伤者是死者的两倍还多。战斗减员近三分之一，这让扎克雷人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倘若继续攻城，伤亡的人数还有可能继续上升，于是扎克雷人指挥官将第一次攻城的部队撤回了后方休整，并派出了弓骑兵继续对城墙进行骚扰。 几轮齐射后，扎克雷人将弓骑兵后撤，再次将步兵派了上来。这次攻城的步兵是之前的两倍，他们依旧是60人一组，但攻击的城墙却是除了正面外的其他两侧。同时由100人组成的敢死队推着巨大的攻城车，缓慢的向脆弱的城门走去。 十字军弩手依旧在自由射击，但来自另外两侧城墙的压力，不能让他们像刚才一样集中精神对付正面的敌人。 “斯特恩，种*马，你们各带一百人，挡住两侧的敌人。”秦烨看着搭在另外两侧城墙上的攻城梯果断下令。 原本只有600人的正面城墙突然离去200人，防御能力马上大幅的下降，有所察觉的扎克雷步兵抓住这个机会，扔掉手中的圆盾，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像发了疯一样攻击十字军的城墙。 没有了远程武器的打击，城墙上刀剑相碰的战斗残酷惨烈。第一个跳上城墙的扎克雷步兵，还没来得及品尝勇气给他带来的荣誉感，就被躲在大盾后十字军战士伸出的几把剑刺穿了身体。跟在他身后的步兵情况同样如此，接连登上城墙的士兵都是带着强烈的不甘心和身上透明的血窟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下了城墙。 不过扎克雷人最终还是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强行在正面城墙上扯开了两道口子，鱼贯而入的扎克雷士兵将十字军士兵驱赶到口子的两侧，并很快聚拢在一起，用圆盾组成了一个不小的阵型，死守着刚刚开辟的阵地。 秦烨在另一处墙垛后防守，当他看到有城墙防线有两处被扎克雷人攻破时，马上向城墙下守备的100士兵招手，让他们补充到被突破的防线，把扎克雷人从城墙上赶下去。 有了生力军的补充，扎克雷刚刚开辟的阵地在逐渐缩小，很多后续上来的士兵没有落脚的地方，被自己人挤下了城墙。 扎克雷指挥官在第二次攻城中，已将所有步兵投入了战斗，这时刚刚打开的缺口因为没有后续兵力的补充，很可能会被十字军再次堵上。出于速战速决的考虑，指挥官孤注一掷，命令2000多弓骑兵下马，参加步兵攻城的战斗。 第128章艰难取胜 扎克雷弓骑兵改作步兵参加攻城战斗，这让原本对这次战斗没报任何希望的秦烨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一剑砍翻了一个准备登上城墙的扎克雷士兵，对离自己不远挤在人群中的查理大声喊道：“查理，打开城门，骑兵准备出击！” 查理应声跳下城墙，不久之前受伤的腿让他险些摔倒。他用手撑了下地，然后迅速跑到自己的战马前翻身上马，站在他身后的等待多时的骑兵也随他一同上马。 城门缓缓打开，“兄弟们，冲出去，踩死那帮扎克雷杂种！”查理率先冲出城门，身后跟着200人的骑兵队。 铮铮铁蹄踏起阵阵尘土，冲出城外的十字军骑兵，排着紧密的攻击阵型向下马的扎克雷弓骑兵主阵地冲去。 面对突然而至的十字军骑兵，最先反应过来的扎克雷指挥官大声喊叫，指挥将要攻城的士兵转身，将弯刀迎向冲过来的骑兵队。但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十字军骑兵组成的钢铁洪流？骑兵队的楔形攻击阵型，很轻易的冲过了弓骑兵临时结成的阵地，许多扎克雷士兵像秋天成熟的麦子，在被十字军骑兵的“镰刀”掠过时，留下了血淋淋的头颅。 穿过扎克雷人阵地的十字军骑兵没有停留，他们调转马头，对着阵型再次冲击。如此反复，上千人的扎克雷弓骑兵阵型逐渐被冲散，阵地中，在十字军骑兵经过的路上，留下了成片的尸体。 面对死亡，扎克雷人表现出了两种状态。一些人开始扔下武器四散跑开，以图脱离战场。而另一些人则自动结阵，背靠在一起，抵抗十字军骑兵闪电般的攻击。企图逃跑的人，很快死于监阵队的弯刀下，没有逃跑的人则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扎克雷指挥官拼上了血本，在十字军骑兵对阵地反复冲击时，他派出了最后500人的预备队加入到战场。 因为弓骑兵的突然出现，战场的形式在瞬间发生了改变。上马的弓骑兵极速狂奔，利用速度包围了十字军骑兵，并用弓箭将他们牢牢的钉在了弓骑兵特有的圆形阵之中。十字军骑兵被困在弓骑兵的圆圈中无法突围，没有了骑兵威胁的扎克雷步兵再次结阵攻城，让十字军固守的城墙变的岌岌可危。 每一个十字军士兵都知道，面对强大的敌人，唯有拼命才能够有活下去的希望，因此他们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勇气。城墙下，处于扎克雷弓骑兵包围下的十字军骑兵，在查理的指挥下分成四个小队，分别向四个方向冲击，以求改变被包围的劣势。城墙上，每一处城垛，每一块砖石，都成了双方争夺的关键。 秦烨早已浑身沾满了鲜血，当他带领士兵再一次把攻上城墙的扎克雷人赶下去时，马上将一面大盾顶在前面，死死卡在攻城梯搭设的城墙处。站在侧面城墙的斯特恩，以他百步穿杨的精准射击，为每一个在他射程范围内的城垛减轻压力。在城墙另一边的种*马，则拿着一杆长矛，让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将两个方形盾放在自己前面。在他命令下，方形盾打开合上，而他手中的长矛也在盾牌中间进进出出，让对两面方形盾一筹莫展的扎克雷士兵，死在了攻城梯与城墙一步之遥的城垛口上。 种*马这种奇特的守城方式，很快被其他十字军士兵所效仿，他们自动组成小队，利用方形盾和长矛来阻挡扎克雷人迅猛的攻势。虽然弓骑兵箭矢充足，但也奈何不了藏在方形盾后面的人，射来的箭全部被盾牌当了下来。而冲上城墙的扎克雷人，还没来得及挥出手中的弯刀，就被毒蛇一般的长矛刺成了蜂窝。这样一来，人数上不占优势的十字军反而稍稍占了些上风。 这时城下的战场也有所改观，查理的骑兵已经有一队突出了弓骑兵的包围，并且返回头去协助其他小队突围。有了这一小队骑兵的骚扰，原本弓骑兵颇有节奏感的放箭被打破。迫于外围那一小队十字军骑兵的压力，弓骑兵的包围圈缩小，逐渐与被包围的十字军骑兵靠在了一起。 只要双方一接触，弓骑兵远程打击的优势就会瞬间丧失。查理将身子放低，一手平举着骑兵盾，一手紧握骑士剑，带着身后排成楔形的一小队骑兵，朝着百步之外的弓骑兵圆形阵冲去。 箭羽划破天空的声音不断在查理耳畔作响，身前的骑兵盾也被射上了数十支，但这些都丝毫不能影响他一鼓作气冲散敌人阵型的决心。百步的距离转瞬即到，面对开始微微颤抖的扎克雷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他毫不犹豫的提剑下劈，斩下了排在最内侧扎克雷弓骑兵的头颅。在他身后的骑兵也和他一样，急速如风，坚定如铁，十几名弓骑兵转眼之间失去了生命，而他们刚才得意的圆形阵，也最终被冲散。 没有理会四散的弓骑兵，查理将四队骑兵汇合到一起，继续对城墙下的扎克雷步兵发动攻击。 排在最外围，防御能力最低的弓箭手最先遭受到了打击。十字军骑兵轻而易举突破了没有多少抵抗的弓箭手阵地，只用了三轮冲锋，就将弓箭手连同支援的长矛手冲的溃不成军，并将他们赶到了远离城墙的一处洼地。 赶跑弓箭手后，骑兵调转马头，再次加入城墙的攻防战，不断冲击准备结阵攻城的扎克雷步兵队，使他们不得不分兵出来保护自己的后面与两翼。 骑兵的加入与扎克雷弓箭手的离开，使城墙防守的十字军士兵压力顿减，最终秦烨命令身后的士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所有的十字军战士在听到号角后，放下手中的大盾与长矛，拨出了锋利的十字剑，与攻城梯上的扎克雷人殊死搏斗。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士气是取胜的关键。对双眼城久攻不下的扎克雷人，已经骑兵连续骚扰弄的苦不堪言，这时又要面对十字军的突然反扑。很快士气便落到了攻城以来的最低点，城下没有被骑兵冲击的阵型也微微出现了骚动。 “快逃命啊！”已经冲下城墙的秦烨在混战中，突然用扎克雷话向正在战斗的扎克雷步兵大声叫喊。 虽然秦烨的扎克雷话非常不地道，而且夹杂着重重的西陆口音，但却像极了扎克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当他话音一落，正在战斗的扎克雷士兵中开始有人向着后方跑去。逃跑像瘟疫一样在扎克雷人的阵地上蔓延，逃跑的人直接影响到了后面的阵地，原本微微有些骚动的阵型开始变得松散，在十字军士兵尚未到来之前，便受越来越多逃兵的影响，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崩溃了。 扎克雷人风光而来，却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当扎克雷人开始放弃战斗并开始逃跑后，战斗变的轻松了许多。十字军战士挥着十字剑，一直将溃败的扎克雷人追到了距双眼城十几里外的地方，才停止了追击。 扎克雷人大量丢弃的武器，让原路返回的十字军士兵感觉到了满载而归的含义。而战斗清点时，上百匹的战马，上千件的武器，上万支的箭矢，让每一个士兵欢呼雀跃。 欢呼雀跃的同时，十字军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一战，取胜的异常艰难，秦烨的13科几乎损失殆尽，战斗减员高达百分之七十多，直接成为了一支残军。损失最为惨重的骑兵队，在一战之后，仅有40人生还。 第129章重整队伍 一场恶战下来，13科有三百多士兵永远留在了扎克雷，用遍地的黄沙草草掩埋了自己充满悲剧的一生。重伤者的生命危在旦夕，即便是勉强活下来，也会痨得终生残疾。 看着成堆的尸体，听着清晰入耳的呜咽声，秦烨微微的叹了口气。“战争啊——”他拉长的声音中，透着无限悲凉。 “是啊，这就是战争！”查理用同样的语气感慨道。即便是像他这样出生行伍，看惯了生死的人，也被这场战斗的惨烈和十字军战士所表现出的英勇所震撼。 看着硝烟散去的战场，秦烨怔怔出神，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转回过身。这时斯特恩背着弓箭走了过来，弓身由于连续的使用，已经变得更加弯曲。“我们损失了三百人，另外有三百人丧失了战斗能力。”他说道，“现在只有三百人可以战斗。倘若城中的扎克雷人反抗我们——” 秦烨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动员双眼城的居民将死者埋葬，然后集中所有士兵，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斯特恩点了下头，朝城中走去。秦烨带着一瘸一拐的查理在战场巡视了一周后，默不作声，低着头也向城中走去。 经过斯特恩一番动员的扎克雷人正从城中走出，当他们看到迎面走来的秦烨和查理时，马上停下了脚步，很敬畏的看着他俩，直到他俩走过他们身边很长一段距离后，才接着向战场走去。 “看来他们害怕我们。”跟在后面的查理说道。 “害怕？”秦烨回头看着查理，“不，他们不是害怕，或者说只是假象。” 查理突然惊觉，“你是说这是表面现象，斯特恩说的事情会有可能发生？” “不是可能，是一定！”秦烨说，“好在我们没有发给新招募的扎克雷人武器，不然在刚才攻城的时候，他们很可能会帮助城外的同族人。” “头！”正在俩人说话时，种*马从一旁跑过来面带凶相的问道：“那些俘虏该怎么办，全部砍了？” “不。”秦烨摇摇头，“全部集中起来，带着一个让所有人可以看到的地方，最好能吸引城内居民的注意。” “为什么不杀掉。”查理插话道，“如果城内的扎克雷人想反抗，这些人将会是他们的帮手。” “将他们放掉，效果会比把他们杀死要好，毕竟城中的居民只是平民而非战士，他们没有勇气拿起武器和真正的战士对抗，除非将他们逼急了。”秦烨看了看种*马说：“按我说的去做吧。” 种*马点头离开，留下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查理。 当几百扎克雷俘虏被聚集在一起，马上引起了城内居民的警觉。他们装作外出做工的样子，或走或站，却把眼睛紧紧盯在十字军战士的身上，将家中任何可以打斗的工具紧握在手中，等待对俘虏最后的处置。 十字军战士也对城内居民异常的反应有所察觉，他们将手放在剑柄上，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双方的紧张气氛瞬间将空气凝固，直到秦烨到来时，才有所缓解。 “虽然我们敌对，但战争不分对错，真正的战士也不分对错，他们只会为各自的信仰而战。”秦烨的声音很大，以便让所有人都能听清。“这里本不属于我们，但很遗憾，我们来到了这里。所以，过几天我们会离开，而到那时，你们也会重获自由。” 正如秦烨之前对查理说的那样，城内的居民只是平民而非战士，他们不会像士兵一样，没有缘由的拿起武器去战斗。他这番承诺似得话，安抚了城内所有的居民。在他话音刚一落下，原本嘈杂的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放松了神经，在喜悦中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看来你说的没错，放了他们会比杀了他们的效果更好。”查理笑着说，“我从那些扎克雷人的眼里看到，他们完全没有了要和我们死拼到底意思。” “有些事情需要换个角度去考虑，不能单从一方面。”秦烨说，“别总是跟着我，过几天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要先去安排一下。”说着快步向临时兵营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所有的士兵都在忙碌之中渡过。城内的扎克雷居民为了能让他们眼中善良的“侵略者”快些离开自己的土地，自发帮助十字军制作运送伤员和武器的马车。 很快离开双眼城的准备工作就绪，就在十字军排好队伍走出城外时，地平线上出现的大量黑点让他们不得已停下脚步退回城中，并紧闭城门登上城墙准备防御。 地平线上的黑点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秦烨所在的这座小小的双眼城。城墙上的士兵很紧张，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一场恶战之后，是否还会有勇气将来犯的敌人击退。 渐渐地，黑影出现了人形的轮廓，接着有一名骑兵飞奔而来，他战袍上血红的十字，让城墙上的士兵全部放松了下来。 “格劳瑞男爵大人。”骑兵站在城下，一眼就看到了中洲人长相的秦烨。“我们是雷蒙伯爵的队伍，请求入城！” “雷蒙伯爵呢？”秦烨大声问道。 “雷蒙伯爵战死了。”骑兵大声的应答道，“我们在半路被扎克雷人伏击，损失了很多人，雷蒙伯爵想把敌人击退，结果却被扎克雷人杀害了！” 经过骑兵一说，秦烨才注意到骑兵破烂蒙灰的战袍。“那高弗雷伯爵呢，我在队伍中没有看到他的战旗！” “高弗雷伯爵失踪了，连同他的亲卫骑士在内十一人，全部下落不明！” 正在两人对话时，这一队战败的十字军开到了城下。看着他们的着装和西陆人的长相，秦烨在确认他们不是扎克雷人乔装打扮后，才同意了他们的入城请求。 2000多十字军入城后，马上让小小的双眼城变的拥挤不堪，同时给养也存在着极大的问题。为此，斯特恩曾多次找过秦烨，希望他快些做出决定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但每当谈论到此事时，秦烨总是笑呵呵的对斯特恩说：“给他们最好的供应，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感觉到这里比天堂还要好。” 起初斯特恩不明白秦烨话的意思，可没过多久，他就反应了过来。 雷蒙战死，高弗雷连同他手下的一些领主全部失踪，让这支群龙无首的十字军不知所从。恰好这时有一个名为格劳瑞，同为十字军的男爵出现。他曾参加过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在不久以前带领他的队伍大败了来犯的扎克雷人，并在他们最需要帮助时，给予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他的所做作为，感动了所有的十字军士兵，他们开始对他有了依赖，并最终认可了他对整支队伍的暂时领导权。 顺利接受了2000多十字军，这让秦烨原本支离破碎的队伍重振旗鼓。他首先重建了查理的骑兵队，并扎克雷人留下的战马，将骑兵的人数扩展到了600人，分为两个旗队。接着又组建了一直400人的弩兵队，交予斯特恩指挥。自己则和种*马分别指挥两支500人的步兵队，并组建了一支由200老兵组成的善战突击队，负责专门的攻坚战。 第130章进军王城 位于扎克雷南部沙漠中的双眼城，四季没有任何变换，整年都处在让人窒息的高温中。即便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重新整编的队伍经过查理的训练，在两周之后马上变的军容整洁，军风严谨，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训练的效果显而易见，这让包括秦烨在内的每个人都感到十分欣喜，因为一支部队想要在敌人的土地上生存，就必须变的足够强大。 很快日渐强大的十字军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批客人，一支10人的神殿骑士小队，穿越了扎克雷人重兵把守的中部地区，来到了秦烨的双眼城。 神殿骑士和教皇信件的到来，着实鼓舞了所有与西陆失去联系近三个月十字军。很多士兵跟在风尘仆仆的神殿骑士队长身后，随斯特恩来到了一间普通的民房。 “大——阁下。”骑士队长疑惑的看了穿着与一般士兵无二的秦烨，将开场语由大人改为阁下。“这里有一封教皇写给雷蒙伯爵大人的信件，我希望见到并亲手交给他。” “非常抱歉，雷蒙伯爵已经战死。”秦烨回答说，“就是前不久的事情，他希望可以打通南北之间的道路，结果与扎克雷人血战到死。” 虽然战争总会有死亡，对于生死骑兵队长和查理一样，都习以为常。他静静的问道：“那么高弗雷伯爵呢，他也有权利阅读教皇的来信！” “高弗雷伯爵失踪了，就在和雷蒙伯爵战死的同一场战斗中，连同他的亲卫骑士。”秦烨说出了令骑士队长吃惊的话。 骑兵队长再也撑不住了，他张大了嘴高声问道：“你说什么？可以重复一遍吗？”他很清楚在战斗中失踪等同于战死，一支没有正副指挥官的军队将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雷蒙伯爵战死，高弗雷伯爵失踪，我们的队伍被扎克雷人伏击，损失了近一千人，有许多指挥官和骑士失去了性命。”秦烨语气平板的重复道，接着他看向围在门口的士兵们，提高音量说：“不过您不用担心，目前这支队伍由我指挥。” “你？”骑兵队长现在更加吃惊了，他看着中洲人长相的秦烨，难以置信的问道：“容我冒昧，请问您有贵族称号么？” “对，你有什么本事来指挥一支军队，而且是为太阳神奉献的军队。”秦烨刚要准备回答，跟在骑士队长身后的另一名骑士突然插话道。“我想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报告给教廷，并由教皇派人来指挥这支军队，我想这个人最好是我们神殿骑士团勇敢的骑士！” 秦烨没有理会突然插话的神殿骑士，而是微微一笑，对着骑士队长说：“刚才很无礼，竟然忘记了向您做自我介绍。我叫格劳瑞，利德王国的一名男爵，受教皇亲自洗礼，涂抹圣油的红衣圣徒。” 接连的意外让骑士队长再也合不上了张开的嘴，作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中仅存的两名骑士之一，有着中洲人长相的秦烨在整支十字军中享有极高的声望。即便是没有见过他的人，也能说出一两件他在西陆的“光辉事迹”。 “怎么，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见骑士队长没有说话，秦烨笑着问道。“我觉得您刚才的提议很好。”他看向之前插话的那名骑士，“我最好写一封信，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教皇，然后由他定夺谁来指挥这支军队。不过，在那之前，我希望我可以接替战死的雷蒙伯爵的职位，让这支队伍不至于像散沙一般！” 骑士队长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站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骑士说：“既然这样，请您写一封信，由我们带给教皇，请他来决定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秦烨当即让斯特恩找来了纸笔，将来到扎克雷后新军的所有行动，包括雷蒙和高弗雷伯爵的消息，都清清楚楚写在了信上。另外在信的最后，表达了自己领导这支队伍继续为太阳神奋战的愿望。 “请务必交给教皇！”秦烨将信盖上新军的印章，卷起交与骑士队长。 骑士队长把信揣入怀中，接着掏出了另外一封交给秦烨。“这是教皇写给雷蒙伯爵的，现在您可以代替他拆开这封信了。” 拿到手中的信件精美异常，羊皮纸卷两头都用上等的暗红色蜂蜡封死，薄如蝉翼却坚韧非常的羊皮纸卷外，捆着一根金丝线，金丝线在最中央的地方像贵族老爷的要带一样打了一个蝴蝶结。 秦烨小心翼翼的将蜂蜡用小刀刮掉，再将金丝线抽掉，然后在桌子上将信纸展开。 随着展开的信纸，秦烨的眉头越来越紧凑，最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将信纸递给了斯特恩。 看到秦烨这样随意将信纸递给自己的副手，神殿骑士也很想知道信里有什么内容，可以让十几个最精锐的神殿骑士冒着风险穿越整个扎克雷为新军送信。于是他们集体向前跨出几步，伸长脖子看向拿在斯特恩手中的教皇来信。 与秦烨的表情截然相反，每一个看到信的内容的神殿骑士，都表现出了一种高兴的状态。教皇的来信上说，他已经对背信弃义的杰弗里商人做出了惩罚，而从陆路赶来的新军其余部分，也已加入神殿骑士团，开始向扎克雷北部进军。因此，教皇希望雷蒙伯爵能够将新军作为牵引部队，为两大骑士团收复圣城减少阻力。另外为了尽可能多的吸引扎克雷军队，教皇命令新军在近期内排除一切阻碍，尽最大努力靠近圣城，倘若可以控制圣城周边地区。 “请问神殿骑士团和光芒骑士团目前在什么地方？”秦烨皱着眉，毫无生气的向骑士队长问道。 “我们的骑士团已经攻陷了扎克雷北部所有的城市，目前正在安息城休整，为下一轮的攻势做准备。而跟在我们后面的光明骑士团，将整团的士兵分散到被攻陷的每一个城池，以巩固我们的后方。” “这么说，我们需要配合神殿骑士团作战？”秦烨再次问道，“告诉我神殿骑士团下一步攻击的目标和时间。” “看来是这样了，至少教皇信上是这样说的。”骑士队长双眉一挑说道，“我们下一轮攻击是在下周的周五，首要攻击目标是圣城，假如进攻顺利，就会向扎克雷堡发动最后的进攻，直到完全征服扎克雷。”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秦烨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扎克雷全境的信息，“我们将会进攻扎克雷的王城扎克雷堡，我敢说虽然王城没有圣城重要，但同样能吸引到不少敌人。” 骑兵队长点点头，“他们虽然在乎圣城，但也不能置之首都于一旁不理。这样一来，圣城的守军就会少了，而我们的进攻压力也会相应缓解。” 秦烨没有浪费时间，他在骑士队长的话音刚落就转身对斯特恩说：“将所有的士兵召集起来，告诉每一个士兵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扎克雷的王城。” 斯特恩将信纸交还给秦烨，转身走出屋子。“记着多做些干粮，去王城的旅途并不近！”在他身后传来了秦烨的喊声。 第131章王城下的战斗1 前往王城的道路异常艰难，扎克雷最精锐的骆驼骑兵在沙漠中就像是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十字军历尽千辛万苦，客服了缺水少药时常遭受骚扰等困难，终于穿越了一望无尽的沙漠，来到了四周长着零星沙棘的王城。 这是秦烨第一次见到与自己颇有渊源的王城，当他登上一处沙丘后，入眼的是一座占地数万亩，由方砖建成的方形要塞。有着6米宽8米高巨大城墙的要塞宏伟壮丽，围绕在四周干涸的宽大护城沟，城墙上不计其数的尖锐倒刺，接踵比邻的箭塔岗楼，让人不得不赞叹扎克雷这个古老种族的智慧。 “真是让人惊讶，在这种荒凉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座宏伟的城市。”种*马看着要塞内川流不息的人群感叹道。 “是啊，看样子人口最少在十万以上。”查理赞同道，“超越了西陆任何一座大城市。” “我觉得这不是人力能够建成的。”斯特恩睁大眼睛说，“难道是他们信仰的神的杰作？” 就在几人正感叹扎克雷王城的宏伟时，要塞北面的大门突然打开，近3000名穿着长袍蒙着面的扎克雷骆驼骑兵从城内飞奔而出，踏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平静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伴随着滚滚的烟尘，扎克雷骆驼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呈锥形的攻击阵型蕴藏着巨大的攻击力。 既然来到王城，每一名十字军战士就早已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大盾上前防御，长矛平举。弓弩手向前五步，射住阵脚。骑兵准备攻击两翼，扰乱敌人进攻速度。”秦烨大声下达着作战命令，而突起的狂风让他大声的喊叫异常虚弱，就像面对强大的敌人，2000多十字军似乎是那么不堪一击。 查理举着令旗策马飞奔，“全体上马，准备攻击敌人两翼！”他的声音穿透了呼呼作响的劲风，跟在身后的600骑兵，像两把尖刀一样，朝着敌人的两肋插了过去。 强大的扎克雷人对于两个旗队，弱小的十字军骑兵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们相应了分出两个小队近一千人，来阻止十字军对自己的骚扰，其余的两千人依然凶猛的向着列阵的十字军主阵冲了过去，企图一鼓作气将十字军彻底击溃。 看着逐渐进入射程的骆驼骑兵，秦烨举起了弓弩手攻击的令旗，站在队前的斯特恩果断下令：“弩兵准备，第一轮齐射，放！” 在放字刚一落下，斯特恩的箭就率先飞出，正中排在攻击阵型的第一名骑兵面颊。被射中的骑兵没有来的及松掉手中的缰绳，被箭射穿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后飞出，带到了坐下的骆驼，同时也使整个骆驼骑兵的攻击阵型在前半段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随着斯特恩的第一支箭，400弩兵扣动了石弩上的扳机，400只弩箭带着风声向扑面而来的骆驼骑兵飞去。穿着长袍的骆驼骑兵对呼啸而来的弩箭几乎没有多少防御能力，他们匆忙之间举起盾牌护住自己的身体，但仍有许多人被弩箭射中摔下马来。倒毙的身体带动着坐下的战骑，霎时间整个阵型中人仰驼翻。 “第二轮齐射准备，放！”第一轮齐射后，斯特恩紧接着命令第二轮齐射。 两轮齐射之后，骆驼骑兵的前队阵型被打乱，后队骑兵稍稍拐一个小弯，绕过被打乱攻势的前队，继续不顾生死的直奔正面的十字军。 弩箭的射程只有百米，以骑兵百米的速度，只容许弩兵发射两轮。在两轮齐射之后，弩兵两边分开，向着阵地后方撤去。而在他们身后的大盾剑士则向前一步，将近一人高的大盾放在阵地前面，左脚向前右脚向后，身体微躬顶住大盾，准备用身体抵挡住敌人骑兵的冲锋。在大盾剑士身后的一排长矛兵同样向前一步，从大盾后向前伸出长矛。 长矛兵的长矛是经过特制的，长度达到了5米长，几乎和骑士的骑枪一样。有过与骑兵交手经验的秦烨给每杆长矛配备了两名士兵，目的是为了共同承担骑兵的冲击力，达到阻碍骑兵的效果。 骆驼骑兵的全速冲锋不亚于全速前进的骑士，跑在最前排的骑兵将手中特制的弯刀扔出，弯刀在空中划过一条诡异的弧线，绕过了顶在最前排的大盾，飞向大盾后的士兵。弯刀的到来让人触不及防，成排的战士被空中飞舞的弯刀结束了生命。 不过骆驼骑兵的攻势也只限于此，尽管骆驼骑兵的冲击力十分强劲，但一人高的大盾还是有效的阻挡个他们的冲锋。许多前进至大盾前的骑兵受大盾和长矛的影响，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另外有一些强行冲开了大盾，也被大盾后的长矛刺成了蜂窝。 当骆驼骑兵的攻势停滞在大盾前时，大盾在瞬间分开，等候在大盾后的十字军士兵像洪水一样涌出，随即淹没了整支扎克雷骑兵。 秦烨身先士卒，冲大盾间冲出的第一时间，猛挥下手中的十字剑，就将一名骆驼骑兵连人带坐骑劈成两半，泉涌的鲜血瞬间将他洁白的十字战袍染成红色。 跟在他的是一批同样拿着十字剑的士兵，他们连突带刺，连劈带砍，很快就将自己周围的骆驼骑兵消灭完毕。 在十字军战士冲进骆驼骑兵阵型中，整条战线马上变了混杂了起来。鲜血与残肢在战场的上空飞扬，金属的一声声碰撞显得荡气回肠。呐喊声，怒吼声，惨叫声充次着整个战场。 没有了冲击力的骆驼骑兵，像陷于淤泥中的车辙，面对四处都是披着十字战袍的十字军战士这个巨大泥潭，毫无脱身之力。于是很多骑兵放弃了依赖的骆驼，跳到地上拿着弯刀与十字军士兵打作一团。 第132章王城下的战斗2 缺少护甲的骆驼骑兵放弃坐骑就如同放弃生命一般，尽管他们手中的弯刀和十字剑一样锋利，但因为长度的原因，让他们始终无法摆脱十字剑的纠缠。为了能够击杀敌人，扎克雷人不得不将自身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内。相反，十字军战士的十字剑能更好的让士兵做出全力一击，势大力沉的十字剑与扎克雷弯刀碰撞后，往往会将扎克雷人的弯刀击向一边，从而向前挺进结果对手。 因为武器的原因，跳到地上的骆驼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十字军战士凭借着无坚不摧的勇气越战越勇，每个人无一不以一当十。深陷十字军步兵泥潭的扎克雷人，很快就开始后悔他们愚蠢的冒险行径。 主阵地的十字军战士在逐步蚕食着放弃了骆驼的扎克雷骑兵，而另一边查理的骑兵队也战斗胜利作出努力。作为精锐的骆驼骑兵对自身的战斗力颇为自负，他们不在乎十字军骑兵的长枪与骑士剑，更丝毫不避讳十字军骑兵的冲锋。 早在主阵地战斗打响之前，两个楔形阵型像两支出弦的箭，在眨眼的功夫碰撞到了一起。十字军骑兵的长枪刺穿了骆驼骑兵的身体，扎克雷人的弯刀也砍断了十字军骑兵没有护甲的脖颈。失去了生命的身体像沙袋一样，高高飞起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失去骑手控制的骆驼或战马，在混战中横冲直撞。 两支骑兵对冲后的地面上布满了残破的盔甲，武器和正在流血的尸体，到处都是振颤人心的呻吟声和战马的悲鸣声。但这些并不能使战斗中的士兵们停止下来，两支骑兵在接触后瞬间分开，跑出百米后纷纷向后调转马头准备再次冲锋。 与喊声冲天的主阵地相比，距离其不远的侧翼阵地在一轮冲锋之后安静了许多。第一轮冲锋之后，两支骑兵都在静静观望着对方，只有肆虐的狂风吹动着战旗猎猎作响。 安静的环境让查理坐下的战马焦躁不安，不停的抖动着束缚自己的缰绳，喷出炙热的鼻息。查理将早已断成半截的骑枪仍到黄沙中，伸手轻轻抚摸战马的脖颈，使战马安静下来。接着他抽出骑士剑，用马刺狠踢马肚。刚刚安静下来的战马受到疼痛，无端暴怒起来，只等骑手缰绳一松，就再度飞奔而出。 随着查理的率先启动，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也加入了冲锋。而十字军对面的扎克雷骆驼骑兵也在此摆好冲击阵型，向十字军迎面扑来。 第二次冲锋中两支骑兵依旧势头不减，双方都希望能在这一次冲锋后将对手彻底击溃。隆隆的蹄声震颤大地，腾起的烟尘让马上的士兵看不清楚前方的状况，但很多士兵仍旧睁大了双眼，想看清对方细微的举动。 “第二旗队向右，从侧翼击溃敌人！”冲锋刚开始，查理就及时下达了命令。 接到命令的第二旗队迅速脱离阵型，向敌人侧翼狂奔。百米的距离转瞬即到，面对突然变阵的十字军骑兵，扎克雷人来不及做出应对，侧翼就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冲入扎克雷侧翼的十字军骑兵第二旗队，像一把锋利的钢刀一样，直插入敌人的心脏。原本气势汹汹的骆驼骑兵像餐桌上的奶酪一样，瞬间被钢刀肢解的支离破碎。 整个骆驼骑兵的阵型被十字军骑兵分割成四份，没有了集团优势，扎克雷人决战的决心开始动摇，之前的坚如磐石也在顷刻间变作散沙。 查理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高呼着“13科！”，继续冲向乱作一团的扎克雷人。虽然跟在他身后刚刚组建的骑兵队，不明白他口号的含义，但指挥官的行为使他们热血沸腾，他们策马纵*横于扎克雷人不成形的阵中，挥动兵器终结敌人的生命。 侧翼遭到痛击，主阵地又深陷被动，扎克雷人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干燥的狂风吹干了秦烨早已被血染红的战袍，战袍变硬结板，使盔甲之外又多了一层盔甲。跟在他身后的放弃了弓箭的斯特恩和矮小的种*马也是如此，他们带领着同样血染战袍的善战突击队，在敌阵中来回穿插，砍倒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扎克雷人的前阵已经开始溃散，但后阵却依旧在顽强抵抗。秦烨砍倒一名靠近自己的扎克雷人，将剑立于地上，开始寻找敌人还在抵抗的原因。当他剑尖刚刚触地，便马上有跟在身后的士兵将他围住，保护他免于伤害。 不多时，透过厚厚的人群，在扎克雷骑兵后阵中，一个身穿锁子甲，头戴与普通士兵不同尖角帽的指挥官进入了秦烨的视线。 “斯特恩，西泽尔，目标正前方，为我开路！”秦烨大声呼喊，一直跟随他左右的俩人便再次投入战斗，一股由善战突击队组成的强大钢铁洪流迅速向敌人后阵中央冲去。 在善战突击队开动的同时，扎克雷指挥官也发现了前阵中的异常，他一边调集加派士兵保护自己，一边指挥摇动令旗，让周围的士兵向秦烨带领的队伍压了过去。 由老兵组成的善战突击队每人配备一把双手剑，装备着全身铠甲，原本是用于撕裂敌人阵地而设。全身强大的防御能力即便没有盾牌的保护，也非弯刀所能轻易击破。突击队面对缓缓围上的扎克雷人，体现出了的非凡战斗力，他们用手中的双手剑硬是在重重包围之中，为秦烨撕开了一条缺口。 扎克雷指挥官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秦烨高举着十字剑冲突击队中纵身而出，直直劈向指挥官的面门。面对危险，扎克雷指挥官举刀相迎，刀剑相撞，火星四溅。 受到格挡，秦烨将剑收回，由劈改刺。 扎克雷指挥官在微笑，不把攻击放在眼里。他以一只脚为轴，一个转身避过攻击，同时双手持刀，猛地向秦烨砍出一刀。 秦烨回剑抵挡，“铛——”的一声，刀剑再次相撞，扎克雷指挥官砍出的一刀力量之大，令秦烨虎口发麻，险些将剑脱手。 扎克雷指挥官凭借刚才的一击由守转攻，他连续的左劈右砍，使秦烨只能左右抵挡无暇攻击。 连续的防守使秦烨大汗淋漓，攻击的扎克雷指挥官同样不好受。就在他稍一缓慢，秦烨向右刺出一剑，改变了攻守的位置。 秦烨不想让主动再次落入敌人之手，当他开始攻击时，马上全力以赴。面对生死，扎克雷指挥官也不敢掉以轻心。顿时而起的刀光剑影，切断了日光，破碎了风声。 使出全力的秦烨一剑快过一剑，逼的扎克雷指挥官连连后退。在后退的过程中，扎克雷指挥官被身后其他士兵掉落的武器绊了一下，突然摔倒在地。 这样的机会秦烨当然不会犹豫，他向前迈出一大步同时挺剑。充满力量的十字剑刺破了扎克雷指挥官的链甲，准确的刺进了他的胸膛。指挥官伸出无力的手握住十字剑，想把剑从自己身体中拔出，但一小段时间后，他边垂下了颤抖的手，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指挥官的死亡对陷入困境的扎克雷人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很多士兵见到指挥官战死，便马上丧失了战斗的信心，扔下了武器逃离战场。 就在所有十字军战士以为胜利唾手可得时，扎克雷堡关闭的城门再次打开，十队排着整齐方阵的步兵走出城外，向略显优势的十字军缓缓压了过去。 第133章王城下的战斗3 扎克雷人的战鼓咚咚作响，一万轻步兵踩着鼓点，怀揣对胜利的渴望投入战斗。 如雷的战鼓让刚刚结果扎克雷骑兵指挥官的秦烨再次停了下来，望着像一大朵乌云一样逼近的扎克雷步兵，舒展的眉头紧缩。他看了看身边浴血奋战的十字军战士，看了看浑身是血的斯特恩和种*马，看了看远处查理和他的骑兵队，一剑刺倒了一个扎克雷人后放声大笑。 秦烨的笑声很大，大到将要穿越了整个战场，大到了让身边所有的战士都忍不住将疑虑的目光投向了他。 “你怎么了头！”种*马矮身避过向他砍来的弯刀，就势将剑向前一递，解决了身边的麻烦后大声问道。 秦烨没有回答，只是笑的更厉害了。他的剑伴随着笑声，掀起一片剑影，遇到剑影的扎克雷人，都毫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看那里！”离种*马不远满脸是血的斯特恩，在避开对手攻击后大声喊道。“你的正前方！” 顺着斯特恩的话，种*马向前望去，入眼的是上万名扎克雷人正在奔向自己战斗的地方。他一个愣神，被一名骆驼骑兵的弯刀砍在肩膀上。平砍的弯刀没能砍入厚重的链甲，但仍将链甲砍出几点火星，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秦烨赶到种*马身边，帮他清理掉了危险，然后大声问道：“怎么样，怕不怕？” “怕？”种*马将手中的剑扔向秦烨身后向他奔来的一名敌人，剑直直插入那人的面颊，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出了一米远。“我从未体会过怕的滋味，只是可怜了那些苦等我的娘们。”**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扎克雷弯刀。 面对死亡，种*马的气定神闲，让他周围所有的十字军战士感到深深的敬佩，战斗起来也更加拼命。 “不怕就好！”秦烨大声的问道：“有人怕吗？如果怕，现在就逃命去吧！” “不怕！”离秦烨最近的战士放声喊道。 “不怕！”稍远的战士喊道。 “不怕！”更远的战士喊道。 “好，既然不怕，我们该怎样做？” “杀！”十字军战士从胸腔迸发的声音声声震天。 “杀！”秦烨将滴血的剑直指向天。 “杀！”十字军战士的声音掩盖了呼啸的狂风，掩盖了扎克雷人咚咚的战鼓，掩盖了战场的厮杀，成为了扎克雷王城下唯一的旋律。 扎克雷步兵依旧在踏着鼓点高歌猛进，很快身穿褐色皮甲的扎克雷人，便和身穿白色十字战袍的十字军战士混在了一起，使原本混乱的战场变的更加混乱。 人数不成比例的战斗让十字军取胜渺茫，每一名十字军战士身旁，都有数个甚至数十个扎克雷人围着。在一万扎克雷步兵加入战斗后，十字军士兵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伤亡，战斗减员迅速。 艰难的战斗让每一个十字军战士都在全力以赴，他们抱着必死的心态，争取在战死之前多杀几个敌人，可以让身边的战友能够活到这场战斗结束。 因为指挥官的关系，秦烨身边的扎克雷人比一般士兵要多了许多。在扎克雷人的猛攻之下，不多时，在他身边的几个战士就相继倒地，而他也汗流浃背勉强抵挡扎克雷人的围攻。 秦烨知道蚁多吞象的道理，在怎么勇猛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最终也只会死亡。看到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坚强的内心开始动摇，从未有过的绝望气息开始由身体的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 “呜——呜——呜——”就在秦烨连续砍倒三名敌人，身上也中了几处刀伤，再也坚持不住时，低沉的战争号角直击他的耳膜，使他精神为之一震，高高跃起，击杀了第四名敌人。 低沉的战争号角穿越了战场，碰撞到扎克雷高大的城墙反弹回来，在整个战场的上空回荡。与秦烨的感受一样，当正在血战的十字军战士听到低沉的号角时，就如同久旱的大地终于盼来了甘露一般。预示死亡的战争号角在此刻十字军战士耳中，超越了一切美妙的音符。 战争号角过后，扎克雷王城四周的沙丘上开始出现十字军特有的十字旗，一面两面直至数百面，漫天的十字旗遮盖了扎克雷王城的天空。十字旗后，几千名身披背部印有血十字，骑着蒙有马铠战马的骑士出现在沙丘之上，紧接着便是上万名步兵模糊不清的身影。 激烈的战斗让突然出现的大队十字军没有犹豫，他们在稍稍列阵后，便光一般的急速冲向了场。 骑士集团的冲锋异常可怕，平放的骑枪刺穿了敌人脆弱的身体，隆隆的马蹄踏平了战场的每一块土地。几千骑士冲锋过后，成片的扎克雷士兵瞬间倒毙。 跟在骑士后的上万精锐步兵，打击了对手最后的心理防线。雪亮的十字剑每到一处，便血流成河，无数的扎克雷士兵呼号着倒在地上，与身体分开的残肢断臂，重现了地狱的场景。 扎克雷人的勇敢仅限于人数上的优势，当他们一旦优势不再时，便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因为人数的持平，伤亡惨重的扎克雷步兵将早已陷入苦战的骑兵丢在一旁，开始向城中撤退。 “追上去，占领王城！”秦烨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举剑开始率领士兵追击逃跑的扎克雷人。 活下的可能使苦战的十字军士兵勇气倍增，他们将之前必死的决心变作对扎克雷人仇恨，一股脑的倾泻了出去。所有的步兵都快速解决了没有来得及撤退的扎克雷人，然后结成纵队，在秦烨的带领下向王城冲去。而查理的骑兵队也不停的对扎克雷步兵方阵进行骚扰，延滞扎克雷步兵的撤退速度。 为了不让十字军随着步兵一同进入城内，扎克雷人忍痛关闭城门。当城门关上后，尚有四个方阵未进入城内。被留在城下的扎克雷步兵与骑兵的一样，难逃被消灭的命运。 将骆驼骑兵彻底消灭的十字军很快追到了城下，他们冒着城墙上射下来的如雨般的箭矢，将扎克雷人留在城外的四个步兵方阵消灭干净。 突起的狂风在瞬间安静，炎炎烈日依旧高挂空中。大战过后的整个战场平静异常，倘若不是扎克雷漫漫黄沙上残破的盔甲，弯曲的刀剑，破碎的尸体和红色的血液，没人会知道这里就在前一秒，发生过一次上万人的大会战。 满地的伤员发出轻微的哀嚎，早已虚脱的秦烨用颤抖的手将剑插入剑鞘，然后整个人如死尸一样平躺于黄沙上，看着灰白的天空，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134章喜从天降 当秦烨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躺在了一张羊皮褥子上。没有了多日来赶路的辛苦，没有战场的厮杀，温暖舒适的羊皮褥子让人不愿起来。他翻了个身，眼睛不自觉的瞟向自己身处的帐篷，然后猛地坐起，开始斯特恩，查理，种*马的乱叫。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就有一个身穿锁子甲外罩白色十字战袍的骑士，掀开帐篷门帘走了进来。“您醒了吗，大人！”他说道，“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秦烨光着脚站在羊皮褥子上活动四肢，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他笑着说：“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谢谢你的提醒！” “乐意为您效劳，大人！”骑士颔首鞠躬。“倘若您现在方便，请随我来，团长大人希望您在醒后的第一时间去见他。” “团长大人？”秦烨晃了晃脑袋，想起了自己累倒在战场之前，扎克雷王城下漫天的十字旗。“哪个团长大人？”他希望在去之前弄清楚，在王城下参与战斗的是哪一个骑士团。 “神殿骑士团马克西华团长大人！” 骑士的话让秦烨有些惊讶，他记得不久之前，曾有一小队神殿骑士到过双眼城，并告诉他神殿骑士团正驻扎在安息城，他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圣城。“神殿骑士团！你们之前不是在安息城休整么？”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扎克雷堡？” “是的大人，您说的一点也不错，不久之前我们是驻扎在安息城，并根据教皇的命令进攻圣城，夺回我们的圣地。”骑士回答说，“可是在半个月前，我们又接到了教廷新的指示，命令我们彻底征服扎克雷王国，以保证圣城被夺回后的长治久安。” “长治久安？”没有治理怎么来的安稳？骑士的文词让秦烨感觉有些突兀，他随口问了一句。 “对，是长治久安，至少教廷的来信上是这样写的，团长大人也是这样说的！”骑士听出了秦烨话的意思，但坚持自己用词的准确性。 秦烨不愿意再和骑士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他弯腰捡起放在褥子边上的鞋子，将它套在脚上，然后抬起头问道：“我的人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在哪？” “您的人都是勇敢的战士，团长大人特别要求要照顾好他们中的每一个人，这些事情您完全可以放心。”骑士在说到秦烨手下的士兵时，满脸的尊敬。 秦烨哦了一声，直起腰，用力踩了踩脚上的鞋子，感觉到有些不合脚。 “鞋子是新换的，因为您之前的那双过于破旧。新鞋可能会有些不合适，不过穿一段时间就会变的舒适。”骑士说道，“现在您可以随我去见团长大人了吗？” 秦烨点头，然后穿着新鞋跟在骑士身后，随他走出帐篷去见马克西华。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了上百顶尖顶的白色帐篷，最后在一座整个营地唯一的圆顶帐篷前停下了脚步。 圆顶帐篷前有一名持剑骑士在站岗，骑士身披背部绣有血红十字，只有高级十字军骑士才被容许穿戴的白色战袍，全副武装，表情严肃。在他身旁的木桩，团长的四匹马被拴在上面。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当秦烨走进圆顶帐篷时，第一眼看见的马克西华险些让他没认出来。他曾经与马克西华有过一面之缘，是在教廷的一次礼拜上远远的一瞥。虽然只是一瞥，但神殿骑士团团长的身影就从此挥之不去。 那时的马克西华穿着华丽的铠甲，举手投足都尽显骑士风采。他面庞消瘦，身形矫健，声音洪亮，步伐如风，连跪地祷告时，都与旁人不一样。而此时的马克西华与秦烨曾经见过的马克西华，简直判若两人。乌黑的头发没有梳理，乱蓬蓬的倒向一边，穿着宽大的睡袍睡眼惺忪，仿佛刚从梦中惊醒，只有一双发亮的蓝眼睛在打量来人。 当确认来人后，马克西华随便指了一个地方让秦烨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对面，一直不停地傻笑。 有的时候人所表现出来的过分亲和，让旁人无所适从。这是秦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西陆伟大的骑士，这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却如孩童一般笑的纯净的团长大人，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让人无所适从的亲和力。 秦烨非常想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而马克西华却不急于给出他所要的答案。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用询问或者其他口气打断团长的微笑，来解开自己的疑惑。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一言不发面对面坐。看的久了，秦烨这才觉得马克西华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于是他决定首先打破僵局。“那个，大人。”他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马克西华依旧在笑，眼睛直直的盯着秦烨。 马克西华的眼神，让秦烨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于是他追问道：“您这样急着找我来，不能只是为了谈心吧！” “当然不会。”马克西华笑的更加灿烂，“有一件小事情想和您商量，微不足道的事情！” 当马克西华说出有件微小的事情需要和自己商量时，秦烨更加肯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阴谋。他大脑飞速转动，查找这件团长眼中微不足道事情。最后，他将自己手下的士兵和自己的兵权，确定为了这件小事。 “您是说和军队指挥权有关系？”秦烨试探的问道。 马克西华没有回应秦烨的问话，反而给他讲起了关于神殿骑士团的故事。“想来你也知道，我所领导的神殿骑士团，最初建立时只有九名贫苦的骑士。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在饥饿中渡过的，靠好心人的资助挨过一天又一天，连购买武器装备都需要借钱。没有人在意过我们的感受，甚至有些人对我们冷嘲热讽，说我们的做法只是在哗众取宠。”团长说到这里时显得很激动，“但任何人都不能动摇我们坚定的信仰，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我们为身服务的追求。最终我们保护去圣城朝圣者安全的事情，得到了教皇的承认，在他的大力支持下，骑士团最终壮大直到今天。”马克西华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直视秦烨。 看着他的目光，秦烨不好意思的说：“请原谅，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明白您给我讲这些话的意思！” “你知道神殿骑士团的徽章吗？”见秦烨摇头，马克西华接着说：“两名持盾和矛骑士共骑一匹马，象征我们骑士团每一名骑士都是贫穷出身。贫穷就是我们的信仰，每一个人因为信仰的支撑，才会经过千百次战斗后，最终披上十字战袍，成为骑士团的成员。” “我想——” “你不需要说什么，现在该说那件小事了。”见秦烨准备开口说话，马克西华马上阻止了他。“我和你说了关于神殿骑士团的贫困，和在以贫困为基础的奋斗，就是想和你说，骑士团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加入的。前不久教皇要给我增派了一支两三千由农民、小贩、新加入太阳神教蛮族人组成的队伍，现在正驻扎安息城。你也知道我的骑士团只会容许战士存在，而对于那些勇气可嘉却连杀只鸡都害怕的人只能说抱歉。况且我没有多余的经历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把他们训练成可以作战的士兵，所以我想请你代为接管这支部队，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 马克西华果然说到了军队指挥权，但与秦烨想的却相差甚远。面对从天而降的美事，秦烨恨不得马上就答应下来，但考虑到人员的装备和后勤保障，又有些犹豫。 看到秦烨脸上略带为难，马克西华笑着说：“这支队伍在离开教廷之前，就已经装备了武器盔甲，而且有西陆的大领主愿意资助他们的东征，第一批粮食已经达到了安息城。倘若你愿意接受，我会把那些后备给养原封不动的交给你！” “可是，我真的能够胜任么？”秦烨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嘴上却在谦虚。“教皇哪里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违背教皇的意愿啊！” “格劳瑞男爵，西陆第一个中洲人领主，单凭这些，你就完全可以训练并指挥这支队伍。”马克西华嘴角上扬，“况且你还是接受教皇洗礼，涂抹圣油的‘红衣圣徒’，教皇总不能不相信他的‘红衣圣徒’吧！” “既然这样，我愿意承担。”秦烨咧开大嘴高兴的说道：“为了太阳神，为了教皇！” “为了太阳神，为了教皇！”马克西华同样高兴的说道。 第135章骑士马修 从马克西华帐篷里出来，秦烨努力回想，却没有记起他们之前到底都谈论了些什么，只记得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指挥一支3000人左右的队伍。 从天而降的喜事冲昏了大脑，秦烨一边不断幻想成千上万的士兵在阳光下列队的场景，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营地中走动。直到营地的最边缘，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出营地了。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告诫自己不要过分高兴，那样会让自己变得不沉稳，然后顺着原路返回。 几千顶白色帐篷的十字军营地显得很大，秦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营地边缘的，所以也无法找到回去的路，于是他就开始在营地里乱闯了起来。 现在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操心，平白无故的接管了一支军队，想着在奔腾城等待自己的阿兰达，秦烨第一次在沉重负担之余，有了轻松的感觉。 在此时原本迷路于错综复杂的营地，也被他看成了一件有趣的事。伴着好心情，他休闲自在的在营地里转悠了一整天，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发现了营地布局的门道。 整个十字军营地四四方方，坐落在距扎克雷堡不远的一处沙地上，两条主路呈十字状横竖相交，将营地分割为四部分。大团长的圆顶营帐在十字交叉处，其余士兵因兵种和地位的不同，被相应的安置在被十字分割的四个部分中。 弄清楚十字军营地的布局，秦烨理所应当走回了自己的帐篷。不过他前脚刚刚走进帐篷，就有人后脚跟了进来。一名神殿骑士团事务官出现在他的帐篷，让他跟着他去团长的帐篷中开会。 他们一起走出帐篷，来到马克西华的圆顶帐篷内。这时在团长的帐篷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几个秦烨曾经在教廷宴会上见过的神殿骑士，还有不知道何时到来的老相识亚瑟和他的影子因克。他向他们一一点头，然后站在一边。 看到秦烨进来，马克西华拍了拍手，让所有人注意自己，然后高声说道：“刚刚信鸽带回了一封施里曼主教大人的信件，信上说教皇已经命令光芒骑士团代替我们进攻圣城，而我们之前攻占扎克雷堡然后再收复圣城的计划，将彻底改变为占领扎克雷堡并控制整个王国南部。” “停止收复圣城的计划？这怎么能行？” “我们的初衷是什么，现在竟然让我们白白流血。”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却让施里曼享受荣誉。” 马克西华的话一出口，便马上引起了无数的抱怨。他麾下的所有与会骑士几乎都如出一辙，反对将收复圣城的任务转交给施里曼和他的光芒骑士团。 “我们为谁负责，为谁服务？”一个不大的声音突然响起。 声音之后，秦烨才突然发现之前站在帐篷前那名目不斜视的骑士，现在正站在马克西华的身后。他表情依旧严肃，神情冷漠，目不斜视。倘若不是刚才的那句话，那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否是个聋子。 “我们为谁负责，为谁服务？”他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晰，每一个词都是干脆利落。 吵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去，很多骑士都开始将目光投向了他。 “我们为朝圣者负责，为太阳神服务！”他自问自答道。 此话一出，马克西华帐篷中的场面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看向说话的骑士，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他们的团长身上。 “马修说的不错，我们为朝圣者负责，为太阳神服务，这既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也是我们永远的宗旨。”马克西华说道，“请各位不要为世俗的利益蒙蔽了双眼，要牢记加入神殿骑士团时曾做的誓言。”然后他开始带头放佛吟唱般高声说道：“赐予我们光荣，上帝，赐予我们光荣，非为了我们，上帝，而是为了您的名字！” 其他骑士跟着他一起念，直到三遍以后，他才继续说：“好了诸位，现在杂念已除，让我们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 “是攻打扎克雷堡？”一个骑士问道。 马克西华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可即使是攻下了扎克雷堡，那之后呢？南方广阔的土地会把我们的兵力分散，到那时我们会被拖死在满是敌意的扎克雷人中间。”一个骑士说道。 马克西华指向亚瑟和秦烨，笑着说：“这正是我为什么会请他们两位到来的原因。据我了解，亚德里斯和格劳瑞男爵都是参加过首次十字军东征的人，而且在前几个月，他俩一直在扎克雷南部地区作战，对付扎克雷人很有一套，所以你们的疑虑完全多余。” 马克西华话的语气毋庸置疑，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就连秦烨自己也差点相信了他说的自己对付扎克雷人很有一套。 “我们需要一周的时间来建造攻城塔，所以在这一周内，我需要有人去尽可能去骚扰城内的敌人。”马克西华双手紧握，“谁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这是一个大战前无关紧要的任务，所以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小事上白费功夫，在马克西华说出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帐篷内的场面有些尴尬。 “我来！”目不斜视的骑士马修这次终于在说话时眨了眨眼睛。 马修接受任务让所有在场的骑士惊讶不已，秦烨不知道为什么马修的决定，能让目空一切的神殿骑士团指挥官们表现出惊讶。 “不，马修，善战骑士不能做这个。”马克西华皱起眉头说，“宝剑是作战而非吃饭用的。” “我觉得这个任务必须交给我！”马修语气坚定，任何人不能动摇。 “可是——” “必须交给我！”马修再次重复道。 这是秦烨第一次见到这样执拗的人，为了一个小任务，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的团长说话。 “好吧。”马克西华最终在马修的固执前妥协了，他认真的说道：“不容许有任何的伤亡！” 马修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赶在其他骑士离开前，走出了马克西华的圆顶帐篷。 马修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对他接受任务的事情说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可当他走出帐篷，关于善战骑士和战前骚扰的事，马上就有了窃窃私语。 从其他骑士低声的谈论中，秦烨大致了解到了这个马修的身份。 马修是最早加入神殿骑士团九个骑士中的一个，但也是晋升最慢的一个。除了战死的同伴，九骑士剩下的人，都当上了骑士总管，却唯独他是一个旗队长。这或许和他毫无心机，固执，暴躁的性格有关。 他的性格有一大堆缺点，但战斗勇敢，善于指挥，经常在战场上充当军团长的角色。他所带领的旗队也与其他旗队不同，除了一名副队长外，整支旗队只有80名勋爵以上爵位的骑士，而且是他亲自挑选，参加过至少20次战斗的骑士。因为这支旗队在成立至今，获得的功勋最多，所以被神殿骑士团所有成员称为善战骑士。 第136章善战骑士1 因为新近遭遇败仗，扎克雷人没有对十字军发动攻击，只是在坚固的城墙后，远远监视着十字军的一举一动。 在建造攻城塔的一周里，忙于战前准备的所有战士都不知道马修和他的善战骑士是怎样执行任务，对躲在城内的扎克雷人进行骚扰的。他们只是在干活的当间偶尔抬起头，就可以望见扎克雷堡的城墙上站满了如临大敌的士兵。 一周后，马修和他的80个兄弟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他们的骚扰让城内的敌人感到疲惫不堪。与此同时，六架可以搭载100士兵的巨大攻城塔也建造完毕，十字军在第二周的清晨，对扎克雷堡发动了最后攻击。 “攻下扎克雷堡我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再在城里找个扎克雷娘们乐上一乐。”种*马看着身边源源不断走向扎克雷堡的士兵，充满幻想的说。 种*马的话让查理皱起了眉头。在他眼里，所有的扎克雷人都是肮脏不堪的，即便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只要她是扎克雷人，他就会觉着恶心。“你想睡令人作呕的扎克雷女人？”他的话里充满了鄙夷，“你觉得攻下扎克雷堡后，你还会有命么？” “如果我们尊敬的查理爵爷不死，我是不会死在他前面的！”种*马不客气的回敬道。 “是啊，倘若某些人总是躲在后面，直到末世降临那天，他也会依然健在。”查理轻轻的抽出了佩剑，用手在剑身上摸了摸。“敢不敢和我加入敢死队，第一个攻上城墙？” **被查理的话激怒了，瞪着眼睛喊道：“有什么不敢，别以为只有你一个在杀敌！”然后他看向秦烨，“头，过会儿你一定要看清楚，看到底是谁胆小如鼠！” “你们谁都不是懦夫。”不知何时出现的马克西华结束了俩人的不可开交。他面带微笑，表情轻松，一点没有大战前夕的紧张与焦虑。“我正需要自愿报名的勇士，去第一批登上城墙，看来那至高无上的荣誉非你们莫属！你们愿意吗？” “我愿意！”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非常好！”马克西华点头称赞。接着他看向秦烨：“格劳瑞男爵，不介意您的勇士加入到敢死队吧。” “当然不介意，团长大人！”秦烨有些言不由衷，但作为十字军的一员，他不得不表现的大度一些。 马克西华转身对身后的骑士说：“让他们加入马修的队伍，凑够一百人。” 骑士点头，然后简单说了句“跟我来”，便头也不回的带着俩人向远处走去。 当跟在马克西华身边的秦烨再次见到查理和种*马时，他们已经被周身套上了厚厚的铠甲。近一厘米由铁板制作的盔甲坚不可摧，在盔甲内，身体每个要害处，还垫有一层厚皮甲作为保护，总体上来说，每一个战士就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堡垒。若不是他俩从只露一双眼睛的桶盔中发出嗡嗡的声音，秦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出是他们。 在他俩周围，是几百名自愿参加敢死队的战士。与普通士兵不一样，马修和他的善战骑士都披上了十字战袍，双手提着杀伤力极大的巨剑。 也只是匆匆一瞥，查理和种*马就跟随其他敢死队成员，登上了巨大的攻城塔，开始由士兵推着缓缓进入预定战场。 在攻城塔到达预定战场后，十字军的攻城随即开始。在战争号角吹响的刹那，上百只小队扛着攻城梯，从四面八方向城墙上涌去。城下整齐列队的弓弩手，由前面一排大盾的掩护着，在前进到射程后，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齐射。唯一的一台冲撞车，冒着城墙上雨点一般的箭矢，跌跌撞撞的推近至城门处。 面对十字军的进攻，城墙上的扎克雷人也做出了应对。一锅锅烧开的热油和开水，伴随着巨大的石块，枕木和点燃的箭矢倾泻而下，劈头盖脸的将刚刚爬至半墙腰的十字军士兵打到地面。 不多时，数百处通过攻城梯向城墙进攻的十字军士兵，就吸引了绝大多数扎克雷人的注意，也就是在这时，十字军真正攻城的利器，主要攻击工具攻城塔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与城墙齐高巨大的攻城塔，在上百名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城墙靠近。推动攻城塔的士兵举着大盾，却依旧抵挡不住扎克雷人漫天飞舞的弓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就不断有人接着上前去补上空缺。直到攻城塔到达城墙时，整个攻城塔早已被箭矢插满，再也没有了任何空隙所言。 当攻城塔的挡板刚一放下，就有许多支箭向挡板后的十字军士兵飞去，但都被极其厚重的盔甲挡了下来，乒乒乓乓的掉落满地。扎克雷人的箭雨之后，便是许多只早已等待的长矛和无数把弯刀。尽管防守的士兵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还是没能将十字军敢死队的盔甲刺穿。 在敢死队面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凭借着自身强大的防御力和勇气，敢死队成员很快将围在身边的扎克雷人敢向了两边，在城墙上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圆形阵地。 以敢死队成员为中心的阵地在不断扩大，伴随着城墙上的血流成河，惨叫连天，从攻城塔上冲下来的敢死队员，终于将在城墙上建立了阵地。 上万名扎克雷士兵守卫的城墙，硬是让区区几百敢死队扯开了六道大口子。于是面对这些被硬撕开的口子，扎克雷人进行了猛烈的反扑，甚至动用了后备部队，企图将十字军赶下城墙。 在扎克雷人猛烈的反扑下，敢死队扯开的六道口子中，有无道都有不同程度的收缩，唯有查理和种*马参加的，由马修和善战骑士为主体的敢死队建立的城墙阵地，面积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还在继续增大。 秦烨看见，那些披着十字战袍的善战骑士异常勇猛，就连一项以战斗力著称的查理也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捡一些剩下的士兵下手。 查理当然不甘心这样，况且他还和种*马有言在先。为了证明自己，他穿着厚重的盔甲拼命往前挤，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排，却发现这一段城墙上的敌人早已被善战骑士清理的差不多了。于是他转向另一边，对着一名向失守城墙赶来的扎克雷士兵挥出一剑。 四溅的血花和想象中的一样，但查理的剑却在空中划了个弧，什么也没有碰到，安安稳稳的回到了自己面前。而一旁一名善战骑士的剑上则沾满了鲜血，不用说，刚才查理的目标被这名骑士抢先一步结果掉了。 查理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但很快发现，他刚盯上的目标，都很快被善战骑士消灭，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终于几经努力，查理将一个扎克雷士兵的天灵盖连同这名士兵的头盔一起打向天上时，却发现原本在城墙上战斗的善战骑士，早已顺着楼梯杀向了城内。 137章善战骑士2 善战骑士由城墙阵地撤出，接替他们的是早已等待多时的神殿骑士团军士。他们拿着引以为荣的十字剑，在登上城墙后马上分批向其他城墙、箭塔冲去。 混在刚刚登上城墙军士中的查理，第一次遇到这种参加战斗，却仿佛战斗与自己无关的事，看着已经走下城墙的善战骑士，有些气恼的吐了一口唾沫。他忘记了自己带在头上的桶盔，用力吐出的唾液受到桶盔的阻挡，反而溅了他一脸。将头盔栽下一把摔在地上，查理看了一旁的种*马一眼，大声咒骂着跟上了走下城墙的善战骑士。 种*马当然知道查理那一眼的意思，在刚才城墙上激烈的战斗中，自己击杀了4个敌人，而一向以勇猛著称的查理却只杀了3个，比他口中的废物还少了一个。所以这种可怜惨淡的成绩和善战骑士的存在，令一直习惯当主角的查理在心里上受到了打击。 不过查理越是受打击，种*马就越高兴，他甚至跟在了查理身后，不断反复大声说着“4个，4个，比他娘的3个多了1个！” 相对“无所事事”的查理和种*马，冲入城内的善战骑士们战斗可显得尤为不轻松。巨大的扎克雷堡从最里面国王的王宫到最外面平民的居所，加上最外围现在正遭受猛攻的城墙共有四道，而且每一道城墙之间都用甬道相通，可以供全城的士兵在瞬间到达需要的城墙。 刚刚清理完防守外城的扎克雷人，未损一员的善战骑士在马修的带领下冲下城墙，希望可以攻入内城，使守城的士兵发生骚乱，可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被消灭殆尽的扎克雷人，突然无端涌出，在瞬间将几十名善战骑士包围在外城通往内城的狭小过道中。 “善战骑士，列阵！”面对成百上千的扎克雷人，马修没有一丝慌乱，沉着冷静的下达命令。 随着马修的一声令下，80名善战骑士将身上的盾牌取下，将巨剑平放盾上剑尖朝外，围成一个防御的圆桶阵，把还在苦思怎样对敌的查理、种*马和其他几名战士围在了阵中。 人数上的优势让扎克雷人忘记了刚刚城墙上的痛，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从未记住过。在善战骑士的圆桶阵刚刚摆好，就呼喊着，挥舞着弯刀冲了过去。 “善战骑士，收！”在扎克雷士兵涌上前的刹那，马修果断下令。 他声音永远是穿透力十足，命令穿过了扎克雷人的喊声，准确到达每一个善战骑士的耳朵里。善战骑士们在接到命令的瞬间向后退了三步，圆桶阵随之也小了三圈。 圆桶阵的突然收缩，让冲上前的扎克雷人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在错愕中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就在这时，马修又大声的命令道：“善战骑士，放！” 随着马修的命令，圆桶阵又在瞬间放大了三圈。善战骑士手中立于盾上平举的巨剑，在圆桶阵扩大的同时刺出。每一把充当了长矛角色的巨剑，随着一收一放的圆桶阵，不偏不倚地刺入了围在阵外扎克雷人的胸膛。只巨剑的一次刺出收回，就有几十名扎克雷人来不及呼号倒在了巨剑之下。 这是身经百战的查理第一见到这种奇怪，但威力巨大的阵型，也是第一见到有人用巨剑充当长矛，用脚下的步伐弥补巨剑的攻击范围。 就在查理善战骑士的圆桶阵称赞不已时，圆桶阵已经连续收缩扩大了几次，倒在阵外的扎克雷人也在成倍的上涨。 虽然扎克雷人已经弄清了圆桶阵是靠着步伐来躲避攻击，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予以还击，可他们还是无法捕捉到善战骑士的步伐。圆桶阵每一次收缩和扩大的范围，都随着马修特有的口号而改变，使人琢磨不透。 面对无法攻破的圆桶阵，扎克雷人只能用生命和鲜血阻止善战骑士的推进。扎克雷士兵的人数在逐渐减少，以善战骑士圆桶阵为圆心的周围，扎克雷人的尸体堆积如山，填满了通向内城的狭小通道。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扎克雷人始终无法攻破圆桶阵，而其人数却在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减少。最终，苦苦支撑的扎克雷人放弃了坚守的通道，关上城门向内城退去。善战骑士们则由圆桶阵变更为两支纵队，踏过扎克雷人丢弃的尸体，向第二道城墙冲去。 第二道城墙上数百名弓箭手，早已注意到了冲入通道的几十名善战骑士，由于之前几百名扎克雷步兵挤在通道中，让他们无法毫无顾忌的释放早已瞄准善战骑士的箭。这时守在通道中的扎克雷人已经退却，内城城墙上马上箭如雨下。 善战骑士没有畏惧漫天的箭雨，他们将盾举过头顶，继续缓慢的向城墙上推进，而跟在他们身后十几名加入敢死队，毫无准备的普通士兵则倒了大霉。有几人被箭射的不敢抬头，四处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另有运气不好的几人，被乱射的箭矢射中了全身唯一一处露在外面的眼镜，嘴里发出惨叫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扎克雷人突然的齐射，让早已将桶盔仍在城墙上的查理心惊肉跳，他随手抄起一面扎克雷人的圆盾，举过头顶，矮下身子跟在善战骑士身后，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当扎克雷人的三轮齐射过后，丝毫没有损失的善战骑士也登上了城墙。扎克雷弓箭手比普通步兵更加不堪一击，只配备一把格斗匕首的弓箭手，甚至不能像他们的战友一样，用弯刀给善战骑士铁板制成的盔甲上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 在善战骑士登上城墙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弓箭手，只做了试探性的抵抗后，便在瞬间崩溃。大部分弓箭手在慌乱中死于同伴的踩踏，或被同伴挤下城墙活活摔死，只有极少数的弓箭手是真正死于善战骑士剑下。 善战骑士攻上第二道城墙的同时，扎克雷堡最外围的城墙，也在神殿骑士团士兵的猛攻下丢失了大半，那些固定在城墙上的油锅、石槽等大量防御器具，也在十字军士兵登上城墙的瞬间失去了用途。 没有了迎面飞来的箭矢，早已走到城门处的攻城车现在欢快了许多，只用了数十下，扎克雷堡紧闭的城门就轰然碎裂。攻城车碾过破碎的大门，穿过城门楼，继续向第二道城门靠近。 占领第二道城墙的善战骑士为了配合还在第一道城墙上作战的十字军，在第二道城墙上挂起了白色的红十字旗。 “我们完了，他们已经占领了内城！”当十字旗随着强风开始飘扬在扎克雷堡的城墙上时，马上有扎克雷士兵开始大喊。 悲观的情绪随着第一名士兵的喊叫声，在坚守城墙的扎克雷士兵中蔓延开来，接着便有士兵停止了抵抗，开始沿着城墙向内城逃去。随后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任凭指挥官砍死了几名逃跑的士兵，也不能阻挡扎克雷士兵逃跑的势头。 第138章王国日暮 奔跑逃命的扎克雷士兵出于恐惧，带着惊声尖叫撤出第一道城墙。他们在原本宽阔的城墙上相互拥挤推攘，不断有人跌倒在地，被身后同样处于慌乱的战友踩死在城墙上。有更多的人被无端挤下城墙，带着不甘心的呼号摔成一滩肉泥。 看着第一道城墙上的扎克雷人放弃了坚守的城墙忙于逃命，从大战开始就一言未发的马克西华突然命令身后的传令官说：“让士兵固守第一道城墙，并向第二道城墙渗透，务必在天黑前攻下第二道城墙！” 传令官领命而去，没过多久，接到团长命令的骑士团士兵就开始巩固第一道城墙，并开始分成若干支百人队伍，由城墙和地面向第二道城墙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因为第一道城墙莫名其妙的失守，恼怒的最高城防指挥官一连在阵前砍了7名军官，然后命令防守第二道城墙的扎克雷人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能后退。 鲜血的作用是有效的，死在敌人手中总好过死在自己人的手中。看着身后监阵队手中还在往下淌血的弯刀，扎克雷人果真宁肯战死也不后退一步，就连杀敌无数，势不可挡的善战骑士也被潮水般的扎克雷人堵在了城墙的一角，无法突过厚厚的人群与战友汇合。 干燥的空气中充次着鲜血的味道，扎克雷干涸的土壤，也因血流成河的大战得到了滋润。扎克雷士兵的拼命阻挡了骑士团前进的步伐，双方所有士兵都挤在一处无法动弹，战斗也随之变成了最前排几人、几十人，在第一道通往第二道城墙间不甚宽大的通道上打斗，而身后的士兵是能想看戏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们要派人上去吗？”看着止步于第二道城墙前的骑士团，斯特恩伏在秦烨耳边低声询问。 秦烨微微摇头，接着便装作回答斯特恩的问话，有意的提醒道：“我觉得就目前这种情况，无论投入多少兵力都毫无作用，唯一的方法就是使阻塞的通道变的松动，战斗面积扩大后，再以一点作为主要突击点。”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用眼角的余光扫着马克西华，“我想你是瞎操心了，团长大人肯定不会让战争无果而终的。” 马克西华身子一动，虽然没有扭头，但似乎已经听到了秦烨的话。几秒钟之后，他再次下令让所有士兵退出已经占领的城墙，只留下城墙上几处易于反攻的关键地方，想在整个扎克雷人城防拉长变得松散后，再突然发动攻击，强攻第二道城墙。 团长的命令很快传至于前沿指挥官，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故作混乱的撤出占领的各段城墙，退至城下。 十字军的撤退让扎克雷人看到了重新夺回第一道城墙的希望，他们来不及细想，便由守转攻，尾随撤退的骑士团士兵，再次站到了刚刚失守的城墙上。 防守面积的突然扩大，使扎克雷人的防御不再像之前那样密集，士兵与士兵之间出现了巨大的空隙，整条防线出现了马克西华希望出现的松散状。 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马克西华亲自披甲上阵，敦促士兵发动对扎克雷人的猛攻。团长大人亲赴前沿，让所有骑士团士兵战斗情绪高涨，他们高喊“神的旨意！”，将手中的利剑刺入敌人的胸膛。 骑士团的猛攻让禁受不住的扎克雷人纷纷向后退却，以期望再次利用狭窄的通道将十字军拒之于城外。可这次骑士团的没有给扎克雷人喘息的机会，他们就像追逐兔子的猎狗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回撤的敌人，在他们还未在通道上站稳脚步时便一涌而上，冲过了通道，攻进了第二道城墙。 本应早该意识到骑士团的撤退是个陷阱的扎克雷人，在敌人冲入城墙时才发现这个问题，可为时已晚，无论身后监阵队的弯刀有多么可怕，不可避免的溃败还是如时出现。 “后退者斩！”神情严峻的监阵队员手持弯刀，大声告诫着向自己方向撤退的士兵，以期遏止住这场溃败。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同其他士兵一样，为了躲避骑士团砍下的利剑，裹在溃兵中，逃向了第三道城墙。 连续攻占了两道城墙，骑士团士兵开始显示出了疲态，对第三道城墙的接连几次进攻，都被扎克雷人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马克西华停止了对第三道城墙的攻击，命令士兵休息，第二日继续攻城。 骑士团的暂停攻击让扎克雷堡得到了喘息，国王下达的紧急征召令，贴满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尘封多年的武器库被打开，每一个愿意参战的市民都得到了可以战斗的武器。不计其数的市民自发组织起来，登上城墙帮助守城。 接下来的几日里，骑士团因为敌人人数的突然增多，始终无法攻破扎克雷堡的第三道城墙，骑士团的攻击势头逐渐弱了下来，士兵的战斗情绪也有了微小的波动。 扎克雷堡的坚固与不屈，让一直沉稳的马克西华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多次催促士兵攻城，不但无功而返，反而损失了大量的士兵。为此他不得不找来了秦烨，希望他能有和攻入第二道城墙一样的好办法。 “先让他们绝望，再给他们希望！”秦烨一语中的，说出了攻陷扎克雷堡的最好方法。 马克西华在惊愕与佩服中，指挥骑士团不分昼夜，加紧了对王城的进攻。他们一刻不停的利用攻城车攻击城门和薄弱的城墙，向城内挖掘无数条地道，切断了城内唯一的水源，把刚刚战死的扎克雷人抛入城墙，恐吓城内守军放弃抵抗，而且不放过任何一个从企图从城内突围而出求援的人。 扎克雷人面对骑士团的进攻，也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坚韧。他们拆下了房屋，加厚了城门，用点燃的火堆阻止敌人从地道进入城内，并开始严格控制每日淡水的配给。总之骑士团越是利用各种手段猛烈进攻，他们的就越顽强抵抗，让骑士团士兵放弃对城市的进攻。 在骑士团围城的三周时间内，他们先后打败了2支前来增援王城的部队，不但获得了丰厚的战利品，而且将城内固守待援的想法彻底扑灭。 作为要塞，扎克雷堡的存粮够整城人吃上两个月，可没有饮用水，在扎克雷这样干燥的气候条件下，要塞根本不能支持多长时间。在第四周初，扎克雷人城防士兵已经减员近一半，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没有淡水，没有援军，无法突围，扎克雷人彻底绝望了。他们望着苍天，祈求能够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或许是上天接到了扎克雷人的祈祷，在一天夜里，原本将扎克雷城围得水泄不通的骑士团，突然撤去了东南角的士兵，使整个包围圈缺了一角。 包围圈的漏洞，给予了扎克雷人绝望后生存的希望。经过试探，扎克雷人在国王萨克福的带领下，放弃了长达百年的都城，趁着蒙蒙夜色，逃出了被围困一月之久的王城。 在扎克雷人从东南角撤退的同时，骑士团对保护内城的两道城墙猛攻，在天亮之前解决了所有的城防，顺利占领了扎克雷王国首都，扎克雷堡要塞。 随着扎克雷堡的沦陷，扎克雷人的根基破灭。逃出扎克雷堡的一少部分人成为了扎克雷人最后的希望，王国的太阳终于摇摇晃晃，走到了日暮。 第139章石中剑 长达一个月的攻城战，让神殿骑士团丧失了收复圣城的荣誉，早他们一步的光芒骑士团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收复了圣城，并在红衣主教施里曼团长带领下，攻占了扎克雷整个北部地区。 攻占扎克雷堡的十字军起初在马克西华的约束下，对城内滞留的百姓秋毫无犯，但当他们接到了光芒骑士团的捷报时，便再也无法忍受失去获得荣誉的绝好机会，将愤怒一股脑的发泄在了留在城内的扎克雷人身上。 如果是所谓的世俗利益，几乎拥有一切的马克西华根本不会看在眼里。可目前他是在为神服务，所有一切的利益与荣誉，也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的荣光，让他觉得世俗利益不再是世俗利益。于是面对士兵们发泄的愤怒，他不但不再去制止，反而在某些方面加以赞赏。 知道了团长态度的神殿骑士团士兵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不但在愤怒时，会对扎克雷人现实自己的残暴，而且当愤怒消退时，也会继续制造愤怒，继续折磨可怜的手无寸铁的扎克雷人。 入室抢劫，强奸，无故拘捕或者是毫无缘由的街头屠杀，成了扎克雷堡的家常便饭，让整个城市长期处于一种有形的恐慌之中。 十字军士兵们最喜欢的一项娱乐活动，就是将数名扎克雷人置于街头，剥光他们的衣服在烈日下暴晒几个钟头。当然暴晒并不能达到娱乐的效果，所以每当这些人奄奄一息时，他们就会得到一些水，接着便是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折磨。 在十字军士兵看来，这样的处罚形式，不仅能体现他们对信仰的虔诚，又能对异教徒起到警示作用。相反，在扎克雷人眼中，十字军的所作所为堪比恶魔，让他们人人自危。 为了反抗十字军的暴政，在十字军统治的扎克雷堡，出现了无数抵抗的秘密团体。随着秘密团体的逐渐增多，扎克雷人积压已久的怨气变成了各种报复手段，开始出现在十字军士兵中。指挥官的住处的墙上被涂上威胁的语句；单个执勤的士兵被刺破喉咙，尸首分家；夜间站岗的士兵被勒死，吊于城墙之上；甚至在白天的闹市中，也会出现十字军士兵被谋杀的现象。 面对扎克雷人的报复，十字军也以牙还牙。如果有一名十字军士兵被杀，就会有十名或者更多的扎克雷人为之陪葬。但这样的残酷手段没有使扎克雷人停止他们的报复，反而让他们的报复越来越频繁。 终于在众多的流血事件后，十字军懂得了一个道理，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扎克雷人都杀光，唯一能制止他们反抗的方法就是收敛自己的行为。于是禁止无故拘捕杀害，抢劫强奸，侮辱挑衅扎克雷人的条例，开始由骑士团监察长带领士兵，传到了要塞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和平相处的前提是，扎克雷人不能对十字军士兵构成威胁。在约束十字军士兵的行为条例出台后，约束扎克雷人行为的条例也紧接着出台了。根据规定，扎克雷人不能无故集会、宴请，如有需要必须提出申请；不能在晚饭后出行，违者将施以绞刑；家中除铁锅等必须的用具外，不容许出现其他铁器；未经申请，不能随意出入城市等等。 在各种约束条例出台后，扎克雷堡终于恢复了正常，但仍有零星激进的扎克雷人视条例为无物，依旧进行着血腥的报复。为此，马克西华不得不成立专门的队伍，来维护城市稳定。 作为参加过两次十字军东征，有着一副中洲人面孔，对扎克雷人略有了解的秦烨，毫无疑问被选为了这支队伍的直接领导者，而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亚瑟，则被选为了他的副手。为了更好的维护治安，他俩经常带着自己的失败游荡在要塞中，将所有隐患查出，防患于未然。 日已西斜，天边的残阳如血，强风将插在城头的十字旗吹得猎猎作响，在要塞内已经巡逻了一整日的秦烨带着浑身的酸痛，拖着满是汗臭的疲惫身体，与查理带着身后的士兵赶回驻地，去那里将晚间巡逻的任务交付斯特恩与种*马。 当他们走过往返驻地必经的伊斯神庙时，发现了众多聚集在一起的扎克雷人。这时的天色已晚，平时这个时候，为了避免被绞死在绞刑架上，在街上扎克雷人多数是在晚饭前赶回家中。而此刻，这些聚集在一起的扎克雷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相反人数再越聚越多。 隐约感觉有事情发生的秦烨，一边命令身边传令兵去通知亚瑟，让她带兵赶来这里，一边快速向人群走去。 对十字军毫无好感的扎克雷人，在没有触犯条例的情况下，往往对十字军并不礼让。走到人群边上的秦烨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人群拨开钻了进去。 伊斯神庙早在十字军占领扎克雷堡的当天就已经被推倒，现在围在扎克雷人中间的，只是一天破碎的瓦砾和残垣断壁。 巨大的柱子和满地的瓦片没能让秦烨发现扎克雷人聚集的原因，于是他将头转向查理，希望能找到答案。 查理也没有看出问题的所在，面对秦烨的目光，他只好转过身，用刚刚学会的蹩脚的扎克雷语向身后聚集的扎克雷大声问道：“为什么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末了加了句“你们！”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所有在场的扎克雷人在他的询问后，只是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神色，便再无表情。于是查理只好回过头，自己查找原因。 很快，在他的细心查找下，一块曾经立于神庙前的巨大石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巨大的石头被埋于废墟之中，与废墟混为一体。不知何人作为，一把剑被插在石头上，剑身没入石中，只有一把古朴的剑柄露在外面。 查理走上前俯身观察这块插着剑的石头，并用手试了试没入石头的剑。尽管查理力气很大，甚至最后将一只脚踩在了石头上，也未将剑拨出。 查理的样子遭到了扎克雷人的耻笑，在一阵哄笑中，查理因为用了过大的膨胀的血脉让秦烨想到了“石中剑”，这把传说中与亚瑟有关的神兵利器。 扎克雷人的耻笑让查理发起了无名火，他命令士兵将石头刨出带回驻地，于是所有士兵用手的武器充当掘土的工具，开始清理巨石周围的碎石瓦砾。 在清理到一半的时候，亚瑟带着她的骑士连同斯特恩种*马，一同赶到了巨石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一到来，亚瑟就急忙向秦烨问明情况。 “或许是这块石头的原因。”秦烨指着巨石说，“上面有一把剑，是它吸引了扎克雷人的目光，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看热闹。”他无奈的说：“好在查理没让他们失望，他们已经看到了笑话，现在还在等下一个。” “反能从石中将剑拔出者，他便是世界的王！”石头在士兵的清理下露出了整个轮廓，在巨石的最下端，刻着一行金色的小字。那是一种谁都不认识的文字，只有种*马将它轻声的念了出来。 种*马的话一出口，所有围在巨石边上的人，无论是亚瑟手下的骑士，还是普通的士兵，都想一试身手。当秦烨微微点头后，马上便有人冲了上去，拼命去拔那把插在石头上的剑。 无奈，越来越多的十字军士兵在使出浑身的力气后，在扎克雷人的嘲笑中退了下来。直到最后，连颇有些力气的斯特恩和亚瑟手下号称“悍勇者”的斯莱格也都败下了阵。 看着这些个垂头丧气的士兵，秦烨摇了摇头，然后对身边的亚瑟说：“或许你该去试试！” “我？”亚瑟哈哈大笑，“我的格劳瑞大人，连斯莱格都拔不出，我想我就更不可能了。” “去试试也无妨，我们不能让扎克雷人继续笑下去。”秦烨看着亚瑟，“你懂我的意思，倘若你拨不出，我便是接你之后的一个！” 秦烨的话说服了亚瑟，为了维护十字军的尊严，她快步上前排开众人，轻巧的跳上巨石，然后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剑柄。 “嗤——”一阵刺耳的声音，如同拔剑出鞘般容易，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亚瑟将手轻轻提起，没入巨石的剑随着她向上的手，最终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第140章神剑作用 虽没有龙吟虎啸，但在巨石中已沉睡百年的石中剑，一出世便预示着它的不凡。那是一把剑身细长的宝剑，一条古朴的花纹由剑柄直至剑尖，锋利的剑刃在夕阳下泛着一层金光。 握着手中的剑，亚瑟感觉剑得长短刚好，分量也正合适，放佛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于是她不自觉的伸手抚摸剑身，曲起食指轻轻一弹，石中剑马上发出了嗡嗡声。 猛地左右连劈数下，石中剑在所有人眼中便化作了无数的剑影。连在一起的剑影带着强大的气场漫天铺开，剑身上原本的温色调，也逐渐变冷，最后竟然出现了绚烂的浅蓝色，和亚瑟身上穿着的淡蓝色盔甲极其相称。 她停下动作，欣喜的将剑举起，仰着头在余晖下端详许久，然后轻声赞叹道：“它真漂亮，就像梦中见过的彩虹一样让人着迷！” 巨石在伊斯神庙矗立已久，每一个前来朝圣的扎克雷人都知道石头上刻着的金色小字说了些什么。千百年来出入神庙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有希望将剑拨出之人，可他们的努力却不能使石中剑移动，哪怕是半分。而此时，这个来自于另一个大陆的异族人，却能轻易的将剑拔出。 看着映入瞳孔的眼花缭乱的蓝色剑影，围在四周的扎克雷人表情由惊讶逐渐变成了一种崇敬的迷信。他们相信，他们的真主伊斯选中的人拔出了宝剑，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引导他们的王。 于是，就在亚瑟沉溺于石中剑时，围在她四周的扎克雷人纷纷单膝跪地，口中爆发出山崩海啸的呼喊：“王，我们的王，世界的主！” 扎克雷人突然的呼喊让亚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眼神迷茫，不明就里的看着满地跪倒的扎克雷人，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真是一把王者之剑。”秦烨笑着说，“或许你应该接受扎克雷人对你的敬意，或者说试着接受这把剑将来带给你来的荣誉。” 亚瑟依旧没有说话，但她却记下了秦烨的话。她将剑收回，看着扎克雷人以外的其他人，发现他们惊讶的神色和脸上迷信的色彩，并不亚于俯下身的扎克雷人。 “你们相得益彰，我的大人，哦不，我的王！”悍勇者斯莱格说着开始弯腰曲腿。 “不错，我的王！”影子骑士因克也跟着跪了下去。接着亚瑟手下的骑士也跟着纷纷单膝跪地，以表现他们对她的无比尊敬和势必永远追随的决心。 “接受它，接受它带给你的荣誉并带给它荣誉。”秦烨的话音再次响起，“要相信你自己！” 随着秦烨的话，亚瑟看向他，发现他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支持和肯定。 不再怀疑也不再犹豫，亚瑟向秦烨点了点头，在众人的呼声中将剑高高举过头顶，直指上方寥廓的苍穹。 没有正规的仪式，也没有神职人员的主持，一个身穿淡蓝色盔甲的骑士，站在巨石上高举宝剑的身影深深印在了人们心中。当她万分小心怀抱着石中剑跳下巨石向驻地走时，周围的扎克雷人没了之前的敌视，他们纷纷起身让路，让她通过。 “刚才谢谢你，倘若没有你的鼓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在回驻地的路上，亚瑟对与她并肩的秦烨说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你让我试着拔剑时，我甚至认为那只是一个玩笑！” “别太客气了，别忘了我铁矿场的收入还在你手中呢。”秦烨笑着说，“不过，我希望你别把这件是当做是玩笑，看见那些扎克雷人的眼神了吗？在你拨出的第一时间，那些扎克雷人就已经把你作为了他们的引导者。” 亚瑟耸耸肩，“看来我责任重大啊！”她说道，“带领整个扎克雷名族走向光明，想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太阳神愿不愿意接受这些邪恶的异教徒。” “或许你想的有些过头了。”秦烨听到亚瑟的理解与自己所表达的意思有些偏差，马上纠正道：“我想关于信仰问题，你大可不必着急，给他们些时间，等他们知道吾主的宽容与博爱时，必定会毫不犹豫加入到我们中来。” “不是这个，那能是什么？”亚瑟有些弄不清楚秦烨的话。 “打打杀杀总归不是办法，利用扎克雷人对你的迷信，缓解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让所有人都能在这里安静的生活下去。”秦烨没有再拐弯抹角。 “可是他们真的愿意相信我要求他们做的，就一定是对的么？”亚瑟怀疑的问道，“或者说，他们对我说出的话就一定相信吗？” 秦烨用手隔着亚瑟的头盔，指了指她的脑袋。“或许我们还需要东些脑筋！“ “你已经有了办法？”亚瑟问道，“说来听听！” 秦烨并没有回答亚瑟的问题，只是装作高深莫测的冲她挤了挤眼睛。 亚瑟对她的盟友当然深信不疑，看着秦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一边猜测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一边随秦烨返回了驻地。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烨用行动回报了亚瑟对他的信任。他先命人把亚瑟和石中剑的事情，传到了扎克雷堡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花重金收买了十几个扎克雷人，让他们将亚瑟得到石中剑的事情夸大，让每一个扎克雷人都对真主伊斯兰选中亚瑟作为扎克雷的引导者这件事深信不疑。 因为秦烨的宣传和扎克雷人对其真主的虔诚，关于亚瑟的各种传奇故事迅速在要塞中流传。而扎克雷与十字军的关系也因此得到了改善，激进的扎克雷人逐渐改变了他们的态度，谋杀也逐渐少了许多。 终于，因为亚瑟获得了石中剑这一事件，使得扎克雷人和十字军水火不容的关系得到了根本的解决。 第141章战争尾声 在扎克雷王国，从未有过一座城市像如今的扎克雷堡一样，原住民与他们眼中的侵略者能关系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因为秦烨对亚瑟的鼓吹和马克西华对十字军的约束，让扎克雷人甚至开始相信，这些另一个大陆的人，就是真主伊斯为了解救他们而派来的。 在稳定了扎克雷堡的局势后，马克西华开始按照威廉教皇信上说的那样，开始着手于占领整个扎克雷南部地区，将早已逃到南方，随时时可以燃起熊熊烈火的扎克雷国王萨科齐这一戳死灰扑灭。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失去收复圣城机会的神殿骑士团，目前也只有占领整个王国南部地区，彻底摧毁扎克雷人这一条路可以走。他们不能带着耻辱与同伴的冷眼回到西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让伟大的太阳神和他的信徒，在这个东方国度用不受到威胁，也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转眼过去春去秋来，在扎克雷堡休整了一个夏天的神殿骑士团汇合西陆源源不断开来的十字军，在马克西华和其他几位大领主的带领下，朝着王国南部地区进军。 虽然整个王国都处于沙漠之中的扎克雷四季并无明显变化，但秋天的到来和凌烈的强风，还是让所有人都多加了些衣服。站在城门口的秦烨，看着4万十字军汇成的钢铁洪流最终消失在地平线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微笑着慢慢转过了身。 没有随大军出发，在马克西华动身前，秦烨被委以了扎克雷堡最高城防指挥官的重任。他不知道这是教皇的命令还是马克西华自己的意思，但他终究被留了下来，失去了大家眼里最后一次获得荣誉与晋升的机会。 早在他得到这个消息时，查理和种*马就对马克西华的决定颇有微词，在送走了十字军后，他们的怨气就更大了。不过对于任何一个来到异国他乡作战长达一年之久，不确定归期，而且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哪怕是一点名声的人来说，这些怨气终归在所难免。 “你还笑？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头！难道就真要留在这里看着漫天的黄沙，守着如今像绵羊一样的扎克雷人直到老死？”当秦烨转过身时，种*马马上开始了他的抱怨 查理也对留守扎克雷堡非常不满，在种*马抱怨之后大声说道：“是啊，身为一个骑士，却让我们留在看不到任何敌人的地方，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把剑打成农具，和农夫一样整天下地干活了。” “再盖上一间房子，取上一个肥婆娘，生上一堆小崽子。”种*马拍着自己的脑门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种日子还真他妈不错。” “确实是不错，日子过的赛过天上的诸神！”查理在一旁帮腔，现在他俩终于站到了同一个阵营中。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在一边的斯特恩终于忍不住了，“扎克雷堡是他们的王城，由我们防守，说明了这件差事的重要性，我们责任重大！” “去他妈的责任重大。”种*马咬着牙，“离开北境一年多了，看看我们过得怎么样？成日吃不饱睡不好，最重要的是连一根毛没得到。”他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度更高，再次重申道：“对，是一根毛都没得到！就拿斯特恩你来说吧，这一年来，你都瘦的快要认不出来了。” 斯特恩知道自己曾经是瘦过一段时间，不过那还是自己在做雇佣兵，格劳瑞被陷害时的事情。而现在，听了种*马的话，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身上唯一一处自己可以看出自己胖瘦的地方。凸起的肚子让他发现，自己不但没像种*马说的那样，感觉上反而更胖了。 “看瞅着战争就要结束了，他们却把我们留在了这里，自己去狠捞一笔。这些卑鄙的伪君子，打着太阳神幌子的小人！”不住打量自己肚子的斯特恩，没能让种*马停下来，他越说越激动，从口中喷溅出的口水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种*马的喋喋不休像一只聒噪的老鸦，让秦烨有些头疼。于是他收起了微笑，摆了摆手让**停下来。“好了，都别再抱怨了，别忘了在北境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人为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死在这里。无论是马克西华自己的主意还是教皇的安排，我们留下来都正合我的心意。我不想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白白损失在这里，所以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 秦烨的一番话，让查理和种*马记起了在北境未竟的事业，于是他俩便收起了抱怨，不再继续说什么。 “你们要记着，别把任何事都看的太坏，就当是我们再做一个长时间的休整，至少亚德里斯也被留了下来！”秦烨看了一眼远处的亚瑟，没有再理会查理和种*马，迈开步子向城内走去。 怀着随时为神奉献一切的亚瑟当被告知被留在扎克雷堡时，整个人就如同结冰一样，顿时毫无生气。而此时，当十字军开走后，她将所有人支开，自己一人走在回城的路上，显得更加孤独落寞。查理和种*马看到了亚瑟的样子，内心马上释然了，他们不断反复着秦烨那句“至少亚德里斯留了也被下来”，跟在秦烨身后返回城中。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在安逸的生活中，所有人都为自己找了些感兴趣的事情。为了打发时间，查理选择了将安息城到来的士兵训练的更加合格，强度之大，让他在士兵中得到了一个“魔鬼教官”的称号。种*马没有辱没大家送给他“种*马”的这个名号，整日浪迹于妓院和酒馆，做着他喜欢而别人看不上的事情。而斯特恩则选择在沉默中，像尾巴一样跟在秦烨身后，照顾秦烨的起居生活。 看着所有人都有事干，秦烨也忍不住开始给自己日夜思念的阿兰达一封封的写信。尽管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得到阿兰达的回信，但依旧乐此不疲，并在每一封信寄出之后，期待着能得到带着淡淡花香的回信。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转眼间秋去春来。战事的逐渐平息和秦烨对待扎克雷人的宽容，让因战事一度凋敝的扎克雷堡重放光彩，渐渐地要塞内开始出现了来自中洲和西陆商人的身影，停歇的市场便的繁荣起来，很多逃出要塞的扎克雷人，也再度搬回了他们祖辈生活的土地。 偶尔秦烨也能从南方联合王国的商人，以及一些辎重队指挥官那里，听到一些关于神殿骑士团和十字军在扎克雷南部的战况。 那些人口中的十字军，自从离开了扎克雷堡后，就一路高歌猛进，从未遭遇败仗。尽管从时间上来看，十字军在南方的战事似乎并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顺利，可秦烨还是把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每一个生活在要塞的扎克雷人耳朵里。 第142章雨中行 狂风夹杂着暴雨，打在所有返回西陆的十字军战士脸上。查理已经浑身湿透，雨水顺着领口在向盔甲里灌，现在他只剩下头顶一处还未被雨淋湿。换做以往，遇到这样的天气，他总是会粗着气抱怨几声，可如今面对这样湿漉漉的天气，他的心情却好的不得了，返回西陆的旅途尽管劳累，还是让他感觉充满了欢乐。 他踢了一下马刺，马便在疾风暴雨中狂奔。“种*马，你能快点么？照这样的速度，你什么时候能追上我？”在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马转过身，对着落在后面的种*马大声喊道。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查理和种*马总喜欢非常自然的处于对立面，返回西陆的路上当然也不列外。把骑马竞赛当做打压对方的手段，让他俩在这一路上，若无旁人的相互贬低。 从未赢过查理的种*马从未有过认输的念头，他总是幻想着在下一次可以把查理赢得颜面全无，但这一次，在不适宜骑马的天气中，他害怕在湿滑的路面跌下马来，于是他决定再让查理耀武扬威一下。 种*马张了张嘴，像想查理一样大声回应他的话，可一阵雨点落入口中便让他撇下了这个想法。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旁边的秦烨和斯特恩说：“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查理的张扬和小题大做，他的骑术也的确不怎么样，我很清楚我会赢他，但我的好心肠总是告诉我要给人留些余地。”他显然怕别人不相信他说的话，于是马上扯到了别的事情。“亚德里斯手下的那名骑士才叫真的厉害，可惜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你们谁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吗？该死，我的好心肠总是让我忘记那些超越查理的人！” 种*马毫无水平的打岔，让在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不过狂风让他们的笑变得上气不接下气。 “米尔亚·伏特罗，一个为了弟弟放弃一切，和你一样拥有好心肠的人！”面对周围所有人的笑，真正好心的斯特恩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斯特恩的一本正经和种*马的假正经，起到了鲜明的对比，让所有人再次不顾冲口而入的雨水哈哈笑了起来。 种*马当然知道大家笑的原由，但他也不能把所有人的嘴全部封起来，只好再次扯些别的话，来让人忽略对他的注意。“我说头，你觉得我们回到教廷会得到什么赏赐，是爵位，财宝，还是女人？” 爵位，财宝，女人，无疑是所有十字军士兵最想得到的东西，即便他们是在为神作战，可只要人活在世俗世界里，就不能免去对这些东西的渴望。当种*马话一出口，整支队伍马上想起了嘈杂的议论声，并且很快议论声就盖过了雨声。 “我也不知道。”秦烨如实回答，“爵位是国王授予的，不过教皇似乎也可以，我不知道这两者冲不冲突。至于财宝和女人么，我想教皇不可能像其他领主一样，赐予为神作战的勇士这两样东西，毕竟这样会让人觉得为神作战是有所企图。那样不但会玷污了所有战士，也会玷污了太阳神！” “是土地么？”斯特恩眼睛一亮。 “是土地么？”种*马学着斯特恩腔调。“怎么可能是土地！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一个王国愿意让教皇插手自己的国土，而且我听说，吉利格鲁和扎克雷的土地，会被分成三份，建立三个国家以保证西陆朝圣者的安全。就连那些教廷的骑士团，也只能利用教廷的名义，在一些固定的土地上收取税金，而对土地根本没有支配权！” 种*马的话让斯特恩大吃一惊，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既然这样，我们会得到些什么？” “或许会是一些转变了名义的赏金，可能会夹杂在之前答应我们的军费中。”秦烨说道。 “不可能！”种*马非常肯定的否决了秦烨的话，“倘若你说教皇不会赏赐我们金钱财宝，也不会变相多给我们军费。我可定又是一些一文不值加持了神印的破剑，和涂抹了圣油的经书。” 他们的谈话，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士兵。因为与幻想中的奖赏相差甚远，所有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士兵不禁感到大失所望。他们的话被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整支队伍就变沉重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一路上对返回故乡的渴望，就连行军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失落的情绪像正在下雨的乌云一般，笼罩在队伍的头顶。 在前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查理一返回队伍，便察觉了这个问题。在向秦烨问清了缘由后，他一边向种*马挤着眼睛，一边扯开嗓门向他吼道：“可怜的家伙，我敢打赌，你的无知会害死你的。关于你说教皇对有功的战士，只会赏赐一些什么破烂经书的事情，绝对是一派胡言，我就亲眼见过教皇曾赏赐神殿骑士团很多黄金，而且不光我见过，许多骑士团的成员都见过！” 虽然查理一再向他挤眼睛，可处处与他争锋相对的种*马，却不想在这件事上低头，尽管这是关乎到整个队伍的事情。“我觉得你才是一派胡言，我从未听说过教皇给用黄金酬谢为神作战的勇士。” “那只能代表你没听说过，可教皇就是那样做了，他用整个西陆修道院的收入，送给了马克西华团长，作为他对驱逐蛮族功劳的奖赏！”查理的话有些缺乏底气，而声音也越来越弱。 “既然这样，你敢打个赌么？”种*马瞪大眼睛问道。 “有什么不敢！”查理有些心虚，便看向了秦烨。可这时的秦烨也在为种*马的较真大感苦恼，当查理看向他时，他也只能除了报以苦笑外毫无办法。 一向聪明的种*马不可能忽视秦烨的苦笑，但他话一出口，没有再收回来的余地，于是只能从话中弥补自己一念之差对队伍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们就以亲吻马屁股作为赌注！”种*马回过身对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喊道：“我希望今天与查理爵爷的赌注，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做个见证。倘若教皇没有赏赐我们金钱财宝，而是一些像木棍一样脆弱的剑和发臭的经书，那就算我赢，查理爵爷需要吻马的屁股，反之则算我输。” “你觉得你配亲吻马屁股么？”查理发现了种*马对于事情做出的挽救，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那你想怎样？”种*马对查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视，但还是装出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 “不如改成驴屁股！” “驴屁股？”种*马吃惊的问道，然后狠咬着牙说道：“那就驴屁股！” 两人的对话，让士兵们将对赏赐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们之间的赌注上。虽然这对平时里的“冤家”，让士兵们再次对返回西陆充满了希望，可秦烨知道他们两人中，必定会有一个亲吻驴屁股。 对功成名就时自己和身后的士兵们会得到什么奖赏，秦烨也非常好奇。看着身旁打赌的二人，想象着他们亲吻驴屁股的样子，他一马当先，率领士兵们向着西陆走去。 第143章功成名就时 自发迎接十字军回归的百姓队伍蔓延了数十里，教廷派出的人早早就等在了“荣光大道”上。扎克雷漫漫的黄沙和吉利格鲁松软的草甸，消磨了十字军回家的热情，可在此时，当他们看到穿着五颜六色长袍短褂，眼中怀着敬意的老人、妇女、儿童时，就再也没有了漫长旅途的疲劳，整齐的步伐铿锵有力。 作为第一批返回教廷的十字军，秦烨的队伍受到了非凡的待遇，大大小小近百名各级指挥官得到了教皇的邀请，参加为东征胜利召开的宴会。那些没有受到邀请的普通士兵，也有幸踩着荣光大道价值不菲的石板，穿过林立的柱子，第一次走进了神往已久的教廷。 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天，秦烨像第一次来到教廷时那样，在许多神仆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等待在宴会上受到教皇召见，而他手下人也在为教廷的宴会精心打扮着自己。 在第二日，宴会召开的日子，天还未亮时，秦烨就被从床上强行拖起，在半梦半醒之间重复了前一天同样的沐浴更衣，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在这期间，秦烨把如何进入炼狱，找到“金色魔鬼号”遗留的宝藏，和与安妮塔再次见面时各种令人尴尬的场景，全部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 突然“吱呀”一声，厚重的门被推开，查理的到来，打断了他的预演。 “你有什么事么？”秦烨站起身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到查理跟前。 查理看了看椅子，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然后开始扯开大嗓门乱叫个不停。而是非常严肃的看着秦烨，一字一句的说：“恐怕我不能参加教皇的庆功宴会！” “为什么？”秦烨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没有资格。”查理直视秦烨的目光流露出些许遗憾，但转瞬即逝。 没有资格这句话让秦烨倍感意外，如果说作战勇敢，指挥有度，极赋忠诚的查理没都有资格参加宴会，那他所带领的这支队伍中，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人，恐怕也会寥寥无几了。 “这个宴会，你非参加不可。”秦烨说，“说说你所谓没有资格的原因吧。” 查理知道秦烨不可能会答应他的请求，所以也做好了充分的理由。“还记的我们初识时，在酿酒坊里我给你讲的那些故事吧。” 当被查理问起时，秦烨点了点头。那是他因为查理的话获得新生的开始，会牢记一辈子。 看见秦烨点头，查理接着说：“我给你讲关于我的故事，那些过去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我不能参加，也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 “你是说——”秦烨问道。 “不错！”查理打断了秦烨的问话，“我和你，和其他我所熟悉的人都说过，我之前在神殿骑士团服役，因为冒犯教皇而被剥夺了骑士和贵族头衔。所以对我这样一名有罪之人来说，参加由教皇举办的宴会，只能让教皇认为这是一种亵渎，从而波及到你，波及到斯特恩、种*马，还有其他的同伴。”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觉得你没有资格参加宴会？”秦烨笑着走到查理身边，将他拽到椅子前并按了下去。“应该是说谁都没有资格剥夺你参加宴会，得到人们尊敬的权力！”他提到了声音说：“倘若有人看到你冒着漫天的箭矢，第一个登上了‘圣光之城’城墙的无畏，在扎克雷堡下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从容，都会称赞你是一位真正的骑士，而不会闲到无聊去翻那些陈年旧账。所以你不要在意之前干过的错事，关键是你现在和将来干的对事。” “可是教皇——” “教皇？”秦烨没让查理继续说下去，“如果教皇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若干年前的事还耿耿于怀，把你驱逐出宴会，那我会不昔得罪他，与你一起离开宴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想，兄弟们也会这样做的。” “可我——”查理还想说什么，可当他看到秦烨的目光时，便把想说的话和自己的顾虑放在了一边。 宴会如期举行，查理也在秦烨的支持与鼓励下，排在受到教皇邀请的队伍中，走入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像以往一样，在宴会开始前，教皇首先像诵经一样做了冗长的演讲，表扬了那些甘愿为神战斗前往东方的战士。接着便将秦烨和他手下的指挥官叫到最前边，参加宴会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开始逐一赐予他们奖赏。 所有指挥官在秦烨的介绍下，依次走过由众位红衣主教陪同的教皇面前，跪下亲吻权戒接受褒奖。 没有任何繁复的程序，为了能让宴会早些开始，教皇将赏赐战士的时间一再压缩，走过教皇面前的士兵速度很快，快到了教皇甚至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奖赏环节就几近尾声了。 排在最后一个的是查理，当他走过教皇面前时，与想象中的一样，教皇无不犹豫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查理·查普林！你是吗？” “是的，陛下，正是我！”查理低下头回答。 令人没有想到，教皇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上前一步，抓住查理的手，将他拽上自己站立的高台，并对台下众人说道：“我为大家介绍，这位曾经被我收回马刺，剥夺贵族与骑士头衔的查理·查普林！” 参加宴会包括秦烨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教皇这一出格的举动惊呆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要告诉在场的诸位，一个有罪之人，只要他愿意忏悔，愿意实际行动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伟大宽容的太阳神是会原谅他，并重新接纳他。因此我宣布，在此刻，为太阳神奋战的虔诚勇士查理·查普林，将被重新授予骑士与贵族头衔，以表彰他在东征大家邪教徒战争中的贡献！” “赞美太阳神！”众人齐聚双手，高声赞美太阳神。 在查理之后，宴会正式开始之前，秦烨作为最后一人，被邀请到台上，由教皇正式授予了子爵头衔。虽然教皇只授予了爵位，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诸如土地的实在好处，可这还是让秦烨高兴了好一阵，而且他的名声开始在西陆各大贵族之间流传，一个有着中洲人相貌的骑士故事，逐渐成为了人人都能说上一两句的传奇。 在宴会正式开始后，一直观察教皇的秦烨终于抓住了机会，向教皇提起了进入炼狱忏悔的事情。和他想的一样，教皇没有任何怀疑他进入炼狱的动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请求。 面对即将到手的名利双收，在此刻秦烨感觉到了功成名就时的快感，想着教廷外的几千士兵，远在千里外一刻不停建设的13科驻地，他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第144章契约之剑 清晨的教廷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薄雾中，秦烨在一名红衣主教的引导下，穿过薄雾向渴望已久的炼狱走去。他们走过一处花园，潮湿的空气中充满的百合花香，让他想起了安妮塔。 他停了下来，附身摘下一朵百合，想把它放入怀中。可这时走在前面的主教却突然转身，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花呵斥道：“请不要随意采摘这里的花，这是圣女献给太阳神的。” “对不起。”看着手中被夺走的百合，秦烨喃喃说道，口中的对不起似乎是在说给花，也似乎是在说给人。 “好了。”主教将百合轻轻放入花坛中，“我们快些去炼狱吧，如果太阳出来了，恐怕你就需要再等一天了。” 秦烨点点头，离开花园。很快，他们就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廷的炼狱。 炼狱门外没有任何人把守，也没有任何人走动，周围上百米的范围显得死气沉沉。主教拿出一把黑色的大钥匙，扭动指头粗的锁眼，然后推开了厚重的木门，侧身放秦烨进去，并在他进去之后，再次扭动钥匙，锁死了炼狱的大门。 当炼狱的门被关上后，整个空阔的炼狱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十三个十三级悬浮的台阶连在足有几十米高，两边有碗口粗铁链制成的护栏，护栏上立着火光微弱的松木火把，台阶正下方是由人工开凿的不知深浅的凹坑。秦烨借着立在台阶边上火把微弱的光亮，仔细的看了很长时间，直到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才缓步向唯一拥有一点光亮，炼狱最高处的石制高台走去。 几十米的高度原本不在话下，可台阶上松动的木板，让他一路走来颤颤巍巍心惊胆战。当他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一个直径足有十米，上面写满了凸出教廷字母的圆台出现在了眼前。 环顾炼狱的四周，除了这个高台和通向高台的台阶外，再没有任何物件。看着脚下黑洞洞的凹坑，他将一只从护栏上取下的火把扔下台阶。 原本以为深不见底的凹坑只有三四米深，火把摇摇晃晃，在刚一扔下时马上就到了坑底。火把的光线虽然昏暗，但足以照亮整个凹坑的底部，即使是站在高台上，秦烨也将坑底的一切收入眼中。 更本不存在任何物能够藏匿“金色魔鬼号”的宝藏，一番观察后，秦烨大失所望，最后只能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脚下的忏悔高台。 他弯下腰，伸手敲了敲高台。手指轻敲高台后，一阵有些空洞的声音传入了耳朵。正如他希望的一样，高台内部是空的，里面装有填充物。 忏悔高台是空的，这让秦烨着实高兴了一下，可没过多久，他便再次陷入了失落之中。在没有进入炼狱之前，他曾多次幻想过它内部的样子，和打开藏匿宝藏之门的方法。可如今，他就知道眼前的高台内或许藏有宝藏，可偏偏就对着高台无能为力。 他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急躁的围着高台转圈，但始终没有发现打开高台的办法，巨大的高台像一块天然的石头，毫无缝隙可言。 转了许多圈后，已经气喘吁吁的他一屁股坐了下去，低着头回想关于宝藏所有一切的有关信息。 随着陷入沉思的秦烨，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不久之后太阳升上了天空，阳光冲散薄雾，穿过炼狱圆顶上唯一一个小孔，照射在了高台上。 毫无头绪的秦烨在阳光的照射下回过神，百无聊赖的伸手去捕捉由炼狱顶端小孔射入的光柱。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然起身，然后又俯下身来，观察着射在高台上的光柱。 射入炼狱内的光柱大小与高台上凸出的字母大小相符，每隔一小短时间，光柱就会发生一次变化，被光柱照射的字母也会发生变化，而且那些被光柱照射过的字母可以被稍稍按下，由凸出的字母变成了凹进的字母。 他将这些光柱照射过的字母牢牢记在心间，直到照射高台的光柱完全消失，炼狱有重新回到黑暗之中时才停了下来，严肃的表情也随之恢复了原样。 阳光由始至终一共照射过13个单词，而这13个单词，则构成了教廷语中“神的旨意”这句西陆广泛流传，被神殿骑士团作为口号的语句。 他将牢记的13个单词依次按下后，石制高台内部便发出了一阵齿轮的响动。响声响了很长时间，接着高台突然被一分两半从中间裂开，人们向往已久的宝藏就被安静的放在裂开的高台内。 看着如同小山一般堆积在高台内的宝藏，秦烨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从高台内跃入宝藏中间，双手在哗哗作响的各种金银制品中轻轻的划过。 突然他感觉到手心一凉，浑身的血液像被吸着一样，不住的往外流。他将手抽回，却发现手心被利器划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伤口很深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四周却很平整。 他断定这是一把难得的武器，于是不顾正在流血的手，迅速拨开上面堆积的物件，去寻找划破自己手的武器。 很快，在拨开层层重物后，一把全身黄金色的利剑便出现在了眼前。它与之前秦烨所看见石中剑样子完全不一样，石中剑是薄如蝉翼，而这把剑却是厚实异常。 黄金剑的剑柄很长，有一个宽大的护手，上面镶着巨大的宝石，剑身宽大，一排古代文字像血槽一样，弯弯曲曲的刻在上面。黄金剑刚刚划破秦烨手的地方，没有像剑的其它地方一样呈金黄色，而是微微的泛着红光。 看着这把造型夸张，豪不内敛的黄金剑，秦烨把剑拿在手中，掂了掂它的分量，然后跳出高台，对着台阶上碗口粗的铁链轻轻一挥。坚硬的铁链在黄金剑轻轻一挥之下，像餐桌上的奶油一样，被平平整整削成两半。再换一处，轻轻一挥，铁链还是被轻易的削成了两半。 锋利的宝剑让秦烨如获珍宝，也让他忘记了正在流血的手。他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用受伤的手轻轻抚摸剑身，直到几个来回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在流血。 他惋惜用血弄脏了剑，急忙撕下一块衣服，准备擦拭剑身。可当他将剑身翻过时发现，那些沾上了鲜血的地方都变成了微微的红色，在红色的剑身上，隐隐约约的显露着“契约之剑”四个小字。 第145章获得宝藏 “难道这把剑将留出的血全吸干了？”看到金色的剑身变成了淡红色，秦烨隐隐感觉到了这把剑得诡异。为了弄清事实真相，他非但没有及时阻止流血的伤口，反而攥紧了拳头，让源源不断的鲜血再次滴在剑身上。果然像他想的一样，滴在剑上的鲜血一滴没剩，全部融入了剑身，而刚才微微发红的利剑颜色在吸血之后，竟然变成了深红色。 这样蹊跷的武器虽然削铁如泥，但第一次见到还是让秦烨有些担心。于是他开始仔细观察这把可以吸血的宝剑，希望可以找到宝剑吸血的原由。 为了防止宝剑将自己的血吸干，他撕下一块衣服对伤口进行了简单止血的处理后，对手中的宝剑开始了反复观察。很快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问题，只有一个镶着宝石的圆头从一侧看来朴实无华，而在从另一面看，则是一个西陆传说中，长着小犬牙的吸血鬼。而那个同样普通的宽大护手，则是吸血鬼身后张开的翅膀。 看到吸血鬼，秦烨突然想起了在科温，被称作吸血鬼的奥古斯特。“这一定与他有关！”他继续猜想到。因为这批海盗的宝藏和奥古斯特海盗后裔的身份，任凭谁都不难猜到他与吸血黄金剑的关系。 想着时间已经不早了，秦烨把宝剑连同所有宝藏放回到忏悔高台内，将凹陷的字母拔起。直到看着石台慢慢合上后，才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手拿起一支插在台阶铁链上的火把走向炼狱的大门。 当他敲响炼狱大门后，马上听到了一阵开锁的声音，接着便是涌入门里刺眼的阳光。开门的一个教廷的小沙弥，早在秦烨前脚刚一迈进炼狱的大门时，带他来到炼狱的红衣主教就离开了这里。对于自觉日理万机的红衣主教来说，花一整天时间等待一个进入炼狱忏悔的人实在是不值得，因此他随便抓了一个小沙弥，让他替自己守在了炼狱的门口。 秦烨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撕毁，可即便是这种不正常的形象，也没有引起小沙弥的怀疑，因为在进入教廷的第一天起，他就被教会了切勿大惊小怪。 见到小沙弥没有对自己的装束起疑，秦烨长出一口气，把悬起的心放回肚子，快速离开了炼狱，回到了自己在教廷内的住处。 按照之前的约定，查理，斯特恩和种*马早已等候在了房间。当他一走进来，他们马上起身上前询问。 “怎么样？”查理一脸急切，“宝藏真的在那里？” “嘘！”秦烨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门外。“查理，你去外面，记住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他说道，“倘若有你阻拦不住的人，就用大声咳嗽来告诉我们！”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种*马？”查理对秦烨给他的任务很不满意，但还是在抱怨之后走出了房门。 看着查理走出房门后将门轻轻关上，秦烨才再度开口。“和我们猜想的丝毫不差，传说中‘金色魔鬼号’的宝藏真的存在，而且就在炼狱之中。”他努力让压的很低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问题是，我们无法在教廷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这批宝藏拿到手里。” “我们可以藏在队伍的辎重车中，混在运送武器的牛车中。”种*马建议道。 “你没有弄清楚我的意思。”秦烨皱着眉头，“运出教廷不难办，难办的是怎么把宝藏从炼狱中取出来。” “炼狱外有守卫么？”斯特恩问道。 “没有。”秦烨摇了摇头，“但进出炼狱的门只有一个，而且钥匙在一位红衣主教手中。” **眼睛一亮。“既然没有守卫，那就好办多了。像你说的，我们不可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将那些值钱货装到口袋里，然后带着它们离开教廷。我们只需要——”说到这里，他故意听了下来卖一个关子。 “需要怎样？”**突然停下来让秦烨很急于知道他的主意。 “挖一条地道，直通炼狱底部，就像是围攻城堡一样！”种*马刚要回答，却被在一旁的斯特恩抢先了一步。 “这正是我想说的，却被你抢先了一步。”种*马埋怨道。接着他看着秦烨说道：“怎么样，这个主意还算不错吧！” “办法是不错，可这里大街小巷都是教廷的人，我们该选什么地方开始？”秦烨问道，“总不能从这里开始吧！”他用脚踢了踢脚下的方砖。 秦烨的话让另外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在教廷内临时的住处，是整个教廷稍稍靠近边缘的地方，位于教廷主要建筑最外围的普通建筑。如果在这里开挖，不但因为距离过长挖掘耗费时间，而且无处安置的土和开挖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也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房间里的人被突然打开的门惊的跳了起来。 “我肯定你派我去守门而不是参加这次秘密会议，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走进房中的查理看着秦烨说道，“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既能靠近炼狱挖土，又能将宝贝藏在土中运出的办法。” 看出了查理的自信，秦烨想着或许他真的可以想出什么好方法，于是说道：“这可能是我的失误，但事实上，作为一个真正的骑士，你的确不适合搞这些骗人的把戏。不过假如你真有什么好主意，也不妨说来听听！” 说实话，刚才被派去守门，查理心里一直不好受，于是他一边站在门口，驱赶靠近这扇门的人，一边把耳朵放在门上听门内讨论了些什么。直到刚才，秦烨的一番话再让查理的心情好了些。 他走到三人中间，弯下腰神秘的说：“是这样，我发现炼狱旁的太阳神升天的高塔有些破旧，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帮助修缮高塔的机会，哇从一条通向炼狱底端的通道。” “你是说，我们出钱，为教廷修缮高塔？”秦烨问道，接着他便兴奋的又唱又跳。围在他身边的同伴，同样高兴的手舞足蹈，因为他们认为，再也没有比查理的主意更好的了。 想到办法，秦烨便开始着手准备，并将渴望为教廷修缮高塔发出了申请。 很快，他就接到了教皇的回复。在忽略了所有无关紧要的内容后，同意修缮高塔的信息，准确无误的进入了秦烨的耳朵里。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秦烨与他的三个同伴，在修缮高塔的掩护下没用任何人，单凭他们几人之力，便挖出了一条由高塔下部随意进入炼狱的通道。 通道挖成后，海盗藏匿在炼狱内的宝藏，随着一筐筐挖出的土，进入了队伍的辎重车中，和武器食物混在一起。于是在高塔修缮之前，忏悔高台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流到了秦烨的十字军中。 第146章权利冲突 挖好的通道在高塔修缮完工前得到了回填，忏悔石台内也没有留下任何存在宝藏的痕迹，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在那之后，秦烨得到教皇的批准，带着宝藏和自己的士兵踏上了返回北境的路途。 漫长的道路阻止不了士兵们回家的渴望，离开教廷后，所有人日夜兼程，一个月后，当他们走到奔腾城外的蓝水河时，就知道距北境不远了。 不同于以往，参加十字军让他们身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边境守备队不再是由小偷、流氓、杀人犯、政治犯等等身份复杂的人构成的队伍，而是一支光荣的，为神奋战，攻陷了整个邪教徒国家的功臣。因为教皇的一纸公文，他们的行动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王国乃至整个西陆受到限制，只要这支队伍想去到哪里，他们就可以不受限制的去到哪里，尤其是在自己所属的国家。 整支队伍穿过奔腾城时受到的礼遇，让他们每一个人感到惊讶。早在那之前，他们在路过的每一个城市都受到了热烈欢迎，而这一次却更加热烈。奔腾城成千上万的群众走出城市，在路边站一整天，只为了在十字军路过时，一睹他们的风采，而各个行业行会的人，则把他们能够拿出手的，可以赠送英雄的礼物，塞满了队伍的辎重车。 修缮高塔花去了队伍应得军费的一大半，但秦烨却因为这些如今看来的小花销，得到了一大笔包括“契约之剑”在内的宝贵财富。 带着从高台内得到的数万金币，无计其数的宝石和精美的艺术品，载着一路上各个城市的手工业者赠送的成衣，皮毛，钢铁，器皿，工具，食物等等，整支队伍在上万人的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走进了利德的首都。 与在城外欢迎十字军到来的队伍相比，等在城内的群众规模则更加壮观，人山人海，万人攒动，比肩接踵，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壮观的场面。 秦烨希望在夹道欢迎的队伍中，或者在道路的尽头看到自己思念已久的阿兰达，可不光是阿兰达没有出现，就连国王的官员同样没有出现。他知道，倘若是其他什么领主，国王内森肯定会热情的招待他们，毕竟这支十字军是从利德走出，多少可以代表利德。可如今他与内森的关系，在表面上是叔侄，同属一个家族，可实际上则是矛盾很深。 他很清楚，这种矛盾早在内森救起自己，并着手实施颠覆利德前任国王的计划之际，就已经开始了。如果自己不和内森撕破脸皮，而是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今天。他会和心爱的阿兰达结婚，也会坐上王国首相的职位，在内森的控制下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从骨子里就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最终也导致了他和内森的矛盾越演越烈。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教皇带给内森的信件，朝着国王的宫殿走去。 虽然早在来到奔腾城之前，秦烨就派人向国王内森提出了觐见申请，并得到了准许的答复，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宫殿前空旷的广场上傻站了一个上午。 广场上，象征“金”家族的石雕雄鹿依旧高大宏伟，一如它身后翻修一新的宫殿。在内森当上利德的国王后，他不但找回了家族丢失已久的荣誉，同时也获得了祖辈从未得到的权利。 权利是一个双刃剑，它可以让人时刻保持清醒，正确运用利人利己，也可以让人沉溺其中，忘记职责，害人害己。掌握全国命脉的内森就是后者，一个自从掌权就变成了彻头彻尾昏君的人。他不但打压所有反对自己的领主，而且在王国的土地上加收税金，横征暴敛。而这样做的原因，竟是利德人对整个“金”家族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的补偿。 对信仰不纯的内森，还经常在许多官员面前自比太阳神。他眼睛中揉不得沙子，而脾气也如利德草原上由春到秋的风，一天烈过一天。所以每当他自比太阳神时，官员们就会顺着他的意思，将他吹捧的飘飘欲仙。 不过这些都是秦烨道听途说，当他被一个好像捏着嗓子说话，浑身冒着令人作呕的浓厚脂粉味的太监带进宫中，见到国王内森时，之前听到关于内森的种种变成了事实。 内森穿着一身华美的红色锦缎制成的长袍，长袍上身缀着十二道金色的纽扣，每一道都映着秦烨整个人的人影。长袍的下身布满了金丝线编织，象征家族的雄鹿。 他坐在雕刻着雄鹿，镀金的国王宝座上，双手摆弄着一颗蓝宝石，满不在乎的向刚走进宫殿的秦烨问道：“听说这次东征军，你功劳不小，还获得了教皇的褒奖？”自从登上王位后，内森不再像以前一样，遇到事情总爱眯起眼睛来，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而是换了副更容易让人了解他喜怒的姿态，来表现自己对看待事物的喜恶。 从内森没有抬起的眼睛和毫无生气的语气，秦烨很容易感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在乎。“是的，国王陛下，不过那些都是对我的谬赞，关于东征军取得的前所未有的成绩，都是那些奋勇拼杀士兵们的功劳！” “哼！”内森从嗓子里挤出了一点声音，接着开口道：“看来我们的格劳瑞大人还真有自知之明，无论谁去组织发动这场战争，也无论谁去领导这场战争，东征的胜利是必然的，很显然，扎克雷人的孱弱已经告诉了我们结果。” 毫无气度可言，已经登上王位两年的内森在此刻没有一点王者风范，而是像极了一个小肚鸡肠的阴谋家，比起三年前的那个内森判若两人。 “或许是身边的太监过多了吧。”秦烨幻想着内森整天处在太监包围之中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让后从怀中掏出教皇的信，“国王陛下，这是教皇委托我给您带的信。” 很快一个太监将信接到手里，又快速的放到了内森的手中。内森打开信后，满不在乎的表情开始便的严肃，随着时间的推移，严肃的神情转变成为恼怒。 内森双眉倒立，将信仍在宫殿的地板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宝座的扶手，用几近于叫喊的强调说道：“我不容许有人对我指手画脚，也不容许有人随意支配我的土地，即便是教皇也不可以！”叫喊之后，他突然起身快步走到信前，将信弯腰捡起，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将羊皮纸做成的信纸撕的粉碎。 内森的这一前后的动作，让秦烨大为惊讶，他从未想到内森对权力的控制**，已经达到了让他毫无顾虑的做出对教皇表示不满的事情。 “好吧，你个杂种！”内森看着瞪大了眼睛的秦烨再次暴怒，“你去告诉教皇那个老东西，就说我利德的国王，‘金’家族的继承人内森·金，不可能按照他的指示封给你男爵领，免去你被流放北境的罪行。另外记着告诉他，如果他想用战争解决问题，那就尽管来好了。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神，也不是人人都必须听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是要背叛您的信仰？”秦烨丝毫没有在意内森对自己的辱骂，而是好奇的问道。 “你是在收集情报，好让教皇找到对我发动战争的借口吗？”内森的声音像充满了火焰一样，“我的答案是，如果他继续对我的土地和权力指手画脚，我就会考虑太阳神是否真的值得我去信仰。”接着他伸手一指秦烨说：“本来我打算将你处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会让你永远留在北境，一辈子受尽折磨。至于阿兰达，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过些天，我就把她嫁给哈罗德王子！” 第147章被迫起事 正午时分，宫殿内的阳光很充足，但秦烨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阳光的温暖。他像凝固了血液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眼红的发紫。“你说什么？”他浑身颤抖，“能不能再说一遍？”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内森轻蔑的瞥了一眼，“记着我的话，你永远得不到阿兰达！”接着他把目光转向了身边那个令人作呕的太监，后者很明白事理的匆匆离开大殿。不多时，太监返回大殿，怀中抱着一叠书信。他走到秦烨身边，然后将书信“哗啦”一声仍在他脚步。 “看看吧，这就是你在扎克雷给阿兰达写的信，很可惜全都到了我这里。”内森得意于他的做法，嘴角咧出了一个很大的弧度。 秦烨把目光慢慢转向扔了满地的书信，那是他用尽心血，用将近一年时间对阿兰达诉说的相思之情，而如今却废纸一样堆积在脚边。 “把这些没用的废纸全部撕掉！”内森对太监下令，宫殿中马上就传来了皮革破裂的声音，一声一声狠狠击打着秦烨的心。 如果说之前还对内森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可以成全自己与阿兰达的美事，那么现在这种幻想就如同被太监撕毁的书信一样，变成了满地纷纷的碎片。很长时间以来，以为避免正面冲突就可以让内森对他俩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的场面让秦烨明白了这种想法的错误。内森的做法让他愤怒，他脸色苍白，紧握的拳头嘎嘎作响。“我们是真心相爱，如果你真的要强行将我们拆散，那么——” “那么怎么样？”内森终于笑出了声，秦烨表现出来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他觉得在此刻，他就是掌握了一切的神。 “那么请容许我告退！”秦烨摇着牙，努力不让自己感情失控。他很想在内森说出这番话后，拔出削铁如泥的“契约之剑”，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同意自己与阿兰达的事情，然后带着阿兰达远走高飞。可如今在奔腾城内的查理、斯特恩、种*马和三千多十字军战士，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 得胜的内森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他用嘲笑的口吻说：“带着你的人滚回北境，然后像看门狗一样，替我老老实实的看好王国边境！” 正午的太阳像内森的恶毒语言一样让秦烨感到眩晕，他甚至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样走出的宫殿。他表情麻木，一步步机械的向十字军临时停留的广场走去，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起兵与不起兵的字眼。 当他回到广场，这里早被内森派来的士兵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内的居民也似乎感觉到了不好的气氛，偌大的万人广场竟然没有一个平民。看着被内森军队刀剑森森包围在中心，如同陷入大海的一叶扁舟的十字军，秦烨很庆幸自己在大殿上没有意气用事。 “头，你怎么才回来？”看到秦烨穿过人群走了过来，种*马马上大声喊道。 秦烨没有回答，只是环顾四周，看着自己将手按在剑柄上，神色紧张的士兵。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查理说，“奔腾城里的士兵对我们很不友好，我们被迫停留在这里，禁止自由活动。欢迎的人群也被驱散了，难道说想对你做些什么？” 秦烨依旧没有回答，他对周围的士兵看了一阵后便低下了头，继续考虑自己该不该与内森彻底决裂，在北境起兵的问题。 以往很不一样的表现，让斯特恩很快发现了秦烨的失常。“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内森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秦烨没有回答，他吃惊的压低声音说：“难道真的像查理说的那样，内森发现了我们在暗中积攒实力，想对我们下手？” “阿兰达要嫁人了！”秦烨双唇轻轻一动，声音细弱蚊蝇。 “你在说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绝非是没有认真听秦烨说话，只是他的声音实在太低了。 “我说阿兰达要嫁人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听清了秦烨的话，他们相互对望，很快就明白了阿兰达要嫁的人，不是站在身旁这个突然间变得有些呆滞的人。 “是阿兰达自愿，还是被内森逼迫？”斯特恩问道。 “我没有见到阿兰达，不知道她的意思。”秦烨声音低沉，“不过我敢肯定，即便是阿兰达不愿意与我相爱，也绝对不会嫁给哈罗德王子！” “哈罗德王子？就是向安妮塔求婚，被哈布斯伯爵拒绝的哈罗德王子？”查理惊呼道。 在哈罗德王国的几年生活，以及与他父亲之间有过的一段恩怨，让查理对这个哈罗德人口中的恶魔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个情妇遍布整个西陆，成天出入妓院赌场，还连年出兵攻打蛮族的王子，不仅继承了他父亲的阴险毒辣，小肚鸡肠，好大喜功，而且还拥有了他父亲没有的，诸如荒淫无度，亲近小人，穷极奢华等等缺点。 “这点我也可以确认，与哈罗德王子亲近的女人，都是一些婊*子，像阿兰达这样好的女孩，是不会甘愿嫁给他的。”很显然种*马也知道这个以情妇文明与西陆的王子，虽然他没有见过阿兰达，但秦烨时常把阿兰达挂在嘴边，让他对她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你想怎样做？”查理问秦烨，“不能就任凭那些恶棍把你心爱的女人夺走！” “绝对不能！”种*马气愤的说，“让我赶快想想该怎么办，该死的，快想想，快想想！” 查理和种*马都在为秦烨的事情着急，在一边的斯特恩却在一阵深思熟虑后向秦烨问道：“教皇的那封信给内森送去了吗？” 斯特恩不合时宜的问题让一边的同伴都皱起了眉，就连秦烨也很不用心的回答说：“送去了！” “信上说了些什么，内森又有什么样表现？”斯特恩接着问。 “教皇建议他封给我一个子爵领作为参战的酬劳，内森则对教皇干预他的权力气的暴跳如雷，并生气的说，如果教皇想介入他的权力，干涉他的土地，他就会叛离现在的信仰，并不惜与教皇一战。不过我想他只是说说，并不会真的那样做。”秦烨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斯特恩没有回答秦烨的问话，而是继续问道：“你爱阿兰达吗？” “当然！” “是用心去爱吗？没有她你就会觉得人生从此黯淡无光，就连每天习惯的仰望星辰也会失去乐趣？” 斯特恩的话，让秦烨想起了曾经和阿兰达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的那段时光。“我非常确定。”他说道，“没有阿兰达，即便是给我整个世界，我也不会快乐！” “既然这样，就让我们起兵反抗内森，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错误。”斯特恩将手按在秦烨肩上，“兄弟，我们相信你，这次既是为你，也是为了我们！” “可正如头刚才说的，即便是内森对教皇存在不满，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对抗整个信仰太阳神的世界。”种*马说道，“我们现在冒然行事，会出很大的篓子。” 倘若以往有人这样说，斯特恩总会再仔细考虑一番，可这次他却异常坚定。“这个时候起兵是最好不过，我们可以假借内森害怕十字军影响他的统治，迫害归国十字军的名义来让我们站在正义的一方。还可以利用内森谋杀立顿大公的事情，让他背负‘弑君’的恶名，让很多不满他的领主站在我们这边。最后，如果他和教皇的战争只是嘴上说说，我们也极力让他们关系变得更加紧张，紧张到不得不用战争解决问题为止。” 性格一向善良质朴的斯特恩，在此时俨然变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谋略家。他滔滔不绝的话语，让三个同伴睁大了眼睛，同时心里也下定了一返回北境就起兵的决心。 第148章阿兰达的悲伤 自从秦烨参加十字军远赴扎克雷后，阿兰达便开始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她的心早已随他奔向远方，留在奢华宫殿中的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曾有一段时间，她过的异常艰难，哈罗德王子派来求婚的使者一批接着一批，作为礼物送来的奇珍异宝填满了整整两个房间。虽然她对哈罗德王子开出的各种充满诱惑的条件无动于衷，但她明白父亲对于这些条件似乎有所动摇。 哈罗德王子的臭名昭著每个西陆人都有所耳闻，父亲当然也不例外，但归还所有帮助父亲夺取王位时获得的土地，并加赠15个子爵领的丰厚条件，让父亲不得不开始琢磨这门亲事。阿兰达知道，父亲知道她终究要出嫁，而如何出嫁才能对他更有利，便成了他除处理国家大事外的另一个重要事情。 或许是自己的以死相逼，或许是父亲从她身上看到了死去母亲的影子，亦或许是父爱战胜了贪婪，总之父亲拒绝了哈罗德王子的这门婚事。于是阿兰达终于转危为安，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无聊时光，并在这种时日里，热切盼望着秦烨的归来。 当十字军归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奔腾城时，在脸上堆积了千年的冰雪在瞬间融化，阿兰达恨不得马上飞出城堡，飞向自己的恋人，可她还是强忍了下来，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仔细打扮自己。 很快，镜子中的阿兰达变的光彩照人，如同能照亮整个西陆黑夜的明珠一般，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能满意。她不断的更换漂亮的衣服，却发现那些平时里中意的衣服在此刻没有一件能称心如意。她将戴在头发上的首饰不断戴上又不断取下，反复斟酌和头发衣服颜色的搭配。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往一向自信十足的自己，就在要马上见到心上人时，却显得有些缺乏信心。她的脸有些发烫，胸口也在怦怦乱跳。她深吸了一口气，以为这样就可以停止慌乱，可没想到却使得其反。 “公主殿下，您该走了，我想这个时候，格劳瑞男爵应该已经在国王的大殿上了。”阿兰达耗费了一个早晨的时间来梳妆打扮，这让她身旁的侍女不得不提醒道。 “你觉得我穿这件红色的裙子合适吗？”阿兰达还在犹豫不决，“或者是这件绿色的！” “我觉得您应该选黑色的这件，黑色能衬托出您高贵的气质，殿下！” 阿兰达从侍女手中接过黑色的长裙，怀疑的看了看，把它放回了侍女手中，几秒之后，她又再次拿过了那件长裙。“或许你是对的，黑色最适合我！”她将选好的衣服放在另一名侍女手中，让第三名侍女帮助自己勒紧束腰，穿上长裙，然后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这才匆匆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要问问他两年中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他和父亲再次见面，关系是否能好一些。”带着这些想法和问题，阿兰达将跟着她的侍女远远抛在身后，快步向大殿走去。 “对不起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当她兴冲冲的赶到大殿外时，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请您好好看看，这可是阿拉达公主殿下。”赶上来的侍女看见阿兰达被侍卫拦了下来，不等她开口，便高声说道。“快些让开，让公主进去！” “不对起公主殿下，我真的不能让您通过。国王下令，未经容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大殿。”侍卫有些为难的说，“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我！” 阿兰达知道阻拦自己进入大殿是父亲的主意，他不想她和格劳瑞见面。可两年的相思之苦，让她决定不管怎样也一定要见到恋人，哪怕只有一面也好。于是，她第一次利用公主的权势，红着脸命令大殿外的侍卫让开。“请你让开，忠诚的勇士。”说完，她突然觉得力度乎有些不够，于是加重语气说：“我命令你让开士兵！” “不对起公主殿下，我不能！”士兵一脸严肃。 “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吊死？”阿兰达装腔作势。 “怕，可放您进去，国王陛下还是会把我处死。如果我能听从国王的命令，将您拦下来，说不准当您要处死我时，国王会赦免我。” 事情已经很清楚，自己是决计不会走进大殿，于是阿兰达马上命令殿外其他士兵，将阻拦自己的侍卫绑了起来。 就在这时，端坐在宝座上的内森听到了殿外的吵闹声，走出了大殿。当他看到阿兰达时，马上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怎么敢阻拦公主？”他大声的呵斥侍卫，然后对着阿兰达说：“是不是想见格劳瑞？”在看到阿兰达点头后，他接着说：“你可以先回去，等到格劳瑞到来时，我会派人去通知你！” “我可以等，父亲。” 意图很明显，在关于秦烨的问题上，阿兰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这点在刚刚的那句话就已经一览无遗。 “难道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了吗？”内森说道，“我发誓，只要格劳瑞一来到这里，我会马上通知你！” 看着周围的许多侍卫，阿兰达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很顺从的点了点头。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在返回自己的房间后，屋外马上传来了锁门声。直到门锁内，机械最后一丝轻微响动过后，她才明白自己被父亲锁在了门内。 日升日落，当月亮皎洁的月光，准确无误的照入她房间的窗口时，一整天都没能离开房间半步的阿兰达对父亲彻底失望了。她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也不能理解父亲和秦烨之间到底有多深的矛盾，总之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悲伤。 晚饭时她滴水未进，坐在窗前等待父亲。她知道，父亲骗了自己，肯定会来找她，给她个解释说明。 不出阿兰达意料，晚饭过后没多长时间，内森就拿钥匙打开了阿兰达的房间。“或许我该向你解释一下，我——” “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您欺骗了我！”阿兰达的声音在颤抖。 “你应该听我解释。” “不，我不想听任何解释。”阿兰达终于忍受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只知道，我深爱的父亲竟然欺骗了我！” “无论你听与不听，我都要给你解释！”内森说，“你要知道，贵为公主，你需要嫁给一个和你身份相当的人，而不是那个格劳瑞。” “这就是你的原因？”阿兰达擦了擦眼泪，冷冷的说：“难道不是因为他掌握了你很多在立顿时期的事情，才导致你这样对待他？” 关于内森获得王位和谋杀大公的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可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现在阿兰达的话，就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的在内森的心脏上扎了一刀。 忍着痛，内森盯着阿兰达说：“你不能这样说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不是个阴谋家！” “那是什么？一个欺骗女儿的父亲，一个一脚把有功之臣踢开的国王？” 阿兰达再次提到秦烨，这次内森终于忍受不住，扯开嗓子，撕心裂肺般吼道：“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让你和格拉瑞那个狗娘养的在一起。过几天我会答应哈罗德王子这门亲事，而在你们结婚之前，你最好一直待在这里哪也别去，否则你将永远见不到你的情人！” 第149章内森的想法 内森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阿兰达，她长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严肃，胡子修剪整齐的男人。在她眼里，此时的父亲早已不再是很多年前，把自己的抱在怀中的男人，而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 “您，您在说什么？”她很努力的问道，“父亲，您是说真的让我嫁给——” “什么都别说了，我注意已定！”内森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可是父亲！”阿兰达情绪有些失控，她冲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内森。“可是父亲，我就算死也不愿意嫁给他！” 内森身子震了一下，然后掰开阿兰达的手。“那你就去死好了！”他的话语冷漠无情。在丢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阿兰达的房间。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房间中父女俩对话的场景，让所有看到这惊人一幕的侍女们都忘记了呼吸。是听见“砰”的一声，在她们睁大的眼睛里，阿兰达的轻如彩蝶的身影在窗前晃了一下，从楼上急速下坠。 “快来人啊，公主坠楼了！”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的侍女捂着脸高声尖叫。 侍女的喊声过后，安静的王宫马上乱作了一团。楼上的侍女们在低声哭泣，楼下的卫兵在不知道情况的胡乱喊叫，一些太监杂役远远的驻足嚼着舌头，而宫廷医生则匆忙的向公主的寝宫赶来。 在阿兰达跳下楼时，内森刚刚走到楼下，正好目睹了这一切的过程。在女儿飞身跳下楼的那一刻，他的心在急速跳动，身子也不由自主钉在了原地。他快步跑向女儿，在奔跑的过程中，他开始悔恨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不过，很快事情的结果就让他再次恢复了正常。 阿兰达的寝宫只有三层楼，即便是站在寝宫的最高处，跳下楼的阿兰达也只是摔断了一条腿。 看到匆匆赶来的医生在瞬间将阿兰达包围了起来，还有一大批宫女太监在旁边，内森看了一眼女儿，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在阿兰达跳楼触地的一刹那，刚刚与同伴决定返回北境起兵的秦烨，心里像是被一种说不清的东西猛击了一下。他捂着心口，微微弯下腰，头上开始渗出斗大的汗珠。不过这种疼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短到同伴们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些关心的话，便没了踪影。 秦烨用拳头敲打了几下胸口，有力的砰砰声告诉他心脏没有什么问题。他笑着摇了摇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错觉，却怎么也没想到心口的突然疼痛，是与自己日夜思念的阿兰达有关。当然，公主跳楼的消息被内森严密控制了起来，除了一些当时看到的人，就连经常出入王宫的大臣们，也对这件可以震动西陆的事全然不知。 “或许我们该走了，倘若内森改变了主意，打算把你留在奔腾城，我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出去。”查理提醒到。对于像他一样的骑士来说，没有战争的生活将失去一切乐趣，更何况这次是为了自己而战。 秦烨点点头，“我们出发！”他大手一挥，带着士兵离开奔腾城。 坐在宝座上的内森一言不发，用蓝色阴郁的眼睛盯着站在他下手的首相凯恩斯伯爵，直到他感觉到汗毛一根根倒立起来，才眨了一下眼睛。 “对于格劳瑞这件事，你怎么看？”内森的声音有些疲惫。虽然自从女儿坠楼后，他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不过却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里。过度的担心让他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岁。 国王的眼神让凯恩斯颤颤发抖，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内森如刀般的目光上，根本忽略了他会突然问自己问题。在内森问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才结结巴巴的回答说：“我，我想，我个人认为，把格劳瑞放走不是明智的选择。对，这个做法不明智。” “那这么一说，你是在说我愚蠢么？”内森的声音毫无生气。 内森的话让凯恩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害怕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过对您不敬的意思，尊敬的国王陛下！”他颤巍巍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格劳瑞回到北境后知道了阿兰达公主殿下的事情，很可能会扇动叛乱。虽然北境没有多少人能跟他一起干，可要想镇压下去，也需要一大笔军费。” 其实早在放秦烨走后没多久，内森就开始了自己的行为。秦烨愈来愈响亮的名声，让他害怕那个有些能力的中洲人会给王国北部造成压力。可惜在他准备要处理这个眼中钉时，阿兰达的意外事故，让他完全放弃了对付中洲人的事情。 “我也有这种顾虑，所以今天才叫你来讨论一下。”内森说，“对于这件事，你认为该怎么办？” “我，我也无能为力，国王陛下。”凯恩斯再次出现了结巴。 “让我想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内森眯起了久违的双眼，一段时间后，他突然大声的喊道：“有了，你不是曾经花了些钱，在北境买通了一个人么？而那个收你钱的人是现在唯一一个整编守备队的队长，我想让他帮我们把格劳瑞干掉。” “你是说谋杀格劳瑞？”凯恩斯听到这些东西惊讶的问道。 “不错，为了王国北部的边界。”内森说，“即便这是一场谋杀，我们也要继续干下去，直到北部边境彻底安全。 “可他是涂抹圣油的红衣圣徒，如果我们将他谋杀，教廷肯定要调查这件事。到时候——” “教廷？如果他胆敢开战，我就会用武力让他后悔自己的行为。”内森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难道国王您是想对抗整个太阳神教？” 内森点点头，“如果我不那样做，权利和土地将会与我失之交臂，所以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 “没有可是，照我的话去做吧！”内森冲着凯恩斯不耐烦的摆摆手，而脸上却露出了笑傲。 第150章驻地的变化 时值八月，北境夏季最后的一个月，秦烨带着3000身披十字战袍的士兵返回了他们出征的地方。这时的北境略显颓废，远望辽阔的草原，绿色的青草上业已泛黄，只有成片的常青树还保持着生机。但即便是这样，早已被当做故乡的北境，在秦烨几人看来还是异常亲切。 早在他们返回北境之前，留守在北境的13科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他们正站在远离驻地的一处山坡上等待归来的十字军。 “以你看，头他们会准时到来么？”骑在矮小雪原马上的蛮牛双脚拖着地，站在队伍的最前边，目不转睛的望着远方的天地相接的地方。 “别忘了是谁在领导这支队伍，我非常确定他们能准时归来！”刺夫一脸漫不经心，可话语中却透着急切。他与所有13科的成员一样，都在盼望与老友们的重逢。 蛮牛当然了解秦烨的领导作风，于是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奥古斯特。 渐冷的风吹乱了马背上奥古斯特灰白的头发，他严峻的面庞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或许是曾经的日子给他带来了太多的苦难，让这个看上去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不苟言笑。 蛮牛还记奥古斯特第一次进入视线时的样子，干瘪毫无光泽的皮肤，佝偻矮小的身材，如孩童般的声音，像少年一样害羞的躲在别人的身后。不过这些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在十字军离开的两年间，他所做的一切值得北境所有人尊敬。 两年的时间，他不但改掉了所有人眼里习惯独处的坏毛病，而且经常主动接触其他人。最重要的是，时间非但没有让他衰老，反而让他显得愈发的年轻。他像其他战士一样，正常训练正常做工。他不但站直了佝偻的身体，胃口也像年轻的战士一样越来越好，每当开饭时，准会第一个站在饭堂的门口。 虽然身体还略显单薄，但比起两年前，他的身体不知好了多少倍，连那些多年不见的肌肉，也再次出现在了手臂上。他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喜欢在不太冷的日子里光着膀子练一上午剑，然后在舒舒服服的洗个凉水澡。 对于剑术和格斗技巧的痴迷，让很多人对这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家另眼相待。他的勤加苦练很快就赢得了众人的尊重，并且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就是正值当年的两个年轻人联手，也很难在这个老人家跟前讨到哪怕半点便宜。 关于他惊人的变化还远不至此，蛮牛曾有一次听到两个士兵在议论他，说他可能会一些远古的秘法，能让人不受时间的控制变的越来越年轻。这个话题引起了蛮牛的怀疑，但当他看到了士兵口中奥古斯特夹杂在白发中的黑发时，只好承认了这个事实。 “我很想和查理学学剑术，听队里所有人说，他的剑术和实战经验是最一流的！”正在蛮牛回想这些事时，奥古斯特回过了头，对着他咧开了嘴。 奥古斯特露在外面毫无松动现象的洁白牙齿，让蛮牛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但眼前那一副充满了咬合力的牙齿依旧没有变。“或许是那样吧，我们没有比试过，不过想来也能和我的斧子打个平手吧。”蛮牛摸着从不离身的巨斧，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的看向了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洁白牙齿。 “看，他们回来了！”随着刺夫兴奋的喊叫，一支踏着整齐步伐的3000人队伍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蛮牛也毫不犹豫的将眼睛从奥古斯特洁白的牙齿上拿开，看向了山坡下的天际。 “我们迎上去！”刺夫掩盖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一马当先冲下了山坡，跟在他身后的战士们速度也丝毫不弱。没过多长时间，两支快速运动的队伍就汇合到了一起。 久别重逢的兄弟一阵嘘寒问暖后，蛮牛一把将种*马拎下马。“这身行头真不错！”每一个士兵身披的漂亮十字战袍让他赞叹不已。 如果换做以往，种*马会因为蛮牛将自己拎起而大声叫嚷，可这时他却悠闲的将自己掉在半空中的身子来回晃荡，满脸得意的说：“那是自然，这是为勇士特别制作的！不过你们似乎过的也很不错！” “当然，我们现在不但做皮毛生意，而且亚德里斯的铁矿场也让我们从白熊那里赚了不少钱。现在我们不仅吃的饱穿的暖，还有了一些富余。”刺夫指着士兵身上黑色的皮甲与罩在外面的白色披风说道：“看看这些，这里每一个人都有统一着装，而置办这些东西，只需要花费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不光穿在身上，而且仓库里也堆得满当当的！” “还有什么好消息？”秦烨问道。 “因为宾斯送来的大批战士，我们在驻地的士兵总数已经超过了三千。”刺夫回答说，“驻地里又新添了十几排营房，三个面粉加工作坊，四个锻造场，还有四个制革厂，共有一百多名从西陆各个地方雇佣的工匠在里面干活。” “我们还养了五百匹雪原马，盖了十个大马厩。还建了一些牛栏，养了十几头耕地的犁牛。刺夫还让人养了两群羊，一群猪和一大群鸡，有几个露莎介绍的蛮族婆娘在给我们照顾着。”蛮牛将种*放在地上马插话道，“对了，驻地的围墙也让我们扩大了几千步，还盖了一间真正的指挥所，就在那十几排营房的正中间。营房后我们还开垦了一片菜地，驻地外还有我们开垦出来的地，用来种些大麦。士兵们一边做工一边训练，在夏季我们基本上可以吃些像样的蔬菜，粮食也只需要买一半。” 从两人的言语中，秦烨看到了驻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留在驻地的刺夫几人没让他失望，所有一切都按照他走之前交代的那样去做，于是他在听完这些话后，笑的更灿烂了。 “这么说，我们现在都是有钱的老爷了？”刺夫和蛮牛口中驻地的发展也让查理惊讶不已。 “当然！超过许多领主，比任何人都富有！”刺夫回答说。 “既然这样，那晚餐应该是非常丰盛了！”查理看着斯特恩说：“胖子，我都快饿扁了，你觉得我们是不是现在就一路狂奔回去，然后饱餐一顿，再美美睡上一觉。” 斯特恩笑着点头，“当然，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说道，“或许我能吃些自己养的小母鸡，然后再配上些蔬菜。” “我要吃一整只羊，对，整整一只烤羊羔！”种*马叫嚷着，“我们赶快回去吧，最好跑着回去！”接着他翻身上马，对着所有士兵高声喊道：“所有人跑步回家，最先回去的，奖励一只羊！” 第151章其余的宝藏 焕然一新的驻地就在眼前，回家的兴奋让所有士兵忘记了长途奔跑的疲倦。那些从北境走出，又幸运的返回北境的老兵们感叹着北境的变化，而从安息城带回来的未到过北境的士兵，则长大嘴巴看着伫立在传说中不毛之地的巨大要塞。 绣有“13”字样的白色旗帜，在驻地的城墙上迎风飞舞，城门口的两座吊桥已经变成了一座，但宽度和长度比之前的两座加在一起还要大上许多。城外的护城沟也被加宽加深，遍布着削尖的木制倒刺。有如补丁一样红青相间的城墙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高5米宽3米的高大红砖城墙。树立在城墙后的是林立的高楼箭塔，一个用于警报的铸铁大钟，挂在驻地中央最高的钟楼上，守卫在上面的士兵目光如炬，时刻注视着危险的发生。 “我们快些进城去，我敢打赌里面会更妙！”种*马骑在马上高喊道。驻地外面的变换让他惊讶，于是对里面更加充满了期待。 队伍在种*马的喊声中没做停歇，迈开大步朝城内走去。他们踏过吊桥，穿过门楼，停在靠城墙最近的操场上。 这时的操场已经被扩大了数倍，让三千人的队伍站在上面全然不觉得狭小。之前操场正对面的饭堂与两侧破烂的谷仓马厩，现在被铺上了厚实的红砖，变成了操场的一部分。 “这里的变换让我惊讶，两年时间，这里完全变成了一个城镇，我们应该试着重新了解这里。”耳畔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让斯特恩垫着脚尖，想让视线越过营房，看到后面还有什么隐藏的惊喜。“这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既熟悉又陌生。或许我们该就地解散，到处逛逛。”最后当他的视线被营房挡了下来后便建议到。 所有人都觉得斯特恩的话可行，于是秦烨让蛮牛带着人，把回来的士兵安排到早已准备好的营房中，然后与查理几个人踱着步，开始深入了解驻地的变换。 十几排整齐的营房靠着操场，新建的整整一排饭堂被营房包围在最中间，刺夫口中的几处手工作坊靠着营房，里面来自西陆各个地方的工匠，穿着一眼就可以辨明他们来自哪里的着装，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存放粮食的谷仓和武器盔甲的库房连在一起，被放在了菜地和手工作坊的中间位置，而菜地的尽头，就是蛮牛口中说的十大间马厩，一些猪羊圈，牛栏和鸡舍。除了露莎帮忙找来的一些照看动物的蛮族妇女和牧人，这里还有一个十人的后勤小队来帮助照看这些家禽畜。驻地南边城墙被开了一个小门，供动物和人进出。小门旁有两个箭塔，一队士兵驻扎在这里守卫着驻地的南门。 整个扩大的驻地由北到南，所有建筑依次排开简单明了。看着眼前驻地的变化，秦烨为能有这么一批好帮手感到庆幸，心中倍感轻松，表面上也露出了微笑。不过驻地这样看似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他心中还远远不够。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决意起兵，与内森所代表的整个利德王国对抗，那么作为最初，而且在起兵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起相当作用的后方阵地来说，这里还要继续建设发展。 秦烨明白，这里的城防需要加固，经济需要繁荣，驻地需要在周围开辟更多的耕地，以确保粮食的自给自足，城内还需要更多的工匠和作坊，为士兵们打造像样的武器与盔甲。 “驻地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现在我们去指挥所。”秦烨看了最后环顾了一眼驻地，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位于钟楼下，最后一排营房后的指挥所走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的口气毋庸置疑，于是所有人都跟着他来到了指挥所中。 一来到指挥所，秦烨马上命令道：“查理，种*马，你们去把辎重车上那十几箱东西带到指挥所。刺夫，你去把奥古斯特找来。蛮牛，带上你的人守在指挥所旁，禁止任何人靠近这里，就是那些最初的13科士兵也不可以。” 所有人领命而去，时间不长他们就再次回到了指挥所。查理和种*马让几十个士兵，将十几个沉重的箱子放在指挥所的地上，然后命令他们离开。 看着外表朴实无华的木箱，秦烨走上前，当着包括奥古斯特在内所有人的面，打开了这十几个沉甸甸的箱子。当箱子打开后，泛着金光让人沉迷色泽的黄金珠宝，马上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睛里。 “你们找到了宝藏？”留守在驻地的三人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刺夫惊呼道。“这么多黄金珠宝，我没有在做梦，这个传说真的存在！” “不光这些。”秦烨从一个狭长的木箱里拿出了“契约之剑”，在空中划了个花，然后对同伴说：“这把宝剑很不错，它锋利的程度让人难以置信。”接着他看向奥古斯特，“这里还有几件不错的东西，作为宝藏真正的继承人，我想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 接着他就从另外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鬼面铠，一把像现在归奥古斯特所有，放大了数十倍的黄金三叉戟，一把冒着寒光的银色匕首，一支缺少弓弦的双龙骨巨弓。 “就是这些。”秦烨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但从箱子中取出的任何一件武器，都可以称得上举世无双。 奥古斯特似乎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唯一稍稍关心的就是那件黑色鬼面铠，他想用这个东西遮住自己苍老的面孔。“很久以前我们就约定过，你帮我复仇，这些宝藏全部归你。”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不过，我很喜欢这件面铠，我希望能够拥有它。” “当然。”秦烨从地上拿起面铠，还有那支沉重的黄金三叉戟，一同交到奥古斯特手中。“这支三叉戟也一同交给你，这关乎到你祖先的荣誉。” 奥古斯特接到这里样东西，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然后才抬起头说：“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约定，另外感谢你的馈赠！” “那是你应得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想花上一万年的时间，我们也很难得到这些宝藏。”秦烨笑着说，接着他一指地上的匕首和双龙骨弓说道：“只剩两件了，谁需要自己取吧！” 秦烨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刺夫用大家从未见到的速度，闪电一般从地上抄起了盯了很久的匕首。 “这真是把好匕首，我从未见过有能超过它的。”他只看了一眼，便将匕首爱惜的插进了袖口中。 现在地上只剩下了一把双龙骨弓，对于不用弓的其他人来说，这把弓无疑是为斯特恩准备的。于是在同伴羡慕的目光中，斯特恩面带微笑将弓从地上拾起，然后抱在了怀中。 第152章生财之道 虽然几样非凡的武器足够吸引人的注意，但当它们各有所归后，留在地上十几个装满了金银财宝的大木箱子上，马上集中了所有人的目光。 “哗”的一声，秦烨费力的将其中一个箱子掀翻，里面装着的大量钱币，器皿，珠宝，首饰便一股脑的涌到了地上。“看看吧，先不去管那些首饰珠宝，光这些钱币，就有很多种。”他指着铺了一地的金币说道，“大家数数看，这地上一共有多少种货币。” 几个同伴顺着他的话，蹲下身去翻看地上的钱币。 “有整个西陆流通的朗索，哈罗德流通的盾，利德的君主币，络丝的玫瑰币，杰弗里的马蹄币。”查理见多识广，将拿在手中的货币一一叫上了名字。“有其他一些地方货币和很早以前的古钱币，银币和铜币的种类更是多的数不过来，要想数清楚地上有多少种钱币，我想这需要花费些时间。”最终他放弃了为这些钱币分类，拍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同伴们惊讶于查理对货币的认知度，因为他们光从图案和花纹上，很难判断出这是哪一国的货币。更多的时候，他们只知道根据铸造金属来分别出金币，银币和铜币的区别。 “我想你们中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各种各样的货币。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秦烨说，“这些货币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各个地区的贸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利用货币给贸易带来的不便，为我们赚取丰厚的利润！”他清了清喉咙，站到了指挥所的桌子上。“我们在各个地区建立固定的货币兑换场所，为往来的商人提供货币兑换业务，收取一定手续费。另外我们还可以替他们保存多余的货币，并开出盖有印信的纸张作为证据，这种证据在我们任何的一个兑换场所都可以兑换出相应数量的钱币，当然也需要收取一定数量的保存费用。除了这些，对于那些临时缺钱的商人，只要有人或物品作为担保抵押，我们就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借些钱给他们，同样可以收取固定比例的费用。” 秦烨的话让在场的同伴一个个长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在他们眼里，长篇大论的秦烨正把他们带上一条通往金钱世界的阳光大道上。 “这个注意真不错。”查理呲着牙笑道，“我曾在哈罗德和纽维尔见过这样从事货币兑换的商人，每一个人都富的流油，很多人一年的收入甚至超过了一个拥有一大块领地的贵族。” “查理说的不错，对于高利贷商人我也见过，不过是在一些赌场和妓院里。”刺夫看着所有人，“我敢发誓，他们的收入即便是国王见了，也得眼红上好一阵。” “兑换和借贷，这我们都知道，可你说的另外一种方式是什么？”斯特恩问，“我不敢肯定有人会愿意将钱放在我们这里，只是为了去换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 “关于这个，我也不敢确定。”秦烨说，“不过笨重的钱币既显眼又携带不便，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很容易被强盗打劫，所以只要我们信仰有保证，交易自然会找上门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试试！”刺夫最先回答。 “根本就是不错！”查理说，“我同意这样做。” 在他俩之后，其余的三个同伴也表示赞同。 “既然这样，那一定要给给兑换场所起个好听的名字。”种*马建议，“就像我们的13科和不久后就会成立的裁决骑士团一样，不光要响亮，还要体现出特点，让人一听到名字就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想好了！”秦烨大声的宣布，“我们兑换钱币的场所就叫‘金行’，意思简单明了，就是从事金钱交易的行当。地点也选好了，就在纽维尔公国强盗经常出没的城市，一个城市一处金行，还要多派些士兵保证那里的安全。” “我们得先去打探一下当地货币兑换的市场行情，还得置办几处院子，守卫也要选最初那批信得过的士兵。”斯特恩说，“你打算让谁去办这件事？” 还没等秦烨开口，身边的几个同伴马上把目光投向了斯特恩，于是秦烨只好笑着说：“这还用问吗？很明显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善于思考，心细胆大，再加上一身肥肉，我敢说，我们之中你绝对适合做商人！” “好吧。”斯特恩笑着摇了摇头同意了秦烨的安排，“不过，我需要一个帮手，而且熟悉城市中所有三教九流的场所。” 斯特恩话一出口，同伴们原本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马上转到了刺夫身上。看到投射过来的目光，刺夫从怀里无数把匕首中随便取出一把，修着指甲，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说：“西陆第一盗贼已经很久没出手了，我想现在正是时候！” 在确定了去纽维尔的人选后，秦烨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在斯特恩和刺夫去纽维尔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可能你俩还不清楚我为什么急需要钱。”他指向刺夫和奥古斯特，看到俩人摇头后继续说：“在返回北境的时候，我们几个做了个决定，打算起兵反抗内森对我们的压迫。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奥古斯特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旁观者，他既没有对秦烨提出建立“金行”的计划感到高兴，也没有对起兵反抗内森的打算感到惊讶，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而一旁的刺夫依旧修着他的指甲，一脸无所谓的说：“你要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早在厄布鲁时我就习惯了。” “那么，稍后我会把这件事通知蛮牛。”秦烨道，“与内森开战这件事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只要箭一射出，就没有回头路。既然我们决心已定，就不能像最开始那样，只求吃饱穿暖，我需要所有人都动起来，为不久的战争做准备。”“武器装备是一方面，士兵的斗志和战斗能力是一方面，后勤补给是一方面，驻地的支撑能力又是一方面……”秦烨话音刚落，查理马上扳着手指算起了需要准备的方方面面。 “我想查理打算的这些还有点为之过早。”斯特恩说，“倘若内森察觉了我们的意图，不给我们时间去准备，即便是我们每一个战士都很勇敢，我们也很难与整个利德对抗。” “你说的不错，这个我也早有所考虑。”秦烨道，“我会让查理去一趟教廷，把内森对教皇与太阳神教的看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另外我会让种*马到西陆各地花高价雇佣工匠，为我们打造盔甲武器。还有白熊，我会让蛮牛告诉他我们的打算，并试图寻求他的帮助。除了这些，我会亲自去一趟奔腾城，一边迷惑内森，让他放松对我们的警惕，一边联系那些反对内森的领主，让他们在我们起兵时作为接应。” “看来这一路上你都想好了。”查理大喊道，“那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就动身。” 看着转身要走的查理，秦烨一把抓住了他说：“一路上已经够累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三天后我们准时出发。” 第153章迷惑内森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到，在北境夏季最后一个月的和煦阳光里，秦烨与几个同伴准备妥当开始动身。 在这之前，秦烨曾派人快马向内森报告了自己希望得到召见的意图，并在第三天太阳刚升起时，看到了鸽子带回的信件。 内森回信的内容简单明确，他不光同意了秦烨的请求，而且用极其热情的言辞欢迎他的到来，与半个月前在宫殿上的他判若两人。 秦烨拿着内森的来信，在送走斯特恩、刺夫、种*马与蛮牛后，他又为内森从海盗的宝藏中挑选了一些不算珍贵但还说的过去的物件当做礼物，与前往教廷的查理一同南下，走向了布满危险的奔腾城。 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他与查理两人两马并肩前行，长时间旅途的疲惫让他有些疲惫，利德草原上的微风吹着他哈欠连连。 看着秦烨坐在马上左摇右晃的样子，查理大着嗓门叫道：“我说你怎么一点不担心，先不说奔腾城里的内森憋了一肚子坏水在等着你，单是你把驻地的指挥权交给了奥古斯特这一点就足够叫人担心的了！” 他们的这次离开，可以说是全体出动，为了不让士兵在他们离开后陷入混乱，秦烨将奥古斯特那个看上去还可以信任的老人叫到会议室，与早已到位大大小小的队长们开了一次会，并将在他们几人离开后驻地的指挥权交给了奥古斯特。 查理的话让他不由的开始回想奥古斯特得到驻地指挥权时，那种激动与担忧并存的表情。“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他笑着说，“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难道你没看到那个老人的担忧表情和透着无限纯净的眼神么？” 查理抖抖肩，“我当然看见了，不过我看见的只是一张充满了渴望与贪婪的脸。就算像你说的一样他会担忧，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担忧这一点就足够了，担忧说明他想极力干好我交给他的差事，害怕驻地在我们离开后会毁在他手里。如果我没看错，他表现出来的担忧正是一种责任心。”秦烨回答说，“换句话说，就算他真有把13科变成他自己私军的企图，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别忘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队长，很多都是最早一批跟随我们的，他们的绝对忠心是不容许他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何况现在的路还很好走，蛮牛去白熊那里来回只要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只要他一回去，驻地的指挥权还是我们的，所以老哥你的担心就根本就是多余！” “好吧，就算我的猜想有些多余，奥古斯特值得信任，可内森呢，你打算怎么对付他。”查理学着内森的样子，眯起眼睛说：“看到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烨一脸大气的说，“我觉得的我们有必要再快一些，这种慢腾腾的速度都快让我睡着了。”说着他猛地一踢马肚，坐下的战马便风一般的向前跑去。 他们就用这种速度，穿越了整个利德的北方地区，在到达奔腾城后，秦烨与查理告别，单枪匹马的走进了内森的宫殿。 中午时分，宫殿里的阳光充足温暖，让人舒张着每一个毛孔，内森还穿着不久前看到教皇书信时暴跳如雷的那身漂亮衣服。不过这时，在同样的场景下，他却安静的坐在冰冷的宝座上。 “午安，伟大的国王陛下！”秦烨弯腰屈膝，“请接受我最崇高的问候！” 前些天的一念之差，让内森放过了秦烨，可事情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为自己的错误懊悔不已。为了能够弥补自己的愚蠢行为，他曾与凯恩斯商量打算收买蛮牛，让他去刺杀秦烨。可还没等他派人去到北境，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真如信上说的那样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午，午安！格劳瑞男，子爵！快些起来吧！”想着马上就可以除掉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内森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就像前不久收到来信时那样，激动的一塌糊涂。 秦烨不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但内森过于激动的表情，还是让他联想到了各种阴谋诡计。猜到了内森的想法，他一指身边由卫兵抬上来的一小箱子各类的珠宝首饰说：“这是我带给陛下您的礼物，请您接受。” “谢谢你的礼物，格劳瑞侄子，别像其他人一样那么拘谨。”内森看着礼物，满脸笑容，就连有些花白的胡子也在微微颤抖。“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 “我知道。”内森摆了摆手，没让秦烨说出话来。“是为了阿兰达的事吧！” 其实刚刚看到内森的笑时，秦烨多少有些紧张，他以为内森猜到了他这次到来，只是为了麻痹他，好拖延时间准备起兵。可就在他听到为了阿兰达这句话后，马上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看到秦烨没有回答，内森的表情开始变的严肃。“其实在上次你走后不久，我就曾认真的考虑过你和阿兰达之间的事，我觉得我没理由制止爱情。所以我为前不久的粗鲁向那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原谅一个深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他说道，“当然，还有我们敬爱的威廉教皇，如果你能替我转达我为我的不敬做出的道歉，我会感激不尽！” 情真意切的话语差点就让秦烨信以为真，但他最后还是抓住了内森严肃道歉外那一丝不经意的诡笑。“您的道歉让我受宠若惊。”他说道，“我的确是为了阿兰达的事来，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证明我就是阿兰达要嫁的人！”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也是为自己歉意做出的最后补偿。”内森眯起了他的双眼，“你也知道，哈罗德王子已经向阿兰达求了许多次婚，多到我都忘记了次数。我不能拒绝王子的情谊，当然也不能拒绝你的请求。所以我打算举办一次竞技大会，在大会上获得荣誉的真正骑士，就是阿兰达托付终身之人。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证明给我你对阿兰达的爱！” 竞技大会虽然不在秦烨准备的范围之内，但这至少证明了内森没有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他急忙问道：“竞技大会在什么时候召开？” 秦烨急切的表情让内森心满意足，耳畔又响起了收到觐见请求时，凯恩斯策划的诡计：“我们可以举办一场竞技大会，在大会上干掉那个该死的家伙。这样一来，您既可以避免了被人怀疑，又除掉了眼中钉，真是一举两得！” “真是一举两得！”内森耳朵里一直盘旋着凯恩斯的话大笑不已。“下周最后的一个太阳日。”他在笑声中说出了大会召开的日期。 第154章竞技大会1 竞技大会召开的那天早晨阳光明媚，微风中夹杂着青草的香味。为阿兰达公主招亲而举办的竞技大会，就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召开。 竞技大会这种近似真实战争的残酷游戏，让西陆每一个人不分贵族平民都为之狂热。而为素有利德明珠，冰山美人之称的阿兰达招亲，更是吸引了来自西陆各个地方成百的骑士，骑着他们的高头大马，由仆人带着他们的长矛和沉重盔甲涌入奔腾城。 在这些骑士当中，有祖上超过六代的贵族，也有一些刚刚获得册封的年轻人。很多骑士来到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要把未曾谋面的公主娶回家，更多的是为了让世人知道自己，在西陆还有这样一个勇敢的骑士。当然，如果能够侥幸获得冠军，成为国王的乘龙快婿，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跟在希望撞大运骑士后面的，是一些从各地赶来凑热闹的平民，他们操着各种口音说着让人费解的方言，在比赛开始前拥挤在城中的街头巷尾，人数之多，让奔腾城城防司令官大感头疼。 相比城防司令官的头疼，城内的商人则是高兴的不得了。这样如同节日一般的空前盛会，让每一个进入城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要买几件商品作为纪念，为此他们赚到了超过平时数十倍的钱。 和商人一样，旅店的老板也赚的盆满钵益。很多人不惜在大会召开的前几天，多花前去预订了房间。为了招呼更多的客人，旅店的老板们在每个房间都多加了几张床，有些甚至连仓房都改作了客房。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无法满足越来越多为了竞技大会而涌向城内的人。 相比那些没有住处，只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城外的人，秦烨则幸运了许多。虽然拒绝了内森假惺惺为他提供的住处，在拥挤的城内找过夜的地方有些困难，但最终他还是凭借贵族头衔以及在奔腾城内的知名度，找到了一间环境不错的单人房间。 虽说是单人房间，可并不代表房间里只住一个人。因为比赛需要传令人和帮助穿戴盔甲递送长枪的仆人，秦烨这间小小的单人房间，住了包括他在内的四个人。其余的三个人，都是内森见到他独自一人时，不失时机推荐给他的。虽然知道这些人并不值得信任，但参加比赛的规则还是让他被迫接受了内森的“好意”！ 四个人挤在一间小房间里，就连空气都让人感觉混浊不堪。好在这种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有包括准备之初在内的九天时间。 竞技大会的第一天，是提交贵族血统证明书和选定参加比赛项目的日子。这一天秦烨并没有到场，只是派了内森推荐给自己的传令人，给竞技大会的举办者内森送去了自己的贵族证明，并选定了比赛项目。 第二日，秦烨按照时间，在传令人的引导下，进入了比赛的会场——一个拥有上万看台的巨大赛场。 当他进入赛场时，周围的看台上已经全部坐满了人，里面除了那些渴望鲜血的男人，还有不少衣着华丽的贵族夫人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族小姐。 在每一位参赛者按照顺序依次进入赛场时，看台上马上爆发出了山崩海啸的欢呼声，声音之大，使人振聋发聩。在简单的入场仪式后，拥有比赛项目的人开始退场，而当天没有比赛项目的人，则留在场内做一些简单的马术、击剑表演。 在其他骑士表演的过程中，秦烨与参加比赛的骑士准备妥当开始上场。当天的比赛是分两队十人进行的团体步战，在下午会有团体的马上长枪赛，接下来的几天分别是个人的步战和马上长枪赛，最后一天还会进行各个分赛冠军的相互挑战赛。 团队赛中，大会的举办者，会为每一队参赛的骑士准备可以辨明敌友双方的披风。另外除马上长枪赛外，在步战中，骑士们可以选着任何举办者提供的武器进行比赛。 在观众们热情的呼唤声中，被分在穿着红色披风队中的秦烨跟着同伴走向赛场中央。今天他穿着的是一件雪白的外套，外面扣着一件雕刻有双刀模样的暗红色胸甲，一副夸张的黄金护腕上，掖着阿兰达送给他的手绢。 与其他骑士不同，他在进入赛场后，并没有急于将头盔的面罩拉下，而是将头盔扔到了一边，眼睛死死盯在了贵族专属看台，在人群中寻找阿兰达的踪影。可是很失望，他没能看到他希望看的场景，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阿兰达没有出现坐在看台上观看比赛。 不过即使是这样，秦烨还是看了很长时间，直到他确认她不会来了后，才慢慢的转向了赛场内。赛场的另一侧，是穿着各式盔甲，身披蓝色披风的十名骑士，手中拿着各式可以致命的武器。即便是没有任何光泽的钉锤，在此时也隐隐透着凶光。 “铛——”的一声锣响，随着看台上观众再次爆发的呼喊声，竞技大会的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两队骑士不由分说的冲向了各自早已盯好了的目标，速度之快，不亚于利德草原上秋天强劲的风。 因为厚重盔甲的阻碍，秦烨还没有将头盔捡起，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捡起头盔，就有一个蓝色披风骑士向他冲了过来，对着他当头一剑，直劈面门。 多年战争中养成的习惯，让秦烨的反应和他出剑的速度一样快，在骑士那一剑还在半空中时，他向上迎出的剑就将那看似要将他置之死地的剑拦了下来，然后轻轻一挑，将对方的剑挑到一边，并随之将自己的剑抵在了对头盔与胸甲链接，没有护甲的脖颈处。这一抵挡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接下这一剑后，透过厚厚的头盔，他看到了一双布满了错愕与惊慌的眼睛。 从对方剑上的力量，出剑的速度，身体的外形和头盔后的眼睛，秦烨非常确定这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因为对自己不构成威胁，也为了能让有可能来到赛场的阿兰达注意到自己，他没有打算迅速解决掉这个对手，而是对着头盔后的眼睛笑了笑，把剑收回胸前，微微弯腰像邀请女士们跳舞那样，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邀请动作。 年轻的骑士起初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可当他反应过来后，便被秦烨那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激的恼羞成怒，再次举剑朝他劈去。剑身闪着白色的光芒几乎可以吞没一切，愤怒的骑士在一个呼吸间，便疾风暴雨般的向他一连挥出二十多剑。 年轻骑士的速度不慢，可秦烨的速度更快，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很容易找到了漫天剑影下攻击乏力的地方，没有用剑地方，就轻松躲过了骑士的连续攻击。 第155章竞技大会2 年轻的骑士见一击不成，挑，劈，刺，一连挥出数十剑，可到头来的结果还和之前一样，他依旧未能触碰到秦烨的衣角。他气的大吼大叫，全身的盔甲也因为生气而上下抖动，发出铁片难听的摩擦声。 作为一个前辈，秦烨觉得有必要教教眼前这个年轻的骑士，让他懂得他的花拳绣腿在真正的战场上，不但不会派不上用场，反而还会害死他。于是他提起剑，猛地向前一窜，开始了进攻，单单一个直刺便把对方逼的后退数步。 年轻的骑士没有料到一直防守的对手会突然进攻，他只接下了对方的一剑后便方寸大乱。当然，他勉强接下第一剑的原因，多半是因为秦烨手下留情的缘故。 第一剑被挡下后，秦烨马上变换了姿势，由刺改挑，挑开骑士挡在身前的剑，然后由上至下一个斜劈。虽然第二剑紧跟在第一剑后，速度非常快，但他不忍伤害这个只想赢得荣誉的年轻人，只用了平时一般的力气，所以劈出的剑也便的毫无力气。 可就算这样轻柔的一剑，在对方看来依旧是势大力沉的一劈。年轻骑士使出浑身的力气抵挡，却依旧在两剑触碰之后，身子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如果这是在战场，秦烨很可能会追上去，用剑猛刺年轻骑士的下颌或者是心脏，结果对手，解决战斗。可这是在竞技场，一个显示自己勇敢，威猛，赚取鲜花、掌声、贵族妇女青睐和国王嘉奖的地方，在彻底表现自己之前，他不能急于结束战斗，这不仅是游戏的规则，还是一个骑士参加竞技大会的初衷。除此之外，他不急于结束战斗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想让阿兰达看到自己的勇敢，看到自己的强大，要让她明白，只要她点头，他就有能力带她到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任凭谁也无法阻拦。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空想，自从自己来到奔腾城后，阿兰达就一直销声匿迹，哪怕一丁点关于她的消息也听不到。他猜想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内森在捣鬼，他可能把她拘禁在国王城堡内的某一个小房间里，禁止她外出，禁止她参加一切展露在公众面前的活动。 秦烨非常确定这是内森的鬼把戏，而这种简单的鬼把戏也不可能骗过自己，就像这场为了争取时间，不得不参加的竞技大会。他不知道隐藏在所有参加大赛的骑士中，哪一个是内森安排的人，但他几乎可以确定每一个项目的比武中，都会有一两个想至他于死地的人。这些人或者是格斗专家，或者是剑术大师。 他非常明白这些人都是内森从外面高价聘请来的，他不会傻到用身边自己熟悉的人，而且在内森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上战场厮杀的猛士。很多时候，陌生的面孔能够让人放松警惕，而陌生的面孔会杀死自己。 虽然他知道有杀手埋伏在参赛的骑士当中，但眼前这个年轻的骑士肯定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因为他刚刚长成的身体还不够杀死一个参加过很多次战争的骑士。可即便是这样，他在轻松的几剑之后，也决定不再和对手继续玩下去。 “想派人来杀死我？还没那么容易！”他用劲劈出手中的剑，力气之大让对手握剑的手臂发麻。 “我要让阿兰达永远在我身边！”他向前一个突刺，对手慌忙不迭的撤剑抵挡。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攻下整个利德，建立自己的王国。”他猛地向上一挑，对手之前还挡在胸前的剑便脱离手指，飞向了头顶的天空。 “让那些卑鄙的人都去死吧！”他向前一脚，将年轻骑士踢到在地，用剑刺向他的胸口。 “啊！”的一声，倒在地上的年轻骑士看着刺向自己的剑，忍不住叫出了声。死亡的恐惧让他忘记了骑士绝不惧怕死亡的格言，也让他忘记了比赛中特有的屈服手势。他只是闭上了双眼，惊恐的尖叫之后，等待带着死亡讯息的利剑，夺走自己的生命。 “唔！”随着年轻骑士的叫喊，看台上的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了骑士身上，接着他们就看到了刺向骑士的利剑，并随着发出了惊叹的声音。男人们带着兴奋，等待着利剑刺入胸膛，少女们惋惜的闭上了双眼，幻想着场下血腥的场面，不少跟随大人一同来的小孩不明就里的嚎啕大哭，给整个比武场上增加了除喝彩声和喊杀声外的另一种声音。 最终，他们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没有听到金属的撕裂声。男人们在略带失望之余，心中充满的尊敬对台下那名骑士报以掌声。少女们则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中洲人长相的宽容骑士。只有小孩子不知道他们惧怕的场景早已消失，仍旧在嚎啕大哭。 秦烨将抵在骑士胸口的剑拿开，然后微笑着说：“对不起阁下，似乎您已经败了，现在您是不是做些什么？” 对手的格外开恩，让早已将自己当做死人的年轻骑士喜极而泣，他一边暗自发誓再也不参加什么狗屁比武，一边脱下头盔，伸出两指向眼前这位心地善良的骑士认输。 在这时，台上的观众才看到，脱下头盔的骑士相貌已经十分狼狈。沉重的盔甲使他大汗淋漓，盔甲下的内衬早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头发一根一根的黏在头皮上，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丝血色。即使是隔了那么远，他们仍然可以看到，从骑士脸上滑落的斗大汗珠，顺着盔甲摔在地上。 原来这早已是一场胜负已分的决斗！当看台上的观众明白过来后，马上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他们将雷鸣般的掌声，全部送给了立于场下，那名有着中洲人相貌的仁慈骑士。接下来，看台上便开始流传出了关于那名中洲骑士所有的故事，包括他与内森之间说不清楚的关系。 “格劳瑞——”不知是谁在出于过分的激动，在看台上高呼出了秦烨的名字。紧跟在这声音之后，便是上千上万的观众，他们大声整齐的欢呼着他的名字。很快“格劳瑞”的声音便回荡在了赛场上空，就连未能进入赛场的人，也清楚的听到并记住了这个名字。于是在以后的很多比武中，骑士们为了给自己鼓劲，也为了让自己能像格劳瑞一样获得观众的支持，会在比赛开始之前或者是取胜之后，高呼一声“格劳瑞”。格劳瑞这个名字，便在后来演变成了荣誉的象征，作为解释荣誉的最主要词汇，被每一个西陆人所运用。 让人动容的呼喊声引起了看台上内森的不满，秦烨在第一场的团体剑术比赛中获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却没能想到他凭借自己精湛的剑术和仁慈宽容的心，赢得了观众的支持，使他的知名度再一次上升。 秦烨在比武场上得到的东西，是每一个骑士梦寐以求的，这也让内森开始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他的脸阴郁的吓人，紧抿的嘴唇透出无限的寒意。 宰相凯恩斯坐在内森身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场下让他高兴的一切。自从当上宰相后，他就像内森对他的辱骂一样，如同一只家猪一样，成天只想着吃喝，当然还有摆弄他所钟爱的衣服。这时他看到了内森阴晴不定的脸，马上感觉到了周身的寒冷。于是他在内森还没有下令前，就急忙向场内两名分别披着红蓝两色披风，正在打斗的骑士使劲使眼色。 对于同是高手的两名骑士来说，入围赛的激烈程度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全神贯注。他们在打斗之余，没有忘记时不时的向看台上瞟上一眼。没有疑虑，当他们看到凯恩斯的讯号后，便及时解决了眼前的对手，快步向正在享受观众欢呼的秦烨走去。 第156章竞技大会3 两名在场上对立的骑士，相互视而不见径直走向自己，这让秦烨马上提高了警惕。“终于来了！”他心里暗想着从地上拾起护盔戴在头上，将剑左右斜劈两下，在空中舞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剑花后，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向自己靠近的两名骑士。 这两名骑士在衣着上毫无过人之处，连武器也选择了最常用的骑士剑，可沉重盔甲下的轻快步伐，还是让行家里手看出了他们的可怕。 他们快速向他靠近，并在旁人觉得不可能发动攻击的地方突然暴起。两支剑像一把张开了口的剪刀一样，把他夹在中间不能左右闪避。 如果换做别人，这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因为笨重的盔甲会迟滞动作，让受到攻击的人无法转身向后跳。但遭受到攻击的人是秦烨，一个身经百战，实战技巧大过表演的勇敢骑士。 场上奇怪的一幕吸引了观众的眼球，或者说他们还没来的及将视线从秦烨身上拿开，就又被这样让人紧张的场面吸引住了。 短短几米的距离根本不能让人轻易躲避攻击，可秦烨却做到了。在所有在场观众的目光中，他迎着剑向前快跑几步，在两名对手的剑尖快要触及到身体时，高高跃起双腿伸直，用一个飞身及地，长距离的滑动化解了这紧张的一幕，并在躲避攻击的同时，用自己的剑狠狠抽向了一名骑士的小腿。 金属制的盔甲摩擦地面，腾起了滚滚的尘土。当尘土散尽后，观众们看到秦烨和一名和他披同样披风的骑士站在场上，而那名披蓝色的披风的骑士则倒在一旁，浑身抽搐早已昏厥。他只剩下的半截小腿，像泉涌一般在向外喷射鲜血，另外半截小腿，裹在泛着金属光泽的盔甲里，静静的躺在一边。 鲜血让以男人占大多数的看台沸腾了起来，观众们不但没有可怜那名丢掉腿的骑士，反而在嘲笑他的无能。他们跺着脚，拍打着看台上的木栅栏，在砰砰声中高呼“格劳瑞，格劳瑞，格劳瑞！” 观众的喊声让正在比武中的骑士们纷纷侧目，却刚好看到了那名昏厥的骑士被卫兵抬了下去，拿在卫兵手中半截小腿上加厚的护腿，像奶酪一样，被秦烨一剑切的整整齐齐。 骑士们惊讶于秦烨那石破天惊，气贯长虹的一剑。他们像观众一样，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头上的比武，静静观看着他的下步动作。于是竞技大会第一天的团体步战，很快变成了两个身披红色披风的骑士在一决高下。 其实在场上惊讶的人远不止于近似疯狂的观众，和放弃打斗的骑士，就连那名披红色披风正与秦烨对战的骑士，在看到同伴的半截小腿后，也因过分的惊讶，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由于秦烨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剑，齐齐斩断了同伴的小腿，让他开始怀疑眼前这家伙很可能不是人类，而是地狱里逃出的恶魔。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还得放下怀疑继续战斗。他深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更何况他记得当时从凯恩斯手中接过一整袋金币时，曾被凯恩斯威胁说，倘若他在赛场上不拼命，那整个利德的士兵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闪亮亮的金币还没有花出去，世间的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享受够，他不想成为一具冰冷的死尸。于是骑士一边诅咒着那个只会摆弄漂亮衣服的愚蠢宰相，一边定了定神再次冲向了那名令他颤抖的对手。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了第一剑时那样的勇气，因为刚刚的恐惧让他杀死对手的决心开始动摇，他在刚一看见同伴捂着小腿倒地时，就认定了自己不可能赢得过眼前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家伙。 骑士挥出的一剑既无力道，也无技巧，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形容这种因为恐惧而丧失斗志的一剑。不过即便是这样软绵绵的一剑，秦烨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刚才两人联击的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面对这样一剑，他还是中规中矩的接了下来，并在抵挡后马上将剑回撤，准备防御对手接下来的攻击。 轻松的接下这一剑，本在情理之中，可这却让骑士将强压的恐惧再次释放了出来。他为了不错过时机，在还没有摆好身体就慌忙不迭的挥出了第二剑。 这一次他将全身的力气全都压在了剑上，希望可以一举将对手打败。可怎奈秦烨早已做好了准备，面对他气势汹汹的一剑，还是毫不费力的挡了下来。 连续被挡下了两剑，骑士更加觉得秦烨的格斗技巧高深莫测。为了掌握主动，他在两剑之后，又连续攻出了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直到他挥出的剑变的凌乱，毫无章法可言。 敌人出错，就是自己的机会。秦烨看到骑士开始机械的挥砍时，就知道自己将在下一秒结束对手。不错，确实是下一秒，他必须速战速决，天知道还不会不有更多内森早已安排好的骑士，在他打到眼前这个敌人后突然跳出来要他的命。 虽然手中的剑已经卷刃，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攻击。在由守势变作攻势后，秦烨的速度在逐渐加快，挥砍的力道也一剑胜过一剑。他的剑像长了眼睛一样，灵活多变，不时出现在对手的后脑，脖颈，腋下等花甲防护薄弱的地方。 “或许我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认输，这样一来我不但可以保住命，还可以能够让那个蠢宰相找不到杀死我的理由。”骑士被秦烨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剑打的渐渐招架不住，突然在脑子里蹦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可他还没有将想法付诸行动，就因为一时的失神，身子被秦烨跟在剑后的身体撞的飞了起来，就连他拼尽了全力挡下攻来的那一剑，也在瞬间前功尽弃。 骑士飞出的身体刚刚落地，随之而来的秦烨就双手齐握，用力挥出手中的剑，一剑剑砍在骑士胸甲的侧面。很快，骑士的胸甲在挥砍下变形，最终凹了进去。骑士的肋骨也随着凹下去的胸甲，发生位移，断裂。 “蠢货！”内森气愤的起身，拂袖而去，只留给了面色苍白的凯恩斯这样一句话。 看着自己安排的两名骑士都败于秦烨的剑下，凯恩斯浑身发抖，猜想着内森对自己的各种惩罚。可当他听到内森只留下一句蠢货后便起身而去，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蠢货！”待内森离去后，凯恩斯学着他的口气，对着台下嘟囔了一句，追着内森离开了赛场。 第157章冲啊，格劳瑞 赛场上空的阳光绚烂，亦如秦烨带笑的脸庞。在内森与凯恩斯走后不久，所有参加步战的骑士通通放弃了比赛，第一场团体步战在钟声中结束，红色披风的队伍胜出，击败两名强敌的秦烨也当之无愧的获得了第一名。 看台上“格劳瑞”的喊声震天动地，场内所有骑士则举剑向他致意。秦烨将头盔抱在怀中，接受所有人的欢呼，而眼睛却看向了内森刚刚消失的赛场出口。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明白你如今的选择是多么愚蠢。”秦烨咬着牙，“我有5000精兵，足可以吞没一切。”想到这里，他高兴的笑了出来，然后开始转身向观众挥手。 他想的一点也不错，5000精兵真的可以吞没一切，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打造武器装备需要时间，训练士兵需要时间，准备粮草需要时间，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他知道，现在他与内森的对抗，仿佛变成了与时间的对抗，只要他牢牢抓住时间，不浪费一丝一毫，那么他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过除了时间，他现在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那种名叫知名度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于是在剩下比赛中，他在实战外加上了华丽的表演成分，尽量让每一个动作都变的舒展漂亮，尽可能多的吸引观众眼球，得到不分场场外各路人的赞誉。 最终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不光在利德，格劳瑞的名字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遥远的荷普公国，格劳瑞这三个字，也成为了骑士们超越的目标，少女们中心的白马王子，孩童们崇拜的偶像。 越来越多的人为了一睹这个名声远播的骑士的风采，赶在竞技大会结束前来到了奔腾城。而秦烨神勇的表现，也没让这些急匆匆赶来的人失望。在之后的比赛中，他将每一个胆敢挡在面前的人击倒在剑下，就连那些凯恩斯花重金雇佣的剑术大师或是格斗专家，也被一个个打的屁滚尿流。 为期十天的比赛终于要接近尾声，在这场竞技大会中，秦烨不仅获得了各个比武项目的冠军，而且得到了超出他想象的名誉，许多诸如“利德战神”，“仁慈骑士”，“冠军骑士”的头衔，也被一股脑的安在了他的名上。 在西陆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骑士能得到一场比武大会的所有冠军，已经连续获得三个冠军的秦烨，自然成了这个时代缺乏娱乐人们的焦点。关注每日的比赛进程，成了除吃饭睡觉做工之外，人们唯一想去做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猜测，最后一场个人长枪比赛中，这个自从参赛就未逢对手的骑士，能不能善始善终，将最后一个冠军收入囊中。 孩子们手中的玩偶，姑娘们枕边的刺绣，街头巷尾出现了各种关于秦烨的商品，酒馆赌场也为这场最后的比赛设置了赌局，赌他输的赔率高的吓人，足可以抵的上20个骑士的全副装备。 在各种猜想和期待中，秦烨身披雪白披风，穿着夺目暗红色的双刀盔甲，缓缓步入赛场。观众们的热情在他刚一踏入赛场被瞬间点燃，整个看台随着错落有致的马蹄声，齐声高呼他的名字。少女们将手中的鲜花扔进场中，数量之多，淹没了赛场的每一个角落。 金黄色的护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众人的齐声高呼中，秦烨将掖在护腕中的手绢抽出，拿至鼻下细嗅。 虽然在之前的许多场比赛，他都会不停重复这个动作，无论是赛前还是赛后，但真正理解这个动作的人却几乎不存在。观众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姑娘的信物，却不知道这个姑娘就是利德的公主阿兰达。 不过今日不同于以往，阿兰达的到场让他的动作得到了响应。她穿一袭黑裙，罩黑色面纱，无声无息的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眼睛盯着赛场上秦烨的一举一动，身边坐着内森安排监视她的两个女嬷嬷。 看到他浅吻自己的手绢，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学着其他观众的样子，向他挥了挥，可很快又像害怕被他发现一样，将手缩了回来。 她的害怕是有原因的，因为反抗内森强迫她嫁给哈罗德王子，她从闺房中一跃而出。虽然三层楼的高度不足以致命，可还是让她摔断了双腿。她害怕秦烨看到自己的样子，她像他一样，喜欢把最完美的一面留给心爱的人。 秦烨浅吻手绢后，仔细叠好放回到护腕中，然后开始面带笑容伸出双手，对看台上的观众挥手致意。 “他一定能赢！”表面无比光鲜的秦烨，让许多观众这样肯定的说。与其他观众不同，阿兰达却感觉骑马立于比武场中的秦烨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或许这就是恋人之间最真实的感觉，阿兰达的感觉一点也不错，强作精神的秦烨在此刻恰恰有种落寞的感觉。这是整个竞技大会的最后一场，整个比武过程始终不见阿兰大的踪影，这让他在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或许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即便是我打败了内森，她也会被她丧心病狂的父亲杀死！”他神情沮丧，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呸！我这是在瞎想什么？”他阻止了自己的坏念头，“我一定能打败内森，然后让他不得不把阿兰达交给我，以换取我们之间的停战。”想到这里，他喜上眉梢，抬起眼远远观望自己的对手。 站在他对面的骑士，身材高大魁梧，有着哈罗德人特有的长鼻子和宽肩膀，一身银白色的锁子甲外罩着一件黑色的罩袍，罩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金色九头怪。 这是秦烨第一次见到这种徽章，不过他还是很轻易的了解到了徽章主人的身份。这种处处透露这狂妄的徽章，在整个西陆只有哈罗德家族拥有佩戴的权利。哈罗德人称这种只有一个身子，却长着九条细长蛇颈和九个脑袋的怪物为九头龙，而在他们之外的人，则更喜欢称它做九头怪。 在秦烨向哈罗德骑士张望时，正巧遇到了同样看向他的目光。四目相交，哈罗德骑士马上表示出了他的自命不凡和盲目的狂妄自大。他高扬起脖子，从嘴中吐出一口唾沫，之后就将目光投向了头顶的天空。 与第一次见到哈罗德骑士的秦烨不同，坐在看台上的阿兰达一眼就看出了那名胸口绣有九头怪的骑士，正是屡次向她求婚，让她心生厌恶的哈罗德王子。 虽然不知道哈罗德王子是否真的凭借实力，最终进入了最后一场决赛，但传闻喜欢穷兵黩武，冷酷无情的王子，似乎在骑马格斗上，也并非是泛泛之辈。想到这一点，阿兰达不禁为秦烨捏了一把汗。 “格劳瑞，冲啊！”终于，阿兰达再也忍不住了，像很久之前那样，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对爱人的关切与鼓励。 成千上万人的赛场无比嘈杂，但却没能阻碍秦烨准确的听到阿兰达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阿兰达就坐在看台上，满眼泪光的望着自己。 “格劳瑞，冲啊！”秦烨一勒缰绳，坐下的骏马前腿腾空，后腿直立。他将手挥向天空的身影，仿佛天神下凡一般！ 第158章击败王子 在所有观众的眼里，赛场上秦烨的身影如同定格了一般，他伸向天空的手臂和目不斜视的眼睛，无一不例外的告诉人们，他的女神今天到了赛场。然后所有人循着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发现了衣着朴实的利德公主阿兰达。 “是公主，是阿兰达公主！”切切的私语逐渐变成大声的布告，让每一个不认识公主的人，也在此刻看清了这个与秦烨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尽管隔着薄纱，他们还是看到了她仿佛精心雕琢一般的容颜。男人们发了疯的高呼公主的名字，女人们则屏住呼吸，在嫉妒她相貌的同时，感叹造物神的偏心。 被内森派来盯着阿兰达的两个嬷嬷，被场内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惊慌失措，她们没有顾忌身份，直接扑倒她的怀里，用手将公主所有露在外面的地方遮住，好像这样就能让公主在众人面前消失。 徒劳的动作只会吸引越来越多人的目光，两位嬷嬷急得满头大汗，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让观众转移对公主的兴趣。不过她们似乎得到了神的眷顾，在司仪开始了最后一场比赛的开场白后，观众很快将热情投向了场内，毕竟相对于公主来说，百年难得一见的比武更加受到他们的关注。 “场上这位大家熟知的白袍骑士，是利德北境守备队的格劳瑞子爵，曾两次参加过十字军东征，为将伟大太阳神的荣光照耀到黑暗的东方世界，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司仪对秦烨的介绍极其简单，没等场上的观众鼓掌欢呼，马上开始着重介绍他对面的银甲骑士。“而在他对面的骑士，是西陆最最勇敢，最最出色的年轻骑士。他是哈罗德王国的王子，也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他是一位伟大的王者，伟大的武者，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在翡冷翠，他帮助一位可怜的少女免遭叔父的毒害；在那罗纳多，他只身前往被蛮族人围攻的城堡；在教廷，他口一年，只为了做出对神的承诺。现在，让我们有请，来自哈罗德，最有希望取得冠军的骑士哈罗德王子！” 司仪的嗓音尖锐响亮，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了观众的耳朵里。但观众对介绍完王子的反应，远不如司仪语言上那么强烈。他们希望看到一个用实际说话的骑士，而不是一个将牛皮吹上了天的人。 幻想着能和秦烨得到一样多掌声的王子，在听到稀稀落落的掌声后，感觉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一个耳光。为此他感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好不容易出现在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 他抬起头，阴晴不定的看了秦烨好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向着看台大声喊道：“阿兰达，你是我的，别幻想那个小子能赢得这场比赛！” “原来这个恶棍想娶公主，决不能让可耻的哈罗德人玷污利德纯洁的血液！”声名狼藉的王子在说出大言不惭的一番话后，让很多观众感到了不满。他们用不堪入耳的脏话回敬他，更有一些情绪激动的观众，将鞋子脱下抛向王子。 面对一只只砸向自己的鞋，王子很想记清楚那些人的相貌，好在比赛结束后报复一下胆敢触犯王储尊严的人。可向他扔鞋子的人实在太多，最后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将今天所有受到的侮辱全部归到了秦烨身上。 一边是鲜花掌声，一边是臭鞋辱骂，比赛还未开始，秦烨就已经先赢了一次。 观众的叫骂声越来越下流，终于让王子再也不堪忍受，他勒着缰绳，再次对秦烨高喊道：“冲过来吧，让所有支持你的利德杂种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王子**裸的挑衅，都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在观众们的一片叫骂声中，秦烨皱起了眉，将护盔的面罩狠狠的扣了下来。此时他不光要为自己的幸福而战，更是肩负起了整个利德人对他的信任。 “钉！”的一声，比赛在利德人的叫骂中开始。早已按捺不住的王子率先松开缰绳，让战马飞奔而出，而对面的秦烨也不甘落后，几乎同时松开缰绳向对手冲了过去。 在之前的比赛中，王子可能因为事前安排，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可这并不代表他一无是处。在飞奔的战马上，王子把左臂上的骑士盾抬起倾斜护住身体，将骑枪放平，枪尾准确插入枪槽，压低整个身体并向另一侧微微倾斜。 毫无疑问，王子的动作十分标准，这说明了他在打斗上，并像在其他事情上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而另一边的秦烨，与他的动作丝毫不差，同样是身体下压前倾，将盾斜举护住身体。 骏马的蹄声隆隆，腾起的尘土在身后拉起了一道线，像一条长长的尾巴。马上的两名骑士在电闪火光接触的一刹那，努力向对方伸出长枪，而为了保护躯干和头部，他们都将身体向外倾斜。 “铛”的一声，长枪滑过倾斜的盾牌，无功的垂下。两名骑士谁都没把对方击于马下。战马交错，载着背上的骑士向两端跑去。 跑到赛场的端点，两人再次调转马头对冲起来，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如出一辙的出枪，如出一辙的防御，让两人谁都不能将谁击败。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个回合中，尽管两人都在不断尝试新方法，以图最快速最有效的解决对方，但还是无法摆脱平手的困境。 激烈的碰撞让秦烨感到浑身无比的酸痛，沉重的盔甲也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在一个回合结束后，他看向了看台上的阿兰达，后者的笑容让他再次平举长枪，打马跃出。 耳边的风在呼呼作响，看台上的掌声也愈响愈烈，可戴着重盔的秦烨却听不到。为了胜利，为了阿兰达，他决定不再选择闪避。他用眼睛死死盯着对手，像猎人捕捉猎物那样死咬着不放，然后在两马交汇的瞬间，拼尽全力刺出一枪。 突然，他感觉到半边的身子一震，整个人也不由的向后倒去。不过最终他还是稳住了自己，死死抓在手里的缰绳，让他避免了被骑枪巨大冲击力击落马下的悲剧。 在奔跑过一段距离后，他调转马头，却看见与他对战的哈罗德王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骑枪的碎片散落在他的四周，被骑枪击中的胸甲向里凹陷。 所有在场的观众记下了这一刻，秦烨刺出的骑枪在眼睛的指挥下堪称完美，精准的刺中了对手的胸甲，结束了沉闷的战斗。随着他的转身，整个看台再次沸腾了起来。 第159章与阿兰达重逢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昏死的哈罗德王子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与狂妄，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赛场的卫兵抬到了场外。跟随着卫兵，秦烨也很快消失在了鲜花漫天的赛场。 带着喜悦与激动，心满意足的观众等待国王的到来，来亲自为他们心目中利德的英雄颁奖。可最终的结果却令他们失望，自从比赛结束后，偌大的赛场再也没有了一个人影，王国没来，宰相没来，随便什么官员没有来，就连刚刚获得冠军的骑士也消失不见了。 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观众们开始不满，他们用叫喊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可他们的愤怒国王看不见也听不到，于是当他们的期望落空后，很快想到了身后的阿兰达公主。 不过他们当他们回头时，希望却再次落空，隐藏在人群中的公主不知道何时离开了看台去向不明。观众们不敢去国王的宫殿前发泄自己的不满，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只好强压着火气，骂骂咧咧离开了赛场。 如果有细心的人，肯定会发现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心爱的人还没有现身，公主怎么会不辞而别？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失误，让他们错过了一个英勇骑士与美丽公主的会面。 人流散去，整个赛场内外显得异常冷清。在赛场外一栋低矮的小房子旁，换上了一身便装的秦烨抓着阿兰达的手说：“跟我走吧！” “去哪？”阿兰达抬起头，仰视着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爱人。 “回北境！”他满怀希冀的说，“那里有我的朋友，有许许多多自由生活的善良的人。在北境没人可以干涉我们，我们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阿兰达摇了摇头，从秦烨手中抽出一只手，抚摸这他冰凉苍白的脸庞。“或许我不能这样！”曾经无数次向往的幸福生活触手可及，可身份的原因让她不敢这样做。她不难想到自己一旦跟着秦烨离开奔腾城回到北境，内森会怎么对付眼前自己心爱的人。 “你在害怕什么？”秦烨问道，“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阿兰达使劲摇头，几乎快把脖子摇断了。她眼中含泪的说：“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可如果我和你走，父亲一定会发疯。你难道忘记了，他现在是国王，是一个国家领袖，他把面子和荣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想在我离开后，他整日生活在报复的阴霾下！” “我们的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你点头！难道你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吗？”他紧攥着着她的手说，“只要你点头，求求你点下头吧！” “不要再逼我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俩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们不能舍弃任何一个，决不能！让我去求父亲，让我去求他。我相信他还是爱我的，他肯定能同意。”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抽出了秦烨握在掌心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可惜她忘记了自己还在轮椅上，猛然站起的身子，又猛然倒下。 “或许我不该这么自私，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觉。”秦烨将阿兰达抱起放回轮椅上。 “不要怪我！”阿兰达双手捧着秦烨的脸深深一吻，眼泪落在了他的嘴角，咸咸的有些发涩。“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发誓我会说服父亲，然后我们在他的祝福下幸福生活！” 从阿兰达的眼泪中，秦烨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内森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的事情，更别说什么祝福。但他不忍心将她构造的美梦打破，只好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我会等你。”他轻轻地说，“还有我们的幸福。” “我们会幸福，永生永世！”阿兰达破涕为笑。 “永生永世！” 俩人发誓之后，秦烨从小巷子里将内森派来监视阿兰达的，两个惊慌失措的嬷嬷拖了出来，替她们松绑，然后与阿兰达吻别。 离开阿兰达后，秦烨没有回住宿的旅店，只是把整套盔甲用破布一包，将阿兰达送给自己的手绢贴身放好，日夜兼程离开了奔腾城的地界。 三天三夜，他没有一刻停歇，带着阿兰达轻轻的“永生永世”回到了北境。这时，蛮牛早已从白熊那里返了回来，查理也同样在驻地等候多时，秦烨刚一下马，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汇报之前安排好的一切事情。 最先汇报的是查理，他用他震着耳膜发疼的大嗓门说道：“遵照你的指示，我在教廷见到了教皇，并将你把内森在宫殿中的样子，以及他不听从教皇旨意，拒绝加封你为子爵和领土的事情告诉了教皇。” 秦烨点头，“然后呢？” “然后教皇就很生气，不，不能用很字来形容，应该是非常或者是异常。”查理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后接着说：“教皇异常生气，连他的鼻子都气歪了。他认为内森是在怀疑他对太阳神教世界的权威，于是他将手中的权杖一挥，对身边的一班红衣主教说‘我一定要让他加封我推荐的人为子爵，不，是伯爵，而且还要附加大片的土地。如果他胆敢不从，那我就会让他知道太阳神仁慈之外利剑所带来的威严。’接着教皇就派人给内森送去了一封亲笔信！” “干的漂亮。”秦烨狠狠拍了查理的肩膀一下，然后向蛮牛问道：“那么白熊那里怎么说？” “白熊对你即将对内森开战很感兴趣，他承诺不但会供应我们所需要的粮食武器等等物资，而且还会借给我们一些士兵直接参与战争！” “他不会只是为了单单帮助我们。”秦烨问：“他想得到什么？” “北境向南5000钩的土地。”蛮牛回答说，“不过我没有答应他，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事需要商量。而他也同意在你回来后，给他答复！” “白熊的胃口不小，5000钩的土地有足抵得上20个子爵领。”秦烨说道，“如果事情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可以试着谈价还价，如果没有我们只好暂时答应下来，毕竟目前看来，他还是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说的不错，激怒白熊对我们来说可没什么好处。”蛮牛接着说，“况且如果我们打败了内森，利德全境又怎么是5000钩土地可以比得上的。” 秦烨点头，“知道斯特恩他们的消息吗？”他问道，“我走了快一个月了，他们应该有消息传来了吧。” “种*马最近派人回来过，说他到达创世神山了。”蛮牛回答道，“斯特恩和刺夫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想也该差不过会有了。”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这样。”秦烨说道，“但愿他们能和我们一样顺利！” 第160章建立金行1 关于秦烨的祝福，斯特恩和刺夫一点也没有收到，当秦烨几人在驻地谈论事情时，他们正坐着航行在蓝水河上的三桅帆船，满心焦虑的前往纽维尔。 沿河的风景绚烂多彩，可他们却没有任何心思去观赏。巨大的压力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在船上的这段日子，斯特恩和刺夫两人，除了吃饭就是整日思考怎样把“金行”建立起来。 帆船的船长是一个和斯特恩一样的胖子，因为同样的体型让他和斯特恩心存好感。看到整日不言不语的斯特恩，船主总想能帮他做些什么，于是在一日的晚饭后，当斯特恩和刺夫和往常一样站在船舷边沉默不语时，好心的胖船长走了过来。“先生，看到您整日忧心忡忡，难道是有什么事在困扰您？”他说道，“如果您愿意说出来，兴许我能帮您出出主意！” 胖船长的热情在他们上船的这一段时间里时有体会，当他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时，被打断了思绪的斯特恩转过了身。“谢谢您的好意，船长先生。”他委婉的拒绝道：“我想您可能帮不上这个忙。” “没有关系，多一个人出主意总不是坏事，别忘了三个伐木工抵得上一个好木匠。”胖船长笑着说，“来吧，说出来听听！” 离开北境之前，秦烨曾经告诫过斯特恩，在没有建立起金行前，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此时面对过分热情的船长，不善于扯谎的斯特恩不知道该怎样既能不说出关于金行的任何信息，又能不说谎的将船长好奇的事情说出来。于是在船长的询问过后，苦于无法作答的斯特恩很快在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这时一旁的刺夫及时插话，让斯特恩摆脱了困境。“从衣着上您也可以看出，我们是做些小买卖的商人。”他看着身边面红耳赤的同伴，对喜欢打听事情的船长说道。“可是这些年，因为领主之间的战争，我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的同伴正是为这件事而发愁。” “恕我冒昧。”船长依旧带着笑容，“在船上，我没有看到任何您们携带的货物，我很好奇您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带笑的脸转向了斯特恩。 “和金币有关——”被船长看着的斯特恩着急，差点说出了金行最主要的信息。 “哈哈哈……”船长被斯特恩的回答逗的笑弯了腰，原本眯成一道缝的眼睛，瞬间消失在了脸上。“先生，您可真会说笑，什么生意能撇开金币？”接着他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您和您的同伴是做皮革生意的。” “您可真是好眼力！”刺夫生怕老实巴交的斯特恩又会透露什么出关于金行的信息来，抢在他前面说道。“不过准确点说，我们是毛皮贩子！” “我猜的果然没错，从您们一上船我就闻到了一股皮毛的味道。”胖船长抽着鼻子使劲吸了吸，“我想您们没有带货物的原因是想去看看纽维尔的市场行情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是去纽维尔！”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看到刺夫点头后接着说：“看来您们是明智的，至少没有盲目到把货物带到这边来。说实话，皮毛生意在纽维尔并不好做，当然其他生意也不是很容易。主要的原因是这里大部分的生意都被人控制了，强盗山贼很喜欢打劫像你们一样的商人，当然还有您们说的领主之间的战争！” “关于您说提到的抢劫和战争，我们多少有些了解，可是您说有人控制了纽维尔大部分的贸易？”刺夫问道：“那个人是谁？” “马阿飞·波罗先生啊！”船长一脸羡慕的回答说。 “马阿飞！您是说马阿飞几乎控制了纽维尔的所有贸易？”船长的话让他们大吃一惊，早在两年前他们就从秦烨那里得知了马阿飞将生意扩展到了诺曼，可没想到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他就将生意再次扩展到了纽维尔，并考考抓住了整个公国的贸易。 “不错，正是大名鼎鼎的马阿飞先生，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他么？”在斯特恩和刺夫的惊讶表情之后，轮到了胖船长，他为他们看似没有听说过马阿飞这个大名鼎鼎的商人而感到惋惜。“在哈罗德，纽维尔，诺曼，达格利什都有他的生意。涉及皮革，金属，马匹，钱币兑换，还有一种新近兴起的前往东方国度的海上贸易……” 一听到钱币兑换，斯特恩和刺夫马上对望了一眼。接下来船长说了些什么，他们全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心里不停重复着关于钱币兑换的字眼。 几日之后，当船在科温港靠岸后，他们马不停蹄一路向北，前往了纽维尔的首都布伦斯威克，凭借船长告诉他们的地址，很容易的找到了马阿飞设在那里的商会。 很可惜，行踪不定的马阿飞并不在布伦斯威克，于是斯特恩和刺夫让留在那里的办事员告知马阿飞，他们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并在办事员走后的三周，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大商人。 与刺夫不同，第一次见到马阿飞的斯特恩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惊讶。在他眼中，这个衣着朴实，头发花白，瘦骨如柴的老人，怎么也不和那个想象中富可敌国，闻名整个西路的大商人联系在一起。唯一可以看出他作为一个商人标志的，就是眼睛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来的精明。 “刺夫，最近怎么样？千夫长近来可好？”一见到斯特恩和刺夫，马阿飞就满脸笑容的问道。 “非常好，千夫长也不错！马阿飞先生。我无时无刻不再想念您，终于把您盼来了！”刺夫向前一步抓住了马阿飞的手，像孩子一样对他表示了思念。 “一听说有一个叫刺夫的年轻人在布伦斯威克，我一路上没有停歇就赶了过来。”马阿飞伸手揉了揉刺夫的脑袋，久别没有让他们感到陌生，反而更加熟悉了。 “您最近过的怎么样？”刺夫问道。 “也还好，只不过最近的海上贸易出现了些差错，但总的来说还不错。”他看向刺夫身边的斯特恩，“这位是？” “斯特恩，斯特恩·罗斯柴德，一位可以在夜间射中飞蝇的神箭手。”刺夫介绍道。 “斯特恩为您效劳！”斯特恩弯腰致敬。 “马阿飞为您效劳！”马阿飞回敬道。“我的时间很紧，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说着他将斯特恩刺夫两人领进了办事处最里面，一间用于机密会议的密室。 第161章建立金行2 马阿飞在他们走了密室后，嘱咐自己身边的办事员在站在门外，禁止任何人靠近，然后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好了，现在说说你们的事吧。”马阿飞伸手指了指放在橡木桌旁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后然也为自己也找了一张蒙皮椅子。“是什么事能让你们不远千里来到这边，如果我没记错，两年前遇到千夫长时，他说你们在利德北境。” “是的先生，您记性可真好，我们确实是在利德的北境。”刺夫回答说，“不过现在我们不想继续待在那里！” “哦？”马阿飞双眉一挑来了兴趣，“据我所知，利德北境的人都是西陆流放在那里的有罪之人，原谅我这样说，可事实就是如此。”他道歉之后接着说：“在西陆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抓捕并处死那些擅自离开北境的人，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们急于摆脱这样的处境。” 利德北境人员的身份以及他们在西陆各地受到的约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当马阿飞说出这番话后，斯特恩和刺夫并没有感到言语有什么不妥。 “正如您说的那样，我们北境的有罪之人，驻守在西陆与蛮族人的交界。用贵族们的话叫戴罪立功，用平民的话叫流放。”斯特恩回答道，“我们不分昼夜守在北境，防止蛮族入侵，好让所有人都睡上一个安稳觉。可即便是这样，整个西陆人也不给我们应得的尊重。他们觉得我们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就连随意走动也要提出申请，如若不然就会被抓住处死——” 刺夫听到斯特恩的话，心里有些波动。作为一个从小失去双亲，整日遭人白眼的人，他太明白那些感受了，于是忍不住打断了斯特恩的话说道：“我们不在乎北境的冰天雪地，哪怕一年中有八个月处在冬季，也不在乎一顿饭只吃一小块黑面包，一觉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可我们觉得我们应该得到最起码的人生自由与尊重。” “这就是你们决定摆脱自身处境的原由？”马阿飞在刺夫慷慨激昂的话后问道，“就是因为不公平？” “对，就是因为不公平！”刺夫和斯特恩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马阿飞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孩子们，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公平。或许以前有，以后也有，但我确定现在没有。领主之间的战争已经让制度彻底消失，王国的法律早已就不复存在。很多时候，只要贵族老爷们一句话，就可以断定一个人有罪。” “对，正是这样，我们才会想到解救自己，解救世人。”刺夫说道，“因为不公平，所以才要打破。凡事都是人制定的，并不是约定俗成。” 刺夫的满脸正义，让马阿飞不经意间记起了他几年前离开厄布鲁时，发誓要成为一个游侠的样子。接着又记起了在自己年轻时，曾有过的行侠仗义，救人危难的游侠梦。可惜那些梦早已远去，他现在虽然比其他人多一些善良，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 “因为不公平，所以要打破！”马阿飞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刺夫的这句话，忽然几声响亮的咳嗽声，把他从漫天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咳，咳，咳——”为了避免尴尬，在回过神后马阿飞也咳了几下。“我们不是太阳神，就算是太阳神也救不了这个世界。”突然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还是说说我们的要紧事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上你们的？” “是这样……”见绕了很大一圈才回到正题上，斯特恩赶忙把秦烨在指挥所说的那些，关于建立金行以及运作的流程，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了马阿飞。 马阿飞听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再次抬起了头。他看着等待自己回答的两位年轻人，双眼透着精光说：“告诉我，这是谁的主意，可真是太棒了？” “是千夫长！”刺夫回答说。 “果然是他，和我想的一样。我就知道他天生是个生意人，可惜他已经放弃这个行当了。”马阿飞高兴的说道，“这些想法如果能够成功，不光能为我们带来巨大的收益，而且还会被载入史册。我们的名字会被后人传颂，子子孙孙都会感到光荣……”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不要在浪费时间了，我们这就开始！”说着他不等斯特恩和刺夫反应，一把拉开门走出了密室。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尽管有马阿飞的帮助，斯特恩和刺夫还是忙得有些晕头转向。他们先是在布伦斯威克城最中心，紧挨着马阿飞办事处的地方租下了一栋两层的小楼，作为金行在纽维尔的总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纽维尔北部，选择性的在一些强盗山贼容易出没，四周道路不太好走的城市租下了3处房子，置办了一些家具。在这些完成之后，又雇佣了几个会算账的账房先生，这才开始了金行的业务。 起初的生意很不好做，甚至可以称之为冷清。在金行开业初期，出入金行的人只是一些进去看看热闹，或者希望可以利用贷款骗些金币的骗子，而真正的存钱贷款的商人寥寥无几。可仅在半个月后，他们的生意就有了很大的改观。因为马阿飞掌握着纽维尔几乎全部的生意，所以在他的宣传和强制（在开有金行的城市，交易上他只收金行的金票，拒收现金。）下，许多商人开始接触金行这一个特殊的地方，并在一段时间后，就对这种方便，安全而且存入金币会有一定小额收益的行当产生了依赖性。 由于金行良好的信誉度，让越来越多的商人开始把金币放到金行中，带着他们开出的金票，再到另外一个金行把钱取出。而且有更多缺乏资金的商人，在出示了具有偿还能力后，借到了生意上急缺的资金。仅在金行建立的一个半月后，金行开始盈利，以斯特恩家族名字罗斯柴德命名的金行，也在纽维尔名声大噪。 由于生意越做越好，斯特恩和刺夫又用带来的金币，连同从马阿飞那里借到的一些钱，全部投入了金行，在纽维尔北部各大城镇中相继成立了5家“罗斯柴德金行”。 “我真想不到，千夫长的点子能让我们赚到这么多钱！”在月底的结算中，斯特恩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金币，一边感叹秦烨的智慧，一边笑着清点眼前的金币。 “我可是想到了，从我离开厄布鲁一路跟着他到北境，我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刺夫看着像守财奴一样，将金币推在胸前桌子上的斯特恩说道：“我说胖子，这些账很简单，每拿出100个金币，就会70个银币的收入，有别总是将钱堆在那里成天数来数去的。” “多数数准有好处。”斯特恩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要得到一个最精确的数字，然后让人写一封信把这件事情告诉千夫长。对了，除了数数外，我还要学识字，学算账，直到有一天我能亲笔写信告诉他。”他终于数完了面前的金币，大手一挥将它们装进袋子里，然后打开另外一个袋子将金币倒出，一边继续埋头数数，一边对刺夫说：“你不学写字，算账么？干我们这行的，以后一定会用上！” 连金币都经常数错的刺夫来说，学习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当他听说斯特恩要学识字算账时，马上脚底抹油，无声无息的溜到了一边。 第162章气温回暖 北境夏季的最后一个月早已结束，原本该进入漫天飞雪的北境却出人意料的暖和。森林郁郁葱葱，青草还在生长，漫山遍野怒放的鲜花让所有人感到惊讶。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气候变的如此反常，但按照习惯早早穿上的棉衣，却不得不因为这种情况又脱了下去。 炎热的天气似乎一点也不顾及北境所有人的感受，肆无忌惮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可这却让查理有些受不了了。因为训练士兵的需要，他整日处在烈日的暴晒下，即便是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还是免不了汗流浃背。“该死，难道天上的诸神都在熟睡，没看到太阳停在北境上空太久了？”他抱怨道，“我以前希望北境夏季的时间能长一些，可现在我宁愿穿厚一点，在风雪中训练士兵。” “得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你肯定又会说‘啊，伟大的太阳神啊，多让太阳停留一会儿吧，你的子民要在风雪中冻死了。’”种*马打趣道，“我说的没错吧，查理爵爷？” “闭上你的臭嘴，别以为你带回了一个没用的老学究，就是13科的有功之人。”查理热的有些受不住，脱下了身上最后的一件衬衣，将结实的肌肉暴露在干燥的空气中。 **看着查理的肌肉啧啧而赞，并伸手在他身上又拍又打，直到查理产生了想将他按到身底揍一顿的想法时，才远远躲到一边说：“谁说德隆师傅没有用，自从他来到北境后，可一直没少帮助我们。听头说，他们现在还要准备将武器和盔甲进行流水生产。蠢货，你知道什么是流水生产么？”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很诚实。看你这么说，关于那个叫什么流水生产的东西你很懂？”查理的言外之意是“我不懂，但总比装作什么都懂的人要强些”。 其实关于流水生产，**明白的并不比查理多了解多少，他只是从秦烨和德隆师傅的交谈中，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于是在查理说完话后，他仔细回想了关于流水作业的每一个细节。“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把我们需要的一个整体东西，分成各个小部分，每个工匠只负责制作其中的一部分，把剩下的交给其他人。这样一来又省时又省力，而且产量高。”他不敢确定自己说的是否正确，于是在查理面前说完这番话后，马上给自己打圆场道：“你和蛮牛一样蠢，所以我不需要给你解释多过，无论怎样你都不会了解！” “你又在说我蠢！告诉过你许多次了，我非常不喜欢别人用这个字眼来形容我，尤其是像你这样令人讨厌的家伙。”当**又在说蛮牛蠢时，蛮牛却非常及时的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抓住**的衣领，将他一把拎了起来。 “放开我，该死的蠢货，放开我！”**双手抱着蛮牛肌肉隆起的胳膊，双腿在半空中直晃。“别忘了，我可是北境的功臣，除了德隆师傅，我还带回了200多名工匠！该死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让士兵们看笑话！”他看看满脸带着坏笑走向自己的查理，又看看丝毫没有想放过他的蛮牛大声叫嚷道：“如果你们放过我，我会告诉你们一个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是什么事。”蛮牛一边问话，一边手上在微微使劲，抓着**脖子往上提。 “快点说出来，或许能少点痛苦！”查理阴笑着抓住他的脚踝，使劲往下拽。 一拉一拽，短短的几秒就让**忍受不住，将自己故意卖关子的话说了出来。“我说，我，我说。”他疼得呲牙裂嘴，“德隆师傅说，我们北境面临的夏季是因为历史上必经的气温回暖导致的，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也就是说在最近的几年里，我们或许看不到下雪了！” “是真的么？”蛮牛听到了**的话，再也没有了折磨他的心思。“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我该去找头说些事情。”说着他松手放开了**，迈步朝指挥所走去。 当他来到指挥所时，秦烨正和德隆师傅讨论将武器盔甲制造进行流水生产的事情。他们看见他走了进来，停下了讨论。 “有什么事吗？”秦烨问道。 “是的头。”蛮牛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我听**说，德隆师傅预测北境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冬天？” “是这样，德隆师傅说，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很可能会处在一个长时间的温暖期，这个你看城外的草和树就可以看出来。”秦烨看向德隆，“是这样吧，德隆师傅！” 德隆师傅点点头，“不错，正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或许可以趁着长时间的好天气，做些有用的事情！”蛮牛高兴的说。 “什么事？”秦烨不理解的问道，“我们一直都没闲着！” “种粮食！” 北境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处在冰冻期的特殊原因，让包括秦烨在内13科的所有人，渐渐忘却了种植粮食自给自足，而现在蛮牛及时的提醒，让秦烨喜上眉梢。“对，我们可以种粮食。在驻地外面，有成千上万钩无主的土地，我们全都可以用来种粮食。”他高兴的走到蛮牛身旁，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样建议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节省下一部分钱，而且还能存下不少粮食。” “说的不错，不过——”蛮牛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什么？”秦烨问道。 “我们的人手似乎不够，士兵们需要训练，而仅靠斯特恩辎重队的那一百多人，是不可能开垦出足够养活五千人的土地的。” “这个好办。”秦烨不假思索的说道，“通知查理训练全部改为上午，而下午的时间，所有士兵都必须去开垦土地，种植粮食。”他最后将手直接放在蛮牛肩上，“种粮食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对了，记着把那几头牛牵上。” 第163章惊喜连连 气温回暖的现象遍及了整个西陆，但除了13科的人，几乎没有人想到利用这样的好天气，更别说种植粮食了。那些没有预料到这将是一个漫长夏季的人，早早准备好了取暖的火盆，坐在屋里等待着不会到来的冬季。 而相比西陆早已停工的其他地方，此时的北境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经过所有人一个月的努力，驻地周围开垦出了近300钩的土地，而最早一批播种下的种子，业已长出了青青的嫩芽。 被秦烨集中在一起，进行流水线生产的300工匠，也同样开足马力，为驻地打造了除武器盔甲这些军需品以外劳作用的农具。 田野里遍布着劳作的士兵，作坊中排出的滚滚浓烟将驻地笼罩，看着这番景象，秦烨带着所有同伴站在城墙上，并忍不住感叹道：“如果北境一直是这样，我敢说只需要两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征服世界！” “一定可以，我肯定我们可以，头！”蛮牛笑着回答。长期处在冰封状态下的北境一旦解冻，土壤的肥沃程度超过了西陆任何一处良田，长势良好的各种麦苗让他心情大好，忍不住对秦烨的幻想加以肯定。 “依你看，如果这些麦苗不出现灾害，我们会收获多少粮食？”秦烨问道。 蛮牛扒着手指仔细算了算，可早已上万的数字让他很难用几个指头算过来，于是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些只有商人才会的账对我来说太难了，1钩土地产130舍费尔粮食，我知道只有这么多！” “1钩产130，300钩产39000舍费尔，1舍费尔等于22斤。”秦烨在心中做着计算，“850000斤！”最后的得出的结果让他吓了一大跳并叫出了声。“等到收获季节，我们一共会有85万斤粮食！” 秦烨的叫声之后，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包括知识渊博的德隆师傅在内，没有表现出和他一样的欢呼雀跃，有些人甚至不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秦烨变的如此兴奋。 周围人对斤这个计量单位的无法理解，很快让秦烨做出了更正。“39000舍费尔，我们会有3万9千舍费尔的粮食！”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高兴了，而且当他们听到这个数字后，表现出来的惊讶程度与兴奋一点也不比他差。 “这样一来，我们会很宽裕的渡过这个冬季，哦不，是夏季！”蛮牛高兴手舞足蹈。 “不光如此。”查理拍打着身边的种*马高兴的说，“而且每个士兵都会得到足分足量的白面包，像贵族那样。对，像贵族那样，任意挥霍！” 在13科最早的一批人中，只有秦烨和当下被查理拍的快要吐血的种*马两人会算术。对于精通西陆各国语言，可以伪造各种公文的种*马来说，早在蛮牛说出一钩土地的粮食产量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和其他同伴一样，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扯着查理的衣服高叫道：“你说的没错，蠢货，这些可以吃到明年春天也吃不完的粮食确实可以让我们任意挥霍，但你能省省你的力气，别让他落在我身上吗？” “当然没问题。”查理说着又在种*马身上狠狠拍了两下，然后才住了手。 “蠢货，你弄疼我了。”种*马皱着眉头，抬起他的小短腿，在查理身上踢了两脚。 面对种*马的还击，查理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把将种*马拎了起来，大吼一声扔向了一边的蛮牛。蛮牛在接住扔过来的种*马后，把掂量什么东西一样，把他向上举了举，然后又扔回给了查理。 两人像扔皮球一样把种*马在空中抛来抛去，而且直到种*马被抛的头晕眼花嘴里吐出了口水，也没打算放弃这项把大家逗乐的游戏。 被抛在空中的种*马心里非常后悔惹到了查理，可嘴上却不肯服软。他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用他认为最肮脏最能侮辱别人的话，回应将自己抛向空中的两个人。 “看那是什么？”突然种*马停止了脏话，眼睛看向了驻地外。 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除还在折磨他的查理和蛮牛外，其他人纷纷靠近城墙，看向驻地外天地相接的地方。 “只有数字的白色旗帜。”一直没有说话的奥古斯特在这时终于让人发现了他的存在，“是我们13科的战旗！” 奥古斯特说的不错，由远而近的旗帜，正是跟随斯特恩和查理去纽维尔建立金行的13科战士。当他们带着写满金行消息的信踏上北境的土地时，马上把13科的战旗打开挂在枪尖上，让它随着飞奔的骏马在微风中飘摇。 有些时候这个从科温来到北境的老人，实在值得佩服。他身体一天强过一天，写字算术也很在行，在驻地各方面事情上都能独挡一面。他的成长着实惊人，就连眼下的其他人看不清楚的旗帜，也被他一眼看出。 白色的战旗由远及近，扛着战旗的战士越过护城沟，穿过城门走进驻地。 “是13科的战旗。”秦烨高声说道，“是斯特恩的人！”说着他带着人走下了城墙。 查理和蛮牛也听到了秦烨的话，于是他们没有继续理已经被抛在半空的种*马，随秦烨一道走下了城墙。 “男爵大人，这是斯特恩大人托我们带回的信。”看到秦烨走下城墙，扛旗的骑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秦烨手中。 秦烨解开绑在羊皮纸上的皮绳，盯着斯特恩来信看了好一阵，然后笑出了声。 “头，你笑什么？”蛮牛在秦烨后面问道。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信递到了他的手里。接过信件的蛮牛看着满纸不认识的字符，看了又看，最后不得已又将信交给了德隆师傅的手中。 德隆师傅的研究在看到信的第一刻起，就像秦烨一样笑出了声来，接着他就将信上提到关于建立金行，3个月来金行发展的规模，以及金币投入与产出比全部大声的念了出来。 “他们可真有本事，还有马阿飞先生，多亏了他的帮助。”蛮牛高兴的说，“以后我们不用在为资金发愁了。” “不错，粮食有了，金币也有了，我们就要征服世界了。”查理接着秦烨开始了幻想。 第164章吹响战争号角 充足的粮食和资金，让13科每一个成员感到了无比的欣喜，不过他们的惊喜还远不至此。在斯特恩派人送回信来的第三天，白熊手下一个酋长连同他们最精锐的1000狂战士的到来，再次将驻地所有人的热情带到了天上。 为了表示对白熊帮助的回报，秦烨妥善安顿了他的一千战士，并派人送去了从海盗宝藏中精挑细选的十几件宝贝。可意想不到的是，当13科的人返回驻地时，后面跟着堆满各种给养的500辆大车。 “看来我们真的要在战争结束后，把答应白熊的5000钩土地送给他了。”看着500车满满当当的给养秦烨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因为战争的即将到来，这三天他总是和几个同伴在一起，就连睡觉也不例外。 “那是自然，骑士要遵守承诺！”查理附和道，“发过的誓言就要履行！” 虽然查理的话是针对白熊这件事说的，可还是让秦烨很快想到了从阿兰达口中说出的那句“永生永世”。他不知道自己为战争准备的一切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阿兰达是不是真的能说服她的父亲，他甚至怀疑一旦战争爆发，自己又打败了内森后，阿兰达会不会选择放弃她的父亲来到自己身边。 一想到这些，他原本舒展的眉头马上皱起了一个疙瘩，就连大好的心情也突然间变得失落了起来。正在他内心为了选择而犹豫，彷徨，甚至有些略感不安时，种*马的话却恰到好处的飘入了他的耳朵。“骑士履行诺言是有选择而非盲目的，幸好白熊只要5000钩土地，否则我们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履行查理爵爷说的那些大话了！” “对，履行诺言是有选择的，那些出于冲动和不理智的诺言或许可以搁在一边。”听过种*马的话，秦烨在心里这样想。 换做以往，种*马说出这些带着嘲讽反驳他的话，查理一般会用拳头代替语言来作出回应，可这回他却一脸严肃，非常认真的考虑了好一阵后才开口说道：“或许每一个人心中职责都不一样，就好比见到一个女人，有人会说她漂亮，也有人会说他丑，这是因人而定的。我不能说服你遵循我的原则去办事，也不能否认你说的完全不正确，毕竟我不敢保证我说出的每一件事都能做到，但我会让我的心去指引我前进的方向，做我认为必须必要而且正确的事。”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经常和查理对着干的种*马以及学识渊博的德隆师傅，都被他一番平淡但很有道理的言语所深深震撼。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中，秦烨悄悄离开了同伴，“用心指引前进的方向，无愧于心。”这句话，让他的心再次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烨虽然还在和同伴们整日忙碌，但心思却很明显不在他所忙碌的事上。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考，选择，再思考，再选择。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关于心灵的选择面对现实根本无济于事，在他还未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战争的突然而至，让他最后不得不停止了这种无谓的内心挣扎。 战争的到来对秦烨说来并不陌生，因为战争的号角在他心中已经吹响了无数次。他曾幻想着自己最终不能忍受内森强行将阿兰达与自己分开，率先发动战争，但没有想到直到战争到来，自己也没有真的将幻想付诸在行动上，而是内森将他的幻想打碎，帮助他被动选择了抵抗。 很多次，秦烨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剧，而想到悲剧时，他也会想到内森。没有一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却让许多父亲不得已放下了自己的爱，选择了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的权力与利益。 内心的彷徨并不代表仓惶失措，在内森军队的来时，秦烨一边组织人手做好防御，一边打听战争发动的原因。早已不是秘密的原因很容易打听，在内森的军队还没开到驻地城下时，被派出时刻注意内森动向的探子，就已经给他带回了关于包括敌方军队人数，兵种，武器装备以及一切他想知道的情况。 由十几个领主组成的一万大军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占总数十分之一还多的重步兵也不能让他惊讶，可当他听到关于战争爆发的原因后，却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平静。 战争爆发的原因很简单，在有些人看来或许还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成分。哈罗德王子在比武场被秦烨击下马后，被送回国修养了整整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他无时无刻不记着秦烨微笑的脸、刺出的长枪以及低头浅吻手绢的动作。那些画面就像一把插进心脏的尖刀一样，让他夜不能寐。为此他发誓报仇，而最能达到报仇效果的事就是将阿兰达抢到自己身边，让两个相爱的人永远分别。 对于西陆首屈一指的哈罗德王国，他们从来就不曾将他们的邻居利德放在眼里，于是在王子提出要迎娶阿兰达以达到报仇的目的后，所有哈罗德国王的官员一致通过，并对内森以武力相要挟。 尽管内森已经开始变得目空一切，而且自认为将阿兰达嫁到哈罗德，女儿就会从此断送幸福，可最终为了王位，他还是选择了强迫女儿出嫁。 阿兰达当然不会屈服，已经摔伤了双腿的她在得知父亲这次真的决心已定，就和上次一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以死来抗争。 无计可施的内森面对饿得奄奄一息的阿兰达，很自然想起了前不久从比武场逃回北境的秦烨，于是为了让阿兰达彻底死心，内森一边将阿兰达装入黄金制成的马车送到了哈罗德，一边召集手下14名领主，集结了一万人的军队，开始浩浩荡荡开赴北境，并做出承诺只要有人能够杀死秦烨，就会得到一万金币和贵族封号。 阿兰达被送往哈罗德的消息，从耳朵进入印在心中。秦烨将头埋进颤抖的身子里，紧咬的嘴唇早已泛青。他一拳打在指挥所的长桌上，鲜血很快将长桌一角染红并稀稀落落掉落到地上。他想着阿兰达苍白的面庞心在滴血，最后他想到了唯一一个可以将她解救的办法，那就是消灭所有挡在他们之间的人。 “告诉每一个战士，这一仗我们不要俘虏，我要让整个西陆的人都知道，未进容许踏入北境的人将不会有一个生还！”秦烨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每一个从牙缝中挤出的字都透着无尽的冷酷无情。说完他丢下了同伴走出指挥所，很快，一阵低沉的战争号角传入了驻地每一名战士的耳中。 第165章城下之战1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北境解冻的肥沃土壤上，遍野的青草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可很快它们就被一种可怕的东西踩的东倒西歪。那是一种有着上万之多，起落有致强有力的踢踏。内森的一万大军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开赴到了北境，他们所到之处，铁蹄撕裂了大地。 尽管内森没有亲征，但要消灭秦烨的决心，还是让他派出了那个自从当上宰相便把全部精力放在漂亮衣服上的凯恩斯，让他替代自己，来指挥14位领主与他们集结的一万大军。 虽说凯恩斯喜欢摆弄衣服，但并不代表他一无是处，在这之前参与了多场战争的经验让他在靠近13科的驻地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当一万大军在13科的驻地，蔓延百里的北境唯一座要塞前停下脚步时，凯恩斯没有命令部队马上攻城，而是将城围了起来。 除了一路上没有遭遇任何抵抗让凯恩斯产生怀疑外，他还对名义上归属利德的北境守备队怀有一丝侥幸。“或许我可以说服城里的人放弃抵抗，毕竟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事能够证明他们已经要对抗国王了。”他这样想着，然后在第二日派出了使者。 在围城后的第二天正午，他目送使者穿过吊桥，走进要塞。在这期间，北境驻地的城墙上，没有出现半个人影，只有凯恩斯从未见过的白色战旗，飘在微风中。 在使者进去没多久，他就看到要塞的城门大开，一个骑兵策马飞奔而出，把一颗血淋淋的头扔在他的营地前，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慢慢悠悠回到了城中。 尽管被割下的头颅布满鲜血，但他还是从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容上，认出了这颗头颅的主人就是他派出的使者。“和传闻的一样，北境已归格劳瑞那个杂种所有，看来我必须要用武力解决一切了。”他一脚踢开了脚下使者的头，“传我命令，午餐之后开始进攻！” 凯恩斯的命令之后，由十几名大领主与若干附庸他们的小领主私兵组成的军队，分成无计其数小队伍，放下武器脱下盔甲开始埋锅造饭，很快，数千堆营火产生的浓浓炊烟便出现在了营地的上空。 让士兵吃饱饭再打仗，凯恩斯的想法不算太坏，但他却忽略了战争已经开始，隐藏在城中的敌人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着渐浓的炊烟，一直非常安静的要塞突然城门打开，装备有5米长枪，全身链甲，外罩白色战袍的两个旗队精锐骑兵，骑着蒙有马铠的高大战马从城中杀出。 正在用餐的利德军队士兵，没有料到敌人会首先发动进攻，在领主们的喊叫声中，纷纷扔下手中食物结阵防御。 杀出城中的骑兵没有像对手想象中那样，冲锋，冲锋，再冲锋，直到最后陷入潮水般的人群中，不能动弹半分。他们只是在对手还没有结好战阵前，击杀了一些营地边缘的利德士兵后，便调转了马头退回了城中。如果不是一些伏倒在地上的尸体，这种没有战场喧嚣的战斗，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骑兵一击而退，让利德士兵刚刚结好的战阵没有了用武之处，于是他们解散了阵型，收拾了地上的尸体继续坐下来吃饭。可当他们的手刚刚触及到食物，还没有送到口中，要塞的城门再次打开，刚刚那支精锐的骑兵又一次冲出了城门。 和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利德士兵再次结阵，而骑兵却是一击即走，根本不留给对手任何滞留他们行动的机会，而全身的铠甲，也让利德弓箭手射来的箭矢无能为力，任由他们返回城中。 连续两次违背西陆战争常理的突然袭击，让每一个利德士兵疲惫不堪，当他们再次坐下时，甚至没有将手中的武器丢掉，一手用来握剑，一手用来进餐。 很快他们就体会到了这种进餐方式的好处，因为在骑兵第三次冲出要塞时，他们不再手忙脚乱，只是从地上一跃而起，便结好了战阵。 利德士兵以为他们的速度能让这队骑兵损失惨重，可事实却告诉他们，这次他们又错了。像事先了解到他们的想法一样，第三次冲出要塞的骑兵甚至没有像前两次一样前进到营地的边缘，只是在两军之间打了个旋，便很快在中途退回了城中。 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利德士兵还能忍受，那么刚才出现的第三次和很可能会出现的第四次、第五次以及接下来的很多次骚扰，让利德士兵再也坐不住了。就连并不急于进攻的凯恩斯，也被这种从没有见过的打法惹怒了。他生气的命令士兵停止午餐，并亲自领着他们发动了攻城。 其实早在内森的一万大军到来之前，秦烨就做好了准备。他将白熊支援给他的一千蛮族狂战士交给蛮牛，让他埋伏在驻地外左侧的森林里，又将一千步兵交给种*马，让他埋伏在驻地右侧一大片山丘后，自己则和查理，奥古斯特守在城中，等待敌人攻城失利时发出信号，对敌人进行合围。 可来到城下的敌人对驻地只围不攻，让秦烨在第一天就要打败敌人的想法落空，于是他调整了战术，让查理带着600重装骑兵充当了骚扰激怒敌人的角色，并且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虽然凯恩斯知道从要塞中进进出出的骑兵，就是为了激怒他，但他却不知道除这以外的其他事。从要塞的规模和对方骑兵的人数上，他轻易判断出了这座要塞内连同打杂的人在内，绝不超过5000人。一万人对五千人的绝大优势，让他极有自信轻取这座要塞。于是连号角都没有吹，他满怀自信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连头盔都忘记了带。 驻地城外的土地上站满了缓慢向前推进的人，黑压压的队伍和反着阳光耀眼的盔甲形成鲜明的对比。秦烨伏在城垛上，小心的观看着城外的状况。 和他伏在同一处墙垛上的是年事已高的奥古斯特，他带着从海盗宝藏中取来的鬼面铠，银白色的长发安静的披在肩上，紧张又兴奋的握着手中的黄金三叉戟，等待着秦烨的一声令下。 第166章城下之战2 一秒又一秒，等待利德士兵接近城堡的秦烨，感觉时间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边，隐藏在城垛后的除了略微紧张的奥古斯特外，还有安排好的1000弓箭手和盾剑士、长矛兵、巨斧手混在一起的1500名步兵。每个战士脸上坚毅的表情，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他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安下心来。 他收回目光转向城外，这时内森的部队刚好到达吊桥边，一些士兵正忙着将怀中的各种东西扔到护城沟中，站在他们前面最前排的士兵则顶着盾，警惕的盯着安静的城墙，掩护着正在工作的战友。 驻地的护城沟距城墙有20米，加上7米宽的护城沟共有27米远。如果不按准度，普通的弓箭能射到100米的距离算，从此时利德士兵站立的地方跑出弓箭的射程，只需要短短的73米，而对于一个常年征战的士兵来说，跑出这些距离仅仅需要十几秒的时间。 如果说是一个熟练的弓箭手，十几秒的时间足可以射完一袋箭（12支），但作为一个普通弓箭手，从弯弓搭箭到瞄准射击一些列过程，最快也需要三秒钟，而十几秒的时间只能让他们最多射出一个熟练弓箭手4分之一的箭。所以为了避免短兵相接后的人数劣势，在战斗还未开始时，精确计算后的秦烨决定放利德士兵通过护城沟，利用多出来的一段距离，尽可能用远程武器杀伤敌人。 在秦烨对胜利的渴望中，利德士兵终于填平了护城沟，并在护城沟填平的瞬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扛着攻城梯扑向了要塞的城墙。 稀稀落落的箭开始从高高的箭塔射向攻城部队，那些被秦烨安置在箭塔上熟练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利用宽阔的视野精准的射击，每射出一箭，都会使一个敌人伴着惨叫倒下。 与普通弓箭手不同，箭塔上的熟练弓箭手被要求不能一箭毙敌，而是尽可能的射中可以造成重伤却不能当场毙命的身体部位，使更多的敌人听到重伤者的惨叫后丧失斗志。 对于这个有效打击敌人的方式，熟练弓箭手当然不会另辟蹊径，除非他们发现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一支支像是长了眼睛的利箭，带着风的呼啸，射中了扛着攻城梯的士兵，指挥作战的领主，前线督战的贵族以及那些排好了队伍，准备攻击城墙的死士。 带着死亡气息射来的箭矢让所有利德士兵害怕，但在督战官的威胁和作为奖金的一万金币诱惑下，利德的士兵还是不顾生死的越过护城沟，开始借助搭设在城墙的梯子往上爬。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多只是遭遇零星抵抗的利德士兵大起了胆子，将放置在身前的盾牌背身上，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只用了短短几秒钟，他们的长相就印进了城防士兵的眼里。 “目标70步以外，第一轮齐射准备。”就在利德士兵以为自己能安然无忧的冲上城墙时，秦烨猛然站起身来，对自己早已竖直耳朵的士兵大声下达命令。 “放！”短促的命令声再次准确传入13科士兵耳中，霎时间，一千只离弦的箭组成了巨大的帷幕，遮天蔽日的朝停留在护城沟后利德的预备队飞去。 箭矢离弦的嘣嘣声，让趴在攻城梯上的士兵在慌乱中取下背上的盾牌挡在胸前，以抵挡幻想中射向自己的夺命利箭。可出乎意料，密集的箭雨飞过了他们的头顶，飞向了后方，直达百步外的预备队阵地。 突然间安静的战场上充满了死亡前的惨叫声，撕心裂肺，让人汗毛直立，没有防备的利德预备队，只在对方的一个齐射后倒下了成百上千的士兵。排列整齐的后备队阵地，也在13科士兵的齐射后凹陷下去了整整齐齐的一大块。 然而他们的噩梦还远不止于此，在利德后备队指挥官没有弄明白之前，13科士兵的第二轮齐射追着第一轮齐射的尾巴再次扑向他们。成排的倒在地上，阵地中凹陷的范围在扩大。 两次齐射让利德后备队军心大乱，正当他们考虑该何去何从时，第三轮齐射接踵而至。三轮齐射让利德后备队死伤近1500人，在伤者的哀嚎声中，原本排列整齐的阵地变的松散，许多明白过来的士兵不等指挥官下令，便举起了盾牌快速向弓箭射程之外的后方移动。在他们后撤的土地上，留下了数千插在地上的箭羽与战友的尸体。 像潮水一样的到来，又像潮水一样的退却，利德后备队没有顾虑的后撤，让越过护城沟正在攻城的部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所有人都在犹豫是否要跟随后备队一起撤离，就连趴在梯子上离城墙几步之遥的士兵也不例外。 当然，想要后撤的人中绝对不会有凯恩斯。虽然这时后备队战斗减员近半数，按照西陆战争惯例早已失去了战斗力，可攻击城墙的7000人却毫发无损。 “我还有七千人可以战斗，必要时候后备队剩余的兵力也能投入战斗，我还有很大的胜算！”凯恩斯看着将要塞四周围的满满当当的士兵心中暗想，之后他下达命令，让弓箭手向前五步对城墙自由射击，掩护步兵继续攻击城墙。 本该方寸大乱的利德士兵因为凯恩斯的命令，加紧了攻城。数千支箭漫无目的的射入城中，掩护攻城部队，很多下马骑士的加入，也让攻城部队士气回升，他们喊着响亮的口号，不顾生死的跃上了城墙。 秦烨把几乎所有的弓箭手都集中在了敌人后备队集结的方向，其余平均布置在其他几段城墙上的1500步兵，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显得根本不堪一击。13科士兵拼尽全力将第一波次的攻城部队赶下了城墙，可紧接着又有第二波的士兵攻了上来。越来越多的利德士兵前仆后继，跃上城墙与13科的士兵打斗在一起，渐渐地战争的天平倒向了凯恩斯那一方，驻地的城墙有了被突破的趋势。 为形式所迫，13科的弓箭手放下弓箭，拔出随着的短剑加入战斗，这才将敌人再次赶了下去，巩固了城墙阵地。但形式好转只是暂时的，正如凯恩斯想的那样，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还是影响到了战争的胜负。 第167章凯恩斯之死 终于13科的抵抗弱了下来，城墙防御有多个口子被撕开，蜂拥而入的利德士兵冲上了城墙。 “放下挡板，堵住敌人！”在生死存亡的一线，秦烨大声呼喊下达命令。 在他命令之后，很多3米高5米宽外面包着铁皮，带有木方支撑的挡板在被士兵抬着在城墙上快速移动，并最终放置在了被13科故意留给敌人突破的口子前。 多年城堡防御战的经验让秦烨深知这种挡板在攻防战中起到的作用，比想象中的更为巨大。攻上城墙的利德士兵被困在挡板之间狭小的空间中不能动弹，他们用刀劈用斧砍，却无法突破被包了一层厚铁皮的挡板。 越来越多攻上城墙的利德士兵对凯恩斯意味着战争即将结束，于是他不管不顾的继续用兵，命令后队加入前队，突破挡板攻入城内。 随着后队的加入，有更多的士兵挤在挡板之中，如果说第一批攻上城墙的士兵刚刚还可以拔剑挥砍，那么现在在后队加入后，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来供他们进行这样的动作。所有攻上城墙的利德士兵紧紧的挤在一起，肩靠肩，脚挨脚，相互之间闻着让人昏厥的口臭。 “目标护城沟内凯恩斯本队，弓箭手准备三轮齐射。”利德士兵的破城之势被挡住后，秦烨马上挥动令旗给弓箭手下达命令。 1000名弓箭手收起短剑，将弓拉满，死死盯住目标，在一声命令后松开了手指。铺天的箭矢带着死亡的呼啸，直奔凯恩斯的旗本队。 身边的士兵来不及呼喊轰然倒地，凯恩斯肩头也中了一箭，他一边招呼身边士兵举盾为自己抵挡箭矢，一边意图命令城上士兵继续猛攻，给城内制造压力。 可他的想法在连续的几轮齐射中根本行不通，雨点般的箭矢压的他们抬不起头，只要有人想要放在盾牌举起令旗发出指令，就必定在发令前被射成筛子。 凯恩斯的肩膀在流血，套在锁子甲内的软甲不但没有防住顺着缝隙射入的箭，反而让箭头死死卡在了软甲内，只要轻轻一动，就让他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 抵挡箭矢的盾牌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敢贸然将头露在外面观察城墙上的战况，那样会招致无数支箭射向自己，也无法派出合适的人去发布指令，因为在这之前他所知道所有的传令官已经变成了刺猬。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思考着棘手的问题，急躁的寻找着打破被压制的局面。 瞬息万变的战场容不得指挥官在一件事上过分斟酌，连续否决了几个想法后，凯恩斯趁着第三轮齐射后箭矢的短暂停顿，命令自己的旗本队撤退到弓箭的射程范围外。 “只要能远离敌人的弓箭手，只要能让我看到城墙上的情况，只要能让我继续发号施令，这场战争的胜利最终会属于我。”他在幻想中站起身来，指挥着士兵向后退。 弓箭手自由射击远比齐射要精准许多，在利德士兵举着盾向后退却时，攻击能力远在齐射之上的自由射击，便开始了他们精彩的表演。许多利德士兵的下半身被射中，在惨叫声倒在地上，有些甚至没走出几步，就扑倒在了地上。很快凯恩斯的后撤计划被13科弓箭手的自由射击打断，不断倒在短短几十米后撤途中的士兵，让他们再次陷入了被弓箭手压制的困境。 在他身边有300利德重装步兵，那是他从首都奔腾城带来的队伍，齐身高的巨盾让他们在漫天的箭雨中毫发无伤。为了保命，凯恩斯让身边的人护着自己，躬着身，小心翼翼的挪进了重装步兵队中。于是在他挪进重装步兵阵中，便舍弃所有被弓箭手压制的无法后撤的士兵，命令重装步兵举着他们的巨盾，将自己安全的护送出了13科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从城墙上传来的喊杀声听上去惨烈异常，在他离开弓箭手的威胁后转身，却发现攻上城墙的士兵甘愿承受被射中的危险，在没有后撤命令的情况下放弃了千辛万苦攻占的城墙。 “杀死每一个敢于擅自逃跑的士兵。”凯恩斯的命令让重装步兵在瞬间转变了身份，变成了向自己人挥剑的监阵队与侩子手。 但即使是利德最精锐的重装步兵，也不能阻止住几千人的溃退。他们面对自己人雪亮的剑刃，毫不犹豫的正面迎了上去，在对方一个愣神时便从剑下钻了过去，逃向了远离13科驻地前方。 溃败的洪流使凯恩斯气的浑身发抖，他咬着牙一剑砍死一个正面向自己跑来的士兵，想制止这股溃败的势头，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骇人的场面在逃跑士兵的面前毫不起作用。 那些急于逃命的士兵，根本不理会沾满鲜血，尸体倒在脚边，大喊大叫的凯恩斯，因为相比城墙上发生的事情，眼前的这些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城墙上那道难以攻破，无法逾越的挡板可以在瞬间打开多个小口，从里面刺出的无数长矛长满獠牙的魔鬼一样，不断吞噬着士兵的生命。挡板之间的空间每缩小一步，都会有上百利德士兵死亡，可怕的场景像是一场无法附加的梦魇一样，刺激着所有攻上城墙的利德士兵，最终在精神和意志崩溃时，他们带着影响一生的可怕回忆逃下了城墙。 滚滚的浓烟开始飘在要塞的城头，这是一种无声的信号。伴随着利德士兵的全面溃散，所有埋伏在驻地周围的13科士兵一同杀出，使原本无心战斗的利德士兵，更加死心塌地的忙于逃命。 带着鬼面铠的奥古斯特在这场战斗中兴奋异常，在反击的第一刻起就提着他的黄金三叉戟率先冲下了城墙。刚刚在城墙上他亲手杀死了两个敌人，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惶恐与不安，溅射在鬼面铠上血液的味道让他激动不已。凭借着这股劲头，他快速跟在溃败的利德士兵后面，用三叉戟收割着无辜的生命。 很快他在一队被蛮族狂战士打散的重装步兵中，看到了一个身着华丽铠甲的骑士被众人簇拥着向后方撤退，于是他大吼一声，提着三叉戟快步跟上。 奥古斯特孩童般的嗓音在战场上显得异常诡异，带在脸上的狰狞的鬼面铠，也让所有与他为敌的士兵倒吸一口凉气凉气。因为他的突然出现，那些簇拥着骑士的士兵出于惊吓，放下了肩头受了骑士一哄而散。 “我是利德的首相，凯恩斯伯爵，来者报上名来。”凯恩斯挣扎着用剑支撑自己，努力不让自己摔倒。在刚才13科伏兵突然杀出的混战中，他身上受了好几剑，有一些是致命的伤口。 “科温的奥古斯特，哦不，是13科的奥古斯特伯爵！”奥古斯特看着身上受了多处剑伤的对手说：“胜负已分，抵抗毫无意义！投降吧，你身上全是伤口打不过我！” “决不投降！”凯恩斯想到内森那张令他恐惧的脸坚决的说。 “对我奥古斯特伯爵投降，不会辱没你的名声。”奥古斯特声音尖锐，让许多在战斗的士兵纷纷侧目。 “不！”由于内森的缘故，凯恩斯毫不犹豫的举剑砍向了那个令他感到害怕的鬼面骑士。 “铛”的一声，由于凯恩斯的脱力，奥古斯特很容易接下了砍来的一剑，并隔开了剑向前一刺。 血液顺着三叉戟弯弯曲曲漂亮的血槽中流出，面对刺来的三叉戟，凯恩斯没能挡住，眼睁睁的看着金色的戟刺入身体并带出了鲜红的血液。 “和你说过了，投降是最明智的选择。”奥古斯特伸出脚蹬在凯恩斯还未僵硬的尸体上，猛地拨出了插在上面的三叉戟，刺耳的金属声撕心裂肺。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那是倒在地上的凯恩斯发出的。“或许我，我早该投降，因为，因为我无法对抗一个吸血鬼。你个魔鬼，我诅咒你，诅咒你……”他断断续续的说，直到声音彻底消失。 第168章进军南方 很多年以后，当鬼面骑士的名声远扬时，奥古斯特甚至怀疑当年在北境的城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根本就是一个带来死亡渴望鲜血的吸血鬼。 当然关于鬼面骑士是一个不折不扣吸血鬼的传说，也只是停留在人们各种幻想和那些令人恐惧的传说中。因为他清清楚楚记得，在这时的战斗中，他将利德首相凯恩斯杀死后，就没有继续追击敌人，而是像发泄了多年来憋在心中的苦闷，揭下扣在脸上的鬼面铠，高举着不断往下滴血的黄金三叉戟站在阳光下，用孩童般的嗓音发出阵阵怒吼。 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透过了重重的战争迷雾，让每一个先听到声音，后看到长相的利德士兵落荒而逃。在回到南方后，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结合流传西陆的吸血鬼传说，将他们在北境所见到的，一个有着老人的容颜，青年人的身躯，孩童般嗓音，带着狰狞鬼面铠的吸血鬼骑士的残忍手段，诉说给了每一个过往利德的旅人。 当然，尽管奥古斯特与吸血鬼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但了解这个故事真实性的人却没有多少。因为秦烨的暴怒，那些没有运气不好的人永远留在了战场，成为了北境肥沃土壤的一部分，只有为数不多的一小部分人，最终活着回到了南方，加上两名逃出来的领主，他们的总人数只占了起初人数的十分之一。 与那些奋力杀出重围的领主相比，留在战场选择投降的领主没有招到希望中的待遇。他们期望能够用金币换回自己的自由，可并不缺钱且在战前发过毒誓的秦烨命令士兵将他们华丽的铠甲剥去，光着身子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然后抓着本该修剪整齐漂亮，而现在变得肮脏不堪的胡子，拖上了准备已久的断头台，在寒光一闪中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在那之后，他命人打造了十几个精美的木匣子，将几位大领主连同首相凯恩斯的头装在里面，送到了奔腾城内森国王的手中。 收到木匣子时，内森正坐在冰冷的王座上等待着北方的战事。一个月来，他收到前方的军情全部是行军进程，一丝一毫关于战斗的情报也没有得到。但没有战报即意味着好消息，他眯着眼睛，脑中幻想着一万大军将那些缺乏给养装备，由民兵组成杂牌军捻的粉碎，接着攻入城内烧杀抢掠，把北境驻地夷为平地。 “看来真是这样，这些盒子里装着可怜鬼的头，我似乎听到了盒子内传出呜呜哭声。”当他看到十几个太监抱在怀中的盒子时，以为凯恩斯将让他感到厌恶憎恨秦烨，和手下追随他的骑士的首级割了下来，送到了面前。于是他一边在心里嘲笑秦烨的不自量力，一边面无表情的命人打开了盒子。 震惊！除了震惊，没有任何词汇可以形容内森看到盛在盒子的认头时那种状态。他微张着嘴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着走下王座，逐一看过了那些放在石灰中，双眼紧闭，早已没有了一点生气的人头。 “扑啦啦”一声，在震惊之后，他双臂猛地一挥，将面前所有的盒子打翻在地，石灰在宫殿中飘扬，人头嘣嘣梆梆的滚了一地。 他抽出随身的宝剑，在宫殿上发疯似的胡乱砍了一阵，直到气喘吁吁倒回在王座上，无精打采的说：“通告全国，召集士兵，我要踩平北境，让那些可耻的叛徒知道雄鹿的愤怒！” 如果内森知道北境发生的事，恐怕还要更加愤怒。在送走那些装在木匣子里的人头后，秦烨给内森的重装步兵穿上了印有雄鹿纹章的衣服，然后接二连三处死了这些人，并将他们的尸体摆放在了北境通往南方的必经之路上。 血腥的屠杀过后，秦烨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下恢复了理智，然而放弃抵抗的利德士兵，内森的士兵早已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了那些被处死的大领主手下穿着各异的私兵。为了兑现不留一个俘虏的誓言，他将所有俘虏的利德士兵用绳子串成排，在棍棒和皮鞭押送下，亲自送到了白熊的白城中。 看着黑压压上千的俘虏，白熊知道自己的投资终将会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于是在秦烨返回驻地要塞时，跟在他身后一同返回队伍中，多了500蛮族精锐熊战士。 如果说，蛮族狂战士是与他们曾经交战的西陆人不可挥去的恶梦，那么这些熊战士则是崇拜巨熊，自认为巨熊后裔的北方蛮族中可以超越狂战士的唯一兵种。 每一名熊战士都戴着老死在森林中巨熊的头皮，手腕处则绑着巨熊的利爪。他们身材高大，熟悉战争，是拥有上百个部落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最精锐战士。 与手持巨斧只穿轻巧皮甲，用于突破敌人阵地的狂战士不同，用于打击敌人最精锐部队，消灭敌人士气的蛮族熊战士，穿了三层重量不及锁子甲，坚硬程度却丝毫不亚于锻造数遍的锁子甲的浸油牛皮甲。 他们武器是背在背上的5把巨刃飞斧，挂在腰间的锯齿钢刀与蒙皮盾。他们在脚踝处纹着巨熊的纹身，而且这些纹身会随着战争中斩获敌人头颅的增加，逐渐向上延伸，直到布满整个身体。 只有在战时才穿上牛皮甲的熊战士和蛮族狂战士一样，总喜欢裸露自己浑身的伤疤和刺在身上的纹身，以显示自己经历战争的次数和勇敢。于是跟秦烨回到驻地的裸露身体的熊战士浑身的纹身，让13科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因为他们知道那一身的巨熊纹身，是需要几十次战斗斩杀数百颗人头才能得来的。 500熊战士的加入，让新获胜利的13科士气大振。他们深知内森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北境，为了避免对自己赖以生存的基地的破坏，秦烨与所有人商量，在休整一周后主动出击，挥师向南方进军。 第169章遭遇战 金色的桂冠雄鹿战旗在风中招展，铁蹄下的大地微微颤抖，在短短两周时间内，内森在利德召集了包括骑士，重装步兵，长矛兵，弓箭手，剑士在内的2万大军，沿着上一批失败者的老路向北境进发。 自从阿兰达被送到哈罗德，凯恩斯的头颅被装在木匣子里送到奔腾城后，内森就再也没有笑过。尽管如今整个大陆气温回暖，阳光明媚，一路上板着脸的内森还是让跟在他身边的领主感到了些许寒意。 “告诉我，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内森眼睛盯着前方，深邃的眼睛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回国王陛下，这里叫香草甸，向北再走三天就能到达北境的最南边。”一个领主回答说。“或许我们的前锋军已经进入了北境。” “我记得在这个时候，这里应该会有积雪。”内森看着青青的草原，闻着微风中的草香皱着眉头说。“既然这里没有积雪，那么北境也不会太冷，这对敌人来说是个好消息！” “不，国王陛下，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们士兵的战斗力会在冰天雪地里大打折扣，现在积雪消融，正是太阳神对我们的眷顾。” “太阳神？”内森冷哼了一声，回想教廷如同雪花一样传来的书信。在那些书信上面，除了满是威胁的话语，看不到半点太阳神的眷顾。他不想将这些教廷威胁自己的书信公布于众，那样只会动摇军心，于是自己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了下来。 “对，正是太阳神。”答话的领主不知道内森对待太阳神的态度，像极了一个虔诚的教徒说：“刚走上这片土地时，我已经感到了无限的神恩。” 不善于察言观色的领主口中的话让内森很不高兴，他刚想抬起手教训一下这个盲目崇拜且马屁功夫实在不怎么样的家伙时，却被一阵低沉的战争号角打断了动作。 随着战争号角，在他对面迎着阳光的草坡上，慢慢出现了一支衣甲鲜明步伐整齐的队伍。站在整支队伍最前面的骑士，是让整个西陆陷入恐惧的奥古斯特。 “是鬼面骑士！”利德的士兵惊恐的喊道。关于鬼面骑士的传说，几乎每一个利德人都能说上几段，他的冷血，他的残忍，他对鲜血的渴望，就连太阳神也会战栗。于是当奥古斯特披着一身金光突然出现在阳光下时，内森的队伍马上出现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还有刀疤脸！”眼尖的士兵发现了奥古斯特身边的查理，在他右脸上的那道狰狞的刀疤让人过目不忘。那是参与过多次恶战的象征，也是让对手害怕的标志。 “大盾上前，弓箭手射住阵脚，骑士准备迂回冲锋，包抄敌人两翼。”在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敌人，内森在震惊之余果断下达了作战命令。 按照以往，当作战命令下达后，传令官会扯着令旗策马狂奔，将内森的命令的传达到每一级作战单位。可此时，面对山坡上黑压压的敌人，他有些犹豫了。各种关于13科的传说并不能吓到这个历经多次战斗的传令官，可前锋军未发一声警告，就让敌人来到了面前，这个场面确实让他深感不安。 “前锋军一定全军覆灭了。”传令官这样想到，“如果不是这样，1万多人的前锋军不会就这样让敌人轻易的从他们眼皮底下穿过。” 和传令官的想法一样，在13科士兵突然出现眼前时，所有的利德士兵都认为他们的前锋军已经覆灭。因为他们知道通往北境的路仅此一条，而且这条路正踩在自己的脚下。于是利德士兵不自觉的拔出各式武器，找到自己的领主，然后紧靠在一起等待对方攻击。本来不成形的阵地在士兵的随意走动中，变成了一盘散沙。 突然，漫天的火球从草坡后腾起，那种沾满了动物油脂，杂草捆绑成由抛石机抛出熊熊燃烧的火球，由空中急速下降砸入内森的阵地中。火球所到之处，点燃了地上的青草，也点燃了士兵身上的衣服。士兵们扑到在地四处打滚，手忙脚乱的扑灭身上的火，战马受惊到处乱跑，冲乱了原本就不成形的阵地。 “列阵！列阵！”内森撇下传令官，策马穿插在阵地中。不过他很快发现他的呼唤在乱哄哄的阵地中根本无济于事，火球打乱了所有的部署（其实根本没有部署，这也就是领主战争中的弊端，很多时候领主们会选择各自为战）。 内森在奔走呼号，除了他自己的禁卫军外，没有一个领主愿意遵循他的命令，让自己的士兵与其他领主的士兵排在一起，用身体挡住从天而降的火球。 火球在不断攻击着内森的阵地，大火在阵地中随意蔓延，阵地内到处弥漫的浓烟和焦臭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阵地。 火舌吞噬着利德的士兵的生命，在火球的攻击下，他们渐渐丧失了战斗的**。在此刻，面对阵地内的熊熊烈火，他们想到的唯一出路就是尽早的离开这里。 内森还在阵地内来回奔驰，用自己国王的身份来制止那些还未接仗，就已经打算撤离战场的领主。跟在他身后的禁卫骑士和他们扛着国王显眼的旗帜，很快就被13科的火球抛石车所注意，并接连遭到了比阵地其他地方更为激烈的攻击。 “嘶——”的战马悲鸣，内森的坐骑被火球击中，带着腐臭的烧焦味与内森一同倒在了地上。他被砸死的战马压在身下，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在被身边的禁卫骑士从马下就出后，好半天没喘过气来。 “嘟嘟嘟——”一阵短促的骑兵号在内森喘气的间隙响起，从草坡上冲下的两个旗队黑衣黑甲的骑兵，平举着他们的长枪，冲进了近万人的利德阵地中，像冲入了羊群的恶狼一样，用手中的武器收割着“小羊们”的生命。 “快，召，召集骑士，挡住他们。”内森断断续续的说，在被撞了一下后，他的胸口闷的厉害，每说一句话都要忍着钻心的剧痛。他的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的禁卫骑士便纷纷上马，聚集在一起向两队黑甲骑兵冲了过去。 第170章击败内森1 胸膛印有桂冠雄鹿的骑士穿过乱哄哄的阵地，向他们的目标冲去。精湛的骑术，国王禁卫军的荣誉感，以及超过三个旗队的人数优势，让他们满怀自信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击溃敌人。 “压低身体枪平举，盯着对手的眼睛，冲过去！”黑色的锁子甲外白色的披风在抖动，面对1000多冲锋的雄鹿骑士，查理大声吼叫，告诫身后的骑兵压低身子，自己却挺起胸膛端着骑枪，怒瞪着双眼冲在了最前面。 在两个旗队组成的楔形攻击阵型中，查理作为阵型的顶尖处在第一位，奥古斯特和种*马一左一右紧跟在他身后。参加过许多次战斗，从扎克雷战场幸存下来九死一生回到北境的老骑兵，被安排在整个阵型稍稍靠前的位置，他们经验丰富，牢牢占据了阵地中冲击力最强的位置。剩下缺乏经验新进骑兵，被排在了阵型的尾部。 披甲的战马发出炙热的鼻息，在骑士的催动下脱开了缰狂奔，马上的骑士口中发出呼喝，在为战友与自己打气。风驰电掣的穿过战场，黑甲的骑兵很快瞧见了雄鹿骑士，并在一息之间，两道钢洪流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在锋利的金属枪尖和强大的冲击力前，任何精心锻造的盔甲都显得不堪一击。带着手上传来的滞顿感，金属的枪尖撕裂盔甲，没入敌人的胸膛。伴随着木制枪身折断的声音，被刺中的骑士摔倒在地，拽倒了胯下的战马。一时间，在两队骑士碰撞之初，烟尘滚滚人仰马翻。战马的悲鸣，战士的呼号，金属的破裂声，构成了战场上唯一的声音。 “13科！”处在阵型最前方的查理呼喊着，避开了对方处在首位骑士长伸向自己的长枪，在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刺进对手胸膛后，不待长枪脱落随即扔掉半截枪身，拔出横放在马鞍上的佩剑，劈向了跟在骑士长身后的第二个的敌人。“13科！”，剑光一闪，两身相错，带着雄鹿盔的头颅高高飞起，飞向了查理身后的奥古斯特。 第一次作为骑兵参加战斗的奥古斯特，马上战斗经验的缺乏只能让他抓紧三叉戟，双腿夹紧马肚跟在查理身后。面对被查理砍下飞向自己的头，他甚至没有想到闪避，只是下意识的伸出了三叉戟。 三叉戟的锋利程度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在奥古斯特伸出三叉戟后，那个飞向他的头颅随即打着转插在了戟尖上。旋转的头盔中，迸射出的温热红白相交混合液体，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不知名的液体模糊了他的双眼，也让他整个人处在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眩晕状态，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不要向两边看，跟紧我！”正在奥古斯特深感不安时，耳边传来了查理的声音，那是一种透过千军万马却能直达心底极为强悍的穿透力。他顾不上擦掉遮挡视线的液体，也不顾上去将插在戟尖的头颅甩掉，只是在微弱的亮光中，死死地跟紧身前那个高大黑影。 查理的准确的命令，让跟在他身后的骑兵没有与两边的骑士过多纠缠，他们像奥古斯特一样紧跟着他，挥动着手中的佩剑，将在敌阵中撕开的口子不断扩大，直到顺利的贯穿了整个雄鹿骑士的阵地。 “不要停留，向前！”查理高喊着猛踢马刺，在战马的高速奔跑中，带着身后穿过战场的骑兵一直向前。在他们身后，则是调转了马头紧追不舍，渴望一决雌雄的雄鹿骑士。 漫天的火球在黑甲骑兵逃离战场后，继续无情的轰击着整个利德阵地，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每有一个火球落地，便会带走许多士兵的生命。但被火球打击的毫无士气的利德士兵在看到黑甲骑兵奔向后方后，忘记了头顶随时砸下的可以夺走他们生命的火球，爆发出了震天的呼唤声。 在利德士兵的欢呼雀跃中，内森换了一匹战马，满意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雄鹿骑士。如果说他能够穿过杂乱的战场，看到骑兵对冲过后的那一片土地，那么众多倒在战场上带着雄鹿盔的骑士，绝对不可能让他表露出任何一点满意。但现在，在他眼里出现的场景，只是自己的骑士在追赶落荒而逃的敌人。 突然，内森刚才还是满眼满意的目光在瞬间变成了惊讶，紧接着就是悔恨和焦虑。和内森一样，士气刚刚好转的利德士兵再次回到了低谷，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些身穿昂贵甲胄的骑士在把敌人赶到一个缓坡上后，便再也没有了冲击力。当他们的速度稍稍停顿时，从坡后突然冲出的头戴熊皮帽，身着牛皮甲的精壮士兵，在将他们手中雪亮巨大的飞斧扔出后，拨出形状奇怪的锯齿剑从坡上急速飞奔冲进了骑士队中。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整整1000人，裸露着肩头大腿的蛮族狂战士。在冲进雄鹿骑士旗队中，他们口中发出骇人的吼叫，抡起了齐身高的巨斧，像发条机器一样转着圈，将一个个骑士连人带马砍成两截。 跟随着突然杀出的蛮族步兵，冲到半坡上的13科骑兵调转马头，高呼着13科的口号，再次跟着查理杀了回来，与步兵一起，将陷入苦战的雄鹿骑士在短时间内收拾的一干二净。 “重装步兵，重装步兵准备防御。”内森再次感到刚刚坠马给他胸口带来的沉默，他带着哭腔高喊道：“看好阵地后面，别让敌人的骑兵冲过来，别让他*妈的该死的骑兵冲过来。” 于是原本围在他身边的重装士兵将他一人扔在原地，搬着他们沉重的巨盾向整个阵地的后方移动。不过很显然他们的速度不够快，也或者是内森的命令来的有些晚。在重装步兵刚走到指定位置还没放下抗在身上的巨盾时，解决了骑士的13科骑兵就再次冲向了偌大的利德阵地。 “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没有巨盾和长矛的帮助，重装士兵的**挡不住冲锋的披甲战马，他们的身体像疾风中的稻草一样，被轻易的带到半空中，然后又重重的落下。 心灵的践踏远比身体的蹂躏更为难受，看到自己最为倚重的重装步兵甚至没有还手，就被人数远少于他们的骑兵在瞬间击垮，内森的脸变的无比苍白，紧紧抓着的缰绳也勒进了手中。 他的双唇在微微颤抖，眼睛有些无力的半张着，看着已经在阵地内开始肆虐的13科骑兵，他决定孤注一掷。 “全军移动，向着前方抛石车的方向前进！” 第171章击败内森2 向前移动的命令在内森的领主们看来无疑是自找死路，一些领主为了荣誉，极不情愿的指挥士兵缓步向前，而另一些则假借这个命令，带着士兵离开了战场。 “前进，前进，胆小鬼们，前进！”内森跟在缓步前行的士兵后面，冒着不断落下的火球大声督促。突然他看见有领主带着士兵开始逃离战场，于是催马上前制止。可骑士和重装步兵全军覆没内森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那些去意已决的领主面对这个丧失了权力的国王，根本不在乎他的大喊大叫，快速撤离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一些领主的撤离战场，让前进的利德士兵速度更慢了。他们心有余悸的看着前方不断射击的抛石车，听着周围同伴倒下前发出的惨叫，本就不高的士气落到了最低点。 “前进，利德的勇士们，打败敌人，我会赏赐你们一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没有制止住领主逃跑的内森很快回到了阵地最前沿。他拔出宝剑，在阵前来回奔走，用虚无缥缈的誓言来激励士兵的斗志。 终于，漫天飞舞的火球停了下来，在利德士兵刚刚松了一口气时，13科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用宽阔的剑身敲打着盾牌，伴随着砰砰的击打声一步步向前。 “13科！”走在最前面的秦烨冒着射向自己的箭矢高声呼喊。 “13科！”身后的上千士兵冒着漫天箭矢，合着他的声音一同呼喊。 “砰——砰——”秦烨敲击着手中的盾牌。 “砰——砰——”战士们同样敲击着盾牌。 “13科！”“砰——砰——” “13科！”“砰——砰——” “13科！”“砰——砰——” 前进的途中不断有战士中箭倒下，但却没能阻挡前进的步伐。盾击的声音铿锵，13科的口号响亮，身着钢甲的战士步步紧近，重重踏下的钢铁战靴将大地碾碎，宏大的气势之大让日月无光。 “13科，冲啊！”在双方不足50步的距离，秦烨将盾牌丢到一旁，高举着誓约之剑奔向敌阵，跟在他身后的战士们也随他一道朝着敌阵狂奔。短短的几秒，攻击的三角阵型碰到了防御的四方阵型，激烈的喊杀声在瞬间腾起。 人影恍惚，剑影交错，锋利的剑刃将厚盾轻易击碎，划开坚硬的盔甲刺入敌人胸膛，拼杀在最前面的秦烨挥舞着誓约之剑，在呼吸之间击杀了两名排在敌阵最前排的士兵。接着，在后续的士兵没有补上来之前，凭借着这把举世罕见的神兵，他在排列紧凑的利德阵地中，如猛虎一般左劈右刺。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的利德士兵来不及惨叫，倒在誓约之剑的剑影下。 秦烨浑身沾满敌人的鲜血，口中发出让人恐惧的吼叫，在阵地中无视阻碍的前进，跟在他身边的战士一同，将死亡的气息带到敌人的面前，硬生生把利德完整的防线撕开了一道缺口。 13科的士兵由缺口鱼贯而入，扩大着眼睛可见的胜利。与早已丧失斗志的利德士兵相比，他们更为勇敢，无所畏惧，对自由的渴望让他们把手中的利剑，狠狠刺入了敌人心惊胆战的胸膛。 巨大的三角阵型没入了利德防御的四方阵地中，燃烧的火焰冲天，残肢断臂布满了战场，到处是身披白色披风挥舞着利刃的13科士兵，到处是躺在地上利德士兵一动不动的死尸。 “呜——”站在抛石车边的种*马命人吹响了合围的号声，处在利德阵地后方的蛮族士兵迈开大步杀向阵中，用他们最为利落的手段解决这场一边倒的战斗。 合围没多久，利德士兵的阵地就彻底崩溃了，速度之快，令内森来不及做出应对。后方的士兵扔下武器，脱下盔甲四散逃跑，前方的士兵跪在地上放弃抵抗，等待13科士兵的处置。 溃败很快传到了阵地的中央，那是内森战旗所在的地方。人心惶惶，失败在所难免。内森身边仅剩的三个骑士中的一个，看着围在国王旗帜下的士兵一个个跑开，鼓足勇气建议道：“国王陛下，我们撤退吧。” “不，我要与那个狗娘养的决一死战！”失败让内森失去了风度，他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撤退吧！只要我们回到奔腾城，一切事情都会有所转机！”另一名骑士劝道。 “噌”的一下，内森将佩剑架在了说话骑士的脖子上。“胆小鬼，都是因为你们这群害怕死亡的混蛋才让战斗变成了这样！”他像发了疯一样叫道，“都是因为你们，不然我怎么会失败？我怎么会失败？雄鹿家族怎么会失败？” “嗤——”一种特有的肉皮破裂声，一个人影闪过，被内森佩剑架在脖子的头突然离开了身体，向上飞了起来，从脖颈血管喷射出的鲜血喷满了内森华丽的盔甲。 内森慌张的收回佩剑，回身张望，只见一个右脸有一道狰狞刀疤的骑士表情肃穆的站在自己身后，从眼中射出的精光仿佛能一下把他击下马来。 恐惧让内森恢复了理智，再也不用身边的骑士劝解，他猛地一踢马刺，胯下的高大骏马便风一样的向前窜了出去。跟在他身边的骑士也像见到了恶魔一样调转马头，扛着国王的战旗向战场外飞奔。 内森快速的旗帜的在战场尤为显眼，在阵地内厮杀的秦烨看到了这个情景，猛跑出几步，一剑将一个刚想骑马逃跑的骑士砍成两截，夺下他的战马，朝着战旗移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172章俘虏内森 震天的喊杀声渐渐远离耳边，现在在内森耳朵里，只剩下了哒哒的马蹄声。对于一个曾经的老骑士，他从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很容易判断出了有几匹马跟着自己。 “去，把那个家伙干掉，然后提着他的头来见我！”内森头也没回，对身边的一名骑士大声命令道，然后带着扛旗的骑士向更远的地方逃去。 国王的命令毋庸置疑，被指定的骑士调转马头，拨出佩剑，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秦烨冲了过去。 秦烨稳稳的骑在马上，像一颗老树一样在马背上生根发芽。面对冲向自己的骑士，他没有退缩，用脚猛踢马的肚子，催促战马拼命向前。很快，在他两边的景色飞速的向后倒退，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战马的速度达到了极致。 马蹄翻腾着泥土，风一般向前冲，眨眼功夫他就清楚的看到了那名阻击自己骑士的长相。在没有彻底记住这个陌生的长相前，他将手中的契约之剑朝着骑士甩了出去。 宝剑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金光，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虚幻的巨大圆弧，飞到了骑士的跟前。骑士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锋利的契约之剑刺进了胸膛。 死去的骑士瞪着眼睛，致死也没有弄清是什么东西飞向了自己。他插在剑的僵直身体没有倒下，依然由战马驮着跑过秦烨的身边。 两马交错，秦烨伸手拨出了宝剑。吸足了鲜血的契约之剑红光大盛，掩盖了原有的金色剑身，隐隐透着诡异。但他没有在意宝剑的变换，也没有在意跑出很远才从马上跌下的骑士，只是一刻不停的催动战马，拼命向前追赶。“绝不能让内森逃掉，只有抓住他才能换回阿兰达！”秦烨这样想到。 马蹄声由远及近，再次传入到内森的耳朵里。他回头观望，发现那个令他讨厌的家伙正在向自己追来，而自己派出的骑士却不知踪影。 “阻止他，要快！”他命令身边最后的一个骑士。这个身材高大魁梧，带着雄鹿盔的骑士寄托了他全部希望。 “请您放心，我会阻止他！”骑士将战旗交给内森，拨出佩剑向后冲去。 “祝胜利！”内森点点头，接过战旗继续策马向前。 “又是一个找死的！”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骑士，秦烨速度不减，单手举着剑冲向了对方。 铛的一声，两剑相撞，契约之剑轻松的砍断了对方的剑，并顺势砍断了对手的脖子。带着雄鹿盔的头在空中翻飞，断裂的脖颈喷射出几米高的鲜血，内森最后的一个骑士死在了秦烨手中。 “你跑不了了，投降吧！”快速解决对手后，看着还没跑远的内森，秦烨大声喊道。 置之不理，内森依旧在向前狂奔，似乎想在一日之内跑回到奔腾城。 “别妄想了，你逃不掉。你的士兵已经全部投降了，你的骑士也不复存在了，投降吧，总比战死要好！”秦烨催马追赶，口里说着让内森丧气的话。 终于，内森放弃了逃跑，停下马来回转过身。“阴魂不散的家伙，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救了你，让你生龙活虎的与我为敌！” “您是在说笑？”秦烨在距内森不远的地方驻马，“你将我救起真的是出自内心的吗？”他义正言辞的说道：“知道整个事件的人都看的出来，当你在我奄奄一息时将我救起，就是为了之后的那个惊天的阴谋。你利用我中洲人的身份，吸引立顿大公的注意，假造利德战神的身份，让大公授予我军队的指挥权。然后在打着我的旗号，用我手中军队的指挥权号召领主反抗他们的领袖。最后又将立顿秘密处死，把‘弑君者’的恶名按在我头上，将我放逐北境。这一切，我说的没错吧！” “对，说的一点不错。”内森对他做出的事一点也并不否认。“原本我可能一辈子都打败不了立顿，也不可能让雄鹿家族入主奔腾城。可那次领地的巡视中，发现了正在被围攻的你，我就知道太阳神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没有深厚的背景，没有复杂的关系，方便利用也方便舍弃，加上你的特殊长相，让我很快想到了一个绝妙好计。” “既然你利用我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把我一脚踢开？” “在计划中，我本打算让你做一条狗，永远在我身边摇着尾巴讨食。但我不能容忍你夺走我最心爱的人，我爱阿兰达，谁也不能从我手上夺走她！” 秦烨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自己与内森最开始也是最后的冲突，竟然都是因为阿兰达。“可你却将她送到了哈罗德，送给了那个无恶不作的恶棍手里。”他气愤的说道：“难道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阿兰达吗？” “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混蛋！”内森脸色苍白，嗓音在突然间变的沙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爱的公主也不会从楼上跳下摔断双腿，如果不是因为你，教皇也不会给我施加压力，让我亲手将她送给那个禽兽。” “真正的禽兽是你，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为了保住王座，为了得到支持者，才将阿拉达当做礼物一样送人。” “住嘴，杂种！”内森扔下了手中的战旗，拨出佩剑。“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也应当因你结束，让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接招吧！”说罢，他纵马上前，手中的利剑自上而下，朝着秦烨的脑门劈来。 面对内森劈来的一剑，秦烨抬手抵挡。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内森的剑在碰到红的透亮的契约之剑后，毫无悬念的断成两截。 看着手中的半截佩剑，内森微微楞了一下，可就在他这稍稍一愣神时，秦烨的反击突然而至。 与内森想象中的不一样，锋利的契约之剑没有将自己劈成两半，而是把他的战马一剑劈倒在地，他被压在战马底下抽不出身来。 很快，秦烨将他从战马身下拖了出来，卸去盔甲，用缰绳捆住丢到了马背上。 第172章阿兰达受辱 从西部海洋吹来的海风，让哈罗德堡一年四季气候温润，不甚强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阿兰达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城堡外蜿蜒小河旁，那一片斜阳下的柳树林，又想起了秦烨和他用柳枝编出的精美器具。 他聪明活泼，不甚英俊但具有风度，经常做一些从未见过的菜肴，就连是伸懒腰那种与身份不符的动作，现在也成了阿兰达无比怀念的东西。在沃迪那个小城堡中，他们拌嘴逗趣，讲述爱情故事，躺在轻柔的草地上，仰望明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每一件小事，都让她难以忘记。 看着身边高大的城堡，坚固的城墙，她微微的叹气。这周围的一切，像极了狰狞的凶兽，在把她的青春年华她的爱情，一口一口吞食掉。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冲破令人窒息的牢笼，飞向蓝天，飞向爱人的怀抱…… “咚咚咚——”这时，耳边传来的敲门声，将她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她握住了手中锋利的匕首，转过身紧张的盯着门口。 门被打开，一个衣着华丽，带着胭脂气味的太监走了进来。“尊敬的王子殿下邀请王妃参加晚宴！” 太监的声音尖锐，让她心生厌恶，但这比那个可恶的混蛋亲自来要强的多。她记得在来到哈罗德堡的当天晚上，带着一生酒气的哈罗德王子就闯进了她的卧房。倘若不是身边带了一把匕首，她还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她用匕首划伤了王子，逼迫他在咒骂中离开。“我会再回来的，等你腿好了之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捂着流血的伤口，说出了一句让她至今深感恐惧的话。 从那以后，她整天把匕首带在身边，随时随地准备防御可能到来的侵犯。可从那天起，王子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只是时常让人带来几句威胁的话，让她可以一直感觉到他的存在。 现在她的腿已经好了，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可的的确确是已无大碍。她整天小心翼翼，生怕王子急赶着兑现他的誓言。 不过今天来人不是她整日提防的王子，阿兰达松了口气，将匕首收回。“我不是王妃，请称呼我公主殿下！”她严肃的说道，“告诉你的王子，我不会去参加他的什么晚宴。”在哈罗德堡待了三个月，之前也曾听说过这个荒淫无度王子的名号，可她就是一直不愿意知道他的名字。 “是，尊敬的王妃，遵照您的旨意，我将禀告王子殿下，让他来定夺是否该称呼您为公主。”太监委婉的话提醒她眼前的处境。“不过，我想您应该参加这次晚宴，这是王子殿下特别吩咐的！王子殿下说，这次晚宴和您有非常大的关系，请您务必参加！”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去参加晚宴！”阿兰达态度坚决，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请回去转告你的王子，叫他不要试图支配我的行动。” “可是这件事——”太监还要试图解释什么，却被阿兰达高声打断。 “请你出去，出去，出去！”她声音尖利，情绪有些失控。当然，这并非是她的意愿，但只要一见到哈罗德王子或是和他有关系的人，她的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真是有失一个王妃的风度。”哈罗德王子说着话，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你叫人转告我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不过我想，如果你听了这件事后，一定会求着我参加这次晚宴。” “不可能，没有什么事能和你和我扯上瓜葛。”阿兰达拨出匕首，双手握着放在胸前。 “真是一个凶女人！”王子邪恶的笑着，“真的没有么，即便是利德国王的事情也没有么？” “你说什么？父亲怎么了？”阿兰达神情紧张，来到哈罗德堡三个月了，她从未得到半点来自父亲甚至是利德的消息。 王子笑的更邪恶了，他走上前去，伸出夺过了阿兰达手中的匕首，不住的把玩，目光却在顺着她的头一直到了脚底。“真是个美人，不愧为利德的明珠！” “父亲到底怎么了？快点告诉我！”阿兰达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就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话的口气么？难道你连请字都不会说吗？”王子将匕首放在太监手中，转身走出房间。 阿兰达冲上前去拉住王子的长袍。“请你告诉我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 “内森战败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上断头台！”王子转过身，伸手捏了捏阿拉达的脸，然后又将手顺着她漂亮的脖子往下，伸入了领口。 阿兰达身子一撤，本能的向后躲，阻止了继续深入领口的手。“你在说谎，利德根本就没有和人交战，父亲也不可能战败。” “我不会骗你，这件事整个西陆都知道了。”王子向前一步，再次抓住了阿兰达。“他在和利德北境一个被流放的领主开战，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他转过头问身边的太监。 “格劳瑞，红衣圣徒格劳瑞！” “对，就是你那个心上人，涂抹圣油的格劳瑞男爵。”王子带着伪善的笑容，“哦不，现在他是一个子爵，是教皇亲自加封的。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是利德的国王了。在他登上王位，利德会不复存在，你的父亲内森，也将被吊死在令人作呕的绞刑架上！” “你在说谎，没有人可以处死国王，没有人！”阿兰达身体在发抖，“更何况是格劳瑞！” “但教皇可以！”王子带着坏笑，“所有领主都背叛了他，没有人能够帮他。只要教皇下令，即便格劳瑞很爱你，他也不敢不听从教皇的旨意。” 阿兰达挣脱了王子的手，“你骗人，教皇不可能要处死父亲，教皇为什么要处死父亲？”她的嗓子沙哑，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如果他说的全是真话，那么她在这个世界上将又会失去一个亲人。 “教皇？”王子干笑了两声，“因为你父亲不听从教皇的安排，赏赐给格劳瑞土地和头衔。这让教皇感觉到他权力的失效，尤其是在教廷影响力越来越低的如今。”王子再次伸出抓住了阿兰达，双手不停在她身上揉捏。 “或许我能救出你的父亲。”他粗暴的撕开了阿兰达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肤，这次阿兰达没有躲闪。“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小弟弟！”阿兰达身子一震，席地的长裙子成了碎片。“这个世界上，别人做不到的事，只有我能做到，只有我！”他将阿兰达扔到床上，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突然他转过了头，对还站在房间里的太监说道：“亲爱的，请你在出去时记着关上门！”接下来就是一窜丧心病狂的笑！ 第173章马王西泽尔 震惊西陆的大战早已结束，得到了血液滋润的香草甸在战火过后，再次长出了淡黄色的嫩芽。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盔甲与武器被打扫一空，站在这片草地上，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通过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了解战斗的惨烈。 以秦烨胜利告终的大战，彻底动摇了内森在利德根基。那些敢于挥兵向前并忠于内森的领主，最后战死在了香草甸上，而那些逃离战场的领主，也失去了对抗一个王国未来统治者的勇气。 内森的雄鹿骑士团在这次战斗中全军覆没，从战死骑士身上剥下的盔甲，让秦烨又为查理组织了两个旗队的重装骑兵。一同消失的还有利德闻名西陆的重装步兵，战后收集起来的2000面齐人高的巨盾，堆起了一座三四人高的小山。除此之外长矛，长剑，盾牌，弓箭更是多的不计其数，即便是让排着长长队伍的俘虏每人拿上一两件，也不可能一次拿完。 但秦烨不可能让俘虏再次拿起武器，在没有掌握整个利德的权力之前，他还不敢冒这个风险。为了处理这些令人头疼的战利品，他命人挖了一个大坑，连同战死的士兵一起一把火烧成了灰。 冲天的大火在香草甸上烧了三天三夜，当大火熄灭时，一个关于格劳瑞子爵冷血无情的传说，便在西陆流传开了。云游诗人们用歌声这样记录了这场战争，以及他们想象中秦烨屠杀投降者的场面： 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 千百年来未有的时光， 北境的格劳瑞满面红光， 他的士兵气势庞大， 刀剑闪耀如同恐怖的地狱厅堂， 他将灵魂卖给魔鬼， 与可耻的蛮族合作杀死可怜的国王， 屠杀降者一点也不心伤， 绞索吊起， 刀剑落下， 百万人一夜失去了亲人， 这就是格劳瑞， 这就是红衣圣徒。 一段时期内，类似这样的歌曲在西陆层出不穷，虽然负面影响大于正面，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秦烨在西陆的名声，让他成为了除太阳神外人们最能提起的名字。 不过，无论诋毁也好歌颂也罢，秦烨还是一如既往向南方的奔腾城进发。在队伍前进的路上，他派人四处张贴檄文，昭告利德所有的领主，如果他们愿意加入到他的队伍，就会得到封地和无尽的财富，倘若不然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毁灭。 如果利德的领主们能够了解到秦烨仅存三千士兵，肯定会毫不犹豫借助这个动荡的时局对他发难，卷取战争资源。可就连俘虏都被管束的整整齐齐，向前开进的三千士兵看上去依旧气势如虹，于是一个打败国王的男爵和他手下的三千士兵，让一个个领主们变成了惊弓之鸟。他们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传说中的大军抹杀在西陆的土地上。 很快，仅当檄文贴出的一周后，北方陆续便有一些被内森打压的领主，带着自己的士兵加入了南行的队伍。接着又有更多怀着不同目的的领主加入了进来，其中甚至还有前不久在香草甸上亲眼目睹了这场战争的领主。 瞬间集结的大军震动了利德北方的大地，好在除了收集粮食和征召士兵，领主间的战争与平民关系不大。于是和这场战争毫不相干的平民们站在田间巷尾，目送这支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向南方。 “我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一个国王会成我的俘虏！”在浩浩荡荡的军队中，查理骑在战马上颇为得意的说。在他身后跟着三个旗队的重装骑兵以及数量相同的预备骑兵，虽然没有授予这些骑兵头衔，但在装备和数量上他们已经达到了骑士团的规模。他知道在进入奔腾城之时，就是骑士团成立之日，于是脸上洋溢着由心而生的幸福感。 “是啊，六年前我被立顿放逐到北境，本以为一辈子都要与冰天雪地为伍，可谁知道三年前立顿莫名其妙的死去，不久之后你们和头又来到了北境。前不久我们又打败了国王，如今正要去他的宫殿代替他掌管王国。”种*马说着话看向一边的内森，“说实话，我真的感谢你，你帮我除掉了仇人，还将自己的王位义无反顾的让给了我们！” 极其强烈的讽刺让内森的胡子抖动，抓着缰绳的手握得咔咔作响。他很想从马上跳下来扯住这个小矮子狠狠揍上一顿，可身后两个拿着佩剑的骑兵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很长时间后才恢复了原样。“立顿是你的仇人？”他语气平和，虽然成了俘虏，但他还是尽量保持自己的身份和尊严。 “不错，其实细说起来，你也是！”种*马回答说，“不过你后来的处境并不好，最多算是个帮凶！” 种*马的话让内森仔细回想自己与立顿之间有过的合作，但很失望，除了战争他没有想到过任何一样与立顿有关系的事。 “准确的说，我们之间，我和立顿之间的仇恨，是祖上传下来的。”种*马的话打断了内森的回忆。 “你叫什么名字？” “瓦伦?西泽尔！真正的马王！” 内森的身子一阵抖动，“西泽尔，西泽尔！我应该能想到。”他呐呐自语道：“得到的终将会失去，失去的也终将会得到。看到这一切都是太阳神的旨意！” 说完这些话，内森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他以一种安静的姿态骑在马上沉默不语，巨大的孤独和失落笼罩在他的头顶。 秦烨不明白从不肯把头低下的内森，为什么会在种*马自报家门后失去了一个王者的风度，像一个极其孤独的小老头骑在马上。 正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查理突然恍然大悟道：“西泽尔？种*马？马王？难道你就是利德掌权者西泽尔家族的后裔？” 查理的大嗓门让所有人侧目，很显然他们都知道在几百年前是谁真正掌管着这片土地。 种*马点点头，“那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不过现在被俘虏的国王和三年前死去的国王，他们的祖上都是我西泽尔家族的封臣。就连‘金’家族奔腾骏马的纹章，也是盗用我西泽尔家族的。” 种*马说极其平静，但听到这些话的人却在内心掀起了波澜。“王者之后！”看着身材矮小的种*马他们在想，但很快他们又在想，“相貌不扬，怎么可能是马王的后代？” 第174章权利象征 上百年的时光磨灭了一切痕迹，那些曾经参与利德内乱的领主早已变成了墓地中的一捧土灰。当年他们的子嗣年纪尚小，记忆的遥远让他们根本弄不清楚西泽尔家族最后的后裔到底是谁，而那个人又是什么摸样。 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凭借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关于那一次内乱微不足道的信息，灌注了自己的猜想来回忆王朝的变更，回忆那个曾经统治了利德几个世纪的家族，以及王朝最后的一代统治者的相貌。 尽管周围人的议论让种*马很不高兴，但他还是没有过于在意。“这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带在我身上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从内衣中掏出了一面旗帜，那是一面像极了立顿家族旗帜的战旗。 人群发出惊呼，尽管立顿大公已逝，立顿家族势微，甚至有些家族的旁系背弃了家族，更换了纹章和旗帜，但昔日统治者的旗帜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与立顿毫不相干之人的手里。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在种*马手中逐渐展开的旗帜，根本就和立顿家族的战旗有很大的区别。 两面战旗都有着绿色的背景，象征这辽阔的大地，中央同样是一匹马蹄飞扬的骏马，但种*马手中的旗帜上，用金丝线绣成的骏马却更为矫健。一只金色的巨型尖角生长在两耳之间的前额，骄傲的直指苍穹，张开的羽翼遮蔽天地，就连踏着流云坚实有力的四肢，也似乎蕴藏着更大的力量。 “独角兽！万马之王！”，当独角兽的模样映入他们的眼帘时，行进的人群停了下来并产生了微微的骚动。“他是西泽尔家族最后的子嗣，利德马王最后年轻的王者！”人们放下了所有的不确信，开始大声说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种*马表情严肃，“他们说的不错，这就是西泽尔家族的旗帜——绿地独角兽，但喜欢并忠于我家族的人更喜欢称之为万马之王。”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不修边幅，整日胡言乱语的人竟然真的是马王西泽尔的后裔。”查理和种*马相距甚远，他的手只能勉强触摸到种*马周围的空气，但他还是努力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说实话，独角兽这种只出现在传说中的异兽太过神圣了，实在是和你如今的身份不匹配，如果你有打算要改下旗帜的话，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建议。你最好那只角去掉，还有对有鸟才会长的翅膀，把它底下的活儿弄的大些，让这神秘的小宝贝变成不折不扣的发情种*马！” 如果在平时，查理的话一定会将种*马逗得哈哈大笑，可这时他却表情认真，在周围人的笑声中看着秦烨说：“我现在将这面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旗帜寄放在你那里，如果我们真的能进入奔腾城，请你再将这面旗帜当着所有利德人的面，重新授予我，让我成为你手下的封臣，也让这面旗帜可以继续传承下去。” 即便西泽尔家族失去统治权已经几个世纪了，但将象征王者和权力的旗帜就这样轻易的送于他人，还是让所有人不能理解。种*马举动让所有人惊讶，他们纷纷看向秦烨，想看看这个很可能是不久的利德之王会是什么表情。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烨没有表示出过分的谦虚，也没有任何的得意。他先是低头思索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满怀真诚的说：“你将随时带着身上的家族旗帜交付于我，这正说明了你对我的信任，也证明了我或许有值得你信任的地方。如果我能够成为利德的国王，一定会将这面旗帜还付与你，倘若在不久之后，你觉得我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者，那么你依旧可以带着这面战旗离开，去寻找自己的荣誉！” “这算是誓言么？”种*马问道。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无论别人怎样看，我只是把他当做两个相互信任的朋友之间的约定，胜于誓言！” “善待你的臣民，包括我在内！”种*马重重的点了下头，将手中象征这权利的旗帜交与秦烨，然后看着他将旗帜叠好，像自己一样放入怀中。“查理你刚说什么？发情的种*马？我觉得这个提议真不错！”他终于如释重负，“不过我真的很难想象，当有人在利德某一个城堡上空看到飘扬着这样一面旗帜时会是什么样子！” “对，尤其是当你有了自己的封臣时，那种场景真的不太美妙！”秦烨笑着说道。 “我个人认为你们的考虑有些多余了，我们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才能顺利的进入奔腾城，之后再去考虑旗帜产生的效果。”查理说道，接着他肯定了自己的话：“先入城，后插旗，这个顺序没错。” 于是，随着查理的话，秦烨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利德南方。 此时的利德南方，各个领主之间正在频繁的派出信使，相互交流着国王被俘后南方今后的走向。曾经一度，国王战败的消息传到南方，让这里的领主们在很长一段时内都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没有了国王意味着没有人约束，领地内的收入也将归自己所有不再上交，在下一个国王选出来之前，他们将有机会扩大自己的领地。 可北方的三万大军，最终还是让他们打断了这些念头。北方的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内森在登上王位后，把所有与他对立的领主赶到了北方，而将地产丰富的南方，留给了支持他王权的领主。于是南方北方自动结成集团，成为了利德势不两立的两个部分。 现在当南方的领主得知整个北方都在支持“弑君者”格劳瑞，要夺回他们南方富庶的土地时，便很快确立同盟关系，并将留在奔腾城内森未成年的儿子接到了南方领地，以支持内森幼子为名，结成南利德邦联，组织军队陈兵蓝水河畔，准备抵抗秦烨。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召开了一次所有南利德领主参加的会议，在会上宣布了同盟之间的约束条件和所担负的职责，以及战后将会获得的好处。 如果不出意外，简单的会议会很快结束，可当哈罗德王子和戴格兰纳不请自来，让这个会议突然变成了另一种意味，而且不得不在时间的流逝中继续延续下去！ 第175章城堡会议 初升的太阳光射向大地，南利德草原上的浓厚雾气逐渐消散。当雾气最终散尽时，一小队打着九头龙旗帜的骑士，跟在两名穿着带兜帽长袍，并肩前行的领主身后，驶进了南利德领主们正在开会的城堡。 城堡的厅堂内壁炉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新添加的圆木霹雳啪啦的响个不停。尽管这个冬天温暖异常，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很多领主穿上了厚重的皮毛，因为室内的温度和彼此之间的争吵不休，每一位领主都是满头大汗涨红了脸。 领主们各抒己见，即便他们在会议前已经约定了各种事项。大厅内回荡着一种近似马蜂巢的声音，听久了让人头脑发昏。 突然，陌生人的闯入让大厅安静了下来。一个卫兵在两名陌生领主进入大厅之后，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厅堂。 “大人，哈罗德王子和戴格兰纳侯爵来了。”卫兵向一位领主报告，不过显然为时已晚，厅堂内所有的领主已经认出了摘下兜帽的王子。 如果说对于戴格兰纳，南利德的领主有些陌生，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忘记在竞技大会上，那张张狂不已被秦烨击下马来的面孔。 领主挥手让卫兵退下。“这里并不欢迎哈罗德人，尤其是不请自来哈罗德人！”他面色低沉，声音中透着些许敌意。作为毗邻的两国家，哈罗德和利德因为领土和贸易等等问题，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哈罗德人的到来显然是带着某种目的，这让他很不高兴。 “不欢迎吗？”王子狞笑道，“那我们走好了！”他说着话，招呼一旁的戴格兰纳转身准备离开。 “利德并不是一些人自由进出的地方，我们这里还没有开放到像自由贸易城邦那样。”王子的态度让领主很不高兴，他的话音一落，大厅外的利德士兵马上将门封锁了起来。 “哈哈……”王子看着门外的士兵狂笑不止，“‘利德人的胆量和原野中的兔子一样’，这句话果然没错！”他转过身，装出一副慈善的面孔，阴郁的眼光扫过在场所有的领主。“我真为你们惋惜，北方格劳瑞的三万大军正在日夜不停的向这里开来，一些盯着你们领地不放的坏家伙也参与了进去，即便你们想孤军奋战，也不能对想帮助你们的朋友刀剑相向。你们现在的不理智，很可能会让你们肥沃的土地被瓜分，家族被覆灭，妻儿老小被当做最低等的贱奴供人使唤！”接着他看向了一直保持微笑的戴格兰纳，“亲爱的叔父，我说的没错吧！” 戴格兰纳点点头，“话一点也不错，亲爱的王子殿下，不过他们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更惨！” “孤军奋战？帮助我们？朋友？”领主仔细想着这些话背后的故事，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命令所有士兵退下。“说实话，我对哈罗德人并不存在任何的好感，但你们说出的某些话确实打动了我。或许刚才有些冒犯，但你们知道在这个时候，万事都得小心为妙。” “那我现在就可以理解为，你愿意接受我们之间成为朋友了？”王子的笑容下隐藏着更深的含义，“那么请容许我传唤我的骑士，让他们代我献上作为朋友最真诚的敬意！” 领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因为在王子刚说完话后，他的骑士就抬着四个沉重的箱子走进了大厅，而早已掀开的箱子中露出的金光闪闪，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任何的只言片语。 壁炉中的火焰给箱子中的金币镀上了一层微红，看上去更加诱人，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箱子中的金币既不是哈罗德使用的“盾”，也不是利德更不值钱的“君主”，而是唯一流通西陆的“朗索”。 利德的领主在窃窃私语，王子站在一边享受着领主们因为惊讶而过分的讨论。稍后他抓起一把金币，走进众人中央，松开手任由金币滑落到地上。在金币碰触地面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后，他清了清嗓子说：“请各位大人看看，这里每一枚金币都是足值足量的‘朗索’，一共是2万枚，足够可以让你们组织起5000人的军队。但这些只是哈罗德人的见面礼，稍后会有更多的粮草，武器运送到这里！” “为什么这么慷慨？”一个领主问道，“要知道‘西陆没有免费的午餐’！” “说的不错，不过你们忘记了，西陆还有一句话叫做‘兄弟之间，何必提钱！’”王子的笑似乎真的有些真心实意，“不过，这些眼前的这些帮助，还有之后的承诺，只为了让你们干一件事。” “混蛋！恶棍！骗子！”一些利德领主开始愤愤不满，“我们又不是讨吃的乞丐！别想用金钱来指使我们！”大厅内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嘈杂！ “静一静，静一静！朋友们，各位大人们，请静一静！”戴格兰纳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喊，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才转回头对王子说：“请继续说吧王子殿下！” “各位朋友，我想你们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哈罗德人并非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王子停了下来，直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自己身上，才再次开口：“我们提供援手，并非是想让你们依附——” “那是为了什么？”有领主打断了他的话。 “为了什么，为了我们两国之间能够抛开成见，给我们带来更多利益，为了给位大人还有我可以高枕无忧！”王子回答说，“你们也明白，目前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北方的格劳瑞。或许你们会说，‘那是我们的敌人，与你何干？’，可我要告诉你们，他将我打下马来让我颜面尽无，而且他还与我的王子妃阿兰达公主私通，让她在成婚之前就失去了少女的贞操，变成了一个可耻的荡妇，也让我做了他的便宜亲戚。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哈罗德王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一定会让那个家伙跌入无尽的地狱中，永远不能接受太阳光的照射！”王子越说越激动，紧握的双拳咔咔作响。 这下所有利德的领主终于放心了，因为每一个西陆人都知道，哈罗德王子的“美名”是因何在西陆流传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在收下这些金币后，我们该做什么？”一个领主问道。 “该做什么？”王子笑道，“当然是做你们该做的事情了，比如说独立之类的事情！” “独立！”这个字眼一出口，马上引来了所有领主的赞同，他们之间会出现一个国王，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是内森国王还有教皇那里——” “所有人都知道内森是一个篡权者，他的威严如今甚至比不上那个格劳瑞，而教皇不能够干涉世俗事物，我想这也是大家共知的。当然，在你们选出国王宣布独立之前，我会先去一趟教廷，请求教皇支持，为你们之中未来的国王加冕！” “既然这样，我们绝对不会屈服于格劳瑞的淫威！”很多领主异口同声的说。 “很好，既然这样，各位达人，那就容许我先行告退了。”王子弯腰致意，“愿太阳神的光芒永远照耀利德！” “愿太阳神的光芒永远照耀哈罗德！”利德领主们看着离开大厅王子的背影客气的祝福道。 第176章入主奔腾城 气温回暖的利德草原，清晨的空气中总是布满了淡淡的薄雾，透过薄雾，骑在战马上的秦烨显现出身影，后面跟着北方的领主以及他们的士兵。 冰冷的枪尖在薄雾中闪着亮光，三个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敲着三面巨大的战鼓，厚重的“咚咚”声音，伴随着缓慢的行军节奏，传入了前方距离不远的奔腾城。 内森家族的桂冠雄鹿旗还飘荡在奔腾城的城头上，一些穿着印有雄鹿家族徽章的战士在城墙上来回梭巡。当战鼓声传入他们的耳中时，很多战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望不到边际的队伍。 “警报——警报——”城墙上有士兵开始叫喊，“格劳瑞，是格劳瑞的部队。” 很快城墙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城门附近的平民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逃进城内避难。锈迹斑斑的绞索拉起吊桥，城门紧闭，一队队士兵拿着武器登上城墙，剑盾战士在预定的位置做好准备，弓箭手将弓拉满紧张的注视着城墙下的动态。 但没过多长时间，城内的士兵就发现他们的准备有些多余了，从雾中走出的大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整整齐齐停在了城下。当脚步声停止，一名传令官从队伍中骑马奔出。 “这是北境格劳瑞子爵的部队，我代表格劳瑞子爵大人，希望和你们的城防指挥官谈谈！”传令官拿着双刀红白战旗，仰头对城上高声喊道。 “指挥官大人说了，和弑君者没有什么可谈的。”一个一个士兵回应道，“如果想进城，就先把城墙砸个稀巴烂吧！”紧接着他弯弓射箭，一支箭羽漆黑的利箭准确的射在了传令官的坐骑前，惊得马前蹄抬起老高，将马背上的传令官摔了下来。 无功而返，看着传令官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面前，查理生气的说：“我们真的要这样吗？我觉得有些时候，拳头比嘴巴更有说服力，何况他们的国王还在我们手上。” “不，有战争就会有流血，如果我们真的要统治利德，那么这些人就会是我们的臣民。或句话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因为意见不统一，你会对我，种*马，或者其他人痛下杀手吗？” 查理摇了摇头，“很显然不会！” “对，所以我们不能对自己人动手。”秦烨说着话向传令官一挥手，刚刚走回队伍中的传令官一瘸一拐的又再度走出了队伍。 不过很快传令官就折了回来，“大人，什么话语都无法说服这些无可救药的人，而且他们再次用箭射了我。”他扯着自己的袍子说：“请您看看，他们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被箭矢贯穿的破洞，在传令官的胸口左侧。射箭的人技法非常精妙，射出的一箭起到了警告敌人的作用，却没有伤及对方的身体，很明显是在收下留情。 “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看着传令官袍子上的破洞，秦烨这样想到。于是他命令士兵将内森带到前面来，自己亲自押着他走到了城下。 “我是北境的格劳瑞子爵，请问哪位是指挥官阁下？”他声音很大，想让城上的每一位士兵都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是！”射中传令官袍子的人从城墙后探出了头，他语言中充满了客气的询问说：“请问阁下，站在您身边的那位是内森子爵么？” “内森子爵？”秦烨搞不清楚指挥官话中的意思，抬起头大喊：“是的阁下，我身边的这位正是你们的国王内森?金！” “不，想必阁下弄错了，内森现在不是我们的国王。”指挥官摇着头，“现在领主们都知道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弑君者，所以在他战败的时候，我们已经宣布脱离了他的统治。” 有领主宣布独立，这是秦烨没有料到的，在这之前他也从未想到如何应对这种状况。但身边的内森似乎比他反应要快，在城防指挥官话后的几秒钟，他就听见内森的咆哮。 虽然内森被绑着手脚，但这并不妨碍他张嘴，他使劲的挣扎着破口大骂，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语言与诅咒。“既然已经宣布独立，为什么还要穿着印有我家族纹章的外套？”他气喘吁吁，像个孩子一样讨要自己的衣服。 没有任何声音，从墙上扔下的衣服回答了内森的话。当内森看到印着雄鹿纹章的衣服落下城墙时，秦烨从他黯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死灰。 “请问阁下，您真的打算让你身后的战士攻打奔腾城么？”指挥官没有理会内森之前的暴跳如雷，也没有在意他现在的心如死灰。“我肯定您了解关于这座城堡的辉煌历史，早在阿佛雷德大帝统一西陆时，这座蓝水河畔的城堡就已经存在了。这里土壤肥沃，文化灿烂，千百年来，这里人才辈出，无数的英雄在这里抗击蛮族的入侵，无数睿智的国王在这里诞生……”好一阵后，指挥官才停了下来，“我想，您能明白我话的意思吧！” 秦烨点点头，之后他又怕指挥官看不见，抬头喊道：“你话的意思我全明白，但我想问您一件事情，请如实回答。奔腾城现在有多少士兵？” “三，五千！”指挥官说出了一个虚假的数字，“我们有五千之多的士兵！” “那您认为五千士兵能够抵挡三万人的攻城吗？如果能又可以坚持多长时间呢？” “或许一周，或许更长！”指挥官回答的有些不太确定。 “看来您不是十分确定！”秦烨高喊道，“那么打开城门吧！这不是投降，而是加入，你们加入我们，或者是我们加入你们。” 城墙上一阵沉默，没有任何回应。秦烨却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看看城外的这些人，他们和你们一样，祖祖辈辈生活在利德的土地上，和你们吃着一样的食物，流着一样的血。我们不能与同胞作战，因为当你划开同胞的胸膛后，会发现他们流淌着和你们一样的鲜血。开门吧，为了避免有人丢掉性命，为了这座辉煌的城堡遭到毁坏，更是为了千百年就已经存在的利德！” 城墙上再次陷入了沉默，桂冠雄鹿的战旗在风中无力的摆动着。不多时，雄鹿战旗降下了城墙，沉重的吊桥在刺耳的绞索声中落下，紧闭的城门打开在秦烨的面前。 第177章南北利德 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流泄进城堡，空旷安静的大殿上回荡着反复不停的脚步声，秦烨低着头若无旁人的踱着步，踢踏的脚步声让一旁的同伴皱起了眉头。 种*马坐在内森的王座上，看着大殿上来来回回的秦烨，终于在他转身停顿的瞬间抓住了机会。“我说，头，已经整整一个上午了，难道你就一点不累么？”他说道，“实话和你说，如果你真的打算这样继续下去，我和查理可就要去城里找些乐子了。” “随便你去任何地方！”秦烨抬头看了一眼种*马随即又低下了头。 “办法总会有，可不是一直这样走下去。我说老弟，如果你实在想到不好办法让哈罗德人乖乖把阿兰达送回来，那就直接宣战吧，趁着我们现在势头正旺！我还是那句话，有些时候，拳头比嘴巴更有说服力。”查理小口抿着杯中的美酒。 “宣战？”秦烨摇摇头，“现在利德蓝水河以南的地方还未表示臣服，我们有什么力量再去招惹哈罗德？” “好吧，那你就这样一直想下去吧，反正我会陪你。”查理耸耸肩，然后举杯向种*马示意，“西泽尔爵爷，拿出你找娘们的勇气喝一口吧，如今这样的美酒可实在不好找了。” 正像查理说的，荷普公国烈酒城的美酒浓厚醇香，是西陆首屈一指的名酒。一瓶烈酒城产出的酒，拿到西陆任何一个地方都会买到3朗索的高价。种*马小心翼翼的看着酒杯里昂贵的红色液体，又看了看还在来回走动的秦烨，叹了口气，把酒杯凑到了嘴边。 “大人，教廷派的使者到了！”就在美酒将要碰到种*马的嘴唇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大殿打断了他的动作，声音落下，奥古斯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教廷怎么会知道我现在进入了奔腾城？又为什么时间刚好的派出了使者？”秦烨细想着他不明白的问题，表情有些惊讶。“教廷为什么会派使者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种*马和查理。 两人所表现出来的困惑超过了秦烨，他们齐齐摇头。 “你确定是教廷的使者吗？是指名道姓要求见我吗？”他问奥古斯特。 “非常确定，因为使者是我们都认识的米勒修士！”奥古斯特回答说，“而且他现在站在宫殿的外面！” “这可真是突然，也不知道教廷葫芦卖的什么药！查理，把你从内森酒窖里找到的好酒准备招呼客人吧！”然后他跟在奥古斯特身后，走出宫殿迎接米勒修士。 三年不见，米勒修士似乎比以前更加苍老了，之前灰白的头发现在彻底变成了银白色。宽大的法衣上蒙了厚厚的一层土，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告诉大家，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赶路。他身后跟着满脸雀斑的小米莎，不过三年的时间已经让这个青涩的孩子略显成熟。他站在修士身后，向每一位迎接他们的人报以微笑。 “好久不见，米勒修士，愿太阳神的光芒与您同在，愿教皇的智慧如星辰般璀璨！”秦烨快步走下台阶，走到修士面前。 “好久不见，格劳瑞国王陛下，愿太阳神的光芒与您如影随形！”米勒修士回敬道。 秦烨听到从修士口中说出的“国王陛下”时，心里一紧，小心的问道：“您刚刚是在说国王陛下这个字眼么？您也知道我最近有些焦头烂额，我想我可能没有听清楚！” “不，您听的很清楚！确实是国王陛下，至少在来到这里之前，英明的教皇让我这样称呼您！”米勒修士笑着回答。 当局者往往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扰，而旁观者在这些时候则表现的很清醒。最先反应过来的种*马表现出了无比的喜悦，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是王国了，头！你是王国了，头！”他一把抱住秦烨，口无遮拦的高叫道：“看来是时候把我的旗帜还给我了，我会成为封疆大吏，拥兵一方！” 查理也走上前来与秦烨拥抱，没有任何语言，却用强有力的臂膀重复了种*马表达的意思。 “呃，或许，或许我们还需要将这件事仔细听个明白，我可不想白白高兴一场！”秦烨被两个人抱着，感觉有些虚幻，他尽量克制自己的兴奋，让自己表现的和平时一样。 “您手下说的不错，在半个月前您就是国王了。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从教廷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将这件令人高兴的事情通知您。”修士说道，“那么现在，就请您邀请我进入您的宫殿吧。” 在权利面前，再从容镇定的人也会有和平时不一样的表现。秦烨挣开了同伴的拥抱，一连说出无数个请字，将修士迎进了奔腾城的宫殿内。 一班人坐在由太监搬来的凳子上，品着价值不菲的美酒，听修士给他们讲述秦烨被册封给国王的来龙去脉。很快，他们从修士口中得知，南利德的领主们拒不承认秦烨对王国的统治权。 一听到这个消息，查理的情绪很激动，他将酒杯摔在托盘里，猛地站起身来嚷嚷道：“那样的话，利德还是利德吗，那格劳瑞怎么办？做一个不能统治王国全境的国王？” “不，不，不，我想您是想错了。”修士面容和善，“教皇曾经说过，为了避免战争解决争端，只有这个方法可行。利德南方会成立自由的邦联，由若干领主共同掌管土地，而北方的利德，则是由额劳瑞国王来行使权力。” “听您的意思，教廷承认我对北利德的统治权，是为了让我放弃对南方的统治？”秦烨表情严肃，声音冰冷。 “可以这样认为，因为谁都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而这恰好又是停止战争的唯一途径。如果战争一直继续下去，我不敢保证，您今天坐在奔腾城的宫殿里，而明天又会在哪里！”修士依旧带着笑，“皇帝陛下说了，如果您愿意结束这场战争，您可以依旧称呼您的王国为利德，也可以为新王国命名，这一切都随您！” “如果我不愿放弃对整个王国的统治权呢？” “不愿放弃？”修士笑呵呵的回答说：“教廷将不承认您对王国的合法统治权，而且会动员西陆的其他国家对您发动战争，直到您将权力彻底让出为止。先不提教廷的两大骑士团，光是一个哈罗德就会让您大伤脑筋！” “我想知道，伟大的教皇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仁慈？” “当然是因为您最信仰的虔诚，这一点可以从您为教廷翻修炼狱那件事上看出来，另外，哈罗德王子也很支持您成为北利德的国王，他在教皇前面说了您不少的好话！” 当听到哈罗德王子在帮助自己时，秦烨的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坐着的身体也开始有了不舒服的地方，他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深呼了几口气，抬头看向了大陆遥远的西北方。 第178章处置内森 看着阿兰达所在的方向，秦烨在宫殿的门口伫立了很久，久到了所有人情不自禁走到了他身后。他们像他一样极目眺望，想要了解他心思放在了什么地方，可结果令人失望，他们无法穿过庞大的建筑群与重重的雾霭，看到阿兰达那张如花般的容颜。 “头，你在做什么？”**轻声问到，“米勒修士还在等你的回答。” 深吸一口气，秦烨转过身来。“我愿意承认南利德的合法性。” “你在说什么？”查理上前抓住了秦烨，“老弟，我们有能力可以打到南方去，让那些反对我们的——”突然他看到了他有些沮丧苍白的面庞，“好吧，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有些难，那个可恨的王子蒙骗了教皇，而且阿兰达现在还在他手上，或许我们可以暂时退让，直到我们足够强大。” 查理执拗但毕竟善解人意，“如果斯特恩在的话，也许能有好的办法。”秦烨心中想着，对查理点点头，然后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尊敬的米勒修士，我愿意承认南利德邦联在统治上的合法，也无比荣幸受到伟大教皇陛下加冕，成为北利德的国王。稍后我会和您一起回到教廷，就南北利德详细事宜做出我该做的那一部分。” “这可太好了。”修士拍着手，“早在来这之前，我就了解到你是个明智的人，你的每一次决定都不会让人失望。”接着他转过身对米莎说：“可爱的小米莎，你不是一直打算见见我的老友德隆师傅吗？你现在可以请求哪一位不太忙碌的大人带我们去，说实话我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个老骨头了。” 修士的语调轻松，显然不属于这气氛沉重的宫殿。查理不愿意看到秦烨有些痛苦的表情，于是带着修士和米莎走出了宫殿。 “头，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我不得不说，你的选择真的很明智。”**看着修士走下台阶的背影说道，“我们无法抗拒教廷的压力，也无法抗拒哈罗德的压力，北利德领主与我们的同盟如同散沙，在这个时刻，如果谁想侵占这片土地简直易如反掌。我们现在需要教皇的承认，也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更需要把这片土地上的不安定因素全部消灭掉，我们——” “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是在说内森吧！”秦烨没有看**，因为他把被他看出眼睛中的异样，那是冷酷无情还是心存不忍，就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对，我们该怎么处置他？”**说：“如果按惩罚弑君者的名义来处置他，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利益，无论是荣誉还是声望。但那样内森可能会被绞死，而他却又是阿兰达的父亲，是她不能舍弃的亲人，所以希望你能认识考虑，毕竟——” “请不要再说了。”秦烨再次打断了**，他快步走到那个把手已被磨的光亮无比的王座上，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软软的倒在里面。“让我安静一下，考虑好了我会给你答复。” “如果你打算放弃权利，让你的仁慈占了上风，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请你认真考虑一下，但希望时间不要太久！” **转身离去，宫殿上只留下了秦烨一人。空旷冷清的大殿让他感觉到无比寒冷，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暖冬，城外的野花还在盛开，寒冷无从谈起，但他还是冷的有些凌乱。 他拉紧身上的袍子，整个人卷缩成一团，抵挡发自内心的寒冷。乱无头绪，无边无际的回忆像图片一样，一张张的从他眼前经过，那是每一个与阿兰达朝夕相处的日子，其中有他们促膝长谈关于内森的事情。 回忆蔓延开来，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努力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宫殿的台阶上，坐在那里仰望璀璨的星空。 等待，等待，无尽的等待下，他的心开始选择，尽管巨大的痛苦贯穿全身，选择也需要勇气。 第二日**来的很早，埋头坐在台阶上的秦烨让他微微流露出了一些不忍，但很快不忍一闪而过。“一夜没睡？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烨抬起头，面容憔悴，有些杂乱的头发在清晨的微风中飘动。“我已经想好了。”他说，“对内森决不能有半点怜悯，正如你说的，对他怜悯会使我们丧失最基本的权力。” “对，不能有半点怜悯。”**肯定的说，“交给我去处理，结果会让你满意的。” **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秦烨叫住了。“西泽尔，可不可以将他流放？西陆没有人能够处死一个国王，我们不能打破这个传统。” “但他不是国王，只是一个‘弑君者’。”**没有转过身，声音有些冷。 秦烨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不是同伴在越权，或者是逼迫自己。“但他还是阿兰达的父亲啊！”他近似乞求。 “看来你还是于心不忍。”**依旧没有回过头。过了一段时间，他淡淡的说：“那就把他流放到创世神山脉吧，那里荒无人烟，就连蛮族也不愿涉足，正好适合他这样一个野心家。”接着他没有再理会秦烨，径直走下了台阶。 “**！”就在**快走下台阶时，秦烨叫住了他，这是他第一次叫他为**。 “什么事？” “谢谢你，兄弟，谢谢！”秦烨站起了身。 “没什么，但只是这一次，为了你不切实际的善良和爱情。”**终于转过了头冲秦烨笑了笑。 在**走下宫殿台阶后不久，内森的罪名被写在一张张羊皮纸上，贴遍了北利德每一座城堡的大街小巷。接着，内森又在一支十人骑兵队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东方创世神山脉的路途。 在内森被流放的那一天，秦烨站在城堡最高的尖塔上，目送他离开想方设法，仅入住了三年的奔腾城。远望着内森花白的头发，上马时有些吃力的样子，和他与阿兰达眉宇相同的脸庞，秦烨在心里默默自语：“原谅我！”他说：“原谅我，阿兰达！” 第179章新王新政1 内森被流放到创世神山的消息在西陆轰动一时，普通的百姓到处歌颂着这位北利德新王的仁慈，而那些世代与利德为敌的领主们则在心中记下了一个名字——格劳瑞！ 还是那个一层不变的宫殿，秦烨作为新国王，坐在同伴们命令工匠为他打造的新王座上，召开了第一次正式的会议，身边一左一右站着查理和德隆师傅。种*马与奥古斯特全副武装背对着他，站在一班北利德领主面前。米勒修士和小米莎也参加了这次，他们作为教廷的代表，被安排在领主与秦烨之间的地方。 “尊敬的各位大人，尊敬的米勒修士与米莎。”德隆师傅向前一步高声说道，“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与奋战，我们终于驱逐了可耻的‘弑君者’内森，在太阳神荣光的照耀下，进入了我们期盼的奔腾城。现在作为北利德的新国王，让我们欢迎格劳瑞国王陛下！” 除了几个同伴，领主们的反应并不强烈，大厅内的掌声稀稀落落。秦烨站起身来，看了看众位领主的反应，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感谢诸位近几个月来与我的并肩作战，因为你们的无私与奉献，教廷已经承认了我对蓝水河以北利德的统治权，并派出尊敬的米勒修士来告知我这件事。”说着他向修士点头致敬，然后继续说：“我个人的宗旨是，有奉献就有回报，因此多余的废话就不再继续下去，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你们应得的回报。” 大殿内开始有了些反应，领主们交头接耳，细声讨论着他们将获得的报酬。 “请大家安静！”查理板着脸朝大殿下高喊，待宫殿内恢复安静后，将一张写满了北利德领主的名字递到秦烨手中。 秦烨拿薄薄的羊皮纸，目光扫过所有领主，在他们屏住呼吸的热切盼望中开始宣读：“劳伦斯?博尔特弗劳尔，劳拉?本博，华莱士?卡奇，博贝特?巴拉克拉夫……37位男爵，每人将在原有领地的基础上，获得10钩土地外加2000君主的奖赏！” 大殿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吾王万岁！”37万领主齐声高喊。 “劳拉?基恩，南?埃默，劳雷塔?拉夫林，阿莱格拉?阿迪森卡……11位子爵，每人将在原有领地的基础上，获得20钩土地外加4000君主的奖赏！” 掌声更加热烈，11位子爵加入到男爵阵营当中，和他们一同高呼万岁。 “博伊德?萨弗，阿尔温?艾尔，罗瑟斯?布拉默姆，三位伯爵，每人将在原有领地的基础上，获得50钩土地外加10000君主的奖赏！” “万岁！”这回大殿上的所有领主都齐声高呼，声音响亮几乎震塌宫殿。 “请各位先不要激动，因为你们得到的远不至此。”秦烨看着情绪激动的领主们平静的说道，待他们再次安静下来后，对下面的米勒修士说：“尊敬的修士，奖赏的过程或许有些枯燥，我在大殿的一侧安排好了宴会，请您与可爱的米莎先行一步，我与领主们稍后就会过去！” 修士点头，带着米莎由专人指引离开了大殿。修士一走，大殿上的领主更加兴奋了，他们知道没有了教廷的人，他们的新王会将更多教廷不容许的好处和权力奉送与他们。 尽管领主们兴奋不已，但大殿上依旧安静，他们尽量克制自己，好让新王专心的宣读他们的各项权力。 “在内森执政时，你们被打压，土地被收为王有，各项权力也都被取消。”在领主的渴望中，秦烨拉长声调，用缓慢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位领主的神经。“所以我刚才所说的你们原有的领地，是在内森执政之前的领地，而之前的所有权力都将会恢复，你们听明白了吗？” 很多领主带着笑，狠狠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有更多则是有些失落，因为他们原有的领地，在蓝水河的南岸，而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那里已经成立了南利德邦联，成为了他们不能涉足的异国他乡。 看着有些领主眼中的失落，秦烨继续说：“领地恢复原有的大人们，请不要过于高兴，而那些领地在南方的大人们也不要灰心。”他停顿了一下，让所有领主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然后再度开始：“我想诸位明白，蓝水河的南岸，物产丰富，水源充沛，土地肥沃，1钩的土地能抵上我们北岸2钩或者更多，所以我更希望你们能拥有南方的土地！” “可是我听说，您已经放弃了南利德，因为那是您换取王权的而必须舍弃的！”一个领主突然插话，突兀的声音在大殿上显得异常刺耳。 种*马和奥古斯特拔剑向前，很快在人群中揪出了说话的领主。两把剑抵在这位领主的脖颈上，将他押到了殿前。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爵位？”秦烨严厉的问道。 “安杰拉?阿克尔，男爵。”男爵的声音在颤抖，他为自己的出言不逊而后悔，因为常年的政治生涯让他知道，每一位新权贵在掌权之初，都会狠狠惩罚那些触犯到他的人。 “安杰拉?阿克尔，因为你的出言不逊，我将没收你的领土已经你所有的贵族权力。你，听清楚了吗？” “是的，国王陛下，我听清楚了。”男爵浑身抖动，愤怒与懊恼集于一身，但他还是半跪在地上，一动未动。 “你们也知道，其实我并不想放弃南方利德，但现在我们的力量让我们无法捍卫自己的尊严。所以我要你们勤于练兵，好在有朝一日，踏上南利德的土地！”秦烨声音愤怒。接着他对跪在他面前的男爵说：“安杰拉?阿克尔，请站起身来。” 男爵脸色涨红，应声站起，现在他恨不得一剑杀死这个剥夺了自己一切的新国王。 “因为你的直言不讳，让我看到了你的可贵。现在我将赐予你子爵爵位以及领土和权力，来吧，亲吻我的鞋面对我发誓效忠吧！” 秦烨说的极其平淡，但男爵在他话音刚落时，马上连滚带爬来到他身边。“我的生命将与您同在，国王陛下！”他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了，起来吧，回到你同伴的身边去！”秦烨声音和蔼，在男爵重新站回到人群后他说道：“表面上，我承认南利德独立，但实际上我与各位一样，依然认为那是我们的土地。所以，在此我将宣布，一年之内，我会让你们得到南方的土地，而最先登上南岸的领主，将会获得自由选择的50钩土地及相应的爵位。” “我的生命将与您同在！”所有领主发誓效忠，大殿上的气氛达到了一个**。 “当然，有获得就会要付出，在我决定开始战争之前，希望诸位尽量把自己的战士训练的更加出众。”秦烨的目光如炬，“我要求，战争开始时，各位参战的人数是男爵要至少200名战士，子爵500名，而伯爵是7000名！” 第180章新王新政2 领主们窃窃私语，虽然为国王作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新王却要求他们提供的战士是西陆惯例的一倍之多。供养士兵需要巨大的花费，更何况是脱离了生产的专业战士。讨论声越来越大，即便是查理在前面怒瞪着双眼看着他们，也无法制止他们继续讨论下去的劲头。 “不要在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讨论上了。”秦烨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吃亏，你们只负责招募和训练士兵，而所需要的花费，我会以每年每个普通士兵20君主的价格，在每年的年底把这笔钱送到你们手里。” 在西陆，一个普通士兵一年的花费需要8朗索（也就是16君主），而新王每年给他们的费用，恰好是多出的那一倍士兵的花费。对于一有机会就壮大自己实力的领主们来说，这样一个不花钱却能有更多私兵的好处，他们当然乐于如此。于是讨论不再继续下去，他们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新王，还能说出什么让他们高兴的事情来。 “在收复南利德前的这段空白时间里，我需要你们每一位领主尽量去干好自己手头的事情。”秦烨转身坐回王座，“而且，为了保证我们的团结以及军事上的一致性，我打算从北境驻地到沃迪，再从沃迪到蓝水河北岸划分南北两个军事区。这两个军事区的最高军事长官为元帅，他们可以享受一切贵族所拥有的权利，代国王行使监察，颁布法令，招募士兵，抵抗侵略和对外战争等权力。” 元帅这个新词汇是利德领主们第一次听说，起初他们并不能把握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只把它当做地区首领来理解。可当秦烨说出一连串的特权时，他们终于弄懂了新王口中的元帅。这个字面意义听起来像地区首领的词汇，根本就是一个在军事和政治上不折不扣的国王，当然前提是需要国王授权。所有人都在期待，幻想着自己有幸能成为西陆历史上唯二的元帅。 “在这之前，我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知识渊博的人，作为王国的最高检察官，以便督促每位领主的言行举止，以及他们在执行我命令上的不折不扣。”秦烨看着大殿上的众位领主说：“你们谁有好的提议么？” “或许德隆师傅就不错，他学识渊博，知道的事情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多，而且，他的祖上一直是国王的师傅，让他作为检察官总没错！”一个领主在人群中说道。 秦烨看着说话的那名领主，“我喜欢这个提议！赏！” 话音一落，两名士兵抬着一个打开的小箱子，里面装满了亮闪闪的金币，直接放到了提议的领主面前。所有领主都睁大了眼睛，他们为新王的慷慨大方感到惊讶，也为自己没有抢到发表意见而深深后悔。 “这是一千君主，作为一个聪明人深思熟虑的奖励。”秦烨笑着说，“那么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该由谁来作为元帅吧！” “博伊德?萨弗伯爵，我提议由博伊德?萨弗作为我们被军事区的元帅，他不仅祖上5代都是伯爵，而且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个获得了无数荣誉和鲜花的——”秦烨话音刚落，马上有人站了出来。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另外的领主打断了。 “作为元帅，而且是如此睿智国王的元帅，罗瑟斯?布拉默姆伯爵显然更为合适。他手下不仅有多到数不清的勇士，而且他还精通政治，是我们利德为数不多几个懂得算式的领主！” “你们北军事区的元帅是谁，我管不着，因为就地域来看，我一定是在南军事区。可这样一来，我就得说说我们南军事区的元帅人选了，我认为所有领主之中，劳雷塔?拉夫林子爵作为出众，他曾参加过多次与络丝公国的战争，获得荣誉无数——” “那您觉得阿尔温?艾尔伯爵大人不是这样吗？难道他作战是会缩在最后吗？难道您没看到每一次攻城战时，谁的旗帜第一个插上城墙？” 领主们自动划分几派，各自推荐与自己关系非常的人作为元帅，彼此争吵不休，大厅上乱的像奔腾城清晨的市场。 “都给我闭嘴！”秦烨突然厉声喝道，将这阵杂乱压了下去。“你们的彼此争吵，让我们感觉你们就像一群被利益驱逐的可怜小丑，我觉得你们每一个人的建议都缺乏理智，如果你们仔细想想，很快就会发现谁才是元帅的最合适人选！”说着他将眼睛看向了一边的查理和王位前的种*马。 领主们不是傻子，意图明显的暗示让他们明白了一切，新王不会在掌权之初就将这样大的权力，交给他们这些从中途加入进来的人。没有得到，也没有损失，领主们很会做顺水的人情。 “我建议由西泽尔伯爵作为南军事区的元帅，因为大家都知道，作为马王的后裔，他继承一切最优秀高贵的血统，对掌管一个区域必定不在话下！”一个领主转变最快，见风使舵的本领旁人无所能及。 “很好，赏！”秦烨微笑，两名士兵又再次抬出一箱子金币，放在了那名领主面前。 “我们都认为查理——呃——大人，作为我们北军事区的元帅最为合适不过了，我们大家一致推选查理作为我们的元帅！”没有头衔的查理让北军事区的派出代表，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他们甚至弄不清查理是名还是姓，只能含糊其辞的一带而过，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向新王和查理表达心迹。如果说自己无望当选，那么和新的长官搞好关系，就成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看来你们是众望所归！”秦烨笑的很大声，“来吧，我将正式授予你们爵位以及所有的权利，让利德在你们和众位领主的努力下，变成一个强大的王国！” 简短的仪式后，查理和种*马两人被授予了伯爵爵位，并成为了利德新南北军事区的元帅。秦烨将种*马的战旗在仪式后归还了他，查理也选择了一头勇猛的雄狮作为自己的纹章，开始建立自己的家族。 第181章军事制度 查理与**都被赏赐了一大片无主之地作为领土，以和他们目前的身份相符。像刚才领主们提议的一样，查理的土地被分在了北方，**的土地则在南方，由此两人自然而然的因为地域，分别掌管了新划分的军事区。 在元帅一职尘埃落定后，**与查理拿着秦烨授予的宝剑，一左一右站在了领主们的最前面。宝剑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那种象征权力的光亮让许多领主羡慕不已，当然在这个时刻，他们还不能过多表露自己的渴望，因为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他们的新国王不容许他们出现哪怕半点除忠诚之外的意思。 在两位元帅与领主们站到一起后，秦烨再度开腔：“军事区域与两大元帅都已经很明确了，现在让我来为各位引荐一下王城的城防司令官！奥古斯特·伊特曼，请站到我边上来。” 银色的长发披肩，从第一次带在脸上就再未摘下的鬼面铠，扛在肩上刺眼的三叉戟，每一个细节动作都让领主们想起了那个流传不久，但早已深入人心的吸血鬼传说。“看，就是那个吸血鬼骑士！”在许多句这样类似的话中，奥古斯特走到王位前站定。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战斗中，他用敌人的鲜血证明了对我的忠诚，想必大家对奥古斯特伯爵都已经不陌生了吧。”秦烨严肃的说：“现在，我将正式任命奥古斯特伯爵为奔腾城的城防最高司令官，并授予伯爵头衔与自由使用旗帜的权利。” “用我的鲜血和生命永远忠诚与您，发誓永远追随吾等之国王！”奥古斯特俯身亲吻秦烨的鞋面，秦烨则将象征身份的宝剑交与奥古斯特，起身双手将他扶起。 因为之前挂在腰上的宝剑与形影不离的三叉戟，让奥古斯特很难一下拿起三样兵器。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国王新赏赐的宝剑（因为第一次必须双手接）和三叉戟同时拿起，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一旁的书记官叫了下来。 “伯爵大人，请等一等！”书记官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大殿上突然想起，吓的奥古斯特险些将宝剑仍在地上。 奥古斯特停下脚步，再次扭转过身。因为之前被任命的激动和刚刚的惊吓，让他浑身抖动，穿在身上的铁甲哗哗作响。好在他的鬼面铠救了他，没有人知道在鬼面后的人，或者说是吸血鬼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令人恐怖的声音响起，刺耳尖锐，仿佛是来自地狱一般。因为声音的缘故，领主们当下相信了那个关于鬼面骑士和吸血鬼，以及他们靠吸食鲜血青春永驻的传闻。他们凭借奥古斯特抖动的身体在想象下一个眨眼时，大殿上将会出现的鲜血横流和书记官的身首异处，全然不知道暴戾的鬼面铠后，现在正是一张慌张和略微迷茫的脸。 和领主们一样，恐怖的声音让书记官自感大难临头，他双膝一曲，不自觉的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向秦烨说：“伟大的王，我只是想请教伯爵大人，他选用什么作为家族徽章，并非有意要冒犯他，请您——” “哈哈哈……”书记官的空穴来风让秦烨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本严肃沉重的会议也变得轻快了许多。“放心吧，我们的奥古斯特伯爵大人不喜欢老骨头。呃，据说是有些硌牙！” “那就好，那就好！”书记官颤微微的站起身，努力从怀中掏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滴落的汗。“那么请伯爵大人选择吧。”书记官没敢看向奥古斯特，而是依旧看着秦烨，他与许多领主一样，感觉他们的新王与鬼面骑士相比，亲切了不知多少倍。 “就选金色的三叉戟吧，您觉得合适吗，伊特曼大人？”秦烨抢在奥古斯特之前为他做出了选择，“我这是为整个伊特曼家族考虑，您说是吗？”他着重点出伊特曼，好让奥古斯特想起那个在诺曼盗用他家族名号的男人。 他当然无法忘记那个时时刻刻想至自己与死敌的混蛋，奥古斯特听完这些话，愣了一下，面铠后的神色也变成了无尽的冷酷。“就这样吧，凡事都由您做主！”他的声音冰冷，让人再度联系到了鲜血与杀戮。 “既然这样，就这么定了！”秦烨长出一口气，庆幸奥古斯特是个聪明人。“第一次会议不可能尽善尽美，但眼前的事情视乎已经差不多了。”他慢慢说道，“最后我再补充一点关于士兵晋升和兵种的类型！” 秦烨知道领主们对漫长的会议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就让他们清楚的了解到了自己为利德兵制今后做出的划分。 利德新兵制的兵种，大体上分为步兵，骑兵，炮兵三个部分。步兵由弓箭手和轻重步兵组成，骑兵分为轻重骑兵与骑士，炮兵则为抛石车与由秦烨构思，德隆师傅正在研制的大型弩车组成。 步兵最基础的兵种是征召民兵，然后是长矛兵（剑士）——长戟士（长剑士）——巨戟士（剑盾战士或巨盾重装步兵）——下马骑士依次晋升。 骑兵是由征召骑马民兵作为基础，然后由轻骑兵——斥候轻骑兵——重骑兵——利德重骑兵——骑士依次晋升。 而炮兵则是由专业训练的操炮手组成，每一名士兵都需要严格筛选，待遇优厚。 除炮兵之外，秦烨要求每一位领主都要尽可能完善自己的兵种，而且还规定每年的一月的第一周，定期举行大型的练兵与比武。与此同时，他还确定了自己的王属军队，它由13科精锐步兵团和查理拟建的裁决骑士团组成，归属自己统一指挥。 鉴于这两大军团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巨大，秦烨做出了每位领主每年都必须向国王提供5名训练良好，勇猛善战的战士的决定，名其名曰“为领主争光的晋升！” 让所有领主对新的兵制都了解的差不多时，秦烨站起身来。“这次会议但愿没让你们失望，在这次会议之后，我会去一趟教廷，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或许能为你们之中的某几个带几件红袍回来。”他摆了摆手，“好了，会议就此结束，请大家各自返回，希望在我离开后，你们能像现在一样，时刻注视着南岸的一举一动！” 第182章“正式”加冕 启程那天，天空中下着小雨，太阳躲在乌云后，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秦烨带着奥古斯特和10个裁决骑士，跟着米勒修士离开奔腾城前往教廷。 送行的队伍规模不大，只有查理，德隆师傅和寥寥的几个领主。种*马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奔腾城，秦烨给他的任务是返回北境驻地的同时，一路上张贴布告，鼓励平民开荒和耕种，大面积种植粮食。 相互告别后，这一支小队伍上马前行，渐渐远离了奔腾城。 天空中依旧在飘着细雨，所有人都像阴暗的天气一样，这雨中默不作声的行进，只有战马偶尔踩在积水中，才会发出一两声“啪嗒”声。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米勒修士终于不甘寂寞开口说道：“这个真是个奇妙的冬天，没有一丁点雪花，也没有任何冷风。学识渊博的德隆师傅告诉我，这是西陆的暖冬，是太阳神的恩赐。”他看了看与自己并肩的秦烨，“不过我到觉得暖冬并不足以西形容这样的好天气，因为感觉上去，它就和晚春季节一般无二，就连这样的雨天也没有寒冷的意味。您说是么，格劳瑞国王陛下！” 想着一直处在魔掌中的阿兰达，想着内森被流放的那天时老态龙钟，秦烨一路上的心情并不好。此时面对修士的问话，他列行公事的敷衍道：“您说的不错，尊敬的修士，因为这样的好天气，北利德的粮食可能会大丰收！” “是啊，这样的好天气，正好适合小麦和燕麦的生长，再加上这场再及时不过的雨！”突然，修士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德隆师傅预测，在暖冬过后，就会是一场持续的寒冷季节。而据我所知，除了北利德的农夫在地里种植庄稼，在西陆还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和你们相同的做法，就连温暖的南方，在收获之后，农民早早钻进了自己的窝棚中，抱着酒瓶子等待着太阳节的到来，任由野草在地里疯长。” “哦？”修士闲聊中透露出的信息，让秦烨眼睛一亮。“您刚才是说，除了利德，西陆所有国家都没在这个暖冬让农夫在地里继续耕种？” 修士点点头，“不错，真是这样！我有些担心，但愿寒冷季节不在暖冬结束之后，紧接着到来。如果这一但发生，许多人将无法度过漫长的冬季！” 平民无法安然过冬，那就意味着依赖农民的领主无法安然过冬。即便是一些领主拥有很多的存粮，也会因为分配不均或者干脆不顾农民死活而引发暴动。这一大胆的猜测，让秦烨马上感到因为利德的存粮，各国之间的实力和联盟关系会发生变换，而阿兰达的事情也将会有所好转。 “或许我该找个农民问问，怎样可以提高产量，最好再和德隆师傅仔细推算一下寒冷季节的到来。好在寒冬季节到来前，尽可能的存下更多的粮食！”秦烨想着这些事情转过头，笑着对修士说：“我想我们因该快些赶去教廷，让伟大的教皇等我们，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说着他猛踢脚下的马刺，冲出队伍在细雨中狂奔，身后的所有骑士也在稍稍一愣神后，跟着他策马飞奔了起来。 如果说他们越过蓝水河，直接南下到教廷，会省下不少时间。但南方不甚明了的形式，让秦烨不敢掉以轻心。他带着队伍取道络丝，绕了一个大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到达教廷。 当他们到达教廷时，已经是离开奔腾城近两周后的一个深夜了。通往教廷主城门的荣光大道两旁，雕刻着神教故事的高大柱子上燃烧着熊熊火焰，将天空照着犹如白昼一般。高大的城门紧闭，几个教廷卫兵，披着教廷特有的条形战袍，尽职尽责的站在城墙上，守卫着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米勒修士让队伍停下，自己带着米莎走到城门下。“这里是米勒修士，尊教皇陛下口谕，特带北利德格劳瑞国王必陛下，回到神殿进行加冕仪式！” “快去报告，米勒修士回来了！”卫兵队长借着火光看清城门下修士的长相后，一边命令士兵向内城传达消息，一边打开了城门。 武器被全部没收，包括奥古斯特从未离身的三叉戟也不例外。在将武器交付看管后，秦烨这一小队人，跟着修士径直向主神殿走去。 本是休息的时间，当秦烨被召唤进入主神殿时发现，教皇正衣冠整齐的坐在雕刻着圆盘十字的宝座上，有些不耐烦的左顾右盼。 “你终于来了，格劳瑞男爵！哦不，应当是格劳瑞国王！”在秦烨走进神殿后，教皇马上变换了一副姿态，变得严肃慎重，讲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经过深思熟虑。“我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一直盼望着这个时刻，路上还算顺利吧！” “感谢太阳神，感谢教皇，路上很顺利，只是不能经过南利德，让我们耽搁了些时间。” “那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亲自为你加冕，向世人宣布你对北利德的统治权，是由太阳神授予并认证的，你就可以随便经过西陆的任何一个国家，包括现在耽搁你时间的南利德！” “谢谢伟大睿智的教皇陛下，我正是我所希望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没必要在继续把时间耽搁下去。”教皇站起身来，“施里曼，请把我们新王的王冠拿过来！” 早在一旁准备的红衣主教，光明骑士团团长施里曼双手捧着一只放着王冠的托盘，在教皇话音落下后，进入人们的视线。他遵循正式的仪式，在庄严环境下缓缓走向教皇身边。 短短的几十步距离，施里曼迟迟未到，但教皇却生怕事有突变。于是他不待红衣主教走到身边，就疾步走下，抓起王冠走到秦烨面前说：“跪下！” 一脸迷茫的秦烨应声跪下，然后感觉头上一沉，金质的王冠被扣到了头上。 “来吧，亲吻我的权戒，对伟大的太阳神发誓效忠！”教皇伸出手，在秦烨嘴唇刚刚触及都冰凉的戒指时，他马上抽了回去，并高声喊道：“祝福！奏乐！” 第183章复杂的心情 一身白袍拿着蜡烛的唱诗班，将灯火通明的圆顶神殿照的更加明亮，他们的歌声响起在短暂的仪式后。直到歌颂太阳神的婉转歌声传入耳朵，秦烨才发现加冕的仪式已经几近尾声了。这样的仪式让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册封时，那个糊弄人的场景。 歌声渐渐消逝，一队将圆盘十字剑的举着胸前的黑衣武士，由一旁高大石柱后的暗门缓缓步入神殿。为首的武士双手捧着圣印宝剑，在教皇身旁站定。教皇从他手中接过宝剑，看了一眼面前的秦烨，秦烨马上将头低下伸出双手。 “要勇敢，大胜！”他将剑交到秦烨手中，除了没有用剑尖轻点肩头，整个过程和骑士册封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加上这一把，秦烨已经一共拥有了三把加持了圣印的宝剑，一次是册封红衣圣徒时，另一次是在十字军出征前。和前两次一样，这些剑身薄如蝉翼，外表华丽的宝剑，轻轻一碰就能折断，在实战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看着毫无用处的宝剑，秦烨微微摇头，在和教皇一起赞美过太阳神后，站起身来用一个大大的哈欠结束了这场加冕仪式。 不服从命令的内森被流放，处处显现忠诚的格劳瑞成为取代内森的新王，南北利德分裂，王权削弱，这个结果令教皇非常满意。看着睡意渐浓的秦烨，他面带微笑道出晚安，然后带着身边的一干红衣主教，急匆匆的离开了主神殿。 在教皇离去后，神殿内的众人带着满脸疲倦逐渐散去，秦烨也跟在米勒修士的身后，前去过夜的地方。 教廷内部建筑的复杂繁琐，秦烨早有所知，因为身份的变化，每次来到教廷，他都会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过夜。他耐着性子，跟在修士身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不停的穿过花园，门洞，带着光怪陆离月光的矮墙。 “就是这里。”修士终于在一处庭院中停止了脚步，“你的骑士已经安排在另外的地方过夜，请您安心住在这里。愿您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晚安，格劳瑞国王陛下！” “晚安，尊敬的米勒修士！”在修士的脚步渐渐远离庭院后，秦烨开始打量这处皎洁明月下的精致庭院。 庭院靠门口的地方有一幢白色的二层小楼，小楼一层的玻璃窗外是一排带顶的回字长廊，一些挂着点燃火把的铁制灯架逐一固定在雕花的柱子上，柱子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常青藤。小楼正前方庭院的中央，有一个盛开着鲜花的圆形花园，阵阵扑鼻的香气让人眩晕。一条细细的小河穿过庭院和花丛，河两边的鹅卵石经过精心排列，显示出另一番风味。 美丽的夜景让秦烨忘却了之前的睡意，他踩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沿着澹澹溪流，披着皎白月光，走进了花丛中。 “你终于来了！”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花丛中传出，一个身影孤单的伫立在盛开的鲜花旁。 那个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在月光下楚楚动人。借着光亮，秦烨看见了挂在少女脸上的哀愁。“安妮塔，是你！”惊讶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夜。 “不是我还会是谁？你希望是谁？”少女原本的蛮横不讲理，在此刻也变了一番意味。 “我——最近还好吧！” “也好也不好！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过的好不好！” 安妮塔的话让秦烨陷入了沉默，他搞不清楚自己是否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很长一段时间后，安妮塔打破沉默。“听说你当上国王了，是利德的国王？” 秦烨点点头，“是，不过只是半个国王，因为另一半利德已经独立了，他们成立了新的王国。” “今后有什么打算？创立自己的家族，将国家改名，大肆征兵，然后像其他国王和领主一样，加入到争夺利益的战争中去？” 秦烨心里一怔，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像安妮塔说的那样，为了放弃不下的权力亲自点燃毁灭一切的战争之火。“或许是很久以后的事，但我在竭力避免！”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搜肠刮肚很久后才慢慢说：“不过现在很多努力的事情，都是在为了一个人！为了她，我不得不这样做。” 安妮塔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听上去随便的问话，却带着非比寻常的意味。“她，她叫什么名字？” “阿兰达，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女孩儿，她知书达理，爱我超过一切，但前不久我放逐了她的父亲！” “我知道关于你和她的事情，但这是第一次听你亲口说出来！”安妮塔语气充满了失落，她微微叹了口气说：“她一定很漂亮吧！” “是，她很漂亮，超过天上的繁星！”秦烨抬起头，却没有看到璀璨的星星，干净的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 “那比我如何？”安妮塔突然问道了秦烨最不想提及的问题。 “你可爱，大方，就像此时天空中的月亮！”秦烨局促不安，仿佛又回到了利兹那个不大的庭院中。“你俩无法比较，一个是我深爱爱的人，一个如同我的妹妹，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颤抖着双手，将我从海盗手下救出的样子。” “和你一样，我无法忘记你也曾救过我。”之后，安妮塔不再看着秦烨，她抬起头看着一片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云，渐渐遮住了月亮。“要是没有那次海盗袭击该有多好！我不会失去爸爸，不会失去自由，也不会失去——”最后的字没有说出口，但安妮塔却将眼睛从云彩上挪开，再次死死盯住了秦烨。 “是啊，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秦烨没有再惧怕安妮塔的目光，而是顺着她的目光，追忆到了很久以前的事。他在想，如果没有海盗袭击，自己不会当上佣兵，也不会被人设计陷害，直到遇见阿兰达。“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他情绪低落，声音如夏虫般细小。 “是啊，也许这都是天意。”安妮塔随秦烨感叹道，“就像头顶的月亮一样！” 安妮塔说话的时候，月亮已经被云遮住，刚才挥潵一地的月光，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带我走吧，离开这里。”突然，安妮塔在黑暗之中说出了秦烨很早之前很想做，但没有胆量去做的事情。 “可是——” “我请求你带我走！”安妮塔声音很大，她在努力让自己有勇气说下去。“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这教廷里的一切，都像是遮住了月亮的乌云，我不愿意成为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让青春随着时光一点点流逝！” “可是——” “请你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求你了。随便带我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 “可是你已经是圣女了！我——” 秦烨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之前在他对面安静的安妮塔，突然诡异的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自语道：“对啊，我是圣女了，我是圣女了，我要一辈子都待在教廷，为太阳神付出我的一生！” 第184章情深意长 微风吹过，花丛中一阵窸窸窣窣，也吹乱了安妮塔披肩的长发，长廊上的火把忽明忽暗，似乎在替她述说悲哀。 安妮塔转过身，狂笑不止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在地。 秦烨向前一步，想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情绪稳定下来。“她是圣女，我不能感情用事，我不能！”他在头脑中反复的告诫自己，最终伸出的手停在了中途，没有再往前半分。 安妮塔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停在了途中，片刻之后，人影一晃，扑入了秦烨怀中。她紧紧的抱着他，嘴里不停的说：“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求你了！” 秦烨像木桩一样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惊扰到她。“对不起安妮塔，我真的没有能力带你走，如果我带走了圣女，我会被整个教廷追杀，直到世界的尽头。”他在痛恨自己的思前顾后，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不，你可以，你可以！”安妮塔像孩子一样，认定眼前的男人可以将自己解救出苦海。“你是国王，是一国之主，你可以让你的臣民拿起武器，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谁也奈何不了你。” “可是你知道，我不能。”秦烨语调平板，他尽量不让安妮塔对自己报以希望。“北利德刚刚被教廷宣布合法，我甚至连新王国的名字都没想好，更别提那些时刻盯着想随时把新王国吞并的势力了。” “可是为了你心爱的人，你愿意与国王为敌，愿意与所有人为敌，难道为了我就不能再这样做一次吗？” “可我并不爱你——” “虚伪！”安妮塔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为什么你会接下我送你的手绢，为什么你会千方百计设法帮我摆脱哈罗德的纠缠，为什么在普兰德岛上你会不懈余力救我出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直到现在秦烨才知道为什么安妮塔要认定自己，原来从自己以奴隶身份留在利兹时，所表现出来的就一直在让她误会，这种误会非但没有随着时间解开，反而让她在家庭变故，成为圣女后，转变成为这种虚无缥缈，一厢情愿的爱恋。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任何爱或不爱的回答，都显得不合时宜，于是沉默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但你把这份好感强压在心底，因为你不敢爱上圣女，不敢与教廷为敌。”安妮塔抬起头，轻抚秦烨的脸。“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希望我能自由，哪怕只在你的心里！”说完她身子往后一撤，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神情悲伤，脸色苍白，像大病初愈一样，模样可怜的让人心碎。如果一个人失去希望，那么她离死亡就并不遥远了。“相信我，会给你自由！”秦烨决定让他眼前这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孩继续活下去。 “我就知道你会的，我就知道你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这一切我都知道！”安妮塔笑了，这次是真正的开心。她获得了承诺，无论能否实现，这已经足够让她有勇气继续活下去，直到梦想那一天的到来。 面对安妮塔的笑，秦烨也同样报以微笑，但他的微笑极其僵硬不自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承诺能不能实现。“既然给不了爱，那就让她自由！”他在心底告诉自己。 “我想起一件事情，或许是你不知道的！”情绪大好的安妮塔突然打断了秦烨。 “是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听说你成为国王的吗？”安妮塔问道，在看到秦烨摇头后继续说：“因为哈罗德王子的到来。”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修士说他在说服教皇支持我的事上费了不少力气。” “但那只是表面现象。”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他们有什么背后交易，我恐怕就不了解了。” “但我知道。”安妮塔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机灵劲。“那个臭名昭著的哈罗德一来到教廷，就被我注意到了，所以当他在主神殿和教皇交谈时，我就站在神柱后的暗门里，听完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他们怎么说？” “哈罗德说你最近打败了内森，很可能会继续挥兵向南，一口气攻下南利德，如果到那时你统一了利德全境，教廷不得不宣布承认你对利德的合法统治。而一个新掌握实权的国王，最不愿意的就是让别人干涉自己，这似乎是对教廷权力最大讽刺和动摇，因为你的存在，会让西陆许多国家效仿，久而久之教廷的地位与影响会直线下降，所以——” “所以在我没有统一利德全境之前，教廷就鼓动南利德独立，然后再对我施加压力，被迫放弃南方利德，做我偏安一隅的国王？怕我不同意，组织了一个骗人的加冕仪式？”秦烨皱着眉头，回想教皇急不可耐主持的加冕仪式，现在看来，刚刚的耐人寻味全部变成了一目了然。“可这对教皇有好处，对哈罗德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更好解释，哈罗德和教皇打算在一段时间后，将南利德一分为二，一大半的土地归教廷的两大骑士团，而另一部分则归哈罗德或者由哈罗德支持的人继承王位。” “瓜分吗？”秦烨鄙夷的笑了笑，“但愿他们动作能快一些，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有足够的力量打倒我！” “其实教皇是个不错的人，他正直，仁慈，但逐渐失落的权力让他不得不变成了一个阴谋家。”安妮塔解释道，“他和哈罗德不是一路人，许多事情都是被迫的，就像你我一样。” “我对教皇的印象还不坏，但如果有一天我们站在对立的两方。”秦烨压低的声音，“我也不会对他心存怜悯！” “不会的，他是我的教父，你是我的——”安妮塔说道这里脸不禁红了起来，她没有说清楚秦烨到底是她的什么，只是话音一转说道：“只要有我在，你们不可能会在战场上刀兵相见！” “但愿吧，其实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处在不停的征战中。”他看向安妮塔，“我想你是不是该休息了？” “是啊，都这么晚了！”安妮塔抬头看着秦烨，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几秒之后，她闭上双眼，面颊微红，踮起脚尖将脸凑到了秦烨的唇边。 第185章深夜交易 安妮塔柔弱的动作让秦烨震惊，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他颤抖着双唇，轻轻的靠上了她的额头。 那是一阵让人眩晕的感觉，伴随着淡淡的花香。但很快，他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不能背叛阿兰达！”他对自己说，然后努力抽回身，让自己逃离了逐渐清晰的温存。 安妮塔紧闭的双眼在抖动，脸上的红润告诉他在此刻她很满足。“谢谢你！”她轻轻的说道。在秦烨双唇离开很长时间后，她都在感受着对方唇边的温度。 “晚安！”他摸了摸少女的脸颊，然后带着她的体温道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这个鲜花盛开的静谧夜晚，竟然给了人或许永远都不能实现的梦想，他不知道是因为夜色，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耻。 “晚安！”她轻轻的道别，然后蹦蹦跳跳轻轻踩着小河边的鹅卵石，消失在夜幕中。 微风再次吹起，在这样寂寞孤独的夜，秦烨不知道自己的心该飘向哪里。在安妮塔走后，他一动不动，在原地伫立了很长时间。何去何从，似乎也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他放佛又回到了年少时，那个懵懂迷茫的年代。 “真是一段让人羡慕的爱情！”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静默，黑色的身影从月光中慢慢显现。“和圣女，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想怎样？告密或者是其他？”秦烨看着来人。 “您太小看施里曼?德?托米莱红衣主教了，上百年的时间让我的家族以保密和信誉著称。”来人慢慢的说着，“不过以我的角度来看，您爱或者不爱她，这份感情都必须深藏在心底，相信我年轻人，或许您现在没发现，但总有一天会意识到的！”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您想说的不止于此吧！” “哈哈哈——”施里曼笑的很爽朗，“从我第一天见到您，就感觉到了您的与众不同，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您怎样看那是您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秦烨淡淡的说，“不过我不希望您把安妮塔的事情说给任何一个人，做梦的时候也不可以，您能做到吗？” “我说过，您完全可以相信托米莱家族的任何一个人，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要知道，想要获得首先需要付出，您能开出什么价格？” “我们是像生意人一样，在讨价还价吗？” “随您怎么想，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是等价交换！” 秦烨情绪有些抵触，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容许这样。“说说吧，您需要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如您所想，圣女可能会获得自由，这也是您对她唯一的补偿。如果阿兰达愿意，她也能回到您身边。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与您！”施里曼慢悠悠的说，仿佛这时的交易与自己毫无关系。“而我想要的，只是能受万人敬仰，我想让哈罗德归我所有，至少是一大部分！” “为了权力，填补自己永不知足的**？”秦烨话说的很直白，“但有谁又不是这样呢？”最后这句话他说给了自己。 “你说的不错，人永远无法满足自己的**，就像你深爱着阿兰达，却又不忍心伤害安妮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法释怀的**？” 施里曼的话刺痛了秦烨，他转过头不再看对方。“说吧，我们该怎么做？”他语言冰冷，毫无生气，非常正式的开始了一场交易。 “首先我想告诉你，为什么为选择你而不是别人。”终于切入正题让施里曼有些兴奋，“那是因为你和哈罗德的直接矛盾，你心爱的人在他们手上，为了你心底的**或者说是不舍的爱情，你必须在将来的某一天寻找机会打败对手。我不能直接面对哈罗德，也不能代表光芒骑士团对世俗王国宣战，毕竟我对自己的信仰拥有高度的虔诚。所以正是这一点，让我可以在侧面帮助你，让我对你充满了希望，也对自己的充满了希望！” “那只是你的希望，而我的希望会自己努力！” “哈哈哈，年轻人，不要给自己过多的希望，你我都明白，在现实面前任何希望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样说没错吧！” “还是说说要做的事情吧，我不愿意和您讨论任何关于希望的话题！” “好吧，那我告诉您我们需要做什么！”施里曼笑了笑，尽量让对方感觉到真诚，最起码是以进行等价的交易。“事情很简单，你需要的只是在教皇面前表现的惟命是从，暗中积累力量，而我要做的则是不断挑拨哈罗德与教廷的关系，让教皇自觉权力受到了威胁，并最终不堪忍受，号召整个太阳神国家对哈罗德挥出毁灭之剑！” “那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秦烨问道，“教皇对您有多信任？” “比你想象的要多，或许从圣女口中你已经知道了南利德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按照计划进行，我会得到一大片肥沃的土地。不过我并不想那样做，因为那会削弱我盟友的实力。毕竟目前我能依靠的，或者说是利用的人只有你一个！”施里曼抬头看了看天，“我们要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即便是相互利用，也需要暂时相互关照。” “按照您的意思，过不了多久我会将利德统一？” 施里曼点点头，“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我发誓你会统一利德，或许到那时，利德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伟大格劳瑞国王陛下的王国！” “在统一了利德之后呢？我需要不断制造与哈罗德的冲突，好让您有契机介入王国之间的纠纷？” “说的不错，我利用这个机会得到我想要的，你利用这个机会让阿兰达回到身边！” “那安妮塔呢，你会用什么办法让她重获自由？” “这个就更简单了，你知道教皇是怎么一回事吧！”施里曼看着秦烨，“每一任教皇都是在各个王国的主教之间推选获任的，而我们这些红衣主教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你想改变这个传统，让所有的王国支持你，然后顺利的当上教皇？”秦烨看着施里曼充满幻想的脸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据我所知，教皇是终身制，除非前一任教皇得到了太阳神的召唤，升入了天堂。” “不错，但是想要改变传统，就必须彻彻底底。如果真到了实现愿望的一天，我想威廉教皇为选择禅位的！而直到我当上教皇的那一天，也就是安妮塔重获自由的那一日，我会重新选择圣女，找另外的人替代她的位置！” “但愿您能实现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秦烨伸出了手，“击掌发誓吧！” “很高兴认识你这样的盟友！”施里曼伸出了双手，三声轻响之后，带着满意的笑容从秦烨眼前消失了。 第186章朋友，幸运！ 施里曼走了，带着心满意足，留下了秦烨在无尽的黑夜中独步徘徊。他看了看安妮塔消失的方向，又转回头看了看施里曼模糊的背影，感觉他们像是从来没有来过，又好像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与自己有了某种关系。他在心底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摇着头走进了小楼。 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他早早睁开了眼。关于阿兰达，安妮塔还有许许多多人的梦，一夜重复不停，像一个杂货店中常见的搅蛋器，搅的他心神不宁。 他穿好了衣服，在床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有人来敲了三次门，才从床上起身。在起身的刹那，他决定离开教廷，而且之后不再回来，直到他能带给安妮塔自由为止。 他快步向主神殿走去，礼貌性的和教皇告别，顺便让施里曼知道自己正在准备着手行动。 教皇对他的告别显然已经早有预料，因为他很早就坐在了主神殿的宝座上。当他听到秦烨想马上离开教廷后，面带微笑的说：“尽早回去吧，我不能耽误一个国王对他臣民造福的时间。”然后他指着一边说：“这是教廷对新王的祝贺，也是太阳神对其信徒的赏赐。”接着他就命令站在一旁的施里曼，托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走到了秦烨身边。 雕着圆盘十字和向阳花的精美木盒中，垫着一块红色的天鹅绒，天鹅绒上放着一对金属色泽并不强烈的酒杯，它们被施里曼托着，送进了秦烨手中。除却酒杯不说，光是那精美的木盒和里面上等的天鹅绒，就可以看出它们的价值不菲。 秦烨仔细打量着木盒中的酒杯，然后抬起头疑惑的盯着施里曼。“这是一种极其昂贵的金属，叫铝，把它换成金币，然后组织一支军队！”后者压着声音，只有跟前的秦烨才能听到。 秦烨点点头，再次向教皇祝福道别，然后带着铝杯离开了教廷。 回去的旅途，他们再次借道络丝，并且花费了近两周的时间。但就在这两周的时间里，骑在马背上的秦烨从未停歇一刻，在远远看到奔腾城的轮廓时，终于拿定了主意。他要使自己的王国强大，然后让阿兰达回到自己身边，还安妮塔自由，当然还有那一班跟着自己的兄弟们！ 欢迎的队伍比之前送别的队伍壮大许多，除去因为教皇宣布两个利德合法，边界局势缓和让许多领主得空外，还有随种*马从北境来到奔腾城的蛮牛，露莎以及当时收养的一帮老家伙。 庞大的迎接队伍让秦烨很感动，但随后在他进入宫殿，屁股坐上王位后，马上换成了另一副姿态。“留下你们五分之一的士兵，然后尽可能快的返回自己的领地，除了补种收割庄稼，我要在三个月后看到你们将士兵数量补充完整。” “那我们呢头？呃——国王陛下！”种*马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妥，随后又补上了国王陛下这个感觉恰当的词汇。 “你们也一起去，除了建设自己的领地外，要监督教导其他人。”秦烨严肃的说，“去吧，现在就走，让粮仓里堆满粮食，铁匠铺里炉火烧的更红！” 宫殿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秦烨口中的话和脸上的表情，让所有领主都预感着战争就要到了。他们渴望战争，因为那是他们唯一存在的价值，虽然接连不断的战争让他们来不及恢复原气。 领主们很快离开了宫殿，但查理和种*马并未离开。待大殿上只剩下13科的原班人马后，查理开口道：“如果我们离开，你一个人能应付的了奔腾城么？” “完全没有问题，我们主要面对的敌人就是南利德，但现在即便是有人从中挑拨，南利德也不敢冒然对我们发动进攻。”秦烨看了一眼身边，“而且奥古斯特，德隆师傅，还有蛮牛都会帮我的！另外，我还打算让斯特恩暂时回来。”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查理朝种*马看了看，“我们马上动身！” 查理这样说，但种*马却没有移动，他盯着秦烨问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你去教廷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而这件事让你在处理问题上变得急不可耐！” 种*马的目光让秦烨有些无法面对，他将头扭到一边，看着宫殿彩色的玻璃。 “我说的没错吧！”种*马气势很强，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是不是安妮塔，那个帮助过你的圣女！” 秦烨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回转过头，看向了查理。查理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嘴，然后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秦烨叹了口气，看着种*马慢悠悠的将他在教廷那一晚遇到的事情，说给了在场的每一位。 “那你怎么办，就这样受施里曼的控制？”查理听完之后，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暴躁情绪。“我们会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任何人都会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会救出安妮塔，一定会！” “那都是梦想，有一大部分的不切实际！”种*马反驳道，然后他看着所有人说：“就这件事，大家来说说你们的想法。” 其实早在这之前，秦烨就想让大家说说看法，但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对同伴说出这件事。当种*马提出来后，他真诚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我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多，而且也是刚刚来到奔腾城，但就表面意思，这是个相互利用的事情。”蛮牛第一个发言，随后又补充道：“虽然话有些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蛮牛说的不错，就像我们之前的约定一样，利用的过程也是一种征服的过程。如果施里曼像我一样，最终被你所征服，我们想做的事情会容易很多。”奥古斯特独特的嗓音很容易让人注意，而且他的看法很独到，相互利用也是相互征服。 “我对你们说的东西一点也不明白，但我知道他俩说的不错！”德隆师傅指着蛮牛和奥古斯特说。 “我——”查理刚要张嘴，却被种*马打断了。“好了，让我来总结一下！”种*马完全没理会查理，“那就是我们支持你和施里曼的约定，因为现在的局面，与他结盟会给我们带了巨大的收益。当然我也非常看好奥古斯特的说法，你可以在利用的同时，征服那个把人看简单了的红衣主教。最后我需要补充一点，任何事情，都不要想着一个人承受，毕竟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秦烨重重的点头，他之前不知道自己所遇到的一切是幸运还是不幸。但现在看到，他的不幸恰好证明了他的幸运！ “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够长了，现在就动身吧，追上那些领主！”种*马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查理向大殿外走去。 “可是我还没说我的看法！”查理打算嚷嚷着。 “现在不需要了。” “可我一定要说——” “真的不需要了——” “可——” “真——” 种*马和查理的声音越来越远，知道完全听不见了，大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有这帮同伴，我真幸运！”秦烨坐在王座上，脸上露出了安静的笑容！ 第187章欣欣向荣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让人汗流浃背，从北境一同跟来的巨犬“畜生”早已掉光了毛，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人躺在树荫下吐着舌头乘凉。 这样好的天气，让冬季收割工作接近尾声，新一轮补种即将开始。从全王国各地源源不断运来的粮食，都由蛮牛接手，存放在了城内靠近城门一片专门为存储粮食特意划分的区域。 那里有大大小小的粮仓上百个，想要将它们填满，还需要整个北利德再获得两次这样的大丰收。因为蛮牛个人不识字的问题，加上进入奔腾城粮食数量巨大，让本和自己没关系的监察官德隆师傅，主动辞去了别人眼中权力极大的职位，帮着蛮牛算起了简单的算术。用德隆师傅的话说，他一辈子只会写写算算，想要成为一个国王的官员，恐怕还真的不合适。 当然，秦烨对德隆师傅没有过于勉强，毕竟德隆师傅所说属实，而且对于一个将毕生精力都投身在做学问的大学问家身上，能够整天不厌其烦面对那些枯燥的数字，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除了粮食问题，在军备上秦烨也没有放松，在查理和种*马离开奔腾城后，他命人在奔腾城外开拓了一片平整的土地，将城内所有的工匠集中安置在那里，为军队打造盔甲武器。他把这监督件非常重要的工作交给了城防官奥古斯特，因为在边界局势稳定后，处于蓝水河畔的奔腾城不会遭遇河对岸南利德太大的威胁。 因为薪金的缘故，让工匠聚集的地方很快发展了起来，仅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那个原本只有几排手工作坊和兵器库房的小聚落，就演变成了一个几百人的小镇。 而且听说了小镇的工匠们，正络绎不绝的从西陆各地赶来。随着小镇的规模扩大，滚滚的浓烟和日夜不息的火焰，奔腾城里的人亲切的称它为火焰镇。在火焰镇建立不久，斯特恩回到了奔腾城，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金行近半年来的收入，整整50箱金币。 金行在近半年的时间里，已经被纽维尔的商人们所认可，现在在纽维尔交易的商人，绝大多数情况下会使用一种名叫“罗斯柴德金卷”的东西，而对之前最为认可的金币则嗤之以鼻，因为即便是足值足量的金币，也难免会有人在上面做手脚。金行发展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只用了半年时间，金行就已经完全加入到了纽维尔境内的所有交易，斯特恩也以“罗斯柴德”家族掌门人的名义，与纽维尔大公安德森?兰皮特愉快的共进过一次晚餐。 另外在闻名西陆的大商人马阿飞的帮助下，金行的影响范围正在向纽维尔周边的哈罗德，诺曼，达格利什，络丝等国扩张。除了在纽维尔已经建立了完善的兑换借贷网络外，金行在各国的首都与其他主要的大城市，都驻有办事处，其中还有专门负责与王室交易的部门。 斯特恩带回的金币与有关金行的信息让所有人惊讶，而奔腾城内发生的事也让他震惊。看着堆满粮仓的粮食，穿着精心打造的盔甲，正在训练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演习集体冲锋和迂回作战的骑士，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幸亏刺夫没有回来，不然他一定会带着玩世不恭的态度，捂着心口直叫的！” 每当发现一处惊喜，他就会想起留在金行总部的刺夫，并说出一连串描绘生动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不过除了玩笑，斯特恩的能力也被所有人认可。在纽维尔的半年时间，他已经掌握了初步的算式，写写算算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看着四处都在变样的奔腾城，他很快提出了对奔腾城划分区域的想法。 “我想依然现在一切都在改变，我们是不是对奔腾城也应该做出些改变呢？比如说我们将城内划分出专门的居住区，交易区等等！”在一个午后，当斯特恩跟在秦烨身爬上奔腾城的城墙，俯视整个城市时提出了自己想了很长时间的想法。 “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早在这之前我就无数次的和德隆师傅商量过，但那是一个耗费巨大的工程，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把它停留在想象阶段！”秦烨看着几近傍晚，但还是人头攒动的城内回答说。 “难道你有什么好想法？”斯特恩耸耸肩，“既然你们都已经想过好多次了，那就证明它确实是个耗费巨大的工程。但想要一个城市成为首都，我觉得有必要让它变的更加整洁安定一些。” “话说的不错，可是以我们目前的处境来看，根本没有能力完成这件事。”秦烨转过头，“不过，我有一个新想法，你愿不愿意听听？” “那是什么？”斯特恩感兴趣的问道。 “我打算迁都！” “迁都？！”斯特恩尖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像你说的那样，新的城市需要建设，我们都无法改建一座城市，又怎么能拿出多余的精力来建造另外一座？” “迁都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并不是一时兴起！”秦烨慢慢说道，“你知道目前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准备又是为了对付谁吗？” “当然知道，蛮牛他们和我说过了，是哈罗德。”斯特恩回答道，“哈罗德王子蓄意分裂利德，然后再逐步蚕食我们，这些小孩子的鬼把戏骗不了任何人！” “对，既然我们知道对手的行动，那么就要想对策，否则知道了消息无动于衷，会让我们的对手看扁的！” “这么说来，迁都一事定了？” 秦烨点点头，“当然还没有，不过在我说出我的想法后，你一定会同意，而我们那些在外面的同伴也会同意的！” “那就赶快说出来！”斯特恩催促道，这是他第一次在秦烨面前表现急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烨笑着说，接着他就将自己的打算逐一告诉了斯特恩。 “我所说的迁都，无非是在靠近西部边界的地方，随随便便建一座小要塞，并非真正的迁都。对外我们宣称我们已经将都城迁到了新建的要塞，而实际上我们依旧在奔腾城这个地方聚集统一利德的力量。而且这样做会迷惑南利德，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断了统一利德的想法，放弃了这个令我伤心的奔腾城，跑到另外一边去享清福。” “可谁都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又怎么不会叫人给看出来？”斯特恩没有急躁，冷静下来考虑问题。 秦烨眨眨眼，“当然不会叫人给看出来，因为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是什么？”斯特恩的好奇心再次被调动了起来。“当然是和我们的邻居络丝公国制造摩擦了！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我在窥视络丝的土地，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一个由寡妇掌权的国家更容易欺负！”说完秦烨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万一真的和络丝发生了不愉快，他们加入到了哈罗德的阵营该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哈罗德从来没有对周边国家友好过，而且还有一种号令诸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所有与它相邻国家的关系，虽不能说上是水深火热，但也好不到哪去！”秦烨继续咯咯的笑，“而且我听说络丝公国的伊莎贝拉?奥兰治公爵夫人，是个美艳动人的女子，而且对某一方面需求极高，所以我打算派人去络丝，与公爵夫人共同演一出戏！” “公爵夫人在哪一方面需求极高？”斯特恩摸着脑袋，问话有些迷茫。 “当然是在那一方面了，就是种*马在行的那一方面！” “哦！”斯特恩恍然大悟，紧接着是一阵咯咯的笑！ 第188章络丝之旅 被从领地匆匆召回的种*马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又匆匆离开了奔腾城。他接到了一个让他一时无法理解的任务，争取络丝伊莎贝拉·奥兰治公爵夫人的好感，最好睡了她。 “最好你能睡了她！”这是秦烨在临走前，带着严肃的神情告诉他的。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但这个任务却让他有些有口难言。如果说有真的谁了解西泽尔爵爷，那他肯定知道关于种*马整天口无遮拦，对身边的人讲述自己曾经种种的风流韵事，只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无稽之谈，况且他对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丝毫不敢兴趣。 “或许我要让你失望了！”种*马骑在马上，把脑袋毫无生气的耷拉在有些佝偻的身体上，无论由什么角度去看，都不像是一个习惯了风月场的老手。 奔腾城距玫瑰城只有骑马十天的距离，可当他们走起来时，发现需要的时间要更加短暂。尽管种*马并不急着赶路，可他带着的队伍还是在第九天的早晨来到玫瑰城下。 白玫瑰的旗帜在风中缓缓飘动，高大的城门大开，公爵夫人的接待官员穿着漂亮光鲜的礼服，排列整齐的队伍站在城门外，等待北利德王国的使者。早在两天前种*马进入络丝国境时，络丝的边境守卫队就将这一信息告知了玫瑰城中的公爵夫人。 络丝的接待官员走在最前面引导着身后的种*马，排在后面掌着双刀旗和独角兽旗的利德骑士紧紧跟着他，在利德骑士身后则是一队长相俊美的，西陆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卫队。 这支衣着华美的美男子卫队，是公爵夫人特意从整个公国挑选出来，为打发自己“无聊”时间和保护自己“人身安全”特意设置的。他们有些出身贵族，有些来自平民甚至奴隶，在战场上派不上任何作用，但无一例外长相娇美，如女子一般妖艳。 他们像是受过训练一样，动作轻柔的跟在队伍最后，就连离他们几步远的种*马都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 “这帮无用的小丑！”种*马在心底冷哼着，踏着宽阔平整的大道，一直走进了公爵夫人的宫殿。 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任何一个角落都经过细心装饰。宫殿的穹顶和柱子都刷着金粉，由窗户投射进的阳光将整个大殿照的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坐在雕着玫瑰花的王座上，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留着一戳山羊胡子，浑身喷满香水的近臣。 种*马在大殿上站定，用鼻子嗅了嗅大殿上弥漫的脂粉味，然后卑躬弯腰道：“愿太阳神的荣光与您同在，愿您的青春永驻，尊敬的公爵夫人！” “愿太阳神的荣光与汝王格劳瑞同在，愿你如雄狮般勇敢！”公爵夫人将目光在种*马与他身后的骑士身上来回打量，然后她皱起了眉头。她的表情让所有人得知，这是公爵夫人这辈子见过相貌最为丑陋的男人，她现在恨不得一脚将他从眼前踢开。 “谢谢您，尊敬的公爵夫人。”种*马抬起头，挺了挺身子。“首先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利德王国，格劳瑞国王陛下的西泽尔伯爵，也是这次访问的络丝的外交官！” “恩，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公爵夫人点点头，像西陆任何一个掌权者一样，语调平淡的说。但她的厌恶神态，也随着语言表露了出来。意思很明确，她不愿意和这个丑陋的男人过多交谈。 “因为长时间的一些小事，让我们两个相邻的国家小摩擦时有发生，所以吾王格劳瑞在新登王位之初，想与您将这些陈年旧事一并化解。”种*马并没有在乎公爵夫人的厌恶表情，他说着话向后一挥手，跟在身后的一名骑士双手捧着打开的盒子走向前来。 做工精美的盒子中，装着带给公爵夫人的礼物，那是秦烨加冕后教皇送给他的两个铅杯。在这个生产力极其低下，铅产量少之又少的时代，两个可以武装上千人士兵的铅杯绝对可以称之为重礼。 公爵夫人看着铝杯，眼中闪过一阵惊喜，然后她努力不再看那些令她着迷的礼物，装作不在意的看着种*马说：“我们两国之间的确存在一些摩擦，但我想那就像邻居之间为了篱笆院子的争端，并不有伤大雅。不过既然汝王已经觉得这会影响我们两国的友谊，那么我会考虑约束我的子民，毕竟，格劳瑞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王者，最起码他显示出了他的真诚！” 做作的表现显而易见，但种*马却没有看到，宫殿上的脂粉味熏得他昏昏欲睡，而且还有种想打喷嚏的感觉。他抽了抽鼻子，努力克制自己。“很高兴您能这样说，我代表吾王格劳瑞感谢您！”种*马再次鞠躬，然后又对着身后一挥手，顺着他的动作，六名骑士步履蹒跚，将三个沉重的箱子放在了公爵夫人面前的大殿中央。 木箱碰触地板发出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回荡，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揣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随着木箱盖被吱呀一声开打，大殿内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不知名的小鸟的鸣叫声传了进来。所有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着放在地上的木箱，因为此时许许多多让他们发狂的闪亮东西，正从箱子里滑落在地板上，淅沥哗啦的响个不停。 公爵夫人合拢了张大的嘴巴，咕噜一声将口水吞下。“这，这是为什么。亲爱的邻居，这是为什么？”她说话的意味完全变了样，而且有些结巴起来。 “一点心意！”种*马还在对胭脂刺鼻的香味有些芥蒂，但不得不装出微笑。“一万枚玫瑰币和一次时髦的小玩意，另外还有一些正适合美艳动人的公爵夫人的珠宝！” 公爵夫人再也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的格劳瑞国王陛下还真是有心！”她走下王座，来到打开的木箱前，将那些吸引眼球的珠宝一件件的拿起，碰在怀中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其实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这些礼物根本不值一提，充其量只能算做邻邦之间的友好问候。但西陆常年的战乱耗空了许多国家的国库，而且每年必须向教廷缴纳的“荣光税”和许多赎罪的款项，就连王室也不能例外。有时候，许多表面上看上去风光无限的大国，在一场战争下来后，就不得不砸锅卖铁的过日子，而接二连三不容喘息的战争，让他们始终无法摆脱“穷困潦倒”的日子。于是当这一万多金币和许多珠宝摆在公爵夫人面前时，她再也坐不住来了。 “设宴，我要宴请我的邻居，伟大的格劳瑞国王陛下派出的外交官西——”公爵夫人心情大好，可却因一时激动忘记了种*马的名字。 “西泽尔！”种*马提醒道。 “对，西泽尔伯爵，睿智，勇敢的西泽尔伯爵！”公爵夫人笑容灿烂，伸长的洁白脖子一动一动，像极了种*马在南方见过的，在风中摇曳的郁金香的颈。 “或许她不叫玫瑰，而是叫郁金香！”种*马看着公爵夫人，“她长得不错，尽管上了些岁数，可我要怎么才能睡了她，完成头交给的任务呢？”他看着在眼前不停晃动的玉颈，不禁有些苦恼！ 第189章睡了她1 宴会举行在大殿左侧的旁厅内，里面挤满了络丝公国有头有脸的贵族，女仆们川流不息的在往餐桌上传菜，精美丰盛的食物堆满了长长的餐桌，几只烤的外焦里嫩的小猪透着微红色，更是让人顿觉让人胃口大开。 没有繁复的礼节，没有冗长的致辞，等全部贵宾就坐后，公爵夫人端起酒杯，与所有人一道彼此祝福，之后迎接格劳瑞使者的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食物的香味早已掩盖了刺鼻的脂粉味，种*马再也不用皱着眉头，忍着令他浑身不自在的脂粉味。在一杯甘甜的白葡萄就下肚后，他吧砸吧砸嘴唇，仔细打量起了离他不远的公爵夫人。 戴着精心打造的小巧王冠，端着酒杯的公爵夫人安安稳稳坐在主位上，漂亮的金色长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髻，一枚小小的金制发卡约束着这些聚在一起的头发，一双海洋一般湛蓝的眼睛，微微翘起的秀美鼻子以及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十足的美人。最要命的是，公爵夫人有些让无数男人着迷的细长白皙的脖颈以及性感的锁骨。而闪闪发亮，带在玉颈上的宝石，更是让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看看宝石下面衣服内层，到底藏着什么诱惑人心的东西。 “虽然她年纪是大了点，但看上去应该不回超过70岁，长相也还说的过去，而且就这次宴会来说，少了不少繁琐的礼仪，就这一点，至少不让我厌烦。”种*马暗自嘀咕，眼睛不老实的在公爵夫人身上来回梭巡。 这种蕴含寓意的目光很快让公爵夫人停下了手中的酒杯，来追寻目光的来源。于是很快，两个人的目光便隔着餐桌，在半空中交汇。 几秒钟后，种*马败下阵来，那是一种带着高傲，不屑，诱惑，风情万种的深邃的眼神，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耷拉着脑袋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大口喘着气，毫无目的的随手拿起面前的烤鸡大嚼了起来，残渣碎肉随着嚼碎的骨头一起吞下肚。 种*马的狼狈样让公爵夫人又一次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她的眼神下坚持一分钟，她自信，如果自己愿意，可以让整个世界的男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孤芳自赏，因为至今没有一个国家的掌权者，愿意为了极度自信的公爵夫人放弃权力。络丝公国依旧是西陆几国中，实力最为弱小的那一个。 她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继续端杯品酒，可随后就发现那个失败者再次抬起了头看向自己。“不自量力！”公爵夫人轻抿了一口美酒，然后突然抬头，目光直刺种*马。但这回种*马没有被看到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而是用自己的那种特有的坚持，勇敢的还击了回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种*马的目光下，公爵夫人再也没有了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她端着酒杯，浑身不自在的扭来扭去，全然不像一个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公爵夫人。 最后，她低下了头表示认输，而胜利者则在一旁，像欣赏一件漂亮的工艺品一样，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个遍，甚至连她藏在裙子里的脚，也似乎能一眼看透。 以往的时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有这样的表现，而现在，公爵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络丝的各位大人们，来让我们共同祝福我们的好邻居，格劳瑞国王陛下！” “祝福格劳瑞国王陛下！”络丝的领主们举杯，但心底却在想，不是之前已经祝福过了么？ 即便是祝福自己的国王，种*马却依旧没有放过公爵夫人，他像盯着猎物的猎人一样，丝毫没有放松。而且这种状态下他感觉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如果非要找一个准确的词来描述这种感觉，或许“亵渎”是最合适不过的字眼。 种*马的目光让公爵夫人感觉有些难堪了，因为在餐桌上的所有领主都已发现，邻国的使者正在盯着自己心中向往的公爵夫人不放。 起初种*马的做法让络丝的领主们愤怒，因为这种情况意味着他们希望与自己发生些瓜葛的女人，正在被这个丑陋的男人用猥琐的眼睛看遍了全身。但不多时他们就释怀了，毕竟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如果让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得到，也是一种心理扭曲式的发泄。 “让我们来祝福使者吧，西泽尔伯爵大人对么？”一个络丝领主站起身来，举着就被高喊道。“祝福西泽尔伯爵大人，愿他诸事顺利！” “祝福西泽尔伯爵大人，愿他诸事顺利！”和他有一样思想的领主们随声附和。 种*马端起酒，很高兴的接受了祝福。络丝领主们的话，让他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于是他便与络丝的领主们开始了开怀畅饮，将一杯杯美酒毫不保留的灌进肚中。 一轮觥筹交错后，因为大家的酒醉，让宴会的气氛达到了**。所有人都忘记了身份，他们随意谈论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财富，领地和女人，是这次宴会到目前为止最常听到的词句。 种*马的舌头让酒精泡的有些发直，他已经喝掉了半桶酒，为此不得不三番五次绕过公爵夫人的身边，走进宴会厅一侧的厕所。 而他每次一经过公爵夫人身边，都能隐约闻到她浑身散发的诱惑。连续的几次之后，种*马头脑中的“我该怎样完成任务？”，变成了“我一定要完成任务！”。 他回到餐桌，仰头猛灌下一杯酒后，小腹腾起的火焰和直冲上头的酒精，让他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他拿着喝空的酒杯，摇摇晃晃的向公爵夫人走去。 第190章睡了她2 尽管为了保持风度，公爵夫人尽量克制自己，但通过各种借口无休止的举杯，还是让她最终离酒醉已经不远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保养极好的面颊微红，细长的脖子渗出了微微香汗。当种*马走到她身边时，她正在半依座位上，由身旁的近臣为自己扇风。 “再大一些，再大一些！”公爵夫人感觉浑身发热，她不满意的催促身边的人。 身边的近臣胳膊上使了些劲，扇出的风大了起来。 “为何你总是想要偷懒？”公爵夫人依然不满意，“难道不能再大一些吗？” 上下扇动的扇子，几乎要把胳膊晃断了，可这还是不能让公爵夫人满意，为此近臣有些害怕。他鼓足劲猛扇了一阵，直到累的满头大汗，浑身的衣服已经贴在衣服上，才稍稍的停了下来。 “没用的废物，我真不直到你存在的意义！”扇子扇出的风刚一停止，公爵夫人的抱怨和威胁尾随而来。 近臣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来为公爵夫人扇风，因为人在酒醉后极易愤怒的缘故，让他预感自己将要大祸临头，很快头上渗出了比之前更大的汗珠。近臣擦着头上的冷汗，左顾右盼，希望能找个帮手帮助自己，可惜整个大厅内那些其他的近臣都在喝酒，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正在这时，种*马端着他喝空的酒杯来到了公爵夫人的面前。近臣眼睛一亮，发现了这个逃脱灾难的机会。 “西泽尔大人，西泽尔伯爵大人！”近臣一把抓住种*马，带着哭腔哀求道：“我求您帮帮我，帮帮我！” 种*马走过来是想要与公爵夫人喝酒的，被近臣突然拽住，忍不住转身问道：“什么事情？” “请您为公爵夫人扇风，请您代我继续扇，只要不断就好！”近臣说着话将手中的扇子交给种*马，接着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双眼紧闭，靠在椅子上的公爵夫人。 “为什么还不扇，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公爵夫人的话又再度响起。 看了看手中的扇子，种*马弯下腰，凑到公爵夫人耳边说：“亲爱的公爵夫人，您近臣的胳膊已经要散架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倒非常乐意代劳。” 因为酒精混在血液里来回流动，让公爵夫人身体里已经有了一种异样的躁动。她根本就不知道来人是谁，现在只想让停下的风再度吹起来。她没有睁开眼睛，用鼻子轻哼表示容许。 凉爽的风划破了大厅内粘稠的空气，再次向公爵夫人吹去。不多时，她听见耳边有人建议道：“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考虑将上襟最上面那一道衣扣解开，这样并不有失风度，而且还能让您感觉更加凉爽！” 这的确是不错的建议，公爵夫人想都没想，伸手解开了衣襟上的纽扣，而且不止是建议的一道，而是将衣襟上所有的三道纽扣全部解开。“这下感觉好多了！”随后她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凉风灌入了胸口。 丝质的衣襟在扇出的微风下抖动，一掀一掀的，公爵夫人的两个圆润的半圆球，也在衣襟里里若隐若现。种*马咕噜一下，吞了很大一口口水，胳膊上加大了力气。在扇子的风渐强后，他甚至能看到托着半球的束腰上面乳白色的绣花。 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大，在嘈杂的大厅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让公爵夫人不由的睁开了眼睛。“是您？西泽尔伯爵！”公爵夫人有些没有料到。 “是我尊敬的公爵夫人！”种*马嘴里说着话，手上更加用力扇动扇子。 凉风让公爵夫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急忙坐直了身子，扣上了衣襟上的纽扣。可她没有发现，因为忙乱，她将第二道纽扣扣在了第三道扣眼上。 扣错的纽扣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原本微红的脸在几秒钟后变成了通红，这种红一直由耳根延续到脖颈处的衣服里面。 “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想您应该出去透透气。”种*马的建议总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或许是个不错的建议，可宴会正在进行，身为主人我怎么能无故退席？”公爵夫人在犹豫，但很明显种*马的话打动了她。 种*马笑了笑，弯腰伸手，像一个绅士邀请舞伴那样。“没关系，因为您宴会宴请的客人将陪同您一起出去透透气，这并不失礼！” “好吧，既然您不介意！”公爵夫人说着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种*马胳膊上。 由站在宴会厅旁的一名太监掌着灯，两名近臣在后跟随，公爵夫人和种*马离开了大厅，脚下有些蹒跚的来到了公爵夫人的室内花园。 花园里的花开的正旺，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团锦簇，在昏黄的灯光下娇鲜欲滴，摇曳不停。空气中飘荡着的玫瑰花香，充满了**的信号，熏的即将酒醉不醒的两人眼神迷离。 从宴会厅到花园的这一路上，公爵夫人可以说已经将身子半靠在了种*马身上，而种*马也正好趁这个搀扶的机会，占了对方不少的便宜。从大腿到腰，再从腰到大腿，他用一只布满厚茧的手不知来回了多少圈。即便是进入了花园，他的手依旧没有停下，因为公爵夫人有些沉重的喘息声让他不忍心突然将手撤开。 在花园中央站定，公爵夫人突然对身边的近臣和太监发话说：“把灯留下，你们离开，我需要和西泽尔大人谈论些事情。” 近臣和太监很顺从的留下了灯，转身离去。“这件事非常重要，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花园！”对着离去的背影，种*马高声补充道。 在所有人离去后，花园里就只剩下了种*马与公爵夫人。花园里没有一点声音，连那些喜欢在夜间名叫的夜虫，也不知道躲到了那里。 “您这几道纽扣似乎扣错了，让我来帮帮您！”种*马说着话将手伸向了公爵夫人的衣襟。 在种*马有力揉搓和酒精作用下，公爵夫人早已情不自禁了。当种*马解开了她衣襟上的三道纽扣时，她抽去了骨头一样，像一条巨蟒盘上了身材矮小的种*马。 几分钟后，安静的花园里传出了激烈巨大的喘息声，两个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了一起。 第191章感情升华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伴着花园上空的星光与身边微弱的灯火，种*马与公爵夫人尽情宣泄着人类最原始的本性。几个小时后，当他们精疲力竭酒意退去后，才发现刚才所作的一切在这样的环境下极为不妥。 “我这是怎么了？”公爵夫人面颊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满足的粉红色直到脖颈。她摇摇头，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埋怨种*马。“作为公爵夫人，我怎么会干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这并不出格，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至爱，也会有自己的情人。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一生一世做您忠实的奴仆，永远用最坦诚的方式，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种*马的话极为诚恳，除去秦烨来之前的交代，很大一部分是出于自己的真情实感。因为这个传说中的玫瑰花，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心中，尽管这与刚才发生的事情有极大的关系，但毫无疑问他就是在“坦诚相见”后陷入了公爵夫人的温柔乡。 虽然她与很多人发生过关系，但那只是出于一个正常女人的需要。出于种种原因，那些来自卫队的毛头小子们总是匆匆办事，又匆匆离开，她并不能在那些惧怕她的毛头小子身上得到任何感觉，更何况是这样真情的表白。 公爵夫人知道自己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甚至她嫁给络丝大公时，就已经将少女对于爱情的美好春梦丢到了一边，但种*马洋溢着种种讯息的话，还是将她带回了成天盼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骑士的年龄。 “虽然我的相貌丑陋，对于有漂亮容貌的您是一种玷污，但我的心却是美丽的，它指引着我来到了您的面前，让我在刚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感激太阳神对我的眷顾。”种*马说着话，抓起公爵夫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感觉到了吗，这里跳动的节奏，我所说的话都是来源于它！” 心脏跳动的感觉随着公爵夫人的手指传入了她的心底，让她脸上感到一阵发热。“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他的谎言打动了？”她急忙抽回手，把脸转到一边，好让炙热的温度降下来。“不能，我不能被他欺骗，男人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赖，何况他又长的那么丑！”她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 就在这时，种*马似乎洞穿了她的心底。他温柔的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庞，轻轻扭转。“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眼睛不会撒谎，它会将你希望了解的一切告诉你！” 公爵夫人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但一种奇怪的力量迫使她看向了种*马的眼睛。她知道那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少女时代的梦想，她真的想知道一个发誓愿意成为自己骑士的人，他的眼睛里到底有些什么。 那是一双充满了温柔的眼睛，透明清澈，像一泊安静的湖水。公爵夫人看见了，在那片宁静的湖水中央，自己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或许你是对的，因为除了自己，我看不到在你眼中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公爵夫人直起了身子，个头竟然比种*马高出一个头，她用一种俯视的态度说：“既然你发誓要成为我心中的骑士，那就一定要遵循你的诺言，愿意为了你的爱人，也就是我伊莎贝拉·奥兰治公爵夫人付出你所拥有的一切！” “是的，我愿意夫人！”种*马亲吻公爵夫人的双手，不过当他亲吻之后又抬起头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说明，我不能将我的全部奉献与您——” 公爵夫人没等种*马把话说完，马上打断了他：“我就知道男人并不可靠，他们用尽花言巧语，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她脸色很难看，抽回双手，开始拿起仍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 “不，是您理解错了，请听我把话说完。”种*马抢过了公爵夫人手中的衣服，“我曾经发誓过不背叛我的国王，所以如果您让我去反对我的国王，我一定做不到。因为那关系到誓言，而且是西泽尔对着太阳神发过的毒誓。” 公爵夫人脸色有些好转，她知道如果一个人背弃誓言，那么他所做出的承诺将是毫无意义。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用简单的几句话，让自己知道了一个男人所拥有的品格。 “那，我，你，”公爵夫人话语凌乱，在一个拥有优秀品质的男人面前，她显得有些慌乱。“可能是我误解你了，那么刚才，刚才你所说的那些事还算数吗？” “当然，只要不让我背弃誓言，做什么都行。”面对像少女一样慌张的公爵夫人，种*马毫不犹疑答应了下来。而他再次表现出来的男人气息，让公爵夫人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记得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少女怀春，遇见自己倾慕的骑士时。“虽然他长相不能让人满意，但至少是个男人，一个西陆少之又少的真正男人。”公爵夫人在心底暗想，嘴上挂起了甜美的笑容。 种*马将衣服交给公爵夫人，帮她把衣服穿好。“我们去哪里？”在公爵夫人穿好衣服后，他开始动手为自己穿衣。“去宴会厅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恐怕宴会已经结束了。”公爵夫人捡起种*马的外套，为他披在身上。“如果你不急着回去休息，倒是可以参观一下我的寝宫。” “当然不急，因为您还没有派人给我安排过夜的地方。”种*马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腾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公爵夫人的翘臀。“今后在没人的地方，我不会称呼你‘夫人’或者‘您’这些敬辞了，那样显得生疏。” “那你想叫我什么？”公爵夫人抓住种*马不老实的手，按在自己身上，眨着眼睛问道。 “小玫瑰，小野猫，什么都行，总之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同意。”公爵夫人点点头，“那我似乎也应该对你改个称呼了，这样在没人的地方感觉能更好些，那些和你比较亲近的人平时怎么称呼你？” “种*马！他们都叫我种*马！” “种*马？”对于没有避讳的回答，公爵夫人先是一惊，然后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种*马的身体，眼睛一点点挪到了下面。想着一次次令人**的冲击，她不否认的说：“说实话，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匹狂野的种*马。” “又多情有多汁！”种*马猛地窜上前，抓住公爵夫人，将脸凑到她跟前说：“那你想不想再试试种*马爵爷的厉害呢？” 公爵夫人毫不委婉的点点头，渴望的身体在抖动。她咯咯的笑着，避开种*马凑过来的脸。“不过种*马爵爷，或许我们一边参观我的寝宫，一边尝试您的手段会更好！” 第192章达成同盟 一夜的风流转眼即过，公爵夫人精致的寝宫内，两个**的身体依旧交织在一起。清晨如此安静，一夜的劳顿让伊莎贝拉早已沉沉睡去，躺在身边的种*马伸出手轻抚她雪白的肌肤。 “如果这真是爱情，我该怎么办？”种*马的手停在伊莎贝拉的脸颊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微微叹气。“这真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别犯傻了，让自己的心去引导自己！这不是你说过的话么？”突然，伊莎贝拉睁开了眼睛，抓住种*马的手。“你为什么长的这么丑？”她非常认真的问道。 “我？”种*马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可能是为了只属于你，让别的女人看不上，故意长成这样的吧！” 伊莎贝拉甩开了种*马的手，“油腔滑调！”她嘴上说着，心里却非常甜蜜。自从嫁到络丝后，从未有过安全和踏实的感觉，因这个躺在她身边的男人而在一夜之间全部获得。这让她隐隐约约仿佛年轻了许多岁，甚至回到了少女的年纪。“他并不是长的十分丑陋，只是英俊的不那么明显罢了！”她看着种*马心里暗自嘀咕，“而且这个男人让人感觉踏实，敢作敢当，真是很难得！” “在想什么呢？”种*马看着许久不说话的伊莎贝拉问道，“是不是在埋怨造物神，为什么不把你的骑士生的英俊一些？” 伊莎贝拉摇摇头，“对于你的相貌，我不做任何评价！” “听你的口气，我的长相已经让你无话可说了？”种*马将伊莎贝拉的身子一把扯过来，把假装反抗的伊莎贝拉恶狠狠的压在身底。“我要给你惩罚，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惩罚！” “混蛋，恶棍……”伊莎贝拉扭动着凹凸有致的身体，嘴里说着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膨胀的话，之后便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种*马的咆哮声喘息声，和伊莎贝拉咯咯的笑声中度过了。他们在床上翻滚，尽情宣泄，以至于错过了准备多时的午餐。没有人敢站在门外提醒他们时间，更对早已传出门外，让人脸红的声音充耳未闻。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挂在当空的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移动，寝宫内终于停止了声音。种*马随手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擦了一把汗说道：“小野猫，你知道现在在你的寝宫外，你的那些侍女们已经议论成什么样子了吗？” 伊莎贝拉摇摇头，又点点头。“虽然她们不敢在我能听到的地方议论这些事情，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那你就没有想到过，改变让人在背后议论你的状况吗？” “有想过，但——” “是身份的关系，还是一直没有遇到深爱你的人？” “或许都有，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来源于我！”伊莎贝拉在汗渐凉后，开始动手穿衣服。“我先去洗澡，然后去吃午餐，要不要一起？” 种*马知道她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只好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正饿着呢，你知道有些事情很费体力！”他说着话抓起衣服，很快穿着妥当。 洗过澡之后，他们一同走进餐厅。伊莎贝拉的御厨在他们一走出寝宫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通知，并在他们走进餐厅时将餐桌堆满。 除了一些精致可口的美食外，餐桌上靠近伊莎贝拉的地方，放着专门为她准备的一个装着玫瑰花瓣的小碟和一杯清水。伊莎贝拉习惯在吃饭前喝一杯清水，然后再嚼几片玫瑰花瓣。 整个进餐的过程相当沉闷，种*马感觉到在伊莎贝拉一走下床后，就似乎变回了一个公国统治者的样子。她看也不看种*马，甚至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相当优雅的仔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在一段沉闷后，种*马放下餐叉，将餐盘向前一推说道：“尊敬的公爵夫人，我这次来络丝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不想耽搁时间，所以如果您不介意在就餐时被人打扰，我很想将这个目的说出来！” 伊莎贝拉慢慢的吞下嘴里的食物，向四周看了一眼，在所有仆人很知趣的退出餐厅后问道：“什么目的，说出来吧！” 严肃冷漠的声调，让种*马很难想到这就是之前不久，与自己在床上翻滚，激情似火的伊莎贝拉。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我的国王格劳瑞陛下打算与络丝结盟，在经济和军事上。我们结盟之后，可以相互开放边界，另外只要一方受到第三方攻击，盟友必须无条件的出兵！” “真是个诱人的内容，可是谁能保证当络丝受到强敌攻击时，你的国王会愿意出兵？”伊莎贝拉仿佛事情与自己无关，眼睛不知看往何处。“同样，如果你的国王遭到攻击，我也无法保证我可以履行盟约出兵相救。” “这需要相互信任，就像你我一样。”种*马解释说，“我对太阳神发誓，如果你遇到了困难，只要通知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你摆脱困境。同样，如果我们两个国家在太阳神的见证下结盟，绝对会不离不弃！” “你确信事情发展会像你说的一样？”伊莎贝拉问道，“别说同盟这件事，就是你对太阳神发誓你将为我所有，我也不能确信这是不是真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背信弃义的人太多了！” “那你要怎样才能答应结盟？”种*马问道，“怎样才能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否认对你产生了好感，所以为了证明好感存在的真实性，我需要在一个考验后，才能断定你是否真的能够成为我的骑士，同时也让自己成为你的情人！”伊莎贝拉严肃的说，“另外结盟的事情非常容易，因为你是使臣的原因，让我非常乐意结盟，不过假如你欺骗了我，那么我们之间的盟约根本不会发生。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种*马点点头，“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和我的国王结盟，实际上等于是与我结盟，而结盟的条件就是用一件事情证明，我们之间存在一种没有利益关系的感情，或者说是爱？” “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在你得到我的认可之前，你说的‘爱’或者是其他感情，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伊莎贝拉站起身走到种*马跟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柔软的说：“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成为伊莎贝拉从今以后唯一的骑士！” 种*马紧紧的抓住了伊莎贝拉的手，“一定会的！”随后他又问道：“你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我要让你想办法把哈罗德国王的头发剃光，最好在头皮上面写上‘伊莎贝拉赐’的字样。哈罗德总是与络丝发生摩擦，而且他经常写信威胁我，有一次甚至说我是人尽可夫的婊*子，所以我要报仇！”伊莎贝拉在说这些话时根本没有任何仇恨的样子，但却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种*马。 种*马倒吸了一口凉气，犹豫半天后，咬紧牙关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同意。这样既可以让你成为我的情人，又可以让我们两国达成盟约，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真的嘛？”伊莎贝拉走回了座位，幽幽的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亲爱的！” 第192章一意孤行 种*马心不在焉的将食物放入口中，每一口都要咀嚼上百次。可丰盛可口的午饭却如同嚼蜡，他在答应伊莎贝拉这件极为不易的事情后，心思就离开了餐桌。他知道自己需要细致的做好接下来的每一步，直到将这件事情完成。“或许这将是件永远无法完成的事，真不知道身边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叹了口气，将头转向了伊莎贝拉。 而在他身边的伊莎贝拉现在正是一脸轻松，她终于放下了严肃露出了微笑，在饭后走出餐厅时，种*马甚至听到了从她口中传出的，云游诗人经常吟唱的南方小调。 “我们去哪？”跟着伊莎贝拉走出餐厅，种*马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寝宫啊！”伊莎贝拉没有回头，“难道还让你和我一同去处理政事吗？” “或许我该回去了，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种*马说道，“我要将结盟的事情告诉我的国王，同时和他计划一下，怎么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伊莎贝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温柔的看着种*马说：“不用这么性急吧，我知道你急于在我面前表现自己，但如果你没有办到，恐怕这就是我们最后——”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种*马一眼转身继续向前。 种*马跟在伊莎贝拉身后一言不发，他知道她说的不错，潜入哈德罗剃光国王的头发是件非常难办的事情，如果完不成这件看似荒唐的事，这恐怕就是与她最后的一晚了。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走进了充满温情的寝宫。 不过最后的时日不是一晚，而是整整的三天三夜，除了必要的吃饭洗澡和伊莎贝拉偶尔的处理政事，他们一直躺在伊莎贝拉那张铺着厚厚鸭绒被的大床上互诉衷肠。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易逝，在第四天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伊莎贝拉带着公国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为种*马送行，送别的长队足足排到了离城上千步远的地方。 隆重的送别仪式后，种*马翻身上马，带着伊莎贝拉回赠秦烨的礼物，踏上了返回的路。 “我希望你能再次回到络丝，带着只属于你我的好消息！”种*马回想着伊莎贝拉对自己的叮嘱，低头细嗅她送给他的绣着白色玫瑰的手绢，心里充满了激动与不舍。 “头让我去征服她，难道反被她征服了？”种*马将手绢仔细放入怀中，仔细回想着自己每一个与伊莎贝拉相处的瞬间。“或许是这样，也或许是我们都被对方征服了！”他笑着摇摇头，猛踢马刺，与身后的骑士一同策马飞奔，平坦的大陆上掀起一阵尘土。 经过一周奔波，种*马不辱使命的回到了奔腾城，并见到了正为建立西方边界新要塞而忙碌的秦烨与斯特恩。 “事情办得怎么样？”这是秦烨第一眼见到种*马时的话，接着他就低下头，在一张羊皮纸上写写算算，与斯特恩计划着新要塞的花费和需要的时日。 种*马走上前看了一眼平铺在桌子上要塞的图样，然后带着惊讶问道：“头，这是你画设计的？” “是德隆师傅，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才！为了这张图纸，我答应为他在西陆地势最高的北境高原修一座观星塔。”秦烨停下了笔，抬起头看了一眼种*马。“你说这是不是明抢豪夺？” “的确是这样，不过我觉得这张设计图可以抵得上十座观星塔。”种*马伸手拿起图纸，“看看，这些箭塔，城垛，还有这护城河中可恶的倒刺，真是堪称完美！” 秦烨从种*马手中抢回了图纸交给斯特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赢得公爵夫人的好感了吗？要知道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我会让你受到惩罚。”他挥了挥拳头，笑着说道。 “这个嘛！”种*马故意将声调拉得很长，然后他抬起头挺起胸，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带着一脸的高傲说：“我种*马的名号可不是盖的，西泽尔爵爷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那小婆娘见到我，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哎，废话不多说，总之我们是夜夜都尽兴！” “这叫废话不多说吗？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秦烨瞥了种*马一眼，表示出他并不是很有耐心。 这时在一旁的斯特恩突然插话：“看来你是把公爵夫人征服了，而且是在床上？” “看来还是我们之间还是有聪明人！”种*马伸出大拇指夸奖斯特恩，然后笑着把自己与伊莎贝拉之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秦烨与斯特恩。在讲完之后，他再次得意的笑着走到桌边。“怎么样头？”他拍拍秦烨的肩膀，“这件事办得总算是不错吧，换作是你，一定不行！” “我？”秦烨看了看种*马，“如果要是我，没准公爵夫人会把整个公国连同他的人一起送给我。” “某些人把牛皮吹上天了！”种*马笑着说。突然他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伊莎贝拉答应与我们同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秦烨和斯特恩同时问道。 “一件听起来十分荒唐的事情，他要我去将哈罗德国王的头发剃光，最好是在上面写上‘伊莎贝拉赐’的字样。” “是啊，就和查理为了博得一位贵族小姐的欢心，去偷教皇的皇冠一样荒唐！”秦烨说道，“那么你答应了她？” 种*马点点头，“虽然她的心已经被我俘获，但这件事却是与我们结盟的唯一条件，我不得不答应，不过我把它看做是一个女人对自己骑士忠诚度的测试。” “随你怎么看，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极有可能无法完成。”秦烨严肃的说：“我不想因为我的一些目的，丧失一位好兄弟。所以我不容许你去冒这个险！” “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让你丧命，哈罗德的那些印着九头怪的侍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们国王心存不轨的人。”斯特恩附和道，“我同样不赞同你去哈罗德。” “可是，如果这样，我们会丧失与络丝结盟的机会，何况这并不是你个人的目的！”种*马有些激动，不单单是为了来自伊莎贝拉的温存，更是为了秦烨和斯特恩的那番话。 “机会总是有的，我们送给公爵夫人金银财宝，送给她俊美的男子，我们投其所好，总会缔结盟约的！总之我不容许你去做这样一件愚蠢透顶的事。”突然秦烨反应过来了什么，极其严肃的问道：“你说不是我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你和公爵夫人？” 种*马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和你们说实话吧，对于你们的劝阻，我确实很感动，不过这次去络丝，我发现我爱上了伊莎贝拉，当然这或许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很多年都没有人给过我像她给我的那种感觉了。”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用坚定的目光扫过身旁的二人。“所以这次去哈罗德，不单单是为了我们两国的盟约，更是为了证明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看。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劝阻了，我的心意已决，打算明天就启程！” 仿佛晴天的一个霹雷，种*马的一意孤行，让秦烨和斯特恩无一例外的愣在了原地。他们本以为种*马征服了伊莎贝拉，没想到却反被征服了。 执拗是每一个男人的性格，任何男人为了自己决意要做的事，都可以牺牲一切。而种*马恰好是个男人，又恰好是个敢想敢做的人。他们知道，种*马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这样一来，任何的劝解都会变得无力。 “原谅我，原谅我的私心！”种*马轻轻的说道，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了继续愣在原地的秦烨和斯特恩。 第193章别样的送行 一意孤行的**当晚准备离开奔腾城前往哈罗德，他害怕好友的阻拦，以至于不敢当面告知。他在宫殿自己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满了自己的决心和对同伴的歉意。 他将字条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以便有人进来后第一眼就可以看见它，接着他脱去了沉重的盔甲，换上一身轻便的夜行衣，将自己常用的长剑背在后背，又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入怀中。在收拾妥当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轻微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长廊里回荡，长长的走廊瞧不见一个人影。在秦烨入住奔腾城的王宫后，这里的人员被撤去了一大部分，只有少数必要的仆人，杂役和宫殿守卫被留了下来。 **尽量放轻脚步，尽管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而那些有任务在身的守卫只会傻站在王宫入口，但为了能悄悄的离开，还是每一步都走的万分小心。 他顺着长廊尽头一扇窗户跳出了城堡，然后潜入王宫的中央花园，躲在花草丛中等到奥古斯特带着一队卫兵从面前走过，才再次现身向马厩走去。 夜幕是他的伪装，微弱的星光不会泄露他的踪迹。在接连躲过几支游荡在王宫内城的巡逻队后，他顺利的来到了秦烨的御用马厩。 几匹高头大马在那里安静的吃着燕麦，养马人在隔壁的小屋里酣睡，惊天的呼噜声随着昏黄的灯光一同从没有关上的窗户中流出。 “太阳神保佑！”**在心中窃喜，然后像偷马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溜进了马厩。不多时，他就选中了一匹看上去脚力强劲的战马，拉着它走出了马厩。 “西泽尔伯爵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原本正在酣睡的养马人出现在了**面前。 养马人的出现让**猝不及防，他拉着缰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您是要去散步还是遛马？”养马人没有看出任何不妥，喋喋不休的说道：“今晚的夜色真是不错，如果您睡不着，后半夜出去是个不错的想法。虽然现在天上看不见月亮，但我肯定后半夜的月光一定非常皎洁！” “对，我是去遛马，现在你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不愿意在这里停留过久，他怕夜间清晰的谈话声引来奥古斯特那个精力极其旺盛的老头子，以及他屁股后成片的守卫，到那时，恐怕自己很难脱身。 面对**的急不可耐，养马人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这是国王陛下让我交给您的，他嘱咐我转告您，如果您去意已决，请务必去找刺夫。”养马人转述着他根本就不明白的话，“这上面是他的地址。” **接过纸条揣入怀中，然后拉着马绕过养马人，朝着城门处走去。“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低着头与一队队守卫擦肩而过。现在他已经没必要躲藏与撒谎了，因为往常紧闭的城门早已打开，几十支火把照亮了出城的路。 拉着马穿过城门，站在门口的卫兵对他视而不见，这显然也是秦烨早就安排好的。于是**不在浪费时间，翻身上马飞驰而出。 之后的路一片畅通，**接连而过的几道城门都早在秦烨的安排下打开，急促的马蹄声在宵禁的奔腾城内非常清晰，但很快就弱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回去吧，在天亮前你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施里曼的人天亮就到，当你睁开眼后，会有一大把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斯特恩对站在窗前看着**离去的秦烨说道。 秦烨点点头，但并不打算离开窗前，虽然**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中，甚至连马蹄声也听不到了。他不知道**此行是否正确，但他可以断定的是，**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个敢作敢当为了自己心而活着的人。 其实早在**提出要只身一人前往哈罗德时，秦烨就有了一种与他同行的冲动。阿兰达在哈罗德，那是他毕生的至爱，在**离开后，他就幻想着将与他一起，手握长枪，冲过千军万马，只为了去到阿兰达的面前，但最终的结果却证明了他没有**那样的魄力。“生命不止是为自己而活，更是为了身边的人而活着！”这句自己反复在心底出现的话，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华丽的借口罢了。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再看**早已消失的方向。“施里曼的人明天什么时候到？”他问道。 “鸽子带回的信上说明天一早，但我估计可能会更早些，毕竟施里曼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斯特恩回答说。 秦烨点点头，将目光再次转向了窗外。“你说**会去找刺夫吗？” “我觉得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斯特恩看着秦烨有些忧郁的神色回答道，“就像你一样，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做，可却总不想让别人帮助。” 秦烨扭转回头看着斯特恩。“现在支撑我唯一的动力就是阿兰达了，我觉得欠她的太多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表情痛苦，无法做出的选择让他尽显憔悴。“我是该像**一样去追逐自己心灵的选择，还是该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有一天带着士兵攻进哈罗德，然后抱着阿兰达的尸体哭泣？” 斯特恩有些犹豫，因为秦烨所说的事情让他无法提供正确的答复。他没有回答，秦烨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像奔腾城外远处森林里的白桦树一样，静静的伫立在窗前。 很长一段时间后，月亮出现在了天空。像养马人说的那样，皎白的月光将整个城市映衬的异常美丽，同时也映衬出了沉思不语矗立窗前的二人。 “或许，你该随着**一起去。”斯特恩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皱着眉头，在疑惑自己说出的话。“**需要帮手，而你需要问心无愧。” 在斯特恩说出话后，秦烨终于释然了，他长出一口气，伸了一个大大懒腰，活动着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僵硬的关键说道：“我觉得我该去哈罗德，像**说的那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可不多见。” “放心去吧，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斯特恩也恍然开朗了起来，“记得注意安全，王国还需要你！” “我得再次说声谢谢！”秦烨点点头，然后便借着月光看向了森林覆盖的遥远西方。 第194章完善的体系 第二日一早，天刚朦朦亮，秦烨就骑上了骏马，将奔腾城的一切扔给了斯特恩追着种*马而去。撇开了所有事情，只为自己而活，当他骑马驰骋在微风的原野上时，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灵的自由。 他日夜兼程，穿过一座座庄园，越过一条条小溪，在离开奔腾城的第五个日出时赶上了匆匆西行的种*马。 种*马对他的突然而至深感意外，他勒住了马想弄清事实。“头，你怎么来了？”他问道，“如果你是打算劝我回去，我倒要劝你省省心吧，我的决定是任何人不能改变的！” “我怎么会劝你回去？”秦烨让马在他身边停下，“我打算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去？”种*马有些意外，“那王国怎么办？粮食的收集，兵员的训练，新城的建设又该交给谁？” “这些事情我已经托付给斯特恩了，过不了多久查理也会回到奔腾城。当然，还有奥古斯特，蛮牛和德隆师傅，这些小事难不倒他们的！”秦烨笑着回答。 种*马张张嘴欲言又止，他知道秦烨和自己一样，在是非对错之间，最终遵循了自己的心灵。他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他，很快便引起了后者的不满。 “别一脸邀宠的神色看着我，即便我们完成了那件疯狂的事情，与络丝达成了同盟，也别想着我赏赐给你什么。”秦烨皱皱眉，“一个子也没有！”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种*马变回了正常的表情，“我真不知道阿兰达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表情！说起阿兰达，她可真是一个不多见的美人。”他啧啧而赞，声音中透露着玩笑的意味。 “好了，收起你的胡思乱想吧。”秦烨摇了摇头，“像你说的那样，王国还有一大推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们时间紧迫，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胡扯上。” “我们怎么走，直接越过边界，进入哈罗德？”种*马问道。 “不，我们先去布伦斯威克找到刺夫，然后再由纽维尔进入哈罗德。”秦烨否决了种*马的提议，“好了，动身吧！”说着他松开了缰绳，让马再次奔腾了起来。 看着已经跑远的秦烨，种*马咧着嘴笑了笑，快马追上了他。 他们先是来到了靠近络丝边界的港口城市，乘上了一艘到科温的商船，当船靠港后，又继续骑马向东，来到了纽维尔的布伦斯威克。穿越三个国家的行程，一共花去了他们近三周的时间。 秦烨曾以佣兵的身份来到过这个地方，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布伦斯威克还是和几年前他所见到的情况一般无二。无需询问路人，沿着宽敞的大道，他们很容易在城市中心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罗斯柴德金行”。 金行的忙碌程度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十几个交易据台前挤满了人，从西路各地赶来纽维尔做生意的商人们在宽敞的大厅里排起了长队，其中夹杂着前来看热闹的乡下人。当他们走进金行的大厅时，甚至没有人来接待他们。 他们站在长队中间，等了很长时间，才在走近了立着铁栅栏交易柜台前。一个穿着花边褐色长袍的年轻办事员坐在柜台后，非常职业的询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你是要兑换金券，还是金币。如果您想贷款，请出示您的资产抵押证明，然后到后台左边的第一柜上办理手续！” 年轻人职业的问话让秦烨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侧着头看了看种*马，然后微笑的对年轻办事员说：“我要兑换金券，请问都有哪些数额可以兑换？” “兑换自由金券，没有数额规定，但我们需要收取每一金币5铜币的手续费。您打算兑换多少，先生？”年轻人面带微笑的回答，让人倍感亲切。 “兑换37朗索，需要付给你多少铜币？”秦烨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这样的先生，我刚才所说的1金币需要5铜币的手续费，是按照纽维尔货币来实行的。按照西陆标准的兑换制度，1朗索可以兑换4纽维尔货币，37乘以4,148乘以5……”年轻人低头一阵细算后，得出了最终结果。“您需要付给我们8个银币。” “那你们的手续费可真有点贵啊，37个朗索就要收8银币的费用。”秦烨假装不满，“要知道我们这些小生意人，有时候忙上一周恐怕也赚不回这8个银币。” “不，我想您一定是第一次与我们金行合作。”年轻人肯定的说，“这37朗索的收费是一次性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您在其他地方拿金券兑换金币，而且一次没有兑换出金券上的额度，我们会为您将余额换成另外小面额的金券，而以后的每一次金券余额兑换，都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样一来倒是合乎情理！”种*马在一旁插话。 “对，这位先生说的不错，我们的兑换制度保证了金币的足值，而且更为保密安全，对双方都没有损害。”办事员说，“您看看排在您身后的人，就能明白金券的好处和您手续费的价值了！” 办事员说的不出，正是能保证随时随地的提取现金和方便携带等特点，虽然在手续费上略显昂贵，但这种兑换还是得到了大部分商人的认可。看着人头攒动的大厅，秦烨喜上眉梢，这正好证明了自己想法在付诸实践后，取得的巨大成功。 见秦烨微笑不语，办事员继续说道：“先生，如果您觉得手续费有些高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给你一种兑换金券的赚钱方法，不过您必须确保您的钱在一定时间内是闲置的！” “哦？是什么方法？”秦烨问道。 “这也是我们兑换方式的一种，但这种金券只能在一定的时间后兑换。我们双方约定的兑换时间分三个月，六个月，九个月和一年。也就是说，在您将金币兑换成金券后，我们会因您存入的金额和协议的时间支付您一定的费用，在规定时候过后，会连同本金和费用一同返还给您！” “那如果我在规定的时间内，突然急需要要这笔钱呢？” “那我们会足额返还，但和自由兑换一样，您必须在兑换前支付与自由兑换一样费用。”办事说解释说：“不过如果您急需要用钱，我们还可以提供贷款，用您定期的金券抵押即可，而且贷款的费用和您定期金币获得的费用基本持平。” 手续简单，操作明确。三言两语后，办事员就将金行的整个经营体系讲了个明白。秦烨非常满意的点头，然后对着种*马说：“看来金行的体系已经非常完善了，浪费了一些时间，但总算有所收获，看来斯特恩和刺夫干的不错！” 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种*马擦了一把汗纠正道：“应该是非常不错！” 第195章见到刺夫 尽管办事员听不懂秦烨与种*马之间的对话，但还是非常有耐心的在他们对话结束后说道：“请问尊敬的先生，你打算办理哪一种业务？” “其实我什么业务都不想办！”秦烨笑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刺夫在哪里？” “刺夫？”办事员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充满迷惑的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叫刺夫的人！” “那罗斯柴德先生呢？”种*马问道。 “大罗斯柴德先生去利德了，不，应该是北利德。现在这里只有小罗斯柴德先生！” 早在金行建立初期，一同来到纽维尔的斯特恩和刺夫便以罗斯柴德自名，对外以兄弟相称，所以金行里的办事员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秦烨想了想，办事员口中的小罗斯柴德先生就应该是刺夫，于是点头道：“对，我们就是要找小罗斯柴德先生！” “请问您有预约吗？”办事员问道。 二人摇摇头，“不过，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请麻烦告诉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他？”秦烨问道。 办事员看着排在他们身后的长队，叹了口气说：“好吧，看见大厅旁边的侧门了吗？”他用手指着，“从那里进去，沿着长廊一直走，穿过后院，进入一个圆拱门后，您就可以见到小罗斯柴德先生了。不过，我不敢保证没有经过提前预约，您一定能见到小罗斯柴德先生！” “好的，谢谢你，年轻人！”秦烨道谢后，与种*马一同离开大厅走入侧门，按照办事员的话，沿着长廊很快找到了位于后院刺夫办公的地方。 在进入刺夫的账房，也是整个金行最机密的地方时，他们还是受到了门卫的阻碍。好在这里留有最早一批与斯特恩来到纽维尔的13科成员，他们在见到秦烨后，呵斥了守卫，并热情的将他们领进了账房。 阳光充足的房间内，飞舞着漫天的账单。当秦烨和种*马走进房间时，发现刺夫正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插腰，指挥着七八个会计检查账目。他不时的从整理好的账单中抽出一些来，在过眼之后，马上扔在一边。而跟在他身后的办事员，则满头大汗的整理丢掉的账单，把它们重新整理分类。 “哈，罗斯柴德先生，好久不见啊！”一个声音从刺夫背后传来，这时他刚好从放置整齐的账单中抽出一摞。 “千夫长！种*马！”刺夫扭过头，看到了他的两位老友。他激动的将手中的账单扔的满地，可怜了身后的办事员不得不再次躬下了刚刚直起的腰。 刺夫走到他们跟前一一拥抱，然后咧开大嘴开心的说：“真没想到你们会突然到来，该事先该通知我一下，好让我有所准备。大家都还好吧！” “都好，不过还是比不上你这里，真是太让人吃惊了。”秦烨指着堆满账单的房间说：“光是这个账房，就足可以和奔腾城的王宫媲美！” 面对秦烨的玩笑，刺夫也一时兴起的说道：“对了，你现在已经是利德的国王了，我应该改变一下对你的称呼，叫你格劳瑞国王陛下，还是吾王？”他挤眉弄眼，“我的王，请赏赐我领土和无尽的财富吧，我要对你发誓效忠了！” 刺夫的声音不大，但在他身后的会计员却听得清楚。“他是利德的新国王！”他们在窃窃私语，很显然眼前这个有着中洲长相的年轻人，就是传说这那个由北境起兵，一战击溃内森从而登上王座的人。 “弑君者”，“改革者”，“因爱生恨”，“蓄谋已久”等等这样的标签，早就随着关于秦烨的传闻，进入到了每一个西陆普通人的耳中。无论好与坏，能让人口口相传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马上对这个北利德的新王产生了尊敬。“格劳瑞国王陛下，见到您是我们的荣幸！”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弯腰鞠躬，尽显自己的卑微。 突然出现的状况让秦烨有些意外，不过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试想，一个平民见到一个掌权者，并且是一个国家的国王，能有这种平静的态度已经十分不错了。“很荣欣见到大家！”他对所有人摆摆手，“请继续工作吧，各位先生！” 这是会计员们第一次见到与他们微笑的国王，而且这个国王还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小罗斯柴德先生是昔日好友，这令他们身心愉悦，干起活来也十分愉快。不过，出于好奇，他们总是在工作中，时不时的抬起头悄悄地打量这个丝毫没有架子的王者。 秦烨和种*马此行并不为外人知道，他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离开了奔腾城。于是秦烨让刺夫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与种*马匆匆离开了充满各种眼光的账房。 “我们这次来是有目的的，想让你随我们去一趟哈罗德。”一走进无人的房间，秦烨马上开门见山的说。 “去哈罗德？”刺夫先是一惊，然后立马表现出了一种亢奋的神态。“太棒了，要知道，我都快被那些数字逼疯了。还是你最关心我，我亲爱的国王，在我最需要散散心的时候邀请我去哈罗德！”他走上前，要亲吻秦烨，不过却被后者躲开了。 “别高兴的太早！”种*马严肃的说，“我们去哈罗德可不是为了散心，而是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从种*马说话的表情上刺夫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和国王有关！”接着种*马就将与络丝结盟的荒唐条件告诉了刺夫，不过没有提到自己与伊莎贝拉之间的事情。 原本以为刺夫听到这件事会有些为难，令两人没想到是，刺夫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在这之前你们出尽了风头，现在该是让所有人知道一下‘神的左手’的时候了！”他搓了搓手，样子比之前更加亢奋。“哈罗德有一个老国王，头上没有几根毛，为了我的好名声，我还是要将它剃光光，剃光光！”因为心情大好，刺夫突然唱起了自己胡乱编造的歌曲，在唱完之后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最好是今天！”秦烨回答说，“走之前将金行的事情安排好。” “还有你的会计员，别让他们去外面多嘴！”种*马提醒道。 第196章天赐良机 高大威严的城堡，富丽堂皇的教堂，低矮破旧的民房，车水马龙的街道，攒动不息的人群，充满三教九流的酒馆与妓院，哈罗德堡像其他国家的首都一样，一如既往的繁华。 走在宽敞的大道上，几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秦烨像初次来到这里一样，认真的打量着哈罗德堡的一切，并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凸起小山上的国王城堡。 种*马与刺夫看着站在原地的秦烨没有说话，他们知道他为什么会看着城堡怔怔出神。一个女人可以让世界更改，也同样让男人发狂，他们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为了女人而发狂的人。虽然此刻他表面看上去异常平静，可谁又能知道在见到阿兰达之后，他又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好一阵后，秦烨回过了神，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前行，脚步急促。跟在他身后的种*马两人为了能赶上他的脚步，甚至小跑了起来。 不久他们走到了城市的最中心，一条更为宽阔的大路直接通向国王的城堡。在路的尽头，敞开城门的城堡像一头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兽，吞没着敢于进入里面的一切。 秦烨停下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远远的伫立在城堡外。他很想将眼前的城堡彻底摧毁，将阿兰达救出，但他又害怕见到她。“如果她向我问起她的父亲，我该怎么回答？”他在心底不断的问自己。 “这不是金先生么，好久不见，最近可好？”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他转过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满脸笑容的站在身后。 秦烨在脑子里搜寻眼前的来人，可却是无果而终。说实话，在哈罗德这个国家，他认识的人极为有限。除了现在身在教廷的安妮塔，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刺夫，查理，行踪不定的商人马阿飞，还有对他恨之入骨的戴格兰纳，他并没有与谁有过交集。但是眼前的老人笑容灿烂，而且对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非常熟悉，一定是打过交道。 “看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是我啊，哈罗德佣兵公会的办事员！”老人笑着说，“您第一次做佣兵的时候，就是我亲手为您登记的！” 老人的话将秦烨很快带回了几年前，他和斯特恩为了生活迫不得已走进了佣兵公会的场景。“原来是您啊。”秦烨拍了拍脑门，对着当时把自己误认为富可敌国的老人报以歉意的微笑。“真对不起您，时间隔的有些久了，所以——” “没关系，我也经常忘记过去的事情。不过在刚才您和擦肩而过时，我却认出了您！”老人非常大方，并没有计较秦烨没有认出自己。“看来你最近的运气不好。”忽然老人注意到了秦烨身上的衣服，那些为了掩人耳目陈旧破烂的衣服，甚至比不上一个家境普通的自由民身上所穿的。“我记得您几年前走进佣兵工会的大门时，可是衣着华贵，出手大方。”老人在回忆过去。 或许时间真的是有些久了，因为当年秦烨并没有穿过什么华贵的衣服，也没有出手阔绰过。那些模糊的记忆，只是老人的一厢情愿。 不过秦烨可不那么想，既然有人认出了自己，他就必须以如今表现出来的身份继续下去。“是啊，运气经常和我开玩笑，所以如今就变成了您见到的摸样！”他耸耸肩，一脸的无能为力。 “是啊，年轻的时候我也常常与机会失之交臂。”老人在微微叹息，感慨自己的青春。“那么现如今您在做什么？” “无所事事，因为我连做佣兵所需要交的抵押金都没有了。”秦烨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想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 破衣烂衫勾起了老人的同情心，他有些难过的看着秦烨说：“哦，可怜的孩子！如果你时间充裕的话，不妨到我那里去坐坐，顺便让我给你找找有什么你可以干的。”接着他转过身，不容秦烨答应便走在前面带路。“我想你应该记得那个地方，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吧！” 秦烨现在不怕耽搁时间，毕竟在来哈罗德之前，光是准备食物和淡水，就已经抵得上去佣兵公会一坐了。更何况想要了解一个地方最近发生的情况，有两个地方是必须要去的，一个是酒馆，另一个就是佣兵公会。 虽然佣兵公会只能了解到极其有限的信息量，但相对于环境混乱的酒馆，在保密这一点上会稍好一些，这也正是秦烨等人所希望的。 秦烨看看两个同伴，然后跟着老人朝公会的方向走去。很快三个人走进了公会的大门，和几年前一样，偌大的接待大厅里依然只有一张小小的长桌，坐在长桌后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依然是这里唯一的接待员。 一走进公会，老人就搬出了一本本厚重的册子，为秦烨查起了最近无需交付押金的任务。秦烨也不忍打断老人的热情，站在一边和两名同伴悄悄商量稍后住宿和怎样进入城堡的事情。 “护送商队，这个不行，送信，这个也不行……”老人一边翻阅，一边小声嘀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厅里只能听见他一人发出的嗡嗡声。突然老人的声音停了下来，接着又大声的说：“有了诸位，这里有一个署名罗伊的人，需要三个人完成一项任务，好像是和哈罗德王室有关，但具体任务为保密，而且无需交付押金。你们有兴趣做一笔么？” 老人显得非常高兴，但秦烨和两个同伴则比他更为高兴，因为就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城堡他们一筹莫展。当老人说道这件任务是和哈罗德王室有关时，三个人都高兴的笑了起来。和王室有关，意味着在接到任务后，拿着王室的印信，可以光明正大的随意出入城堡。 “这对我来说可是天赐的良机，真不只该如何感谢您！”秦烨从怀中取出两枚朗索，“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务必接受！” 老人很高兴的接受了一点小意思。“不过，上面写的希望可以招募到盗贼或刺客，这一点希望你们能注意。”老人善意的提醒道。 第197章逼迫罗伊 想要找到一个叫罗伊的家伙，并不是十分容易，因为在这个大陆上，罗伊的名字太普通了，普通到甚至比不上贵族家里名贵的宠物。秦烨几人按照老办事员提供的信息，几经波折，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在一间简陋肮脏的酒馆中见到了任务书上写着的，代理哈罗德王室的罗伊。 当他们远远看到他时，他正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亚麻罩袍，抱着一只大酒杯坐在酒馆的角落里，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屋顶，袖子口有一大片污渍。 三人随便在张桌子旁坐下，然后刺夫像其它这个时间来酒馆的人一样，喝了一杯酒后起身向罗伊的身边靠去。 因为秦烨的特殊长相和**在香草甸的一战成名，相比而言默默无闻的刺夫是与罗伊接触的最好人选，毕竟所有人都不希望一个不小心命丧哈罗德。 或许是盗贼出身的刺夫脚步过于轻盈，相貌过于普通，也或许是不想让人注意的心情，总之很长一段时间后，站在酒馆角落的他就发现自己被完全无视掉了，那个脸红的像马戏团中猴子屁股一样的男人，依旧盯着屋顶一声没吭。 对于一个时常将“西陆第一盗贼刺夫”名号挂在嘴边的人，面对对方的无视，刺夫感到非常尴尬。他回头看了看同伴们，然后转回头对眼睛朝天的罗伊轻微咳嗽了一声，想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然后快速的步入正题。可惜咳嗽的效果并不显著，男人没有注意到刺夫，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抱着他的大酒杯。 长时间的冷场让刺夫无法忍受，他粗暴的将桌子敲的砰砰作响，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不过很快他们就把注意力转回了酒杯里，毕竟这个时候来酒馆的人大部分是嗜酒如命的酒鬼。在他们眼中，刺夫只不过是一个与他们一样喝多了的酒鬼罢了。 远处的酒鬼不再注意刺夫，任由他继续将酒桌敲的砰砰作响。酒鬼们巴不得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这样他们就能免费看一场好戏，从而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终于，震天的敲打声让酒桌后的罗伊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人。酒馆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楚对方罩在兜帽中的脸，于是他索性站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什么人？站在这里，这里想干什么？”大量的酒精让他舌头僵硬，话语模糊，不过意思表达还算清楚。 看着站起来的人，刺夫感到有些好笑。从这人浑身散发的恶臭酒气来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刚他与这个因酒醉睡着的酒鬼暗地里教了半天的劲儿！ 面对笑而不答的刺夫，站起来的男人再次含糊的说道：“小子，我，我在，问你话，呃，你为什么不回答？” 无论从哪方面看，眼前的男人都不像是代表王室的人，于是刺夫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严肃的问道：“你是罗伊，你手上有哈罗德王室委托你的任务？” 男人点点头，“不，不错，我就是罗伊，和哈罗德王室交往密切的罗伊大人！”男人有些得意，“小子，叫我罗伊大人，否则打扰了我午睡的人，我一般都会给他些颜色瞧瞧。告诉你，罗伊大人的脾气并不好！” “你真是罗伊？”刺夫再次确认，“有哈罗德王室委派的任务？” “小子，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你惹到我了，罗伊大人要不高兴了！”罗伊说着挽挽袖子，摇摇晃晃的绕过桌子走出了角落。 罗伊话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刚走出角落时，迎面而来的一拳就将他打昏在地。紧接着，在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时，就被刺夫架着带出了酒馆。 长时间的酗酒，让罗伊的身体像稻草一样没有分量。在秦烨二人尾随刺夫走出酒馆后，三个人在哈罗德的小巷中左拐右拐，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是这里了。”在一个隐秘的小巷中，秦烨指挥同伴将被他们劫来的罗伊放到了地上。“去弄些水来，把他弄醒！” “不用了头，我们需要赶时间！”**毫不犹豫的松开裤带，一泡温热的液体准确无误的浇在了罗伊的头上。 罗伊悠悠转醒，当他看到周围不甚熟悉的景色时，马上发出了大喊大叫，并威胁到倘若秦烨三人不把自己释放，就要借助哈罗德国王的实力将他们吊死在城墙上。 “你确定在你借助国王的实力之前，我们会老老实实放了你？”在罗伊躺在地上一阵乱叫后，秦烨带着让人恐惧的笑容对他说道。“看看你的周围吧，这里是哈罗德堡的平民区，任何一个贵族领主都不屑插足的地方，你认为你能安全的离开这里吗？” 秦烨的话起到的效果要比预料中的好上百倍，因为再也无需多言，躺在地上预感末日就要到来的罗伊就开始了哭泣，并撕心裂肺的喊道：“告诉我，你们需要什么，我一定会满足你们！该死的，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很简单，我们需要你将国王交给你的任务转手让给我们！”刺夫在一旁将匕首在皮制的护腕上蹭来蹭去。 “国王的任务？”罗伊哭诉道：“我没有接到什么国王的任务，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佣兵公会的任务簿上写上和国王有关的信息？”刺夫拿着匕首抵住罗伊的下颚。 “那的确是和王室有关，是戴格兰那侯爵大人的委托！”罗伊看着抵近自己的匕首有些慌张，“他让我去找一些不太出名的盗贼和刺客，最好是在酒馆遇到的那种，但我为了省事，去佣兵公会添了任务单，毕竟能赚钱，佣兵们对自己的身份会有所隐瞒的！” 秦烨摆摆手，让刺夫放开了罗伊。“这件事我们想做，所以请你务必要帮这个忙，如若不然——”秦烨伸手做了一个划过脖颈的动作，阴沉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罗伊收起了眼泪，头点的像啄米的鸡一样。 第198章惊天任务 有些时候暴力比苦口婆心的劝诫更为有用，罗伊的表现让所有人满意，刺夫站直身体收起了刀，种*马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罗伊微笑，而秦烨则低下了头，开始思考与戴格兰纳有关的事情。 不多时秦烨看向了罗伊，这时后者正扶着墙从地上颤微微的爬起，起伏巨大的胸膛证明他还未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包括你怎么与戴格兰纳联系！”秦烨看着罗伊恶狠狠的命令道。 刚刚爬起的罗伊听到秦烨近似喊声的问话，有些害怕，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实，其实我与戴格兰纳侯爵并不十分熟悉，而我也仅仅见过他一面，就是在一个月前。”罗伊声音有些颤抖的回忆，“当时我像今天一样，喝的酩酊大醉，由于掏不出酒钱而被人扔出了酒馆。 那是刚好侯爵大人带着护卫从门前经过——“ “我敢打赌，你被狠狠的揍了一顿！”种*马打断了罗伊，“因为那个令人讨厌的老家伙最不喜欢别人对他不敬！” “对，我确实被狠狠揍了一顿！”罗伊强颜欢笑的附和道。“不过没过多久，侯爵大人就叫手下人住了手，并问明了我的身份，答应给我佣金让我为他找些盗贼或者刺客来。” “那这么一来，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了？”种*马嬉笑着问道，接着看向了刺夫。 这会刺夫正因为刚才的冒失显得有些尴尬，当他抬起头时发现种*马正看向自己，于是马上把头转向了秦烨。 “好了，这件事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请你带我们去你与戴格兰纳的接头地点，我们需要在你的帮助下将这件任务拿到手。”秦烨命令刺夫道：“刺夫，带上他，别让他有逃跑的想法！” 刺夫点点头，一把抓起坐在墙边的罗伊，带着他随秦烨和种*马离开了平民窟。 作为一个酒鬼，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酒精里的罗伊，带着三个人在哈罗德堡里绕来绕去，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与戴格兰纳规定的地点。当然，这个接头的地点同样设在酒馆之中，里面坐着一个比罗伊意识稍微清醒点的酒鬼，充当戴格兰纳第一代理人。通过代理人的引荐，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任务的委托者戴格兰纳。 因为与戴格兰纳老相识的缘故，在见到戴格兰纳代理人之前，秦烨和种*马就站在了一旁，远远观望着事情的发展。于是在侯爵的官邸中，刺夫孤身一人带着被吓破胆的罗伊站在大厅中央，压低的兜帽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是刺客还是？”戴格兰纳看着眼前跟酒鬼站在一起的年轻人，压低的兜帽隐约透出些非比寻常的气息。他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去深入了解，很想知道他的职业，相貌或者其他的东西。 “是盗贼，大人！”刺夫说话干脆，没有拖泥带水。 “盗贼的话——”戴格兰纳顿了一下，“那杀过人吗？” 刺夫点点头，“家常便饭！” “你知道我这回的任务，都是些要命的活，而且我需要至少三个人，怎么——” “为了这件能顺利的接到任务，我的同伴都在其他的地方。”刺夫冷冷地回答，“这是盗贼的习惯，希望您能理解，原谅我的无礼！” “很好，看来你是一个职业的盗贼，而我恰恰喜欢你这种职业式的无礼。”戴格兰纳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兴奋不已，“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需要做的。一周之后，你和你的人在哈罗德堡外的红树林中埋伏，到时会有一队骑士路过，你们的目标是队伍中一个披着紫色披风，战袍胸口刺着九头龙的老家伙！” 戴格兰纳的话让刺夫愣了一下，因为在西陆只有哈罗德家族才会穿绣着九头怪的衣服。 “怎么，你在犹豫？”戴格兰纳似乎看到刺夫的反应有些强烈，试探的询问。“难道你知道关于九头龙的事情？” “是的大人，我是在犹豫，因为我刚才听到护送老骑士的人有一队之多，而一队骑士到底有多少，我并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们不止是三两个。我和我的兄弟只有三个人，我并不能有十分的把握杀死目标！”刺夫叹了口气，装作十分惋惜的说：“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只好对您说抱歉了！” 刺夫的回答让戴格兰纳看不出半天问题，他不想丢掉这些好不容易找到的“职业人”，于是在刺夫提出要放弃任务时，他急忙劝阻道：“放心，那一队骑士只不过有十几人罢了，况且在那之前，我会想办法调走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全部是我的亲信，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协助你们完成任务。” “不，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将你的人全部撤离。”刺夫坚决否定了戴格兰纳，“我信不过任何人，包括您的手下，所以我需要您将所有的人全部引开，然后由我们解决目标。” “你真的不需要？”戴格兰纳试探的问道。 “不需要！”刺夫说道，“另外，为了体现信誉，请你为我们在王宫内安排住处，在你眼睛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这个自然没问题，你和你的同伴或许还能观察一下我们的目标。” “在干活之前，我们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这一点请您注意！”刺夫说完话就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大厅，将与他一同来的酒鬼罗伊留在了大厅。 站在小巷中的秦烨在焦急的等待刺夫回来，当他在原地转了几百个圈，头有些晕的时候，刺夫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怎么样，戴格兰纳有没有发现你和我们有关系，任务能不能接下来？” “接任务没问题，但事情发展却出乎我们的意料。”于是刺夫就将戴格兰纳透露给自己的信息，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给了秦烨。 秦烨听过之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出了震惊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形容他现在的状况。 “他们是要刺杀哈罗德国王！”终于，在一旁同样震惊不已的种*马，为秦烨说出了这个接在手里的惊天任务。 第199章进入城堡 关于刺杀的字眼，在这个大陆上并不陌生。经常会有一些贵族领主，花钱指使职业杀手或有组织的刺客，刺杀自己的对头，但暗杀一个国王，却是鲜有所闻。种*马说出的话让秦烨很不情愿的面对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和同伴卷入了戴格兰纳为争夺宫廷权力而精心设计的阴谋中。 作为哈罗德国王的表弟，戴格兰纳侯爵确实有对哈罗德王位的继承权，但谁都知道，只要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哈罗德王子没有死去，就永远不会有接下来顺位继承人继承王位的事实发生。 “哈罗德王子不在刺杀范围，但如果王子不死，戴格兰纳永远不会有继承王位的机会，难道——”秦烨停止了思考，转头问向了刺夫：“除了戴格兰纳，你还看见其他人了吗？” 刺夫摇摇头，“大厅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连一个心腹都没有！” “你回来时没有人跟踪？”秦烨再次问道。 “当然有，不过很容易甩掉了！”刺夫回答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们的任务真的是刺杀国王，那背后的主谋不单单只是戴格兰纳，王子也应该算在其中。”秦烨皱皱眉，“可是儿子又怎么会派人刺杀父亲呢？” “这个很容易解释。”种*马插话道，“儿子对权力的渴望一天天加深，但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如果想要让父亲将王位传给自己，将是一件需要长期等待的事情。况且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其他年幼的王子也会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有了竞争对手，王位的继承就会变得越发困难——” 有些明白的秦烨打断了种*马，然后接着说道：“所以他才要迫不及待的借机刺杀自己的父亲，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 “不错，只有这样，获得王位才更加容易，另外还能通过这件事嫁祸于人，打压一直反对他的派别。”种*马点头补充到，“如果事情想我们想象的一样，那我们还要进去城堡吗？这个任务该怎么办？”他看向秦烨。 如果王子刺杀国王的事实成立，无论谁成为下一任国王，哈罗德在短期内一定会处在一个动荡的局面。这样一来的话，阿兰达的安危就需要秦烨认真考虑。不过放下一切的勇气让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当然还要去，我一定要见到阿兰达。不过，你暂时需要留在这里，找一个隐秘的落脚处。找到地方后，我们还在这里汇合”种*马的体型有些特殊，让秦烨在进入城堡这样的事情上有所顾忌。 “好的，注意安全。”种*马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以现在的状况他们必须要争分夺秒。 在种*马离开之后，秦烨和刺夫离开了平民区的小巷，在一个黑市商人那里买到了过几天刺杀用的一些装备，并在入夜后装扮妥当，再次来到了戴格兰纳的面前。 蒙着黑纱，带着袖剑，一身盗贼打扮的秦烨二人让戴格兰纳充满了兴趣。他打量了好一阵，然后满意的说道：“你们的装束一样，而且都蒙了脸，我已经弄不清之前是谁和我说过话了。不过你们的要求我已经办妥了，一间国王城堡内的房间，便于你们观察目标！” 已经把秦烨二人认成职业杀手和盗贼的戴格兰纳，在语言上毫不掩饰，几乎就要直接说出国王两字。这也让秦烨确定了刺杀国王的事实，以及预想哈罗德之后的动荡。这时刺夫与他对望了一眼，然后对戴格兰纳说道：“虽然你不说，但我们已经猜到了刺杀的目标。这在西陆的历史上是从未发生过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另外酬金必须增加5倍，好让我们在任务完成之后，有能力跑到遥远的东方去。” “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酬金增加5倍并不过分。我还可以提前支付一部分，好让你们提前安排任务完成之后的事情。”戴格兰纳大方的说道，“关于幕后掌控这一切的人，我只能说是对这个有渴望的人。”他紧紧的握住了拳，伸向他们眼前。“而且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成为新的掌控王国一切的人。”戴格兰纳在合适的地方恰当的停了下来，“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好了，我带你们入城。之后你们可以住在那里，有我的人在那里负责安排，在任务完成前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让人通知我！”说完之后，他让他们跟着自己，快速离开了自己的官邸。 虽然哈罗德堡大的离谱，但因为戴格兰纳身份的关系，他的官邸距国王的城堡并不是十分遥远。在快步走了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城堡外城的东门，并顺利的进入了戒备森严的哈罗德王室的城堡。 戴格兰纳将他们交给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内侍官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城堡，而在他离开后，秦烨就以戴格兰纳委托任务的名义，开始将宫殿内部的格局以及最近王宫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从内侍官的口中套了出来。 在没有任何怀疑的内侍官将秦烨想要的，关于阿兰达的所有信息说出来后，他轻而易举的打发掉了他，并开始按照刚刚记下的信息借着月色走出了房间，朝阿兰达所在的房间慢慢走去。 一幢独立的二层白色小楼，阿兰达正忧郁的坐在窗前东望利德的方向。现在的她像一只被禁锢了自由的蝴蝶，怎么飞也挣不脱巨大的捕网，直到精疲力竭，奄奄一息。 自从被王子强迫后，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如此多桀，自己被父亲当作了交易的砝码，而可悲的是，砝码未能给父亲带来任何收益。强迫自己的父亲与自己心爱的人开战，战败流放，生死未卜，王国分裂，唯一的弟弟成为了傀儡。 她知道现在自己只能拖着肮脏的身躯苟延残喘，只为了能得到来自父亲与弟弟的消息，当然还有那个与自己悲惨命运交织在一起的男人。 楼下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低头看去，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站在楼下，借着灯光，她看到男人黑色的头发在随微风飘飞，有些闪烁的明亮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突然，熟悉的人影让她的心猛烈跳动了起来，早已干枯的眼睛泛起了泪花。“太阳神保佑，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在猛掐了自己一下，她来不急多想转身跑出了房间！ 第200章蜕变 昔日光洁的皮肤早已黯淡无光，深陷的眼眶有些乌青，干瘪的嘴唇布满了细小的白色裂口，有些消瘦的面庞白的吓人。有利德明珠之称的阿兰达，在来到哈罗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耗尽了青春。 重逢让人喜悦，可在璀璨的星光下，看着静静的望向自己的秦烨。从楼上跑下的阿兰达，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泉涌而出。她没有了往日种种光环笼罩在头顶的高傲，也没有了一如既往的倔强，当最后的坚持化为灰烬时，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是那一份不忍舍弃的挂念。 如花的年纪，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外表，阿兰达哭泣后勉强挤出的微笑，难以掩盖她的苍老，憔悴的样子不难让秦烨想到在哈罗德堡的这段时间里，她遭到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秦烨缓缓伸出手，一点点靠近她的脸颊，然后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达到心里，瞬间凝住了心。 “别碰我！”阿兰达突然撤身，收起微笑冷冷地说。 前后的转变让秦烨不知就里，他伸手继续向前，想抚摸阿兰达的脸颊。“看清楚，是我啊！”他说到，“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带着慌乱的眼神，阿兰达不住的摇头。“不，不，我不需要你救我出去！”没有犹豫的选择让她心中充满痛苦。“我不值得你那样做。” “为什么？”秦烨问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让我这样做。” 他的决心很大，这让她想起了当年在一起时甜蜜的场景。“如果当时我跟他走，或许现在将是另一番样子！”阿兰达在心底叹息，但表面上却坚决的说：“如果一年前，我确实值得你为了这样做，但是现在，我不配你为我冒险！”阿兰达将脸转向一边，怕秦烨看到自己苦楚的表情。 时空凝固了，秦烨望着阿兰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请你离开吧。” “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了极大决心，我爱你，不能失去你，我愿意用我现在的一切去换取我们今后的幸福，但，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冷漠？” “冷漠？”阿兰达冷笑了起来，“为了我就要与父亲开战吗？为了我就能将他流放吗？为了我就能让我无家可归么？”她越说越激动，身体甚至开始抖动了起来。“我真是看错了你，凭借所谓的爱情，你得到了所有人都羡慕的权力地位，而我，却只能留在这里，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太阳神，承受着别人带来的痛苦！”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甚至不能用惊讶与错愕来形容，阿兰达的一番话让秦烨心里翻江倒海，或许流放父亲是任何一个儿女不能原谅的事情。“预想的问题终于来了，可我又能说什么呢？”他在心理暗想，然后深吸了口气，语调劲量平静说：“关于你父亲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是如果你明白我的——” “够了，不要再试图解释什么！我已经听的够多了！”阿兰达打断了秦烨的话，“现在请你离开，否者我会不顾往日情面，让哈罗德的卫兵将你丢入死牢！” 秦烨张张嘴想试图再说些什么，但阿兰达却用绝情的转身离开回应了他，于是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小小的门廊后。当然，如果他看到阿兰达转过身时无声的泪水，一定会了解那些绝情话后的故事。可决意不让他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的阿兰达走的太急太快，让留在身后的秦烨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无助，甚至有些愤怒，但很快这些就都不重要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转身离开，秦烨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无可奈何。 尽管已经很晚了，但种*马和刺夫还在等着秦烨回来，他们想看到当他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可当秦烨带着一脸难看的表情走进房间，一言不发和着衣服躺下后，他们才发现了事情似乎并非他们想的那般顺利。他们没有傻到去一问究竟的地步，于是在屋内的油灯熄灭后，房间陷入了寂静。 第二天种*马和刺夫二人颇为默契的早早起床，留下秦烨悄悄的溜出了房间。十几分钟后，当他们顺利的避开守卫和巡逻队，潜伏到囚禁阿兰达小楼的附近时，听到了一个前来接岗的守卫与另外一个从楼里走出来的守卫，两人之间的一段让他们为之震惊的对话。 “蠢货，昨晚你又在和王子妃的女仆鬼混，再这样下去你会丢了脑袋的！”接岗的守卫大声说道。 “放心吧老兄，王子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了，况且这里就像是大海上的孤岛一样，每人愿意来，也每人愿意注意这里发生过什么，只要你不将事情说出去，没人会知道我做了什么！”另一个守卫一边回应着同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当然不会说，但你怎么保证其他人不会说？如果王子妃将这件事告诉王子，你的脑袋一定会搬家！” “她不会说的，因为王子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而且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她现在巴不得我睡完她的女仆再去睡她呢，就像王子那样将她用绳子吊起来，然后剥光衣服。我曾经亲眼看到王子与他身边的太监一起玩弄那婊子的身体，而那婊子满脸享受，根本没感到有什么羞耻！” “但愿像你说的那样，不然的话，我打赌你一定会因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丧命的！”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了，我说过要让你睡婊子身边另一个姑娘，来吧，现在正是时候，我们顺便还可以看看那婊子睡觉的样子，好像她昨晚又在楼下站了很久！”说着话，两个守卫肩并肩走进了小楼，楼外留下了一窜淫*荡的笑声与早已震惊了的**和刺夫。 “我们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头？”种*马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兰达已经——” “是啊。多好的女孩。”刺夫在叹气，“我想我们不应该告诉他，从昨天的表情上看，他不高兴似乎并不是因为王子强迫阿兰达的事情。” “那好吧，我们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种*马点头，然后与刺夫回身准备离开，可没想到，他们却在身后看到了面色阴沉的秦烨。 “我要让那个杂碎付出代价！”秦烨伸手二指对天冷冷的说，“我发誓！” 王者之巅 卷四神的轨迹 第1章国王之死 “如果一个人心中充满了仇恨，那么他将彻底丧失人类的本性，陷入无尽的深渊与恶魔为伍！”这句极具警示意味的话，是**在孩子时一个老师傅告诉他的，虽然他一直牢记在心，但直到今天看见秦烨眼中的仇恨的火焰，才真正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同时秦烨冷酷的样子也让刺夫回想到了许多年前，他与很多江湖朋友在一起快意恩仇的时光，当时的他们也是带着和他一样的强烈复仇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侠仗义，虽然在那之后许多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但那确实是值得让人回忆的日子。 于是**和刺夫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我们会协助你让那个狗杂种付出代价！” “不，不是一个狗杂种。”秦烨摇头，“是一帮狗杂种，是整个哈罗德，是一个王国。我要让整个哈罗德为他们王子的愚蠢付出代价。” 秦烨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颇为亢奋，但好在手急眼快的刺夫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这才让小楼内的俩个卫兵没有察觉楼外发生的情况。但很快秦烨挣脱了刺夫的控制，表情恢复了正常，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后他整理了衣服，平静的离开了小楼。 一周之后哈罗德国王带着手下一班领主，来到了离城很远的红树林中。虽然这个季节万物才刚刚复苏，许多动物才刚开始发情交配，并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狩猎季节，但这并不能阻止国王的热，因为他最为信任的近臣戴格兰纳极力鼓吹，说狩猎最能够显示一个男人与王者的风度。尤其是在没有战事的当下，国王要让他手下的封臣记住自己，就必须让他们是不是的见点血。很显然这种建议打动了国王，于是他邀请了十几位在哈罗德位高权重的封臣，参与自己的狩猎活动。 早已准备好的动物在戴格兰纳提前安排下，被一只又一只的放了出来，胆小的动物见到偌大的狩猎队伍惊慌失措，四处逃散。于是一位位领主带着他们手下的骑士，尾随这些动物逐渐远离了被簇拥在中央的国王，直到最后之剩下了戴格兰纳。 突然，一匹体型巨大，不可能出现在哈罗德王国中部地区的雪原狼，出现在了国王的面前，洁白的皮毛映衬着阳光耀眼夺目。它的突然出现让国王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为了能让自己的猎物与众不同，国王忽视了一向生活在利德北境的雪原狼是不可能出现在丛林中这一问题，在射出一箭后，大声叫嚷着让身后的骑士追了出去。 国王身边的骑士纵马追赶逃逸的猎物，最终一个个消失在丛林中，而看到这番景色的戴格兰纳，也在心中开始了不停的狂笑。他环顾四周，以一个胜券在握的姿态冲着丛林挥了挥手。 虽然戴格兰纳看不到之前安排的刺客藏匿在丛林的什么地方，但只要自己在挥手之后，那些藏匿的刺客能够适时杀出，结果年迈的国王，那么自己将会大功告成。他坚信自己会做的万无一失，因为只剩下两个骑士保护的国王，绝对不会躲过那些训练有素的刺客，而那些杀掉国王的刺客会被自己安排的骑士杀死，最后，那些杀死刺客的骑士也会被赏金的缘由，被带到红树林的另一边被早已安排好的杀手杀死。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后，骑士们的尸体将会拖回到这里，与刺客的尸体摆放在一起，然后戴格兰纳将厚葬他们，并照顾他们的子嗣，以表彰他们为国王战死的功勋。而那些身份不明的刺客，将会被继承王位的王子挂吊在国王的坟墓前，以警示所有与哈罗德敌对的人，并忏悔他们一生的罪孽。 戴格兰纳越想越激动，在挥手之后哈哈的笑出了声，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声让国王感到十分不快，可当他刚想制止时，身边两个守护却骑士突然栽倒在马下。两次由密林中射出的弩箭，准确的射中了骑士链甲与头盔之间的缝隙，两个骑士载到马下后很快断了气。 “快，快，保护我！”惊恐的国王扔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弓箭，拨出随身的宝剑放在胸前，想以此来抵挡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弩箭。 换做往常，在国王下令之后，身边的骑士会很快的围成一圈，用身体充当国王的盾牌。可是在今天，由于戴格兰纳提前许诺，他手下的7个骑士不但没有保护王国，反而打马向前，给偷袭国王的刺客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情况出现，在国王惊恐后很长一段时间，戴格兰纳既没有看到有刺客从密林中杀出，也没有看到另外的弩箭射出，林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很显然，刚才偷袭国王的刺客早已退出了红树林。 “该死，这帮没有信用的杂种！”戴格兰纳在心中怒骂，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指挥身边的骑士继续将这件事做下去。他对手下的骑士说：“诸位，国王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所以现在必须要代替那帮该死的杂种，送国王陛下上天堂！”说着，他恶狠狠的抽出了剑。 没有了刺客，国王感觉自己能够说服戴格兰纳和他手下的骑士，当然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的剑依旧放在胸前。他从惊吓中回过神，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诸位勇敢的哈罗德骑士，还有我亲爱的表弟，是谁指使你们对自己的国王，自己的表兄痛下杀手？不过我知道你们是被蒙蔽或是被胁迫，不得已做出了这样的蠢事。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追究一个人不小心犯下的过失，为了哈罗德的团结，我会继续让你们享受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 “够了！”突然戴格兰纳粗暴的打断了国王的话，“你们不要听这个老家伙的花言巧语，如果你们此刻动摇了，我敢保证你们不会活着回到哈罗德堡，还有你们的家人，都会被一一吊死在城墙上！” 国王极具煽动力的语言似乎已经取得了一些效果，因为有一些骑士已经开始动摇了，但当戴格兰纳说出这番话并首先向国王挥出剑后，那些骑士便跟着他做出了决定。七八把锋利的骑士剑瞬间刺入了王国的身体，国王甚至没有来的及抵挡一下，就带着难以置信和不甘心，摔在了马下！ 第2章分裂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四周的杂草，国王抽搐的身体还未僵硬，戴格兰纳带着手下骑士手刃国王后，脑子在一段时间里一片空白。在戴格兰纳心中，那些贪婪的刺客放弃了赎金全身而退，把他扔在了一个一次困难的处境，让他自己不得不改变计划亲自动手。虽然在杀死国王后，他解除了以某犯罪被吊死在城墙上的处境，但过不了多久，那些追逐猎物的领主们就会返回这里。 通过草地上干涸的血迹，那些领主们很容易得知国王与他的守护骑士早已死去多时，而最重要的是，戴格兰纳与手下的骑士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动作，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等待其他人返回。因此国王被刺杀事件中的疑点会很容易表露出来，同时也不难想到他与这件事的关系。 戴格兰纳越想越急，坚挺的鹰钩鼻子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必须要在领主们回来之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能让他们相信国王是被刺杀，又能与自己摆脱干系。 “侯爵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一个骑士焦急的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躲的越远越好。” “不，我们不能逃跑，逃跑只能让我们背着弑君者的名声到处流亡。”另一个骑士否决了前者的建议，“那些毫无信义的刺客，如果他们没有逃跑，我们按照计划将他们的尸体摆放在这里，那会是……” 虽然在这之后的话，戴格兰纳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但就骑士刚才所说的那些，他紧紧的抓住了‘尸体’两个字。少许之后，他眼里闪着凶光，将剑狠狠刺入了身旁的一名骑士。被刺中的骑士发出闷哼，摇摇坠马，血液顺着被刺穿的盔甲，蛇形的流了出来。 几乎在那名骑士倒地的同时，所有骑士都将剑护在胸前，惊魂不定的看着戴格兰纳与他手中还在滴血的剑。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全都会死，包括我们的家人，全部都得死！”戴格兰纳依旧目露凶光，“现在，我还需要另外的几具尸体，只是尸体！” 戴格兰纳话音刚落，身边的骑士纷纷挥剑刺向自己的同伴，瞬时有一半的骑士摔落下马。杀死同伴的骑士没有停顿，他们转头继续寻找对手，就连自己的领主戴格兰纳也被纳入了这个范围，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有着典型哈罗德相貌的骑士对准他的脖子狠狠的劈砍了下来，虽然戴格兰纳努力抵挡，用剑身的横面挡下了攻击过来的一剑，但顺势向下的剑还是砍中了他没有护具的膝盖上。 “够了，该死的，够了！”戴格兰纳疼的呲牙咧嘴，一边抵挡一边高叫着。“那些尸体已经足够让我们脱身了，住手吧！” 但骑士似乎并没有那样的打算，陷入进攻狂癫状态的骑士在没有把目标杀死，是绝对不会停手。他一剑快过一剑，一剑猛过一剑，打的戴格兰纳满头大汗招架不住，几乎就要纵马逃跑。这时，骑士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举在半空中的手努力向前伸了伸，然后“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侯爵大人，时间不多了，我们要怎么做？”将戴格兰纳解救出来的骑士问道。 “把他说成是刺客。”戴格兰纳指着之前攻击自己的骑士的尸体说道，然后又环视了下四周。“这几个人就当作为国王献身的英雄吧！” 在戴格兰纳与仅存的几名骑士统一口径没多久后，追捕猎物的领主们返回了出发的地点。满地的鲜血和触目惊心的尸体让他们感到震惊，国王禁闭双眼面色死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守护骑士与他一样，身中箭矢伏在离他不远的地上。作为国王在逝世之前唯一陪在身边的领主，戴格兰纳正跪在早已停止呼吸的国王身边，大呼小叫，眼中充满了泪水。 领主们纷纷下马，跪在地上为国王送行。之后他们将国王放在马背上，带回了哈罗德堡，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虽然其中出了一点小差错，但之后的效果几乎和预料的一样，在确认国王被杀和举行葬礼之后，领主们陷入了新一轮的权力争夺，而忽视了追查刺客的来源。 戴格兰纳在回到哈罗德堡后，以未能成功保护国王的借口卸掉了首相的职位，退居幕后全力支持王子的王位继承。而同样，因为权利的交割，新王的产生关乎自身的利益，彼此利益相关的各大领主之间很有默契的达成同盟，形成几个集团，推举新的代理人。 原本内部看似团结的哈罗德在国王一死后，马上处于了分裂状态，由元老大领主组成的各大集团，将所有年轻的王子，即便是还在吃奶的王子也都推到了台前，成为了戴格兰纳和王子谋求国家权力的阻碍。哈罗德国王逝世的消息一经传开，便在西陆引起了轩然大波。哈罗德周边素日经常遭受打压的国家，在得到这一消息后，上至国王，下至百姓，欢呼雀跃，恨不得举办盛大的庆典来欢庆这一事情的发生。更有一些具有野心的领主，在得知哈罗德内部政见不统一时，开始窥视王国边缘那些来不及照看的土地。 不过哈罗德依旧是哈罗德，它自身的强大即便是国家内部遭受了动荡，也不会在最初就体现出衰弱。为此一些的大胆的野心家不得不放弃了引火烧身的举动，在一旁静观其变，等待自己轻松获利的最好时机。 所有哈罗德的领主都知道，长期的意见不一，只能让王国面临崩溃，但一旦形成的利益集团很难对其它势力集团做出妥协，于是哈罗德国内便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连续上演了无数次王位的争夺战。 最终，在国王去世后的第三个月月初，以大王子和戴格兰纳为首的集团在新一轮的交锋中，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其他对手。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王子决定派戴格兰纳前往教廷，寻求教皇支持，从而顺利登上王位。 教皇是机智而狡猾的，也或许说他看出了哈罗德国内的局势，在面对戴格兰纳的当面请求，他既没有答应要支持大王子登上王位，也没有反对，恰好哈罗德教区的主教新近升天，教皇便答应了要临时派遣一位新主教，帮助解决哈罗德国内问题。 不出所有人的意料，红衣主教施里曼由于在教廷内外口碑良好，名声斐然，被教皇任命成了哈罗德大教区的主教。虽然在教廷的等级制度上，一个国家教区范围的主教，比教廷中央的枢密主教低了整整一个级别，但就权利而言却大了不止一倍。 于是接受了教皇任命的施里曼，带领着光芒骑士团全体成员2751名骑士（之前上万人的骑士团在东征之后，一部分留在了被征服的地区，一部分解散回到了故地），与戴格兰纳一同返回了哈罗德。 第3章介入 在参与了刺杀国王之后，秦烨带着两名同伴全身而退，转身离开哈罗德，将难题留给了戴格兰纳。在返回奔腾城的中途，**与秦烨、刺夫告别去转道到了玫瑰城，并在那里受到了伊莎贝拉英雄般的接待。而回到奔腾城的秦烨二人，则见到施里曼派来的了早已等候在城内，长达两周之久的使者。 那是一个胡子剃得精光，看上去一丝不苟的老僧侣，穿着褐色的亚麻传道服。在秦烨得到通知并带着刺夫快速赶到大殿时，他已经同斯特恩站在了大殿内。 “尊敬的格劳瑞国王陛下，我受施里曼主教大人的委托，特意来到奔腾城与您商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频频出入教廷以及区别于西陆人的相貌，让使者很容易认出了秦烨，在他走进大殿后，使者便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使者的话让秦烨很容易想起了自己接受教皇册封，在教廷当晚与施里曼的约定，于是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尊敬的神父，请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使者向左右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为难。 “你可以放心，这些都是我最信赖的人！”秦烨微笑道，“刺夫，去找到奥古斯特，让他增派宫殿外的卫兵，神父停留在大殿的这段时间，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斯特恩，你去找一把椅子来，我们不能让尊贵的客人站在这里和我们商讨事情！” 不多时斯特恩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大殿王座的下方，刺夫也在交待完事情后回到了大殿。秦烨坐在王座上，斯特恩和刺夫一左一右分立两旁，使者坐在下手的椅子上开始了施里曼给他委派的任务。 安全方面做足了表面功夫，这让施里曼的使者很放心，于是非常轻松的说到：“是这样，国王陛下，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关于哈罗德国王的事情了吧！” 秦烨点点头，然后微微转头与刺夫相视一笑。 “哈罗德国王被人刺杀已经有近两月之久，因为怀疑国王被刺与第一顺位继承王位的王子有关，所以哈罗德王国内各大领主纷纷拥护其他有权继承王位的王子与贵族，争夺空缺的王位。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哈罗德王国的王位争夺战终于尘埃落定，由于戴格兰纳侯爵极其后背家族的支持，王位依旧由所有领主颇有微词的大王子继承。为了寻求强有力的支持，证明其对王位的合法继承权以及对其父被刺毫无瓜葛，三周前戴格兰纳曾去到教廷，获得了教皇的承诺，并派出了施里曼主教大人连同光芒骑士团前往哈罗德，以求王国内部的局势稳定。” “虽然你说的这件事在西陆确实是件大事，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使者话音刚一落下，刺夫便马上问道。他转过头装模作样的对秦烨说：“尊敬的吾王，你说这和我们有关系么？” 秦烨点点头，看着使者说：“刚才刺夫伯爵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想您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您说这番话的意思！” “呵呵呵……”对于秦烨等人的作腔作势使者早已看在了眼里，他干笑了一阵后说道：“其实施里曼主教大人派我来，不只是为尊敬的格劳瑞国王陛下讲故事的。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施里曼大人曾经和我提起过您与他之间的约定，而今天就是履行约定的日子！” “那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秦烨笑着说，“因为哈罗德地区主教新近升天，施里曼被教皇选派做新的主教，而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使者点头，“既然尊敬的格劳瑞陛下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无需我再浪费口舌了！” “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刺夫插话道。 “好处有很多，但这需要你们有所付出后才会获得。”使者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商人，眼睛里精明的神色不断闪现。“施里曼主教大人许诺，如果你们可以帮上些小忙，至少以后利德会成为一个完整强大的王国！” “您的意思是教廷愿意放弃对北利德我庇护，支持我完成统一？”虽然这样都在秦烨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表现出了惊讶。 “不错，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施里曼大人，同样施里曼大人也会帮助他的朋友！想想吧，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们潜在的敌人哈罗德局势大乱，如果教廷放弃对北利德的庇护，您的统一事业指日可待！” 使者的添油加醋让秦烨动心了，如果要想打败哈罗德，让自己发誓为阿兰达报仇成为现实的话，就必须要建立一个完整强大的国家，那么收复北利德就势在必行。虽然施里曼并不具备一个长期盟友的条件，但在强大的诱惑面前，秦烨还是决定试试。 “这么丰厚的回报！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秦烨问道。 “很简单，派兵不断骚扰哈罗德的边境，让刚刚登上王位的年轻王子感到压力！”看着有着皱眉的秦烨，使者又补充道：“当然，并不是以北利德的身份，而是离你们不远的雪原蛮族！” 不得不说施里曼的计策一举多得，不仅让哈罗德感觉到了王权的危机，从而依赖进入王国的光芒骑士团，又能让秦烨以抵御蛮族的需要完整的王国为借口，统一南北利德。想到这些，秦烨从王位站起身来，高举二指伸向天空。“好，既然这样，让我们当着太阳神的面发誓！我愿意成为施里曼主教大人的盟友，在他事业的道路上为他铲除障碍！” “我也愿意暂时代替施里曼主教大人发誓，让我们联手，为了共同的利益！”使者也举起二指庄严发誓。 “为了共同利益！”斯特恩和刺夫也一同起誓。 稍后在奔腾城的宴会大厅里，秦烨宴请了施里曼的使者。当然，为了事情的保密，参与宴会的只有斯特恩等几个秦烨非常信任的人。宴会结束后，秦烨命奥古斯特在奔腾城戍卫队中选出了一千人，并为这一千人赶制了1000套光芒骑士团的制服与装备，在天亮后装备妥当，与施里曼的使者一同前往了哈罗德。 看着整齐的部队作为奠定收复南利德的基石消失在地平线上，秦烨知道自己从此真正介入了大陆争权夺势的斗争。 第4章施压 奔腾城的戍卫部队在抽调一千人，作为增援施里曼的后续部队由奥古斯特带队出发后，整个防卫力量马上薄弱了许多。于是斯特恩临危受命，肩负起了招募与训练新兵的任务。由于薪金高出西陆普通应征士兵的一半，所以很快在人数上弥补了戍卫队人数的不足。 纽维尔的金行目前已经进入了正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人看管，所以刺夫也并不急着回去，而是依照秦烨的命令，出了奔腾城渡过蓝水河，带着从13科挑选出来的战士，裹在黑衣中一直往南方走去。 在北方的查理也在春末收获季节的最后几天，带着他北部兵团按兵员制度的要求，为奔腾城送来了2000多精壮的士兵。虽然这些士兵刚刚才从土地的束缚中摆脱出来，但收复南利德之前有充足的时间让他们成为合格的战士。 德隆师傅和蛮牛在这一段时间里为了新都的事情忙碌奔波，好在金行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资金，让他们所有的努力不至于白费。于是在大家都有条不紊进行着各种事项的时候，德隆师傅带着从西陆招募来的能工巧匠出发到了新都选定的地点，开始了新都的营建工作。 虽然让风烛残年的德隆师傅独自一人去营建新都，秦烨多少有些不忍，但是人手的短缺还是让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没有被安排任务的蛮牛将被派往北境，作为自己的代表去和蛮族首领白熊讨论出兵的事情。 秦烨非常确定之前参战的蛮族士兵带回去的丰厚战利品，可以让白熊毫不犹豫的出兵，但前提是自己需要表示出对白熊的足够重视，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盟友。另外蛮牛的出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再次邀请那个秦烨甚至有些记不清楚名字的奴隶贩子，让他参与到对哈罗德边境的骚扰当中。 于是在最后一个离开奔腾城的蛮牛出发之后，秦烨就将寝宫搬到了火焰城，除了处理王国的事情，就是与工匠们一同劳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激励所有的人，好让他们在同一利德的战争到来前，打造出30000件带有双刀标志的盔甲。而在那之后，秦烨会将自己的直属部队扩充到整整300000人，开始自己在统一利德后对哈罗德的复仇战争。 从秦烨入住火焰城的那一刻起，这个首都的卫城便开足了马力日夜不停，发出的冲天火光让远在创世神山脉的内森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月之后，北方飞回的信鸽带来了秦烨期盼已久的好消息，白熊动员了他部族所有的兵力，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对哈罗德边境靠近蛮族区域的一座要塞发动了进攻，声势之大超过了之前想象中骚扰的范畴。为此哈罗德边境一片大乱，求援的信件像雪花一样飘到了哈罗德堡内。 当然，让秦烨高兴的还远不止此，在蛮族发动对哈罗德的全面战争的两周后，种*马像一个得胜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洋洋得意，带着一大队人马回到了奔腾城。高举的战旗上独角兽口中叼着的玫瑰花，和他身后螺丝最精锐的掷油兵，告诉了每一个人他已经彻底征服了那个带刺的玫瑰伊莎贝拉，或者说他们被相互征服了。 3000掷油兵的到来，让秦烨更加确定了在统一利德与稍后对哈罗德的战争中自己的有利局势，他现在所要等待的就是刺夫的情报与施里曼的回报。 耐心的等待总是有结果的，好的事情也总是接二连三。在种*马去经营他的南方军团后不久，施里曼的使者就再次来到了奔腾城。由于蛮族连续攻占了哈罗德的三座要塞，控制了边境的若干村庄，刚刚接管了王国的王子不得不委曲求全，向成为主教的施里曼以及旗下的光芒骑士团救援，趁着这个机会，施里曼也开始了他寻谋已久的计划，向教廷报告了哈罗德边境发生的一切，并提出需要重新建立一个强大的利德王国，来牵制北方的蛮族。 教皇对蛮族发动的战争早已习以为常，因为自他当上教皇的那一天起，就没少与北方的蛮族打交道，所以对于哈罗德传来的一纸书信并没有过多关注。可直到哈罗德的第四座要塞落入蛮族之手后，年迈的教皇再也再也坐不住了，他一边命令神殿骑士团北上，一边将盖着权戒印信的羊皮书传到秦烨手中，让他以利德之王的名义攻击北境蛮族，从而减轻对哈罗德的压力。 在接到教皇的书信后，秦烨激动不已，如果说施里曼在这次战争后将获得哈罗德至少一半的权利，而自己则从这次战争中看到了与哈罗德抗衡，解救阿兰达的希望。虽然在不久的将来，因为权力的争夺自己将于施里曼站在对立的两面，但现在，秦烨至少将会获得一个梦寐已久的机会。 于是在接到教皇的书信后，秦烨开始凭借这封书信，在自己管辖的北利德大肆征兵。而之前划分的两个军团，也在分别由查理和种*马带领，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奔腾城。 举国之力让秦烨在短短的半月内集结了50000士兵，虽然大部分是王国里领主的私兵，甚至还有一些匆匆拉来凑数的农夫，猎人，幻想着发财梦的城镇市民，但50000人的强大兵力足可以让西陆任何一个国家为之惊恐，至少人数的优势，让河对岸的南利德深感不安。 集结的兵力并没有按照教皇的命令北上，而是陈兵蓝水河畔准备南下。当刺夫带来了秦烨所需要的一切情报，北利德的大军开始南下时，教皇才发现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刚刚到手的权利再次失落，从那一刻起，西陆又多了一个拥有王权强大到可以不听从他命令的国王。 当然，感到压力的不光只有教皇一个人，在哈罗德堡内，时刻关注战争动态的哈罗德王子心如死灰。当秦烨吹响统一利德的战争号角时，他就彻头彻尾的明白了，为什么北方蛮族会放弃攻打利德，而是选择了更为强大的哈罗德。 第5章统一 南方利德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即便是在北利德大兵压境时。除了惊慌，他们无力有更多的表现。秦烨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在这几天时间里，南利德的领主招募到的士兵数量极其有限，有限到根本不足以对抗强大的对手。于是他们索性放弃了许多城镇，只留下少数的地方卫队，让所有士兵进入有高大结实城墙为依托的要塞中，打算用长期的消耗战拖垮河对岸过来的人。 不过南利德想要自立的领主们明显低估了他们的对手，他们不知道这场势在必行的统一战争，是秦烨策划了近两年之久，并将所有人力物力全部投入其中的一场战争。所以他们想用消耗战拖垮对手的希望，像漂浮在河水上的泡沫，在对手开始渡河时破灭了。 “他们已经放弃了村庄和小的城镇，将几乎所有的兵力都聚在了几处大的要塞中，我们过河之后不会遭遇什么战斗，但攻陷城市可能会费些劲！”这是刺夫在回来后诉说他在南方得到的情报。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首先分兵三路，尽量占领南利德放弃的村庄城镇，在未来的日子里用他们的土地养活我们的士兵。”无论什么时候战争都会有巨大的消耗，所以此时秦烨的以战养战计划显得异常合理。稍后他命令以查理为首的北方兵团18000人，以种*马为首的南方兵团15000人，在渡河之后分别向南方利德的东西两个方向挺进，并在完全控制这些区域后，与自己所率领的中央兵团15000人合兵，与南方利德的几处要塞下进行最后的决战。 和刺夫预想的一样，几万士兵在渡河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南利德的阻击，所有战士像往常贵族老爷们郊游一样，轻松愉快的渡过了平静的蓝水河，并在河对面的岸上进行了几顿可口的美餐。 当所有部队渡河之后，秦烨马上命令队伍按照原定计划开始了攻击。稍后的几周里，双刀的战旗席卷了蓝水河南畔的土地，潮水般的士兵占领了南利德除几处要塞外几乎所有的土地。 在利德分裂刚刚分裂之初，隔着蓝水河的南北利德之间并不相互敌视，相反还经常在领主的眼皮底下偷偷进行一些贸易上的往来。但是一年之后，在南利德贵族领主的宣传下，在秦烨领导下的北利德被冠上了野蛮，邪恶，异教的名号，就连普通平民，也由原来兄弟的称呼变成了河那边的人。这种带着严重歧视色彩，不单单表现在称呼上，更体现在行动上。由于长期的误区，他们在被占领的地区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不上交粮食，不承认统治。 起初这种状态让秦烨一筹莫展，虽然自己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南利德大部分领土，但如果一旦将占领区的士兵撤走后，无论城镇还是村庄又恢复到了各自为政的状态。龟缩在要塞中的南利德的领主们本打算用这种方法打败入侵他们领地的敌人，至少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逼迫秦烨带着他的士兵退回北方。 50000人的大军一天的消耗就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数字，如果不能在短期能解决这种分散兵力，按时抵达规定的区域的状况的话，秦烨统一利德全境的梦想就很有可能落空。正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斯特恩关于处理与占领区关系，给予平民最大权利，保护财产土地的来建议很好的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其实对于重建强大王国，这是几乎所有利德人共同的愿望，由于充分保障了平民的权益，秦烨的队伍在占领区收到了欢迎，在占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南北利德就再次融合在了一起，北利德的士兵不在被当做侵略者，而是看成了解放者的姿态。 第5章后续 在解决了这些问题后，秦烨顺利将军队汇合在一起，然后对南利德的几座要塞进行围攻。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南利德的领主们处于被动甚至消极的抵抗态势，但到了关键时刻，尤其是这种一旦破城就会被送上审判庭的战争，关系到生命的问题让他们显得尤为上心。在要塞的攻防战中，南利德的领主们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勇气，让进攻要塞的北利德军一再受挫，几处要塞没有任何进展。 战事一再拖延，让即便是准备已久的北利德军也有些招架不住。于是秦烨命令军队围而不攻，同时派出军队种植要塞外领主们的土地，还在南利德颁布法令，在战争期间，一加仑粮食便可以换取一西陆亩土地十年的种植权。于是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措施后，战争的消耗便不再成为战争胜负的关键，秦烨再次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 相反，蜷缩在要塞中的南利德领主们，由于前期缺乏准备，战争的时间一长，便出现了如士兵，武器，装备，给养等种种问题，而其中粮食成为了他们坚守城池的一块短板。为了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保住自己的一切，对于将要塞围的水榭不通的北利德阵地，南利德的领主们多次组织敢死队，希望突围出去，寻求援助或得到堪比人命的宝贵粮食。不过很惋惜，南利德领主们的愿望经常在突围士兵还没有走到离城百步的地方，就被围城士兵漫天的箭雨破灭了。每次都会留下成百的尸体和伤兵，匆匆退回了城内。 没过多长时间，几座被围攻要塞中的一座迫于给养耗尽，求援无望而献城投降。坚守在要塞中若干大大小小的领主，带着自己疲惫不堪的士兵战战兢兢站在城下，等候进入城内北利德胜利者的处置。可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个传说中长着中州人相貌的被利德之王，带着一脸真诚的微笑，站在阳光中用轻轻的一句“同为利德的勇士，你们之前的悬着只能说明你们受到了蒙蔽，如果想建立一个强大的利德，在西陆立足，我们希望你们拿起手中的刀剑，加入到正确的队伍中来！”便赦免了他们全部的罪名，并恢复了贵族们的所有权利。 被赦免的领主们感恩戴德，当下双膝跪地亲吻秦烨的鞋面并发誓效忠。为了表示忠诚，所有投降的南利德领主们不带加入了秦烨的队伍，参加到了接下来的攻城战中，还在自己旗帜的左上角，加上了代表王室的交叉双刀标志。 秦烨的宽容很快传入了许多陷入苦战的要塞之中，动摇了许多要塞中领主坚守的意志。当他们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站在同一立场的领主，没过多久便衣着光鲜，耀武扬威的站到了对方的阵营，一座座久攻不下的要塞便在顷刻间被攻陷了。 于是在教廷的神殿骑士团还没有开到利德边境时，秦烨统一南北利德的战争便结束了。带着内森的幼子，阿兰达的弟弟在回到奔腾城后，秦烨对西陆所有的国家宣布利德再次成为一个完整的国家，并将王国更名为伊斯坎达尔，寓意征服世界之王。 第6章进军 统一利德后，秦烨挥兵北上，来到了哈罗德边境。他的这一举动既是教皇希望看到的，又是教皇最不愿意看到的。希望看到是因为这让西陆所有国家看到了教皇的权力，在西陆还没有人敢不遵从教皇的意愿，不希望看到的是，秦烨将利德统一后更名为伊斯坎达尔，陈兵哈罗德边境却毫无作为，这让教皇渐感自己权力丧失。 其实早在秦烨开始率兵渡过蓝水河后，教皇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不过在西陆时局开始动荡的此时，教皇没有过多的力气来对付这个不听话的年轻人。北边的蛮族是所有文明人首要的敌人，如果要将矛头直指不听话的中州人，或许西陆会受到巨大的震荡，一旦局势超出控制的范围，将是一个不能挽回的错误。于是教皇只好忍下了这口气，一边命令神殿骑士团火速赶往北境，一边气的大口喘气，稀稀落落的胡子颤抖个不停。 好在遵循信仰的神殿骑士团及时赶到北境，给正为蛮族入侵心急如焚的教皇松了一口气。他们适当的加入战争，让进攻哈罗德的蛮族终于停下了破竹的势头。不过蛮族的大举入侵，即便是能征善战，闻名西陆的圣殿骑士团也不能将他们赶出哈罗德。双方反复争夺边境的要塞，每一座要塞，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了争夺的焦点，于是双方在边境各个要塞之间展开争夺，战争一度陷入了胶着。 在施里曼的计划中，越是双方胶着，越是对自己有利，于是作为生力军的光明骑士团在加入战争后，改变了以往为神作战时英勇善战，视死如归的表现，而是像一支临时组建的民兵队伍，面对蛮族是畏首畏尾，总是把后背和屁股留给对方。 不过对于这样奇怪的现象，蛮族士兵也颇为默契，每次接仗后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战争持续了一个月，参战的两大骑士团一共损失了500人，而其中圣殿骑士团损失了近492人，光明骑士团却只是两把手就能数过来的8个人。 对于这种不损失任何兵员的战斗，远在教廷的教皇早有所耳闻，可是他不能亲临战争，更不能做出任何干涉，正好应了那句中州流传已久的古话——鞭长莫及。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情的发展然后再做出应对。好在只损失8人的光芒骑士团收复了三座被蛮族占领的要塞，这让教皇经常自我安慰，既不损失兵员又能收复被占领的要塞，这或许就是施里曼的能力。 在同样环境下的战斗，圣殿骑士团与哈罗德王**队加在一起，往往损失巨大也不能像光明骑士团那样轻取被蛮族占领的城镇，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秘密终究是秘密，谁也不知道两个信仰不同，归属不同的阵营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协议。当然，这些秘密只有一个人非常清楚，那就是夹在两大阵营之间的秦烨。 在将王国更名后，秦烨带着西陆人寄予厚望的王**，静静的等在属于自己国土边境的一侧，等待着对面的消息。他端坐在营地内的中央大行军帐中，盔甲整齐的穿在身上，那把从海盗宝藏中得到的契约之剑就安稳的放在一旁，触手可及。在他身后，站着他全副武装的同伴。 突然，行军帐厚重的门帘被掀起，刺夫带着一个带兜帽的人匆匆走了进来。“这位是施里曼主教人大的使者。”刺夫介绍道。 “施里曼主教大人有一封信给您，格劳瑞国王陛下！”使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一旁的刺夫。 刺夫把信转交给秦烨，秦烨拿着信端详了好一阵，在确定了盖在信上施里曼的家族纹章后，才慢慢的拆开信。看着信，秦烨的眉头一阵紧一阵松，许久他抬起了头对使者说：“请回去转告施里曼主教大人，我同意他信上的提议，请他相信我和我的人一定会让他满意。” 使者转身离去，行军帐中再次陷入沉寂。这时查理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向哈罗德宣战？” 秦烨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可是这样，我们会被西陆所有国家围攻的。”斯特恩皱着眉头说，“请一定要考虑好！” 种*马摇头，“死胖子，你说错了，不是全部，络丝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可以用脑袋保证！” “可即便是那样，一旦其它国家在教皇的号召下，对我们展开攻击，刚刚统一的利德，哦不，是伊斯坎达尔，不可能抵挡的住。”斯特恩解释道。 这时秦烨摇了摇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回你又能尝到鲜血的滋味了！”他摸着身边的契约之剑，然后站起身说：“查理，斯特恩，你俩带领30位领主，2万士兵，换上蛮族人的衣服加入到白熊队伍中去。蛮牛，你带领3000人，今夜出发，去和奥古斯特汇合。刺夫，**，你俩整顿队伍，随时准备出发！” “头，你这是要干什么？”种*马对突然下达命令的秦烨有些不理解。 秦烨突然将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下来，对着身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施里曼的信上说，他希望我们能增援蛮族，加大对哈罗德的攻势，最好将战线推进至厄布鲁一带。因为他得到教廷的来信，教皇正在组织对抗蛮族入侵的大军，而且这支大军是由亚瑟带领的！” “亚瑟？就是那个东征军里的女骑士？”所有人齐声惊呼道，“她是怎么成为联合军的领导者的？” “呵呵，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有见到时才会明白。”接着秦烨大声说到：“所以，兄弟们，联合军就要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想获得最大的利益，我们必须将战线推进至厄布鲁一带。那样的话，即便是施里曼要求大部分土地归他所有，我们也会得到不错的回报。”他拍了拍手，“好了，带着你们的领主去干吧，告诉他们今天的战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土地！” 第7章播种 秦烨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斗志昂扬，他们没有再说什么，按照布置转身离去，去做属于自己份内的事情，之前还堆得满满的行军帐中，瞬间只剩下了种*马，刺夫还有秦烨本人。 “头。”种*马说到，“虽然我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但还是有一点不清楚，如果消耗了战争资源占领的土地，最终必须全部归还哈罗德该怎么办？毕竟教皇的联合军就要来了，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足以抗衡！” “虽然施里曼已经答应可以和我们分享胜利果实，但我肯定最终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他。”刺夫在一帮帮腔，“损失不少东西，到头来却是空忙一场。我非常肯定，这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哈哈……”秦烨笑的弯下了腰，“我亲爱的兄弟们，你们多虑了，我会让联合军看不到蛮族的影子就不得不退回去！” “是什么办法？”刺夫和**齐声问道。秦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让他们有理由相信，他此刻的表现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宽了心。 两人的问话让秦烨笑的更加厉害，为此他不得不缓了好一阵，慢慢忍住笑声说到：“如果在联合军出现在哈罗德之前，蛮族人已经被我们赶回了雪原，难道他们还会有理由继续停留在这里吗？” 这下刺夫二人终于相信了秦烨大笑的原因，并且加入到了他的行列，与他一起笑了起来。笑声过后，刺夫再次发现了事情的问题。“我还是之前的疑问，如果满足撤退，那些城镇要塞将被收复，可问题是他们不归收复者所以，依然属于哈罗德，这样的话——” “收复的土地我们可以转交给光芒骑士团，由施里曼指挥归属于教廷的骑士团占领并帮助世俗管理土地，别人一定没有意见。况且他们仅仅是帮助管理，在这个王国有能力接手的时候再交出去。”秦烨抬起头看着二人，“我这样说你们应该懂吧，所以只要有一半的土地控制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是这场战争的赢家！” 在秦烨解释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他高兴的叫道：“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让奥古斯特带着士兵加入到骑士团的原因了吧，而且稍后赶去的蛮牛——” “对，稍后赶去的蛮牛，穿着骑士团士兵的衣服，管理我们交付他们的城堡。这不就是我们把收复的土地换了个法子，交给了自己人吗？”虽然**对刺夫打断自己的话有些不满，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裂开大嘴抖着机灵。 “说的不错，其实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向把左手的东西交给右手一样！非常容易，只要不被拆穿！”秦烨点头道。 “我觉得我们是在播种，到了收获的季节，即便是被麻雀吃掉了一部分，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呢嘛！”种*马用一句非常贴切的话，形容了这看似复杂的战争始末。“收成还是我们的！” “不错，收成只属于那些辛劳的耕耘者，小偷是偷不走的！”秦烨高声说道，“好了，让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吧！” 当秦烨三人走出行军帐时，偌大个原本安静的营地早已变的沸腾了起来。查理和斯特恩正在整理军队，准备向北开进。而蛮牛的3000人，早已踏上了西去的道路。一时间队伍的脚步声，战马的嘶鸣声，军官的吆喝声飘荡在边境的上空。 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夹杂在一起的声音才逐渐散去。在最后的2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行进后，秦烨也开始命令剩下的所有领主开始整顿队伍，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秦烨带着队伍出发时，是在第二天接到白熊的来信后。为了避免和秦烨的军队遭遇，白熊将自己的行军路线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可见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信任。于是在接到白熊的来信后，秦烨带着剩余的2万多人进入了哈罗德国界，开始了他的播种之旅。 查理和斯特恩带领的2万人一加入蛮族军队，便开始了忘我的投入。白熊因为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军队的调度更加有余，连续攻克若干坚固的城堡，把起初势均力敌的神殿骑士团和哈罗德联军逼到了王国中部的厄布鲁一带。而原本约定好的光芒骑士团，也只是做了做样子，象征性的接触了一下就开始追着神殿骑士团后撤的脚步，向后退却。不过光芒骑士团的退却很有意思，他们始终与在前面的圣殿骑士团一段距离，这样能够让他们在蛮族毫无理由的撤退后，更快速的抢在神殿骑士团和哈罗德军队前占领城堡。 几乎在蛮族接近厄布鲁的同时，蛮牛带的队伍也顺利的与奥古斯特的队伍汇合。他们穿着光芒骑士团带着圆盘红十字的战袍，混在骑士团中，让外人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支精心装扮的队伍。 就在所有队伍都到达预定位置时，秦烨带着军队也悄悄的接近了厄布鲁。当他站在缓坡上看见厄布鲁坚固的城墙后，马上派人给白熊送了一封信，让他尽快攻城。 接到秦烨的来信当天，白熊命令包围厄布鲁的军队全力攻城。在之后半个月的攻城中，他们攻占了厄布鲁的外城，并切断了城内的水源。让城内守军雪上加霜的是，他们动用了德鲁师傅和秦烨研制的新式武器——弩炮，在攻城战中占尽了优势。 最终，厄布鲁的哈罗德守军和帮助固守的神殿骑士团伤亡惨重，被迫突围撤退到了靠近哈罗德堡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城，等待增援的教廷联军到来。可就当教廷联军日夜兼程，抵达了那座不知名的小城，汇合了神殿骑士团和哈罗德军队后，准备开始反攻时，入侵的蛮族军队像夏日里的雪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始终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光芒骑士团，和一直处在观望状态的伊斯坎达尔王**，肩负起了“收复”哈罗德失地的重任，在联合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抢先占领了蛮族退却后的所有城堡。而且当联合军赶到后，伊斯坎达尔的军队拒绝向他们交出城堡，并且对外宣称他们只将城堡交付与对太阳神极度虔诚的信徒。 当然他们口中极度虔诚的信徒只是光芒骑士团，因此在蛮族退却后，光芒骑士团顺利的接管了近四分之三蛮族占领的城堡与土地，并在这篇土地上开始了长久的经营。 第8章收获 蛮族撤退后带走了能带走的一切，没有留给教廷联合军任何东西。没有得到补给的教廷联合军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联合的军队缺乏一个统一的管理者，没过多长时间便禁不起战争的耗费解散了。垂头丧气的领主们带着自己的士兵各自打道回府，军队的指挥官亚瑟则留了下来，与神殿骑士团共同接管了一座伊斯坎达尔军队来不及接管的小城堡。 一些土壤贫瘠，没有任何战略意义的小城堡全部交了神殿骑士团，而光芒骑士团则通过秦烨接收了大部分具有战略意义或者曾经经济繁荣的大城镇。当然，这其中一部分是由化妆成光芒骑士团成员的奥古斯特和蛮牛接管的，他们穿着带有圆盘红十字的白色战袍，除了奥古斯特那个从不摘下的鬼面铠外，看不出与秦烨有任何关系。 不过那些领主们也未必有时间去观察周围的人，因为战后的土地问题已经耗费了他们全部的精力。一些世代居住在哈罗德东北部的领主们，在蛮族入侵的第一周里，就丢光了世代相传的土地，更有一些为了所谓的荣誉战死在蛮族的巨斧和铡刀下。所以除了那些被光芒骑士团占领的大城镇，零星夹杂在它们其中的土地，便成了许多人眼中不可多得的美餐。尤其是那些来自哈罗德西部的领主们，一种油然而生的征服感让他们对别人的土地垂涎三尺。他们用一只眼睛盯着刚登上王位的新王，而用另外一只眼睛盯着这些失去了主人的土地。 在哈罗德堡内，被无数只眼睛盯着的新王现在正如坐针毡。在西陆有一个不成文，但被上层人认可的规定，对于那些放弃了土地的领主，国王有权利将其对土地的权利收回，相反，对那些收复了无主之地的领主，要授予他们相应的土地凭证以示鼓励。正因为这样，刚登上王位的新王越发感觉事情的棘手。他既不能将放弃了土地，匆匆逃窜的领主的土地没收，交给另一部分收复了这片土地的领主。也不能命令那些好不容易收复了失地的领主，让他们放弃对土地的所有权，将土地交还给原有的主人。 为此，经验尚浅的新王不得已找到了那个在他背后出谋划策的叔父，讨论怎么才能既保住王位，又能获得领主们的支持。不过即便是老谋深算的戴格兰纳，面对这些事情也无计可施，他在空荡荡的王宫里来回踱步，从太阳挂在当头顶一直走到了日头偏西。终于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王子。 王子一阵高兴，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叔父，有好办法了？” 戴格兰纳摇摇头，朝一旁的椅子走去。“走的有些累了，想坐下来歇歇。” 高兴的王子瞬间冰冻，他一脸失落的跌坐回王座，这时却听见戴格兰纳幽幽的说：“或许还有一个方法来平息这场纠纷！不过这可能也只能是暂时缓解，不过在想出办法前，我们确实没有其它的方法了！” “哦？那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王子脸上再次出现了笑容，“无论是什么，即便是只能暂时缓解现在的情况，也至少能让我们有时间去想新的对策。” 戴格兰纳犹豫了好一阵，最终好事下定决心说了出来：“东部所有的土地和城堡现在被光芒骑士团占据，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不想归还，如果我们强行索要，势必会造成整个王国和教廷的不愉快，因为我们并不确定光芒骑士团放弃南方的领地来到这里，是不是教皇的指示。我们要不回属于我们的土地，倒不如想他们说的那样，将这些土地由他们代为管理，以后的时日里，我们可以慢慢寻找机会，然后将骑士团赶出王国！” 王子张着嘴，一副惊讶的表情。“可是这样做的话，只能让所有的领主对王室失去信心，那样一来我手中的权力将形同虚设！” “如果不这样，我们放纵手下的领主与骑士团因为土地的问题发生冲突，教皇会派来强大的军队。”戴格兰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王子面前。“你没看见教廷联合军那些人的眼睛吗，和一只盯着腐肉的秃鹰没什么两样，他们现在还有一部分留在我们的国家。如果因为与教廷对立遭到联合军的攻击，哈罗德将被瓜分，以后在这片土地上将建立起许许多多的侯国，伯国，甚至加勋了的子国。难道这些是您想看到的吗？” “可是！”王子的声音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无形的压力，还是来自自己面前这位蓝色眼睛里透着狡黠叔父的压力，不过无论怎样，一向不知道恐惧的王子这次真的害怕了，他颤颤的说到：“可是如果光芒骑士团在以后也不打算归还土地呢？” “那不可能！”戴格兰纳肯定的回答说，“知道我们新来的区域主教施里曼吗？就是光芒骑士团的团长，他是我们哈罗德人，而且我俩私下的交情不错，他告诉我在东方我们太阳神教建立的乐土上，现在有新近崛起了一股势力。当然这新近崛起的势力属于与太阳神教对立的异端，所以教皇不可能让他们在他好不容易开辟的土地上胡作非为！” “您是说？” “不错，光芒骑士团会被调往东方，所有的士兵都会调往东方，到那时，哈罗德还是您的哈罗德，您还是哈罗德的国王。而这段时间里，您要做的只是培养那些拥护您的人，好在哪一天到来的时候，让您的亲信替您打理包括如今失地在内的所有土地！” 这下王子停止了颤抖，那股不可一世的神气再次出现在了脸上。“既然这样，那就按叔父您说的做，借光芒骑士团的手，铲除国内所有与我为敌的人！” 于是就因为戴格兰纳的三言两语，哈罗德所有的领主被迫放弃了将土地占为己有的念头，于是光芒骑士团顺利接管了王国东部的土地，并得到了哈罗德的承认。而奥古斯特和蛮牛假扮的骑士团，也接管了靠近伊斯坎达尔边境的7座城堡。 开放的边境和秦烨运送的资源，让战后的城堡没多久就恢复到了战前的繁荣，而且往来的贸易，相近的文化，合理的税收和出行的自由，让这些被占领的城堡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倾向了伊斯坎达尔这边。 于是在这次战后，秦烨不但统一了王国，还将新王国的边界向西扩展了一大片。耕耘已久的土地，终于收获了想要得到的收成！ 第9章对弈 因为王子的命令，许多哈罗德东部的领主失去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谁也不知道为教廷服务的光芒骑士团会什么时候将这片土地让出，为了能够继续存活下去，为了保存贵族的荣誉，他们不得不拖家带口，带着自己同样失去土地的封臣，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国度寻找活路。 出走哈罗德的领主人数之多，曾在西陆造成了一定的轰动，所有王国一边讥笑哈罗德王室的无能，一边密切关注那些进入自己的领地的哈罗德贵族以及那些还未放下武器的士兵。这些进入别的王国的哈罗德贵族，或投亲或奔友，最不济的成为了雇佣兵，依附在某个王国的大领主下，等待着领土收回的那一天。不过在别人的手下，他们过的还算不错，至少在失去土地以后依旧能保持一个贵族的做派，这也印证了一点，在西陆人数极其有限的贵族之中，大家彼此很容易就能扯上些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 大量领主与士兵的流失，让哈罗德这个西陆曾经不可一世的国家，在短短几个月变得不再受到重视。而哈罗德贵族的纷纷出走，让策划发动这场战争，并通过战争获得巨大收益的施里曼感到无比高兴。大量贵族的出走，带走了属于他们的私兵，而那些没有跟随自己领主离开的士兵，也从此放下武器，租上一块土地老老实实当期了农夫，不再作为职业军人靠搏命去赚取生存资本。 当然，这场战争不仅仅成就了施里曼，哈罗德的巨变和伊斯坎达尔的建立，让秦烨感到了无比的畅快，甚至带着少许的亢奋。回想几年前，他被当做奴隶一样白扔进肮脏不堪的窝棚里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闻名西陆的大人物，一个一呼百应的王者，一个为了誓言战斗的男人。 想起誓言，秦烨便想起了那个无数次浮现在脑海，而此时正在哈罗德堡受苦的姑娘。于是他决定给哈罗德的新王，那个谋杀了自己父亲才登上了王位的可耻之徒去一封信，表示自己愿意说服光芒骑士团，交出三座城堡的管理权，去换取阿兰达的自由。 说服骑士团是他的托词，他能拿出的也只是施里曼作为回报给他分化出的，靠近伊斯坎达尔边界的城堡。虽然三座城堡对于已经没落的王国来说，具有相当的吸引力，但一向贪婪的哈罗德王子却一定不会放在眼里。没有任何本事，却好大喜功是王子最基本的特征，他一定不会只希望区区三座城堡，不过如果对方同意谈判，秦烨愿意将所有占领哈罗德的城堡归还给他，甚至再加上几座伊斯坎达尔的城堡也在所不惜，即便那会伤了查理等一班弟兄的心。 于是在这个想法诞生没多久，秦烨就在返回奔腾城的路上派人快马给哈罗德国王送去了一封信。他在信上这样说道“亲爱的哈罗德国王陛下，首先对您土地上人民所遭受的不幸感到同情，诅咒那些异端的蛮族。当然，这封来信不是为了表达我对您国家的哀悼，而是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被禁锢在您城堡中您名义上的王妃，是我最最心爱的人。因此我希望您能审时度势，将她送回到我的身边。如果这样，我将感激您的仁慈，并愿意说服施里曼主教大人，将靠近边界的三座城堡的管理权交付与您。当然，如果您觉得这个价码有些微不足道的话，还可以让我的信使带着您开出的价回来。不过如果您拒绝，我想以哈罗德现在的实力，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战争，对付伊斯坎达尔还有些困难。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请您三思。我希望我的信者能带回双方都满意的信……” 信上充满诱惑和恐吓的字眼，表达出秦烨要夺回阿兰达的决心。不过“勇敢”的王子向来不惧怕恐吓，当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将撕不坏的羊皮纸仍在地上踩了又踩，命人割去信使的一只耳朵，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囚禁阿兰达的小楼。 很快，哈罗德堡的主堡上，被吊起了一个一丝不挂的人，黑色的秀发，清秀的面庞，让哈罗德堡的人很快认出了那就是曾经利德的公主，现在的王妃阿兰达。 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和议论，王妃被挂在主堡上的原因也被知情人透露了出来。那个新成立的王国伊斯坎达尔的国王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的内容让哈罗德国王很恼火，但他又不能马上将那个威胁自己的家伙撕成碎片，于是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报复他心爱的人。在他走进王妃居住的二层小楼中，先是将她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剥光了她的衣服，揪着头发将她拖到了城堡下，命人挂上了钟楼。 王妃被一丝不挂的吊在钟楼上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哈罗德，传遍了整个西陆。当秦烨回到奔腾城时，夹杂着各种意味关于阿兰达的事情，也随返回的军队一起进入了奔腾城。 起初秦烨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觉得以现在哈罗德王国的国情，即便是再自大的人，也断然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哈罗德的新王已经超出了常人想象的范围，他往往不按常人的套路出牌，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可以给他带来好处，但相对也能带来好处。 对于他做出禽兽一般的事情，秦烨的第一反应是要带着刚刚返回的军队打过去，占领那个让他深感痛恨的哈罗德堡。但是当他冷静下来后，马上明白了哈罗德国王自大的原因，那就是教皇的联合军在此次行动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如果自己对哈罗德宣战的话，等于将自己的国家交给了联合军。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哈罗德也会受到牵连，但这点小牵连对于早已被洗劫的王国来说，着实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哈罗德国王这种自杀式的手段，让秦烨被迫放弃了像他信中说的那样举兵进攻，因为他不敢拿整个欣欣向荣的国家和一个疯子来打赌。在这场心理的对弈上，哈罗德国王终于凭借他变态的作风，击败了秦烨。 但这一次胜利并不代表着之后的胜利，正如哈罗德国王在等待第三次圣战的到来一样，秦烨同样为了第三次圣战的到来，而开始积极准备着。哈罗德国王等待的是他自己的土地，而秦烨准备的则是掠夺他人的土地。而且这一次，他决定要实现自己的誓言。 第10章亚瑟 与秦烨等人的热切盼望不同，圣战的突然到来让所有的西陆人始料未及。战争的到来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必须拿起刀剑，随领主出征，最后非常不幸的战死在异国他乡。而那些平日里享受富贵的贵族领主，也不得不听从征召，冒着生命危险踏上死亡之路。所以战争的意义对于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就是恐惧连同绝望一股脑的压在身上，除了那些渴望军功和土地的冒险家，没有人会喜欢战争，就连那些习惯了战争的士兵也是如此。 于是刚刚解散了的联合军，在教皇的号召下，再次组织了起来，踏着几年前先驱们用脚板塔出的路，走向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东方圣地。联合军在之前的战争中，没有捞到任何好处，所以许多领主暗中发誓，要让这次战争弥补他们之前的损失，要让自己手下的每一个士兵，把自己的钱袋装的满满的。 这次东征的军队根本不用教皇嘱咐，而是自己穿戴起来了带有十字标志的战袍，手握着十字剑，向着目标出发了。 最先出发的一批，是西陆各个王国中比较虔诚，实力比较强大的领主，首当其冲当属亚瑟和他的12使徒。在秦烨极力发展实力的这几年中，靠近海岸的亚瑟也似乎没有闲着。按照条款，她每个季度都会派人为秦烨送去，开发铁矿场的收益分成以及她的问候。这项建立在合作上的交流一直持续了一年多，即便是秦烨开始在北境起兵与内森对敌时也没有中断过。 虽然这些来自矿场的收入在金行壮大之后显得微不足道，但这些钱曾一度帮助秦烨渡过难关。于是在秦烨统治北利德时，他和亚瑟修改了合约，将合约中提到的金币换成了冶炼出来的精矿石。 红堡附近出产的铁矿石质地良好，超越了西陆任何一个铁矿，于是秦烨凭借这些优质的铁矿石打造出的优质装备，武装了日后让人闻风丧胆的裁决骑士团和异常神秘的暗杀组织13科。而亚瑟也因为秦烨送来的金币，为自己在红堡附近购买了许多土地，让自己的领地在面积上终于抵得上了10个子爵领。另外亚瑟手下的12使徒和她两次参加东征的光荣历史，让她在西陆名声大振，因为许多的自由骑士，流浪武士以及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弟纷纷慕名前往，让她的实力一下膨胀了许多。 兵员的增多，实力的膨胀让亚瑟在资金问题上遇到了困难，但一向争强好胜的她拒绝秦烨为她提供的资金。于是在斯特恩的帮助下，她联系上了大商人马阿飞，并在他的鼓励下，将手头上所有的金币投资了一项收益高风险大，被称作航海的活动。 航海的活动带来的丰厚回报，很快解决了亚瑟因为人数增多而带来的困扰，于是兵强马壮的亚瑟吓坏了一个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他的人——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哥哥。亚瑟名为伊特曼的哥哥，害怕亚瑟会威胁到自己的权力，于是在教皇刚刚发布动员令后，就替她在教皇前面报了名。 伊特曼想用战争来削弱亚瑟的力量，以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当老迈的国王去世后，能够没有一点阻碍的顺利登上王位。可殊不知，他这样做却是帮助了亚瑟。当亚瑟听到了教皇再次号召所有的勇士去东方惩罚异教徒时，她就萌生了参与战争的想法。因为与其耗在哈罗德的一座小城堡中，倒不如带着自己的士兵去战场上历练一下，让他们见见刀剑划开的血管中，迸射出的是怎样的血液。 很快在联合军集结完毕后，亚瑟便带着自己的队伍从哈罗德赶了回来，并成为了这支先锋军的指挥官，一路慷慨激昂的走向了东方。在亚瑟走后，他的私生子哥哥再次鼓动自己的父亲，当他以整个王国的名义加入教皇的圣战中。于是在亚瑟出发没多久，她的父亲就带着王国的2万多军队成为了东征军的后续部队，跟着先锋军加入了战争。 虽然亚瑟并不知道她的哥哥还是否有别的阴谋，但就目前父亲参加战争，那个可耻的混蛋就能得到不少好处。至少支持教皇圣战的名义，就能让他在争夺王位中得到教皇的支持。不过亚瑟坚信，凭借自己对太阳神的虔诚，和对教廷以及教皇的忠心，如果一天真的要面临讨伐那个卑鄙小人时，最多教廷会处在中立而绝对不会帮助他的。 于是她带着美好的愿望，带着军队很快跨过了骑士团的领地，跨过了四个伯国，来到了战事发展最快的萨哥逊—美索联合王国的边界。 其实在她来到东方之前，曾打算和秦烨见一面，毕竟现在伊斯坎达尔的风头吹的正猛，而自己作为这个新王国统治者的盟友以及私下里的朋友，应该当面祝贺一下，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一念头，因为她不想被盯着她的各方势力抓住任何把柄。 不过当她指挥士兵将营地扎好后，一匹疾驰而来的快马带给了他稍许喜悦。一个穿着黑色战袍，胸甲上印着双刀的轻骑兵报告了他们的国王格劳瑞陛下，带着大军正跟随在先锋军的后面，预计最晚会在两天后的黎明到达。 于是在第二天的黎明到来后，面对营地外口中充满污言秽语，前来挑战的异教徒，亚瑟采取了回避的姿态，命令士兵关闭营地的大门决不出战。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中午，估计时间错误的秦烨军队出现后才结束。 两支军队汇合在一起，人数超过了四万，虽然秦烨带来的士兵只是伊斯坎达尔的领主们，按照征兵制服为国王提供的新兵。但经过这一路的长途跋涉和一些老兵的指导，在见到异教徒后，相比亚瑟的士兵，战斗**反而更加强烈。于是在军队汇合的当天下午，远征的十字军前锋，就与闻风赶来的不知名的异教徒，在漫漫的黄沙中摆开了阵势。 第11章圣战 站在十字军对面的异教徒在人数上远不及对手，装备上也显得有些陈旧，很多的士兵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名战士，更像是匆匆赶来参加集会的农夫或猎人。/////不过面对强大的敌人，这股新近崛起的势力并没有畏惧，因为他们强大的信仰让他们无所畏惧。 提到他们的信仰，似乎没有人能够记得它的起源，只知道它诞生在扎克雷一个小小的部落中，历史悠久的可以和太阳神教媲美。部落中第一个开拓者，将他们的信仰带到了周边的部落，然后带回了献给神的大量供奉。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部落人，成为了宣传他们信仰的布道者。在所有信徒的努力下，当东征的十字军摧毁了在扎克雷王国的整个萨摩教的体系后，这种新的信仰逐渐被人们所接受，并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了一支极具凝聚力的力量。 随着新教力量的日渐强大，教徒们开始渐渐不满拥有其他信仰的统治者统治自己，于是借助着宗教的教义，越来越多的教徒聚集在一起，开始着手反对异教徒的统治。开始，有着太阳神教信仰的西方征服者，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新兴崛起的势力上，他们更多的注意的是他们令人咂舌的奢侈生活。 面对起初零星的反抗，统治者们像往常对付造反的农民一样，派出了同样是农民的队伍，仅仅给他们手里握上生铁打造的刀片，打上一面与造反军队不一样的旗帜，将他们推上了战场便继续享受自己的生活。可那些被迫推上战场的农夫根本不愿意作战，起初的战斗只需要一个交锋，贵族军队就会溃败，而稍后被赶上战场的农夫甚至没有交锋，在见到敌人的旗帜后就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跑回自己的窝棚里藏了起来。于是乎，由农夫组成贵族军队的连续溃败鼓舞了新教徒的士气，再加上他们战死沙场是极其光荣的教义，让新教徒越战越勇，直到最后几个伯国联合出兵，也没能遏制这股势力的快速发展。 新教徒在接二连三的胜利之后，由最初的几百人迅速发展到2万人，而且他们的领袖在新教徒控制的地区建立了以正交为一体的新国王，并将这个国家命名为伊斯力，意思为唯一真神伊斯之力。 国家的新建更加激发了伊斯力教徒的斗志，在东方被征服之地的伯国向教徒请求支援前，他们几乎控制了原扎克雷整个南方的国土，两个建立在南方的伯国也因此只剩下了首都以北寥寥无几的国土。为了保住东方由太阳神教开辟出的极乐世界，为了保证太阳神的威严不受侵害以及圣地的纯洁，教皇在接到东方求援的第一时间，便组织了超越以往，并有国王带头的十字军，以求将这个刚刚成立的幼小国家扼杀在摇篮中。 很快，这场维护太阳神教尊严的战争，便由亚瑟率领的先锋军和后续赶来的秦烨，以及他率领的15000名伊斯坎达尔新兵拉开了帷幕。 在开赴前线的路途中，秦烨曾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个新国家的种种传闻，尤其是在作战时将敌人杀死并砍下首级挂在腰间的做法，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当他举目望着对面的军队时，发现他们真的没有想象中那般冷酷无情，相反他们更像是牧马的牧人和耕田的农夫，就连弯刀雪亮看似久经沙场的骆驼骑兵，也依旧没有脱离朴实的本质。 “格劳瑞国王陛下！”突然亚瑟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目光及遐想，“您觉得我们这一仗怎样才能一击必胜！” 秦烨想了想，放眼身后跃跃欲试的士兵。“先让步兵向前吸引敌人的注意，抛石车在后方齐射，打乱敌人阵型，轻骑兵两翼包抄，最后让骑士集体冲锋。” “安排似乎很合理，虽然没有派上弓箭手！”亚瑟点点头，“不过我们似乎没必要在第一次进攻中就全力以赴，毕竟对手可以在这么时间内成立一个国家，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好，那就按您说的做，让我们的轻骑兵做试探的进攻。”秦烨看了看对面，人人腰间挂着的箭壶让他有些担心。“希望轻骑兵不要伤亡太大！” 亚瑟没有说话，只是一点头，身边的发令官便命人举起了轻骑兵出击的旗子。在一阵响亮的小号声后，由6个旗队近2000人组成的轻骑兵队，呈分散的试探攻击阵型向站在对面的异教徒冲了过去。 第12章决战 面对逐步逼近的十字军重装步兵，浑身素白的骆驼骑兵开始从阵地脱离，加速后骆驼蹄卷起的黄沙遮天蔽日。/////但这种情况没有吓倒缓步向前的十字军，在敌人骑兵开始加速后，他们停在了原地，前排的步兵将一人高的大盾立于地上，第二排的士兵迅速向前，每一面大盾后都站着两名士兵，他们想用**抵挡骑兵的冲锋。 不过步兵的希望落空了，因为跟在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在骆驼骑兵进入射程后，就连续进行了两轮齐射。像十字军之前冲锋的轻骑兵一样，很多伊斯力的骆驼骑兵还没有看见对方的长相便倒在了冲锋的途中，偶尔有零星的骑兵冲过了箭雨，到最后还是撞不开如同城墙一般坚固的盾牌，不甘心的倒在了十字军的剑下。 很快3000多冲锋的骆驼骑兵在损失过半后撤了回去，十字军步兵毫发未损的继续向前推进。伊斯力射来的箭矢被挡在了盾牌下，只有少数几名运气不好的士兵被射中，而当十字军弓箭手还击时，却是伊斯力士兵成片的被射杀。 看着重装步兵顺利的向前推进，秦烨脸上露出了微笑。“指挥官阁下，我们是不是凭借重装步兵加派兵员，突破敌人的阵地？” 看着秦烨的重装步兵与弓箭手天衣无缝的配合，亚瑟心里有些暗自佩服，当他提出要借此突破敌人防线后，亚瑟果断的下令命5000步兵跟了上去。接着她又指挥所有的轻重骑兵，分为两个部分攻击伊斯力阵地的两翼。 亚瑟的人数仅为100的诺曼骑士在接到命令后，率先冲出了阵地。作为诺曼公国最为优质的骑士，他们凭借战马高速的运动，将装备在身上的投掷武器扔出，当所有投掷武器用光后，他们会像西陆任何的一个骑士一样，抽出身边的佩剑冲进敌阵奋力搏杀。因为他们远程近身皆能杀敌的优势，让他们成为了诺曼公国的代表。 战马的速度很快，在敌人的指挥官刚刚将注意力从正面转回两翼时，两翼的防线已经开始走向崩溃。伊斯力的骑兵没有适时出击去阻止冲击两翼的敌人，而单手的盾牌和肉身根本不足以抗击战马的冲击力，于是一个长方形的阵地几乎在同时，两翼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当十字军骑兵在冲击伊斯力两翼时，正面的步兵逼近了敌人阵地的前沿，在打开巨盾后，跟在巨盾后压抑已久的士兵像潮水般向前涌去。很快双方士兵撞到了一起，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战袍与脚下的黄沙，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哀嚎的伤兵。 上万名士兵纠缠在一起，战线绵延了数十里，双方同样为白色的战袍，让站在一处矮沙丘上的秦烨和亚瑟看不清楚战况的进展。渐渐地，当伊斯力正面的战场还在激烈战斗时，打着各色旗子的十字军骑兵彻底击溃了两翼的敌人，开始在中央汇合，然后调转马头朝着正面战场上的敌人猛攻。 伊斯力的阵地没有了形状，丧失斗志的大队士兵开始逃离战场。很快，战场上出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一边是放弃了抵抗匆匆向后的伊斯力教徒，一边是急忙向前赚取军功的十字军士兵。低沉的战争号角响彻战场，十字军士兵的喊杀声直冲云霄，而逃跑的伊斯力教徒早已溃不成军，只恨自己没有生一双翅膀，飞出这人间地狱。 “全军出击！”为了继续扩大战果，亚瑟果断下令全军出击。于是除亚瑟与秦烨的亲卫队外，包括后备队在内的近2万的十字军，向决堤的洪水一样，朝着可怜的伊斯力教徒掩杀了过去。 位于伊斯力阵地最中央的白色圆顶帐篷，是伊斯力大布道者，也是伊斯力国王身份的象征，此时正被十字军围的水泄不通。十字军士兵嚷嚷着活捉布道者的口号向帐篷发起了猛攻，可却被伊斯力大布道者的亲卫队捍卫者拼死挡了下来。随着伊斯力士兵的溃逃，越来越多的十字军士兵加入了围攻圆顶帐篷的队伍中。捍卫者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十字军的包围圈也越缩越小。 就当捍卫者只剩下十几人，十字军以为可以生擒布道者时，一队骆驼骑兵像一叶扁舟一样，从地平线的那一头冲进了十字军士兵构成的汪洋中。但这只小船没有被狂风暴雨掀翻在汪洋之中，而是乘风破浪一路冲杀到了圆顶帐篷的周围。 面对周围张牙舞爪的十字军士兵，伊斯力大布道者早已心如死灰，准备在最后一名捍卫者倒下后就挥刀自刎。可这支骑兵的出现给他带来了生机，当骑兵冲到圆顶帐篷周围时，他一边用刀逼退周围的十字军士兵，一边大声喊着“扎兰丁，扎兰丁”。 骑兵队为首的一名骑士在听到大布道者的叫喊后，双腿猛踢胯下的骆驼，骆驼撩起四蹄，冲开周围的敌人，稳稳的停在了大布道者的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名叫扎兰丁的骑士弯腰伸手一捞，就将站在帐篷边的大布道者抱到了骆驼上，接着他带着身边的骑士开始向外突围。 虽然骑士在向外突围的过程中不断有人战死，可将生命奉献给伊斯力和大布道者的骑士们还是凭借舍命的打法，在重围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向着南方无尽的沙漠中逃去。 当这队骆驼骑兵载着大布道者突破重围后，气急败坏的十字军开始弯弓射箭，企图用弓箭阻挡他们逃跑的脚步。但很可惜，锋利的箭矢可以划破空气，刺穿伊斯力骑士的护甲，却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最终这支骆驼骑兵仅剩十骑顺利的躲过了箭矢，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当然这十骑也是伤痕累累，载着大布道者，名叫扎兰丁的骑士用身体挡住了射向大布道者的箭，后背上背着7支箭矢将大布道者成功的营救了出来。 第13章扎兰丁 从这队骑兵冲进十字军的重围开始，秦烨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这支骑兵队上，当为首的骑士带着浑身的鲜血与伤口救起布道者后，他的勇敢无畏就已经征服了秦烨。很快追击的十字军接到了命令，不要用弓箭伤害任何一个敢于营救布道者的勇士，能生擒最好，如果追不上就随他们去好了。 在沙漠里，战马的速度和耐力显然比不上骆驼，所以这个命令很明显是要放布道者一条生路。于是当看着带着布道者的骆驼骑兵越走越远，追击的十字军索性停下了脚步，看着仅剩几骑的骆驼骑兵消失在了漫漫的黄沙中。 “他叫什么名字？”当追击的十字军无功而返后，这是秦烨的第一句话。 “谁？”骑兵队长不明白他的问话，“您在问谁？国王陛下！” “那名勇敢的骑士，骆驼骑兵队的指挥官，刚刚救走布道者的人！” “我听布道者叫他扎兰丁，但我并不能肯定这就是他的名字，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骑兵队长看了看扎兰丁带着布道者逃走的方向，“我知道的就这些，国王陛下！” “扎兰丁？”秦烨若有所思了好半天，之后转过头看着掩护骆驼骑兵逃走的黄沙丘说：“好了，带着你的人去休息吧，他们被打败了，很难再恢复元气。”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国王在想什么，但能够明白的只有一点，他很在乎那名骑士的性命，超过了以往对勇士的敬佩。当骑兵队长带着人离开与秦烨擦肩而过时，他听到了一句让自己此刻匪夷所思，但在若干年后又啧啧而赞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叫扎兰丁的骑士，会缔造一个强大的帝国，一个阻碍了东西方交流，覆灭了正统教廷的帝国。” 骑兵队长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走上前报告战争结果的斯特恩也没有明白，即便他和骑兵队长一样，每一个字都实实在在的听进了耳朵里。斯特恩不想打断自己在某一时刻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国王，于是他忍住了胜利巨大的喜悦，陪他一起站在沙丘上极目远望，想看清楚沙丘的尽头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个对一切都无所求的国王。 “你有什么要说的？”突然身边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斯特恩的极目远望，他转过头看见秦烨依旧在盯着远方的黄沙的地平线，那是在夕阳下闪着金光的一片神秘之地。 “我很好奇，有一种东西在吸引着你，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很可惜我看不到它！”斯特恩笑了笑说道，“你的样子总是能让人有一种模仿的冲动，不仅仅因为你是国王！” “力量！那是一种征服一切的力量，就隐藏在这片荒漠之后！”秦烨指着远方，接着他回过头问道：“战况如何？” “战果辉煌！我们损失了3000人，却打败了20000人。在那个圆顶帐篷里，我们找到了这个！”斯特恩一挥手，两名战士抬着一柄分量极重的权杖出现在了眼前，为了能让他们骑在马上的国王看清楚，他们奋力将权杖举过头顶。 这是一柄黄金打造的权杖，通体布满了不明寓意的花纹，权杖的上端由繁星和月亮构成，宝石的点缀让权杖大放异彩。因为长度，秦烨明白它并不像威廉教皇的权杖经常拿在手中，而是像战旗一样，充当了精神的寄托。 “这恐怕是权杖！”查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边。 秦烨点点头，让举着权杖的士兵如释重负，从他们额头渗出的汗水和抖动的身体表面，事实上他们确实如此。当战士把高举的权杖方下后，秦烨突然命令道：“今晚就在这里扎营，查理，斯特恩，你们各带3000人埋伏在营地外的沙丘后，听到喊杀声一同杀出！” “我们要不要征求亚瑟的意见？”斯特恩在一旁提醒道。 “稍后我会和他说的。”秦烨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离开了众人。 果然，在稍后秦烨与亚瑟的沟通中，就今晚在原地扎营的事亚瑟满口答应了下来。虽然她了解到了秦烨在营地周围布置了埋伏，但上万人的大战并获得了胜利，还是让她因为喜悦而忽略了她的朋友为什么要在战争获胜之后，继续在营地周围埋伏士兵。 当夜，在整个营地逐渐安静在漆黑的夜晚后，一支队伍悄悄地靠近了十字军的营地。他们骑着的骆驼已经摘去了铃铛，蹄子上也蒙上了布子，在杀死了营地门口的哨兵后，他们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营地。在这样黑的夜晚中，他们在四处寻找，在上万人的营地中越走越深，直到最后他们看见了插在秦烨大帐外的伊斯力权杖。领头的骑士跳下骆驼，蹑手蹑脚的走到权杖边，将权杖拔起然后带着它再次跨上了骆驼。 “既然来了，不妨喝上一杯酒再走，这样急匆匆的可不像一个有身份的骑士所为。”在骑士刚刚跨上骆驼时，一个声音从旁边插着权杖的帐篷中传了出来，那是所有骑兵都能听懂的扎克雷话。 手拿权杖的骑士身子晃了一下，但身后的骆驼骑兵都知道那不是因为权杖的分量，于是他们拔出了身上的弯刀。 “扎兰丁？”之前说话的人走出了帐篷，随着他走出帐篷，四周的火把被点亮，借着火把的亮光，所有骑在骆驼上的骑兵看到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和他们相貌相近的人，这，是一个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西陆的中洲人。 “摘下你的围巾吧，让我看看一个真正骑士的相貌！”中洲人再次发话，接着所有的骆驼骑兵看见他们的指挥官很顺从的摘下了黑色的围巾，露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你有非常英俊的长相！”中洲人笑眯眯的说道，“我想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你带着这几十个人潜入我的营地？” 骑士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无话可说，他的士兵都知道，对于不同信仰的异教徒他一向是无话可说，但这一次他是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为了不让自己感到紧张，他用带来的绳子将权杖仔细的绑在身上，然后缓缓的抽出了弯刀。 “没有必要紧张，也没有必要动武，除了我的亲卫，所有人都在睡觉！”中洲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很清晰，“我叫格劳瑞，伊斯坎达尔王国的国王！” “我是扎兰丁，伊斯力的继承者！”骑士终于说话了，“你是个中洲人？” 秦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轻轻的说道：“你们该走了，带着你们的权杖！” “为什么放我们走？”骑士有些难以置信。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我是如此，你同样是如此，你会成为一个好的统治者，为你的臣民造福！”秦烨像是在对骑士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接着他转过了身。“你们确实该走了，因为要不了多久我的士兵就会醒过来。”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夜风吹起了黄沙，打的营地的战旗啪啪作响。又过了一会儿，风停了，营地外传来了一个宏亮的喊声：“中洲人，你是个真正的王者，如果有一天你让我改变了自己的信仰，我会发誓永世追随你！” 第14章急报 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如同改变一个人的出生一样，是那么的不切实际。许多人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过着天堂一般的生活，而另一些人在一出生便被划分了等级，或为平民或为奴隶，似乎生来就是为了骑在他们头上的另一些人而活着，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我不可能改变你的信仰，就像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样。”秦烨转过身，看着扎兰丁消失后黑漆漆的远方轻声道：“命运就是如此！” 沙漠的夜晚如北境一般寒冷，即便是少了狂风大作，还是让暴露在夜空下的人不禁瑟瑟发抖，秦烨就在这寒冷入骨的夜空下，站了一个晚上，一动不动！ 当太阳从沙丘的那一边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荒凉的沙漠带来生命的活力时，查理和斯特恩带着一夜未眠的士兵，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了营地。 在外面挨了一夜冻的查理本打算冲着秦烨抱怨几句，但当他看到主帐外站着的士兵时，让他联想到昨夜肯定有事情发生，于是他将抱怨换成了另外一种口气，对在一动不动站了一夜的秦烨说道：“我向你保证，我和我的士兵一夜都没合眼，但我非常确定我没有听到什么喊杀声！” “我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喊杀声！”秦烨淡淡的说。 “根本就没有？”查理这下神气了起来，抱怨也随之而来：“虽然我对你发誓效忠了，但你这样对你的领主，真是让人寒心，要知道我可是挨了整整一夜的冻！” “你的意思你我需要补充你？”秦烨终于动了一下，不过是仅限于头部。他将头转向和查理一同回来，却一言不发的斯特恩说道：“石头，你觉得我们的刀疤脸爵爷想要什么？” 斯特恩笑了笑，因为他对查理的这种小伎俩司空见惯，也对曾经的伙伴，现在的国王用这种口气问自己司空见惯。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回答了秦烨的问题。 “哦——”秦烨用了很长的一声假装恍然大悟，“看来我们的刀疤脸爵爷对自己带着一帮步兵冲锋很不满意，毕竟他曾经是一个骑兵的指挥官！那好吧，我现在让你恢复骑兵指挥官的身份，让种*马做你的副手！” “吾王万岁！”查理高兴的叫了起来，并为他稍稍动了脑筋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感到兴奋。他对跟在他身后的骑士说：“我说过，我们效忠的国王总是能知道他的领主想什么，而且经常满足他！”说完这句话后，他颇为得意的看了看斯特恩，因为在这之间他曾和他说过，自己要寻找一个机会，撇下那些笨重的步兵，重新回到马背上。 斯特恩对查理的兴奋并不感兴趣，他现在想弄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会白白挨冻了一个晚上，而眼前的国王为什么也会和他们一样，整整一个晚上站在寒冷的夜空下一动不动。“你在想什么？”终于在犹豫半天后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在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命运！”秦烨微笑着回答，“还有未来！” “命运与未来？” “对，命运与未来！我在等一个消息，如果等不到这个消息，我会永远像现在一样，一直站在这里！” “什么消息？” “关于命运与未来的消息，或者说是验证命运与未来的消息！” “那我陪你一起等，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命运与未来！”于是在说出这句话后，斯特恩与秦烨并肩站在了一起，像他一样双腿微分，像一个记录时间的轨盘指针一样，定在了黄沙上。 两人的样子让查理费解，为此他决定观察一下两人的行为是否正常，而这一观察就是整整一个上午。期间查理肚子连着叫了很多回，但他还是因为自己与斯特恩同样的身份和地位，忍住了吃饭的念头。因为他在想既然一个胖子都能忍受饥饿，陪国王站在原地，那么自己这个众人瞩目的人物就比他还行。 日头摇摇晃晃从东边升到了正午，又从正午摇摇晃晃落到了西边，当查理终于要坚持不住时，他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音，那是秦烨从干涸的嘴里发出的。“给我一壶酒，还要双人份的食物！” 于是近臣指挥着厨子和奴隶很快将丰盛的食物放在一张小几上，端到了秦烨面前，食物多的从小几上滑落，掉到了已经渐凉的黄沙上。于是秦烨叫斯特恩陪他一起坐在了地上，开始吃那些令人口舌生津的食物，而一旁的查理没有得到邀请，只能继续站在原地咽唾沫。 “我说——”查理向前走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好不让自己被人忽视，可他却看见秦烨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发言。 “如果你不坐下来一起吃点什么，或许一会就没有力气上路了！”在说完话后秦烨继续低头吃东西，继续忽视查理。 于是查理也不在顾忌什么贵族的面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可他的手刚拿到一块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腿时，却发现秦烨早已经吃喝完毕，从地上站了起来。伴随着秦烨的起立，一匹快马带着滚滚的尘土冲进了大营。 “我等的消息来了！”秦烨挥手打掉了仆人送上的毛巾，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油，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从马上滚到地上的骑兵。 “我们的边界遭到了哈罗德的进攻，在没有任何宣战的情况下！”骑兵急不可耐的说出了自己带来的消息，甚至忘记了在说话之前用尊称。 秦烨笑着点头，“一年多的时间，十字军也来到了东方，我想他们早就按捺不住了！”然后他对身边的仆人说：“赏给这名日夜兼程的勇士一碗酒！”当这名骑兵感恩戴德的喝光了王国赏赐的美酒时，人们有听见他们的国王对骑兵说：“如果你能带着查理伯爵和种*马伯爵的队伍避开所有的东征军，回到我们的伊斯坎达尔，我就让你当旗队长！” 骑兵当下扔掉了国王御用的酒碗翻身上马，查理也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扔掉了手中的烤羊腿，大呼小叫的将害怕炎热一直躲在帐篷里的种*马拉了出来，带着2000骑兵上路了。 第15章命运 伊斯坎达尔骑兵带起的滚滚黄沙，并没有引起其他王国十字军的任何异议，因为在天亮以后他们就被告知，伊斯力一个名叫扎兰丁的骑士，同时也是王国大布道者的继承者在夜里夺走了权杖。所以当大队的骑兵离开宿营地时，几乎所有的领主都在嘲笑这个愚蠢的国王竟然想派出骑兵，去沙漠里寻找几个微不足道的人。 在查理和种*马离开的几天后，斯特恩才从事情的前因后果中明白了秦烨的意思。于是当他接到查理放回的信鸽后，来到了秦烨的帐篷。“这就是你说的命运？”他问道，“放走了一个敌人，用一个不知道未来的人来做赌注？” “我对他深信不疑！”秦烨埋头在一幅西陆的地图里，那是德隆师傅珍藏的一幅地图，细致到每一条小河每一座小丘都有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打算将王国，将你，将我，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押在那个叫扎兰丁的异族人身上？” “你不刚也说了么，这就叫命运！” “可你不能将我们的命运托付给外人！” 这是秦烨终于从地图后抬起了头，“如果你看见他那渴望与坚毅的眼睛，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了！”说着他抖了抖手里的地图，“过来看看，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们会成为蓝水河北岸地域最为广阔的王国，或许是西陆地域最为广阔的王国也不一定！” 斯特恩往前走了几步，探头去看地图，在一条黑色墨线以北，就是秦烨说的那幅员广阔可能会成为王国一部分的土地。秦烨将地图交到斯特恩手里，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步三摇的走出了帐篷。斯特恩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越来越觉得那片土地将在不久的未来属于自己这一班人，于是他也学着秦烨的样子站直了身体，在一个懒腰之后一步三摇的走出了帐篷。 接下来的日子里，伊斯力销声匿迹了，就像一滴水珠掉进了沙漠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亚瑟带领的十字军很恼火，因为在他们的幻想中，要接连许多次恶战，然后带着敌人的头颅，踏上归乡的路途，享受万人的呼喊与漫天的花瓣。可伊斯力就这样消失了，放佛从没有出现过。 他们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在清晨或傍晚游荡在没有敌人的营地四周，在太阳升到当空沙漠的温度上来后，又像一条吐着舌头的狗，跑回帐篷中遮阴避凉。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留在这片沙漠中的十字军就是这样做的，不光他们这样做，就连耶路撒冷和安条克两个伯国的士兵，也开始效仿他们，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那在暗中积攒力量的伊斯力放下手头的事情，臣服于强大的太阳神教。 日子一天接一天的度过，很快到了深秋。当秦烨接到查理到达蓝水河畔放回的最后一只信鸽时，十字军的后续部队也赶到了安条克，与前锋军队汇集到了一起。 刚刚抵达安条克的亚德里斯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整支东征十字军的领袖，在当下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全然不顾跟在他身后就仅相差几十里路程的两个骑士团。他提出要深入沙漠，给予敌人最后的打击，让他们肮脏的尸体留在沙漠里，接受太阳神的审判。 这一提议受到了所有领主的拥护，因为他们早就受够了在营地外无所事事的瞎转悠。于是所有人仗着高涨的情绪离开了召开会议的帐篷，投入到了忙碌的战前准备中。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秦烨，在会议上既不赞成也不反对，陷入沉默的他遭到了所有领主的鄙夷与耻笑。当他们收拾妥当，带着士兵离开营地后，这种嘲讽的意味似乎更浓了，因为没有一个领主主动走到他的面前，邀请他与他们一道去搜寻藏在沙漠深处伊斯力最后的残兵。 因为有诺曼王国的国王，一头年迈的战狼亚德里斯领导，以及所有领主的春秋大梦，让汇合在一起的十字军气势大振，在后续部队休整了一天后，这支拥有近70000人的部队兵分五路，急不可耐的踏入了沙漠。 战狼的旗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接下来便是色彩缤纷，图案繁多的各种旗帜。他们吹响了低沉的号角，敲响了高亢的战鼓，穿着厚重的盔甲，推着吱吱呀呀的辎重车，一步步走进了与去无回的深渊。 亚瑟一改以往先锋官的角色，最后一个带着自己的士兵走出了已经空荡的大营。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她命令队伍继续前进，而自己则打马返回了营地，并在一处直起的遮阳棚内找到了正在和斯特恩下六子棋的秦烨。 六子棋是一种简单而富有乐趣的游戏，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上，双方各持有六枚棋子，当一方的两枚棋子在同一条直线上，就能吃掉对方的棋子，输赢则是看谁被吃的精光。最初斯特恩的白子在棋盘上占据了重要位置，并对秦烨的黑子发动猛攻。面对猛攻，秦烨一再退让，直到最后白子落入了黑子的陷进，只在一个回合里便被杀了个精光。 斯特恩将手里的棋子扔下认输，抬头看见了站在身边出神的亚瑟，于是问道：“您不是跟着大军出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是想邀请我加入，或者是来问我为什么不加入！”秦烨快速将棋子摆好，对着斯特恩说：“再来一盘！” 斯特恩不再说话，低头下棋，这时却听见亚瑟在一旁说道：“或许在会议上你选择沉默是对的，别人都说你的愚蠢，可我却看见了你的聪明。不过我明知道那样做不对，但我却不能和你有同样的选择，我的父亲在沙漠里，所以我也必须去沙漠里。” 秦烨没有做声，只是低头下棋，一盘接一盘的下，直到最后他又赢了一盘，扔下了手中的棋子，从身旁侍卫的手中拿过了一面双刀战旗把她它交到亚瑟手中。“带上它，在危急的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遮阳棚，没走几步又停下转回身说：“我就要回伊斯坎达尔了，我的王国遭到了邻居的攻击，如果有一天教皇问道这件事的话，希望你能念在一个朋友的份上告诉他事实！” 亚瑟将战旗叠好放在胸甲内，然后笑笑说：“我会的！” “记住，当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时，不要试图与命运抗争。” “我会的！”亚瑟笑着骑上战马，跑出了营地。 这时营地里一片忙碌，所有的士兵都在收拾回家的行囊。秦烨则在一边对着斯特恩说：“当亚瑟带着她的残兵败将回来时，你一定会明白我现在说的话！” 第16章智慧 爱情海的海面风平浪静，碧蓝的海水纯粹的像一块蓝色的镜子，近百艘大帆船载着上万名士兵平稳的行驶在海面上，船四周回绕着海鸥的叫声，愈来愈近的地平线显现出强壮的骨骼。航行近半个月的时间，秦烨带着士兵终于摆脱了慢慢黄沙，回到了西陆苍翠的原野。当船只停靠在岸边，士兵们爆发出一声呼喊以表达一年多来的思乡之情，接着便鱼贯而出，踏上了西陆的土地。 所有士兵走下船只集合整队，然后避开教廷和其他领主的巡逻队一路向北，在一个月后回到了伊斯坎达尔。 这时，北方的战火烧得正猛，战报像雪花一样飘落在秦烨手中。哈罗德蓄谋已久的战争，终于在教皇将全部精力放在东方圣地时取得了收获。所有渴望土地的哈罗德领主，放下彼此之间的成见，迸发出他们超乎平常的热情，带着士兵加入了战斗。在领土战争爆发后的三个月里，哈罗德不仅收复了所有失地，还趁秦烨远在东方圣地时，向伊斯坎达尔的国土推进了1700钩。这种轻而易举获得土地的方式，让所有哈罗德的领主喜上眉梢，发誓要在教皇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这片土地前，灭亡伊斯坎达尔这个新生的国家。 关于事实，其实教皇并没有无视因土地爆发的战争，但对付东方新崛起的势力，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更何况两大骑士团早已加入到了东方圣战中，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金钱在短期内组织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用高压政策去平息这场战争。于是他只能一边时刻注意这北方的战争，一边装作掌握了全是事情的进展，继续在教廷的宝座上碌碌无为。 对于教皇不插手干涉战争的原因，包括秦烨在内的几乎每一个西陆领主都心知肚明，但他们并不将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战争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像农夫种下的庄稼一样，只要不不发生灾荒，就总会有收成。不过其他领主不知道，这次战争最终获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命令军队全线撤退的秦烨。 这次战争一共进行了大大小小若干战役，但最终在随着秦烨回到奔腾城一纸撤退令后，战争胜负的决定权集中在了阿兰达的出生地迪沃和秦烨第一次取得辉煌战绩的拉德里夫地区。其实整个王国西北部地区还有许多规模不大的战争，那是不愿意接受秦烨撤退命令的领主带着自己的属民抵抗侵略者的战斗，但这些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走向。 对于这些还在敌占区抵抗的领主们，秦烨并不强制命令他们撤退，毕竟在秦烨当上国王以后的宽松政策，让这些领主在自己的土地上得到了巨大的收益。留恋土地和土地上的财富，让他们不愿意将土地拱手让于他人。于是这些小规模的战斗，吸引了数量可观的敌人。 伊斯坎达尔的主力部队全部集中在奔腾城，一共有30000多人，这让一些撤退至奔腾城的领主纷纷请求，希望用一场决战打败入侵者。但这面对这些请求与主动出击的呼声，秦烨充耳不闻，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在发动一次战役就能彻底打败入侵者的时机。 斯特恩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但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于是秦烨就在自己的城堡里，与完成营建新都的德鲁师傅讨论一下关于星相，机械和炼金术的问题，打发一下等到消息时的无聊时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又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冬季的北方被白雪覆盖，位于蓝水河畔的奔腾城也在入冬的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寒冷。德隆师傅说这是暖冬即将结束，寒冬即将到来的预兆。这句话说到了秦烨的心坎上，于是他投入了更多的热情，加入到了研究星相的学习中，与西北部的战报不显示出任何一丝焦虑。 对于国王的表现，很多领主感到失望至极，因为在即将入冬的三个月里，哈罗德已经将伊斯坎达尔西部与络丝链接的地区全部控制，迪沃地区受伊斯坎达尔王国控制的城堡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查理，种*马，蛮牛，奥古斯特的部队全部退缩到了同一座城中，而这座城堡也随之被尾随而来的哈罗德军队围的水泄不通。 哈德罗方面认为，这是最后决战的时刻，他们派出的探子已经探明，在这座城堡中拥挤着伊斯卡达尔最后的2万士兵，如果攻破这座城堡，以后进攻的道路上，直至奔腾城下都不会遇到任何抵抗，因为他们的探子报告说，就在对方营建的新都里，也只有寥寥的200人用来维护新都治安和城防。 探子的消息这让围城的哈罗德领主们倍感高兴，虽然在战争开始没多久后，他们就开始靠抵押土地和借贷来维系战争的正常运转，可一想到攻下这座城堡后，伊斯坎达尔一望无际的土地将归自己所有，他们还是耐着性子坐在城下的帐篷里，等待城破后的瞬间。 终于在有一天，覆盖的白雪在太阳的光照下消融，暖冬挣扎着做出他最后的贡献，为来年的庄稼补充水源时，秦烨停止了与德隆师傅探讨学术问题，跨上战马带着奔腾城内准备多时的20000士兵，开赴了西面的战场。 刺夫被临时受命奔腾城城防官留在了城内，一同留下的还有几个对国王有些怀疑的领主。不过他们在刺夫对秦烨前不久的行为做出解释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自己的士兵追上了国王的大军。 领主们前后不一的行为让德隆师傅感到困惑，于是他找到了为不能参与战争感到有些沮丧的刺夫。当时刺夫正在玩弄他从海盗宝藏中得到的心爱匕首，当德隆师傅说明来意后，他头也没抬的说：“战争是需要花费的，哈罗德近几个月来的花费全部是从在纽维尔的金行总部借来的。”这句话之后他便没了声音，留下德隆师傅一个人站在原地为秦烨的智慧赞叹不已。 果然在秦烨走后的一月后，西方战场传来的捷报。当伊斯坎达尔的军队开赴战场时，金行突然宣布停止对哈德罗的战争贷款，于是毫无准备的哈罗德军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购买战争必需品的资金。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在伊斯坎达尔的主力军队来到迪沃后，哈德罗军队一触即溃。 仅仅一个月时间，失去了补给的哈德罗军队不仅丢掉了刚刚到手的土地，而且将战争带回了自己的王国。 第17章来信 对于溃逃的哈罗德军队，秦烨并没有心慈手软，他将军队整合之后又分成三个部分，开始在哈罗德王国内追击敌人并占领土地。又过了一月的时间，已经彻失斗志的哈德罗军队彻底放弃了抵抗，伊斯坎达尔军队长驱直入，顺利抵达了哈罗德堡城下。 在战争的整个过程中，除了对金行的事情只字不提，秦烨将每一个战争细节都报告给了教廷。当教皇在金色的圆顶大教堂内阅读秦烨的来信时，再次感觉到了自己掌控整个西陆的权力。其实在教皇的世界里，对权力的描述极为简单，对于那些不听命令的国王领主，他会极力打压，就像对待内森一样，而对那些尊重自己尊重太阳神赋予自己权力的领主，教皇就会不懈余力的帮助。 在大的方面，秦烨对待教廷的态度总是能让教皇感到自己的影响力，当然除了在两年前对蛮族的战争中，秦烨没有听从教皇的命令，而是专心致志的统一王国。不过这些小的错误教皇能够原谅，毕竟人是有私心的，重要的是国王要将为他们加冕的教皇放在心里，这就足够了。 于是在接到秦烨的来信后，教皇马上命人起草的一封回信，就此次关于土地的战争画上了句号。他命令秦烨将哈德罗堡周围占领的土地归还给哈德罗，而至厄布鲁以东的土地，暂时交于伊斯坎达尔王国代为管理。用教皇信上的话来说，这是为了防止蛮族趁哈罗德虚弱时入侵文明世界。 对于教皇的命令，秦烨欣然接受了，毕竟在这次战争中他得到了大面积的土地，还有金行利息极重的战争贷款。他相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哈罗德想要恢复元气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在有限土地上的产物大部分要偿还战争贷款。更重要的是厄布鲁距哈罗德堡并不远，如果不是茂密的森林遮挡，站在厄布鲁外的群山上，一定会将整个哈罗德堡尽收眼底。他会用眼睛看着，用心盼着，直到阿兰达走出牢笼。 由教廷派来的人组织了这次谈判，虽然代表哈罗德的戴格兰纳非常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接受了教皇的安排，承认了伊斯坎达尔管理哈罗德的事实。谈判之后，秦烨召集所有领主，就新占领的土地划分召开会议，然而就在会议还未还是时，卫兵带来了一名胸甲上印有战狼的信使。 那是一封来自遥远东方圣地的信件，打开薄薄的羊皮纸，亚瑟的话语跃然于纸上。信上这样写到：“我亲爱的挚友，伟大的圣战骑士，英明的伊斯坎达尔之王格劳瑞陛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踏上了返回西陆的旅程。 或许这个结局你已经料到了，因为当你将你的战旗交给我时，我就已经猜到了你对结局的预料。但无论怎么说，我还是我的战士一道，怀着为太阳神战死的决心，踩着坚定的步伐来到了远离故土的异域，可最终我们却被无尽的黄沙打败了。 在我们进入沙漠的第三天，后续到来的骑士团就加入了我们，这使我们的兵力接近10万。因为人数上的巨大优势，我们极力寻找敌人的主力，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10万大军一踏入沙漠，人数上的客观就变成了负担。短缺的后勤补给成了致命的问题，而几个圣地的伯国却无法为这项开支巨大的战争提供援助，虽然我们之前所作的大部分是为了他们。 炎热的天气和淡水的缺乏，让每一个士兵像晒干的咸鱼，没有任何的生命力可言，那些招募于北方寒冷地区的士兵更是如此，很多时候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下一秒便成了倒伏在荒漠中的尸体。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我们明明知道异教徒的主力部队就躲藏在沙漠中，但就是无法找到任何踪迹。 因为缺水，前不久父亲流着泪杀死了自己心爱的战马。对于一个骑士来说，亲手杀死自己的战马是莫大的耻辱，可为了圣战的胜利，父亲最终还是抛开了成见。由于父亲的榜样作用，骑士们也杀死了自己的战马，但咸咸马血并没有挽救士兵的生命，依旧有大批的士兵因为脱水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喝完马血的我们更渴了。 当然，我们并不是没有战斗的一只在沙漠中寻找，偶尔我们也会遇到邪恶的异教徒，但他们的出现经常像沙漠中的风暴一样来去无踪。骆驼让他们能够更好的在沙漠中行动，而我们依赖的战马现在看来更多的是充当了托运装备的工具，更何况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战马了。 我们的10万人和许许多多的战马，被沙漠和烈日一点点吞噬着，直到大片的异教徒出现。我们终于等来了决战，却虚弱的无法拿起惩罚之剑砍向敌人的胸膛。 说到异教徒，我不得不说他们的领导者，那个继承了布道者之位的骑士扎兰丁。那是和你一样充满了智慧，勇敢，公正，仁慈的骑士。原谅我将异教徒和你比较，但事实的确是如此，当我们的战士逐渐被异教徒的骆驼骑兵吞没时，你的战旗救了我们的命。那个异教徒看到双刀战旗后，一言不发，放弃了对我们的追击，这让我们打着你的战旗顺利的退出了沙漠。 损失巨大已经不能形容我们这次对异教徒的战争了，因为当我们清点人数时，退出沙漠的人仅是之前的三分之一，这就是说，我们有6万人消失在沙漠中，或者死在了敌人的弯刀下。 父亲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深感自责，夜夜在太阳神面前祈祷，他经常说自己真的是老糊涂了，这才让这么士兵把命丢在了沙漠中。而我却在想，这场战争真的是正义的吗？倘若真的是正义的，那为什么我们得不到太阳神的庇护，为什么我们在沙漠中找不到清泉，为什么我们还没有遇到敌人，就已经被炎热的天气打败了？ 说了这么多，我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失败让我丧失了一个统帅的判断力，而连续的失败，却让父亲找到了最初的判断。他对我说，他开始怀疑自己在王国继承权上的问题了，虽然那个私生子的来信说，西陆已经开始了动荡，而他趁着这个机会侵占了荷普公国的一些土地。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在想，如果连从不参与西陆战争的荷普公国都被卷入了战争，那么天下真的是要开始动荡了，而那些争夺土地的战争，是不是真的有必要。真希望我们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好了，信就暂时写到这里，父亲又在召唤我了，最近他经常找我谈论关于王国未来的事情，这让我也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我又不想通过战争逼迫私生子交出他的权利。 回到西陆后，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去拜访你。愿太阳神的荣光与你同在！ 第18章动荡 看完亚瑟的来信，秦烨心里有了一丝预感，西陆的动荡时局恐怕要真的开始了，而引发这动荡时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个伊斯坎达尔的国王格劳瑞。但出弓没有回头箭，当年他发下毒誓，一定要让自己心爱的阿兰达回到身边，那么现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会让自己的诺言实现。虽然现在看来，这些誓言似乎根本就是自己为满足虚荣心的借口，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像之前那样，一想到阿兰达就心潮澎湃了。 关于是不是以阿兰达为借口，发动争夺权力战争的这个问题，秦烨已经不止一次在想，可这个问题越发让他感到难过，不光是因为一想起这个问题，他就会脑仁发胀，更是因为把阿兰达当做借口似乎愈来愈清晰了。他叹了一口气，将信收好放到自己内衣的口袋里，挥挥手让卫兵带信使下去休息，然后回过头继续自己的会议。 蛮牛和奥古斯特因为在战争中的表现，被册封为伯爵，这样一来加上伊斯坎达尔原有的伯爵，秦烨手下伯爵的人数超过了13个，这在西陆任何一个王国都是不曾看到的。新得到的土地一分为二，分别交给了二人，这样一来他们手下有了自己的封臣。 在将土地交给奥古斯特时，有许多领主站出来反对，他们怀疑凭借奥古斯特现在的年纪，在他被太阳神召入天堂时，能不能将土地上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时国王的权威体现出了优势，也让王国所有领主明白了它的不可动摇，秦烨将脸一沉，阴郁的眼睛逐一扫过每一个领主的眼睛，然后用宏亮的声音说：“你们现在质疑的不光光是奥古斯特的年纪和能力，更像是在质疑我手中的权力。如果有人不放心他成为新土地的主人，那就带上自己的东西从我的土地上消失吧！” 所有人默不作声，用低下头来表示他们对国王的屈服，秦烨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告诉领主们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其实奥古斯特那张如同枯树皮一样的脸和他朝不保夕的年龄，也曾让秦烨有过怀疑和动摇，但功必赏，过必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站在不远处的奥古斯特对秦烨的坚持很感动，虽然他戴着鬼面铠的脸上看不出那些感动之后的表情，但略有湿润的眼睛还是告诉了他的国王。秦烨没有再对他表示什么，安慰或者鼓励对于一个召开会议的王者来说，都会显得不合时宜。于是他只是对他微笑着点点头，对接下来的事情做出了具体安排。 查理和种*马依旧掌管伊斯坎达尔近三分之二的土地和划分出去的两大兵团，斯特恩拒绝了秦烨近卫骑士头团长的职位，继续回到纽维尔经营他的金行。在新占领的土地上，秦烨组建了他的第三个兵团，因为地域的原因，由奥古斯特和蛮牛为正副团长的兵团被称为西北兵团。13科被撤消了原有的职能，由作战部队变为了一个专业的情报和暗杀机构，领导这支新队伍的正是厌倦了金行，自封为西陆第一盗的刺夫。 最终会议在每位领主都得到了封赏，高呼国王英明中结束，秦烨带着亲卫裁决骑士团前往新都，等待西陆某一个地方传来的消息，领主们各自打道回府，去执行国王交付于他们的任务。 在2个月后的一天，秦烨在种*马和德隆师傅的陪同下视察刚刚建成的新都时，13科的探子带来了他渴望得到的消息。在大陆的最西端，荷普公国得知诺曼公国的战狼亚德里斯在东方惨遭失败，于是决定收回他们在之前割让给亚瑟私生子哥哥，以后被称为红发魔鬼伊特曼的土地。于是双方不顾教廷的调解，在边境地区大打出手。而靠近他们的络丝公国的伊莎贝拉也在种*马的的怂恿下，终于按捺不住，借着若干年前达格利什公爵比尔?杰弗里曾说她风流的寡妇，而对其宣布开战。 达格利什公爵比尔?杰弗里是维希王国（杰弗里王国）瓦特?杰弗里的堂弟，于是在开战不久，应达格利什的邀请，这个以弓箭和港口贸易闻名西陆的王国也很快卷入了战争。 西陆所有国家都在忙于扩展自己的边界，于是胸无大志，暴戾无常，热衷战争的安德森?兰皮特被伊莎贝拉的美貌所魅惑，也带着他引以为自豪的重装长矛兵走出了纽维尔连绵的群山，走进了蓝水河弯道处，达格利什广阔的冲积扇平原，加入了三国大战。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平和的西陆在一夜之间陷入了疾风暴雨。农夫们受到征召，被迫放下手头的农活，拿起武器加入到领主们的战争中。奴隶们跟在军队后面，冒着生命危险运送军用物资，如果可能，他们情愿回到阴冷潮湿的窝棚。战争的到来令人触不及防，没有丝毫准备仅凭着一腔热血，头脑发热的领主们就随着他们的国王、公爵出征了。 战争一连打了三个月，由起初小的遭遇战变成了精心计算的大会战，参战的双方也非常自觉的结成了同盟。诺曼公国在亚德里斯老公爵回去后，依然不能摆脱由他儿子引起的战争，为了不让公国出于被动局面，防止邻居趁火打劫，他施展外交手段，主动与纽维尔缔结了盟约，双方规定在军事上互不干涉，必要时（诸如有第三方入侵时）提供一定的军事援助。于是凭借纽维尔的中间关系，络丝也加入到了这个条约中，构成了络丝，纽维尔，诺曼的同盟关系。 而参战的另一方在得知对手结盟后，同样不甘示弱，相对诺曼同盟条约，杰弗里的同盟条约更为直接，参加同盟的荷普，达格利什，维希三国共同承诺，在军事，经济等其他方面给予盟友无偿援助。 自双方缔结盟约生效时起，西陆开始了长达30年的动荡时期，有后来的史学家称这段历史为三十年战争。 第19章赢家 战争从春天打到秋天，再从秋天打到春天，领主们将精力全部投入了战争，他们忘记了播种，忘记了收割，只在缺少军粮时，才会关注一下土地上的作物。不过那些关注也仅仅是一瞥，一瞥之后他们就又把精力投向了战争。作战的领主都在想，当他们击败敌人取得土地时，土地上一年的亏空都将随着领土的扩大弥补回来。于是在第二年，尚未被战争拖垮的国家再次保持着他们的高度热情，继续让战火燃烧在大地上，而完全忽略了和战争密切相关的一切。 对于西陆自然结成同盟的两大集团与他们热火朝天的战争，教廷表现显示出了他们的无奈。东方圣战让两大骑士团实力严重受损，在骑士团恢复实力之前，教廷只能委婉的劝阻共同信仰的国家不要自相残杀。不过面对决心打败对手的两大集团，教廷的奔走呼告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一次次关于停战的建议被处于战争中的国家放置一旁。 不甘心的教皇不愿意接受权力落空的事实，于是他将希望寄托在实力膨胀了数倍的秦烨身上，希望他能借助伊斯坎达尔王国的力量，威胁恐吓交战的双方停止战争。对于教皇的命令或者说是请求，秦烨委婉的拒绝了，他对教皇表示，自己的王国刚从战争中解脱出来，无论从兵员和后勤补给上，都不能达到教皇希望的那样，如果自己遵循教皇的意愿，强行让双方停战，那被惹恼的双方一定会将战争引导伊斯坎达尔的土地上。虽然拒绝了教皇的请求，但他承诺，如果有那个国家胆敢威胁或损害的教皇的权力，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会用手中的剑维护太阳神和教皇的尊严。 虽然没有得到预计的效果，但秦烨的承诺还让教皇一直紧张的心稍稍宽松了一下，很长时间没有露出微笑的他，在接到秦烨的来信后，微笑着对站在周围的红衣主教说：“如果所有的国王都能像格劳瑞这样虔诚，那这个世界就完美了！” 当然，任何事情都或多或少存在着缺陷，根本没有真正的完美，所以教皇的感叹也只能成为他抒发心中郁闷的一种方式了，而战争，依然在继续。 伊斯坎达尔新都周围的草地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绿，又是一年四季的交替，三十年战争进入了它的第三个年头。虽然相对于漫长的三十年来说，刚刚进入三年头上的战争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忽视土地作物的原因，让三十年战争的第三个年头在史学家的史料上占据整个战争的巨大篇幅。 连续两年从未中断过的战争消耗极大，因为两年来从未关注粮食，在战争的第三个年头，补给成了战争取胜的关键。双方领主在攻占新的土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收集土地上的粮食充作军用。领主们忽略种植，征集了几乎所有的男人去打仗，让很多土地荒芜了下来，即便是一些原本富庶的地区存粮也所剩无几，于是几个主要的粮食产区成了双方争夺的关键。 相反，没有参战的伊斯坎达尔王国在秦烨的命令下，取消了所有的经济作物，大范围的耕种粮食，在暖冬还未离去的好气候影响下，连续两年取得了大丰收，一座座由于战争耗空的粮仓被重新填满。 在王国所有的土地上，秦烨颁布了一系列促进经济发展，推进王国富强的措施：取消了各地宵禁以及禁止外出；承认并保护财产私有；取消十一税按年收入的百分之五收取税赋；除常备兵役制外增设义务兵役制，规定年满32周岁成年男子必须加入部队6年；开放边界贸易城市，确定自由贸易经济；取消肉类制品被禁止食用等等。 在这些措施颁布后，加上两年的大丰收，伊斯坎达尔成为了西陆最为自由，最为繁荣，最为强大的王国。因为远离战争，让王国土地上的人民感受到了一个开明君主带来的好处，就连那些整日怨言的奴隶，也因为秦烨颁布对于保障奴隶生命的政策对国王歌功颂德。 在国王连续发展的时候，秦烨还命人在边界建造了许多没有围墙的城镇，统一取名为迪欧（deal，交易的意思），用于将自己王国的产物尤其是粮食，拿出在这些地方销售。 因为战争，粮食消耗巨大，许多领主为了应付战争的开支，开始拿着自己的地产证件，由国内的大商人引荐，从斯特恩的金行贷回巨额资金，然后再用超出平时粮价5倍的价钱购买伊斯坎达尔在迪欧出售的粮食。秦烨用赚得钱的一半交付购买农民粮食的货款，将四分之一交给各个兵团用于基础建设，而将另外的四分之一归还给金行，让斯特恩继续为领主提供贷款。 于是在整个交易的过程中，金行和伊斯坎达尔赚取了巨大的利益，而逐渐被蒙在鼓里的领主们，为了还上巨额贷款，不得不继续拼命的争夺土地，深陷战争泥潭不能自拔。 第三年的战争在饥肠辘辘中勉强持续了一年，而在几近冬天的年底时，敌对大集团很有默契的停止了战争，领主们带着自己的士兵开始返回领地，在养精蓄锐后，在来年的春天为闲置了三年的土地撒上种子。 在这场战争中几乎所有的国家都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在金钱和兵员方面，但伊莎贝拉的络丝却在种*马无偿粮食的援助下，带着士兵打败了敌人饥饿的士兵，占领了达格利什东北部近一千钩的土地。这块新占领的土地不光使络丝的国土面积扩大了十分之一，更让伊莎贝拉开始对种*马的话言听计从。 战争让没有参战的伊斯坎达尔一跃成为西陆最强的国家，成为了战争中最大的赢家，这也让各国掌权者们开始重新审视战争的意义。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金行在战争的作用，只是一味的认为粮食为伊斯坎达尔带来了好运气。于是他们开始关注粮食与土地，准备等到收获的季节，带上自己的士兵再次加入到争夺土地的战争中去。 第20章拜访 战争一旦开始，很少会有人预测它的结束，三十年战争的第四个年头，西陆各地一片萧条，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战争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秦烨站在新都的城墙上，向下远望原野上刚刚冒出黄色嫩芽的青草，它们由远及近，构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遍布每一寸伊斯坎达尔的土地。 自从四年前与哈罗德的边境战争后，他将宫殿迁到了这里，为了能够更接近阿兰达，亦或者是为了方便王国的统治。相对于整个被战争笼罩的西陆，伊斯坎达尔成为了每一个西陆人向往的天堂，相传那里是唯一被太阳神光芒照耀的国度。在其他国家混战的四年里，王国注重发现，提倡自由，繁荣的经济，强大的军事力量，让这个新成立的国家一跃成为了西陆最为强大的国家，也使王国的几位领导者声名远扬，荣耀之王格劳瑞，刀疤脸查理，神佑之箭斯特恩，马王西泽尔（种*马），鬼面骑士奥古斯特，忠诚守卫蛮牛，神之右手刺夫，每一个名字都耳闻能祥。 因为金行提供的资金帮助，王国的三个兵团不包括领主的私兵在内，各拥有一万名常备士兵，而且每个兵团都配备抛石车与弩车等大型攻城器械，囤积的粮草足够兵团应付一场大型战争三年之久。凭借三个兵团，让西陆其他国家不敢对伊斯坎达尔有任何非分之想。在不久之前，秦烨曾组织过一场大型的狩猎，各个兵团派出参与狩猎的士兵素质明显高于领主的士兵，这也让他看到了兵役制度的成效。 突然，一骑快马绝尘而来，急促的马蹄打断了秦烨对王国未来的幻想。他再次仔细看了一眼城下的原野，那的确是一片生机勃勃，然后带着侍卫走下了城墙。当他回到新建的宫殿时，报信的骑兵已经等候在大厅内，刺夫手里拿着一份印着战狼纹章的信件，微笑着看着走进来的他。 “是什么？”秦烨一边看那名风尘仆仆的骑兵，一边问一脸笑容的刺夫。 “喜报！”刺夫将信件递给秦烨，“来自南方军团边境守备队的信，不过是我们的老朋友，那个女骑士写的！” “你是说亚瑟？”秦烨将信接到手中，然后看到信上关于将来拜访的字眼。“亚瑟是要来拜访我？” 刺夫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往下看，与她的私生子哥哥有关！” 秦烨拿着信继续往下看，很快发现了亚瑟即将到来的拜访并不单纯，里面提及了她的私生子哥哥，以及那些公国继承权，土地，爵位等等非常敏感的词汇。“看来这次我们要让士兵活动下身体了！”他将信交还给刺夫，然后离开了大厅。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烨召集了王国内的领主，让他们将士兵带到新都等候可能会有的战争命令，又从每个兵团抽调了2000人，凑够了一支2万人的部队。之后便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处理王国的各种事情，对战争的事只字不提。 在领主们接到命令陆续抵达新都后，亚瑟带着一小队人马终于抵达了宫殿前，那是秦烨接到来信的半个月后，原野的小草已经由嫩黄变成了浅绿，但依旧是一片生机。 诺曼公国内外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是迫使亚瑟在这时拜访秦烨的主要原因之一。北方的荷普公国在同盟达格利什和杰弗里的帮助下，不仅夺回了原来割让出的土地，而且还向北推进了一大片。老战狼亚德里斯公爵在东征之后，返回亚眠城后就一病不起，可如今奄奄一息的他还在为选定谁继承公国的统治权而犹豫不决。亚瑟的私生子哥哥，不光在父亲面前使出各种办法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更是费尽心机诋毁亚瑟，还时不时的派人去亚瑟的领地制造各种困难，以求分散她对统治权的精力。 早在很久之前，亚瑟就已经想到了在父亲之后关于继承权的问题，也想到了怎样应对那个让她讨厌的私生子，可当这些问题越来越近时，她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说有些焦头烂额，光是那些被伊特曼派到领地制造事端的人，就需要她耗费大量精力去对付。于是她不得已，第一次因为自身问题前去拜访朋友，即便是她非常不乐意这样做。 当她见到老朋友时，这个西陆最强国家的国王穿着一身平民一样的亚麻衣服，坐在并不奢华的宫殿里对着她点头微笑，就和他们初次相遇时那个略显青涩的骑士一样，毫无架子可言。毫无变化的秦烨让亚瑟将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再客套了几句后开始述说那些令她困扰的问题。 “或许你也知道，我这次并不只是单纯的拜访你，有些事情或许需要你的帮忙！”亚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不知道怎样开口请一个老朋友帮忙。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秦烨顿了顿，“或许我已经知道了，是关于你父亲的私生子，或者是说你想保持亚德里斯血统的纯洁！” 秦烨的话让亚瑟大为感动，有这样一个知心的朋友，可以避免自己的尴尬。“你说的没错。”她点点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继续说：“如果他不是一个私生子，那么我愿意将国家交给他，因为我对掌管一个国家并不感兴趣，但事实是亚德里斯家族的命运将要被一个名叫伊特曼的可耻之徒掌握，抛开其他人对私生子继承国家的闲言碎语不说，但但我自己就不能容忍！” “你想怎样做？”秦烨问道，“苦口婆心的劝阻恐怕并不奏效，我的建议是对喜欢暴力的人使用暴力！” “对，和我想的一样！”亚瑟再次停顿了，在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颇为不好意思的说：“你也看到了，我的12使徒并没有随我一道来这里，他们正在西陆各个国家为我招募士兵。可你也知道，诺曼现在的财政大权都被伊特曼掌握着，父亲的宫殿里也到处是他安排的人。我没有经济来源，土地也不能养活足够的士兵去参加一场战争，所以——” “所以之后的事情我都明白了。”秦烨突然打断了亚瑟的话，这倒不是他不懂礼貌，而是为了避免亚瑟尴尬。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贵族小姐，比一个国王更加看重脸面。他回过头，对坐在身旁一言不发的刺夫说：“刺夫，带着我们高傲的小姐去吧，把我们已经准备好的指给她看！” “看来他并不想帮助我，毕竟我让一个远离战乱的国家参与战争，理由是那么不合适！”亚瑟中心充满了失望，她摇了摇头站起身，跟在走出大厅的刺夫身后。但很快，她失望的表情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朋友关怀的感动和幸福。在新都东面的城墙外，2万士兵整装待发。 第21章参战 三十年战争的第四个年末，秦烨终于在亚瑟的请求下，以高调的姿态介入了战争。由于在战争爆发后的几年里伊斯坎达尔的实力迅速膨胀，经济、军事上大大超越了西陆其他国家，所以当2万士兵在开赴诺曼时，途中国家很无奈的批准了伊斯坎达尔的军事通行请求。 当刺夫与第一批士兵跟随亚瑟远赴诺曼后，秦烨开始着手准备第二批援助亚瑟的军队。三个月后，也就是三十年战争的第五个春天，秦烨率领以伊斯坎达尔近卫裁决骑士团为主的3000骑士，带着金行提供的10万朗索，沿着第一批士兵走过的老路，向着靠近蔚蓝大海的国度走去。 战争让原本充满生机的春天一片萧条，在前往诺曼的道路上，骑士团经过之处尽是废弃的村庄，倒闭的房屋。战争带走了许多青壮年的生命，缺乏劳动力让土地成片的荒废，就连那些本应该奴隶充足的贵族，也因战争的需要，让许多土地闲置了下来。虽然后来各个国王领主们开始重视土地和粮食的产量，放回了一些充军的奴隶，但人手的短缺还是让种植了庄家的田地里长了杂草。 一路上，骑士团走过了络丝厚厚的草地，达格利什开阔的平原，纽维尔连绵的群山。在那些曾经人声鼎沸的地方，现在变得异常消沉，那些因为身体缘故无法参加战争的老弱病残，看着一支精壮的军队开过自己眼前时，先是紧紧的攥住拳头，抵御可能到来的侵犯，接着又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泪眼婆娑的仔细注意每一个走过身边的年轻人，希望在这里能看到儿子，兄弟，父亲的面庞。但去意匆匆的骑士团没有停下脚步供他们仔细查看，只是一个恍惚，他们便将那些等待归人的可怜人们扔在了身后，赶向了使人们变得可怜的战场。 当夏天来临时，秦烨和骑士团终于来到了战火四起的诺曼，亚瑟带着她手下的12使徒用欢迎国王的最高礼节，在靠近纽维尔边界，可以看见红堡的地方接待了他。 在必要繁复的礼节之后，亚瑟将秦烨邀请到了她的红堡，一个因为铁器与锻造逐渐发展而成的大型要塞。林立的箭头，厚实的城墙，充足的粮草，优质的兵员，让亚瑟这个主人在朋友面前增了不少光彩。于是在粗略随意浏览了一下城堡之后，随行的所有人穿过城楼，走入了那个几年前曾经昏暗矮小，而如今已是高大明亮的主堡大厅。 当所有人坐定，高呼三声格劳瑞后，亚瑟便放下酒杯，像一个真正的小妇人开始询问秦烨一路上的状况。 “总的来说这段旅程还算不错，但战争带来的影响让我心疼，一看到那些等待儿子，兄弟，丈夫，父亲的人们眼里透出的渴望与期盼，我就觉得那一双双眼睛洞穿了我的心灵。”秦烨抿了一口酒，皱起的眉头似乎不愿意回忆他看到的场景。 “确实如此，战争总归不是件好事，战争让我们失去了太多，但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战。人们都说战争给领主们带来了实惠，可战争也让领主们失去了至亲骨肉，所以战争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残酷的！”亚瑟叹了口气，整个喜气洋洋的大厅也在这一声感叹后，陷入了犹如北境的漫天寒风中。 秦烨猛地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吞下，随后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残酒说道：“我们想避免战争，可偏偏身不由己的深陷其中。好了，说说眼前这场战争，你的信使传来的信告诉我我们眼下的战争似乎并不明朗！” “你说的不错。”亚瑟点点头，“起初那个可恶的私生子以为打败我就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因为你的帮助，在公国内战开始，我们的军队节节胜利，一直跨过了蓝水河入海前的第一个弯道。可令人惋惜的是，那个魔鬼，那个心中充满**的家伙却在马上面临失败时，与一直交战的荷普公国缔结了和平条约，不但承认被荷普公国占领的土地合法，而且还准许自由贸易，军事通行等一系列特权。于是在北方联盟的帮助下，我们接二连三的吃败仗，直到今天这个局面。” “看来战争对我们来说有些严峻了，伊特曼放弃了南方联盟转投北方，而且还给了北方联盟前所未有的特权——”突然秦烨高声问道：“那你的父亲，圣战骑士，诺曼战狼亚德里斯大公呢？我想他一定不容许这个私生子这样败坏他的国家！” 一提到老战狼亚德里斯，亚瑟的目光有些黯淡。“之前我去拜访你时，父亲就已经卧病在床了，这你也是知道的。但从那之后直到现在，我一直都没见过父亲，又从亚眠传出消息说父亲已经病死了，可可耻的伊特曼却对外宣称父亲依然健在，而且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父亲授权。”亚瑟声音越来越低，可到最后她的眼睛又充满了光亮。“我知道虽然岁月带走了他的健康，时间让他两鬓斑白，可他依旧身健如牛，在和伊斯力的圣战中我曾亲眼看到他用剑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几年前他还有那么好的身手，现在又怎么能被小小的病症打败呢？我亲爱的朋友，我亲爱的格劳瑞，你说我的父亲可能会对病症屈服么？” 亚瑟的情绪很激动，这让秦烨一时无法回答她的问话，他看着她因为激烈说话而起伏不定的胸膛说道：“相信我老友，你的父亲只是暂时的身体欠安，他只是暂时将权力交给了那个私生子，所以私生子才会在自己掌权的这段时间胡作非为，但我肯定将来有一天你父亲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收回权力，将整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不，你在骗我！在太阳神的光芒下我们不能欺骗任何人，尽管你的欺骗充满了善意！”亚瑟打断了秦烨的话，“可能父亲真的一病不起了，也可能像传闻那样，他现在已经在天堂陪伴伟大的太阳神了，可不论怎样，我都会让那个可耻的私生子知道一个正直拥有亚德里斯血统的是怎样做的。我会继承父亲的精神，让亚德里斯家族血液中的精神延续下去，我会率兵攻入亚眠，让我的臣民，让整个西陆的人看看一个偷盗者可耻的嘴脸。我会将他拔光衣服，身上涂满动物的粪便，掉在大家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让太阳神的光芒惩罚这个弑君弑父者，直到他像一捧尘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一定会帮助你，让每一个西陆人都明白亚德里斯血液的纯洁！”亚瑟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头转向了下手的刺夫。不过在他还未得到刺夫的回应时，耳边又传来了亚瑟的冷冷的声音：“我一定要将那个窥视王座的人尝到王座给他带来的‘好处’，我要让他永生永世都在追悔自己犯下的错误行径，永生永世——” 第22章战斗 碧蓝色的蓝水河像一条巨大的绸带，静静的平铺在入海前最后的一个弯道处，似乎知道即将入海，这条养育了数以千万计的河流，在诺曼的土地上显示出了它的留恋与不舍，波光粼粼的宽阔水面上反射着午后柔和的阳光，翡翠似地光芒像母亲一样呼唤着归家的孩子。 蓝水河这样的美景只有在诺曼，在每年的春季才能看见，但即便是令人顿足的美景，如今也失去了它的魅力。蓝水河平静的弯道两岸，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盔甲与刀剑上反射出来的光芒一度遮盖了蓝水河的光芒。 微风吹过，卷起了几缕杂草，也吹乱了亚瑟前额的头发。她用手轻轻拨了一下挡住视线的头发，然后转过头去对身边的秦烨说：“看到了么，这个狗杂种不但请到了荷普公国，还几乎动员了占领区所有的农夫，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2倍还多！” 秦烨没有顺着亚瑟的话去观察对面的敌人，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看清了对面的阵容——一支由诺曼骑士，荷普装甲剑士和许多滥竽充数的农夫组成的军队。尽管他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6万人，是自己队伍的两倍还多，但秦烨有理由相信乌合之众不可能打败自己的精锐士兵，相反他避开了有些刺眼的阳光，看了看身旁的亚瑟。这个面容清秀的西陆美人将一头秀发用一根皮绳在脑后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身穿祖传的淡蓝色盔甲，绣着金色战狼的披风像一面旗帜一样由清风高高送起。 在战前亚瑟曾说过，她会以一个女性的样子出现在战场，然后带着高傲的微笑让那个可耻的私生子在自己的剑下瑟瑟发抖。现在她说过的话已经实现了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或许只需要冲过眼前这条五十步宽的河就能实现。 突然，河对面响起了一阵短促的号角，传令官的马蹄和叫喊声飘荡在河面上，原本静悄悄的河岸也在瞬间炸开了锅。将阵地设在蓝水河弯道凸出处的红发伊特曼在看到对面的人数后，颇有心计的在战前开始重新布置阵地。他将8000最精锐的诺曼骑士放到了阵地最前面，在凸出处的两边分别布置了15000人的混合步兵，整个阵型形成了一个三角，以求在诺曼骑士突破河道后，由步兵强行渡河对亚瑟和秦烨的军队进行合围。 “看来私生子有些按捺不住了！”看着河对岸的动静，亚瑟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是时候去收拾那个狗杂种了！”她甩了甩头，将护盔带到头上，然后动作飘逸而潇洒的拉下了护面，身后的因克为她递上了一杆骑枪。 随着亚瑟的动作，在她身后所有参战的骑士都整齐划一的将护面拉了下来，骑枪握在手中。一阵金属的声音过后，排列整齐的队伍开始蠢动，战马的鼻息与盔甲反射的白色光芒现实出强大的气场。 “以亚德里斯之名！”突然秦烨将骑枪高举头顶，爆发出惊天的喊声！ “以亚德里斯之名！”身后的喊声如同汹涌的浪潮。 “以亚德里斯之名！”秦烨再次高呼。 “以亚德里斯之名……” “敌人开始分兵了。”喊声过后亚瑟淡淡的说道。 秦烨顺着亚瑟的话看向河对岸，伊特曼留下了一千骑士作为预备，而另外分出两千人补充到两翼准备渡河的步兵当中，正对面的骑士剩下了和己方骑士数量一样的5000人。“他是想来一场公平的较量？”迎面的阳光让秦烨眯起了眼睛，“或许另有企图！” “没时间想这些了！”亚瑟大声喊道：“传令下去，在浅滩处阻击敌人，前锋速度要快，步兵要紧跟上，敌人那些冲过阵型的骑士就交给步兵吧！”命令下达之后，她看着传令官匆匆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以亚德里斯之名！”亚瑟双腿一蹬，坐下的战马开始缓慢启动。 “真是个武断的女人！”紧跟在亚瑟身后的秦烨不由感慨道。 “其实我不善于用枪！”听到秦烨话的亚瑟突然扭过了头，护盔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在裁决骑士团为主力的集团军开始冲锋时，伊特曼的诺曼骑士也开始启动，虽然河水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战马的速度，可双方还是在眨眼间碰撞到了一起。马蹄掀起了巨大的水花，钢铁碰撞与**撕裂的声音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每一次骑枪刺出，每一次惨叫之后，都会有许多骑士跌落马下，随着蓝水河奔流到海。 因为河水的阻滞，不可能会有骑士安然无恙全身而退，河底的淤泥陷住了马蹄，浸水后厚重的盔甲再也不是活命的依赖，即便是在浅谈上，那些光滑的鹅卵石还是会让战马失去灵活性，即使是非常优秀的骑手也难以驾驭。战斗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法，混乱的局面只能靠勇气取得胜利。 像之前亚瑟说的那样，她真的并不擅长骑枪，在一个对冲过程中，对方的战马蹄下打滑，让马背上的骑士动作大乱，可即便是这样她还只是将对方肩甲刺出了一个凹陷，而骑士本身则毫无大碍。不过战斗中的亚瑟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她及时丢掉了骑枪，拨出佩剑顺着护盔与胸甲的间隙将敌人的头颅斩到了天空。 混战还在继续，敌人似乎像春风吹出的野草一样，一波紧接着一波，伊特曼将后备连同1万步兵派进了河道中，而两翼强渡的士兵也已经到了河道中央，秦烨知道只有冲到岸上发挥骑士的作用，才能取得胜利，如果不能摆脱敌人，那么自己和将会和自己的骑士全部战死在平静的河水中。他开始大声呼喊，想让自己的骑士向自己靠拢，可接踵而至的敌人和充次战场的喊杀声将他微不足道的喊声完全淹没了，出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喊什么。 突然在他的后方传来了阵阵宏厚的声音，德隆师傅强行让他带上的随军牧师发挥了功效，他们用自己的喉咙参与到了战争。“吾等信仰太阳神，吾辈的王者格劳瑞，勇敢的裁决骑士，冲上岸去消灭敌人……”一阵阵的赞美声让每一个杀红了眼的裁决骑士有如醍醐灌顶，他们开始迅速摆脱对手向秦烨处靠拢，并重新排列阵型依靠集团的优势向河岸冲击。 第23章负伤 聚集在一起的骑士再次发挥了集团优势，他们肩并肩紧紧靠在一起，催动坐骑从敌人阵型巨大的空隙中穿过，虽然短短的距离仿佛有一个光年那么遥远，不断有骑士摔落马背，但裁决骑士们还是紧跟在秦烨身后，抵达了河对岸。 “前十队人跟着亚瑟，后十队跟着我，解决还留在岸上的步兵，冲啊！”当战马的马蹄再次踩上坚硬的土地时，秦烨的喊声让裁决骑士们明白了下一步的任务。当喊声过后，训练有素的骑士，按照原有建制自觉地分成两个部分，朝着还停留在河岸上强行渡河的步兵冲了过去。在骑兵发挥攻势后，伊特曼那些滞留在河岸上的步兵就根本不是对手了。冲锋的骑士们像划过奶酪的两把钢刀，朝着敌人的两翼猛扑。 伊特曼的步兵大部分是应征的农夫，让他们将手中的农具换成武器，显然有些不合情理。缺乏战斗经验的农夫们看着汹涌而来的骑士卷起的滚滚尘土，看着盔甲与刀剑反射出的刺眼光芒，感觉着大地在马蹄下的震颤，那一刻，被迫走上战场的农夫们惊呆了，当他们回过神后，手中致命的武器也随之变成了无用的铁器。农夫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向骑士们冲锋的相反方向跑去，任凭监阵队砍杀了一个又一个逃离战场的农夫也无济于事。而那些荷普公国强大的装甲剑士也被逃跑的农夫冲乱了阵型，挤在毫无斗志的人群中无法挥动武器。 于是戏剧的一幕发生了，数万名由农夫和士兵组成的军队，被几千名骑士冲的溃不成军，到处是丢弃的盔甲刀剑，倒是是倒毙的死尸，留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蓝水河的西岸，绵延了数十里。 河道中央伊特曼的士兵还在奋战，骑士们由于河水的阻碍，被迫与紧跟在裁决骑士后面的步兵混战在一起。因为战马难以驾驭，很多骑士放弃了引以为荣象征身份的战马，选择了下马步战，而那些侥幸冲上河岸的骑士，也一个个被留在岸上的弓箭手射成了马蜂窝，总之中央的攻势一片混乱。 混乱的不仅仅只有正面战场，伊特曼军队两翼强行渡河，打算进行合围的士兵也被有效的阻击在了河道，当随着身后留在岸上士兵的溃逃，骑士们开始分兵冲击他们的身后时，这些士兵的军心开始动摇，在继续强攻而毫无进展之后，便也像他们留在岸上尚未及时跟进河道的战友们一样，哄的一下做鸟兽状了。 所有队伍都没有达到战前预定，这让一直注视战斗进城的伊特曼，隐约发现了原本占有优势的自己开始有失败的危险，于是他将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亲卫骑士派入了战场。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百十人，可当这支生力军加入到战场后，连同那些为了活命不得已转身抵抗的步兵一起，还是一定程度阻止了裁决骑士们冲锋的势头。不过伊特曼的大势已去，整支军队发生彻底溃散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只是时间问题，但秦烨并不想拖的太久，战斗拖的越久，就越意味着自己要有相当数量的士兵战死在蓝水河的两岸与中央。于是当冲锋被延滞下来后，秦烨带着身边靠近自己的一个不成建制的旗队，朝着同样插着战狼旗的伊特曼本队冲了过去。毫无掩饰的意图被伊特曼的亲卫队发现，他们快速的脱离了战场，返回伊特曼身边，摆好阵势阻击裁决骑士的冲锋。 很快，攻击与防御的两支骑兵碰撞到了一起，惨叫声在碰撞声之后响起，惨烈而悲壮，响彻整个蓝水河西岸。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此时也不在平静。 秦烨作为整个攻击阵型的第一位，在两支队伍的交汇刹那，就已经品尝到了鲜血的滋味，那是自己的佩剑刺穿对方骑士胸膛时，喷射到护盔里的。鲜血让秦烨兴奋，而刚刚被刺穿胸膛的骑士在倒下去时充满悲伤的眼镜，更是让他在兴奋之上又平添了几分狂热。 虽然同属重装骑士，但为了机动灵活，更好的发挥远程攻击，诺曼骑士并非完全意义上的重装骑士，更像是介于轻骑兵与重骑兵之间的中型骑兵。因为在护甲上的劣势，让两支骑兵在对冲之后优劣显而易见，裁决骑士没费吹灰之力就轻松越过了伊特曼亲卫骑士组织的防御。 擒贼先擒王，虽然秦烨兴奋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只要伊特曼留在战场一分钟，那么这场战斗就会继续下去，只有将整支军队的指挥官抓获或杀死，才能最直截了当的结束战斗。于是他催动坐下的良驹脱离了阵型，朝着身边只有两名骑士保护的伊特曼冲了过去。 面对秦烨扑面而来的气势，伊特曼有些慌神了，他一面命令手下的骑士去阻击秦烨，一面带着另外一名骑士脱离战场。领命的骑士没有丝毫犹豫朝着秦烨冲了过去，可只是两马的一个交汇便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于是伊特曼身边仅存的一名骑士只好停下逃跑的脚步，调转了马头。 停下来的骑士并没有像之前的同伴一样直接发动进攻，而是站在原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秦烨看了半天。秦烨知道对方打算用骑士的做法来进行决斗，当然也更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伊特曼从容的逃走。不过无论怎样，秦烨还是勒住了奔跑的战马，停在了离骑士不远处的地方。 “格劳瑞？”看见秦烨驻马，对面的骑士问道。 秦烨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名带着犀角盔的骑士，猜想他为什么会在那多裁决骑士向这里策马狂奔时，还显的从容不迫。 “高尔夫裘！”虽然秦烨没有回答，但对面的骑士还是从他胸甲上的双刀猜到了他的身份，并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高尔夫裘？”这个因为斩杀无数异教徒，而有西陆第一骑士美誉的名字，让秦烨在听到之后微微的愣了一下，并让他产生了无限的联想：“他不是在神殿骑士团中么？怎么又会到了这里？难道说神殿骑士团参加了整个西陆的会战，教廷的势力也加入了进来……” “准备好，我来了！”突然高尔夫裘的提醒打断了秦烨的思索，紧接着就是铮铮的马蹄声碎裂大地。 具有骑士风范的提醒，让秦烨从容的催动了战马，并在战马加速之后，调整好了攻击姿势。可就像刚刚他将对方那名骑士斩落马下一样，两马交汇时，秦烨只觉得眼前剑影一晃，自己甚至没有来的及出剑，头部就被狠狠的击中了。 “我是要死了吗？”秦烨的眼前开始模糊，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身后的裁决骑士已经到了跟前，而高尔夫裘的马蹄则愈来愈远。由头部留出来的液体变成了金黄色，逐渐与头顶直射下来的阳光混为了一体…… 第24章噩梦 整个天际一片黑暗，秦烨独自一人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找不到希望，辨不清方向。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直朝自己认为的前方走去。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而黑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残破的已经身体开始腐烂，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恶臭，但他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坚强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躬下。最终，颤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随着一声巨响，他倒在了地上，很长一段时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暗逐渐将他包围，巨大的身躯开始与黑暗融为一体，突然原本平静的身躯开始有了动静，一双强有力的手伸向大地，支撑着身体向前爬动。 “为什么还要坚持？”黑暗之中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对，我为什么还要坚持？”秦烨暗自询问自己，“我在坚持什么，我为什么要坚持？” “你已经拥有了一切，得到了许多人得不到的东西，适可而止吧，放弃吧！”声音再度响起。 “是啊，我已经拥有了一切，地位成就，许许多多别人渴望却又得不到的东西，或许我该放手了。” “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是你身边的朋友还是那个你的至爱阿兰达？”来自黑暗的声音直达秦烨的心底。 “你是谁？”秦烨抬起了头，在四周的黑暗中寻找声音的来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不敢见人？你站出来！” “我来自于你的心底，你所有的心思我全部知道。”来自黑暗的声音带着一股戏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根本就不爱阿兰达，你只是希望以此为契机，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胡说！”秦烨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不用动怒，我是来自你的心底，所以你举动背后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声音顿了一下，接着高叫道：“就拿你这次帮助亚瑟来说吧，是为了纯洁的友谊，还是为了在席卷整个西陆的战争中捞好处？我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吧！” “卑鄙的家伙，你到底在哪？”秦烨摇摇晃晃站起了身，“有胆量站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哈哈哈……和我决斗？那你就把自己的胸膛剖开，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说话间，秦烨的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冰冷的剑刃透着无尽的哀怨，似乎在说“动手吧，剖开胸膛你就能看见我了。” 秦烨握着剑得手双手颤抖不已，虽然他可以在战场上轻易的刺穿别人的胸膛，但这时却没有勇气去剖开自己的胸膛。 “你在犹豫，你爱惜自己的生命胜过一切，所以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吧！” “你这卑鄙的家伙，你到底躲在哪里？”秦烨愤声道。 “我卑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果我卑鄙，那你就和我一样卑鄙！” “我要杀了你！”秦烨挥舞着手中的剑，一剑剑砍向身边无尽的黑夜，直到他累得再次跌落在地上。 “累了吧，我知道你会累的！”来自黑暗的声音似乎很愉快，“如果你想要做个决断，那就拿起手中的剑剖开自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如果你觉得这把剑不趁手的话，那就试试这个。”随着声音，秦烨手中握着的长剑变成了匕首，一把不长不短，正好可以用于自杀的匕首。“拿着它，剖开你的胸膛，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秦烨在问自己，“或许在我心里，真如他说的那样，阴暗自私……”想到这里，他握着匕首的手不再颤抖，于是剑尖抵住胸膛，猛地一使劲末了进去。没有一丝疼痛，甚至没有任何感觉，秦烨怒目将匕首使劲向下拉，然后只听“啵”的一声，匕首顺利的剖开了胸膛，一颗怦然跳动的心出现眼前。 红红的心脏里挤满了许多人，有漂亮的让人心碎的阿兰达，有裂开大嘴的查理，有身材佝偻的种*马，有英姿飒爽的亚瑟，甚至还有自从分别就在未谋面的哈尔巴拉。当然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代表着坚强，代表着忍耐，代表着不屈，代表着奋斗，代表着真善美…… 秦烨扔下匕首，将跳动的心掏出胸膛仔细观察，丝毫不见来自黑暗中声音说的那样，这颗红心里挤满了贪婪，**，自私。他看了许久，看的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然后他将捧着心脏的手高举过头顶，大声的喊道：“来看看啊，这是一个人的心脏，虽然他不完美，但绝不代表丑恶！”但任凭他怎么叫喊，那个黑暗的声音再也没出现，就放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多时，黑暗开始逐渐明亮，一扇充满亮光通向外界的门显现在黑暗之中，从门外射出的光线像一条大路一样，直直平铺在秦烨的脚下。没有丝毫犹豫，秦烨捧着手里的心，踏着充满光明的道路向门外走去。 就在秦烨将要走到那扇门前时，光明之路上出现了许多张牙舞爪的怪物，一个个挡在门前，面目狰狞的向他扑去，想要将他捧在手里的心夺下来。 秦烨非常吃惊，但面对这些狰狞的怪物还是冲了上去，在双方碰面的一瞬间，他手中跳动的心脏也变成了一把带着金光的利刃。凭借这把利刃，秦烨非常轻松的解决掉了一个个扑向自己的怪物。 那些怪物倒地后，并没有急于死去，而是躺在原地不断的呻吟，像是在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悔恨叹息。走到门口的秦烨听到那些声音，忍不住回头，却发现那些怪物原来都是自己熟悉的人，有哈罗德王子，有戴格兰纳，有内森和他的骑士凯恩斯，有亚瑟的私生子哥哥伊特曼，甚至还有光芒骑士团的团长红衣主教施里曼。 突然间，秦烨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在耽误时间，他将早已变回的心脏放入胸膛，昂首挺胸走进了光明之门，之后眼前便是一片光芒大盛…… “他想了吗？给他喂点水！”在光明中行走了很久，忽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能给他喂水，要等他彻底清醒以后。”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要是头有什么危险，我们就冲进亚眠把那个狗杂种撕碎。”一个声音恶狠狠的说。 “我同意！不光撕碎那个狗杂种，连同那些帮凶也让他们一同下地狱！” 听着这些声音，秦烨眼前也越来越清晰，不多时他就看到了自己周围站着的一些人，有亚瑟，德隆师傅，种*马，查理，斯特恩，刺夫，还有亚瑟的十二使徒中的一些人，他们一个个目光关切，神情紧张。秦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来自头部的疼痛让他面部抽搐不断。 “看来在继续躺一段时间就没多大事情了！”又是德隆师傅苍老的声音，“王国的面部表情告诉我他的神经系统已经恢复，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斯特恩问道，之前他一句话都没说。 “你们要做的就是走出卧房，去干些自己手头的事，王国需要休息。”接着德隆师傅扭过头，给秦烨灌下了一些罂粟奶，对他轻轻的说：“睡吧国王陛下，您已经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再次醒来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于是顺着德隆师傅的话，秦烨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再次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第25章女子 再次睡去的秦烨依旧连续着之前的梦，不过这次他走在光明的世界中，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古老传说中的精灵仙子在他身旁徘徊，不断拉扯他的衣襟，还时不时的跑到他的怀里，用呼出的热气抚慰他的伤口。现实中的朋友也一个个来到了面前，他们面带笑容，拉着他的手，走过森林穿过小溪，一直向前方更为光明耀眼的地方走去。他的心情现在再好不过，亲切的呼唤着朋友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再次回到了现实。 “您终于醒了！”当秦烨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来自身边，一个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中洲女子。女子微笑的看着他，并用手中的毛巾为他擦拭额头。“您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可就被您等在门外的那帮手下吃掉了。” 说话间，门被打开了，查理等人从门外一股脑的挤了进来，跑到床前像在看稀有动物一样，伸长了脖子瞪大了双眼盯着秦烨。 在看了半天之后，人群中有人开口了：“头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蛮牛！”秦烨肯定的回答道。 “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西泽尔啊，种*马！” “哦，种*马！”秦烨恍然大悟道，“那你一定是蛮牛了！”他指着一旁的查理说道。 被叫错名字的查理一脸苦相的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同伴说：“看来德隆师傅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国王失忆了！” “不可能！”亚瑟挤进了人群，“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亚德里斯？”这次秦烨将肯定换成了试探。 “亚德里斯？好吧，能说出我家族的名字至少说明还记得一些事情。”当亚瑟听到秦烨嘴里的话后看到了希望，“那这是什么？”这次她伸出了手，手里拿着的是金黄色的契约之剑。 “我说亚瑟，没有我的容许谁也不能碰这把剑，你难道忘了吗？”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宝剑，秦烨终于决定不再继续演下去了。 “啊！你没事啊！”亚瑟高兴的差点将手中的剑扔在床上，“我就说他一定会没事的！” “谁说我会有事，只是睡了这么长时间，突然醒过来，想看看大家的表情罢了！”秦烨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轻轻的碰了一下满是绷带的头部，坐直了身体。 “你怎么知道你睡了很长时间？”查理怀疑的问道。“难道你一直在计算着日子？” “这还用说，看见你们一个个不慌不忙的站在这里，说明我们与伊特曼的战争结束了，或者说至少已经到达了尾声！”秦烨轻轻的晃了晃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与伊特曼的战争已经快结束了，蓝水河处一战，伊特曼的主力部队被我们击溃，一路丢盔弃甲放弃了许多城镇，现在龟缩在亚眠城中不敢出来，而荷普公国也与我们签署了和平条约，并将占领诺曼公国的土地归还了亚瑟，全力去帮助达格利什对付纽维尔了。现在整个诺曼大部分的领土归附了亚瑟，只剩下靠近海岸的西北一角还在伊特曼的控制之中，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将伊特曼彻底打败，让他跪在亚瑟的面前痛哭流涕，阐述自己的罪行！”查理轻描淡写的近秦烨昏睡的这个月来战争的进展全说了出来。 “我们的伤亡怎么样？裁决骑士团呢？”秦烨继续问道。 “我们的步兵损失不大，但裁决骑士团只剩下了不到2000人，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说到这里查理有些难过，整个卧房也陷入了沉默。 秦烨不想让不好的事情影响大家，于是在环顾了四周后，看着一边的陌生女子问道：“她是谁，一个中洲人？” “对，是一个中洲商人的女儿。”亚瑟回答说，“你昏睡的时候总是在用中洲的语言不停的喊着什么，我们不得以只好找到了她！” “哦？”秦烨仔细打量了自同伴们进来后就未再开口的中洲少女一会后问道：“那我在昏睡时都说了些什么？” “您说了很多，大部分时候是在喊一些名字。”中洲少女声若蚊蝇，“查理，亚瑟，斯特恩的乱叫，但最多的还是在喊阿兰达，我想那一定是个女孩的名字！” 一旁的查理等人本想制止少女，可当他们听到阿兰达这个名字出口后，才发现为时已晚，只好默不作声的看着秦烨，观察他的表情。 没有预料中痛苦的表情，秦烨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对，是个女孩的名字，阿兰达是我的恋人！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姓何，双名叠一个田字，取自莲叶何田田！” “何田田，很好听的名字！”秦烨换成了中洲话问道：“你来自中洲？” “对，铁尔木格汗国，以前的大颂！您或许应该知道吧！”少女听见秦烨用中洲话问自己，也随即换成了中洲话回答。 “我当然知道。”秦烨点点头，“既然你来自中洲，可知道一个叫哈尔巴拉的年轻人，他是特吉特汗国万人长博尔术的幼子，面黑如碳，人们都称呼他为黑虎！” “你是在说常胜将军哈尔巴拉？”少女惊讶的说道，“在对扎克雷的战争中从未败绩，虽然我已经离家四年了，但帝国最年轻的万人长，受到幕铁大汗亲自接见的少年将军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的！” 听到何田田的话，秦烨先是一惊，然后笑道：“我曾和他说过，他将来取得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他的父亲，看来现在已经实现了！” “您和哈尔巴拉将军很熟？您也是中洲人？”突然何田田像恍然大悟一样说道：“我真笨，看到您的长相，我早就应该知道您是中洲人，或者说曾经是中洲人！” 何田田的样子让秦烨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光是你，就连我自己都忘记自己是哪里人了。来到这个世界太久，如果不是今天看见你，我就真的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忘记自己的身份？”何田田说道：“即便是您会忘记，他们也不会让您忘记的！”说着朝一旁努了努嘴。 看着何田田的动作，秦烨才想起来围在睡床旁边的那一圈同伴，于是他转过头，带着歉意微笑的说：“实在抱歉，遇到了故乡的人，差点忘记你们了！” 这一说不要紧，刚才还打算看他们继续说话的同伴一个个借故走出了卧房，到最后只剩下了秦烨和中洲少女何田田，一时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第26章关系 突然少了很多人的房间气氛有些压抑，不过这也正好让秦烨有机会避开众人的目光，去更加仔细的看看这个在自己昏迷时，照顾了自己很长时间的中洲女子。 女孩将头发高高盘在脑后，带着明显的中洲样式，红润的嘴唇映衬着较美的面容，宝石一般明亮的黑色瞳孔闪着静而不语的智慧，欣长的脖子上带着一个并不是十分贵重的挂坠，穿着一身西陆女子经常穿的黑色束腰长裙。恍惚间，秦烨竟然感觉眼前的女子与阿兰达又几分相似。 就在秦烨打量名叫何田田的女子时，女子也将放在别处的眼睛投向了秦烨。双目交汇，何田田的目光没有躲避，而秦烨却感到有些从未有过的眩晕，他将脸扭向一边，避开了她的目光。 看到秦烨的样子，何田田咯咯的笑了。“刚才还生龙活虎，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与之前的细若蚊蝇判若两人，“我听他们叫您国王？您一点国王的架子也没有嘛！”说着话，她向前走了一步，纯洁的外表下有些搔首弄姿。 闻着女子身上的花香，感觉到愈来愈近的体温，秦烨往后避了避。“国王？我这个国王是被一步步逼上去的，如果有机会我到宁可当个平民百姓！” “那您是怎么与哈尔巴拉认识的？”何田田还在靠近秦烨，全然没有理会秦烨有些厌恶的表情。 “怎么认识？”秦烨回想了一下记忆犹新的场景之后，将他和哈尔巴拉相识，一同作战，结为安达的事对何田田娓娓道出，以及他后来怎么到了西陆，又怎么认识了这些朋友，怎么当上了国王等等一切，包括与阿兰达之间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他没有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即便是说了像何田田这样的女孩儿也是不会相信的。 “您可真是个英雄啊，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英雄！那么您以后再也没回过中洲？”听完故事之后，何田田继续以交谈为借口靠近秦烨，“再也没和你的安达哈尔巴拉见过面？” “天下这么大，虽然他是一个无人不知的将军，但想找到他也并不容易，而且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撇下我的朋友，这么多年他们和我出生入死，我依赖他们，他们同样依赖我。”秦烨说着将身子再次往后撤了一下。 “您已经当上国王了，为什么对阿兰达念念不忘？按您现在的地位，应该有许多姑娘**吧，比如说——”何田田说着话，装作不小心绊倒，一头扎进了秦烨怀里。 “任何人不能取代阿兰达在我心中的地位，请你自重！”秦烨一把将何田田推开，站起身来说：“好久没见过阳光了，我想我应该到外面走走！”说着向卧房外走去。 靠近海洋的诺曼公国因为暖湿气流的缘故，一年四季阳光充足，温暖如春。在秦烨走出卧房后，立刻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这股热气让卧床将近一个月的他，感到无比的舒服，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在阳光下都舒展开了。 “感觉很好吧，对你现在来说很需要阳光！”秦烨身后传来了何田田的声音，“我去给你搬一把椅子！”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秦烨制止了何田田，“陪我站一会吧！” 听从了秦烨的话，何田田没有去搬椅子，收起了她在卧房中的样子，转回身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站过了整个下午。从此以后，何田田每天都在给秦烨换过绷带之后，陪他站在阳光下，有时是一个下午，有时是一整天。 时间就在两人整天沉默不语的站在阳光下流逝了，直到半个多月后的一天，秦烨终于拆下了绷带，将头部上醒目的伤疤暴露在阳光下时，何田田终于打破了沉默：“您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我也就不会来了，父亲的商队从哈罗德回来了，我要随他们一起坐船回到中洲。” “哦！”秦烨轻轻的哦了一声，“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会命人给你准备一些礼物，当做这些天的报酬。” “我该称呼您什么，除了国王之外。要知道与一个人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是很失礼的！”何田田口气中有些淡淡的哀怨。 “在西陆我叫格劳瑞，在中洲我叫乌日根达来。”秦烨抬头望了望天空，转身走进了卧房。自从这个中洲女子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那些同伴似乎很放心，加上战事越到尾声越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他们很少来看他了。 紧跟着秦烨的步伐，何田田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走到秦烨面前，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前襟，露出雪白的肌肤。 “你要做什么？”秦烨鄙了一眼何田田，把目光转到一边问道。 “我想成为你的女人！”何田田上前抱住了秦烨，“你是一个英雄，我喜欢你这样的英雄，我不要任何的名分，只想成为你的女人。”接着她带着恳求的语气说：“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在我的姓氏前加上你的名字！” 自从与阿兰达生如死别后，秦烨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是三年还是四年，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于是何田田大胆的动作让他内心泛起了一阵波澜，他不是不近人间烟火的神仙，和任何男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样，本能的反应指使他伸出双臂抱住了主动送上们的女人。雪白的肌肤本身就让人着迷，更何况何田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极品女人。于是在**的中，两人越抱越紧，双双走向一旁的卧床。 像与阿兰达那次一样，秦烨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撕开何田田的衣裙，而何田田也准备好了一切，来迎合这个自己祈求拥有自己的男人。可当他的双手碰到她的衣裙时，有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中高叫“阿兰达在受苦，而你却要做出对她不忠的事情！”。 清晰的声音让秦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对着躺在床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的何田田说：“对不起，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不能做出对阿兰达不贞的事情。”说着他留在何田田一人躺在床上，再次走出了卧房走进阳光，似乎只有阳光才能让他恢复理智，扫除心中的阴暗。 第27章刺杀 在秦烨站在阳光下很长时间后，才听到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何田田衣襟已经被完全撕毁，她现在穿着秦烨的一件上衣走出门外，显得有些可怜。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站了一小会儿后，何田田走下了有着些许多级的台阶，每一步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会想办法把衣服还给你的！”在即将消失的刹那，终于在远处飘来了何田田微弱的声音。 何田田终于走了，秦烨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不知来处的女子差一点就扰乱了他的心智。“莲叶何田田。”秦烨默念着这个名字，转身走回了卧房。 随着身体的转好，没有何田田的日子，秦烨异常的忙碌。同伴们又逐渐开始每一个问题都向他请教，国家，政治，经济，军事，这些平常的东西又逐渐回到了秦烨的眼前，而何田田这个人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了。 与伊特曼的战事在秦烨头部的伤疤开始褪去时，终于到了尾声，亚瑟现在掌控了几乎所有的诺曼土地，而且经过蓝水河畔一战，她的声望空前提高，西陆一些失去了土地的流浪武士和破产农民投入了她的麾下。曾经只有几千兵力的亚瑟实力空前提高，他不但拥有了近2万的步兵，还拥有了一支来自西陆各地，由纯骑士组成的骑士团。 除此之外，亚瑟动员了诺曼几乎所有的男子，来弥补之前战争中死去的战士，参与到了为亚眠的围攻中。伊斯坎达尔的士兵被替换了下来在红堡整休，等到秦烨能够不再为偶尔的头疼感到困扰时，随他一起返回伊斯坎达尔。 查理，种*马，斯特恩和德隆师傅已经先他一步回到了他们的领地，毕竟不能所有人都要放下手头的事情，围着一个病人打转，越是在秦烨出现问题时，王国越是需要有人打理。 时间匆匆而过，亚瑟已经率军围困了亚眠近一个月之久，在这一个月里秦烨也已经完全康复，开始为返回伊斯坎达尔做准备。这天他收到了前方亚瑟传来的一封书信，信里除了对他身体康复表示祝贺，也说了自己目前在亚眠所遇到的困境。 因为伊特曼的穷兵黩武，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于是在他掌握了诺曼的大权后，开始聘请工匠，将亚眠打造成了西陆首屈一指的大型要塞。面对这样滴水不漏的要塞，任凭亚瑟的大军围困了近一个月，也没有出现任何丝毫动摇的情况。 看着亚瑟的来信，秦烨绞尽脑汁希望能想出一个破城的办法，于是在熄灯之后躺在床上转辗反侧。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一夜无眠的秦烨听着外面哨兵来回的脚步声，直到凌晨时分竟然毫无睡意。突然一声细小的响动传入了耳中，那细小的响动是人在睡眠中完全可以忽略的。响动之后又紧接着两声闷响，站在秦烨卧房外的士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门被轻轻的推开，以往沉重的房门应该会有响动，但此时却毫无声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轻盈的脚步没有任何声响。借着微弱的月光，秦烨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黑影绕开了桌椅，绕开了放在床边的一盆花，径直靠近了床前。 进入卧房的黑影似乎对卧房里的一切非常熟悉，用轻车熟路都不为过。这让秦烨大感吃惊，他一边摸索从不离身的契约之剑，一边在脑中暗想来人的身份。 黑影越来越近，直到最后站在了床前。秦烨本想突然暴起，不论来人是谁，是不是自己身边的同伴，只要半夜穿着夜行衣未经通报悄悄潜行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就可以断定这个人对自己不怀好意，更何况这个人还悄无声息的放倒了自己站在门外的两名卫兵。可正在他将剑在手中握紧，准备伺机而动时，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秦烨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那一声叹息之后，他再次真真切切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来人和往常的刺客不同，他似乎和秦烨有过交集，或者说他可能曾经听说过这个白手起家的王者，同时被他的魅力征服。现在想到这个在西陆叱咤风云的人物就将要死在自己的手下，不禁有些惋惜。 叹息之后，刺客陷入了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直到秦烨装作熟睡，在床上摆了一个更容易防御的姿势时，他才从沉默中恢复了过来。 回过神的刺客这次没有叹息，像西陆许多优秀的刺客一样，一旦进入了任务状态，他们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任何外界因素都干扰不了。于是刺客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透着的寒光像他隐藏在面罩后面的脸一样，冷峻，毫无表情。 看到匕首，秦烨知道刺客决定要痛下杀手了，如果被刺客抢占了先机，自己以卧姿迎敌显然没有把握，虽然现在的姿势是经过调整了之后的。经过一番考虑后，在刺客的匕首落下之前，秦烨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挥出了手中削铁如泥的契约之剑。 普通的匕首与契约之剑碰撞，几乎没有出声就断成了两节，刺客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断掉的匕首，等待着秦烨挥出的第二剑扫向自己的脖颈。 冰冷的宝剑抵住了刺客的脖子，只需要稍稍用力，刺客的头和身体就会像断掉的匕首一样成为两节。刺客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明白在床上酣睡的刺杀对象，为什么突然醒了过来。 等待许久宝剑始终没有挥下，刺客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刺杀目标正盯着自己。时间在对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走廊里传来了乱哄哄的脚步声，刺夫带着一队卫兵冲进了秦烨卧房。 “你们在干什么？”秦烨躺在床上睡眼惺忪，“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难道你们不想睡觉就代表着我也不想睡吗？” “国王陛下，您门口的卫兵被人暗杀了，我怀疑有刺客进入了您的房间。”刺夫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刺客的影子。 “刺客？”秦烨坐直了身子，手中握着宝剑。“刺夫，传我的命令，搜遍整个城堡，一定要把刺客捉拿归案！” “遵命！”刺夫在门外留下两名士兵，转身而去。 待所有人走后，秦烨关上房门，吹灭了油灯。这时被子的一角被掀起，里面钻出一个人来，虽然面罩已经被摘取，但身上的夜行衣将他刺客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黑暗之中，刺客不解的问道。 “因为何田田这个名字我非常喜欢。”秦烨说道，“，莲叶何田田！” “放过我你肯定会后悔的，圣堂刺客不会放弃他的猎物，除非他死了！”说着话，刚才的刺客，现在的何田田起身要往外走。 “明天这个时候再走也不迟，那时我会返回伊斯坎达尔，顺便载你一程！” 第28章刺客 格劳瑞国王暂时居住的城堡因为刺客的缘故整整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后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刺夫带着一脸倦意来到秦烨房间报告搜查的结果，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了正在喝早茶的何田田。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已经封锁了城堡全部出入口，没有人会未经我的同意进入城堡！”刺夫瞪大了双眼，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向何田田问道。 “这正好说明你没有完全封锁城堡，既然何田田能进来，那也就说明刺客能出去。”秦烨抢在无法回答的何田田之前，替她摆脱了困境。“好了，叫你的人都撤下去吧，我想一个上午够你们休息了，告诉所有人，我们下午返回王国！” 带着满心的疑问刺夫离开了秦烨的房间，在房门关上后，紧张的何田田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微笑说：“谢谢你，这算是你帮助了我两次吗？” 秦烨摇头，“这只能算作一次，而且还没有完。”接着他看了一眼何田田笑道：“我以为堂堂的刺客没有感情，没想到也会害怕，也会紧张！” “在接到任务以外的时间，我们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所有免不了会有各样的情感。不过现在的害怕与紧张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安危，而是害怕不能完成任务！” “那这么说你还是要杀我了？”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是圣堂刺客的格言？” “不，是我的格言！” 听到这里秦烨不禁失笑。“好一句执着的格言！”他端起杯喝了一口加了蔗糖和牛奶的红茶，仔细端详了半天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瞬间要了人命的姑娘，然后很认真的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在我昏睡的时候杀死我，还在我伤刚好的时候主动**。要知道那些天，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得手！” “我不杀老弱病残！” “想必这还是你的原则吧！” 何田田点头承认。“我听说了你和阿兰达之间的事情，他们都说那是西陆上现存最伟大的爱情，起初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于是你就打算用自己来试试？”秦烨打算了何田田的话，“你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如果你那天更一进步的话，我想可能今天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平常上午茶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而且还会揭露你那感动了许多人的爱情故事是一个纯粹的谎言！”何田田说的有些激动，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多的是表现了一个女子对那些伪君子的痛恨。 看着何田田的样子，秦烨再次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在阳光充足的房间内显得有些夸张。 “为什么这样笑？”何田田对秦烨的笑有些不满意，她甩了甩手说：“我有什么能让您笑成这样？” “你还没有丧失的一些东西，一些刺客原本不该有的东西！”秦烨停止了笑，“你们圣堂刺客都是这样的吗？” “不，也仅仅是我一个人！”何田田说：“如果换成了其他人，伊斯坎达尔现在可能要举国怀念你这位带给他们幸福生活的国王了！” “那按你的意思，你是圣堂刺客里独一无二的存在了？可以和我说说关于圣堂刺客这个组织吗？我不想让这一上午的时间白白过去，就像讲故事那样讲讲吧！” 起初何田田听到秦烨的要求，并不愿意谈论关于圣堂刺客的任何信息，但随着两人陷入了沉默，想着眼前这个男人曾救过自己，于是她终于开了口：“在太阳神教建立初期，西陆上还有许多不同的信仰，因为世俗的利益，宗教与宗教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于是各个宗教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解除纷争的好方法，那就是将其他宗教视为异端并极力打压，最终是其他宗教走向灭亡。于是宗教战争连续了许多年，那些动荡的年代在后世被冠上了一个漂亮的说辞，那些书记官的书籍上将这次战争称为‘诸神之战’。” “可这又与圣堂刺客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战争，让一些异端宗教产生了无数出色的军事指挥官，他们的智慧随着战争一天天展现了出来，于是一些为太阳神服务的神使便主动承担了解决敌对指挥官的任务，好让战争的天平倾向太阳神教，这些主动承担责任的神使被成为‘死士’。起初这些死士并没有固定的组织，也没有周密的计划，刺杀任务经常会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依旧没有完成。于是这些死士聚在了一起，建立了组织，推选出了首领，制定了计划，为后来的刺杀做足了准备。” “这就是圣堂刺客的前身？” “对，后来组织变得逐渐强大，刺杀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在相继灭亡了异端宗教后，组织最终被教廷下令解散。那些原来的死士因为不被教廷所认可，许多人在神殿当中自杀，剩下的一些人也被称为‘夜行人’遭到教会中所有人的唾弃。于是在组织遭受到了各种屈辱后，主动退出了教廷。”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叫圣堂刺客？” “因为组织退出教廷后，一些嫉妒组织昔日辉煌的人将我们这一类人称作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也就是我上面说的‘夜行人’，嘲笑我们见不得太阳神的荣光，于是为了反击，也为了纪念在神殿中为了名誉而自杀的人，便为组织取名为‘圣堂’。” “这和自杀之人不能升入天堂有关系吧！” 何田田点了点头，“因为一些认的从中作梗，那些在神殿之中自杀的人最终没有得到教廷的认可，反而教廷从此多了一项教义，自杀之后死后不会升入天堂。这个看起来要求人们爱惜生命的教义，其实在背后用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那你们现在组织的成员呢？是在为谁服务？” “为那些出的起价的人，教廷，王室，贵族，也包括平民，只要谁出的起价，我们就会为他铲除对手。” “那这么说来，你们圣堂刺客也已经变质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引以为光荣的事，所以也谈不上变质！”何田田叹了口气说，“人总是需要生活！” “那你呢，就甘愿活在黑暗之中？” “没有办法，我不能背叛组织，如果一旦背叛，不但我会受到追杀，而且我身边所有与我有关系的人也不能幸免。我现在就像陷入了沼泽，只能越陷越深！” “那你没有想过要走向光明？” 秦烨的话让何田田脸上浮现了一些异样的神色，不难看出她不止一次想到脱离这样的刺客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您是在说我吗？”她的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住内心的向往，可转眼间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能，那样我的父亲会成为他们的首选目标，即便他是我的养父！” 说完话后何田田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看着窗外那一道道阳光，让那些阳光照进自己的心理，驱赶走心中的阴霾。 第29章归途 一上午的时间，两人沉默不语，仿佛又回到了秦烨伤愈前的那些日子，那时两人就像现在这样，看着阳光想着各自的事情。当刺夫再次来到房间时，这种沉默才被打破。 “前锋军的一万士兵已经开拔，剩下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动身？”刺夫说着话，却还是满心嘀咕的看着一旁的何田田。他一直弄不明白，自己已经将城堡整个封锁，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如果说她是在封锁城堡前就已经进入了城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与昨晚潜入的刺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何田田没有转身，刺夫毫不避讳的目光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她在克制自己，尽量不要露出什么马脚，给救自己的人添麻烦。虽然那个已经被自己看做死人名叫格劳瑞的家伙是个国王，而此时进来的人很明显是他的手下，但如果一个国王与刺客有染，传出去后影响会极为不好。 其实何田田知道这样做不光是在保护自己，更是在保护身旁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顿生好感的男人。这种好感来自于出手相救，还是他传奇式的伟大爱情，或者是他本身就是个不错的人，充满了魅力。此时她已经不想追究原因了，只是希望快点离开这里，好让自己越来越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好，我们现在就动身！”就在何田田胡思乱想时秦烨开口了，“另外，我让你从王国里紧急调来的粮食现在还有多少？” “足够我们剩下的战士吃4个月的，在回到王国前我必须和斯特恩联系，让他处理我们带回去的粮食！” “不用了，这些粮食我另有打算！”秦烨挥了挥手，“你要不要一起走？”他看了何田田一眼，然后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即便是离开了城堡，在将近傍晚时看到了何田田的父亲时，刺夫仍然对她充满了怀疑。他在想如果国王不知道这个女人与刺客的关系，那将来有一天他们还会像上午一样独处一室，到那时候不幸的事情就真的有可能发生了。想到这里，在何田田被他的父亲接走后，刺夫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秦烨。 可想考了半天的刺夫还是晚了一步，因为就在他准备离开自己的帐篷前，秦烨走进了他的帐篷，并带来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 “这些天多亏了你，这杯酒是犒劳你的！”秦烨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为自己和刺夫在带来的两个银杯中倒满了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刺夫。 刺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说道：“那个女人——” “我知道你想说那个女人的事情！”秦烨为喝光的酒杯添满酒，“她就是你们昨晚寻找到的刺客，‘圣堂刺客’中的一员。” 听到这些刺夫并不感到吃惊，相反为他的猜想得到证实而高兴。“其实从今天一看见她，我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因为我对自己安排城堡封锁很有信心。”他说道，“但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知道她是刺客，为什么还要为他刻意隐瞒？” 秦烨将酒杯与刺夫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想必你也听说过‘圣堂刺客’这个组织吧？” “一个专门供养刺客，以暗杀目标来赚取酬金的组织！”刺夫点头道。 “既然知道这个组织，那一定知道其中的一些规定吧。”秦烨抿了一口酒说道：“一个组织收取了酬金，确定目标之后会相应派出刺客去完成任务，而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很显然这个组织不完成任务是绝对不会罢休。如果我他们派出的刺客是我们所熟悉的，至少是认识的人，那么——” “哦，我明白了。”秦烨的一番话让刺夫恍然大悟，并打算了他的话。“与其让刺客组织再派出其他的刺客，倒不如放走这个女人，这样一来只要见到她的身影我们就做好防范，这她无从下手！这真是太妙了！” 秦烨笑而不语，只是与刺夫频频碰杯，不多时一瓶红酒就见了底。两人正在兴头上，于是又吩咐人去取酒。直到天亮，两人喝光了七八瓶酒，也回忆了自打相识之初到现在七八年的时光。 在第二日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大地时，返回伊斯坎达尔的军队再次动了起来，而作为军队的主要人物秦烨和刺夫，则因为前一晚的宿醉躺在大车上，随着军队再次踏上归途。就这样一连许多天，秦烨和刺夫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因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他们算是认认真真的放纵了自己一回。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整支队伍也由诺曼走到了纽维尔的地界。因为帮助北部军事同盟牵制了南部联盟的部分兵力，让纽维尔在局部的战争取得了胜利，在军队穿越纽维尔国境时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相反纽维尔的统治者安德森?；兰皮特还派出了使臣，送上了礼物，以此表示对伊斯坎达尔远征军的谢意。 秦烨并不十分喜欢和某些国家牵扯到一起，但对于纽维尔明显的示好，也并不一味的回绝，只是在收下礼物后，也相应的准备了一份礼物让使臣带回，整个会见使臣的过程显得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在纽维尔的使臣走后，秦烨停止了与刺夫的把酒言欢，而是在沿途经过的村镇，为家中因为丧失劳动力而饿得奄奄一息的老人们提供粮食。军队并不急于返回王国，所以每新到一处村庄，秦烨总是要停留几天，很有耐心的将粮食发放给当地的老人，甚至还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年轻人。 于是秦烨免费发放粮食这一在任何人眼里无异与傻子的举动，传遍了沿途每一个村镇。在消息得到证实后，有些村子甚至组织人手去追逐秦烨的军队，以期望获得那些能让他们渡过战乱年头的粮食。而那些尝到了好处的人们，开始放弃自己的家业与田地，每日以追逐着军队获得口粮而度日。用那些人的话说，与其在秋收之前饿死，倒不如眼前吃个饱。于是追逐军队的人在逐天增加。 人数虽然增加了，但在秦烨眼里还远远不够。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格劳瑞国王的仁慈，他开始派出传令兵，四处宣传他免费发放粮食的事情。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一经宣扬，便像风一样的传开了，于是处于战乱中饥寒交迫的人们，开始为了粮食对秦烨的军队趋之若鹜。为此秦烨将原本直接穿越纽维尔与络丝的路线，改成了借道达格利什后再经过络丝，而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更多的人随着自己的军队逐渐走回自己的王国。 第30章人口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秦烨的做法不但让格劳瑞这个名字在西陆更加响亮，许多人都把这个新王国的国王当做一个大手大脚的暴发户来看待，更让尾随部队的人数达到了2万这个惊人的数字。 人口的大规模流失也曾一度让各国的掌权者们震惊，但当他们发现这2万多人几乎全是没有劳动能力，只会浪费粮食的老人，或者是破产的农夫时，便把之前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这件事让秦烨在西陆上层社会里得到了一个好名声，当然，这个好名声听上去并不十分友好。每当在上层社会的宴会中提起格劳瑞这个名字时，许多贵族就会哈哈大笑，然后大声的带着戏谑说他们给他取的别名——爆富的孝子，讨论他是怎样突然之间一夜爆富，又是怎样为其他国家解决了没用人口浪费粮食的问题。 传闻愈演愈烈，在那些贵族的口中，格劳瑞好像真的变成了他们说的那样，当上国王只是凭借一夜暴富。甚至在有些地方比不上一个暴发户，因为毕竟爆发户还懂的珍惜那些钱财，而秦烨却是毫不在乎的将钱财挥霍一空，很快“败家子”取代了“爆富的孝子”成为了秦烨的新名字。 外界的传言越来越不好听，但秦烨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不过整个王国在乎名声的人不在少数，查理就是其中的一位。当这些传闻随着风飘向远方的王国伊斯坎达尔时，查理再也坐不住了，关于钱财的事情他可以不闻不问，但关乎国王名声的事情，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查理以平均每天三封信的速度，向秦烨表示他心中的不满，并极力劝诫他要停下这种已经逐渐演变为愚蠢的行为。 起初接到查理的来信，秦烨还要花费几分钟时间去做一个简单的回复，告诉他自己所作的事情绝对值得。但当查理的来信逐渐堆满随身携带的小书桌时，秦烨就再也不理那些来信了，每当接到来信，他总是笑着对一旁的刺夫说：“看看，我已经把查理老爷逼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化人，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写诗了！” 查理的信件不断，秦烨也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做法。就这样每天重复着同一件事情，部队走出了达格利什的国境，进入了络丝。 络丝在种*马的帮助下，早已渡过了三十年战争之初的饥荒年，可这并不妨碍许多向往幸福的人们，追着秦烨的脚步前往伊斯坎达尔。伊莎贝拉知道在战争时期，人口的流逝对王国意味着什么，可深陷在种*马**中西陆有名的女强人在这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那些关于格劳瑞国王带走平民的报告听之任之。 秦烨的部队穿越络丝国境只用了短短的两周时间，其中还包括停下来整顿流民安抚百姓。当离家近两年的士兵看到在边境新建的市集“迪欧”时，他们就知道到家了。士兵们发了疯一样的欢呼雀跃声，掩盖了南方军团军团长西泽尔伯爵仪仗队的声音，更有许多没有战死的士兵，跪倒在自己王国的土地上痛苦流涕。一时间欢笑声，哭泣声与欢迎队伍中的鼓号声汇成了一支奇妙的音乐，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出征时伊斯坎达尔有2万5千名字士兵参加，而现在只有1万8千人完整的回到了故土。那些战死的人得到了厚葬，当下举行的葬礼风光无限让人羡慕，而伤者也由王国新成立的伤残士兵抚恤机构给予每月的粮食和生活补助，那些补助足以可以让他们的余生衣食无忧。 出征士兵战死的葬礼进行了两个小时，整个过程庄严悲壮，让许多随着部队来到伊斯坎达尔的老人也触景生情，想到自己在远方杳无音讯的儿子，不禁潸然泪下。老人们嗡嗡的哭泣声掩盖了一切，这也让沉浸在悲痛中的秦烨开始注意他们。 “头儿，我听查理来信说，你的军队后面跟了一帮不能自力更生的老人，当然我以为那只是你突发善心，而那些老人家的人数也绝对不会超过几百个，但是现在——”种*马指着站在迪欧外那成片的老人，无不担忧的说：“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他们的人数已经超过了3万人，大多数都是老人，还能称为劳力的中年人不到一层。你把他们带回来，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处理的办法？” 秦烨点点头，“奥古斯特和蛮牛的领地不是缺少人口吗？把这些人安军队的建制编织起来，带到他们的西部军团，然后再按人口每人分上一小块土地！” 因为蛮族的入侵和与伊斯坎达尔的战争，让哈罗德东部地区的原本不多的人口迅速下降，而优厚的移民政策也不能吸引王国其他地区的人迁往占领区，因为有人说一旦开战，那里必然是哈罗德和伊斯坎达尔的必争之地，所以缺乏人口，造成了那里大面积的土地无人耕种。 作为王国的核心领导人，这些事情种*马当然是知道的，可即便是将这几万人送到占领区，丧失劳动力的老人们依旧不能成为让土地复苏的主力，土地依旧是荒芜无人耕种，而王国还要背负着厚重的负担，毕竟作为一个强大富庶的王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新来的移民被活活饿死。 想了很久之后，种*马依旧不能确定的说：“头儿，这件事你仔细想过了么？真的要把这些人送到西部去，然后由王国或者军团来养着这些人？” “是，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知道做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巨大的收益！”秦烨肯定的说道：“按我说的去做吧，每个人先发放三个月的口粮，按军队的配置来，由你监督办好这件事！” “好吧。”种*马有些无奈，犹豫了好半天说道：“可是头，最后的结果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吗？” “当然，你就等着瞧好了！”秦烨眨了又眨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意，让人琢磨不透！ 第31章任务 伊斯坎达尔的秋天比西陆其他地方来的要早一些，将近7年的小暖冬期，在上一个年末结束，如今刚到早秋季节，天上已经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种*马骑在一匹健壮的枣红色马上，将脖子使劲往趁着铠甲的大毛领子里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挡这没有预料突然而至的严寒。 一两片雪花在狂风的呼啸下，打着旋落在了种*马的脖子上并瞬间化成了冰冷的雪水，顺着脖子向下流去。种*马忍受着雪水滑过肚皮时冰冷的感觉，停下马回头向后望了一眼。在他身后，是由2000步兵，300骑士以及他们护送的，超过了三万人的老弱病残组成的庞大的队伍。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们在秦烨回到伊斯坎达尔后的第三周动身，但整整一个月，他们只走了到西部地区总路程的三分之一。 老人们缓慢的行进速度，让种*马曾一度怀疑秦烨将这件苦差事派给他，就是为了受苦，如果不是稍后国王的来信告诉他，这件差事由南北方兵团共同完成，他差点就以为他一直尊敬的“头儿”要故意整他。不过这件事里还有查理的份，这或多或少让他得到了些安慰。 种*马停下思考，抬头看向愈来愈暗的天空和飘扬的雪花，微微叹了口气。一场雪之后天气便会开始转冷，到那时一场雪紧接着一场雪掩盖了所有的道路，会让那些老人们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天知道他们走到西部，会不会要等到第二年春天来临路上积雪全部消融时。 在**为他执行的任务发愁时，一旁的骑士提醒他说：“伯爵大人，查理伯爵大人的队伍到了！” 其实查理早就该到了，因为在国王的来信上写到，只要种*马带领的队伍一进入北部兵团的地界，他就必须带着自己的队伍接替**，完成护送这些人去西部的任务。如今队伍进入北部兵团的地界已经三天了，查理才带着人姗姗来迟，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对秦烨孤注一掷的行为表示不满。 “司号手准备迎接查理伯爵！”种*马看着地平线上逐渐清晰的小点，命令随军队伍中的号手开始用小号迎接早就该到来的查理。 在小号吹响后片刻，查理带着十几骑停在了种*马跟前，战马喷出的灰白色鼻息将身材矮小的种*马笼罩在一片汽雾中。 “种*马老爷！我是查理，你在哪里？”看着**的样子，刚一见面的查理还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要知道你的玩笑并不好笑。”**的眉头紧凑，“别让你的士兵围着我！笨蛋！” “走开，你们碍着西泽尔老爷呼吸了！”查理用开玩笑的口吻挥挥手，让围在**身边的骑士走开。“才几个月没见面，你的性情大变，居然和老朋友都板起了脸！” 长期缓慢的行军的确影响了**的情绪，让他在老友面前有些失态，于是他叹了口气说：“请原谅我兄弟，如果你用一个月的时间，只走了总路程的三分之一，而这些路程原本可以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想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看看兄弟，这些老家伙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都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了！”查理骑在马背上，探出胳膊去拍了拍**的肩。“我的到来就是解救你出苦海的！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原路返回了，希望你能在这个周末坐在自己的城堡里，一边烤着温暖的火炉，一边品尝着甜美的葡萄酒！” “说实话我也希望如此，但事情似乎不会这样了！”**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兄弟？”查理问道，“难道说你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完成？难道你要上战场了？我们参战了？”查理的猜想让他自己有些兴奋。 **摇头，“还是护送这些人，与你一起去西部。头前几天来信说，要我们在入冬前，务必帮助这些人盖好房子，将多余的土地划分好，随便根据地形多兴建几个镇子，让西部看上去人丁兴旺！” “你说什么？要我们去盖房子？”这回轮到查理情绪受影响了，他扯开了大嗓门喊道：“我的战士不是泥水匠，也不是农夫，他们只会使用武器，其他的事碰都别想让他们碰！” “对，说道你的战士，除了这十几个人，其他人在哪？”**不明白查理站在自己面前都好半天了，却没有看到其他的士兵。 “我的士兵全在营房里，没有战争他们哪里都不去！”查理回答**问话时有些得意，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一想到建房子，平土地这些活计都由**的士兵来完成，他就很高兴，尽管他不知道这种高兴出自哪里！ 如果换做往常，**知道自己被耍后肯定会暴跳如雷，最不济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对方，但出乎意料的事，这次他显得非常平静。“那这些琐碎的事情就由我的士兵来完成吧，希望头儿不是一时的兴起，让我们即将浪费半年的时间！” 时间的问题提醒了查理，如果自己不派出士兵，那几万人的房子只有**这区区几千人来新建，说不定不单单是半年的时间，或许明年这时他还要在寒风中与泥水瓦砾打交道。想到这里，查理开口问道：“在你出发前，国王说什么了吗？难道就没有让奥古斯特和蛮牛的西部军团来协助我们完成这项任务吗？” “头儿说了，西部军团与哈罗德交界，面临的压力超过了我们，所以这项任务只能由我们完成，而西部军团不会派任何人来帮助我们！” “既然这样，我只能让我的士兵帮助你了。”查理说，“但仅仅是帮助你完成任务，要知道我的士兵可不是干粗活的！” “当然，你可以多派些弄得懂算术的人，头儿说了，三万人要划分为30个村子，与10个镇子，一个村子要盖多少房子，一个村子需要多少土地，都需要精确的计算。” “那是当然，我手下的士兵人才济济，这些小事难不倒他们！你带着队伍继续前进，最晚三天我就会带着我的人追上你们。另外，我希望你能让整支队伍走的再快些，我可不想等天冷到伸不出手，再去盖那些倒霉的房子。”查理说着调转了马头，带着身后的骑士打马而去。 第32章建设 第二天傍晚，飘了一天一夜的雪花终于停了下来，这时按照约定，查理也带着2000士兵赶上了队伍。为了能尽快赶到西部兵团的地界，在稍作简单的休息后，队伍连夜出发。 虽然被编织在队伍中的老人们一个个叫苦连天，甚至有人坐在雪花融化后泥泞不堪的道路上拒绝前进，也没能阻止查理与种*马尽快赶到西部的决心。此后的时间里，两人想尽一切办法来激励这些因为路途遥远而灰心丧气的老人们，终于在一个月后踏上了那片原本属于哈罗德的土地。 一望无际平坦的原野上，迎接他们到来的只有奥古斯特，蛮牛以及他们手下的七八个骑士，然而就在将早已划分好的土地在地图上指给他们之后，这不到十个人的迎接队伍便也消失了。于是查理和种*马二人只能压着心里的怒火，带着队伍向指定的地方行进。 划分给这支老人队伍的土地，是原来哈罗德国王最东部，靠近蛮族与伊斯坎达尔边境的一片大约1000钩的土地，相当于十个子爵领那么大。在施里曼计策的成功实施下，这片土地成为了蛮族入侵时破坏最为严重的地区，用十室九空形容这片地区毫不为过，是一片标准的无人区域。如果当队伍中三万多的老人们再次将这里成功的开发，那这片土地所蕴含的生机还是不容小视的。 以一百钩土地为一个子爵领，一个子爵领上建一座城镇，这是秦烨在种*马带队离开时特别嘱咐的。如果按照秦烨的指示，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建立起人口过千的城镇，那西部兵团将会多出十个子爵的位置，同样也会为西部兵团提供上千名常备战士。 虽然秦烨的想法是好的，但实施这项计划的查理和种*马却觉得这是得不偿失。首先，这些老人中大部分都已经过了上战场的年纪，一些勉强达到征兵限度的人也只能到后勤辎重队里充充人数；其次，不说王国提供给老人们的武器装备，单单是按士兵配给一年的粮食，就需要王国一个粮食主产区一年的收获。总而言之，查理和种*马二人觉得一项不干亏本买卖的国王，这次确实有些失误了。 不过无论是抱怨也好，心里抵触也好，在一到达指定的地区后，二人还是非常主动的将所有的老人分配编织好，由划拨出来的士兵带队，去营建国王心中美好的乐园了。 好在曾经的哈罗德边境地区并不缺少木材，而那些老人们也明白这里将是安度晚年的家园，于是在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冬季到来之前，这片土地上像雨后竹笋般冒出了十个城镇和大大小小将近70个村庄。 当然，城镇和村庄无一例外都是由木材建成，村庄还能说的过去，毕竟西陆所有的村庄都是茅草，木头和石头建成，但对于一个人口上千的城镇来说，在木制的房屋外面围上一圈木头栅栏当做城墙，实在是显的过于寒酸。就连抱着敷衍了事态度的查理看到这些所谓的城镇后，也在后来任命村长与镇长的大会上三令五申强调，将来这些城镇必须要建的像一座城镇，即便不像军事重镇那样有厚厚的城墙和林立的箭塔，至少也得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除了城镇与村庄的建设，最让两人费心的还是以人口编织为基础建立的军户。军户这一个词汇是秦烨告诉种*马的，意思是平时这些人与普通农民无异，但只要战争到来时，就得按早已编好的建制出战。同时这些平民并不属于任何一个贵族，也不向其缴税，而是直接受军团管制，享受士兵的待遇。每一个子爵领上的最高长官，由兵团选派，只享受贵族荣誉，不享受贵族权力。 根据秦烨的规定，这些安置下来的人，每百户选百夫长一名，每千户选千夫长一名，既是军事官员同时也是地方长官，闲时进行军事训练，带领所有军户耕种庄稼，战时则必须带领士兵出战。由于军户优厚的条件，让这些风烛残年的老人们根本没有考虑自身能否上战场的条件，在过冬的房子建好之后，就以原来居住的地区主动划分了各个聚落。 在所有一切任务都已完成后，查理两人留下了一些骑士，便带着士兵开始踏上返回的路途。为了尽快见到秦烨，两人命令士兵返回驻地，然后一路上马不停蹄，仅用了三周时间就赶到了秦烨所在的新都。 当查理和种*马进入新都的城堡时，秦烨正和德隆师傅讨论暖冬期后王国粮食的播种。 “头儿！你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全靠他们自己了！十个城镇，七十个村庄，人口也平均分开了。”一见到秦烨，种*马便将这几个月的成果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很好！”秦烨笑着说道：“给你们的时间有点紧促，但你们却按时完成了，真是该好好庆祝一番！” “庆祝就免了，但我们在想这样做真的可以让王国得到好处吗？”查理总是直言不讳，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秦烨看了看一旁的德隆师傅，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二人肯定的说：“这件事的收益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在这之前我也曾和种*马提到过，再耐心等待一些时日，你们一定会看到这些老人给王国来带的收益！” 虽然秦烨话的意思是让他们放心，可对事情不报任何希望的查理仍旧不放心，他看了一旁的种*马，决定再次向秦烨提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一直很善良，但养活这些多余的人口，会对我们王国产生一定影响，虽然这些影响不太大，但总不能因为影响不大就对它忽略不计。不如这样，把这些老人们驱逐到哈罗德的边界城市，我想这么多流民一定会给他们的城市造成混乱，到时候——” “好了！”秦烨摆摆手打断了查理的话，“这件事就不用你们再操心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什么事？”尽管对秦烨打断自己的话不高兴，但查理还是随种*马一起问道。“如果还是像这件事一样，那请你原谅我不能答应了！”稍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与种*马带着你们的人，在边界各个迪欧接待所有来到王国的年轻人。”接着秦烨看向种*马，“那些老人的姓名以及原来居住的国家地区都登记好了吧！” 种*马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都在这里！”他说道，“可是这与来王国的年轻人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查理符合道，“年轻人们都在打仗，难道你想让我们去列队欢迎那些逃兵？” “年轻人们需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留在家里的父母，所以我将这些老人带回到王国，实际上是将那些老人们的儿子带回了王国。你们好好想一想，三万多老人意味着至少有一万五千个年轻人将会在战后回到父母的身边！”说到这里，秦烨走到了已经弄明白这一切的二人身边，将他们因为惊讶而张大嘴的下巴合上后继续说道：“至于战争嘛，是由人挑起来的，自然就该由人来结束，而现在正是结束战争的好时候！” 第33章教皇 带着愉悦的心情，接到新任务的查理和种*马离开了城堡。在出城的时候，种*马笑着对查理说：“我说老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你也不好好想想，自从我们跟着头儿，那时他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时，直到现在成了随时可以对西陆造成影响的国王，哪一件事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哪一件事不是——” “快闭上你的臭嘴吧，你就像那些骗吃骗喝的先知一样，在事情发生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在事情发生后却会像乌鸦一样，围在别人的耳边说你事先告诫过事情会发生。”查理脸上带着微笑，之前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因为知道事情带来的好处后一扫而光。“总而言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自以为是的混蛋！”他对种*马发表总结性的发言。 “对，我是混蛋，但总比你这个凡事不过大脑，被葡萄酒灌昏了头的蠢蛋要强百倍！”种*马笑着对跟在身后的骑士们说：“以后见到这个家伙，就称呼他为蠢蛋伯爵大人好了，其他的称呼是对他的不敬！” 骑士们当然不敢对一个军团长这样称呼，但是种*马的话还是将他们逗乐了。因为心情大好，查理也对这些事情不介意，扯开了嗓子在出城的路上放声大唱。难听的声音像鬼哭狼嚎一样，让新近迁到新都不明白原因的平民以为都城发生了什么状况，急忙跑回家中关紧了门窗躲了起来。 之后的一周时间里，查理和种*马各自返回了驻地，然后带着自己的士兵再由驻地出发，开赴了伊斯坎达尔与络丝的边境。与此同时，在查理和种*马匆忙准备接待并安置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人口时，秦烨也由新都出发一路向南，日夜兼程的赶赴了教廷。 教皇威廉二世对秦烨的突然到访感到极为诧异，他坐在教廷圣堂中央纯金打造的宝座上，仔细打量这个在行完礼后，便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年轻国王。许久以后，才用客气的言辞打破了沉寂：“哦，亲爱的格劳瑞，太阳神最忠诚的信徒，再次见到你真高兴！” “我同样如此！伟大的教皇陛下！”秦烨再次行礼，之后便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一阵接一阵的沉默让教皇觉得有些蹊跷，毕竟这是自从他当上教皇以后第一次有人主动来到教廷，却接二连三的沉默不语。于是他向身旁的红衣主教们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也对秦烨的表现颇为不理解，一个个面面相觑，等待自己做出回应。 “听说前不久你帮助了亚德里斯的小公主，和她的父亲争夺公国的统治权？”教皇觉得在这样诡秘的沉默下，自己有必要找些话说，而恰好直到现在还未停歇，放在他心头很久，隐约要成为心病的战争成为了话题。“现在她的父亲被困在了都城亚眠，破城指日可待。” “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谋求她父亲权力的一个私生子。”秦烨更正说。 “这么说你是情愿卷入了战争，与共同信仰太阳神的兄弟作战，并用剑剖开了他们的胸膛？”秦烨的沉默让教皇有些不满，近似逼问的洪亮声音贯穿了整个圣堂。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总该有人去制止错误的发生。”接着秦烨伸出二指说道：“我向太阳神发誓，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私心！” 秦烨的回答让教皇发现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威严，才让这个有求于自己的年轻国王过于拘谨，于是他换了一副姿态微笑着说：“一说到这样愚蠢的战争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愿主原谅我！”接着教皇放下了手，抬起头盯着秦烨问道：“好了，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 “希望由您出面，让战争停止下来！”稍后秦烨又补充到：“据我所知，在西陆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场战争几乎遍及了整个西陆，但非常可惜，这种不好的局面让您遇见了！” 秦烨的话说到了教皇的痛处，教廷的威严一再丧失，这样拥有巨大责任感，以整个世界统治者自居的教皇非常自责。在他想来，权力与影响的缺失或许就是太纵容那些贵族了，但他却没有勇气与西陆所有的贵族撕破脸皮。 教廷与世俗王国的战争在西陆曾经发生过几次，最终都是教廷做出妥协与让步，才平息了战争。令教皇担忧的是，如果自己一旦惹怒了西陆所有的贵族，他们一起对教廷发难，而仅有两个骑士团的教廷是绝对不可能战胜世俗王国的。到了那个时候，教廷将不再是如今的教廷，现在的教廷只要发出什么消息，至少还能有人认真的考虑一下，但如果真的到了那时，战败的教廷只能成为某一个势力极大的世俗王国的傀儡。这些想法也是教皇为什么会对波及整个西陆的战争斥责，却不加以干涉的原因。 尽管有这样的想法，但教皇却不放弃任何一个体现教廷权威的机会。当秦烨站在圣堂大殿的中央时，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利用伊斯坎达尔在世俗王国的影响，平息这场战争。教皇甚至想过，秦烨的到来不单单是为了表示对太阳神的虔诚，更是为了在教廷寻求帮助，只要他一开口要求帮助，那么教皇就会提出让他帮助教廷平息战乱的条件。可当秦烨的说出的想法与教皇不谋而合时，教皇却有了另外一种想法，他在考虑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主动要求平息战争。 “你为什么要决定平息战乱？”教皇揣测的问道。 秦烨直视前方，掷地有声的回答：“因为战争破坏了贸易，我在边境建立的迪欧现在成了一种毫无用处的摆设。” 关于伊斯坎达尔市集迪欧的事情，教皇是有所听说的，现在也当然会认为这样的事情足以促使秦烨有平息战争的意愿。 “我对战争固然憎恨，但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而身为神仆的我们，不能妄加干涉神的旨意。”为了避免显示出教廷的实力不足，教皇将之前自己的无所作为归结于神的旨意，“但是现在你在神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发誓要为神做出一点微薄的贡献，那我只能非常高兴的欢迎了。” “在神的指引下，在教皇陛下的引导与帮助下，我非常乐意尽我所能平息这场战争！”秦烨的回答非常谦卑。 “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教皇不在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请您以教廷的名义劝告所有处在战争的国家立刻停止战争，而我则对外宣布支持您的这种做法，如果有那个王国继续他们的行为，我将会连同教廷的两大骑士团占领他们的首都。” “我该用什么理由让他们停下战争呢？”教皇坐在宝座上想了半天，“不利于整个西陆的团结，不利于太阳神世界的团结！”他站起身说出了停战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不是很充分，但确实可以称之为理由。 “这样的话，我将率领整个王国的5万勇士，随时准备攻入那些敢于蔑视教廷与教皇权威的人。”秦烨说出了让教皇感到高兴的话，接着他弯腰行礼，退出了圣堂大殿。 第34章收益 在秦烨离开教廷返回新都的路上，教皇就急不可耐的命人写好了给交战各国国王以及一些大贵族的信件，并连同一些张贴在西陆各地，显示教廷平息战争决心的布告一起，由数百名修士带在身上，发往了西陆各地。 在一个月后，教廷派出的修士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他们不但将教皇的信件亲手递到了国王们的手中，而且就连一些偏僻的山村，也得知了教廷要平息战争的消息。于是没过多久，平民们开始编造出一些歌谣感谢教廷做出的善举，整个西陆也由此陷入了因为战争即将停止的狂欢中。 一边是平民的狂欢，另一边则是贵族们的另一种狂欢。起初接到教廷信件的国王、大公们并不把教皇的劝告当回事，但很快来自于伊斯坎达尔秦烨的私人信件，让他们明白了战争必须停止了。于是在战争停止的最后阶段，贵族们像发了疯一样开始争夺土地，战争也达到了整个三十年战争期间最为激烈的程度，甚至出现了一场战争死亡上万的场面。 在激烈争夺土地近一个月后，来自东方秦烨准备率领几十万大军参与战争的传闻，传入了所有参战国贵族们的耳朵中。虽然许多贵族不相信伊斯坎达尔拥有几十万士兵，但一想到那个东方王国强大的经济力量，以及数次战争未能波及到那里，他们还是最终选择了教廷的劝告，让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悄无声息的停了下来。 在最后争夺土地的阶段，双方相互占领了一些土地，但就总体而言，各国总的领土面积没有多少变换，唯一变换的是在战争最后阶段取得了土地的领主们。战争停止，也并不意味着什么，南方北方两大军事同盟依旧存在，边界时有发生的小规模冲突仍然可以点燃大的战争。 不过无论怎么说，战争还是在教廷和伊斯坎达尔强大的压力下停止了。那些在战争中幸免于难的士兵开始放下武器，脱下战袍返回家乡。可以想象当这些年轻人满怀希望的回到家乡后，看到因为战争和饥荒早已彻底毁灭的家乡是怎样一种心情，亲情的纽带，血缘的关系，让他们发了疯的想要寻找自己的双亲，寻找一切与自己有关系的人。 留在家乡没有随秦烨军队到伊斯坎达尔的人们给那些年轻人提供了线索，当得知他们的亲人或许在另外一个国家，他们毫不犹豫的打点了行囊，将全身的家当背在肩上，向着东方那个传说的国度进发。虽然他们不能确信能在那里遇到自己的亲人，但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还是上路了，毕竟生活就是在不断的碰运气。 除了战争迫使他们远行外，许多年轻人算是第一次出远门，长期的行伍生涯让他们有了结伴的习惯，于是许多在路上遇到的年轻人因为共同的目的地，自动结成了小队伍，之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聚到一起，小队伍变成了大队伍。他们一同分享食物，一起抵御野兽，白天急匆匆的赶路，夜晚就靠在一起取暖。 每个领主对领地上的人口数量都是极为清楚的，虽然有严格的规定与惩罚制度，但偶然少了一个两个人，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当这个人口数量开始成百上千时，他们就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这次不知原因就有大批人口外流的事上了。 如果说一个100钩土地的男爵领中，奴隶除外有3000左右的领民，那么青壮年只占其中的五六分之一，也就是说除了老年人，儿童以及有疾病的人，能够上战场的只有聊聊的几百人。对贵族们来说，青壮年不但意味着领地的战斗能力，更是意味着今后人口数量的增长，粮食的产量以及经济的繁荣度。如今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青壮年人成百的出走，势必会对贵族的生活造成影响。 于是当贵族们发现有大量青壮年外逃时，便带领着自己的私兵去阻止他们这种表面上不忠的行为。在各国通往伊斯坎达尔的主要道路上，贵族的私兵与出逃年轻人的战斗时有发生。因为担心人口数量的锐减，追捕出逃年轻人的士兵被命令禁止杀死这些人，而这恰恰为急于前往伊斯坎达尔的年轻人提供了条件。 虽然大多数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目标大，更能成为贵族私兵的目标，但由于命令的限制，战斗中的士兵缩手缩脚，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出逃的年轻人。接二连三的战斗让贵族们的兵力大减，而战胜的出逃年轻人们不但气势大振，而且将手中的木棍换成了战斗中获得武器盔甲。很快，年轻人们为自己选出了首领，编好了建制，俨然成为了一支军队。 自古以来镇压农民起义都不是贵族的强项，更何况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从战场中九死一生幸存下来，稍后便又迫不得已投身到战斗中去，刚刚放下武器的准战士。于是由于一次次追捕任务的失败，贵族们派出的士兵数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变成了听之任之，任凭这支自发组建的军队穿越自己的领地。 渐渐的，各国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数量越来越多，其中不单单有去伊斯坎达尔寻亲的人，更有许多将这种行为当做一种勇气的年轻人。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秦烨之前预想的。更为夸张的是，听说伊斯坎达尔如同天堂一般，那些辛苦劳作一年，到头来连饭都吃不饱的村庄便在村长的带领下，集体跟随着这支自发组成的军队，来到了他们的理想国度。 在边境负责接待的查理和种*马在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后，便开始用充足的粮食和香甜的美酒，接待这些自愿来到伊斯坎达尔的人。 最初的时候，负责安排外来人口士兵的工作量并不大，一天只有区区几十人，最多不会过百。可当随着时间的推移，迪欧的外来人口开始成百上千，更有甚者十几个迪欧一天便汇集了上万名外来者。 每一名外来者在进入边境后，都由专门的人登记造册，如果与之前那批老人有亲属关系的，会被直接送到王国的西部兵团，如果没有，便将他们重新编制，划分土地后由专人送到指定区域。 如此一来，尽管入境的外来人口超出了想象，但接待安置任务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尤其是接受任务的查理和种*马，当从书记官员口中得知入境的年轻人数量已经突破三万，更有许多村庄从西陆其他地方整体迁了过来后，就放佛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粮食，黄金，以及数也数不清的士兵。巨大的收益让两人欣喜若狂，欢呼雀跃！ 第35章局势 整个接待工作一直持续了两个月，直到冬季过后春天来临时，依旧时有零星的人口迁入。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进入伊斯坎达尔的人口数量突破了5万，这次规模巨大的人口迁移在西陆的历史上是从未发生过，因此也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称作“第一次人口大迁移”。 在将所有迁入人口按照之前规划安置在西边兵团领地后，这次任务的大体工作也已经完成，在将稍后零星的接待任务交给迪欧的地方官员后，查理和**带着士兵返回了各自的领地。 大规模的人口迁入，让人口数在伊斯坎达尔处于最低的西部兵团有隐隐赶超其他两大兵团的趋势。虽然在伊斯坎达尔王国内，几大兵团在经济，兵员，人口数量上一直处在竞争的状态，但西部兵团由于人口的迁入而实力大增，也让另外两大兵团的兵团长查理和**高兴不已。 暖冬季早已过去，为了能让这些迁入人口看到王国对平民优厚的待遇，同样为了挽留这些王国未来的希望，查理和种*马主动请缨，将自己领地的粮食运送到了西部兵团新建的聚落中。因为王国种种的承诺，以及充足口粮等丰厚的待遇，所有迁入的人口在没用了几周时间便把伊斯坎达尔当做了自己的家，决定要世代生活在这里。 自发性的人口大规模迁移后，战争停歇的西陆再次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们脱下厚厚的盔甲，将手中杀人的武器换成生活中的工具，开始耕种荒芜已久的田地，整理自家的院子，为篱笆墙上装上新的门，修补被强风吹漏的屋顶。 小孩子等到了父亲，老年人盼回了儿子，妻子们拥抱着丈夫，少女们见到了情郎。整个西陆到处洋溢着喜悦，而人口迁入的伊斯坎达尔西部兵团也不列外。因为许多年轻人在这里找到了父母，所以他们代替了老人们的军户籍，成为了专业的士兵，而那些没有找到父母，或者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的年轻人，也因为兵团长奥古斯特和蛮牛派来的官员，分得了房子和一人份的土地。虽然土地面积不大，但军户籍不用缴纳粮食税的政策，让这些原本身无分文的年轻人感到了生活的幸福。 在冰雪消融后的半个月，西部兵团死气沉沉的土地上迎来了第一批带着生机的人群，那些自愿加入军户的年轻人，赶着由王国提供的犁牛，卯足了干劲用铁犁划破大地，播下预示着未来的种子。当然，干劲十足的原因不单单是为了播种自己的土地，好在秋收时有好的收成，而是因为王国的政策，让这些年轻人在为兵团所属的土地上每工作一天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 除去自己要时刻牢记自己军户的身份外，这些放下武器的年轻人本来就是农民出身，那些田间地头的活要比拿起武器杀人更为容易，再加上每天酬劳的刺激，让这些从出生就免费为贵族工作的年轻人干起活来更为卖力，甚至连兵团派出的监工都成了多余。除了年轻人，那些原本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老人们，也自发来到了耕种区域，为年轻人们打起帮手。即便是没有酬劳，老人们也是十分愿意，每一个自愿参加工作的老人都在想，面对王国免费的房屋和粮食补贴，他们怎么还能再要求其他的东西？ 在第一场春雨到来之前，伊斯坎达尔王国的所有土地已经耕种完毕，因为新迁入壮年劳力的缘故，西部兵团自划分兵团以来第一次抢在其他兵团前面，完成了王国要求的耕种任务。就连一直处于第一名的王领，也无可奈何的居于了第二位。为此远在新都的秦烨还特别送来了嘉奖，每个村庄十桶由诺曼公国港口送来，来自遥远中洲的一种透明的酒。这种看上去如同泉水一样透明的美酒酒劲十足，正好为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提供了体力。这种酒因为秦烨派来官员的名字，被称作怀特精神（whitespirit——白酒），一直流传至今。 在伊斯坎达尔所有土地耕种完成的同时，西陆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换。因为人口大规模的迁移，极大程度削弱了达格利什公国的实力，于是基于南方军事联盟的基础，以求自保的达格利什统治者比尔?杰弗里，在首都圣鲁兹宴请了荷普大公范?博德以及维希王国的国王瓦特?杰弗里。 在宴会结束后，三位王国的统治者发出了一项震惊西陆的联合声明，决定将三个国家合并为杰弗里帝国，由原来维希王国的国王登基成为皇帝，而其余两位升级成为国王，将原来版图内的公国变为帝国中的王国。 虽然王国联合升级帝国后，几个统治者依旧统治原有地区，基本的行政区域没有明显变化，但经济军事等等一切夹杂在一起，综合实力的提升还是让西陆其他势力感到了威胁，西陆原本平衡的局势隐约有打破的局面。 于是，在杰弗里帝国皇帝在教廷接受教皇加冕时，由纽维尔安德森?兰皮特大公主持的北方军事联盟会议，在都城布伦斯威克举行。与会的除原本参加军事联盟的络丝公国伊莎贝拉大公夫人外，还有在西陆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哈罗德王子。作为曾经北方军事联盟中一员的诺曼公国也受到了兰皮特的邀请，但忙于解决国内问题，准备与私生子哥哥伊特曼最后一战的亚瑟分身乏力，只能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面对邻国合并成为了强大的帝国，兰皮特也建议与会的几国合并帝国，以此来对抗南方的压力。北方联盟几国的统治者虽然有些血缘关系，但他们的血缘关系向上至少追溯到十几世纪前，不像南方三国统治者，彼此之间有着直系的血缘关系（瓦特?杰弗里与比尔?杰弗里为堂兄弟，比尔?杰弗里与范?博德为表兄弟。）。因此兰皮特的提议遭到了反对，在会议结束前仅仅重申了北方联盟参与国之间相互的权力及义务。 于是在比尔?杰弗里头戴皇冠从教廷返回帝国后，西陆变成了一个由毫无威严，却又不容忽视的教廷，一个背靠爱情海，幅员辽阔，虎视眈眈的大帝国，一个北方三国（纽维尔，络丝，哈罗德）组成的军事联盟，一个处于内战的公国，一个努力发展的王国以及两个骑士领共同构成的大陆。局势也由此变得更为微妙，整个西陆风起云涌。 第36章谋划 西陆的格局形成后，除了还在内战的诺曼外，所有国家都陷入了一段偃旗息鼓的静默期。在战争中尝到了苦头的国家开始纷纷效仿伊斯坎达尔，着手大力发展本国经济，修生养息。 在伊斯坎达尔新都的城堡里，秦烨正皱着眉头站在大厅的地板上，听13科的探子将最近西陆发生的重大事情，尤其是杰弗里帝国的成立，一一汇报给自己。 在秦烨看来，杰弗里帝国的成立看似偶然，却预示着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论是上层社会的统治者，还是下层社会的平民，都有一个组建强大统一的国家愿望。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个国家，都肩负着统一整个西陆，为百姓带来安居乐业的环境，统一趋势是势在必行。 在探子汇报完毕走出大厅后，秦烨命人叫来了德隆师傅。这个年迈的老人这些年来为王国的建设出了不少力，耗费的心血熬干了他花白的头发，以至于王国的许多人称呼他为格劳瑞的大脑。之前秦烨为德隆师傅建一座观星台的承诺，也随着王国的建立与诸多事情被搁置了一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德隆师傅对王国的帮助。 当德隆师傅颤巍巍的走进城堡大厅时，发现国王正紧皱着眉头，站在平铺着西陆地图的长桌前一言不发。 “国王陛下，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德隆师傅走到长桌前询问道。 秦烨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人。“你觉得，如果我们要发动战争，占领一个国家，哪一个最容易得手？”他指了指桌上的地图，上面每一个国家的行政区域都历历在目。 “发动战争？”德隆师傅有些诧异。要知道在半年前，国王还在为怎么停止战争而煞费苦心，如今却又毫无缘由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德隆师傅向地图上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回答说：“如果不排除其他因素，我个人认为哈罗德最容易得手。” “哦？”秦烨将目光放在地图上哈罗德的版图上，“可以详细说说吗？” “是这样。”德隆师傅清了清嗓子说道，“之前蛮族的入侵以及与王国的战争，让哈罗德实力大减，有将近一半的土地归属了我们。如今在哈罗德国内，土地问题矛盾尖锐，贵族与贵族，贵族与平民，无论那一个阶层都势同水火。而连年的战争让哈罗德丧失了许多兵员，虽然在近期他们没有大的举动，一直解决维护国内的事情，但这正恰恰暴露了他们对外参与各种事件能力的不足。面对这样一个对内矛盾不断，对外毫无能力的国家，如果要进行战争，势必成为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西陆各国虽然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战争的影响，但却为伤及根本，只有一直以“西陆宪兵”自居的哈罗德，多年来的穷兵黩武，在与蛮族，与伊斯坎达尔的战争中伤了元气，成为了受战争影响最大的国家，无力收复失地也恰好证明了哈罗德无所作为的原因。德隆师傅对哈罗德的分析可以说非常透彻，这也与秦烨的分析不谋而合。 秦烨点点头，认真的看了一下哈罗德的版图，以及王国在原哈罗德东部地区建立的西部兵团，然后开口问道：“德隆师傅是否有好的方法，在我们尚未对哈罗德用兵，就能极大程度的削弱这个国家。” 德隆师傅想了想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投入比较大，我怕王国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这上面，最后得不偿失。” “你可以说说看，如果可行，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如果不可行，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恐怕你也知道哈罗德东部领土丧失后，许多贵族外逃的情况吧。”德隆师傅看了看秦烨的反应继续说：“许多哈罗德贵族外逃，是因为他们在其他国家有依靠，但那只是哈罗德丧失土地贵族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许多贵族留在了哈罗德，被迫依靠其他贵族生存下去。为了获得那些微小的生存机会，依附别人的贵族们丢掉了原来的一切，除了贵族头衔，他们几乎和普通的平民一样，甚至还没有一个富裕的平民体面。”说道这里，德隆师傅停了下来，“我想，这些已经足够了吧！” “你是说，让我们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然后让这个国家在内部发生分裂？”秦烨看着慈眉善目的德隆师傅想，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任凭谁也不能猜到这样的计谋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德隆师傅微笑着点点头，“国王两年前出王国出发，去帮助诺曼公国的亚瑟平息内乱，我想诺曼国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吧！国内的战争远比国外战争对一个国家的破坏程度要严重，有时候甚至可以完全灭亡一个国家。” 德隆师傅说的没错，在诺曼的一年多，秦烨深深体会到了内战的可怕性。因为交战的双方彼此熟知，为了打击对方，他们不惜采用各种手段，而这些手段所带来的痛苦，都强加到了平民身上，最终却是全部强加在了王国之上。 王国与王国之间的战争，即便是压倒性的胜利，也不能让战火遍及被侵入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而国内战争却大相径庭，王国内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了引发内乱双方必争的土地。王国之间的战争很有可能会牵扯到第三方利益，由此被迫达到和解，而国内战争属于家事，根本不存在着调解的可能性。因此，国内战争对一个王国的破坏程度，远甚于王国之间的战争。 “你的想法很好，扶植一个代理人，让他们通过内战来消耗整个王国的实力，到那时候我们将不费吹灰之力侵吞这个国家。”秦烨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对德隆师傅的计策表示赞同。“对了，我必须告诉你让我发动战争的原因。” “这个我正想知道！” “刚才根据13科探子的报告，荷普，达格利什，维希在圣鲁兹举行会议，最终通过了合并成为杰弗里帝国的条款。”秦烨颇为担忧的说：“如果帝国建立之初就开始对周边入侵，西陆任何一个国家将是无法抵抗的。但他们不会在帝国建立初期发动战争，毕竟之前的战争消耗巨大，所以趁着这个空隙，我们要迅速扩大自己的实力，而远离杰弗里帝国的哈罗德正好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如果瓦解不了哈罗德内部，我将不惜代价入侵哈罗德，在吞并哈罗德之后对外宣称帝国！” “虽然我们的实力对付哈罗德根本不成问题，但要抗拒南方帝国的压力，还需要小心谨慎。相对来说，在哈罗德内部制造混乱，还是相对比较稳妥！”德隆师傅劝诫说，“另外武力入侵将会引起哈罗德王子的不满，到那时候我怕阿兰达公主会——” 一提到阿兰达，秦烨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尽快在哈罗德国内扶植一个代理人。另外如果阿兰达有什么意外，我会让哈罗德堡变成灰烬！” 第37章访客1 自从认识秦烨的那天起，秦烨留给德隆师傅的印象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一个具有风度，幽默机智，充满了善良感得人，可就在刚刚那些略带恨意的话，让德隆师傅有些吃惊。他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的国王，叹了口，在告辞后走出了城堡。 德隆师傅的眼神让秦烨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很明白作为一个王国的统治者，根本就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尽情的宣泄感情。但在遇到关于阿兰达的问题上，他每每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一个小孩子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必须吵闹够了才会罢休。 有时候秦烨甚至怀疑自己心中住着一个魔鬼，阿兰达就是诱导魔鬼走向人间的引路人，但他也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一种略带自嘲的想法。如果说秦烨心中真的住着一个魔鬼，真正将魔鬼引到人世的是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 一提到阿兰达这个名字，总能让自信满满的秦烨想到自己的不成功，让自己的心被伤痛填满。于是在德隆师傅走了之后，他非常忧伤的长出一口气，转身继续研究西陆的地图。似乎只有让自己投入到事业中，才能完全忘了自己，忘了那个一想起就会伤心不已的阿兰达。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关于在哈罗德贵族中扶植代理人的人选开始出现在秦烨脑海中，他还记得自己刚到西陆之处，阴差阳错参与到了海盗的事业中。那些贪婪的海盗，除去被分到哈罗德南部富庶之地的大海盗之外，其他海盗头子对自己的封地似乎并不满意。如今哈罗德国内的局势让那些王国的显贵都捉襟见肘，更何况是国王一直防范的海盗。想到这里，秦烨可以断定那些被册封为贵族的海盗头子过的并不怎么样。 有了合适的人选，他开始为另外一件事情发愁。短暂的相处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熟悉那些海盗头子，更别说记住他们的名字和被分封的领地了。哈罗德贵族的人数并不在少数，要想从数以千计的贵族中找到那些被搁置一边的海盗头子似乎并不容易，而13科的情报机构又不能过于明显的探听这些目前非常需要的信息。该怎样才能找到这些在记忆中消失已久的海盗呢？于是秦烨刚刚舒展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眼睛死死盯在了地图上哈罗德的版图。 “报告国王陛下，外有一名女士拜访，现在正站在城堡外！”就在这时，城堡卫队长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秦烨的思索。 “一名女士？”秦烨在脑海中搜寻自己所熟悉的身影，从来到西陆起，与自己有深交的女人绝对不会超过5个。阿兰达被囚禁在哈罗德堡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伊斯坎达尔，安妮塔现在身为圣女，如果要来拜访，一定会提前接到教廷的书信，而亚瑟这位女中豪杰在自己的国王卫队中还没有人不认识她，那个和斯特恩曾经眉来眼去的蛮族少女露莎现在正在奔腾城，组织城里的女人为士兵们制作制服。“难道是她？”想到这里，秦烨向卫队长问道：“是不是一个中洲相貌的女士？” 卫队长点点头，“是的国王陛下，她说她叫何田田，希望您能见她！” “何田田？难道她要明目张胆的来刺杀我？”秦烨的这种想法把自己都逗笑了，当他止住笑容后，对着大厅门外被自己突然发笑弄傻的卫队长说道：“好，请她进来！” 片刻之后，何田田就站到了大厅的地板上，而秦烨早已收起了地图，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等她。 “国王就是和平民百姓不一样，像我这样小户人家出生的人，都知道有客人来访时应该起身迎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秦烨没有动静，突然到访的何田田有些不高兴了，撅起的嘴足足可以挂上一条腊肉。 “对自己的敌人我从来不会客气，如果你想坐下的话，可以坐到那里！”秦烨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何田田按秦烨指给自己的地方坐下，而是搬起那把椅子，放在秦烨身边，然后才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过程就想两人已经相交多年，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坐下之后的何田田看了看秦烨，又拍了拍身旁的桌子，想在旅馆吃饭一样大叫道：“上茶！” “上茶？”这个似乎早已忘记的词汇让秦烨倍感情切，于是他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少女说道：“小姐，这是在西陆，不流行喝茶。” “那你可以给我来一杯甜美的葡萄酒，最好是荷普公国，靠近爱情海的南岸种植的葡萄酿出来的酒！” “酒可以有，但那是招待朋友的！”秦烨鄙了一眼身边用着圣堂刺客身份的少女，“你不是来杀我的？” “杀你？”何田田一呆之后马上恢复了正常，“当然是要杀你，但不是现在。”他指了指秦烨配在腰间的契约之剑说：“只要有这把宝剑在，我是不可能近到你身边的！圣堂刺客信条第一条上明确告诉每一个刺客，要爱惜生命。像这种没有把握，很可能会搭上性命的刺杀，我是不会干的。” 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刺客都是隐藏在黑暗中，嘴角挂着冷漠的微笑伺机而动杀死目标的人，而像眼前的这个何田田，坐在这里晒着太阳，与自己将要刺杀的目标大谈特谈关于自己刺杀的事情，还是秦烨头一回见到。 “你真的是圣堂刺客的成员？”从未遇到过的现象让秦烨对何田田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那当然，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你看看组织的标志！”何田田说着站了起来，可转念之间又再度坐了下去。“不是我不给你看，是组织有规定，不能让组织以外的人看到我们的标志。更何况我的标志是在背部，靠下一点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当着男人的面宽衣解带总是有些难为情！” 看着何田田眼中流露出勾人的目光，微微翘起的嘴角透着无限的诱惑，秦烨很快想到了在诺曼公国时，这个女人就是凭借这一招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阿兰达在心中出现，或许现在自己已经躺在坟墓里了。想到这里，秦烨面色一沉说：“关于你们组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无论你来拜访我的目的是何，我们都不是一路人，所以我要送客了。” 看着秦烨站起身来，何田田咯咯的笑了。“迎客时不站，送客时到站了起来，你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好了，看你这样，我就说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何田田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为风情。“因为你上次救了我，所以在杀死你之前，我决定还你一份人情！” “什么人情？”一个刺客要换自己目标的人情，这件事还真让秦烨有些好奇。 “想知道什么人出钱买你的人头吗？” 秦烨摇摇头，“虽然我自认为树敌不多，但也不是很少，在他们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要收买刺客刺杀我，所以知道与不知道根本就不重要。” 本想着卖秦烨一个人情，可他的回答却让何田田深感意外。“无论你想不想知道，我都要说，现在这个人正走在通往你城堡的路上，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的卫兵就会来通知你这个人前来拜访了！” 秦烨正准备要问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时，突然听见何田田轻轻的说了一声“十！”，于此同时，之前的卫队长再次站在了大厅的门口，对秦烨说光芒骑士团大团长施里曼主教大人求见。 “我是不是要躲一躲？如果让买家知道我在这里，事情的发展就不是很好了。”看着有些错愕的秦烨，何田田微笑的问道。 “你可以躲到大厅旁边的旁厅里。”秦烨向大厅一旁指了指，然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来的？” 何田田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起身走进了一边的旁厅。 第38章访客2 当何田田躲到一边的旁厅之后，秦烨随着卫队长快步走到了城堡的门口，片刻之后便看到了早已荣升大主教的施里曼。他穿着一身紫色的法衣，以显示他在太阳神教内尊贵的地位。身后跟着12名门徒，手中那些各样的圣器。 “愿太阳神的荣光与您同在，尊贵的施里曼主教大人！”秦烨说着话将身子闪到一边，请施里曼通过。 “愿太阳神的荣光与您同在，祝大胜，尊敬的格劳瑞王国陛下！”施里曼一边客套的回应，一边跨过门槛走进了城堡大厅。跟在他身后的门徒在走进大厅后，很自觉的分成两排，站在了施里曼座位的后面。 其实早在施里曼进来之前，何田田的话就让秦烨倍感吃惊，他不能想象一个拥有宗教身份，而且地位显赫，与自己早已达成同盟的人，为什么会用雇佣刺客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秦烨暗自寻思，自己在世俗世界中的一切所为，都与眼前这位主教毫无瓜葛，当然除了共同的利益除外。 秦烨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施里曼对自己痛下杀手的理由，不过找不出理由，却并不代表施里曼不会这样做。相反，如果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证明施里曼将自己看作为敌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躲在旁厅的何田田在说谎，说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她的雇主扫清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人。 虽然头脑中在不断演绎着各个版本，但此时的秦烨还是带着一脸微笑，决定把施里曼话后的意思尽可能的套出来。“尊敬的主教大人，因为最近身边的事情比较多，很长时间没有去拜访您，在这里我深表歉意！” 施里曼摆摆手，“要知道伊斯坎达尔在迅速崛起，格劳瑞国王被琐事缠身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你和我之间，那些世俗的东西不用太过要求！”突然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密谋一件事一样道：“杰弗里帝国的建立对我们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您对这件事怎样看？” 秦烨没有预料到施里曼话题一转，会转到这件让自己极为关心的事上来，于是他只好笑着说：“请主教大人吃些点心吧，或者是来一杯加了蜂蜜的牛奶，在这个天气喝些热饮是再好不过了，热饮对身体的好处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 “请不要岔开话题格劳瑞王国陛下。”施里曼对秦烨的一套很不感冒，他严肃的声音中有些咄咄逼人。“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坐在大厅中央，原本有些寒冷的天气，竟然让秦烨有了一种窒息闷热感觉。或者说秦烨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炎炎的夏日，给自己裹上了一条湿毛毯。为了让自己的幻觉远去，他告诉叫道：“来人啊，给我来一杯冰牛奶，给施里曼大人也来一杯！” 仆人很快将牛奶放在了秦烨面前，他端着一杯递到了施里曼面前，而后者却很不领情的拒绝了他的好意。在秦烨将牛奶一饮而尽，之前的幻觉远去后，听到施里曼还在重复着刚才的话：“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施里曼语气中带着愤怒，秦烨只好将自己的精神完全放在应付这个人上。“请原谅主教大人，最近我的身体有些忽冷忽热，而且听力也下降了许多，或许在病倒之前，我该好好休息一下！”秦烨语调缓慢，让人听着有些着急。“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对，关于帝国的事情！” “您没有病，您的身子硬朗的没的说，您的病来自心里。”施里曼语气变缓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说说看，格劳瑞陛下，您对杰弗里帝国的看法。” “杰弗里帝国的成立，无疑是打破了整个西陆长久以来的一种平衡，而这种平衡再被打破后，很难想像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后果。或者是长达数十年的战争，毕竟帝国需要更大的版图，更多的土地。也或者所有王国相安无事，但关键在于教廷对各个王国之间平衡做出的努力。” “哈，我做从一个沙弥做起，在太阳神身边干了足足有八十年，见到过许许多多的人，但第一回听到这样独到的见解！”施里曼终于露出了微笑，虽然在一直板着的脸上有些格格不入。“您说的太对了，要想西陆像之前一样稳定，教廷的影响不能失去效力！” “对，我相信有教皇陛下在，西陆出不了什么太大的乱子！” “教皇陛下？”施里曼嘿嘿的笑了。 施里曼的笑让秦烨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抓住这个机会，用一个近似与傻子的口吻问道：“教皇陛下怎么了？难道说伟大的教皇陛下已经倒了要选择接替者的时候了？” “那到没有，不过——” “不过怎么？” “不过教皇太过虔诚，所有与太阳神沾边的人随便说一句话，就会让教皇深信不疑。”说到这里，施里曼看了秦烨一眼。“那些欺骗教皇的人，都应该拔掉舌头，送入炼狱里反省自己的罪过！” “难道说教皇的身边有一些怀有异心的人，他们装作虔诚，只是为了骗取教皇的信任？”秦烨低头自问到：“那这个人是谁呢？或者说是一帮人？” “神殿骑士团，马克西华！”施里曼在一边静静的提醒到。 “神殿骑士团，马克西华？”秦烨瞪大了眼睛。虽然与马克西华接触不多，但仅有的一次接触就让秦烨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把自己整个人都奉献给了太阳神，极其虔诚的教徒。听到施里曼这样说，秦烨又得出了一个结论，何田田的话是正确的，眼前这个拥有骑士团与主教身份的施里曼，非常有可能雇佣刺客刺杀自己，因为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潜在的敌人。没有能力便好，倘若稍有能力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对，是马克西华。”施里曼信誓旦旦的说，“他用各种手段拉拢教皇身边的人，沙弥，修士，主教，包括那些修女，任何一个与教皇有关的都不放过。而且我听说，这次杰弗里帝国成立，其中就有神殿骑士团成员的身影，如果不是这样，教皇绝对不可能兴高采烈的为一个世俗皇帝加冕！” “这么说来，我们又遇到麻烦了？”秦烨眉毛一挑，“主教大人，您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我们度过危机！” “不知道您听说过哈德罗猎人们的故事没有？我从小出生在哈德罗，听过了太多猎人们与森林狼的故事。”施里曼慢悠悠的说道，“哈罗德的森林狼虽然没有北境雪原狼那样的体型，可却是一样的凶残，所以为了避免狼祸，每到森林狼生下幼狼的时候，哈罗德的猎人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出动，把那些未成年的幼狼杀死在狼窝中。” “您的意思是说，把还没有成形的东西杀死在摇篮中？” “哈哈……”施里曼笑的很得意，“格劳瑞国王的智慧真是让人佩服，很多话都不用我说明白。今天拜访的目的就是让您了解，我们之间的同盟关系依然存在。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像打击哈德罗一样，再次获得胜利！” “您的意思是要我随时待命？” “不，不，不！”施里曼站起身来，“是要你提前准备，具体的事情我会派人来通知你，想想哈罗德有一半的土地经过我的手转交到了你这里，你会明白和我站在一边，最终的利益会攥到谁的手里！” “请用过晚餐在走吧，我已经命人在准备了！”看到施里曼起身，秦烨假意殷勤的挽留。 “还是等下回吧！再过两周就是光芒骑士团发放圣餐的日子了，我要在那之前赶回骑士团去。与圣城南方沙漠伊斯力的异族人战争，已经阻止这项活动好多年了，但这次终于有了第一批返回的骑士，我要在第一时间里让他们感受到太阳神的荣光！”说完，施里曼带着自己的门徒转身离开了大厅。 直到施里曼的身体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秦烨也没有弄清楚施里曼此行的目的。是借刀杀人还是要假道伐虢秦烨无从考虑，但有一点可以断定，那就是自己已经成为了施里曼心中的敌人。 第39章回报 何田田从旁厅走出来时，秦烨正站在大厅内望着门外出神。看着秦烨的样子，她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后，然后举起胳膊来打算拍他一下。 “你最好不要拍我的肩膀，因为我和你并不熟悉！”秦烨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身后的姑娘想要做什么了。“如果你不听劝告惹怒我，我十分肯定的告诉你，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何田田吐了吐舌头，把手放了下来。 “你最好不要做出这样可爱的表情，那与你圣堂刺客的身份不符！”何田田的表情再次被没有回头的秦烨捕捉到了。 “难道你眼睛长在了后面？”何田田望向秦烨的脑后，但并没有发现与正常人不同的地方。 “不用观察了，我也是正常人！”秦烨转过了身，“你的消息很准确，但很可惜你没有告诉我施里曼来这里的目的。刚才一见到他，我差点无法应对了。” “如果一切都已经知道，那事情就不那么好玩了。”何田田走到桌子旁边，端起原本给施里曼准备的冰牛奶，一口灌了下去。“这玩意这么凉，我想我今晚恐怕要睡不着了。”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话语间有些抱怨。“你应该告诉我这玩意是凉的！” “恐怕让你睡不着觉的不是这杯牛奶吧！”秦烨向前了一步，“说吧，雇佣你的人是不是刚从大厅离去的施里曼？” “这个我并不太清楚，像我这样级别的刺客，只能按照上面的吩咐，了解目标的一切情报。具体是谁雇佣了我，这个属于组织的机密，直接参与行动的人是无法了解到的。”何田田话音一转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雇佣我刺杀你的人，确实与教廷有关！” “这么说，你对这件事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了？”秦烨走到了何田田身边，“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即便是那些没有被你们列入刺杀范围的人，在你们组织内部也会有一些相关的资料？” 何田田点了点头，“那些操控组织的人总喜欢未雨绸缪，组织内部确实有一间屋子，里面填满了各种各样人的资料。”说到这里她莞尔一笑，“当然也包括你的！” 何田田的话在秦烨听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一个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诸神战争时期的刺客组织，都会有其庞大的情报网，而这样的情报网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王国情报机构。“我能否再问一个问题？圣堂刺客组织的情报网涵盖了整个西陆的贵族和富商，也包括那些不入流的角色？” “当然是这样，因为那些不入流的角色也很有可能成为一呼百应的人物，就和你的经历一样！”何田田说道，“我在查阅你的资料时发现，你是被当做奴隶卖到西陆的，而且还干过海盗和雇佣兵。你之前的身份比起那些不入流的角色更为不入流，所以说谁都不能忽视一个完整的人，说不准在某一个时间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会被不入流的角色替代。” 一番天花乱坠很有道理的话，让何田田在秦烨心中提升了一个档次。“你的这番见解，丝毫不亚于西陆那些思想者。尊敬的思想者阁下，我记得你说在刺杀我之前，会为我上次救你的事情做出回报！” “对，我是这样说过！而且刚才也这样做了，所以我们两清了！” “不，不，不，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做，而现在我的请求将是你做出回报的唯一机会，在你问心无愧的杀死我之前，我唯一承认你做出回报的机会！” 有些狡辩的话让何田田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一个威严的君主也会耍无赖？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说说看是否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困难，只要你好好翻阅一下那些记载贵族信息的书卷。”秦烨想了想对何田田说：“你也知道我曾经做过海盗，所以对你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我是在利兹一个贵族家做奴隶时被海盗掠到普兰德岛上的，本来我们这些毫无价值的奴隶是会被杀死的，毕竟这年头一个奴隶要耗费很多粮食，在普兰德岛上奴隶甚至比不上一条猎狗！” “在哪里也比不上，人就是没有狗忠诚！”何田田插话道。 “请不要打断我！”秦烨看了何田田一眼继续说道：“普兰德一年的光照不足，所以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四处打劫，而那些被带回来的人一旦没有及时送来赎金，就会被扔到海里喂鱼。当我被海盗抓住时，我觉得我可能要把鱼肚子当做最后的归属了，可是有一个海盗头子因为我特殊的长相，将我救了出来，让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最后的事情或许你也已经知道了，普兰德的海盗被哈罗德劝降，很多海盗头子被封为贵族，而如今哈德罗的局势让一些大贵族都感到了生活的艰难，更别提那些以海盗出生的人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去查查这些海盗现在在哈罗德什么地方，或许在某些方面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知恩图报，你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洲人！”何田田用手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这件事并不难，在候鸟开始迁徙之前，我会将这些人的如今的爵位，收入，领地的位置以及领地内人口的数量告诉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咯！”秦烨伸出手，希望按照西陆人那样击掌为誓。 “这个就不用了，我也是中洲人，西陆的许多方式我还不习惯。”何田田躲开了秦烨伸出的手，“冰牛奶不错，虽然喝了会让我彻夜难眠，但我希望下次还能喝上一杯。” “只要你杀不死我，我随时欢迎你来品尝可口的冰牛奶！” “命人给我准备几只鸽子，一有消息我会让这些鸽子告诉你。”说着何田田转身向门外走去。 秦烨点了点头，将何田田送出了城堡。看着她带着鸽子上路，秦烨长出了一口气，对于来自刺杀自己刺客的帮助，一向聪明的他竟然不知道是福是祸。 鸽子在何田田走后半个月飞回了城堡，虽然秦烨不知道圣堂刺客组织的总部在哪里，但他可以肯定何田田是在一回到总部后，马上就扎进了她说的那间装满了信息的房子，并在查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后的第一时间里传送了回来。 想到何田田点着蜡烛几个昼夜不间断的翻阅书卷，时不时揉揉被蜡烛熏的有些发酸的眼睛，秦烨就感到有些有趣。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样刺杀自己的人，到底要做些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要两不相欠？很显然事情的发展告诉秦烨事实并不是这样。 打开传回的纸条，上面写满了何田田的绢绢秀字，几个曾和秦烨一起被册封为贵族的海盗头子的名字进入眼中。排除了许多地域因素的海盗头子后，秦烨将目光锁定了一个封地在哈罗德王国最北部，靠近厄布鲁一块突出的狭长地带，名字叫卡门?阿里斯，一个现为子爵，领地内土地贫瘠，仅有2000领民的海盗头子。 看到信息上写着这个海盗头子过的并不怎么样，秦烨暗暗的笑了起来，并再次打开地图，观察起了那片靠近西部兵团的狭长区域。 第40章海盗 入夏的第一场雨后，秦烨与刺夫带着送给海盗头子的几箱子金币从新都动身，在经过近三周的时间，到达了西部兵团军团指挥部驻地厄布鲁。 因为人口的大规模迁入，让如今的西部兵团领地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就连在战争中摧毁的厄布鲁，也在战后的几年时间里再度繁荣了起来，依旧担负着哈罗德北方商旅前往西陆南方和东方的重任。新建的城区在旧城的规模上又扩大了一倍，为许多淘金者提供了实现梦想的机会，也让伊斯坎达尔宽松的经济政治制度，在这里更好的体现了出来。 奥古斯特和蛮牛的指挥部，设在厄布鲁旧城区原来城主的城堡里，虽然这座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城堡在蛮族入侵的战争中也未能幸免，但从西部兵团开始接手这里时，就开始了对城堡重建修复工作。当秦烨和刺夫进入厄布鲁的旧城区时，城主的城堡仍然威严壮丽屹立在西陆北方的高原上。 对于厄布鲁，秦烨二人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两人的发迹是从这里开始的。当他们走进城中，看着街道两边满满的店铺，川流不息的人群，操着各种方言的往来商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尽管两人都很希望在城中随便逛逛，就像许多年前那样，但身后紧紧跟随的一大队卫兵还是让他们放弃了这个念头，径直朝兵团指挥部走去。 虽然街上的许多人认不出这个打着双刀战旗的贵族就是他们的国王，但当队伍来到指挥部所在的城堡前时，站在城堡门口的卫兵还是一眼就知道了秦烨的身份，并一边引着他们走进城堡大厅，一边派人去通知兵团的指挥官。 “卫兵刚才说是王国陛下来了，我还有些不相信，看来这一切都不是虚幻！”当秦烨和刺夫走进城堡大厅没多长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蛮牛的声音，当他们回头时，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将他们揽入了怀中，紧接着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跟在蛮牛身后的一班西部兵团领主，被蛮牛的动作吓的愣在了原地。他们知道没有得到国王的容许而与国王身体接触，是会被认为不敬的行为，这种行为轻则可以让他们受些惩罚，重则会丢掉爵位，从此与上层社会断绝关系。但他们只能着着军团长将国王揽入了怀中，想象着最终国王发怒，然后自己这些人受到牵连。 似乎领主们都错了，或许其他人不能这样对国王随随便便，但在伊斯坎达尔却总有几个人能和国王称兄道弟，也正是这几个人可以当着许多人的面，与国王像孩童一样嬉戏打闹，而这些人里当然也包括蛮牛。 拥抱很长时间之后，蛮牛放开两人，面带着微笑。 “要是再不放开，你差点就落上谋杀国王的罪名了。”在蛮牛放开自己后，秦烨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怎么身上还穿着这个？”刺夫指了指蛮牛身上在北境就穿着的白磷甲，在一旁大口喘着气，“这玩意隔的我生疼，真没想到一个军团长还穿着这身破行头。”他转过头对着秦烨说：“你不觉得他给我们丢人吗？” 秦烨没有接刺夫的话，而是对蛮牛说：“是不是对我们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吃惊？”在看到蛮牛点头后，便向前一步，爬在他的耳边将自己此行的目的悄悄地告诉了他。 “原来是这样。”蛮牛点了点头。“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奥古斯特去视察边境了，要不要等他回来？” 秦烨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在这里只待一天，要不是刺夫嚷着要进城，或许我们现在还在赶路。”突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让你的人给我们准备一些商人的衣服，把我们这些人装扮成一支商队。” “东西我会命人准备的，保证让你们看上去就是一支商队。”蛮牛笑着说道，然后便一边命人准备宴会，一边为秦烨和刺夫一一引荐身后的领主。 之后的晚宴进行的很愉快，这也让一直在赶路的秦烨和刺夫得到了一次放松和休息的机会。在第二天天亮后，秦烨与蛮牛告别，带着刺夫继续上路，向边境进发。 在走出厄布鲁时，秦烨让所有人脱去了士兵的制服，换上了蛮牛准备好的衣服，在换上衣服后整支队伍马上就和商队一般无二了。于是当他们到达边界后，几乎没费什么困难就通过了检查，当然这也和刺夫送给哈罗德边界巡逻队一些金币有关。 入境之后，他们继续一路北上，十八天后到达了何田田情报上说的，海盗头子在哈罗德最北端领地的边界。这片土地名字叫做丹丝勒申（desolation——荒芜的意思），一片异常荒凉的地方。在进入边界后，越往北走，土地越荒芜，农庄田舍越稀少，几乎见不到大的城镇。终于在进入边界的第三天，他们遇见了一支领地的巡逻队，并在说明情况后，被带了卡门?阿里斯的城堡中。 卡门?阿里斯的城堡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大的木堡，有些破败的城墙表面城堡的主人对外敌入侵豪不关心。城堡坐落在一座人口绝对不会过千的小城镇中，周围尽是些长着杂草的贫瘠土地，小镇内到处散发的**的气味，与街道上人们麻木的表情，让秦烨了解到这个地方确实如情报上所说，他们过的并不怎么好。平民的表情根本没有引起巡逻队的注意，他们带着秦烨化妆好的商队走进了城堡。 卡门?阿里斯是一个有着浓密毛发的中年人，标准的普兰德人长相，身材高大的他在外人看起来十分凶悍，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如今被生活折磨的海盗头子现在已经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酒精上，当然，在这片土地上，无论你有怎样的壮志雄心也会被耗光，最终便的无所事事，碌碌无为。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当秦烨一走进城堡时，那个凭借秦烨智谋得到了这一块领地的海盗头子马上认出了他，并惊声高叫道：“是你？中洲人！我听说你跟着老头子去了南方，怎么又干起了买卖？” 秦烨笑着摇头，“感谢您还能记住我，其实我并非是一个纯粹的买卖人，我为一些贵族服务，为他们提供帮助收取佣金！” 其实海盗头子根本就不相信会有商队来自己的领地，因为自从他得到了这片土地，并带着自己的属下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见过商队的摸样。整日浸在酒精里的海盗头子伸手拿起了一瓶酒，扬起头咕咕灌下几口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能改变一些贵族的状况？” 秦烨笑着点头，“对，或好或坏，只要价钱合理！” “或许你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状况，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你也不会来这里的。”海盗头子一点也不笨，“不过无论你带着什么目的来，只要你能改变我现在的状况，我会非常感谢，当然也会给你付合适的价钱！” “好吧，既然你有改变现状的想法，我当然会帮你完成。”秦烨笑了笑，他知道让海盗头子反对自己的王国这件事不能着急，于是便看了看身后说：“我的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这里，一路上没吃过一口可口的饭菜——” “我会命人准备的！”听到秦烨这样说，海盗头子马上打断了他，并对自己的未来再次充满了幻想！ 第41章合作 海盗的晚宴可谓不是一般的寒酸，没有刷漆的长条原木桌上，摆着零零散散的几只瓷碗，瓷碗中的清汤上看不到一点油腥。一些平常农户餐桌上常见的家禽畜，被作为招待贵客的重要吃食摆在了众人面前，这不禁让人联系到了小镇子外荒芜的土地和海盗头子手中借以度日的酒瓶。 秦烨和刺夫看着餐桌上的东西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没有想到作为一个贵族，这里的生活竟然恶劣到这种情况。虽然他们的出身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但那只是作为平民时没办法让自己享口福而已，后来秦烨被内森流放到北境，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在吃的方面上几乎和眼前看到的差不多。 看到秦烨和刺夫的表情，海盗头子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酒精涨红的脸更红了，他有些狰狞的脸上带着不该出现的腼腆，尴尬的笑着说：“各位，这已经是我最好的东西了，平常我们连这些都吃不上。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穿越哈罗德会惊动其他贵族，我一定会带着我的人返回普兰德的。” “可能您误会了，我们在意的不是餐桌上的这些东西。”看到海盗头子有些尴尬，秦烨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和我的部下都在想，想您这样一个有身份的人，即便是不在哈罗德也能过上比这好的日子，可你为什么不试着换个地方？要知道，当年您还是一个海盗的时候，日子过的也要比现在要舒服多了！” 秦烨的一句话让海盗回想起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海盗生活，虽然那些日子每天都在刀头舔血，但香甜的美酒怀中的女人数不尽的黄金财宝，还有那些平民看见自己时惊恐的表情，每一件都让他极为享受。“为什么我不去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想当年我拼的头破血流成为贵族，为的就是要改变生活，而现在——”海盗头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一脸自信，声称能改变每一个贵族命运的中洲人后，将自从来到这里后就从不离手的酒瓶扔到了一边。 “原谅我的鲁莽，请问您的名字是？”海盗头子犹豫的口气非常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当然抛开眼前这一切不说的话。“要知道，当时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而您又总在老头子跟前，我没办法去知道您的名字。” “不用在意这些，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我可以任何一个我想叫的名字，当然，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要告诉您我的名字，毕竟您开口询问了。”秦烨眨了眨眼，“我叫格劳瑞，尊敬的卡门·阿里斯！” “哦？”格劳瑞的名字让海盗头子身子一颤，“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西陆传说中的人物。” “你该不会是想到了伊斯坎达尔的国王格劳瑞了吧！”这时一边的刺夫终于从面前的食物堆中抬起了头，对于长时间没怎么吃热饭的人来说，这些并不算美味的食物也差不到哪去。他舔了舔手指说道：“正是这位！” 海盗头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让人们夸大了的格劳瑞，伊斯坎达尔的国王！”秦烨对着海盗头子点了点头，“这些酒不错，虽然比不上荷普的那些美酒。” “您，您是格劳瑞国王陛下？”海盗头子磕磕巴巴的说，“我，我真是，这真是太意外了。” “不用意外，因为这一切都在我伟大国王陛下的掌控之中。”刺夫笑着说，“在晚宴结束之前我们不会谈论任何关于西陆其他人的事情，我和我的国王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一个曾经帮助过他的热人！” “帮助过他的人？”海盗头子看着秦烨说道：“可是格劳瑞国王陛下，我想不起我什么时候帮助过您！” “在利兹，是您把我从一个邪恶的贵族手下解救了出来，也是您给了我见到大首领的机会。如果不是你发善心，或许在那时我就已经死在其他人的刀下了。”秦烨看着对面的海盗头子充满了感激，其实在秦烨心里，他对那一次海盗袭击利兹多少有些感谢，不过不是那样，谁能知道现在他会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准现在依旧是个奴隶，在哈布斯伯爵的酒坊中拼命工作，以求换得主子的一声称赞。 “好了，有些事情，我想明天说可能会更好一些。让我们尽情的吃喝吧，就想以前当海盗时那样！”看着海盗眼中闪现的激动与局促不安，秦烨决定不再让海盗胡思乱想。 无论在哪里，国王的影响力都不容小视，秦烨的话一出口后，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马上收住了自己不自觉的惊叹低头进餐。晚餐之后，秦烨拒绝了海盗头子促膝长谈的热情邀请，回到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美美的睡了一觉，缓解了这段时间来长途奔波的劳顿。 第二日天朦朦亮时，海盗头子就迫不及待敲响了秦烨的房门。在秦烨开门后，他便殷勤的邀请他共进早餐。虽然昨天的晚餐早已让秦烨的肚子有些难以招架，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邀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餐厅，秦烨的屁股刚挨到椅子，海盗头子就直奔主题。“昨天我一宿没合眼，前思后想也想不出我们的情谊能让您来到这片荒芜的土地，所以国王陛下，容许我冒昧，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意图。” 海盗头子很明显像他说的那样，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淡蓝色的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这也让秦烨了解到了，自己的到来让眼前这个人看到了希望。“好吧，既然你这样直接，那我也就直截了当一些。”他盯着海盗头子的眼睛说：“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让你联系其他几名在哈罗德当海盗的领主，以及那些对哈罗德王国不满的贵族，让你们在时机成熟时发动国内战争，扰乱哈德罗正在恢复的国力。” “我能得到什么？”海盗头子笑了笑，“要知道，在西陆一个背叛国王的贵族走到哪里都不会受道欢迎。” “得到什么？”秦烨看着海盗头子有些希冀的表情说：“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如果换成别人也会一样做的，哈罗德迟早都会成为伊斯坎达尔的一部分，你的加入只会让时间提前到来一些。不过我来找你，或多或少是因为以前的一些情分，这样吧，如果你能出色的完成任务，说服其他人加入你，而且不提到什么在你背后支持，当哈罗德被伊斯坎达尔吞并后，我会让你在这片土地上任选一片五个子爵领的土地，而你也将成为我手下的封臣，一个让人不能忽视的真正贵族！” 一个真正贵族的头衔和任选的一大片土地，让海盗头子睁大了眼睛，无论是生活困难的他，还是其他的人，都是一份不能拒绝的诱惑。“好，既然这样，我答应为您办事。”海盗头子有些激动的说到。 “不。”秦烨摇了摇头，“只有你成功的达到了我的要求，才能算的上是为我办事。眼下我们只是合作！” 第42章会议 虽然在字眼上有明显的区别，但海盗头子丝毫没有在意，他已经被现状折磨坏了，急需要一个新的环境。而那五个子爵的土地，也绝对是让他决定为秦烨服务的原因之一。将事情完全说明白后，两人很愉快的用完了早餐，秦烨返回住处找到了刺夫。 “你把我们的计划全部告诉他了？”在秦烨将早餐的对话将给刺夫后，他非常惊讶的问到。“这样一来我们必须要提防他出卖我们！” “不，刺夫，你太敏感了，他不会出卖我们。”秦烨笑着摇了摇头，“且不说那五个子爵领的一大片土地，光是那些上等贵族的权益，他都会全力为我们服务的。因为你见看到了，他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巴不得有人给他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现在既然有人给了他这个机会，你想他能放弃么？”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即便是这样，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防止他出卖我们！“刺夫小声嘀咕道。 “好吧，门外那化妆成商队的20名战士不都是你精挑细选的吗？如果你觉得在安全方面有必要做些什么防范，就尽管去做，不过千万要小心，不要让卡门·阿里斯发现你的行为，他可不像看上去那么老实。” “好吧，这些事我去安排就好！”刺夫说着话向门外走去。 “等等！”在刺夫将要走到门外时秦烨叫住了他，“我已经让阿里斯去联系他认为可以信任的人，我们需要在这里待上两周的时间，好在那些哈德罗的领主到来时，能让他们明白将会为谁服务。” “我知道了。”刺夫点了点头消失在了秦烨的视野。 在等待阿里斯联系领主们的这段时间里，秦烨整日都在与西部兵团的蛮牛和奥古斯特联系，他们派出的传令兵和放飞的鸽子，不断在哈罗德的国境内穿梭，而远在哈罗德堡的那个有些自大的王国继承者，则对这件事浑然不觉。 两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在第三周的第一天早晨，海盗阿里斯联系的十一名哈罗德领主准时到达了丹丝勒申小镇的城堡。在这十一名领主中，有五名是秦烨曾在普兰德岛上见过的海盗头子，另外六名则是哈罗德东部土地上。由于蛮族入侵丢掉土地的领主。 透着城堡的窗子，秦烨远远的望着这些穿过城门，走进城堡的领主们，只大致的看了一眼，就已经基本上判断出了他们的作用。那些普兰德的海盗虽然同为贵族，但因为他们之前身份的原因，只能做到摇旗呐喊的作用，而真正的主力，则是那些失去了领地的流亡贵族。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在哈罗德王国内盘根错节的关系，让他们在即将针对国王统治的战争中更具有号召力。 会议召开的地方是阿里斯的餐厅，因为在他的城堡中，实在找不到同时容纳几十人的地方。在所有领主坐好之后，秦烨才带着刺夫走进了餐厅时。在前来参加会议之前，这些领主就已经大致知道了会议的内容，所以当秦烨走进餐厅时，他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站在每名领主身后的两名骑士，看着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秦烨微微一笑，站在长条餐桌的正前方介绍道：“我是伊斯坎达尔的国王格劳瑞，我身边的这位是刺夫伯爵，而邀请你们参加这次会议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了阿里斯子爵。我已经对他做出了承诺，这次事成之后我会封给他任由他自己挑选的五个子爵领的土地——” “五个子爵领！”一名领主听到秦烨的话不自觉的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对，您没有听错，是五个任选的子爵领！”秦烨看了一眼这个发出声响的领主继续说道，“你们中的几位和我曾有一段交情，不瞒大家说，我在成为伊斯坎达尔的国王之前，也曾在普兰德岛上过过打家劫舍的生活。” “你也是一名海盗？”有一名领主不自觉的发出了声，虽然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想到了各种事情的发生，但显然秦烨的话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请不要打断我的话，这位先生！”虽然秦烨对于有人打断自己的话并不介意，但作为一个国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就已经给阿里斯子爵分析了如今西陆的局势。现在的西陆已经不比从前，各个王国的混战已经让贵族们变成了国王手中的一种工具，建立自己丰功伟绩的工具。你们因为自己国王而让自己的一些权力和领地丧失，而你们的国王并不感到羞愧，相反他依然在自己的城堡中享受着帝王的生活。” “请原谅我的冒昧，作为国王，那您难道不是这样吗？”一名领主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明显是受到了秦烨刚才一番话的影响。他们知道，在自己利用那些平民，甚至是一些地位不如自己的贵族同时，自己也正在被自己的国王利用。虽然利用与被利用是不可避免的，但当这些事情被秦烨点破后，这名贵族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站了起来。 秦烨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这名领主坐下。“当然，我也不例外，可在我获得收益的同时，也会让跟随我的人得到好处。”他顿了顿继续道：“刚才说到西陆的局势，南方的三国已经合并成为杰弗里帝国，而北方的几国也已经结成了军事同盟，双方敌意很深，大战也是一触即发，相信在座的各位能够看清楚吧。而伊斯坎达尔王国，在这些年来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足可以应对一切战争的影响。不过在这之前，在继续将王国推向辉煌之前，我需要让我的死敌哈罗德彻底消失在西陆的地图上！” “对您的话我深信不疑，哈罗德目前只是徒有虚表。”一旁的阿里斯帮腔道，“如果能将哈罗德吞并，王国的力量将会更进一步！” 秦烨对阿里斯赞许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伊斯坎达尔对哈罗德的战争势在必行，不光是因为你们已经知道的阿兰达的缘故，更是实现伊斯坎达尔帝国的前提。所以如果各位不想随着哈罗德一同覆灭，请加入到伊斯坎达尔的阵营中，为自己的前途做出明智的选择。” 如今伊斯坎达尔实力的膨胀对西陆每一个人来说都已经不是传闻，人口的大量迁入，商业贸易的快速增长，远离战争之外的休养生息，无论哪一样都是其他王国无法比拟的。哈罗德经过两次大战后，早已由西陆第一强国沦为了一个矛盾纵生，支离破碎的王国。当秦烨说出了这些话后，整个餐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想自己的何去何从。 站在哈罗德这一方，还是选择胜算更为大些的伊斯坎达尔，让每一名领主开始在心里不断的挣扎。 第42章变故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日头也由正午逐渐偏西，整个餐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鸦雀无声，让人窒息。站在领主身后的骑士们穿着厚厚的重甲，现在早已汗流浃背，但他们谁都不敢动一动，生怕自己的稍稍一动，就会将身边所有的压力全部压在自己身上，于是汗水顺着面颊滑到衣领，然后又由顺着盔甲流到了地上。 秦烨深知凡是事关选择的事都不能强求，所以也给他们留了足够的时间去想，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眼前的这些人不应该没有表示。他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暗的餐厅，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了？” “我同意帮助您，但您的许诺给我们和阿里斯一样的待遇。”一个曾经为海盗头子的领主率先发话，“现在需要我们发誓效忠吗？” “对，我们要对您发誓效忠！”其他身份相同的领主纷纷附和道。“对，发誓效忠！” 只有海盗身份的领主随声附和，而那些丢掉了领地的哈德罗领主们则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跟自己毫无关系。 主次之分早在领主们进入城堡之前就已经分了出来，要想让自己与德隆师傅商量好的事情顺利发展，就必须让参加会议的哈罗德领主站在自己这边，于是秦烨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领主们安静。“这几位先生，请问你们是怎么想的？”他转向了一边坐在一起的哈罗德领主，口气有些生硬，故意给他们施压道：“说说你们的看法吧，选择伊斯坎达尔还是哈罗德？” 没有领主回答秦烨的问话，气氛依旧压抑，但这种压抑明显从所有领主身上转移到了几名哈罗德领主身上。 “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只需要你们一个答复！”秦烨说着话看了看身边的刺夫，后者看到秦烨的眼神，会意的走到了餐厅的门口。 “伊斯坎达尔还是哈罗德？”这时一名光头的领主突然开了口，“如果我们不选择，或者依旧选择哈德罗，格劳瑞国王是不是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说话的领主显然是这些人的头儿，他一发话马上便有其他领主表示了自己对这次会议的不满，甚至有人怀疑这根本就是个圈套，只是想让他们这些人有来无回。顺着这些奇怪的想法，领主们身后的骑士终于动了，虽然他们在进入餐厅之前已经将武器交给了门外的卫兵，但这并不影响保护自己的领主从危险中逃脱。 领主们还在争吵不休，那名光头领主身后的骑士却出奇不意的闪身而出，一拳打翻了两名离他们不远城堡卫兵，并大声叫喊着让自己的领主赶快逃离餐厅。 这些出手的守护骑士显然训练有素，在他们的手腕上都带着足可以格挡刀剑的铁护腕，在打到两名卫兵后，他们继续攻击身边所有被他们当做敌人的人，只在几分钟里就把周围清理干净了。 阿里斯害怕自己的希望会因为这些人而破灭，焦急的站在已经乱成一片的餐厅里大声叫喊：“各位，听我说各位，我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名领主的骑士一拳打在了脸上，闷不做声的晕了过去。 没有了阿里斯的制约，他手下的士兵从门外冲了进来，用手中的剑刺翻了几名护卫着领主匆忙想走出餐厅的骑士，但有更多骑士向门口涌了过去，利用狭小空间夺过了卫兵手中的剑。几声惨叫之后，最先冲进餐厅的卫兵被杀死，更多的卫兵则被这些骑士挡在了门外。 刚才走到餐厅门口的刺夫也被这次莫名其妙的攻击波及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用皮绳系着披风的骑士一拳打在了他胸口，力道非常大，差点将他打倒在地，但刺夫还是挺了过来，利用自己敏捷的身后在身边的人群中不断躲闪，最后瞅准机会，从袖子中取出了匕首，精准的划过了这名骑士的脖子。动脉喷出的鲜血让周围的人彻彻底底淋了一场血浴，那么骑士呜咽了几声，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解决了一名对手后，刺夫努力想穿过拥挤在一起的人群，挤到秦烨身边去，可挡在门口处的骑士奋不顾身，将他连同冲进餐厅的城堡卫兵一股脑挤出了餐厅门外。之后的几分钟，刺夫和被挤出门外的卫兵几次想冲进餐厅，可每次都是在门口留下几具尸体后，再次被挤了出来。 餐厅内已经是一片血污，被打倒在地的人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还站着的人则是自动分成了几个部分，或在一起斗的你死我活，或在一旁举着长凳椅子，警惕的注视着周围靠近的人。 在刺夫和城堡卫兵为挤出门外后，秦烨与几名以前做过海盗的领主站到了一起，因为没有武器，他们将餐桌上可以拿起来的一切东西拿在手中，与哈德罗的领主与骑士们对峙。虽然餐厅内哈罗德领主们的人数处于劣势，而且他们还分出了一部分人挡在了门口，但如同困兽一般的骑士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对生命的渴望激发着每一个人的潜力。 突如其来的变故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短暂的打斗结束后，餐厅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除了躺在地上人偶尔的呻吟和门外时不时传入的喊话声，整个餐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怒视着对方，心里诅咒着引发战斗的人。 在天黑之前，门外的卫兵们又向餐厅发起了几次攻击，但都毫无疑问的被挡了出去，最后收在餐厅门口的骑士们干脆将长条的餐桌与一切可以使用的东西堆在门口，以挡住来自门外的进攻。狭小的城堡容不下大型的攻城器材，所以堵在门外的卫兵对一次只能容下一个进出的餐厅束手无策。 黑暗随着时间降临在餐厅内，没有人去点上墙壁四周的蜡烛，留在餐厅里的所有人只能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睁大眼睛面对可能的攻击。双方对峙了很长时间，谁也没率先打破这种僵局。 夜色越来越浓，餐厅里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这时他们听见了一个响亮的声音：“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但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把灯点上，我身上没有带武器，请不要攻击我！” 双方都默不作声，任由一个人慢慢向餐厅的墙壁走去。一团火焰照亮了黑暗，然后墙壁上的蜡烛被一根根点燃，餐厅再次恢复了光明。 第43章解决 当餐厅再次恢复光明后，所有人才发现刚才发出声音的人，是将自己拉入灾祸漩涡的国王格劳瑞。哈罗德的领主与他们的骑士们，一个个怒目而视，用眼神来表示自己的愤怒。不过这些人的行动也仅限于此，拥有海盗的身份的领主现在已经站在了秦烨一边，人数上占有巨大的优势，即便是现在他们怒不可赦，好不容易才停止下来的冲突也不想去主动再去挑起。 感受到所有愤怒的目光都在注视自己，秦烨皱了皱眉头说道：“各位阁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一些做法让你们有了这些举动，但邀请你们来参加这次会议前，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想对你们做出写什么，我不是身边只带一个人，而且现在这个人已经被你们挡在了门外。” “你想怎样解决这件事？”一个手拿长凳的领主高声问道。 “我想这是一个误会，当然是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难道你们还想在打一场？”秦烨回答说，“当然，除非你们之中的人有别的心思！” “和平解决？”最初发话的那名光头领主嘿嘿一笑，“恐怕没那名容易，我的一名骑士被你的手下划破了喉咙，现在他就躺在我的脚下！” 所有人借着亮光往地下一看，满地的血污之中躺着一名早已流干了鲜血的骑士，身上黑色的披风也因为浸透了鲜血变成了褐色。不过躺在地上的人不单单只是那一个骑士，还有更多受伤的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其中有些人已经停止了微弱的声音，显然已经死去过时。 “当然不能算完，我们的人也躺在地上，阿里斯已经被你们的人打昏了，现在还没醒过来！”一名海盗头子恶狠狠的说，“这些全拜你所赐，所以即便是你想和平解决，我们也不会同意！” 另一名海盗头子补充道：“对，阿里斯的人已经把这里围住了，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破门而入，到时候你们谁也跑不了！” “对，不过在那之前你们会为我们陪葬！”对方的一名领主不甘示弱。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跃跃欲试，打斗似乎又要开始了。 在所有领主相互抨击时，秦烨站在一边静静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在会议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突然而至的变故让原本进行顺利的会议在瞬间崩溃。突然，他回想整个会议过程，发现了一个细节，光头领主的骑士在没有领主的示意下，率先发动了攻击，这样的情况是无论在什么场所都绝对不会发生的。 “这是事先安排的，绝对是事前安排好的，他们的到来不光是为了破坏会议，更是想争取所有参加会议领主，生擒自己这个国王！或许这件事情哈罗德的国王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的军队现在正在赶往丹丝勒申”想到这里，秦烨高声的打断了争吵。“各位先生，都安静些。”他说道，“无论你们同意与否，或许我们都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猎物，他已经将这次会议的事情告诉了哈罗德国王，如今国王的大军已经朝着这个赶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为成为阶下囚，被打入国王的地老中，而你们之中的这个聪明的猎人，则通过自己的行动，在危险中得到宝藏，把在场的每一个人当成了自己再度成为在哈罗德举重若轻的人物。” 光头领主听到秦烨的话马上反驳道：“你在说谎，这次会议是你精心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将我们这些领主杀死，使王国的实力大减。” 看到光头领主的反应，秦烨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成为了现实，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快一些平息这场争斗，好在哈罗德国王的军队赶到之前脱身。“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为什么所有领主都没有辩解，只有你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为什么你手下的骑士会在没有你的示意下，动手引起了这次打斗？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的同伴信任你，而你却将他们全部出卖了！” “我根本没有出卖他们，你在说谎！”光头领主高叫着，“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只是想把我们分开，然后一个个杀死在狭小的餐厅中。” “各位好好想想，如果要想杀死你们，我为什么会和你们一样，被困在了这里？”秦烨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请各位不要再犹豫了，我们需要马上解决事情，好在哈罗德国王的军队赶来之前脱身。” “不要相信他，即使是国王陛下的军队到了，我也会为你们邀功的，你们和我一样，都是擒获了敌对国国王的功臣，你们会再次获得领地和无尽的财宝。”光头领主的话有些苍白无力。 “他们都是参加这次会议的人，无论如何你的国王都不会手下留情，或许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们则会被以叛国罪论处。”秦烨一步步逼近，“好了，是时候让我们一决高下了。” 秦烨在一步步逼近，而原本围在光头领主身边的其他领主则纷纷向一边走去，离开光头领主，为他和秦烨留下空间。 光头领主的两名骑士已经有一名被刺夫划破了脖子，所以剩下的一名如今担负起保护自己领主的重任。他举起一条长凳，大吼一声朝秦烨劈头砸下，青筋毕露的粗壮胳膊显示着无尽的力量。 面对骑士的迎面一击，秦烨闪身跳到一边，避开了被砸中之后足可以毙命的攻击。长凳夹杂着空气的呼啸，砸在地上木屑四起。避开一击后，秦烨利用骑士重甲在身转身不便，顺势跳到了骑士身后，用双手死死抓住了骑士的脑袋向侧面一掰，在骑士不自觉的转身后，一拳狠狠的轰在了骑士的脸上。 一拳两拳三拳……秦烨使劲全力，一拳拳打在骑士脸上，直到骑士面部开花，倒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 解决完骑士之后，秦烨转过身，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对着光头骑士轻声道：“亲爱的，轮到你了！” 第44章反杀 在西陆每一个领主都是通过军工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光头领主自然也不例外，可当身经百战的光头领主看到秦烨的微笑时，面色苍白，神情怪异。他犹豫的向两边看了看，发现原本站在自己一方的领主们现在已经很明显的与他分道扬镳。 光头领主定了定神，随手抄起一把长凳。“你要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说着便大吼一声，朝秦烨冲去。 对于这种气势汹汹的攻击秦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也不敢无视对方，在生死的争斗上即便是武技高超的格斗专家，也不能保证在完全忽视对方的情况下大获全胜。他向后退了一步，捡起还握在死去骑士手里的半截长凳，像在用一把剑一样向上挥出。 “砰”的一声，两把长凳猛烈撞击在一起，光头领主的力气非常大，几乎让秦烨的长凳投手。 一个交手下来，秦烨就知道了光头领主是一个曾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真正斗士，于是收起了之前的不屑，全力小心对付。 光头领主见在自己的攻击之后，秦烨并没有像对付自己的骑士一样立刻反击，便将之前的谨慎平抛至脑后。他很自信，如果自己刚才未尽全力的一击能让对手如临大敌，那么用不了几个回合，他就会用手中的长凳把眼前这个国王的脑袋砸个稀巴烂。虽然说生擒这个国王会比杀死他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好处，但在这种情况下，光头领主认为还是要快速的解决对手。只有这样，留在餐厅里的人才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才有可能让自己的计划继续下去。 光头领主像在使一把大剑一样，双手抓着长凳的一头，将长凳舞的虎虎生风，头部胸部裆部，只要能对人生命构成威胁的部位，他都毫不犹豫的一击接着一击。相比在一个交锋之后便占了上风的光头领主，他的每一次巧妙攻击，秦烨都需要全力以赴。 秦烨自来到西陆后，便师从神殿骑士查理学习剑术，这些年来的戎马生涯也让他练就了一手好剑术，丰富的临战经验足可以让他蔑视一切西陆使剑的骑士，可在光头领主的全力打击下，这些原来引以为荣的手段只能成为保命的基本技能，他只能承受着来自对方的巨大压力，挨过这段艰难的时间。对方年事已高，长时间的战斗会使他体力不支，这是秦烨唯一能够战胜对手的机会，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忍受住对手如暴风骤雨办的攻击。 光头领主对剑术的造诣不光是与他对战的秦烨，就连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人也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发出一两声赞叹。他们都在想，如果不是光头领主年纪太大，眼前这个中洲人长相的传奇国王格劳瑞肯定不会撑过二十招。他们看着眼前的两人一攻一守，眨眼间便打斗了三十多个回合，直到最后他们在心中默数着双方交手的回合，一下两下，仿佛自己已经光头骑士交手，他每做出一次攻击动作，便引的在一旁的惊呼不已，幻想着年轻的国王会在第几十次攻击时应声倒下。 转眼间，两人已经打斗了上百回合，汗水早已浸透了他们的衣衫，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摔在地上。秦烨一直在等待光头领主体力耗尽，可他的想法现在似乎已经不能实现了，光头领主越战越勇，根本没有体力不支的迹象。 突然秦烨一个晃神，光头骑士的长凳直直落在了他的右肩，使他半边身子一阵麻木。在一击得手之后，光头骑士趁着这股士气，又猛挥出三击，每一击都直指秦烨的头部。 秦烨拖着受伤的右手拼命抵挡，好不容易挡了下来，却忽然感觉脖子一紧，自己已经落在了顺势而上的光头领主手里。像之前秦烨对付他的那名骑士一样，光头领主用一只胳膊死死卡住秦烨的脖子，然后狞笑着从护腕中取出了隐藏多时的匕首。 “请太阳神见证，今天这个国王所作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将秉承荣光，把这个来自地狱的魔鬼送还地狱！”光头骑士的口吻颇为正义，大声高呼：“受死，格劳瑞国王！” 秦烨被坚实有力的胳膊卡的一动不能动，看着匕首映衬着的烛光的光芒，感到了死亡的临近。求生的本能让他的身子不断挣扎，双脚又踢又踹。而光头领主手中的匕首也因此受到了干扰，不能再缓慢的向前推进。 “为什么不能像接受惩戒的人，温顺的看着杀死自己的屠刀刺入的胸膛，这样你还能死的有些尊严。”光头领主微笑的看着手中的猎物，像是在看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初生婴儿。“你想象猪狗一样死去，那么就如你所愿！”他收起了笑容，高高举起了匕首，下一步猛的刺向秦烨的胸膛。 绝望再次袭来，秦烨闭上了眼睛，餐厅里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等待着匕首落下，传奇国王殒命。 “钉——”电石火光的一刹那，一支利箭准确射中了光头骑士的手腕，虽然没能刺穿手腕处的铁护腕，可还是让匕首刺下的速度延缓了一下。 “从什么地方射来的箭？”光头骑士自然的反应是查看箭矢的来源，就在这个当间，秦烨一直抓着光头领主手臂的手，猛的向光头领主的裤裆处挥出了一拳。 巨大的疼痛感遍及全身，光头领主的全身一阵痉挛，卡着秦烨的胳膊也在瞬间松开。抓住这个机会，秦烨猛然转身，双手抓住光头领主握匕首的手腕向后一掰，将匕首夺下后向前一递。 “以格劳瑞的名义，判处你死刑！”刺穿了厚厚的护甲，整个匕首没入了光头领主胸膛！ 第45章抉择 光头领主难以置信的看着没入胸膛的匕首，嘴里发出骇人的声响。他伸直双臂，像行尸走肉一样摇摇晃晃向前几步，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抓住点什么。烛光一闪，随即而来的第二箭，带着呼啸的风声贯入了他的头部，没有让他的完成生命最后的动作。 砰的一声巨响，带着深入脑髓的箭矢，光头领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甚至没有抽搐一下，伴随着异常复杂的眼神与越来越大的瞳孔离开了人世。 突然的变故让餐厅里所有的领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像是自己已经处在了死亡的边缘时，被恰当的一箭救了回来。地上光头领主的尸体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而那如同天神射出的神箭却让他们急转回头，去寻找箭矢的来源。 餐厅昏暗的角落里，刺夫还没有来得及将叼在嘴里的箭矢吐出来，第三只箭正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 餐厅的门已经被一帮骑士堵住，外面的人要想进入餐厅，至少需要清除门口的障碍，再解决掉守在餐厅门口的骑士，但刺夫潜入餐厅的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厅门前堆积的桌椅还在，那些手拿利剑的骑士也还站在原地，没人知道传奇国王身边的骑士是怎么进入餐厅的。 对于刚才那一箭，秦烨心中充满了感谢，但他并不知道这一箭是来自早已被堵在了门外的刺夫。当他随着所有领主一起扭头，发现一脸严肃，目光如炬的刺夫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感激之情，冲上前去狠狠的拥抱了他一下。 “即便是你不在乎，可这么多人也太让我难为情了，更何况你还是个国王。”刺夫吐出了叼在嘴里的箭，放下弓将秦烨推开。 秦烨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定了定神，转过身去说道：“现在一个阴谋家已经解决，没有人会再来打扰我们的会议了。哈罗德的军队离丹丝勒申越来越近了，在军队把这里包围之前，我们需要解决我们之前的事情，愿意留下的请站到我的左手边，如果不愿意留下的请把门口的那些桌椅移开，赶快离开这里！” 那些原本站在光头骑士一边的哈罗德领主，以为在解决了光头骑士之后，秦烨对转头对付他们，但秦烨的这番话却让他们出乎意料。领主们通过事情的前后，也明白了是光头骑士在破坏会议，而非他们眼前的邻国国王。 “如果我们现在就走，像一阵风一样在您眼前消失，您能保证我们会安全的走出丹丝勒申？”一名领主想了很长时间才鼓起勇气问道。 “当然，丹丝勒申到目前为止还是属于阿里斯男爵的，如果他不因为你们破坏了他温馨的餐厅而怪罪你们的话，我想你们一定能安全的走出这片土地。”秦烨幽默的回答让餐厅中严肃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而一些决计离开的这个是非之地的领主，开始命令手下的骑士清理门口的桌椅。 “诸位阁下，在你们离开之前，我想告诫各位一句。”看着已经打算离开的领主，想到自己的计划将要流产，秦烨在做最后的努力。“如果你们走出丹丝勒申，请不要返回自己的领地或者住处。”他指着躺在地上已经身绝的光头领主说：“既然这个人已经将这次会议的内容报告给了哈罗德堡，那也就一定将诸位的名字连同报告一起送了上去。如果你们要返回自己的地方，一定会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抓住，然后在冰冷的地牢中渡过余生，更或者你们之中的有些人将会送上绞刑架，在死去之后被食腐的乌鸦将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啄食干净。” 冰冷潮湿的地牢，终日不见阳光，干瘪的尸体挂在绞刑绳上，幽幽的随风飘荡，一想到这些场景，领主们离开的心思开始动摇，就俩那些动手清除餐厅门口桌椅的骑士也停下了动作，转过身仔细揣摩秦烨话的意思。 一阵沉默后，一名领主慢慢的开口道：“或许这只是他个人的计划，而王国并不知道，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们还能——” 秦烨打断了领主的话。“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敢保证，过不了天亮你们就会得到消息，你们的家人已经被拘禁，而国王的军队正在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赶来！” 正在这时餐厅的门被猛地撞开，从外面冲进来一队士兵，他们将武器架在领主和骑士们的脖子上，等待自己的领主下令。被打昏的阿里斯在光头领主与秦烨打斗时，就已经醒了，当时他站在人群中心神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海盗的狡黠在他身上显露无疑，那时他决定无论是谁胜出，他都会选择获胜的一方。如今秦烨获胜，他当然义无反顾的执行了刚才的想法。 “国王陛下！”看着冲进来的士兵，阿里斯带着询问的口气对秦烨说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还是刚才的话，想留想走都随他们，如果强行将他们留下，我怕你还需要开辟另外一间餐厅！” 阿里斯对着士兵挥挥手，“都防下！放各位大人离开！” 阿里斯话后，士兵们收起武器，为领主们让出一条路，但领主们却像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外。顺着他们的目光，一名风尘仆仆的边界巡逻队打扮的士兵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阿里斯男爵面前，将边界突发的情况告诉了他。 “报告男爵大人，有大批国王的军队进入领地，我们的巡逻队已经被全部缴械。”士兵告诉说。 “国王的军队？”餐厅里的领主一片叹息，看来秦烨的预测已经变成现实，他们现在彻底成了无家可归的叛国者。无法发泄的怨气让领主们走到光头领主的尸体边，对早已没有知觉的尸体拳打脚踢。 “都省些力气，等国王的军队到来时该有你们出力的！”秦烨制止对领主们对尸体的凌弱，他向士兵问道：“国王的军队有多少人？” “大约2000人，都是名副其实的骑士，光那些盔甲都能将丹丝勒申全部买下！” “你有多少人？”秦烨转向一边的阿里斯。 “100人，还有一支20人的巡逻队，现在已经被国王俘虏了。”阿里斯回到道。 “那小镇上能战斗的壮青年人有多少？” “有两三百人。”随即阿里斯摇头道：“多少人都没有，平民是不会与自己的国王作战的。” “一百对两千？”秦烨脸上挂着苦笑，他向那些站在原地的哈罗德的领主问道：“诸位阁下，现在是做决定的时候了，是决定马上离开这里，随后被哈罗德国王送上绞刑架，还是留在这里，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把？“ 是被送上绞刑架还是搏一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容他们再有其他选择。“留在这里为自己一战！“所有领主纷纷叫嚷道。 “我保证你们今天的抉择是对的，如果明天我们不战死的话，所有人的爵位升一级！”秦烨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不过似乎你们不可能战死，因为以后你们还会有大的作用！” 第46章密道 还有其他的作用？这让在场的领主有些意外，早在得知国王的军队开赴丹斯勒申时，他们就顺着秦烨的话决定要拼一把，如果救不出自己的家人，战斗之后侥幸活命，至少还能够有让想要他们命的国王尝到和他们一样的机会。 “那是什么？”一个领主忍不住问道，“我很想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让那个可恶的王子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当然可以，而且你们或许可以不用品尝失去家人的痛苦！”秦烨笑着回答。 “不用失去家人？”所有领主眼睛一亮，“请快些告诉我们该怎样做？” 这次秦烨没有直接回答领主的问题，而是转身向刺夫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座城堡一定存在什么密道，通向小镇外面。” 秦烨的猜测让刺夫有些惊讶，因为被堵在餐厅门外好长时间后，他才从阿里斯一个心腹的口中问道了关于密道的事情。海盗出身的阿里斯在一来到丹斯勒申，看到荒芜的土地上长满了杂草，就明白了自己这些人在哈罗德王国眼里始终是一块心病，只不过目前哈罗德不能找借口铲除这些刚不被册封的领主，假以时日，国王一定会找到借口去将他眼中威胁统治的海盗一个一个消灭。于是当他踏上这片土地时，就果断命令跟随他一起来到这里的海盗，着手开始挖掘一条通往小镇城堡外的密道。 密道一直挖掘了近三个月才宣告完工，参与挖掘工作的海盗全部被阿里斯用威胁生命的方式告诫，无论如何也不能讲密道的事情透露给外人。当然即便是阿里斯不去告诫，海盗们也知道密道会在关键时刻保命，所以当密道完工后，他们就像从未参与过密道挖掘一样，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因为在西陆，没有任何一片土地的荒凉程度能超过丹斯勒申，再加上这片土地处于西陆的最北边，没有任何的战略意义，所以在密道完工后，没有遇到战乱的丹斯勒申一直没有使密道发挥作用。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推移，密道的事情被人们遗忘，直到今天餐厅发生的事情，才让他们想起了密道的存在，并很快使刺夫利用后帮组秦烨击杀了光头领主。 阿里斯海盗的秉性让密道在小镇的地下如同蜘蛛网一样，通向距小镇十多里外的一片森林中，城堡的每一个房间都留有通往密道的入口，这也让城堡受到围攻时，让里的人迅速撤离城堡。 抢在刺夫之前，阿里斯证实了秦烨的猜测，他知道既然密道的事情已经被刺夫知道，与其让刺夫说出来，还不如自己做个顺水的人情。如果自己这次大难不死，以后在秦烨手下也能让他因为自己的忠心对自己另眼相看。“您猜的一点不错国王陛下，这座城堡确实有一条通向小镇外的密道，是我们在外敌入侵时保命的手段。” “密道通向哪里？出口隐秘吗？” “通向镇子外面，在距镇子十几里的一片森林里，出口绝对隐秘！” “有多少人知道密道的存在，镇子里的人知道吗？” “只有随我一起来这里的人参加的挖掘工作，而且在完工后我曾告诫过每一个人，不要讲这件事情讲出去，否则就会丧命，所以我猜除了我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密道的存在。”阿里斯回答说，“至少丹斯勒申的原住居民不会知道密道的事情。” 秦烨点点头，“好，无论怎样，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进入戒备，镇子里的人未经容许，不能离开镇子。” “去这个命令传达给城镇卫队长，告诉他任何人只准入不准出！”阿里斯朝站在餐厅门口的心腹挥挥手下达了命令。 秦烨对自己询问的事情只字未提，这让哈罗德的领主们有些慌张，他们如今迫切希望秦烨口中所说的大作用和家人免收灾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该做些什么？”一名领主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们所有人都去帮助加固城墙，好让我们能够保证在国王军队的第一次攻击下，不至于方寸大乱。”秦烨看着所有人说，“之后的事我会通知你们的。” 秦烨的回答无疑给领主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跟在阿里斯的后面走出餐厅，向着小镇城墙走去，很快便加入了城墙的加固工作中。直到第二日的下午，他们也没有等到秦烨的进一步命令，反而迎着午后的阳光，看到了出现在地平线上国王的军队。 两千人的军队无论如何也绝对不是小镇卫队所能对付的，更何况是哈罗德国王的近卫军。看着整齐的军队出现在远方，林立的长矛，锋利的刀剑反射的光芒，听着盔甲刀剑盾牌的碰撞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觉得如果想活命，除了投降放弃抵抗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完了，我们要完了，国王肯定会将我们吊死的。”一个领主扔下了自己手中的工具望着愈来愈近的军队自言自语，“为了当国王，那个家伙对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国王都会毫不留情，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说着话，他一屁股坐在了城墙上垂头丧气，像等待死神的镰刀一样毫无生气。 受这名领主的影响，站在他附近的领主和骑士也学他的样子，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坐在了城墙上，在他们其中甚至有一些抽出了配剑，准备在国王军队开始攻城的时候挥剑自杀。虽然在太阳神教中自杀的人将不会升入天堂，但这是作为一个骑士挽救自己荣誉的唯一手段，如果城破被俘，最终被吊死在绞索上，受许多路人的唾弃，到不如自杀，即便那样很可能会沦入地狱。 国王的军队在说话间已经逼近小镇，在距镇子500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整队。一个旗手打着哈罗德国王的九头怪旗子，飞快跑出队列向小镇奔来。 “哈罗德国王陛下御驾亲征，在攻城之前，本着仁慈之心特让你们放弃抵抗，国王陛下答应保证你们的生命，只惩罚几个参与叛国阴谋的领主和未经容许进入我王国国境，有侵略之嫌的伊斯坎达尔王国格劳瑞国王。”旗手高举着旗子朝城墙上大声喊叫，将国王的口谕传达给每一个守城的人。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带着破空的声音射向了旗手，精准的命中了旗手张大的嘴巴。旗手没来得及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上一遍，便一头栽倒在地。秦烨拿着没有了箭矢的弓，微微叹息道：“我的箭术还是不如石头那样精准，我本打算是射他没有护甲的脖子的。” 无论秦烨的箭术到底是什么水平，但刚才射杀旗手那一箭无疑宣告了战争的爆发。带队的指挥官是国王近卫军中一名有子爵爵位的中年人，当他看到旗手栽倒马下后，便彻底放弃了劝降的想法，命令手下的300弓箭手前进。 “准备向城墙射击！”子爵对身边的副官命令道，接下来令旗摇动，300弓箭手在进入射程后，开始搭弓射箭。 300支箭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飞向城墙，但下一步却未能进入一步，除了那些钉在城墙上的箭矢，其余全部被守城士兵手中的盾挡了下来。虽然阿里斯已经成为了哈罗德的一个封臣，但多年以来一直保留的海盗习惯还没有丢弃，这也让他手下的士兵延续了海盗装备的风格，每人不但配备了近身武器，弓箭，还配备了一面在100步内足可以挡下一切箭矢的单手盾。 见到第一轮齐射未能达到预料的效果，近卫军指挥官毫不犹豫的命令弓箭手继续齐射，对城墙上的守军施压，并一边命令700步兵做为攻城阵型中的第一梯队，准备攻取城墙。 指挥官一声令下，700名步兵扛着攻城梯拍着整齐的队伍向城墙逐步逼近，而身后那些为参与攻城的士兵，则全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嘴里发出骇人的声响，为攻城的士兵鼓气。 看着近卫军向潮水一样，四面八方的向小镇涌来，秦烨叹了口气，对身后几位毫无斗志的哈罗德领主说道：“在敌人攻入小镇之前，带上你们的人，还有那些留在餐厅的尸体，跟着阿里斯的人从密道逃出小镇。在那之后，你们需要在哈罗德境内四处宣扬国王要对一个拥有合法地位的领主发动莫名其妙的攻击，只因为这位领主之前的身份是海盗。记住，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的招募那些可以作战的人，在结束这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联系你们，并为你们提供资金及一切必须补给。记住，哈罗德国王现在不会把你们的家人怎么样的，不要急着返回家里看望自己的家人，要想救他们，必须在逃出这里后，让整个王国的人明白，他们的国王是怎样对待手下的封臣的，尤其是那些在哈罗德极有影响的领主们。” 领主们纷纷点头，按照秦烨的指示在走下城墙后，带着留在餐厅里的尸体，顺着密道逃出了镇子。而秦烨则在说完话后，转过身看着已经开始搭建攻城梯的哈罗德近卫军，若无旁人的说道：“我要撑到天亮，无论如何都要撑到天亮！” 第47章防御 整整安静了一个冬天的乌鸦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它们一直追随着国王的大军来到了丹斯勒申的小镇，盘旋在小镇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去，嘴里发出令人讨厌的聒噪音。没有丝毫意外，在秦烨自言自语的说完那句话后，近卫军700人的攻击队伍由整齐的方阵突然散开，向镇子四周的城墙奔来，并瞬间将攻城梯搭在镇子不甚高的城墙上。 “是时候了，阿里斯，叫你的人还击！”看着开始向城墙上攀爬的近卫军，秦烨一边从城垛后面探出脑袋向下看，一边大声的命令阿里斯。 阿里斯矮身躲在城墙后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对方弓箭手射来的箭矢，用不甚响亮的声音喊道：“所有人自由还击！” 阿里斯没有底气，可他的士兵却异常勇猛，他们知道阻碍国王的军队后果是什么，与其战败被俘后像畜生一样的处死，到不如在死之前拉上一些垫背的。抱着这种舍命的精神，战斗力远不及国王近卫军的小镇守卫队却以超乎想象的斗志守卫着城墙。 作为哈罗德王国最精锐的部队，国王的贴身保镖近卫军们，身穿武装到牙齿的盔甲，甚至连一般士兵最薄弱的脖颈处，都被覆盖了厚厚的重甲。如同马上的骑士一样，国王近卫军的每一个步战士兵都拥有自己的爵位，可以这样说，所有近卫军的士兵，每一个人都是贵族或者是准贵族，是国王用整个王国收入供养，整日练习厮杀的职业战士。 在近卫军眼里，站在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与待宰的羔羊无异，那些人与羔羊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手中拿着武器。不过即便是这些人拿着武器，可依旧不能伤害到近卫军，因为在阿里斯有气无力的喊出还击时，从城墙上射出的零下箭矢只让他们身上的盔甲发出了些微弱的响声，便滑到了一边，很少能有直接射穿盔甲威胁到生命。 凭借着自身盔甲强大的防御能力，近卫军像发了疯一样全力向城墙冲击，丝毫不顾忌伤亡情况，显然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接到了国王的告诫，对待所有的叛国者不能存在一丝怜悯之心。不过即使国王在出发前没有告诫，他们也依旧会像发了疯一样，因为在一场稳赢的战斗中，他们的生还几率会更大，而只要在战斗中不死，准贵族就会成为真正的贵族，那些早已成为了贵族的战士，则会凭借军功晋升为更高一级的贵族。 面对摆在眼前的刺激，近卫军们前仆后继，一手举着盾牌，一手紧抓着梯子努力向上攀爬。他们鼓舞士气的口号在越离近城墙上，越显的清晰。 “严惩叛国者，活捉格劳瑞！严惩叛国者，活捉格劳瑞！”这样的喊声在镇子四周此起彼伏，而小镇在像浩瀚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声音的浪潮淹没了。 因为箭矢不可能穿透厚厚的盔甲，所以近卫军弓箭手，在齐射之后的自由射击时，毫不避讳正在向城墙攀登的自己人。可这样一来，便苦了那些护甲单薄，稍不留神就会被利箭刺穿的守城士兵。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一边竖起耳朵辨明向自己射来的箭矢，好在自己被钉死之前及时躲避，一边拼了命的去推到那些爬满了敌人的攻城梯。 很快，攻城的近卫军接近了城墙，他们在合适的地方一跃而起，仰仗这身上的重甲，硬生生的在守城士兵的人群中挤开了一条缺口。于是在第一处城墙缺口被打开后，凭借着弓箭手对守城士兵的压制，近卫军在城墙之上接二连三的开花结果。 原本人数就远不及对方的小镇守卫队，在城墙被连续攻陷后虽然力拼，但在士气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秦烨，伸手推到了一架攻城梯后朝着阿里斯大声喊道：“如果你不想像畜生一样死去，就拿出些血性来阿里斯。带着你的人反击，集中人手先把对方的弓箭手压制了，再把那些还没有被冲开的城墙段上搭着的攻城梯推下去。” 已经把事情逐渐往坏处想的阿里斯对秦烨的话至若闻芒，他继续蜷缩着身体躲在墙垛后，对身边的打斗豪不关心。 阿里斯的反应让秦烨彻头彻尾的生气了，他挤开身边的士兵，冲到阿里斯面前扯着他的衣领喊道：“想想，如果能够活下去，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供你享用，数不尽的美女投怀送抱，生活该是多美好？” “没用的，镇子迟早会被攻破，而我们都会被绞死，连同我们的家人！”阿里斯哀怨的说，但死灰一般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些生气。 “如果你只想着保命，只想着以后猪狗不如的活着，那就赶快顺着密道逃跑。我真不明白当年英勇的阿里斯，如今怎么会像女人一样，甚至不如女人！” 趁着阿里斯一闪的生气秦烨继续喊道。“我要看见当年的阿里斯，一个真正的男人！” 阿里斯内心深处男人的血勇终于被激了起来，他站起身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伸直脖子喊道：“像个男人，为了以后的生活！”喊声过后，他带着几个自己的心腹，扑到了战斗最激烈的城墙处。 凭借着自己高大的身材和被秦烨激起的血勇，刚一进入战斗，阿里斯便毫不留情的杀死了两名跳上城墙的近卫军下马骑士。盔甲破碎和骑士的惨叫激励这守城的士兵，而敌人身体坠落下城墙则挽救了继续下滑的士气。 杀死两名骑士后，阿里斯冒着被箭矢射中的危险，把身子探出城墙，大吼一声，全身的肌肉紧绷，将搭在城墙上的攻城梯推到在一边。这时，漫天箭雨中的一支，正好命中了他的肩膀，但受了伤的阿里斯非但没有像伤员一样，退下了城墙，而是将肩头的箭一拔，反手插入了这一段城墙上最后一名近卫军下马骑士的眼睛里。 领主凶悍的打法，让士兵们低落的士气大振，他们与近卫军反复争夺失去了城墙，毫不退让，终于在付出了近一半士兵生命后，将已经在城墙上建立了阵地的近卫军赶下了城墙，将所有失陷的城墙夺了回来。 第一次攻城战进行了整整一个傍晚，惨烈的战斗让守城的守卫队付出了近一般的人手，而攻城的哈罗德近卫军死伤人数同样巨大，整整有150名下马骑士死在了第一次攻击中。在第一波次的攻城士兵退却后，城墙下的弓箭手依旧对准城墙射击，直到箭囊的箭矢耗尽，直到黑暗笼罩大地。 夜幕降临，城墙上下点起了火把，上千只火把把插满了箭矢的小镇城墙映衬的像一只长满了獠牙，张牙舞爪的凶兽。借着夜幕，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他们将伏到在城墙上下的尸体拖到一处，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然后握着手中的武器再次回到了城墙。 攻击短暂的停歇后，近卫军再次攻城，但这次攻击的力度显然不够，他们只是在接近城墙的地方放了一阵箭，甚至连攻城梯都没有搭上，就匆匆向后退去，终于攻城在夜色中告一段落。 两次攻击之后，勉强可以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已经不到一般了，看着这些衣衫不整，满脸疲惫，浑身上下布满细小伤口的守城士兵，秦烨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只要对方再来一次强攻，小镇的防御体系会在瞬间崩溃。不过对方并没有进攻，而是围着小镇安安静静支好了帐篷。 借着火把的光良，秦烨向城墙下方望了望，看到对方的营地里除了一些哨兵外一片寂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对方今晚是不打算进攻了，计划也不用等到天亮了。”他看向阿里斯，后者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因为他拔箭时力道过猛，带起了一大片皮肉，现在伤口依旧在往出渗血。 “阿里斯，让你的人把火把全部熄灭。” “一个不留？”阿里斯有些疑惑，“可是国王陛下，如果对方要偷袭的话，我们就——” “照我说的去做。”秦烨的命令不容置疑，“把火把熄灭后，带上你的人，从密道悄悄的撤出小镇。撤出小镇后，要尽量快的离开丹斯勒申。” “那您呢？”阿里斯问道。 “我也会从密道撤退，但会比你们稍晚一些。”秦烨又向近卫军的营地看了看说道，“放心，我不会让效忠我的人毫无意义放弃生命，而我也不会轻易把命丢在这里。尽快离开，我会在天亮前赶上你们。” 第48章撤退 几十名士兵把火把熄灭后，城墙上瞬间陷入了黑暗，应着秦烨的命令，所有人悄无声息地的离开了城墙，顺着城堡的密道撤出了镇子。 城墙上突然的变故很快被距小镇不远扎营的近卫军士兵发现了，并上报给了军队的指挥官。指挥官有些惊讶，他起身披上衣服带着副官，跟在哨兵身后离开了自己的帐篷。很快，站在营地中央的一行人，就发现了原本一片明亮的小镇城墙上，此时正处在一片漆黑之中，而且借着微弱的月光，夜幕下的城墙上几乎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们很可能因为之前的攻击伤亡惨重，连一个能动弹的人都没了。”副官望着孤零零的一道城墙说，“伯爵大人，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趁夜强攻？” “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多，但傍晚的攻城战并没有完全将敌人击溃，依照常理说对方的城墙上不能没人驻守。现在城墙上没有发现一个守军，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对方在引诱自己进攻。”望着漆黑一片的眼前，近卫军的指挥官疑心重重，他摇了摇头向副官问道：“打斗中原本处在劣势的人，会把自己的胸膛亮给对手吗？” “当然不会，那是致命的错误。”副官回答说。 “那你说镇子里的敌人会犯这样的错误吗？尤其像国王告诉我的一样，伊斯坎达尔的格劳瑞在镇子内。他能在短短的几年中不但登上了王位，而且还建立了一个经济军事力量异常强大的王国，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么说，只要格劳瑞在镇子里，这种不增派哨兵的蠢事是不会发生的？” “这是自然，所以依据我的猜测，你眼前的一起都是假象，对方只是在给我们制造一种错觉，在我们上当后让我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指挥官的话颇有深意，“不过，眼前的现象也不能一味的光凭猜测，派出一队士兵，悄悄的靠近城墙，看一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已经毫无反手之力了。” “是！”副官点头并向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借着夜色朝不远的城墙悄悄靠了过去。被派出的队伍是一支20人的小队，他们在整支近卫军中担负的作用是保护指挥官的安全，每一个人都是参加过几十次战斗，战场经验丰富，不可多得的老战士。副官之所以要派出这支队伍，是希望一旦城墙真的如自己期望的那样，这支队伍将会像匕首一样，狠狠的剖开敌人的胸膛，让对方因为这个错误赔上自己的命。 20人的队伍形如鬼魅，走的悄无声息，不久便站在了城墙下。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又抬头向上观察了好一阵，小队长才压着嗓子告诫所有士兵说：“准备梯子登上城墙，每个人千万小心，不要发出声响！” 队长命令下达后，士兵们点点头，开始着手将攻城梯轻轻的搭在城墙上，然后依次一个一个往上爬。他们爬的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尽量不发出响声，只有短短几米高的城墙距离，竟然像走遍了整个西陆那么长。 虽然月色朦胧，但在深夜中，人的呼吸还是呼出了一道道淡淡的哈气。突然，安静的城墙上发出了一阵响动，大块的石头和枕木从天而降，将顺着攻城梯向城墙攀爬的近卫军士兵们狠狠的砸了下去。许多士兵甚至没有来的及反应，一声不响的被石头砸成了肉酱。 其实早在傍晚近卫军发动攻城战之前，秦烨动员了所有的力量加强了城墙防御，一些石块与枕木被放置在城墙的机关上，等待对攻城士兵的打击，但随后在傍晚近卫军的攻城中，这些原本准备好的东西却没有倾泄在近卫军士兵的头上，近卫军的攻势被压下去完全是凭借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奋力拼杀。 没有用上的防御设施，在近卫军深夜的试探中被恰当的利用了，原本20人的近卫军小队在瞬时死亡4人，重伤7人，战斗力减少了一般。本来就是以试探城墙防御的小队在遭到猛烈的阻击后，没有任何恋战的意思，匆匆收拾了同伴被石头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撤回了营地。 “看来这真是一次引诱，白白损失了我几名优秀的战士。”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指挥官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报告伯爵大人，城墙上又点起了火把，仍然没有看到一个人！”正在这时，一直观察城墙动静的哨兵再次跑到指挥官面前报告。 “点起了火把却没有一个人？”哨兵的报告让副官忘记了刚刚试探的惨剧，他向指挥官建议说：“我在想，对方刚才的阻击并不十分强烈，正好证明了敌人人数上的不足，所以是不是现在进行强攻，迅速拿下这座小镇。” “强攻？”指挥官指着地上的尸体生气的说，“这些失去性命的士兵已经证明了敌人正在引诱我们上钩，虽然在人数上我们占有优势，但傍晚的攻城战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因为人数的优势让优势体现出来。” “但我认为现在进攻是再好不过的时候，敌人战斗了整整一个傍晚，现在一定没有太多人手对城墙进行防御——” “不要再说了，为了不让我的人白白送命，我会把整个镇子围起来，让小镇在过个三天五天后不攻自破。”指挥官的语气非常肯定，“传令下去，所有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亮后继续攻城。” “报告伯爵大人，镇子城墙上的火把全部熄灭了。”正在指挥官对副官说话时，哨兵再次将自己的观察报告给了指挥官。 “火把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测，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点燃熄灭那么多火把？”指挥官因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有些得意，他拍了拍年轻副官的肩膀。“战争是一门艺术，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去把这门艺术学习好。” 副官不再坚持自己的建议，跟在指挥官身后一言不发，返回了帐篷。 当城墙上的火把第二次熄灭后，秦烨又连续命令手下仅剩的几个士兵，在城墙上快速移动，接二连三的把城墙上的火把点燃熄灭，熄灭点燃。而城墙下面的近卫军却对城墙上出现的任何事都做出了无动于衷的反应。 看到近卫军对自己的做法在没有做出其他反应，秦烨才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刺夫和所有伊斯坎达尔，从容的走下了城墙，跟在阿里斯留下的人身后，从城堡的密道撤出了小镇。 第49章屠城 撤出镇子的秦烨等人在森林里与阿里斯汇合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丹斯勒申，他们丢弃了所有的装备，轻装上阵，在天亮前向伊斯坎达尔的方向前进了几十里。而此时，在天亮后吹响冲锋号的近卫军，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小镇，可当他们进入镇子后才发现，小镇所有的房屋门窗紧闭，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而那些原本准备与镇子共存亡的守军，现在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定是幻觉，那些守军一定脱去了盔甲，放下了武器，隐藏在了普通的平民之中。”眼前的场景让指挥官不由的猜测到。于是他命令士兵挨家挨户的搜索守军，最后干脆将镇子里所有的人集中在了小镇不甚宽阔的广场上，用吊死其中一些人来威胁平民，让他们指认出谁是守军。 早在攻城战打响之前，秦烨就已经让阿里斯告诫所有的平民要躲在家中，因为漫天飞舞的箭矢会可能射杀那些胆敢走出家门的人。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好心的告诫来办事，但当他们走出家门后马上就被飞来的箭矢射伤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把头探出门外，观看领主与国王之间的战争了，尽管他们是那么的好奇。 小镇上原本没有多少居民，人数甚至比不上进入小镇的近卫军。当攻进镇子的士兵们粗暴的将躲藏在家中，躲避战乱平民赶到广场上时，小镇的广场在瞬间间被塞得满当当的，平民站在里圈，近卫军面露凶相，手里拿着随时可以夺人生命武器，站在周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指挥官在镇子上所有居民都集中在广场后，站在一处木制的高台上，用阴郁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梭巡了几圈，然后高声说道：“我们奉国王哈罗德陛下之命，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为的是消灭那些试图分裂王国的杂种们，但很不幸，虽然我的士兵作战英勇，还是让他们在我们彻底占领这座镇子之前逃脱了一部分，这些逃脱的叛国者很可能就藏在你们中间，所以现在我需要有人能勇敢的站出来，指认这些可耻之徒，让他们得到应该尝到的苦头。” “什么？我们之中会有人是与国王作战的士兵？” “这绝对不可能，这镇子上的人我几乎全认识，我们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是士兵。” “这个指挥官是怎么回事？想要让我们背叛自己的家人，朋友和邻居？” 镇子上的居民只有寥寥几百人，世代生活在这个镇子的人几乎彼此都认识，甚至相互之间可以非常轻松的说出彼此的姓名，当指挥官面带着伪善的阴郁笑容说出这番话后，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都给我安静！”指挥官对乱哄哄的人群非常不满，因为这样乱糟糟的环境会破坏他自认为非常完美的判断力。“我会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来认清楚身边的人，如果在你身边的人不是你的家人或者你熟知的人，请在规定的时间结束后，站在台子下面将他指人出来。”指挥官指了指脚下的一小片空地，然后将拇指扣在皮带上，用食指轻轻的敲打挂在皮带上的剑鞘，等待时间一到，就指挥士兵将平民指认出来的敌人制服。 一刻钟时间转眼即到，出乎指挥官的意料，之前在规定时间内嘈杂的人群在时间一到，马上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指认指挥官脑海中幻想出来的敌人，广场上静的出奇，不远处小教堂上的大钟在风中发出的微弱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指挥官向木台下看了看，带着非常不满意的口气说道：“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令我失望的是你们并没有帮助我找出那些对抗国王的人，现在我代表国王宣布一件事情，如果有人指认出拿着可耻的叛国者，我将会根据他的指认给出一些相应的奖励，如果你恰好指认出的是一个名贵族，那么恭喜你，你将取代他的位置，为此哈罗德国王手下的一名封臣！“ 可以说指挥官开出的价码对平民们来说，无疑是非常巨大的诱惑，但即便是这样，人群中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为了一些叛国者，你们竟然放弃了自己作为哈罗德国王子民应尽的义务。”指挥官被镇民的无动于衷气的嘴唇有些发抖，他大声吼道：“我现在非常正式的通知你们，你们愚蠢的行为激怒了一名非常有风度的贵族。镇长在哪？” “我是镇长！”随着指挥官的话音，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颤巍巍的走出了人群，“尊贵的大人，我是镇长，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你们镇子上所有人的名单，快些把名单给我拿过来！” “对不起大人，名单在阿里斯子爵大人那里，而现在阿里斯子爵大人去想不明，所以——” “住嘴，你个蠢驴，阿里斯是个叛国者，他已经不再是你们的领主了，别让我听见你再叫他子爵大人。”指挥官打断了镇长的话，“镇上所有的青壮年人站在广场的左边，其余的人站在右边！动作要快，别让我仅剩的一点耐心被你们消磨殆尽。” 在指挥官说出命令后，人群很顺从的快速分成了两部分，广场的左边站着镇子上所有的青壮年，而另一边则是老弱妇孺。 “很好。”指挥官拍拍手说道，“我认为在你们之中会有人是之前对抗国王的叛军。”他指着广场左边的人群对身边的副官说道：“去让士兵检查每一个人，找出身上有伤口的人！” 很快几个年轻人在士兵的推攘下走出了人群，他们之中有几个是在攻城当晚被箭矢射伤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平时干活时不小心弄伤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检查了这些人身上的伤，指挥官笑了笑对着台下的人说：“虽然你们不说，但我还是把这些人找出来了，不过我只是检查了一些露在外面的地方，所以我可以断定，还有不少的叛国者隐藏在你们中间，所以现在我命令你们所有人脱去衣服，身上不能留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接着他向着广场右边看了看，“老人，小孩和妇女也不能例外，因为我怀疑你们之中会有叛国者的家人。” 指挥官当然不是傻子，即便是老人孩子和妇女脱光了衣服，他也不能看出什么名堂，这只是他逼迫镇民，让他们说出敌人的手段。 果然，在指挥官的话一说出口，马上遭到了镇民的抵触。男人们在大庭广众下赤身裸*体到并没有什么，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女，便显得有些不妥了。因此抵触最激烈的也当属那些老人和妇女，不过这些抵触情绪马上波及到了他们的家人，不多时广场上便乱成了一团。 “告诉他们执行命令！”指挥官转身对副官轻轻的说道。 “是！”副官点头离开了木台，然后便很快的指挥着士兵们开始执行指挥官的命令，强行脱去镇民的衣衫，而对那些不执行命令的平民，先是一顿暴揍，等他们没有了反抗之力奄奄一息后，象对待动物一样，剥去了他们身上用以遮羞的东西。 执行命令的士兵动作越来越粗暴，引起了平民们的不满。“这难道还是国王的士兵吗？简直比那些信仰邪教的异族人还残忍。不，他们不是国王的士兵，他们是敌人，是故意来让我们出丑蒙羞的畜生！”在这种思想的趋势下，在不断的推攘碰触中，第一个平民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挥手一拳砸在了身边一个士兵的脸上。 士兵根本就没想到手无寸铁的平民敢突然攻击自己，一个触不及防便被打到在地，而他的倒地也引起了远处同伴的注意。他们一边拔出佩剑向青壮年集中的广场左边冲去，一边大声叫喊道：“有人袭击，有人袭击！” 喊声一出，士兵们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向身边的平民攻击，而平民自然也不能站着不动任由人宰割，于是广场左侧便马上成为了战场，士兵们挥剑砍到每一个他们眼前站着的平民，而平民们则利用身边的一切拼命还击。 赤手空拳的青壮年很快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屠戮殆尽，战斗只进行了短短的十几分钟便结束了，原本狭小的广场在瞬间空出了一大片。呻吟声，叫喊声，哭泣声，求饶声，祷告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巨大的涌流，淹没了整个广场。 “儿子，丈夫，父亲，情人通通失去了性命，那我们还活着干什么？”绝望让站在广场右边的人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左边。 但这些人的加入只是让近卫军士兵又忙碌了一阵，多了一些取乐的对象。士兵们杀死了老人和孩子，将年轻的妇女留了下来，然后一遍一遍的强奸她们，直到最后失去了兴趣时，再将她们残忍的杀死，用剑切开他们的小腹，将里面的子宫取出来，扔到广场的各个角落。 “告诉士兵们，我们杀死的都是叛国者，让他们带上敌人的人头，回哈罗德堡领取国王的奖赏！”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指挥官神情冷漠，他对身边副官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走下木台朝镇子外面走去。 第50章后果 离开丹斯勒申，秦烨等人日夜兼程，绕了一个大圈，避开哈罗德的边界守备兵团，终于在两周之后进入了伊斯坎达尔境内。 一行一百多人衣衫褴褛，走在厄布鲁的街道上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头一次厄布鲁的平民没有认出来他们的国王，当然这次就更不会认出来了。他们站在街头巷尾，对之前从眼前走过的队伍议论纷纷。 “看到了吗？估计又是哪一个战败领主的军队。”一个上了年级的老人，坐在自家院子门前对他身边的后生晚辈说，“估计又要打仗了！” “打仗？”年轻人有些惊讶，“可是我没听说我们现在在和哪个王国打仗啊！您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战败士兵的？” 老人颇有深意的笑了笑，“虽然他们穿的破破烂烂，但步伐却没有乱，只有训练过的战士才能是这样。”老人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士兵说道：“等着，战争不远了！” 果然象老人说的那样，在秦烨走进厄布鲁旧城区军团长的城堡后，便召集了所有西部兵团的领主。 “今天我叫你们放下手头的事情，把你们召集在一起，是想和你们讨论一下关于对哈罗德王国的战争。”秦烨看着大厅里黑压压的一片人说道，“或许你们现在也知道关于我秘密前往哈罗德的事情了，我本想兵不血刃或者尽最少的损失让哈罗德从内部分裂，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吞并这个死敌，但很可惜我们的计划被哈罗德国王知道了。” “哈德罗？”听到秦烨的惋惜，一名领主站了出来。“我认为，我们的伊斯坎达尔现在兵强马壮，抛开其他几个兵团不说，单就我们西部兵团，直接参战的人数就可以达到2万，这还不算全面动员之后。所以，对付实力大不如从前的哈罗德，完全不用国王陛下您费时劳神！” 领主的话引来了大厅的一阵掌声，他们纷纷附和表示这些小事并不需要秦烨亲力亲为，几乎所有在场的领主都认为对付哈罗德，根本不用动用整个王国的力量。 秦烨抬手向下压了压，等大厅里恢复了安静后开口道：“奥古斯特，作为西部军团的军团长，一个对时间有深刻了解睿智的老人家，请你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并不认为哈罗德会轻而易举被我们吞并，因为一个国家的覆灭必然会导致一部分贵族失去原有的权力，在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时，他们一定会拼命反抗而不是坐以待毙！”奥古斯特带着他的鬼面铠，看不出一丝表情，但令人惊奇的是，他原本尖利的孩童嗓音如今变成了一个正常青年的声音。“有战争就会有人死亡，所以我并不认为国王陛下的做法是多此一举，相反我很赞成陛下的想法，如果能减少我们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既然事情败露，我们就需要准备，用武力得到我们想得到的东西。在国王陛下回来之前，我和蛮牛曾对西陆的局势做了分析，现在让蛮牛来说说我们的想法。” 蛮牛点点头，走到奥古斯特的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在南方，一个庞大的帝国杰弗里因为战争的需要而被建立，而北方的几国也已经达成了同盟，短时间内，南北双方实力相当，彼此牵制，但相对于南方，北方这种同盟的关系并不稳定，只要来自南方的压力消失后，他们的同盟就会瓦解甚至可能相互攻击。但无论南北双方哪一方首先打破僵持的局面，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会被卷入战争。虽然现在西陆基本已经停止了战争，就连一直处于内战的诺曼也在一个月前结束了战争，企图篡权夺位的伊特曼被亚瑟打败，仅带着7个随从狼狈的从海上逃走，但这并不意味着西陆将彻底安定下来，而是新一轮战争前的平静，就想暴风雨来临之前。所以，我们如果想在暴风雨来临时不被淹死，必须使自己变强，而与我们接壤的哈罗德是最优的选择。”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来说。”奥古斯特接下了蛮牛的话，“选择哈罗德作为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不光是因为他们实力大减，更是因为吾王深爱的阿兰达被拘禁在哈罗德堡中，终日过着非人般的生活。所以但凭这一点，就让我们对哈罗德的战争处在了正义的一方。” “对，我们要师出有名！” “吞并哈罗德，救出阿兰达公主，一举两得！” “吞并哈罗德，让我们建立一个强大的王国。” 奥古斯特的话让领主们精神亢奋，他们再次纷纷附和，幻想着战胜哈罗德后自己能得到多少好处。 正大厅里一片嘈杂时，一名传令兵走进了大厅，伏在奥古斯特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奥古斯特听着传令兵的话，表情先是惊讶，接下来便是无尽的喜悦。他走到秦烨身边说道：“刚才接到报告，丹斯勒申被哈罗德国王的近卫军屠城了，全镇713人无一人幸免，包括那些老人与小孩。” “什么？被屠城了？”屠杀平民在西陆几乎是闻所未闻，这个消息对秦烨来说有些突然。“消息准确么？”他问道。 “完全准确，听传令兵说是一个流浪诗人最先发现的，不过那时都已经是屠城后的第七天了。近卫军把平民的头砍了下来冒充叛军，去他们的国王那里领赏，没有头的尸体被丢弃在广场上，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听说看到这一幕时，流浪诗人当时就被吓傻了，等情况好转后便连滚带爬逃出了丹斯勒申，并将消息带了出来。” “这么说，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秦烨定了定神说道。 “是，我敢保证这个消息并不是第一个传到我们这里来的，在这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方西陆，因为我派出的探子知道这件事并没费什么事。” “国王的军队屠杀了一个镇子的平民，而这个镇子还恰恰归这名国王所有，这下有乐子了！”秦烨说着话拍了拍手，将大厅里所有领主的目光吸引在了自己的身上。“刚才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哈罗德国王的近卫军将哈罗德的一个镇子的人屠杀了，一个没留！” “什么？屠城？” “这帮丧失人性的畜生！” “真不敢相信，他们怎么能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 秦烨将这个消息一说出来，便引起了领主们的议论，他们全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职责，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咒骂近卫军的事情上。 “各位，这件事虽然已经传开了，但我觉得这还不够。下面我为大家引荐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被屠杀镇子的领主。”秦烨朝一边招了招手，阿里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位是阿里斯男爵。”秦烨介绍道，“请您节哀，对于您领民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其实对于阿里斯来说，领民的死亡根本不能让他感到悲伤，而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堪比任何一个宫廷伶优，目的只有一个，配合将来他的国王格劳瑞。他痛苦万分，掩面而泣，断断续续的说：“他们只是些普通的平民，只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那么多无辜的孩子，那么收人尊敬的老人，他们真能忍心下手？” “好了，阿里斯，你要振作起来。”秦烨拍了拍阿里斯的肩膀， 对他的完美的表演表示鼓励。“我们会让那帮杂种付出代价的，阿里斯相信我，一切都会转好的。”接着秦烨看向大厅里的领主：“各位，现在让我们发誓，一定要让那些犯下罪行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去赎罪。” “血债血偿！”秦烨振臂高呼。 “血债血偿！”阿里斯振臂高呼。 “血债血偿！”所有领主振臂高呼。 “好了，先生们，对哈罗德的战争势在必行，所以作为靠近哈罗德的最前沿，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准备。我需要在战争爆发的第一时间，你们能让整个王国占据战争的主动。”秦烨待大厅里安静下来后说，“另外，阿里斯男爵，我需要你跟着我去西陆四处走走！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哈罗德国王近卫军的暴行，知道国王的暴政，当然你也可以顺便散散心。”他看向阿里斯，面带笑意。 “当然，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阿里斯回答说。 “奥古斯特，你们西陆兵团要准备10000名战士，随时投入战斗，另外派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种*马和查理，并带上一封我亲手写的信，让每个兵团准备5000名士兵，一月之内在厄布鲁集结！”下达完命令后，秦烨转向刺夫：“告诉你们的人，我们在厄布鲁休整3天，3天之后我们出发，先去络丝，然后在转道达格利什，最后一站教廷。我不光要让所有的西陆人都知道近卫军屠城的这件事，而且还要让教廷对哈罗德做出惩罚，让巨大的压力压的他们起不了身！” “那我呢？我该做些什么？”蛮牛问道。 “你负责联系我们留在哈罗德的领主，因为现在他们没有选择，所以相对来说还可以值得信赖，我会让阿里斯男爵留下之前负责联系那些人的联络官，在与哈德罗的战争爆发前，由你来负责西部兵团与他们之间的联系。”接着突然又提醒道：“迫于西陆舆论的压力，我肯定哈罗德国王不会对他怀疑的对象下手，至少不会是现在，所以你们之间的联系要隐秘，我发现从内部打败哈罗德的计划似乎又可行了。” “我会注意的。”蛮牛点头。 “好，既然一切都布置妥当，那这次会议就先到这里。记住，我们要利用这一次近卫军屠城对哈罗德造成的影响，彻底打败对手，让哈罗德成为伊斯坎达尔的属地，让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名字留在西陆的史册上。”秦烨挥了挥手，情不自禁想到了阿兰达，“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他透过大厅的窗户，思绪飘出了厄布鲁，飞向了南方的哈罗德堡。 第51章旅程 在厄布鲁休整了三天后，秦烨与刺夫带着阿里斯与20名士兵，开始了环游西陆的旅程，他们的第一站直奔络丝的玫瑰城。 因为有种*马和伊莎贝拉的关系，伊斯坎达尔的来人受到了大公夫人的热烈欢迎，在秦烨等人入城时，伊莎贝拉不但用了72声长号欢迎格劳瑞国王，还召集了整个王国近三分之一的领主，安排了大型的晚宴，用以招待心中尊贵的客人。 对于伊莎贝拉的热情，秦烨不但带去了种*马对她的想念之情，更带去了许多珍贵的礼物，其中包括千金难求，中洲出产的华贵的丝绸和精美的瓷器。 在宴会结束之后，伊莎贝拉在都城张贴了布告，号召络丝的平民在都城集会。很快从络丝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就挤满了玫瑰广场，便在高高的木台上看到了邻国格劳瑞国王的风采。 看着广场上聚集的黑压压的人群，秦烨尽量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或许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就在前不久，在哈罗德一个叫丹斯勒申的小镇，被哈罗德国王的近卫军屠城，那些原本该安渡晚年的老人，那些天真烂漫的孩童无一幸免。每一个妇女被上百名杂种轮*奸，直到死去之前她们都还在饱受凌辱，很难想像最为一个贵族，一个受平民尊重近卫军指挥官，在看到这样的兽行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纵容他手下的士兵，将尸体的头砍下来，带着七百多首级回哈罗德堡心安理得的领赏去了。” “简直就是野兽的行为，他们应该受到太阳神的惩罚。” “我们诅咒他，让他死后永远在炼狱中，永世不能轮回！” “让哈罗德国王因为他的暴政付出代价！” 在秦烨极具煽动力的演说之后，玫瑰广场爆发出了一阵阵发自内心的呼喊，每一个参加集会的人都在高声的诅咒着哈罗德近卫军，如果现在有一名近卫军士兵在场，肯定会被毫不留情的分食。 “当然，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并不是很清楚丹斯勒申的惨状，但有一个人，他感受到了切肤的痛。”秦烨一伸手，指着高台一旁说：“阿里斯，丹斯勒申的领主，一个亲身体会了小镇惨状，无家可归的贵族。” 阿里斯在广场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走上了高台，他脸色苍白，嘴唇开裂，完美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亲爱的朋友，说实话，作为丹斯勒申的领主，我没有为我的领民带来幸福的生活，相反因为我之前海盗的身份，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而面对这样的事我却无能为力。”阿里斯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角色，他掩面而泣，悲痛万分。其实现在的阿里斯并不像第一次那样，为了迎合秦烨，而是真正的心痛了，对于一个领主来说领地被屠，是整个人生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说实话，我之前对于那些把我当做他们守护神的人们并没有多少好感，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领主，即便他只是一个男爵，也不会放下自己的地位去和平民称兄道弟。但是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我情愿放弃一切所谓的贵族身份，与所有尊重我的领民坐在一起，请他们喝上一杯并不算贵的松子酒。”好不容易阿里斯止住了哭泣，他告诉呼喊道：“伟大的太阳神啊，自从我决定放弃自己的信仰追随你之后，就一直非常虔诚，但你为什么会让我受到这样的折磨？吾主，求你给我一个救赎的机会！” 阿里斯发自内心的话让广场上的人受到了感染，现在他们不光是愤怒，更多了一份同情，其中有一部分人都在想，如果有哪个国王发动对哈罗德的讨伐战争，他们甚至可以自备武器干粮，作为自愿兵参加到惩罚暴行的队伍中去。 “不要难过阿里斯男爵，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永远追随你，直到我们让哈罗德近卫军那帮杂种受到应有的惩罚为止！”这时一个平民忍不住冲上了高台。 “你叫什么名字？”秦烨问道。 “艾森?内维尔！”平民回答道。 “内维尔男爵，介于你的勇气与同情心，现在你已经伊斯坎达尔的一名封臣了，发誓对我效忠，然后帮助阿里斯男爵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秦烨转向台下：“所有有勇气的平民，只要你们愿意为自己的良心参战，我就可以给你们所需要的身份与地位，因为那是你们应得的！” 内维尔在所有人的面前跪倒在秦烨面前，“尊敬的格劳瑞国王陛下，愿我的身化为您的剑，永远追随您的步伐，毕生献与您的事业，让世间所有一切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接着他俯身亲吻了秦烨的鞋面。 内维尔当场的发誓效忠，引起了整个广场的轰动，许多人开始跃跃欲试，准备加入刚被册封的内维尔男爵的军队。 其实对于册封另一国平民为贵族，并不为该国的掌权者所容许，但陪同秦烨站在高台上的伊莎贝拉大公夫人非但没有制止，反而送给了阿里斯和内维尔一万玫瑰币，让他们组建军队。伊莎贝拉做出了表率，秦烨也不甘落后，当场答应两人3000加仑的粮食以及5000朗索。 两个王国统治者的阔绰出手，让广场再次进入了*，在阿里斯和内维尔宣布要组建自己的军队后，当下便有一千多平民自愿加入军队。 平民们的行动让秦烨非常满意，虽然络丝作为北方联盟的一员，不能亲自参与对同是北方联盟成员国的哈罗德战争，但越来越多的络丝平民自愿加入阿里斯和内维尔的军队，等于变相帮助了伊斯坎达尔。 在聚敛了许多兵员后，秦烨告别了伊莎贝拉，向他们的第二站达格利什进发。虽然没有伊莎贝拉的热情欢迎，但杰弗里帝国北方军团的军团长，原达格利什的国王比尔?杰弗里，也对秦烨在自己的领地上拉壮丁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伊斯坎达尔的强大，刚刚结束战乱的杰弗里帝国还不远惹上这个王国。 如法炮制，在离开达格利什之前，阿里斯的军队人数壮大到了2000多人，对于一个男爵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力量。 离开达格利什，经过两周的长途跋涉，秦烨等人到达了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引领整个西陆精神的圣教廷。 对于秦烨的到访，教皇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哈罗德近卫军屠杀小镇的事情已经在西陆广泛流传，对世俗王国极其关注的教皇不可能不会知道。虽然教皇非常不愿意站在秦烨的一方，打破西陆各国之间平衡的势力，但社会的舆论让他明白，尽管不愿意，他还必须选择正义，尽管这时的正义是出于秦烨的私心。 第52章惩罚 教廷高大的城墙上比平时多了许多卫兵，更有一些披着红色披风的红衣圣徒，被临时派到了协助城墙防御的任务中。宽敞的荣光大道两侧现在站满了士兵，与高大的柱子相比显得极为渺士兵们无一例外穿着印有血红十字的战袍，十字长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里斯和内维尔招募的两千多士兵在距教廷五公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等待他们效忠的领主返回。士兵们远离教廷，不光是因为教廷不会轻易让世俗之人进出，更是因为这些士兵给教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威廉教皇知道格劳瑞不会愚蠢到攻击教廷，但两千士兵在他眼前出现，还是令他深感不安。 接见秦烨一行人的地方依旧是天父大教堂的主殿，当他们随着引路的僧侣走进教堂之后发现，原本空旷的大殿如今挤满了人，除了安坐在宝坐之上的教皇外，还有在教廷任职的众多红衣主教，他们围了好几圈，将日渐老态的教皇围在中央。 两大骑士团的团长马克西华和施里曼也出乎意料的站在了大殿上，他们身后站着若干有资格站在这里的骑士，秦烨清楚的看到那个曾在扎克雷给他留下印象极深的善战骑士马修。看到秦烨带着惊讶的表情看向自己，马修一改往日严肃的神色，冲他眨了眨眼并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秦烨对马修还之以微笑，然后继续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教堂内形形色色的人。突然，他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在许多侍女的簇拥下，圣女安妮塔走进了教廷。她穿着洁白的礼服，表情恬静，浑身上下如同沐浴圣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步履缓慢，慢慢走到了临时安排好的圣女专用的座位上。座位扶手上镀着的黄金和镶嵌的宝石，让她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圣洁。 安妮塔知道秦烨在看着自己，但作为圣女，她不能像世俗中的人一样表达自己的喜怒哀愁，因为作为代表神的使者，她需要做的就是不向任何人表达情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毕竟神不会轻易对凡人微笑的。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微微翘起了嘴角，给了秦烨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发觉的小动作。 圣女的出场让教堂里的每一个男人心跳加速，如果不是考虑到玷污太阳神使者的罪名，就连那些决定禁欲苦修的修士，也会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安妮塔的石榴裙下，发誓愿意用生命去换取她的爱。 看到所有人到齐，威廉教皇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们在太阳神的号召下，来到这个充满了神恩的地方，是为了——”忽然教皇发现大殿里没有一丝声音，静的让人心寒。教皇看了看周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直直的盯着安妮塔，为此他增大了自己的音量：“诸位知道今天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吗？” 教皇提高了音量，但尴尬仍在继续，于是他不得不亲自动手，拉了拉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红衣主教的衣角。年事已高的红衣主教对安妮塔倒是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但他现在正在一边装作仔细聆听教皇教诲，顺便依着宝座打个盹。 “啊——”美梦惊醒，上了年纪的红衣主教不由的喊出了声，虽然声音短促，但还是让所有人将目光由安妮塔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这边。 看着一道道直视过来的目光，红衣主教抽了抽鼻子。“教皇，您——” 教皇摆了摆手，环视大殿一周，确定了自己已经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后才再次开口道：“前不久，在北方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国王纵容自己的领主对另一个他非常不满意领主的领地进行了屠杀，这件事你们或许应该已经听说了！” 随着教皇的话，所有人的表情逐渐变的严肃了起来，显然他们对哈罗德近卫军屠杀平民这件事已经完全了解。 “在你们发表意见之前，让我来介绍一个人。”教皇说着看向了秦烨，“格劳瑞国王，请把你信里提到的人介绍给大家。” “阿里斯男爵，遭到屠杀的丹斯勒申是他的领地！”秦烨点点头走向一边，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阿里斯。 阿里斯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大殿的正中央，接着便深情并茂的讲述了丹斯勒申的惨案，故事的生动程度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了一样。 当阿里斯讲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说他们之前对哈罗德近卫军还存在一些好感的话，现在则消失的无影无踪。在阿里斯讲完话后，他们内心受到的剧烈震荡久久不能平息，根本无暇去考虑阿里斯话中是不是存在大量的水分。 终于在大殿长久的静默中，施里曼率先打破。他走到教皇身边，躬了躬身子说道：“伟大的教皇，哈罗德近卫军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未经教化的野蛮人，很难想像在我们太阳神教的感化下，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在想，他们在做出这样的兽行前，肯定没有想到我们教廷！” 施里曼的话不温不火，但在教皇心中无异是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而这个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教皇一直非常避讳的宗教对世俗权力控制的问题上。教皇有些生气，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要给那些人惩罚，必须要给，以教廷的名义。” “要用对付异教徒的方式对付他们吗？”教皇身边的一名红衣主教问道。 “恐怕用于审判的火刑已经不能让他们感到恐惧，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另一个红衣主教建议道。 “恐惧？”施里曼笑了，“不是他们不会感到恐惧，或许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在给他们撑腰，所以他们才能为所欲为。” “有人撑腰？”教皇向四周看了看，“难道是这我们这些人里面？” 施里曼摇头，“在北方，在哈罗德堡的宫殿里。” 这次教皇终于反应了过来，在哈罗德堡中那个传闻杀了自己父亲在登上王位的人，如今却又支持自己的军队屠杀平民。这种行为不光证明了他的胆大妄为，更证明了王室不将教廷放在眼里。“大家说说，对惩罚哈罗德有什么好建议？”教皇貌似询问的话将矛头直指哈罗德王国。 “削弱哈罗德王室，或许——”施里曼看了看教皇，“将王国消灭，然后建立一个拥有信仰的骑士团国！” 第53章决定 在西陆，一个王国覆灭，一个王国建立，似乎都是约定俗成的，教廷没有权利去干涉世俗这回，世俗社会也没有人有能力去刻意更改规则。施里曼提议将一个王国消灭建立骑士团国的想法，在很多人看来是极其疯狂的想法，这种疯狂的想法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更别说是像施里曼一样当着教皇，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出来。 大教堂的厅堂内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等待教皇发怒，因为他们知道，这项潜在的规则是需要遵守的，权威日渐低下的教皇不可能愿意去触及，从而惹怒所有的世俗王国，让教廷成为众矢之的。 当教皇听到施里曼的建议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提出建议的施里曼如今不但是哈罗德的区域主教，而且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哈罗德人。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盯着施里曼说：“你说什么？消灭世俗王国？” “对消灭世俗王国，不，更准确的是消灭哈罗德。”施里曼重复着自己的话，“不论是处于正义还是教廷的职责，我们都应该这样做。我们要让所有的文明国度都知道，在西陆，真正掌握人生杀大权的是太阳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国王也不行！”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秦烨心头隐隐感到了一丝寒意，并很快回想起了在新都城堡时，与施里曼派来使者的对话。如果说当时施里曼决定要对付神殿骑士团的话，那么如今为什么又要 自己的目标，转向了并没有威胁到他的哈罗德？“这里面一定存在着阴谋！”秦烨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让自己有些看不懂的主教，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人的第六感在此时发挥了左右，施里曼感觉到了从背后射来的目光，突然他转过了头，与秦烨的目光相遇。此时的施里曼两眼迸射出炙热的虔诚，根本没让人感觉到哪怕有一丝一毫阴谋可言。 为了体现自己对太阳神的虔诚，在教廷里施里曼永远是处在强势的一方，当他看见秦烨时微笑着说。“格劳瑞国王！您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秦烨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施里曼，在对方脸上有一丝其他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动作，像只是在作为他自己看一样。“这是一种暗示，还是我有些敏感？”想到自己与施里曼低下的盟约，秦烨在心中就这两个方向徘徊不定。 “对，看法！作为参加这次议会世俗王国的一员，更是伊斯坎达尔的国王，我觉得您有权利表达多我刚才建议的看法！或许您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置一个干出令人发指行径的人。”施里曼的话听上去步步紧逼，其实暗地里留下了余地。 这下秦烨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因为他在施里曼说话时看到了他的脸在微微抽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对自己眨眼睛暗示什么。“我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教廷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永远忠于太阳神，忠于教皇，忠于我的信仰！” 秦烨的话说的漂亮，等于什么都没说，在不确定施里曼真正的计划前，他决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还给施里曼。而施里曼一接到扔还给自己的山芋后，马上有抛给我陷入两难决定的教皇。“您的决定是？”他向教皇询问道。 这时的教皇已经没了之前在会议刚开始时那种气势，即便是在自己权利的中心地带，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无力，不敢破坏前人时代流传下来的规则。他脸色苍白，正处于一种很难决定自己选择的状态。 “陛下！我个人认为消灭世俗国王并非是一个明智之举。”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让教皇缓下了一口气。 “哦？那你有什么好的意见，马克西华！”如今压力巨大的教皇对马克西华充满了感激之情，说话的口气非常亲切。“你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说来听听！” “近卫军屠杀丹斯勒申是不容动摇的事实，但背后有没有哈罗德国王的支持这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单单凭借一个人的说辞，就将一个已经在伫立了700年的王国消失在西陆的土地上。”马克西华分析的很到位，尽管他有可能将要破坏秦烨借助教廷影响来铲除哈罗德的计划，但一个真正骑士所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还是征服了站在一旁的秦烨。 教皇对马克西华的分析感到很满意，他点了点，露出一些微笑，对马克西华说：“请不要停下来，我想要知道你最终的建议！” “让哈罗德国王到这里来，我们需要明白整个事情的真像，弄清楚屠杀的背后有没有他的参与！让他把近卫军的指挥官和参与了屠杀的所有士兵交出来，由教廷来给他们定罪！”马克西华的建议可谓是两全其美，既不打破西陆约定俗成的潜在规则，又能让教廷站在正义的高度处理这件事。 “好，这个建议非常不错，就这样决定了。”马克西华话音刚一落下，教皇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施里曼，这件事由你负责，毕竟你是哈罗德的主教，在你的教区发生了这样事情，你需要代表教廷担负起责任！”感到肩头压力消失的教皇对让他莫名产生压力的施里曼非常不满，他决定把这件有些棘手的事情施里曼去做。 似乎早就料到了结果，教皇有些故意责怪的指派任务非但没人施里曼感到委屈，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马克西华团长的建议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作为一个正在逐渐失去民心的国王，哈罗德还会继续让跟随他的领主和战士对他失望吗？如果他要真的像您要求的那样，将参与屠杀的士兵交给教廷，那哈罗德领主一定会表示不满。”施里曼看了一眼马克西华，嘿嘿一笑，像是在示威一样。“到那时候，恐怕战火将在哈罗德的土地上蔓延，数不过来的大大小小王国会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出现。” “这是教廷的旨意，让你去负责沟通，就是希望哈罗德的领主们能够明白教廷这样做法的苦心。”马克西华争锋相对，“除非你是在故意引发战争。” “引发战争？希望您能对您刚才的话负责！”施里曼的话不紧不慢，“我是在用暴力的手段制止暴力，而您看似柔和的手段却是在滋生暴力！是谁在引发战争，让原本可以统一的政权支离破碎？” 交锋以施里曼的大获全胜收场，不善于心机的马克西华被他的话问的无法可说，只好停下了争论，转而看向了教皇。 “两位都是站在教廷的立场讨论这件事，可以说都做了全面的分析，不过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我觉得还是马克西华的建议更为适用对哈罗德做出惩罚。”教皇看了看站在眼前为此事争论不休的两个人，“我决定先按马克西华的提议来，让哈罗德国王交出凶手，由教廷来定罪。如果他拒绝，那就让他们知道太阳神发怒的严重后果！” 第54章贼船 教皇做出决定后，便不再打算留在教堂内，他环视四周，在看到施里曼时特意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起身带着一班红衣主教离开了天父大教堂。 “很不错，施里曼大人，您的手段真高明！”待教皇离开之后，马克西华走到施里曼面前。“建立骑士团国，再直接一些应该叫光芒骑士团国！” “随您怎么说！”施里曼面带微笑，不愠不火。跟在教皇后面，转身走出了教堂。 施里曼走后，大教堂内的压力顿减，在场的所有人一改严肃的表情，露出了笑容，三三两两在施里曼走后不久离开了教堂。秦烨带着刺夫和阿里斯，赶在其他人之前，在会议结束刚一结束后就返回到了住处。其实会议结束后，秦烨更想留在教堂里，听听教廷的其他人是怎样评价这件事的，可安妮塔有些异样的眼光却让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但秦烨躲着安妮塔，并不代表安妮塔也躲着他。会议结束后，安妮塔满怀希冀的盼望秦烨能走上前来对自己说句话，哪怕是一声轻轻的问候也好，可最终她却人群中看到了在秦烨匆匆消失的背影。 安妮塔表面水波不惊，但内心却如冰冻一样，一颗滚烫的心瞬间熄灭。“去把格劳瑞国王请到我这里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她站起身对身边的侍女说道，然后向秦烨消失的门口看了看，转身离去。 等待是焦急的，因为几年前他们的单独见面，就让安妮塔知道秦烨一见到自己就陷入了两难的处境，秦烨因为觉得有愧于安妮塔，对她的关心超过了身边的其他人，而安妮塔却把这种关系当做了一种情感的寄托，发了疯的爱上了秦烨。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这几年相对安静的环境，也让安妮塔仔细思考了自己与秦烨的微妙关系，并最终得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或许自己应该放手了。 她在房间中一边踱步，一边思考要不要直截了当的告诉秦烨的自己想法，这时房间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格劳瑞！”安妮塔欣喜的转身，丝毫没有考虑侍女才刚刚离开了几分钟，这几分钟的时间里，秦烨根本不能来到这里。 “是我，施里曼！”施里曼走进房间，沉着脸看了一下站在安妮塔身边的侍女。施里曼是教廷有了名的不苟言笑，也是出了名的冷血，他的一个眼神，便让房间内的侍女很知趣的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施里曼主教大人？”从安妮塔来到教廷的那天起，就没有单独和这个教廷有名的鹰派领袖单独交谈，更别说有什么交集了，施里曼的突然到访让她吃惊不 “很抱歉没能提前通知您，不过请您不用大惊小怪，我的到访没有恶意，谁能对教廷唯一的圣女产生恶意呢？”施里曼笑了笑，“更何况您是那么的圣洁！” “我没有大惊小怪。”安妮塔稳了稳自己的略微惊慌的情绪，抬眼向房门看去。“希望格劳瑞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在心中暗暗祈祷。 “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让我来想一想，是什么人能让教廷的圣女如此牵肠挂肚！”施里曼在一旁装作沉思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惊喜的叫道：“伊斯坎达尔的格劳瑞，一定是格劳瑞对不对？” 安妮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在等什么人，我只是自己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施里曼盯着安妮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女的清修的禁地不是在这个房间！”他一步步的缓慢靠向安妮塔，“如果你还能记得的话，应该不会忘记在几年前，一个中洲长相的人在教廷被教皇加冕成为了国王。而在那之后，有一个女子与他在天父大教堂后花园的某一处见面了。这次会面既不是教廷的任务，也不是教皇的委托，而这个女人也是教廷里唯一有权利随便走动的女人。现在，让我们来猜猜，当晚与格劳瑞会面的女人会是谁呢？” “你——”安妮塔脸色苍白，她知道圣女在没有教廷授权下私会世俗男子的后果会是什么，只要施里曼稍稍动一下嘴唇，她和秦烨就将背负着不洁的罪名身败名裂。自己的秘密被眼前这个人发现，而且这个人曾是教廷的指法主教，素有执法严明的好名声，为此安妮塔心里一阵哆嗦，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处境，更是在为秦烨担心。 “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慌张！您对他怀有情愫这我是知道的。”施里曼依旧是一副笑脸，但在安妮塔眼里却是皮笑肉不笑，面皮上每一次轻微的抽动都让人害怕。“你们那次会面之后，我已经与格劳瑞谈了，他答应与我同盟希望我能帮助你摆脱圣女的身份，不过事情发展的种种原因却让我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施里曼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安妮塔难以置信的听着施里曼的话，不断思索着他话里的每一个字，完全没有注意到施里曼的问题。 看到安妮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施里曼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对格劳瑞有好感，可这只是单方面的，而他对您却只是停留在一种朦胧的状态，这种状态需要有外界的东西来刺激他，才能让他明白自己对您的感情！” “我是教廷的圣女，需要为教廷服务一生！”安妮塔害怕施里曼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试探自己，于是心存侥幸的说。“我和格劳瑞是有些关系，但完全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教友！” “无论是不是那样的关系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问您一句话，如果有让你摆脱圣女身份，恢复自由机会，您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吗？” 安妮塔摇了摇头，“我已经将自己奉献于了太阳神，心中没有任何杂念！” “你的话似乎和心中的想法不符，如花一般的年纪，却在整日对着一些破铜烂铁铸造的神像耗费光阴，我真为您感到可惜。”施里曼知道安妮塔是不信任自己，于是这个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现的极为虔诚的人，在此时说出了一些亵渎神灵的话。 “您在亵渎神灵！”安妮塔小声提醒道。 “亵渎神灵？”施里曼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信仰的神灵除了给我带来灾难和战争外，还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我们终日祈祷，可他却高高在上，对人间的苦难充耳不闻。”施里曼声音很大，让安妮塔听上去感觉他已经发怒了。 “可” “没有什么可是的，直到前不久我才发现我的信仰是多么愚蠢，多么可怕，他不是在约束人的行为，让人向善，而是在控制所有人的思想，让所有信仰他的人效忠于他。这些人中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们所有的人，我们一直愚昧的认为，只要有信仰，我们就能比其他人更为优越，而现在看来，我天天称之为伟大的太阳神只不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施里曼语出惊人，让听到这些话的安妮塔站在一旁不敢言语。不过不光是安妮塔，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施里曼如此强烈的抨击太阳神，都会感到震惊，因为谁能想到几分钟前还在天父大教堂里一脸虔诚的他，会在几分钟后说出如此疯狂的话。 看着安妮塔脸上的表情，施里曼知道自己的戏演的有些过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请原谅我对太阳神的不忠，但哈罗德近卫军屠杀在太阳神庇护下的村镇，确实让人值得怀疑太阳神的伟大。如果您想在教皇面前告发我，就请去告，不过在这之前我会清修冥想，直到想通这件事为止。”接着他看了看安妮塔，决定以退为进。“十分抱歉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如果您不能让我完成我的承诺，那么就告辞了！” 施里曼说着转身离去，可当他手刚刚触及到房门时，听到背后传来了细小的声音。“请您等一等！” 施里曼收回手转过身，“您改变主意了？” “这件事格劳瑞知道么？” “这就是他的想法，早在几年前我们就约定好了，只不过机会才刚刚出现！”施里曼笑了笑，以便让安妮塔相信他的话。“我之前说过，如果您真心喜欢一样东西，就应该像您的信仰一样纯粹，要抓住不放，或许期间会出现想我刚才一样的迷茫和怀疑，但时间会解释好一切——” “我愿意，如果有机会让我恢复自由，我愿意试一试！”施里曼没有说完话，安妮塔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安妮塔的决定让施里曼兴奋不已，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成功的诱惑了教廷的圣女，让他上到了自己的贼船，而接下来需要做的是，自己这个船长将带着看似柔弱，却潜能无限的圣女驶向自己心中的大海。 第55章威压 施里曼根本没想到作为圣女的安妮塔会如此轻易的相信别人，于是他把之前一堆准备好的花言巧语咽回了肚子里，微笑的看着眼前单纯的女人。“机会是有，可这需要您的帮助才能成为现实！”施里曼笑的有些邪恶。 “我？”安妮塔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被选为圣女，整日被禁锢在教廷后，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能力去帮助别人。“请您！” “您知道教皇陛下今年多少岁了吗？”施里曼问道。 身为教廷的圣女，教皇是其教父，安妮塔不可能不会知道教皇的年纪。“141岁了！”她回答道。 “是啊，陛下已经141岁，在西陆像他一样高龄的人可不多了。”施里曼唏嘘不已，“那请问您，教皇还能活多久？” 在战乱频繁，生活水平低下，缺乏完善的医疗条件的西陆，人均寿命只有短短的70年，可以说一个人在刚刚成年不久，就预示着他已经接近了死亡，而教皇141岁的高龄，在西陆绝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特例。 生命的诞生，生命的死亡，都是大自然的定律，即便是高贵如教皇本人，也不能脱离这个规律而存在，于是当施里曼问道教皇还能活多久时，安妮塔心头一阵晃动。“我不知道。”她淡淡的回答，“不过我希望他长命百岁，太阳神一定会保佑他的！” “您还真是幼稚，太阳神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够长命百岁！”施里曼看着安妮塔说道：“这个机会与陛下的寿命有关，如果陛下一旦升天，总会有新的教皇产生，而如果教皇在身前指定某一个为他的合法接班人，那这个在稍后的教皇大选中就一定会获胜，因为我们许多人都对教皇的决定不懈余力的执行，对他在弥留之际的话当然也不例外。” “您是想，利用我和教皇亲近的关系，在他面前经常提起你？” “不错，陛下是您的教父，但更像是您的父亲，他对您的溺爱可以说让我这样一个马上步入老年的人都在嫉妒，在教廷您是唯一能对教皇产生影响力的人，所以我希望用您对陛下的影响，帮助我在陛下升天后成为新的教皇！” 安妮塔看了看施里曼，她没有想到这个经常板着脸，不够言笑的人原来在内心深处藏着令人震惊的野心。“但如果教皇真的像我做的那样，受到太阳神的庇佑，长命百岁呢？” “我不认为我们会在陛下之前受到太阳神的召唤，所以陛下肯定会在我们之前升天。如果陛下真的长命百岁，那您就只好永远做您的圣女，而非格劳瑞夫人了！”施里曼打出一张对安妮塔来说诱惑极大的牌，直中她的要害！ “或许我能在教廷面前替你美言，但你绝对不能有加害教皇的念头，否则我一定会让整个教廷的人知道您施里曼，正义的面孔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妮塔警告道。 “当然，从我进入教皇那天起，教皇慈祥父亲一样教诲我，您想，一个儿子怎么能对自己的父亲产生邪念？” “这样最好，安分守己我们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安妮塔突然说道：“不过圣女至少要当几十年，一个女人最好的几十年。世俗社会都这样传，一日为圣女，终身为圣女！” “不不不，您完全理解错了！”施里曼解释道：“圣女的存在是相对教皇来说的，新的一任教皇产生，就会有新的圣女产生！” “是这样！”安妮塔点头后开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但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又让施里曼多了一个对付秦烨的把柄。圣女的确是相对于教皇而存在，但在太阳神教中，教皇有权指任新的圣女，相反新的教皇产生后，圣女一职依旧会由之前的圣女连任，直到她的服务期结束。而这些，全凭新教皇的一句话！ “祝愿我们合作愉快！”施里曼伸出手握着安妮塔有些出汗的手，使劲摇了摇，然后离开了房间。 与施里曼的对话过程像是一场梦幻，安妮塔有些虚脱的走向窗前，望着如果秦烨到来便肯定会出现的路，内心里焦躁不安。她在想，如果秦烨到来，她一定会将与施里曼的交易全盘告诉他，但很快派出去的侍女走到了身边，轻轻告诉她格劳瑞国王拒绝了圣女的邀请。 安妮塔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如今自己最想倾诉的人竟然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她泪眼蒙蒙，在心里一遍一遍大声呼喊：“格劳瑞，难道你忘记对我的承诺了吗？你说过要把我带出这座金碧辉煌的地牢，你说过的！” 但无论安妮塔在心中怎么呼喊，远离她的秦烨也无法听见，如今他赶回了住处，匆匆收拾了行礼，拉着马的缰绳离开了教廷。 出城的路并不漫长，但步伐缓慢的秦烨却走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身边的同伴以为他突然患上了什么病。他们询问他，但此时秦烨内心的愧疚根本无法对其他人讲，他不想让阿里斯、内维尔这些外人知道自己与圣女的关系，以及他对她做出的恐怕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承诺。 尽管走的痛苦，走的缓慢，秦烨还是带着所有人在两周之后回到了伊斯坎达尔，他将阿里斯和内维尔交给了西部兵团，然后回到新城焦急的等待施里曼对哈罗德的交涉，以及哈罗德对教廷做出判罚的反应。 秦烨知道，天父教堂里，施里曼的建议看似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极力体现维护教廷的权威，但他对自己的微微一笑，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哈罗德都会变成一个骑士团国，而施里曼作为最终的受益者，会摇身一变，成为骑士团国的统治者。 当然，秦烨不知道建立一个骑士团国，只是施里曼成为教皇野心中的一小部分，他只是猜测，这次施里曼负责惩罚哈罗德的事情，会将哈罗德逼到一个深渊，恼羞成怒的哈罗德国王会不顾劝阻，率兵反抗教廷直至最后一兵一卒。而战争的提前到来，会再次将西陆刚刚稳定的局势带入风雨飘摇中。 果然，肩负着教廷使命的施里曼在一来到哈罗德，便利用自己的身份，对哈罗德国王尽显威压。他要求哈罗德交出近卫军所有参与屠杀的官兵，并由他带到教廷接受审判，而国王国王本人则必须全程陪同，在屠杀事件查明之后，去丹斯勒申赎罪忏悔一年，在这一年期间，不准返回哈罗德堡，不准参与王国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身边的近臣也必须陪同他们的国王，直到一年期满才能返回哈罗德堡，继续管理他们的王国。 听到施里曼代表教廷对自己做出的惩罚，哈罗德国王惊呆了，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一年的时间里会发生很多变动，更何况上次在丹斯勒申参加秘密会议的领主们，如今依然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自己的城堡里，而对于这些时刻想要谋权夺位的领主，哈罗德并不确信他们能在自己离开哈罗德堡的这一年里，也像现在安安稳稳。 除去这些内部因素，东南方的伊斯坎达尔对哈罗德也是虎视眈眈，年轻的国王明白，只要自己这边稍稍被对方抓住把柄，伊斯卡达尔的精锐之师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到哈罗德的土地上，并可能像之前蛮族入侵时那样，丢掉一大片土地。 于是哈罗德对教廷对自己做出的惩罚极为不满，他同意交出近卫军一部分指挥官，以平息教廷的愤怒，但就自己去教廷受审以及稍后在丹斯勒申长达一年的忏悔，毫不让步。 哈罗德国王的毫不让步正好符合施里曼的心意，于是他一边继续给哈罗德适以压力，一边将哈罗德国王的行为上报给了教廷，请示下一步行动。身在教廷的教皇并不知道施里曼擅自篡改了谈判条件，于是盛怒之下，决定改用施里曼的建议，消灭哈罗德，建立一个完全受教廷控制的骑士团国。 很快关于讨伐哈罗德的檄文就贴满了西陆每一个王国的大街小巷，哈罗德的末日终于在教皇的怒火之中到来了。 第56章战争1 教廷讨伐哈罗德的檄文张贴出一个月后，作为第一支讨伐哈德罗的队伍，神殿骑士团从东方的驻地集结，沿着古商道朝西陆曾经最为强大的王国走去。神殿骑士团的团长马克西华对教皇做出的决定并不是十分满意，他认为关于近卫军屠杀丹斯勒申的事情一定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些充满野心的家伙将这件事扩大。没想多久，他就想到了屠杀事件扩大后直接的受益人施里曼。 “看不出来，这个老家伙还很有心计！”马克西华心里想着，对身边的副官说道：“告诉队伍，放慢速度，最好能在光芒骑士团后面赶到哈罗德。” 副官点头去传达命令，骑在马上马克西华看见速度逐渐放缓的队伍笑了。“施里曼那个老狐狸想让我的士兵为他作战，还是省省！” 神殿骑士团放缓了速度，但几乎与他们同时出发的光芒骑士团却发了疯的赶向了哈罗德。除了临时招募了三千人外，光芒骑士团仅有两千多名骑士，不过这些人却是施里曼的家底，经历过从蛮族入侵到东征圣地大大小小所有的战争。 经过战火洗礼的骑士，无论从格斗技巧还是作战经验，都是普通战士不可媲美的，所以虽然仅仅只有几千人，光芒骑士团还是以空前强大的士气，日夜不停朝哈罗德开进，全然没有考虑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王国，虽然这个王国的强大已经是昔日黄花。 教廷的檄文贴满了整个西陆的大街小巷，让所有的哈罗德人产生了极度的恐慌，还未从战争中缓过劲来的哈罗德人开始埋怨自己的国王，为了一个凶残没有人性的近卫军指挥官，竟然打算让王国去对付西陆最不能得罪的教廷。于是当国王在整个王国宣布征兵抵御教廷时，人民的反应非常冷淡。 不过人民的反应虽然冷淡，但作为掌权者却是有很多手段逼迫他们走上战场，除了经常使用的领主强制外，还有一些丰厚的奖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这些奖赏是看不见摸不着，甚至将来不一定兑现的，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愿意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在战争中得到些好处。 人民对战争冷淡的态度并没有让哈德罗国王灰心丧气，相反在施里曼对他施压后，他就开始了积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他不但将王国所有的领主召集到哈罗德堡，告诉他们这一次战争一旦失败对他们意味的就是永远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而且还贴出布告，在整个西陆范围内招募勇者，只要愿意参加到对抗教廷的人，无论他们是流浪武士还是走卒贩夫，都会得到他的大笔佣金。除此之外，他还亲自前往了斯特恩在纽维尔的金行总部，用自己哈罗德的土地作为抵押，借到了一大笔资金，用来招募更多为他所用的士兵。 当所有准备就绪后，他力排众议，尤其是戴格兰纳让他对教廷做出妥协的建议，自信满满的坐在哈罗德堡王位上，等待教廷的大军压境。年轻的国王自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当上国王后，还没有一次真正表现自己的机会，所以当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对付教廷的准备后，自信膨胀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他甚至认为，自己一旦打败了教廷后，哈罗德会因为这一战重新回到西陆大国的地位。幻想着自己振臂一呼周围王国马上俯首称臣的场景，他对战争有些期待，完全忘记了如果失败，后果将是无法估计。 北上的光芒骑士团借道纽维尔，在两个月之后便来到了哈罗德边境，并在休整一周后进入了哈德罗境内。很快，站在正义一方的骑士团便于第一支守卫王土的哈罗德军队接战了。参加对教廷战争的哈罗德军队，是由1500正规战士与5000多商人，囚犯，流浪武士，奴隶，手工业者以及城镇无业人员组成的。 虽然在人数上哈罗德方面占据了优势，但当他们面对以战争为职业的骑士团时，才知道人数原来是如此不重要。鱼龙混杂的哈罗德杂牌军根本不是全副武装骑士团的对手，一个交锋下来，他们便明白了可以摧毁一切的骑士团的可怕。只用了一个冲锋，哈罗德杂牌军就开始溃散，骑士们像切瓜一样迅速的结束了战斗。历时不到一个钟头的战斗让第一次与教廷作战的哈罗德损失了2000多士兵，武器装备更是丢的满地都是，而骑士团方面却只有寥寥的71人，连半个旗队都达不到。 面对失败，哈罗德国王并没有吸取教训，避开士骑士团气正盛的锋芒，而是将第一次的失利归结为杂牌军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战争，并命令早已集结在哈罗德堡领主的正规军队南下，寻求与光芒骑士团决战的机会，企图在决战中打败对手，让教廷知难而退。 于是在哈罗德国王愚蠢的命令下，15000名士兵分成两个部分，跟随着并不比哈罗德国王明智到哪里去的领主南下，希望用他们手中的剑御敌于国门之外。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国王的命令有多么愚蠢，哈罗德军队日夜行军，好不容易赶到了南方国境，便遭到了以逸待劳骑士团的迎头痛击。3000前锋军尽数覆灭，除战死的士兵外，余下的人没有一人漏网，全部被扔到了由铁丝网和木头临时建成的战俘营。 如果说第一次的战败是偶然的失利，那么第二次的失败则成为了必然。连续两次的战败，引起了哈罗德领主们的注意，他们开始收起自己盲目自大的心，仔细研究对手，面对步步逼近的骑士团，做起了充分的准备。 一旦哈罗德领主们开始重视对手，骑士团兵员不足的问题便暴露了出来，由于占领土地太多，后续的神殿骑士团迟迟不能赶到。光芒骑士团被派出去巩固城镇的小分队，经常会被哈罗德大部队的优势兵力歼灭。看着手下士兵一天天的减少，施里曼终于痛下决心，决定放弃占领区的其他土地，留下了两个战略地位相对重要的城镇坚守下来。 光芒骑士团停下了攻势，但哈罗德军队也不能将他们赶出国土，于是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二月，战争进入了僵持，交战的双方占占据着各种的城堡互相观望。这样长时间奇怪的行为，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为“西陆静坐战”。 不过这种奇怪的战争方式在三个月后，神殿骑士团进入了哈罗德时被打破了。施里曼看出了马克西华和神殿骑士团姗姗来迟的原因，他将自己占领但无暇顾及的土地交给马克西华，自己则带着养精蓄锐长达四个月的军队再次发动对哈罗德的攻势，并很快再次打败了人数超多光芒骑士团三倍之多的哈罗德军队，逼近了哈德罗的首都哈罗德堡。 第57章战争2 哈罗德所有的领主与他们的士兵如今全部集中在哈罗德堡，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们感到空前的压力，教廷的光芒骑士团势如破竹，已经逼近了首都。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自己再退一步的话，后面等待自己的就是万丈深渊。于是集结在首都的近两万士兵强打起精神，准备应对骑士团的进攻。 哈罗德年轻的国王坐在自己城堡的王座上，不过这些天战争的进展，让这个年轻的国王看上去长老了许多。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没有理由去怨恨别人。 “如果当时对教廷妥协，后果是不是会好一些？”哈德罗国王想到了施里曼站在自己城堡里的表情。“或许他根本就是想逼迫我对教廷开战。”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失败后施里曼和教廷里那帮老家伙露出让他恶心的笑容，一阵阵的反胃。“我们的人准备好了么？”他问向一边的戴格兰纳，这个曾经在施里曼来到城堡时就力荐他做出妥协的老人。 “5000士兵为您所用！”戴格兰纳恭敬的回答道。他曾经非常努力的帮助眼前的年轻人登上王位，但很可惜，在后者登上王位后，竟然将之前承诺的条件忘的一干二净。没有得到巨大的权力，让这个老人失去了对王国一切事物的兴趣，直到施里曼代表教廷来到哈罗德时，这个已经收手的老人才再度出山，但很可惜，他的建议没有得到国王的采纳。 “您觉得我们发动对光芒骑士团的奇袭，会收到和预料一样的效果么？”坐在王座上年轻的王者再次懒洋洋的问道，如今战争连续惨败，让他精神萎靡。 问话像尖刀一样刺进了戴格兰纳的胸膛，“为什么一遇到问题就会想到我？而瓜分战利品时，总是没有我的份。从哈布斯伯爵那会起，我就一直是费力不讨好，这似乎是一种魔咒！”他想着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忙忙碌碌，却毫无建树可言，浑身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话！”戴格兰纳没有回答让国王有些生气，“我还没有失败，你们就已经不打算承认我的权力了吗？”无名的怒火烧到自己难受，他“腾”的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把头转向戴格兰纳。“戴格兰纳！” “或许！”戴格兰纳不紧不慢的回答。 “你的意思我的想法可行？” “对，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这样做了。骑士团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到达了王城，所以思想上一定非常松懈，所以这次奇袭或许能得到比我们预料更为可喜的结果！”戴格兰纳对国王三番五次将自己弃之不用颇有怨气，尽管知道这一次国王突发奇想的袭击，很可能是一次以卵击石的无力行为，但他还是决定让这个自大的国王受到惩罚。 “好，既然这样，我决定亲自带队出发！”国王终于露出了自开战以来，第一次的微笑。“所有被选入这次行动的领主，现在返回自己的驻地，在傍晚时分，我们要让教廷知道哈罗德拳头的厉害！” “哈罗德万岁！”城堡大厅里领主们齐声高呼，之后便离开了城堡。 傍晚时，哈罗德国王穿上了镀着白金的盔甲，骑着自己心爱的战马，带着5000名作为奇袭骑士团的哈罗德士兵，穿过了首都高大的城墙，朝着夕阳走去。 骑士团的士兵们如今气势正盛，在前往哈罗德首都的一个月里，他们所遇到的都是些不堪一击的杂牌部队，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两个领主带着士兵与他们相遇，但经常在骑士团还未整好队形前，那些领主们就带着队伍远远的跑开了。于是他们在这一月里，不紧不慢，一边充分休整，一边以良好的状态靠近了哈德罗的首都。 结束了一天行军，在离哈罗不足百里的地方，骑士团停下了脚步开始扎营。骑士团副团长，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骑马走到施里曼跟前说：“团长大人，我已经命人准备扎营，岗哨照常派出。” 施里曼点点头，看着远方的森林。“看到了吗？森林的后面就是我们长达半年战斗的最终目的，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里的路程了！告诉士兵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共进哈罗德堡！” “是！”骑士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施里曼叫住了他，“今晚的岗哨全部撤销，我要在明天天亮时，每一个士兵都能精神抖擞的进入敌人的首都！” “可是大人——” “好了，去执行命令！”施里曼挥了挥手，转头继续看向天边。 对施里曼忠心耿耿的副团长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团长大人的命令，他撤去了全部岗哨，命令士兵们好好休息，以便在第二日一鼓作气攻下哈罗德堡。 这一夜，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吹过，骑士团的战士们睡的格外香甜。有一个战士半夜被存在膀胱里的尿液憋醒，那是入夜前施里曼犒劳士兵们美酒的功劳。为了不打扰同伴，他小心翼翼的绕开熟睡的人，悄悄的走出了帐篷。 突然一阵不甚明显的响动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他回头张望，看见在黑暗之中，有许多朦胧的人影走进了营地。“敌人来袭！敌人来袭！”战士尿意全无，扯开喉咙大声喊叫，但他还没喊出第三声，喉咙就被一把锋利的长剑划开了。 随着战士的喊叫，骑士团沉睡的营地苏醒了，战士们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拿着武器冲出了行军帐。很快，骑士团的士兵们就与夜袭的哈罗德人战在了一起，一时间悲惨的呼叫和战场上不可缺少的怒吼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哈罗德国王旨在要完全击败骑士团，给教廷还以颜色，所以他疯狂的指挥着士兵们看到一个个来不及穿上战袍的骑士团战士。很多从睡梦中惊喜的骑士团战士还没有弄清楚缘由，就被突然而至的刀剑夺取了生命。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骑士团处于一片慌乱，士兵们找不到自己的指挥官，像一群苍蝇一样乱窜，指挥官同样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只能带着身边寥寥的十几个人，企图控制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局势。 很快，在袭击上取得效果的哈罗德人点起了火把，焚烧了骑士团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行军帐，整个骑士团营地中一天火海，火焰直冲天际，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大火直到第二日天亮时才彻底熄灭，看着倒毙在地上成片的骑士团成员尸体，哈罗德国王带着残暴的笑容视察了整个战场，跟在他身后的近卫军，则对那些还未死去的敌人在胸口上补上一剑。绝不留一个活口，这是国王在战前唯一告诉他们的，现在他们也将这项命令执行到底。 就在哈罗德国王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放声大笑时，一个穿着贵族衣着的人带着两名骑士走到了国王面前。“报告国王，我军阵亡人数771人，受伤人数——” “说敌人的情况。”哈德罗烦躁的打断了领主的汇报，既然现在获胜了，他就有理由来听听对方的损失。 “敌人一共阵亡1924人，我们俘获战马2000匹，但很可惜光芒骑士团团长施里曼逃跑了，不过我们抓住了他们的副团长！” “割下他的鼻子和耳朵，然后放回教廷，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哈罗德不会被任何人打败，哪怕是教廷也不行！”哈罗德的叫声狂妄，传出了很远！ 第58章怀恨 干燥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日头高高的挂在天上，晒得地皮发烫。日头下，有一队衣衫褴褛的士兵正忍受这日头的煎熬，向哈罗德南方的边境快速移动。每一名士兵的脸上都挂满了疲惫和恐慌，他们一边赶路，一边惊慌失措的向后回头。 大部队都被追兵冲散了，这是光芒骑士团追后的一点血脉，不足200人。虽然距上次哈罗德夜袭营地已经过去了两天，但当他们回头时，仍然能看到地平线外当夜营地的驻扎处，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他们知道那是焚烧尸体的浓烟，只有用尸体点燃的火冒出的浓烟才会滚滚直上。 施里曼骑在一匹驮马上，那是一匹老的几乎迈不动步子的老母马，如果换在平时，风光不可一世的光芒骑士团团长大人绝不会骑这样的马出现在众人面前，但现在这匹老母马却是他救命的稻草。在刚才阻击哈罗德追兵的战斗中，几乎所有的马都损失殆尽，只有这匹老母马驮着施里曼一路狂奔，逃脱了追兵。 突然，老母马一个踉跄，前蹄跪倒在地，完成了它生命最后的使命，骑在马背上的施里曼一头栽倒了哈罗德厚厚的泥土里。身边的骑士赶快上前想扶起施里曼，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士兵，不禁悲从中来。 他从来没想过一向顺风顺水的骑士团，会在马上进入哈罗德堡前遇到如此惨痛的打击，而这次失败给他带来的是切肤的伤痛。他回头望了望看不见影子的，那座本应该带着士兵从容走进的哈德罗堡，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在心中牢牢记住了给他带来痛苦的这片土地。“士兵们，只要我们能走出这片土地，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再回到这里，让哈罗德人把欠我们的债通通还回来！” 施里曼的口气中少了一些傲慢，多了一些平淡，虽然士兵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一向骄傲的团长大人为何改变了常态，但他们知道这一定和这次失败有关。士兵们没有去想太多，甚至没有想能不能走出这片土地，他们只是跟在步行的施里曼后面，朝南方走去。 这夜晚上，骑士团在途径的一片森林里伏击了紧咬着他们不放的哈罗德人，十几分钟的交手让哈罗德人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退出了森林，而骑士团也凭借这次小小的伏击战，救回了一些同伴。 战斗胜利后，他们当夜继续向南，并沿路归拢了从哈罗德人夜袭中逃脱的士兵，在走进神殿骑士团的防区时，光芒骑士团已经收拢了近一千名士兵。虽然这一千名士兵里面，参加过蛮族入侵和十字军东征的骑士寥寥无几，但这也让施里曼的心稍稍缓和了一下。他知道，只要有这一千名士兵在，他就不可能被说成是全军覆没的败军之将。 当光芒骑士团在哈德罗堡下惨败的消息传入马克西华的耳朵里时，他正和手下的骑士打着桥牌。他放下手里牌，看着眼前机灵的传令兵说：“你确定是惨败么？” “非常确定大人，而且根据防区前沿的指挥挂报告说，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我们的防区！” 马克西华高兴的笑了起来，虽然他对施里曼和光芒骑士团并不存在恨意，但虔诚的马克西华不容许有任何人打着他的信仰去谋求私利，于是当施里曼带着军队进入哈罗德时，他自然而然的将他与敌人划归到了一起。“出发时有6000人，现在只有1000人，还是支被打残了的队伍，这次施里曼这个老狐狸野心该收一收了！”他在心里想着，然后对身边的骑士说：“走，让我们去迎接一下施里曼团长大人！” 马克西华身边的骑士起身随他而去，很快他们就凭借战马优异的脚力，赶到了范围并不大的防区边缘，并在那里加到了灰头土脸，满是狼狈的施里曼。 “施里曼大人。”看到施里曼的惨样，骑在马上的马克西华忍不住喊出了声。“快把你们的马让给施里曼大人！” 马克西华身后的骑士纷纷下马，但施里曼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盯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马克西华，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如果说之前施里曼有对付神殿骑士团的念头，那仅仅是因为他害怕对方的强大，怕他们威胁到自己的计划，可当马克西华面带笑容骑着马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施里曼把对方的好意当做了一种嘲笑，一种趾高气扬的炫耀。 “为什么不把您的战马送给我？”施里曼问道。 “对啊，为什么不呢？”马克西华从马上下来，将缰绳很大方的交给了施里曼。“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让你的士兵们好好享用，从惨败到现在，我敢说他们一定没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 从马克西华口中说出的惨败两字激怒了施里曼，他强压着心头熊熊的怒火，将对方的好意一字不落的全都记在了心里。他接过缰绳，骑上战马朝南方跑去，将身后的士兵丢给了神殿骑士团。 骑上战马的施里曼一路不停，日夜兼程。穿过了神殿骑士团在哈罗德南方的防区，穿过了纽维尔与达格利什，只有在马匹乏力时，施里曼才稍稍的停留一下，两周之后，他到达了教廷。 施里曼一见到教皇，便气急败坏的要求严惩马克西华，说他不按照原定计划出击，只是龟缩在光芒骑士团交给他的防区里以求自保。 教皇对施里曼突然出现在教廷深感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判处马克西华有罪，并将神殿骑士团的指挥权交给他，但他还是从施里曼的神色和衣着上看出了事情的端倪。“现在战事如何了？”教皇巧妙的避开了施里曼的逼迫，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提到战事，施里曼的心马上悬了起来，虽然在进入教廷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应对教皇的盘问，可当教皇战事两字一出口，他还是犹豫了好半天才回答道：“战争进展的没有预想之中的顺利，我的士兵刚才哈罗德堡城下遭遇了失败，但这只的挫折，如果英明的陛下能将神殿骑士团的指挥权交给我，我发誓一定在三个月内，彻底平息这场战争，并让西陆所有的王国再次看到教廷的怒火是多么可怕！” “小小的挫折？”看着孤身一人返回教廷的施里曼，威廉教皇在心中嘀咕，他觉得事情应该比施里曼说的要严重，不然为什么他会自己孤身一人返回教廷。“你知道，马克西华手下的骑士跟随他征战多年，如果想要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力，必须要他本人亲口答应才行，我不能强制剥夺他神殿骑士团大团长的头衔，也没有权力将他手中的兵权交给你！不然，那些骑士一定不会答应！” 教皇的话很在理，施里曼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他道了一声安，退出了天父教堂。 光芒骑士团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来的比较慢，直到施里曼返回教廷的第三天才传入教皇的耳朵里。听到骑士团惨败，再联想到施里曼依旧咄咄逼人的气势，教皇气的不打一处来，他一边派人将施里曼传唤到天父大教堂，将他痛斥的体无完肤，一边命令马克西华，肃清防区外围的敌人，等待教廷的援军。 十天之后，神殿骑士团取得大胜的消息取代了光骑士团惨败的消息，在教廷内部流传开来。英勇的马克西华在接到教皇命令后，仅带2000名骑士，就将一直集结在其防区外围，随时准备发动进攻哈德罗军队7000人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神殿骑士团的大获全胜无疑给新败的施里曼脸上狠狠删了一耳光，这下施里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再也在教廷抬不起头了。他觉得马克西华从无所作为到如今的大获全胜，都是故意在给他隐隐暗示什么。于是他无论走在教廷什么地方，总感觉背后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可当他回头时，却又发下自己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这种奇怪的幻觉折磨了他近一周时间，于是他走近了天父教堂，决定向教皇告假。 “你是说，你要离开教廷？”当施里曼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教皇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当然还带着些许的高兴。 施里曼点点头，“对，不过那只是暂时的，我要去西陆各地招募愿意为太阳神作战的勇士，我要把教廷与我自己，从失败的耻辱中挽救出来。” “那你去，我等着你胜利归来的好消息！”看着施里曼苍老的脸上带着倔强，教皇心里有些不忍，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施里曼身上察觉出来的蠢蠢欲动的野心。 施里曼走出教堂，顿时感觉自己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明媚的阳光，还有看空中飞过的飞鸟，再也没有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等着，马克西华团长大人，我一定会让你尝到我施里曼的手段，我要让你因为你愚蠢的挑战尊贵的施里曼而付出代价！”他回头看了看庄严高大的天父大教堂，听着神圣的圣歌，幻想着教堂里华美的皇座，大步的朝前走去。 施里曼离开天父教堂后，并不急于离开教廷，他先是在教廷的主要街道来回走了好几圈，示意所有人他施里曼就要回归了，然后才一人单骑走出了教廷，返回了光芒骑士团在东方的驻地。 一回到驻地，施里曼便开始命人在西陆各地贴出光芒骑士团招募士兵的布告，并给出了新兵一季度4朗索，老兵一季度8朗索的高额待遇。除此之外，他还积极与西陆各大佣兵组织会面，用不菲的价格换取了6000多佣兵的帮助，并从东方圣地，原扎克雷土地上弄来了一批能征善战的扎克雷奴兵，为他们配上了最好的装备，加入到了进攻哈罗德的军队中。 当这一切全部妥当之后，施里曼又带着人匆匆赶向了伊斯坎达尔的新都，他决定要组建一支可以让整个西陆都战栗的军队，让所有打算与他为敌的人，看到自己的强势回归！ 第59章互利 光芒骑士团在东方的驻地紧挨着伊斯坎达尔王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施里曼一路上没有过多耽搁，除了必要的吃饭休息，几乎全部时间都在赶路。所以当他走进规模一天天壮大的新都时，仅仅是他离开驻地后的第十天。 对于施里曼的到访秦烨做了充分的准备，因为他在天父大教堂看见施里曼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时，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施里曼会在遭到惨败后来找自己。 欢迎施里曼宴会盛大而隆重，几乎所有在新都的领主都列席参加了晚宴。刺夫和德隆师傅作为秦烨在新都的左膀右臂，也自然而然站在了秦烨的身边。 刺夫对施里曼并没有多少好感，当然也不存在敌意，因为生性自由的他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寻找敌人，他只是一味的跟在秦烨的身边，把他的敌人当做自己的敌人，仅此而已。但知识渊博，阅人无数的德隆师傅却与刺夫大不一样，虽然他同样没有心思对寻找对手，可当他见过施里曼后，还是好心的不止一次的告诫秦烨，施里曼那张严肃的脸最好不要招惹。 虽然秦烨不想去招惹这个西陆有名的主教，但这并不代表施里曼不去招惹秦烨。这次，施里曼不但不请自来，而且还在宴会进行到*时，当着伊斯坎达尔许多领主的面说出自己的请求。。“格劳瑞国王陛下，我最亲密的朋友！”他端起一杯酒，看向秦烨说道，“请容许我借着您的美酒，当着许许多多高贵大人的面，提出我的不情之请！” “终于来了，他要耍花招了！”德隆师傅靠向秦烨小心的提醒。 “您请讲。”秦烨欠了欠身子，心里牢记德隆师傅曾经关于施里曼的每一次告诫。 “伊斯坎达尔与哈罗德势同水火，而哈罗德这次显然做的有些过分，竟然举兵反抗教廷。所以我想让格劳瑞国王出兵，让狂妄的哈德罗人长长记性！” “可是教廷的事情，不容许世俗王国参与，这您是知道的！”秦烨抿了一口酒将酒杯稳稳地放在木桌上，“我不想因为您的开口，让教皇乃至整个西陆都在怀疑我的动机！” “如果您的答应，我会改变想办法这些约束的，毕竟我们有共同的信仰，在对东方异族的战斗中，我们曾并肩作战，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 关于打败哈罗德，无论是什么样机会都让秦烨心动不已，更何况这次教廷的出兵，是秦烨一手创成的，所以施里曼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虽然在这之前，秦烨只不过是想借教廷的手削弱哈罗德，然后自己再回过头，慢慢寻找机会收拾掉这个多年以后一直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王国，但这次施里曼主动寻求帮助，不用在让自己费劲伤神的去寻找借口，对他来讲确实是天大的好处，不亚于太阳神突然降临人世。 看着秦烨有当下答应施里曼的念头，坐在他身边的德隆师傅再度开口：“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如果他能够让我们占尽了便宜，那就说明他心里有鬼。” 德隆师傅的话分析的很到位，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施里曼用的手段一直都是借刀杀人。虽然战争刚开始，马克西华猜出了他的意图，故意拖缓了神殿骑士团参加战争的进程，导致光芒骑士团硬着头皮站在了最前沿，并最终遭到惨败，但这并不妨碍施里曼计划的进一步实施。相反，光芒骑士团的惨败，更让他有合适的借口去寻找那把可以攥在手里的刀。 西陆内部世俗王国之间的战争，教廷从不干涉，除非到了严重的失态，那也只是为了稳定局面从中作出调解。同样，教廷对一个世俗王国做出惩罚，那就说明这个世俗王国引起了太阳神的不满，必须要接受惩罚，其他的世俗王国同样不可介入，无论帮助哪一方，都会遭到其他国家和王国内部的巨大压力。 如果秦烨答应了施里曼的请求，那就说明了伊斯坎达尔要打破西陆千年来的规矩，与所有的王国站在对立面。但如果错失这次打败哈罗德的良机，一旦战争停止下来，哈罗德不去招惹伊斯坎达尔，双方处于一个对立却没有矛盾的局面，秦烨想要找出一个开战的借口还着实不容易。 “这样，施里曼主教大人，我身边的这位德隆师傅你也见过，他现在是伊斯坎达尔王国的首席大臣，如果您觉得教皇会同意我出兵帮助您，那请在宴会后找德隆师傅详谈。”既不接受又不拒绝，秦烨很巧妙的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去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好。”施里曼点点头，“希望格劳瑞国王能将这件事重视起来，毕竟这对您来说，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会的！”秦烨回答说，然后他站了起来，看着大厅长椅上座无虚席的领主们，端起酒杯说：“祝威廉教皇，祝施里曼主教大人！” 领主们纷纷起身，“祝威廉教皇，祝施里曼主教大人，祝格劳瑞国王！” 谈话无果而终，宴会再次回到了正轨，两个小时后当宴会结束时，宴会厅里一片狼藉，所有领主都酩酊大醉，只有施里曼还保持着清醒。他看了看已经醉的不行的秦烨，摇了摇头走出了城堡。 当施里曼前脚刚一走出城堡，醉汹汹的秦烨马上恢复了清醒，并带着刺夫和德隆师傅快速离开了宴会厅，回到了自己的房。 “您觉得我们该不该答应他。”秦烨对德隆师傅这个阅历丰富的老者一向非常尊敬。 “您觉得这次一定能将哈罗德彻底打败么？”德隆师傅没有回答，反而转过来问他。 “我觉得这次是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得到教皇的容许。”秦烨回答说。 “帮助施里曼在哈罗德的土地上建立骑士团国？”德隆师傅说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对手消失，另一个对手出现罢了！” “可是如果我们这次不帮助施里曼，我们就会多出一个敌人，他一定会怀恨在心。”一边的刺夫突然发话，“就像我在天父大教堂看到的一样，他与马克西华之间的交锋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刺夫说的不错，如果我们不帮助施里曼，只能是在哈罗德之外多了一个敌人，但如果我们帮助了施里曼，我就少了一个敌人。如果施里曼是个怀有野心的家伙，他迟早会和我们翻脸，所以现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眼前的敌人打败。这样一来，算来算去我们只赢不输！”秦烨分析的头头是道，让德隆师傅打消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师出有名，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不引起西陆其他王国的不满。”德隆师傅点点头说，“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引起教皇的猜忌，因为我听刺夫说，当他在天父大教堂，施里曼曾向教皇施加压力，弄的教皇差点就下不来台！” “德隆师傅说的对，虽然施里曼在教廷的作风一样如此，但我们也不能让教皇看出我们和施里曼走的太近，更何况施里曼还是我们潜在的敌人。”秦烨说，“不过怎样才能做到您说的那两点呢？” 秦烨提出问题后，房里静了下来，德隆师傅拧起眉头苦思冥想，秦烨看着窗外出神，刺夫则在玩弄着他那把最喜爱的匕首。 突然，刺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秦烨和德隆师傅说：“我有一个小主意，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只要是办法，无论总归有用。是什么，说出来听听！”德隆师傅鼓励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马阿飞先生还是一个行商，他经常往返于各个王国和领主的土地之间，我们都知道，在西陆没有任何一个王国在贸易开放程度上能比的上我们伊斯坎达尔，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外国商人们往返各个王国，都需要繁复的文证明，而对本国商人却非常宽松。所以这些商人就想了一个好办法，他们聚在一起结伴而行，利用自己王国的便利条件来完成在其他国家的买卖！” 虽然刺夫的表达有些混乱，但秦烨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让西陆所有国家都参与到讨伐哈罗德的战争中来，就像东征和西陆对付蛮族入侵一样？” 刺夫点了点头。“是这样！” “真是个好主意！”德隆师傅喜笑颜开，“这样一来，大家都有好处，教皇也分别不出来我们到底是站在谁的一方，相反他还能为自己强大的号召力而感到高兴！” “好，既然这个主意不错，那我们就看看施里曼的意思！”秦烨的表情轻松愉快，“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到房，和施里曼的买卖，我希望你们都能在场！” 刺夫和德隆师傅点头，走出了房，秦烨也回到了卧房，一夜无梦睡得极为香甜。 第二日天一亮，一夜无眠的施里曼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秦烨的城堡，出乎他意料之外，卫兵带着他来到了国王的房。他推门进入，发现秦烨，刺夫和德隆师傅都在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到来。 既然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施里曼也省去了那一套毫无意义的礼节，将自己昨天在宴会上的请求原封不动又说了一遍。不过今天秦烨没有再犹豫，他干脆利落提出了讨伐哈罗德伊斯坎达尔可以作为主力，但必须要有西陆其他王国参与的条件。 想到自己在西陆的影响，对要求其他王国参与可以捞到好处的战争，施里曼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并承诺如果在下一轮战争开始前，自己无法得到其他王国的帮助，将不会再来烦扰秦烨。于是双方互利的协议，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达成了。 第60章赴约 施里曼没有失约，在他离开伊斯坎达尔的新都第27天时，命人带着他的信回到了这里。那天阳光和绚，夏风柔和，整个大地充满了生气，秦烨依旧在刺夫和德隆师傅的陪同下，在房接见了施里曼的使者。 使者并不知道施里曼信的内容，只是将一张有黄色丝带捆着的，上面着施里曼私印的羊皮纸交到秦烨手中，就退到了一边。 施里曼的来信极为简短，只用了聊聊数语就将他离开新都后的事情说了个明白。来信写到：尊敬的格劳瑞国王，我最挚爱的朋友，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带着西陆四国的军队踏上了通往伊斯坎达尔的道路。从离开新都后，我一直惴惴不安，怀疑其他国家能否像您一样对太阳神充满了敬意，并不懈余力的追求自己的信仰。可当我花费了近两周的时间，从东边靠近北方雪原的络丝，走到西边临近海岸的诺曼后才发现，原来这片土地依旧归属于太阳神。当我说出我的来意后，几乎所有的国王都表示支持我的想法，并为我提供了人数可观的军队。当您看到这封信时，请不要怀疑，带上你的人前往边界，最晚两周，我们将会在那里碰面！信的落款是太阳神最忠实的奴仆，格劳瑞最忠诚的朋友施里曼。 施里曼最后的落款苍劲有力，甚至因为心中的狂喜有让笔尖划破羊皮纸的危险。秦烨将信拿在手中，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传给了德隆师傅和刺夫，后两者也像他一样，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仔细阅读了信上的每一个字后，用精美的丝带绑好，交还给了秦烨手中。 “施里曼主教大人还有其他特别交代的吗？”秦烨掂了掂手上轻飘飘的信，用带着愉快的口气向使者问道。 “没有特别交代的，我离开主教大人身边时，他正在达格利什的冲击平原上带着队伍朝这边赶来。”使者回答说，“他让我叮嘱您，希望在您看到这封信后能及时动身！” 秦烨点点头，“那好，先生，请您在我的城堡里休息一日，我去命人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和早起的太阳一起出发！” 使者点头，然后由卫兵带出了房。在使者走后，德隆师傅全身戒备的再次将信件拆开，仔细的看了一遍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唯一的怀疑就是施里曼能否带来西陆其他王国的士兵，哪怕是一兵一卒，也证明了参与此次对哈德罗的战争，我们不是在帮助他，而是在帮助教廷。”秦烨笑着回答，“如果我们在边界没有看到其他王国的士兵，我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调转头回来，即便是这件事让教廷知道了，我们王国内部的兵员调动，教皇也不能找出些理由来惩罚我们！” 经过秦烨的解释，德隆师傅终于放下了心。与刺夫一道走出了房，去准备出发的事情了。 当天下午，阳光依旧和煦不减，合适的温度让人说不出的惬意。秦烨迈步走上了新都刚刚建成投入使用的大广场，身后跟着上了年纪的德隆师傅。广场的地面由切割好的花岗岩铺成，两种不同颜色的花岗岩将偌大的广场拼出了秦烨的交叉双刀的标志。广场的高台不同于其他首都的木台，而是由烧制出来的方砖砌筑而成，红色的高台在一建成后，马上成为了新都的标志。高台后面是一个圆弧形的墙，这面墙的设计者是德隆师傅，为的是聚拢讲话者的声音，让它们清晰的传到台下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当秦烨走上台时，作为新都戍卫司令的刺夫已经集结了城内执勤除岗哨外的所有士兵，驻扎在新都近三千名士兵黑压压的挤满了整个广场。 “所有伊斯坎达尔的勇士们，今天我将大家召集到这里，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你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将要远征哈德罗为教廷挽回荣誉。”由于高台后那一道圆弧墙的作用，秦烨的话清晰的传入了士兵的耳中。“教廷任命施里曼主教为这次讨伐哈罗德的总指挥官，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在边境与之汇合，我希望所有人能做好准备，随时投入到维护荣誉的战斗中去。” “其他地区的士兵正在陆续赶向边界的途中，而我也将带走新都守卫队中的一千人，我希望每一个被挑选出来的战士，能像对自己的王国效命一样，为教廷效命。因为那不光是为了教廷，为了我们自己的王国，更是为了你们自己。想必你们也知道，每一次教廷发起的战争中，都会有一批战士因为作战勇敢被教皇表彰，并披上红色的战袍，涂抹圣油后成为教皇亲自册封的红衣圣徒。” 在这个混乱的大时代中，红衣圣徒的头衔对战士们来说，远比一个贵族头衔更为让人热血沸腾。当秦烨的话一说出口后，整个广场马上沸腾了起来，他们高喊着教皇的名字，赞美着国王格劳瑞，让广场陷入了一种罕见的狂热。 看着这种狂热，秦烨知道长期远离的伊斯坎达尔人开始渴望鲜血了。他抬手向下压了压，待人群安静了下去继续说：“在我离开之后，新都的一切暂交给德隆师傅代为打理，因为德隆师傅是王国的首席大臣，平时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我希望留下来的领主能在这一段时间里帮助德隆师傅。”说完这些话之后，秦烨看向德隆师傅，“您来说几句！” 德隆师傅向前一步，开始了高谈阔论，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讲话，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发言。上了年纪的德隆师傅说话有些缓慢，动员大会一直开到晚饭时才结束。 动员大会的第二天，秦烨带着从新都城防卫队中选出来的一千士兵上路了。在两周之后他们赶到了伊斯坎达尔与络丝的交界，并在那里见到由西陆各国士兵，佣兵以及光芒骑士团驻地的骑士组成的军队。 “施里曼主教大人！”见到施里曼后秦烨面带微笑的说，“我没有爽约！” “感谢太阳神，有了您的加入，哈罗德离得到惩罚的日子不远了。”施里曼在胸口划着十字。 寒暄之后，他们就开始讨论进入哈罗德的路线。没多久，进攻哈罗德的路线被敲定，这支由各个王国士兵组成，人数超过20000的庞大军队由伊斯坎达尔的西部兵团进入哈罗德，直取敌人首都哈德罗堡。 在决定了进攻路线后，庞大的军队开始缓缓的启动，尘烟滚滚的向哈罗德杀去！ 第61章破城 庞大的军队行动极为缓慢，前往西部军团驻地短短的一段路程竟然用了他们近三周的时间，好在在施里曼的催促下，赶在入秋之前开始动身进入哈罗德。 整支队伍被分作三部分，由6000名雇佣军和1000名来自杰弗里帝国的装甲剑士组成的前锋军，第一批跨过了哈罗德东部的边界。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这支混合部队的主力，汇集了由伊斯坎达尔人为主，西陆其他国家为辅的10000名士兵，在这支队伍里，有来自纽维尔的2000长枪兵，来时杰弗里帝国维希地区的500长弓兵，达格利什地区超过2000的重装枪骑兵，1000名扎克雷奴兵，甚至还有因克带队，来自诺曼的300名骑士。很难想象，在国内战乱之后，信仰极为虔诚的亚瑟还会将教廷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大军的最后一部分，是施里曼光芒骑士团最后的1000人以及临时招募的1500人，这些人在施里曼的分工里担当了后勤运输与辎重管理的任务。 虽然所有参战的领主都知道施里曼的心思，他害怕一场大战下来，自己最后的资本都会被战火淹没，但还是没有表示出不满。因为领主们知道，整个哈罗德如今已经组织不起可以与他们抗衡的力量了，即便是哈罗德临时拼凑出一些军队，人数上达到了可以和他们媲美的程度，那些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农夫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阻力，要知道跟在他们身后的，都是正规的士兵，是西陆各个王国最精锐的武装。 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沿路哈德罗组织的零星抵抗很快变的无影无踪。由于前锋军是毫无纪律的雇佣军为主力，缺乏管束的他们将所有途经的城镇村庄洗劫一空，让哈罗德东部边界到首都哈罗德堡之间上千钩的土地饱受战火摧残，程度甚至了超过历次蛮族入侵。 雇佣军在哈罗德土地上的暴行，很快传入了施里曼的耳朵里，但他对这些事却不闻不问。在他看来，这只是太阳神对哈罗德人的惩罚，如果连太阳神对哈罗德人的惩罚都要过问的话，那么这场战争的意思也就荡然无存了。 施里曼的无所作为助涨了雇佣军的嚣张气焰，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有所顾忌，缩手缩脚，那么当他们知道施里曼的态度后便完全放开了手脚。在占领区，雇佣军的士兵开始随意杀死走在街道上的人，理由仅仅是怀疑他们亵渎神灵，他们强*奸妇女，冠冕堂皇说是对她们的一种惩罚，完全是按照太眼神的旨意，他们入室抢劫，说是为了供奉神灵。于是每一种暴行都和太眼神扯上了关系，人间在雇佣军的刀剑下变成了地狱。 终于有一天，哈罗德的平民开始拿起木棒斧头开始反抗这种暴行时，施里曼这才发现他过于纵容雇佣军了，不过这时占领区已经十室九空，对雇佣军来说没有多少油水可言了，于是他们放弃了施里曼之前在哈罗德堡城下汇合的作战计划，打着神的幌子绕开哈罗德堡，前往了哈罗德的西部地区，去那些还未遭受战火的地方继续着自己的野兽行径。 当雇佣军离开后，施里曼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如果这个错误在将来的一天被自己的敌人抓住不放，肯定会成为自己最为致命的软肋。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想这些事，一个半月的时间让进攻哈罗德的军队几乎控制了哈罗德堡周围所有的地区，唯一还有挂着九头龙旗帜的哈德罗堡，在一片十字旗的海洋中屹立不倒。 施里曼知道，这时候不能分心，不能让雇佣军的事情影响自己，他知道在哈罗德堡还有成百上千国王的死忠，要想攻击城堡，让那个给过自己失败，让自己蒙羞的国王跪在自己脚下，就必须集中精力。决战的时候到了！ 在一个秋露沾满矮草，树叶开始转黄的清晨，教廷的联合军开始了对哈罗德堡的总攻。上万名士兵和战马喷出的白色鼻息，在哈罗德堡城下形成了一层雾气，整个城堡上下一片寂静。 低沉的战争号角响起，施里曼一声令下，四辆巨大的攻城塔由上百名士兵推着，缓慢靠近了城墙。跟在攻城塔后的维希长弓兵在进入射程后，将拿在手中的箭插进面前的土里，脚踩住弓，手拉开弦，搭上夺人生命的箭矢，在令旗落下时，将漫天的箭矢射向了墙头。 终于第一声惨叫打破了战场的沉寂，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城墙上的惨叫连成了一片。拿着盾牌防守在城墙的哈罗德士兵没能维希长弓兵的劲射，城墙上泛起了一片血雾。 齐射的令旗一次次挥下，长弓兵一次次的射击，在长弓兵第六次齐射后，哈德罗堡的城墙上终于有了动静，从城垛后射出的弓箭开始顺着攻城塔的缝隙，射入推着攻城塔缓慢前进的士兵的身体里，联合军开始出现了伤亡。 当攻城塔进一步接近城墙，哈德罗堡显示出了他们作为曾经大国，号称西陆第一要塞的实力。滚滚的热油和雷雷的枕木从天而降，让许多推着攻城塔的士兵没来得及呼号，就在瞬间失去了生命。 大量士兵伤亡，让前进的攻城塔停了下来，但很快这些停在途中的攻城塔就再次动了起来。来自扎雷克的奴兵被派上了战场，他们围着扎克雷特有的白色头巾，冲向了攻城塔，忍受着随时可以让他们丧命的箭矢，枕木，热油，石头，将攻城塔一点点推到了城墙下。 “砰”的一声，攻城塔的挡板被放下，联合军攻击城墙的士兵拼命的向城墙涌去，跟在攻城塔下的士兵也开始顺着攻城塔，向城墙发动攻击。很快在哈罗德城墙上被不同程度的撕开了四个口子。 看着向城墙上不断涌去的士兵，施里曼知道胜利与自己不远了。他淡淡的对身边的副官命令道：“派人攻击城们，让骑士们入城！” 巨大的破城鎚被推向了战场，巨大木轮发出的响声让人似乎看到了它的巨大攻击力。哈罗德城墙上如今已经一片大乱，他们忙于与攻上城墙的敌人纠缠，分不出多少士兵去阻止破城鎚对城门的攻击。于是由生铁铸造的鎚头一下下撞击在钉着圆钉的城门上，不过时哈罗德堡的城门木屑纷飞，通往内城的门被打开了！ 第62章灭国 哈罗德堡的城门随着木屑的纷飞，被撞出了一个大洞，随着之后攻城鎚的猛烈撞击完全开裂，厚厚的城门木板连着铁皮落下，砸在通向城内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上。 虽然城门被突破，但哈罗德人并没有放弃，一队哈罗德最精锐的双手剑士和长戟士出现在城门处，双手剑配合长戟，让通向城内的道路变得异常凶险，雪白的剑刃带着刺眼的光芒挥上挥下，堵住了准备向前突进的教廷联合军。联合军士兵每向前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在厄布鲁，秦烨曾尝到双手剑配合长戟阵型的苦头，这种变化多端杀伤力巨大的阵型，曾让占了上风的海盗很快溃败。于是他对跟在身旁，负责整场战役的指挥官施里曼建议道：“施里曼主教大人，敌人现在已经将入城的道路堵死，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些措施，好让战争提前结束！” “什么措施？”施里曼看着拥挤在城门下的士兵漫不经心的问道。 “让缺乏重甲的步兵退下来，让维希的长弓兵打乱敌人的阵脚，然后由下马骑士突破！” “长弓兵？”施里曼摇了摇头，“弓箭是需要花钱的，而那些下马骑士不能死在入城的路上。”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的伤亡就会增大！”秦烨大声说道，“我想让更多的人能活着回去，就像他们活着来到这里一样！” “你是在心疼自己的士兵，那个带着士兵顶在最前面的领主叫什么？阿里斯，我说的没错，不过请不要忘记，那只是你刚刚册封的领主，那些士兵也只是些用不了多少花费的普通人，有些时候，他们甚至比不上一把锋利的宝剑！”施里曼看向秦烨，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生气。“有时候，战争是需要一种理念的！” 秦烨刚想说什么，可又连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清晰的看到阿里斯被一把双手剑切开了盔甲，倒在了混乱不堪的人群中，而他身边那些带着伊斯坎达尔双刀纹章的士兵数量，也在敌人的屠刀下一点点减少。 如果秦烨没有算错，这样的打法在这场战斗结束后，至少会给突破城门的士兵来带一半的伤亡，而顶在最前面的伊斯坎达尔的士兵伤亡率，会大大超出这个平均数。想到自己参战的4000士兵，在战争结束后会有一半的人长眠在这片土地远离家乡，他忍不住再次建议到：“我请求您让那些士兵撤下来，他们需要喘口气！如果一旦伤亡率超过了一半，他们很可能会因为丧失斗志而溃败！” 施里曼放眼向城门处望了望，顶在最前面伊斯坎达尔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了，这让他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已经达到了削弱潜在敌人的目的。他带着愉悦的心情对身边的副官下令道：“让进攻城门的步兵撤下来，改由纽维尔的长枪兵进攻，维希的长弓兵继续多城墙齐射，减轻进攻城墙突击队的压力！” 施里曼的命令一经传到，进攻城门的步兵便像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取代他们的是2000名排着方阵的纽维尔长枪兵。纽维尔长枪兵的枪长5米，属于一种防守反击的兵种，适合在战争中阻止敌人骑兵的快速攻击，而施里曼此时让并不适合进攻的长枪兵去进攻城门处严阵以待的长戟士和双手剑士，其削弱各国的目的不言而喻。不过战争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想着战争结束和入城后的好处，领主们还是很听话的将施里曼的错误命令执行了下去，谁也没有对不符合作战常理的命令置之不理。 林立的长枪直指天空，最前面一排士兵扛着几乎齐人高的巨盾一步步向前逼近，脚底滑腻腻的血液让巨盾的重心不稳。而跟在他们后面的长枪兵则发出“吼，吼，吼”的声音，在进入攻击范围内，将长枪平放，架在巨盾上，非常有节奏的向城门走去。 长枪阵对付骑兵确实有一套，但当他们遇见比骑兵更灵活，机动性更强，攻击力却丝毫不亚于骑兵的双手剑士时，根本没有了优势可言。双手剑士们弓着身子，灵巧的躲避开刺向自己的长枪，在头顶一片长枪的遮蔽下突破巨盾，朝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长枪兵发动猛烈的还击。原本可以抵挡骑兵冲锋的长枪阵，在以专门突破防御的双手剑士的攻击下，像黄油遇见到了锋利的餐刀，瞬间被切割的七零八落。 “让长枪兵退下来，换做装甲剑士，继续对敌人的城门施压！”看着阵型彻底乱掉的长枪兵，施里曼开始下达新的命令。 随着一阵短促的号角，饱受打击的长枪兵撤出战场，缺乏长效攻击的装甲剑士成片的涌向城门。但很快，几乎是不到穿上靴子的功夫，装甲剑士便像之前的长枪兵一样败下阵来。这样的场景显然在施里曼的意料之中，他继续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将装甲剑士换下，补充上其他王国的士兵。 于是在哈罗德堡城门处的战斗，成为了检阅各个王国最精锐士兵战斗力的演武场，一批士兵撤退，便立刻有另外一批士兵及时补上，兵种之全，花样之多，超过了西陆历史上任何一次有名的大会战。 在施里曼变着法的消耗各王国实力的时候，城墙上的突击队取得了更大的战果，他们已经将城墙上的哈德罗人彻底赶下了城墙，并开始向下攻击，试图打开通往城门的道路，与城外的联合军里外夹击，把哈罗德外城最后的抵抗力量消灭。 终于施里曼玩够了，他命令所有的步兵撤到后方休整，让骑士下马攻击城门，而之前对着城墙乱射的维希长弓兵，也终于对着堵在城门口寸步不让的哈德罗人下起了箭雨。这样的变动对人数已经被轮番攻击消磨的差不多的哈德罗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在长弓兵的第二轮齐射后，他们就将阵型回缩到了城门里，而当是荣誉为生命的骑士加入战斗后，他们没坚持了几分钟就彻底溃败了。 当最后一个还在抵抗的哈德罗士兵被飞向他的箭矢射到时，哈罗德的外城彻底被教廷联合军贡献，士兵们用骇人的呼喊进行了短暂的庆祝之后，继续向内城发动进攻。 内城的城墙与外城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虽然城墙的防御力远不及外城，但狭小的空间让巨大的攻城器械无法施展，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教廷联合军的攻击力。不但如此，在外城通往内城的空隙之间，哈罗德人还挖了一条巨大的护城河，虽然浅浅的河水还未能将倒放在里面削尖的木头完全淹没，但想要将护城河的一段填平，方便攻城士兵通过，在短时间内也是极不可能的。 望着宽大的护城河，还有内城城墙上拿着刀剑，决定与哈罗德堡共纯忘的士兵，施里曼摆了摆手，让号手吹响了停战的号声，于是，这场像阅兵式的战斗终于在傍晚来临时暂时停了下来。 大战过后的战场异常平静，没有了战斗时的喊杀声，士兵开始焚烧掩埋尸体，修补盔甲，打磨钝了的武器，辎重后勤的士兵也开始点火准备晚饭，为战马喂料。 许多缕炊烟在哈罗德堡的外围升起，接着便是肉汤弥漫的香气，士兵们忍受着饥肠辘辘，等待分配食物的时间到来。这时，哈德罗堡内城的吊桥突然放下，城门大开，一队没有武器的骑士从城堡内走出，走在最前面的是与秦烨颇有渊源的戴格兰纳。 看见敌人主动出城，刚刚坐下歇息的士兵纷纷站立，手握着武器准备攻入城内，而一些充当了施里曼亲卫队的光芒骑士团士兵则围了上去，将走出城外的这些哈罗德人围在中间。 “我们要见施里曼主教大人，我们要商讨一件重要的事！”戴格兰纳对围住自己的卫队长说。之后他就被孤身一人，带到了城外不远处施里曼的行军帐里。 作为哈德罗地区的区域主教来说，施里曼对戴格兰纳这个曾经的权臣并不陌生，于是他挥挥手将跟着走进行军帐的卫兵赶走后问道：“说，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们打算投降！”戴格兰纳毫不掩饰，“不过在那之前您必须答应我们几个条件！” “您觉得如今的哈罗德，还有资格谈条件么？”施里曼笑笑说，“如果是您国王打算让我停止进攻的话，那就请回！因为破城指日可待，而且或许当你的士兵丧失斗志后，就在下一秒也说不准！”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戴格兰纳离开。 “我的国王已经被领主们绑了，连同他的一些死忠，现在被关在宫殿的地牢中，由我的人看管！” “你是说你们发动了一场政变？”施里曼开始觉得事情有些意思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你们也必须无条件接受投降！” 戴格兰纳摇头，“不，我们有条件！哈罗德的士兵会战斗到首都完全被攻陷，在那之前，您还需要一场苦战。如果您不想在进攻内城的时候耽搁上两周的时间，不想让那些早就对您心存不满的领主趁这时撤退，不想让更多的士兵付出生命，就必须听听我们的条件！” 施里曼知道，进攻内城的难度要比攻下外城更大，而他之前在攻击外城城门时，对各个领主的戏弄，也的确惹恼了不少人。如果一旦事情真的像戴格兰纳说的那样，哈罗德人对教廷联合军因为反感死命抵抗的话，时间一长确实会对联合军有影响。 “说说你的条件，我希望不是毫无缘由的漫天开口！”施里曼做出了退让。 “是这样，经过哈德罗堡内所有领主的商议，我们愿意为您打开城门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但条件是您必须保证我们所有领主的特权，我们的头衔，土地，城堡，所有的财产等等一切权利都不会丧失。”戴格兰纳想了想继续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您必须保证我们带兵的权利！” “如果我不答应呢？”施里曼看着戴格兰纳，脸上挂着阴险的微笑。 戴格兰纳的汗水从头皮上留了下来，这么多年的阴谋斗争让他了解对方微笑的含义。“那我们就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施里曼开始大笑起来，“破城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城堡被攻破，哈罗德所有的领主都会成为阶下囚，而你！”施里曼指着戴格兰纳向前一步，“将会失去所有的东西，你的权力，你的家人，还有你在整个利兹与其周边上万钩的土地，也将在瞬间化作乌有。” “那您谈谈您的条件，我想，您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们还有商谈的余地！”施里曼直中戴格兰纳的要害，让他有些害怕了，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盼望施里曼手下留情的愿望。 “我不是个买卖人，也不喜欢讨价还价。我只能保证伯爵以前贵族的权力，剩下的只能看我的心情了！”施里曼淡淡的回答，用灰白的眼睛盯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戴格兰纳。“也就是说，我可以保证你，戴格兰纳侯爵大人的一切权力，只要你愿意说服那些妄图抵抗的人！” “我会的，我会如您所愿的！”戴格兰纳快活了起来，于是他告辞了施里曼，带着城外的士兵返回了内城。 在他回去没多久后，整个哈罗德堡城墙上下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城门再次被打开，施里曼走在最前面，带着教廷联合军的士兵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很快，哈德罗王国被戴格兰纳交给了施里曼，一起被教廷联合军收押的还有主张继续抵抗的两名伯爵及13名子爵。当挂在哈德罗堡上的九头怪的旗帜在夕阳中缓缓落下时，宣告着曾经西陆最为强大的哈罗德王国覆灭，一个动荡的大时代正式开启！ 第63章重逢 教廷联合军进入哈德罗堡后，马上对外宣称哈罗德整个王国不复存在，在确定建立骑士团国之前，王国所有事物将由教廷代为处理。另外，联合军贴出布告，要求哈罗德偏远地区心存抵抗的贵族领主马上放下武器，无条件接受这一事实。 在联合军将盖着国王纹章的布告，贴满整个哈罗德王国的大街小巷后，哈罗德人终于知道他们首都已经被攻陷，从此时往后，他们将会归教廷或者稍后建立的骑士团国管理，不再以哈罗德人自居。 因为戴格兰纳及投降领主们的安抚，攻陷哈德罗堡后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乱，施里曼严禁进入城堡的士兵骚扰平民，并决定于第三日，亲自监押哈罗德国王和所有主张抵抗的领主以及他们的家人前往教廷，而拥有哈罗德王后身份的阿兰达也同国王的亲眷一起，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施里曼动身的日期很快传到了秦烨耳中，那时他正带着刺夫以及手下的一班骑士清点伤亡人数。伊斯坎达尔此役参战人数为4500人，除沿途参与大大小小的战斗伤亡近600人外，有近1000人倒在了入城之前的城门外，其中包括刚刚被册封的男爵阿里斯和内维尔。 看着一具具穿在带有伊斯坎达尔双刀标志的士兵安静的躺在地上，秦烨的心情沉重，近三分之一的高伤亡里，开始让他在心里思考这次战争最后的收益。“如果施里曼害怕伊斯坎达尔的强大会对他构成威胁，那战后的按功行赏，王国将不会得到与付出成正比的回报。而如果施里曼知道金行与王国之间存在的关系，从中作梗的话，哈罗德国王用来做抵押地契很有可能不被承认。”于是他抬起头对刺夫说：“现在我需要你去纽维尔找到斯特恩，并陪同他赶在施里曼回到教廷之前到达那里！” “去教廷？”刺夫有些意外，“我和斯特恩去哪里做什么？你不是答应我，将新获得的土地交给我打理，我要去看看自己的封地，还要去建一座结实的城堡。” 秦烨眉头紧锁，“如果不能赶在施里曼回到教廷之前，让教皇承认抵押的地契有效，我们很可能得不到土地。” 刺夫想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别人可以对这件事不上心，但自己绝对不可以，因为那毕竟关系到自己有没有领地，领地大小的问题。倒不是说自己不愿意待在秦烨身边，但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成为了封疆大吏，出门便是前呼后拥刺夫还是有些眼红。“那我该怎么办？”他问道，“我和斯特恩能说服教皇？” “你们当然不可能，去找到圣女安妮塔。”秦烨想到自己对安妮塔的承诺苦笑了一下。“无论怎样，你们去找到她请她帮忙，我会亲笔写一封信让你们带给她。” “好，我这就动身，争取早日到达教廷。”刺夫说着话将手里的工作交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领主，然后朝着城外伊斯坎达尔的营地走去。 在刺夫走后，秦烨也转身离开，现在除了关于土地的事情，还有一件事一直在困扰着他，让他在这些年来一直心里不安。他走的有些着急，当许多年的梦想在这一天实现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一种滋味。他心情忐忑不安，想象着稍后与阿兰达相间的场面，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小跑了起来。 还是多年前见到的白色小楼，因为年久失修，白色的外墙上泛着黄斑，小楼下的花园如今杂草丛生，不难想到哈罗德人对他们的王妃是多么不尊重。现在小楼外面已经站了整整一队联合军的士兵，从服装上看，他们是来自纽维尔的长枪兵，但此时他们把长枪扔到了一边，拿起了短剑像模像样的成为了监狱看守。 秦烨的脚步没有停下，金黄色的厚重盔甲反射着阳光晃花了站在小楼外士兵的眼睛，他们只看见一个衣着高贵从他们面前一晃而过。许多士兵拨出短剑，想要追上去阻止这个乱闯乱撞的人，却被队长喝住了。“那个人是伊斯坎达尔的国王，放他进去！”队长看着从眼前像一阵风消失的男人说道：“真是个痴情的人，我听说这件事已经快10年了。” 富有传奇色彩的伊斯坎达尔国王格劳瑞和号称利德明珠的阿兰达之间的事，如今每个西陆人都可以说上一两句，他们被两人的爱情所感动，所以当卫队长喊住手下的士兵时，他们便将剑放回了剑鞘并暗下决心，如果有人胆敢来打扰这个让他们感动的国王，就绝对要让他吃些苦头。 阿兰达像修女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的修道服，手捧着一本厚厚的经坐在自己的房间，低着头仔细阅读经典上一行行的小字。耳朵中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已经逐渐安静了下去，想必战争已经结束，不过现在这些都对她毫无关系。她明白，胜也好，败也罢，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她只求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领会太阳神的神谕。 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千万次出现在梦里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砰砰声由远及近。听着熟悉的声音，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捧在手里的厚厚的羊皮卷也掉在了地上，稍后她掩面而泣，泪水顺着脸颊落在经上，泛开一个个小水圈。 “阿兰达！”当秦烨推开二楼最后的一间房门时惊喜的叫了起来，他走上前抓住阿兰达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阿兰达，我来了，我来了！” 阿兰达现在已经泣不成声，她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泪珠像断了线一样噼里啪啦的落在秦烨的手上。“你要带我走吗？”她问道，“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十年了，十年了！” “我会带你走，我一定会带你走！”说着秦烨将阿兰达揽入怀中。 两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一动不动。窗外的阳光随着时间，逐渐变暗，直到最后房间内完全陷入了黑暗。 终于秦烨缓缓的拉开阿兰达的胳膊，站起身来走向窗前并向下看了看。“楼下有一整队士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我决定要带你出去。”他转回头看向阿兰达，“我要你跟着我，只要能走出哈罗德堡，外面有我的士兵，谁也不能再让你回去。” “那会对你产生影响的，如今我是哈罗德的王后，我听侍女们说，我们这些人要跟随施里曼去教廷受到审判。”阿兰达表情有些难过，“我很想跟你走，但我知道我不能，那样会害了你！” “不，受审判的只有哈罗德国王，你是无辜的，只要你跟着我走出城堡，施里曼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他目前还不敢和我撕破脸皮。” “真的吗？你发誓他不会对你怎样！”阿兰达心头涌上一阵惊喜。 秦烨伸出二指，“我发誓！” 秦烨发誓之后，阿兰达终于露出了微笑。“我希望我们回到奔腾城，你能免除父亲的罪行，他那样一个老人再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了，那时候我请求你放下对父亲的仇恨，把他从流放之地接回来！”她开始幻想将来。“还有我亲爱的弟弟，现在他应该是个大孩子了，让他成为你的骑士，为你效命。这些，你能答应我吗？” 秦烨点点头，内心开始挣扎。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阿兰达，他的弟弟已经在秦烨统一南北利德时下落不明，内森也已经死在了创世神山，他怕自己一开口，她承受不了巨大的打击。 “在哈罗德堡的十年里，阿兰达已经受够了一切，如果太阳神要惩罚她，似乎也已经足够了，但——”秦烨不敢继续想下去，我决定为了阿兰达将来的幸福，扯一个谎，一个并不出于恶意的谎。“我对过去的是是非非已经看淡了，如果你决定跟我走，我会将你的父亲还有弟弟接到一起，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 阿兰达站起身，“我跟你走，我盼望这一天已经年了。”她眉头十年来的愁苦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不过楼下的那些人你能——” 既然阿兰达已经答应，秦烨便不再犹豫，他打断了她的话，一手拨出剑，一手拉着阿兰达往外走。他们走的很快，将脚步声留在了空荡荡的走廊中。 深夜的脚步声传的很远，在秦烨带着阿兰达刚走出小楼时，就被那一队站在楼下的纽维尔长枪兵围住了。看着格劳瑞国王要带阿兰达离开，所有的士兵神情紧张，许多把剑指着他们的胸口，堵在他们离开的路上寸步不让。 “请大家让开，我不希望我的剑上沾到自己人的鲜血。”秦烨往前一步，手中的削铁如泥的契约之剑反射着月光。 所有士兵都往后退了一步，为首的队长说：“格劳瑞国王陛下，请不要为难我们，如果我们将阿兰达王后放走，我们都会没命的！” 秦烨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剑猛地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卫兵们手中的数十支剑尽数被削断，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不放我们走也是死，倒不如送个人情！”秦烨将一队目瞪口呆的士兵扔在身后，拉着阿兰达走出人群。 离开小楼，两人快速向城外走去，忽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秦烨提剑回头，谨慎的望着身后，却发现跑来的是之前在小楼下的那一队士兵。 “我们打算跟着您！希望您能接受，如果您不能接受的话，就请杀死我们，反正放走了阿兰达王后也是死路一条！”卫队长喘着气说道。 秦烨知道这些人还有用，因为通往城外还需要经过两道城门，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些无辜的人被送上绞刑架，于是点头说：“好，那就跟我来，记得遇到巡逻队的时候就说我们是在执行任务，千万不要慌张！” 士兵们点点头，跟在秦烨后面向城外走去。 第64章搜查 很快阿兰达王后失踪的事情传到了施里曼耳朵里，当时他正坐在昏黄的蜡烛下，幻想着骑士团的建立以及未来的发展。一夜未眠对施里曼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劳心伤神会在将来的一天得到回报。 当他听到副官的报告时，猛地从椅了起来，瞪大了因缺乏睡眠而变的猩红的双眼问道：“阿兰达王后失踪了？那楼下的卫兵呢？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他们不可能会不知道！把那些士兵带来见我！” “卫兵也全都不见了，发现这件事是在卫兵换岗的时候。”副官看着施里曼的样子有些害怕，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阿兰达王后很可能在我们将小楼围起来时就已经失踪了，也可能事情发生在刚刚不久！” “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不知道王后失踪的具体时间，她失踪了一个小时，也或许是两个小时，这些我们无从知晓。”副官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施里曼愈来愈白的脸色，将后面的咽回了肚子。 在整个西陆，就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伊斯坎达尔的格劳瑞是一个手段极强的人，他将一个新成立的王国管理的蒸蒸日上，很快成为了西陆首屈一指的王国。而面对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潜在敌人，阿兰达可以说是施里曼对付秦烨的一张底牌，施里曼知道，如果将来一天自己与他站在对立面，有阿兰达在手，绝对可以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施里曼越是明白秦烨的厉害，当然也就明白阿兰达将来的作用，而此时原本以为自己牢牢攥在手中的底牌却突然凭空消失，这让施里曼不禁恼羞成怒。 “一帮蠢货，一帮蠢驴，你们的脑袋只是用来吃饭的么？”施里曼的脸色由白转红，他把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部倾泻在副官的头上。“因为你的失职我们将会陷入被动的局面，被动的局面你知道吗？我要惩罚你，我要将你吊死在城墙上，让你的尸体被乌鸦啄的一点也不剩。” 副官的身体僵直，想象着自己的身体吊在城墙上随风打摆的样子，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团长大人，我听说在王后失踪之前，有人曾看见格劳瑞国王到过小楼。”他努力想让施里曼相信自己的话，“不止一个人看见！就连那些守城的卫兵也说，他们似乎看到了跟在格劳瑞身后的一队士兵中有阿兰达的影子。” “格劳瑞？”施里曼一拍自己的脑门，他险些忽略掉最有嫌疑把阿兰达带走的人。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每一个西陆人都清楚两人之间存在这怎样至深的感情。“格劳瑞，格劳瑞！”施里曼不断在心底嘀咕着这个名字，“让所有的人集合，把那些舒服了一晚上的领主也叫醒，我要让他们陪同我一起去将救走囚犯的罪人抓住！” 副官很高兴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将团长的怒火转移到了别人身上，于是他鞠了一躬，一刻也不想担待，及时退出了房间。 很快整个哈罗德堡再次陷入了紧张之中，街道上乱哄哄的，许多光芒骑士团的士兵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跟在小队长身后跑出了临时的营房，而这时，各个王国的领主们也被从熟睡中唤醒，从他们找到的一些哈罗德女人身上爬起来，骂骂咧咧的带着手下的士兵在副官指定的地方集合。虽然这些领主并不情愿深更半夜被人叫醒，但在大功告成之后即将到来的分赃大会，他们还是想方设法的想讨好施里曼以获得更多的好处。 施里曼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穿着一身厚厚的重甲，这种情况在战争结束之后几乎并不多见。他向领主们简单的说明了将他们召集在一起的原因后，带着这支庞大的军队从大路上直奔城外伊斯坎达尔的兵营。 与其他驻扎在城外的兵营不同，当施里曼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到这里时，发现整个营地一片灯火通明，秦烨正带着自己的卫队在营地门口列队欢迎。 看到秦烨一脸与世无争的微笑，施里曼更加确定了阿兰达的失踪与他有关，于是他不理会秦烨的问候，直接说明了来意：“格劳瑞国王，哈罗德堡刚才逃跑了一个囚犯，那个人是要去教廷接受审判的，而我听士兵们说在那个人失踪之前，你曾到过她囚禁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搜查你的营地。” “是什么人？非常重要？”秦烨装作并不知情。“我只是进城里看看您为我安排的住处，不过后来我发现，还是和我士兵住在一起更能让我感到舒服！” 秦烨的回答无懈可击，每一个领主都在哈罗德城内得到了施里曼命人安排好的住处，所以秦烨入城也是不可厚非的， “阿兰达！”施里曼向前一步盯着秦烨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事情的真想，但让他失望的是秦烨的眼睛像一汪湖水，清澈透明，里面并没有他想要的秘密。 “那请！”秦烨一摆手，让他身后的骑士让开路，施里曼毫无犹豫的带着人走进了营地。 施里曼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像洪水一样，在营地里蔓延，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幸免。但很快一无所获的报告反馈给了施里曼，让他一头雾水。 “再查，要仔细点！”施里曼不耐烦的挥手再次对士兵下达命令。 “慢着！”秦烨拦下了士兵，“主教大人，不满您说，从进入哈罗德到现在我们攻下敌人的首都，这一路上我积攒了不少东西，这些都是我的士兵们用生命换来的。您现在让您的手下这么大肆搜查，当然我不怀疑您的目的，但如果您的手下趁” “我照价赔偿！”施里曼打断了秦烨的话，然后冲着站在原地的士兵们大声吼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执行我的命令！” 施里曼大吼过后，士兵们再次一头扎进伊斯坎达尔的营地，这次他们比上一次搜查的更为仔细，每一个行军帐，没一张床铺都，甚至连战马的草料堆都没有遗落。不过结果还是出奇的相同，阿兰达并没有依照施里曼的想象，出现在营地当中。 接到搜查报告的施里曼看着灯火通明的营地，心里开始犯嘀咕，他觉得士兵们这样搜查，没有理由不能将阿拉达找出来，但搜查的结果却告诉他，他想要的人并不在这里。“他一定是将她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他看着站在自己周围的领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格劳瑞国王，请您将所有的士兵集合，我需要找出一些擅离职守的卫兵，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挟持着阿兰达王后混到了您的人当中！” 秦烨的脸微微变色，当然这只是在做样子给施里曼看，现在他能多拖住他一分，自己派出护送阿兰达返回西部兵团的队伍就能远离哈罗德堡一分。“我觉得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进出营地的门都有哨兵把守，他们不可能会让一整队大活人轻易的走进来。” 秦烨故意露出的惊慌让施里曼察觉到了，他仔细琢磨着秦烨的话，搜寻着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然后很惊喜的发现，对方无意中说出的一队士兵这个具体的数字，暴露了他确实与这件事有关，因为在这之前，施里曼确认自己并没有告诉他是一整队士兵。 确认了这一点后，施里曼带着微笑说：“我并没有告诉您是一整队士兵，您又是怎么恰好知道有一整队士兵叛逃了？”他看着秦烨越来越慌张的脸神色一变说道：“我以联合军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让你的士兵集合，我要一个个检查他们！” 秦烨脸色苍白，犹犹豫豫地开始集合士兵，让他们排好长队走过纽维尔领主的面前逐一接受检查。检查的结果一样，因为那些被临时指派到小楼担任守卫的士兵，随秦烨一起出城的士兵如今也已经踏上了返回西部兵团的路上，既然秦烨愿意让施里曼搜查自己的营地，就不是愚蠢到将所有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留下来。 三番五次的搜查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让施里曼倍感恼火，他阴晴不定的目光在秦烨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圈，才从鼻子里哼哼出一丝撤退的命令。 “主教大人，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祝您晚安。稍后我会让我的人统计出今晚的损失，希望您到时候能给予我们合理的赔偿！”看着施里曼离开的背影，秦烨裂开嘴，带着一种戏谑的响亮声音像是要划破沉寂的夜空。 “我会的。”施里曼头也不回，脸色阴沉的可怕。在走出营地后，他对身边的副官吩咐道：“派些人盯住他们，一有动静马上向我报告，另外派人查查整日跟在格劳瑞身边那个叫刺夫的家伙，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第65章阻击 秋雨淅淅沥沥的砸在大地上，直立起的衣领抵挡不住雨水，它们顺着盔甲的缝隙流进脖子里。一周以来斯特恩和刺夫一直都在雨中赶路，跟在他们身后的战士一个个苦不堪言，泥泞的道路延缓了行军，想赶在施里曼的人回到教廷之前到达，他们必须日夜兼程一刻不能担待。 西陆的梅雨季节总是在秋天即将结束时才开始，大约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当雨季结束后，才是一年之中最后的季节。不过这次的雨季来临的似乎有些早，比往年至少提起了一个月。马匹已经脱力，所有人不得不下马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向前走。 刺夫一只手拉着马的缰绳，一只手扯着盔甲内衬的领子向前望了望。“我们需要在这里停下来。”他大声喊道，“前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在这样的雨天我们根本走不快，战士们需要休息，让我们烤烤火，吃点东西等雨停下来再赶路。” 说实话，即便是斯特恩这样强健的身体，一连在雨中一刻不停的走了三天也有些吃不消。他看了看身后脸色苍白，身体不住颤抖的士兵，然后大声命令道：“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然后休息一下，前面的山脉里或许有些天然的山洞，大家分头找一找！” 斯特恩的命令之后，士兵们开始拖着疲惫的身体四散开来，前往不远的群山中寻找可以避雨的山洞。纽维尔的群山之中不缺乏天然的洞穴，很快士兵们便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大到几乎可以容纳一百名战士同时睡在里面。在进去之前，斯特恩谨慎的留下了两个人，让他们看好留在洞口的马，然后拨出长剑带着其他人走进去打探。 纽维尔本身就是一个强盗山贼时常出没的王国，而这些天然的洞穴正好为他们提供了栖身之所，所以斯特恩的谨慎不无道理，即便山洞里没有上述的一些人，斯特恩也不想让黑暗中突然冲出来的一些野兽弄的他们这些人手忙脚乱。 刺夫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他最喜爱的匕首，因为他的敏捷身手，让斯特恩非常确定在遇到什么突发的状况时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踮起脚尖小心前进，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到了山洞的尽头也没有发现异常。这是一个天然的，既没有野兽出没也没有强盗盘踞的洞穴，空阔的空间正好是避雨的天然场所。 斯特恩冲着洞外叫喊，留在外面的人把马匹拉了进来，然后他笑着对刺夫说：“看来我是多虑了，一路上我一直是这样紧张兮兮。” 刺夫摇头，“不，你没有多虑。”他指着洞穴里的一堆干草说，“看这个，一堆干草至少可以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或野兽居住，不过现在他们似乎找到了更好的去处！” “国王的来信上说一直有光芒骑士团的骑士跟着我们，如果不是这大雨，我敢保证他们能很快追上我们。”斯特恩顿了顿，“那些骑士长期和扎克雷的异族人交战，学会了异族人的套路，追击敌人时总是带上两三匹马，能连续骑乘十几天！” “那不是和扎克雷人学的，扎克雷早就被灭国了，是扎克雷东边的一个帝国，他们号称马背上的人或者是草原之子！”刺夫解释道，“不过无论怎样，只要他们敢来——”他挥了下匕首，“我保证他们会如愿以偿！” “还是小心为妙！”斯特恩点点头指着靠近身边的两名士兵说：“你们俩站头一班岗哨，要是有人来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要惊动他们，回来叫醒大家！” 两名士兵点点头，拎起长剑连连不舍的离开了刚刚点燃的火堆，并拿着一块白面包边走边吃。 连续赶路已经让所有人体力透支，他们都必须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不然在后面的路程很可能会拖整队人的后腿。待两名士兵走后，所有人围着火堆简单吃了些东西，然后紧靠在一起很快进入了梦乡。很快，轻微的喊声出现在了空旷的山洞中，不过外面的电闪雷鸣掩盖了鼾声，让一切都显得极为正常。 三个钟头后，两名站头班岗的士兵悄悄的走了进来，然后叫醒了换岗的士兵，躺在了他们起身后的干草上合上了眼睛。就这样，一夜之中，士兵们连续换了三班岗，直到天边微亮。 突然，正在睡梦中的斯特恩被轻轻的摇醒，一个站岗的士兵低声的对他说：“大人，外面来了一队人，正朝我们在的山洞赶来！” 斯特恩心里一紧，“快把其他人叫醒。”他对士兵说着然后起身向洞外走去。 下了一整夜的雨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这些雨水也正好成了天然的掩护。当斯特恩走出洞外时，那一队身份不明的人离山洞更近了。洞外留下的那么哨兵对斯特恩小声说：“好像是光芒骑士团的人。” 既然哨兵都已经辨清了来人的身份，那斯特恩神箭手的眼力当然也不会走眼。那一队人大约有30人左右，每名战士身上都穿着胸口印有光芒骑士团，特殊的血色八角十字的白色战袍，很可能因为战马上驮着干粮被雨水淋湿了，他们一路骂骂咧咧的朝山洞走来。 “是光芒骑士团的人？”在斯特恩定睛看着那队士兵时，刺夫已经弓着身子来到了他的身后。 “是，大约有三十人，这帮杂种一路上可不慢，竟然追到了这里。”斯特恩头也不回的回答说，“必须想办法不让他们靠近山洞，否则我们会被困在洞里。” 刺夫点头道：“让我去后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几个，你瞄准那个像队长的人，争取一下解决掉，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战士便可。” 刺夫说的轻描淡写，但斯特恩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且不说雨天对自己的箭影响有多大，就单单自己身后的十名士兵，让他们以一对三胜算明显不大。不过此时下山的路已经被光芒骑士团封死，与其在被敌人发现到不如率先发难。 “好，那你千万小心，只对队伍后面的人下手，吸引一下敌人的注意力就回来！” “您就瞧好了，西陆第一盗贼可不是吹出来的！”刺夫说着脱下了自己的盔甲，只剩下黑色的单薄内衣，将匕首咬在嘴里，顺着山洞口爬了出去。 像刺夫说的那样，西陆第一盗贼果真不是盖的，他像蛇一样在地上盘旋前进，又像灵猴一样左右躲闪，敏捷的身手让人称奇。最后他躲在了一片矮小的灌木丛中一动不动，等待着猎物的靠近，而之前的整个过程光芒骑士团的人一无所知，他们只是一边诅咒着天气，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刺夫藏身的灌木丛前经过。 山洞里的斯特恩在刺夫到达灌木丛后，从身上取下了他的双龙骨巨弓，用手拉了拉由五根牛筋合在一起制成的弓弦。待一切满意之后，他从箭壶取出一支箭，卡在拇指上，瞄准了敌人领队骑士的咽喉。 大队骑士已经通过了灌木丛，走在最后的骑士拉着两匹马艰难的跟着前面的同伴，突然他感觉到喉咙一紧，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划破了自己的皮肤。长年的征战让他明白，自己的喉咙正在被锋利的匕首或者其他东西刺穿，鲜血像喷泉一样融进了漫天的大雨中。他想喊出声来，哪怕只要一两声轻微的声响，前面的同伴也能及时回转过身。但很可惜，他的嘴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死死捂住，发不出任何声响。短短几秒之后，骑士感觉自己眼睛模糊，身体忍不住倒在身后的人的怀中。 解决完一个骑士，刺夫像幽灵一样穿梭在雨中，借着雨水冲击大地的巨大响声，由连续杀死了三个骑士，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 当他向第五个骑士身边靠近时，骑士身后的马突然马蹄一滑，惊动了走在前面的骑士。骑士扭过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如同鬼魅一般的人，那人面目冰冷毫无生气，冷冷的匕首向自己刺了过来。 骑士大声喊叫，引来了走在前面的同伴却没躲过刺向自己的匕首。当他倒地的瞬间，只听见身边同伴们拔剑的声音。 骑士队长听见身后突起的喊杀声，想回头一看究竟，可就在他扭头的刹那，一支利箭划破了重重的雨幕，刺穿了他的脖颈。第一支箭过后，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斯特恩一口气射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箭，20支箭一共射杀了11个人。虽然这样的成绩有失神箭的水准，但还是打击了敌人的气势。很多骑士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生命。 斯特恩射光了所有的箭后，把弓背在背上拔出长剑大吼一声，带着洞中10名蓄势待发的战士冲了出去。 30人的队伍在瞬间死伤过半，除了尾随队伍的那个幽灵，骑士们连对手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当吼声从山上转眼逼近时，这些以骁勇善战著称的光芒骑士心里瞬间奔溃了，甚至来不及上马慌忙朝山下跑去。 “别放走他们！”斯特恩一剑刺翻了一个没来及逃跑的骑士后大声喊道。 “吼！”所有战士爆发出骇人的吼声，拼了命的追赶逃跑的骑士。当最后一个骑士被长剑刺穿了身体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雨也在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呵，看来太阳神也不喜欢这些家伙。”刺夫从一个尸体上撕了一块布子，仔细的擦着自己的匕首。 斯特恩点头，“想要神的眷顾，就必须做一些值得让他眷顾的事情。”他指着躺在地上光芒骑士的尸体，“而他们，只是一些怀有野心的人的爪牙，太阳神来不及眷顾这些人！” “可怜的光芒骑士，看来以后我要把他们和心怀不轨的人画等号了！”刺夫及时卖弄他在金行时学到的算术符号。 “把尸体处理好，然后继续上路。”斯特恩没有在继续刺夫的话题，指挥士兵打理战场。“记住，那些马也要一匹不留全部杀死，我不希望因为返回去的战马让其他的骑士发现我们的行踪。我敢肯定，施里曼不可能只派这些人来追击我们！” 斯特恩猜的不错，施里曼为了万无一失，派出追击他们的队伍足足有一个旗队的骑士，这些骑士分成十支队伍像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所有纽维尔通向教廷的路。 第66章分赃 追击斯特恩和刺夫的光芒骑士封锁了所有的道路，连那些平时人迹罕至的山道小路也没放过，为了能顺利到达教廷，他们只好绕道诺曼，避开追击的骑士。因为延缓了斯特恩和刺夫的行程，施里曼派出的信官一路上不紧不慢，赶在他们前面回到了教廷。 当攻陷哈罗德堡的消息传到教皇里时，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种喜忧参半的表情。自从他当上教皇以来，将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权势日渐衰败的教廷第一次对对西陆世俗王国取得了胜利，让他觉得在有生之年将西陆牢牢掌控在手中这件事上看到了希望。不过哈罗德的灭亡，就预示着在天父大教堂上施里曼的请求要成为现实，而这恰恰是教皇最不想看到的。 消灭了一个不服从教廷的世俗王国，却又建立起一个更为不好对付的骑士团国，虽然骑士团国名义上归教廷管辖，可教皇非常确定，天父教廷的大厅内，施里曼水波不惊的眼睛里确确实实透露着野心与*，而这种野心与*，很可能在将来的一天成为祸患。 拿着施里曼的信，教皇有些后悔当初一时冲昏了头脑，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对哈罗德开战。“施里曼还有没有另外的一些话让你带来？”他将信交给一边的红衣主教，然后问施里曼的信官。他现在很希望施里曼能特别嘱咐信官，说自己已经打消了建立一个骑士团国的念头，至于哈罗德那片土地完全听从教皇的安排就好了。 信官眨了眨眼，努力回想自己出发前施里曼对自己所说的话。“对不起陛下！”他回答说，“施里曼主教大人没有需要特别交代的，他想说的话全都写在信上了！” “你在仔细想想，他有没有说什么？”教皇还不死心。 “真的没有！”信官脸上挂着苦笑，他不明白教皇为什么总是想让他说出点什么来。 “那好，你先退下！”教皇摆摆手，让信官退了出去。“施里曼，施里曼！”教皇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现在非常希望太阳神能来帮自己一下，好让这个人停止给自己制造难题。 太阳神现在似乎在忙别的事情，教皇的祈祷一点没有作用。留在哈罗德堡的施里曼，如今正在与自己手下的骑士们商量骑士团国的建立。因为阿拉达的莫名失踪，以及刺夫和斯特恩前往教廷的一系列事情，让他决定留在这里，把押送哈罗德国王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阿兰达失踪的事情绝对与秦烨有关，而这些事情在刺夫和斯特恩被自己派出的骑士带回来后将迎刃而解。 两周之后，施里曼手下的骑士押送着哈德罗国王离开了哈罗德堡，而他派出去的骑士也在这时返了回来。他们为他来回了一个不妙的消息，一队骑士失踪，刺夫和斯特恩逃出了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听到这个消息，施里曼如同遭到雷神的惩罚一样，一个响雷在他头顶炸开，让他久久没有说话。等到他回过神后，忽然感觉自己的对手有些过于可怕，如果拖下去很可能会破坏他建立骑士团的计划，虽然他不知道刺夫和斯特恩去教廷的真实目的。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决定不再去等教皇的指示，把自己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实现。想到这里，施里曼马上对手下的人喊道：“让所有人来这里，现在！” 施里曼的命令让手下的人纷纷离开，很快，一些光芒骑士团的骑士和联合军的主要领主，站在了原哈罗德国王城堡的大厅里，秦烨也代表伊斯坎达尔带着手下的领主站在了大厅。 看着大厅里站满了人，施里曼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阵，最后落在了秦烨的脸上。他的目光阴险毒辣，毫不掩饰。施里曼认为既然现在对方已经和自己撕破了脸皮，就必须要让对手感觉到自己强大的气场和对他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恐怕现在秦烨已经被施里曼千刀万剐了，可眼神只是眼神，不能代替刀剑所存在。面对施里曼的目光，秦烨并没有还以颜色，而是带着和善的笑容，化解了对方射来的冷冷目光。 秦烨春日般的微笑一扫雨季提前来到的阴霾，很快让施里曼感觉索然无味，于是他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说：“今天请诸位到这里，就是想让各位阁下作为见证人，见证西陆第一个骑士团国的诞生。” 施里曼话音落下，大厅里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欢呼，所有领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施里曼。整个大厅里出奇的安静，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了。 “教皇的意思是马上建立骑士团国吗？”终于一个领主忍不住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我们是不是应该用教皇的名义贴出布告，让所有的哈罗德人知道他们的将来！” 说话的领主本是一番好意，可却因为提到了教皇触犯了施里曼。他恶狠狠的看了这名领主一眼，然后高声的说：“现在我还没有得到教皇的授意，不过在战争开始前教皇就承诺过，要在哈罗德消灭后建立一个归属于教廷，虔诚的骑士团国！” 施里曼的话后，领主们没有什么反应，表情上全都是不相信。 为了能让领主们了解自己话的可信程度，施里曼看着秦烨。“格劳瑞国王，您当时也在场，请您说说当时教皇的态度。”他想顺便试试秦烨对自己的态度，“把您看到的，对我建立骑士团国的想法教皇是怎么支持的场景说出来，与各位大人分享一下！” 秦烨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不妥的表情，只是像刚刚一样面带微笑，直视前方。 “格劳瑞国王陛下！”施里曼提高了声调。 “不对起施里曼主教大人，我的国王昨夜患上了耳疾，如今在听力方面有些问题！”跟在秦烨身后的领主解释道。 施里曼知道那是秦烨之前就想好对付自己的，不过他也不能直接揭穿一个国王不妨碍任何人的谎言。“好，无论怎样，请诸位大人相信教皇陛下对骑士团国这件事上的态度。”施里曼说道，“在宣布骑士团国建立之前，我想先说说教廷对诸位虔诚之士的奖赏。” 说到奖赏，所有领主都直起了耳朵，并且有一个领主站出来，代表其他领主接表示支持骑士团国的建立。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施里曼笑着点了点头。“各位参战的领主，都会在不久之后受到教皇的亲自邀请，前去教廷参加庆功的宴会。”他说道，“而且在战争中的一切消耗，都将会得到教廷的补偿。” “那补偿呢？那些战死的士兵应该得到补偿！”有领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打着补偿死去士兵的幌子。 “当然，因为骑士团国并不需要多大的土地，所以我打算交出去一部分，由各位代为管理。”施里曼说道，“不过这件事还需要教皇做最后的决定！” 提到土地，气氛冰冷的土地马上变得一片火热，领主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自己能得到那一片土地作为新的领地。尽管所有领主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土地，来陌生的国度掌管一片战后的废土，但施里曼的口头的承诺还是让他们激动不已，差一点就喊出了骑士团国万岁的口号。 “当然除了土地，还有一些更为实质的东西。”看着一个个逐渐上钩的领主，施里曼决定继续加大筹码，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顺利的建立骑士团国。“如果骑士团国建成后，你们所有参与战争的领主，都会得到相当于自己土地三年的税金。这不是教皇答应你们的，而是我，施里曼，打算代太阳神奖赏他虔诚的信徒。只要我骑士团国存在一天，你们的税金就不会落空！” “我们一定会支持骑士团国的建立，这是一个彰显光明的举措！”施里曼的各种条件开出后，明白事理的领主开始逢迎。 “对，太阳神的荣光将照耀在这片土地上，这是所有西陆人都值得称颂的，我支持骑士团国建立。” 施里曼向下压了压手，安抚了领主们激动的情绪。然后待大厅恢复安静后，一字一句的说：“现在，我宣布，象征磨难，坚韧，不屈的教廷荆棘骑士团国正式成立，原哈罗德所有领土将暂时归荆棘骑士团国代为管理！” 第67章主意 斯特恩和刺夫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到达教廷，在这之前，为了躲避光芒骑士团的天罗地网，他们昼伏夜出，像野人一样藏匿与崇山峻岭中。为了避免泄露行踪，他们甚至在口粮吃完后宁可吃一些青蛙和蛇胡乱果脯，也不愿意冒风险去附近的村庄补充给养。 缺少补给的两个月，斯特恩整整廋了两圈，有些臃肿的啤酒肚不见了踪影，而刺夫和随行的骑士们则更为严重，几乎到了脱像的地步，以至于对刺夫并不陌生的圣女安妮塔见到他险些没认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是怎么了？”当安妮塔看到以格劳瑞名义要求觐见的两人时，端详了好半天才认出刺夫。她吃惊于两人的变化，联想到了秦烨可能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格劳瑞国王怎么样了？” “说来话长，尊敬的圣女！但陛下他没有什么事，如今正在哈罗德堡中，等待战后对哈罗德的处理。”刺夫没敢将路上遭到光芒骑士团追杀的事情告诉安妮塔，虽然秦烨说她绝对值得信任，但世事难料，他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伊斯坎达尔与光芒骑士团之间的事。 “这是格劳瑞国王陛下让我们带给您的。”斯特恩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了盖着封蜡的信件。“陛下说，在这里只有您能帮我们！” 安妮塔点了点头，打开了秦烨的信件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说：“这件事我不敢肯定教皇能否按我的请求去办，但我会尽最大的可能帮助你们。你们先去休息，在房间里哪也不要去，等我的消息！”说着安妮塔带着侍女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冬天，而且今年的冬日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但在教廷城里的天父大教堂中，丝毫感觉不到寒冷。教皇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瞅着眼前空荡荡的大厅以及拥挤在自己身边的众多红衣主教们，心里无比的烦躁。在这之前，就施里曼建立骑士团国的事情，他曾和他们讨论过，但除了毫无意义的争吵之外，教皇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现在，趁着日头还挂在天上，他打算坐在座位上打个盹，似乎只有在睡眠中，他才可以让那些烦心事远离自己。教皇希望，当自己一觉醒来后，那些令自己烦恼的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陛下，圣女要求觐见！”就在教皇刚刚闭上了双眼时，耳边的一声轻响将他唤回了现实。 “她来干什么？”自打安妮塔小时候来到教廷后一直郁郁寡欢，甚至一度连自己这个教父也不拜见，而这次的主动到访让教皇感到有些意外。可教皇转念一想，在烦躁的时候，和自己在教廷最亲近的人说说话也是不错的选择。“召她进来。”教皇睁开眼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先行退下，我有事要和圣女商量。” 在安妮塔进来之后，身边的人尽数退出了大厅并关上了门，空旷的大厅之上只剩下了教皇和安妮塔俩个人。 “父亲，您有什么不舒服吗？”看到坐在宝座上的教皇脸上挂着疲惫，安妮塔将自己的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走上前去关心的询问道。 教皇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最近的事情有些乱无头绪罢了，不碍事！” “您要多保重身体。”安妮塔依偎在教皇的身边，“是施里曼主教大人的事吗？” 教皇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施里曼了，那时的他对太阳神的虔诚超过了所有人，包括你和我。”他看着安妮塔，“不过这些年，手中的权力让他逐渐背离了初衷，他做的有些离谱了。” “是，每个人都在变，连同西陆的山川河流一样也在变，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安妮塔随着教皇叹了口气。 “亲爱的孩子，请不要这么悲观，我们还有心中的信仰，唯有信仰是亘古不变的！”教皇对着安妮塔微微笑了笑，“说说你这次的来意，虽然我们的住处只有不足百十步远，可除了必要的觐见之外，你还从没有主动拜访过我这个教父！” “我——”在安妮塔最困难的时候，是眼前这位慈爱的的父亲帮助了她，是他自幼对自己谆谆教诲，是他让自己远离了哈罗德王子的魔爪，看着教皇慈爱的微笑，安妮塔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慈祥的老人。 “好了，我知道你在这里过的有些不开心，但我希望你不要把一些事情放在心里，未来总是美好的。”教皇看了看安妮塔，“说说你的来意！” “是这样，敬爱的父亲！纽维尔的罗斯柴德在刚刚拜访了我，并请求由我向您引荐他！” “罗斯柴德？”罗斯柴德的金行和他富可敌国的财富教皇早有所耳闻，但这些在他眼里投机倒把的商人和他并没有过往，这次冒然的拜访显然让教皇有些意外。“他为什么想见我？” “是和哈德罗有关。”安妮塔回答说，“哦不，准确的说是和光芒骑士团有关！” “和光芒骑士团有关？”教皇突然感觉有了些兴趣，如今无论是谁，只要说出自己之前或者之后的事情会和光芒骑士团有关，那么教皇就一定会想去了解这个人。“说出来听听。” “罗斯柴德曾在战争之前，借给哈罗德国王一大笔钱，国王答应他会在战争结束后归还这笔钱，并附上一定的利息，可惜战争结束了，哈罗德国王成为阶下囚，而罗斯柴德的钱也等于突然间消失了，所以他想请您主持公正，让国王把那笔钱还给自己。” “罗斯柴德借钱给哈罗德国王？”教皇严肃的说道，“这么说，他就是在支持哈罗德对抗教廷了！这样的话，我恐怕不能帮助他，因为这本身有失公正。” “不是您说的这样父亲！无论是谁向他们借钱，他们都不会有理由拒绝。他们也曾借钱给其他领主，让他们招募士兵参加到您的东征计划。”安妮塔急忙解释，“他们只是商人，商人不会干涉西陆的权力归属，他们只是在生存！” “，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生存很不容易，该帮帮他们！”安妮塔眼神慌乱，红着脸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从小时候就不善于撒谎，每次撒谎都会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安妮塔的样子教皇笑了笑。“说，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罗斯柴德先生在成立金行之前是格劳瑞国王的手下兼朋友，而他建立金行的钱，也是向格劳瑞国王借的。”安妮塔小声的回答。 “这样就不难理解了，我知道你和格劳瑞之间的关系！”教皇笑着说，“记得他涂抹圣油披上红衣，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他曾经是你父亲哈布斯伯爵手下的奴隶，见到他就让你回想到了过去，或者是你父亲本人，毕竟他是那场海盗带来的遭难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 起初教皇说出她与秦烨之间存在着关系，让安妮塔心里一阵紧张，她生怕自己对秦烨藏在心里的感情已经被教皇洞悉。但当教皇说出后面的话，她终于如释重负。“是的父亲，我真的很想帮助他们，毕竟格劳瑞曾经救过我一命，而且如果您决定承认金行借给哈罗德国王的债务合法，会对困扰您的事情有帮助。” “怎么会对困扰我的事情有帮助？”教皇问道，“这件事可以和施里曼扯上关系？” “不错。”安妮塔点点头，“哈罗德王国已经覆灭，而在这片土地上将要由施里曼建立骑士团，虽然骑士团名义上归属教廷，但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他的私有财产。如果您承认债务合法，让哈德罗国王欠的债由他们的土地偿还，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施骑士团国的实力，让施里曼收敛自己的野心。” “你是说让哈德罗的人们偿还他们君主欠下的债？” “我知道这虽然有点荒唐，但想要削弱施里曼之能这样做。”安妮塔说，“您可以让哈德罗的人一次性偿还那些债务，如果他们无力偿还，就让那些有能力购买土地的人替他们偿还，而那些人可以获得若干年的土地使用权。这些权利不同于世俗的领主，他们可以在土地上收税，但不能有私人武装，这也是为了防止强大了一些靠近哈罗德的王室，诸如络丝和纽维尔，防止他们把购买来的土地并入自己的国土。” 安妮塔的主意让教皇眼前一亮，这个方法终于让盘踞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困难瞬间化成沫。如今教皇发现安妮塔是如此的可爱，她的建议堪比金玉良言，比所有的红衣主教都管用。 “好，那就由你引荐，让我见见你的那些朋友！”教皇脸上的疲倦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愉悦。 “好，如果您现在方便，我这就带他们来见您！”安妮塔起身准备离去。 “安妮塔！”教皇叫住了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对我说谎，请记住，我是你的父亲！” 看着慈祥的教皇，她觉得有必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自己曾经与施里曼的约定告诉他。“我会的亲爱的父亲！”安妮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教堂。 第68章帝国 当安妮塔传回消息时，为了避免教皇看出这件事与秦烨有关，刺夫留在了住处，让斯特恩独自一人去拜见教皇。 斯特恩跟在安妮塔女仆的身后，沿着教廷城里的主干道很快来到了天父大教堂，那时挂在正午的日头刚刚开始向西偏了一点。 “请随我来！”看见斯特恩走近，安妮塔让女仆退下，带着他走进了天父教堂。 “想必阁下就是西陆赫赫有名的罗斯柴德先生！”与想象中精明的商人形象大不一样，斯特恩粗犷的外表让教皇深感吃惊。他欠了欠身主动问好。 “愿太阳神的荣光与您同在，伟大的教皇陛下！”斯特恩弯腰鞠躬，“您说的那个人正是我，但并不是赫赫有名！” “真是一位言表得体的先生！”教皇微笑着，“我听圣女说你不久之前借给哈罗德国王一笔钱，如今想把它要回去？” “是的陛下！不过目前似乎有些困难，所以我冒昧的来到了教廷，想请求您的帮助！”斯特恩站在一束阳光下面，仔细观察着教皇的面部表情。 “我已经从安妮塔那里大致了解到了情况。”教皇笑的有些让斯特恩摸不着头脑，“不过你借给哈罗德国王的那笔钱，他已经用在了对抗教廷的军费开支上，这等于说你间接帮助了他，所以想请我帮忙恐怕有些困难。” “我只是在维持生计陛下！并不是您说的那样，借钱人把钱用在什么地方，我完全无法干涉。”斯特恩把头稍稍偏向了一边的安妮塔，示意现在该她说话了。 “父亲，罗斯柴德先生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商人。他只负责把钱借给其他人，以维持自己生意正常的运作，至于那些人拿钱干了些什么，用在了那里他根本无权过问。”安妮塔走到教皇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摇了一下。“父亲，请您帮帮他们，那是一大笔钱，如果您不能帮忙把钱追回来，会逼死他们的。” “请您帮帮我，陛下！太阳神是仁慈的，他一定不希望他的信徒因为这些事被逼死！”斯特恩也随着安妮塔说道，“如果您决定帮这个忙，我发誓会用这笔钱的三分之一为太阳神翻修天父教堂，以回报他的仁慈！” “正如你说的那样，太阳神是仁慈，无论是对恶棍还是对像你这样的先生。”教皇看了看斯特恩，“我答应帮助你追回那笔钱，稍后我就会写一封信，由你带给光芒骑士团的团长施里曼，叫他按我信上说的去做。”之后教皇起身，摇摇晃晃的朝宝座后面走去，那里有一个小门可以通向自己的住处。他一边走一边说：“让哈罗德的人来还自己国王的债，似乎并不有违常理，就当是太阳神对亵渎他的人的惩罚！” 当斯特恩离开教廷准备返回纽维尔时，教皇的亲笔信件已经带在了身上。 “我们要怎么返回？如果光芒骑士团那些杂种还在路上等着我们，情况可就不妙了。”骑在马上，刺夫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可以一直往北，先返回王国，然后让奥古斯特和蛮牛派西部兵团的士兵护送我们进入哈罗德。”斯特恩回答说，“只有这样才会最稳妥！” 刺夫点点头，“西部兵团距哈罗德堡不远，我们可以趁施里曼没来得及做出举动之前，将这封信交给他。”想着自己将成为封疆大吏，刺夫不禁笑了起来。 “好，我们需要快一些，如果教皇改变主意，可就不妙了！”斯特恩说着放开缰绳，让马在荣光大道上奔驰。身后的士兵也随他一起放马奔驰，12匹马在宽敞的荣光大道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像计划里说的那样，他们一路向北，很快达到了伊斯坎达尔境内，然后又向西行进，进入西部兵团领地。在那里，早有西部兵团的一千名精锐等候多时，那是查理放飞的信鸽带去的消息。 有了西部兵团的一千名士兵，斯特恩和刺夫终于可以走在大路上，享受白天的日光了。几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哈罗德堡城下伊斯坎达尔的营地。虽然这时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因为施里曼承诺的事情迟迟没有兑现，让各国领主不敢离开哈罗德半步。他们生怕自己一离开，施里曼的承诺就像之前雨季落在大地上的雨点，等到太阳一出来便消失不见了。 行军帐中的秦烨此时正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刺夫离开已经整整四个月了，之前挥洒在大地上的雨水如今早已变成了雪花。他知道施里曼的手段，一旦他认定会有某些人干出令他不安的举动，他就一定会让这些人永远的消失在西陆的土地上。施里曼人尽皆知的报复手段让秦烨担心刺夫和斯特恩已经遭遇了不测，当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时，他甚至打算要一边带着士兵返回伊斯坎达尔，一边增派人手打探他们的下落。而恰好在这时，斯特恩和刺夫带着西部兵团的一千名士兵进入了营地，让他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地。 “怎么不传个消息回来？”秦烨一拳打在刺夫的肩膀上，“你知道担惊受怕的滋味不好受。” “想给你个惊喜，看来这个目的达到了！”刺夫呲牙咧嘴的笑着，刚才秦烨那一拳打的不轻。 “那你呢？”秦烨问斯特恩，“也像给我个惊喜？” 斯特恩点点头，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了教皇的亲笔信。“还有这个，教皇的亲笔信。” 秦烨接过信看了又看，“信上怎么说？”他把信递回给斯特恩。 “我没敢拆开，但据安妮塔说，他打算让哈德罗人偿还他们国王欠下的债。如果那些可怜的农民那不出那些钱，就让有能力的人来替他们付上，不过那些土地就归他们了。” “很显然，那些农民交不起这些钱，教皇的目的只是为了削弱施里曼，并非是出于公正！”刺夫插话道。 “这是一定，毕竟教皇不愿在教廷里看到一个和他一样，具有非凡影响力的人。”秦烨说，“我们需要派一个施里曼不熟悉的人将这封信送过去，待这封信交给他后我们就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刺夫惊讶的问道：“那我们做出的努力怎么办？那些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呢？” “稍后我们还会回来，不过目前还有一件比土地更重要的事，我们非回去不可！” “什么事？”刺夫和斯特恩异口同声的问道。 “建立帝国！我要让伊斯坎达尔成为西陆最为强大的帝国！” 第69章会议 教皇的亲笔信很快传到了施里曼的手里，起初他对不是教廷委派的官员深感怀疑，但最后当他打开信件，看到教皇独一无二的签名时，才确定了这件事。不过即便是确认了教皇的来信，施里曼还是对教皇信中承认金行的债务产生了很大的抵触。他一边送走了信使，一边写信让人带给教皇，希望教皇能收回成命。 在施里曼匆忙命人给教皇送信的同时，伊斯坎达尔的营地里一片繁忙，几百顶行军帐从营地中消失，接到通知的士兵们用他们的实际行动体现了归国的热切心情。刚刚进入营地的一千士兵，也跟着他们忙活了起来，他们将所有的用品连同辎重一起装上马车，然后踏上了归国的道路。 在事前，秦烨没有通知施里曼，当他带着军队离开哈德罗堡很远一段距离，才随便指派了一个人，给施里曼带去了自己离开的消息。 “你们说施里曼会不会派人来追上我们一问究竟？”看着通知施里曼的骑兵逐渐远去，刺夫笑着问道，“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我现在倒是希望他能暴跳如雷，那样一来他就能丧失理智，失去判断力。”秦烨回答说。 “然后干出一些极为不理智的事情！”斯特恩补充道。 “我现在真希望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刺夫说，“如果我们不辞而别这件事能让暴跳如雷，我真想知道当他听到伊斯坎达尔帝国成立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样子！” “确实令人期待，不过现在还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回到西部兵团还有很远的路程，让我们打起精神来，快些赶路！”秦烨说着放开缰绳双腿一夹，让胯下的战马纵情驰骋。“跟上我，兄弟们！”他高声喊道，之后所有的士兵就开始小跑起来，跟在他的身后迅速的朝伊斯坎达尔所在的方向行军。 没有刺夫料想中的暴跳如雷，接到消息的施里曼显得极其冷静，于是伊斯坎达尔的队伍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在一周之后回到了西部兵团所在地厄布鲁。在回到厄布鲁后，秦烨命令奥古斯特和蛮牛加强边界防卫，并命令领主们返回各自的领地，紧接着便回到了新都。在那里，不但有帝国建立之前的事等着他，还有他朝思暮想的阿拉达。 行走在自己的土地上，秦烨所到之处都受到当地领主和百姓的热情接待，虽然在时间上耽搁了一些，但也让他看到了自己在领主与平民心中的地位。秦烨可以非常确定，只要他振臂一呼，那些人一定会跟着自己，无论他所做的事情是多么危险。 免除了风餐露宿，秦烨一路上非常惬意，在返回新都后，他甚至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讨论如何再次改善国民生活，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当然，这些只是帝国建立诸多事情中的一件，在几大军团的军团长到来之前的小插曲。 查理等人是在秦烨返回新都一周后到达的，他们将军团的事交给了手下最信任的领主，单人匹马来到了新都，并在进入新都的当天走进了秦烨城堡的会议厅。 除斯特恩需要处理金行对哈罗德国王的债务外，查理，种*马，奥古斯特，蛮牛，刺夫还有德隆师傅，这些给予秦烨最多帮助，他最信任的人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在大家因为长期没有聚在一起嘘寒问暖，相互开够了玩笑之后，秦烨开始了正式的会议。“今天把大家召集到新都，是想通知大家一件事。”他说道，“可以这样说，这件事关系到王国未来的发展，关系到我们再坐每一个人的命运。” 吊足了胃口的话让查理忍不出问道：“你都是国王了，怎么还是老样子，喜欢这样故作深沉。”他露出了大牙笑道：“我们这些人大老远的赶来，连一顿可口的食物都没吃上，可不是为了听你的废话。” “我说查理老爷，就凭你刚才那句话，如果我是国王，就一定会把你吊在城墙上。”种*马看向秦烨，“你说头儿，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冒犯你的家伙？” “我这不明白，为什么你俩一见面就要掐架？”刺夫对两人翻了下白眼，“应该把他们两个全都绞死！”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对于同伴们可以增进感情的斗嘴，秦烨从来不去干涉，不过这次他却打断了他们。“我想通知大家，伊斯坎达尔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帝国，一个矗立在西陆，正在意义上的帝国！” “你是说真的吗？”查理激动的站了起来。“伊斯坎达尔帝国！” “真是让人吃惊的消息。”奥古斯特尖声说道，不过这时他的嗓音没有了刺耳，听上去倒像是青年男子。 “这就是我让大家来的目的，我想让伊斯坎达尔成为帝国。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秦烨问道。 “我举双手赞成，王国已经具备了这个实力，所以我们要建立帝国，然后像弗烈德大帝那样，让西陆再次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种*马开始了自己的幻想。 “想法不错，可是教皇会承认帝国的合法吗？”一言不发的德隆师傅一语道出了要害，“杰弗里帝国的建立是在战争结束后，教皇需要让他们安定下来，这才极不情愿的给杰弗里加冕成为了世俗的皇帝，可我们——” 德隆师傅没有继续说下去，很显然虽然伊斯坎达尔已经具备的帝国的实力，但教廷不希望会有一个王国突然强大，破坏西陆势力之间的均衡。一个杰弗里帝国已经让教廷深感后悔，更别说第二个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查理说道，“比如说动用教廷所有可以拉得上的关系，让他们说服教皇。” “也可以先斩后奏，西陆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种马说，“而且帝国只是对外的一种宣称，对王国本身的实力没有帮助。如果我们够强大，我想教皇一定不愿意因为一个虚名和我们的翻脸的。很显然，如今我们已经够强大了，教皇不会傻到与我们为敌，更何况教廷如今实力大跌，施里曼还对教廷存在着异心！” 秦烨点点头，“不错，帝国的建立志在必行，我叫大家来也为了看看大家的看法。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大家的意思，对帝国成立非常赞成，那关于教廷方面的事就暂时不需要考虑。我们希望大家返回各自的领地后，要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对付敢于冒犯我们的敌人！” “我们会的！”所有人点都。 “好！”秦烨起身，“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大家就忙碌起来。为了我们共同的帝国！” 第70章加冕 会议之后，除刺夫外，其他人返回了领地整顿军备，防止在伊斯坎达尔帝国成立时西陆其他王国趁机发难。德隆师傅留在新都，开始着手起草帝国新的制度法律，秦烨带着刺夫再次前往教廷，准备探听一下教皇对这件事的看法。 在秦烨抵达教廷之前，按照计划，斯特恩以金行罗斯柴德先生的身份，开始对施里曼施压，并不断派人去往哈德罗堡催促债务。施里曼一边面对斯特恩的压力苦不堪言，一边焦急的等待教皇的回信。教皇的回信快的令施里曼惊讶，但同时也令他失望，教皇对他的请求不但没有理会，而且还命人专门来到哈罗德堡叮嘱他要不懈余力的执行自己的决定。 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显然是施里曼不愿意看到的，但又不敢对教皇表示过多的不满，只好表面上执行，暗地里对偿还债务这件事大打折扣。因为施里曼对这件事的态度，让许多想拿钱去得到一块土地的领主望而却步，虽然赎买土地这件事是针对整个西陆范围内的领主，可一想到施里曼那张严肃的脸，实际上愿意去招惹他的领主还是寥寥无几。 西陆领主不合作的态度让施里曼很满意，他知道，只要没有领主愿意出钱去偿还金行的债务，这些准备变卖的土地就会一直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但他在这时却忽略了在西陆还有一些对他并不惧怕的人。 当他坐在哈德罗堡装修华丽的城堡内，打开地图仔细规划骑士团国时，一个消息传到了耳朵里。金行突然对外宣布债务已经收回，哈德罗境内以利兹为分界线，东部所有的土地归伊斯坎达尔所有，包括施里曼正在的哈罗德堡。 “这是宣战！”听到这个消息，施里曼猛的站起身，将立在墙角的一套盔甲一脚踢倒。“这是格劳瑞在对我宣战，我要报复，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伊斯坎达尔将土地全部买下，实力骤然膨胀会破坏西陆各王国之间的平衡。”站在一边的副官建议道：“或许您应该亲自去一趟教廷，向教皇说明其中的关系。” “对，去教廷，去教廷！”施里曼狠狠踩着脚下已经变形的盔甲，“快去准备，我马上动身！” 很快施里曼就带着一小队人马上路了，他的脚因为在踢盔甲时用力过猛有些疼痛，但这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希望在瞬间达到教廷，可遥远的教廷并非想想就能达到，而且施里曼不知道正当他在赶路时，秦烨正站在天父教廷的大厅里，对教皇陈述自己建立帝国的理由。 “陛下，由于西陆各王国的存在，让整个大陆处在长期的乱战当中，这种战乱的状态不仅影响到平民的生活，更影响到了太阳神在这片土地上的作用。许多虔诚的教徒死于战乱，而剩下的人迫于生存，逐渐远离他们的信仰，您应该认清这些正在逐渐恶化的事情！”站在大殿内，秦烨当着教廷一班红衣主教和教皇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此行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建议我像弗烈德大帝那样，使整个西陆重归和平？”秦烨的话让教皇吃惊。 “不错，西陆需要一个强大的帝国，在对异族入侵或收复圣地等诸多事情上体现出作用，而不是像现在国王们相互猜忌，面对事情时推推挪挪。另外平民们也需要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好让他们用心去侍奉自己的神。这是神的旨意，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希望。”秦烨点点头，“既然佛烈德大帝能够让西陆统一，那像您这样伟大的教皇为什么不呢？” “但统一需要付出代价，而且教廷从不参与世俗的争端。”教皇眨了下眼睛说，很显然统一西陆对他来说是极具诱惑的，但教廷的实力却让他不敢幻想这些事情。“你觉得统一的条件成熟吗？” 秦烨微笑着点头。“时机已经非常成熟，整个大陆已经连续了很多年的战乱，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力量来结束分裂，让西陆重新统一。教廷多年以来，一直在维系西陆各国之间的平衡，为的是让整个大陆能处在一种和平的状态，但大陆不统一，日子就永远没有和平，与其一直打打杀杀，到不如一次干净。” 秦烨的话直击教皇的心坎，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在西陆各王国之间游走，为的就是能够换取短暂的和平。现在秦烨的一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我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所说的时机成熟是指什么？”他问道，“谁能承担这项艰巨的任务？” 没有一丝傲慢，秦烨坚定的回答：“伊斯坎达尔！” “伊斯卡达尔？”教皇深吸了一口气，而他身边的红衣主教们则不顾庄严安静的教堂，开始了窃窃私语。 “伊斯坎达尔如今国富民强，是西陆任何一个王国都不能比拟的，当然这和教廷的照顾是分不开的。所以想要统一整个西陆，需要有一个强大的王国站出来支持您的决定！”秦烨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红衣主教的脸，最后停在教皇的身上。“伊斯坎达尔已经准备好了！” “可这并不是我的决定！”秦烨的目光有些刺眼，教皇不明白这个一个月之前还对自己低眉顺眼的世俗国王如今为什么敢直视自己。 “这是您的决定，因为您是伟大的教皇，您代表太阳神，您可怜那些为生存苦苦挣扎的平民，痛恨那些作福作威的贵族！”秦烨大声说：“你是仁慈的，您有义务去为所有的人造福！” 像弗烈德大帝在西陆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显然让教皇有些不能拒绝，而且教皇觉得自己有必要像秦烨说的那样，成为一个造福整个西陆的伟大人物。他在心中挣扎了一小会，权衡利弊之后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伊斯坎达尔马上就要宣布成为帝国，您需要承认其合法性并在天父教堂为我加冕！”秦烨想了想后接着说：“新成立的伊斯坎达尔帝国会信奉太阳神教为国教，保障教廷在帝国内的一切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一切宗教事务都不会受到干涉！” 如果说前半句话是条件，那后半句则是回报，公平合理。教皇想了想说道：“我答应你帝国合法的请求，而且在统一西陆这件事上支持你，但伊斯坎达尔如何统一西陆和教廷毫无关系，我们只对太阳神负责！”接着他转过脸对身边的红衣主教说：“去准备，我们需要给格劳瑞国王加冕！” 在禁食沐浴三天后，天父教堂的大钟鸣响，整个大厅内点起蜡烛，圣洁的光芒与初生的太阳一起照亮教堂，在唱诗班神圣的歌声中，教皇将一顶皇冠戴在了跪倒在自己面前秦烨的头上。仪式之后，教廷承认了伊斯坎达尔帝国的合法性，而这时，施里曼刚刚走进教廷的城内，正沿着大路急匆匆的向天父教堂赶来。 第71章选择 除非特殊情况，教廷的大钟是不会随便敲响，站在天父教堂门前的施里曼听着传入耳中的钟声，心里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推开教堂沉重的大门，入眼的一片圣洁的光芒，在光芒中，秦烨正带着华美的皇冠跪在教皇面前亲吻象征太阳神的权戒。 “这该死的杂种手段太高明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施里曼心里一阵抓狂，“他把我困在哈罗德堡，自己却跑到了这里来谋求权力。”他在心里低喊，“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明白他今天的举动是多么愚蠢，他在唤醒一头沉睡的雄狮！” 门被突然打开惊动了教堂里面参加加冕仪式的所有人，他们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前的施里曼，他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简单的衣衫和蒙灰的鞋子显然不是在精心打扮后参加仪式的。 主持仪式的司仪，一个头发花白的红衣主教最先反应过来，为了不至于让包括施里曼在内的所有尴尬，他拉长了声调，像唱歌一样高声叫道：“哈罗德区域主教，光芒骑士团团长施里曼?德?托米莱大人到！” 听到司仪的声音，教皇像是在赌气一样用不亚于司仪的声音高声说道：“起来格劳瑞皇帝陛下，你的发誓太阳神已经听到了，当你亲吻权戒并从地上起来时，他将赋予你至高无上的权力。” 施里曼的心咯噔动了一下，如果刚才他没有弄明白秦烨出于什么目的跪在教堂的地板上，那么现在教皇的喊声则告诉了他，他一直视作敌人的格劳瑞从一个一般无二的国王摇身一变，成为了西陆为数不多的帝国皇帝。施里曼非常满意摇身一变这个用词，因为他觉得秦烨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只要抓住机会他总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狐狸是狡猾的，但无论怎样狡猾的狐狸还是难逃猎人的捕兽夹，这是施里曼小的时候在哈罗德茂密的森林里跟随家人打猎时得到的心得。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他还是能清楚的记得狡猾的狐狸在兽夹下的哀嚎。 想到这里，施里曼憋在胸口的恶气顿时烟消云散，脑海中的想象让他昂首阔步走进教堂，像是在为自己的胜利喝彩，将双手拍的砰砰直响，教堂里的沉寂被由此被掌声打断。 在西陆悠久的历史上，还从没有在任何一次加冕仪式上出现过，只有在平民中间才流行的鼓掌声。无论是作为代表教廷，代表太阳神的布道者，还是身为一个贵族，施里曼的掌声都显得有些不合适，不过为了不触犯施里曼的威严，教堂大厅里的人还是随他一起拍响双手，拍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有了这些掌声，施里曼更加觉得自己是布下了兽夹的猎人，他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走到自认为的狐狸秦烨面前颇为傲慢的说道：“恭喜您，格劳瑞皇帝陛下，愿太阳神的荣光永远伴您左右！” “谢谢主教大人！”看着施里曼发自内心的微笑，秦烨有些看不明白。“呃，很抱歉这件事没有通知您——” “不，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我很高兴格劳瑞皇帝陛下能领导着所有伊斯坎达尔的人民，全心全意的为太眼神服务！”施里曼挥挥手打断了秦烨的话，用一种似乎是他给予了秦烨所有权力的语气说道。接着他看向了教皇，微微颔首。“陛下，我为您的决定感到高兴。”他的眼睛闪着光亮，“或许过不了多久，您就能明白您今天的选择是多么明智！” 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言语，很容易让人听出背后的意思。施里曼的话让教皇深感不满，他从未想到施里曼能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毫无敬意的话。“是，我相信太阳神的选择，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施里曼笑着点点头，“不错，您的选择是对的，您为格劳瑞皇帝陛下戴上了皇冠，承认了他的权力，这样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带着伊斯坎达尔的骑士们，开始为满足他私欲的战争了。”他在周围的红衣主教身上看了一圈，然后微笑道：“很快，西陆的土地就会被鲜血染红，像诸位身上象征地位的红袍一样。血流成河，伏尸遍野，可悲可叹！” 在西陆，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但战争又是所有人极力避免的，当施里曼说出自己的猜想后，教廷里的所有人马上将目光集中倒了教皇和秦烨身上。他们想用自己的目光将这两个人看穿看透，看出似乎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阴谋。 很多时候，施里曼都很欣赏自己超乎寻常的鼓动能力，看着所有人将目光投到了教皇和秦烨身上，他提了提嗓子继续说道：“我从不怀疑太阳神的选择，也从不怀疑陛下的选择，但在这时，我却不得不怀疑了。”他指着秦烨的鼻子，“请大家看看，这张长相与我们不同的脸，看看他带着狡猾的眼睛，充满了邪恶的黑色瞳孔，我在想是不是他用了一种我们从不知晓的巫术，迷惑了我们的一向明智的教皇。” 巫术是教廷一向禁忌的，他们被看着对太阳神的亵渎被丢弃在世界的黑暗角落，只有在缺乏文明的极北蛮族之地，才有存在的可能。当巫术两个字刚一出口，站在周围的红衣主教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向前走了几步，围在秦烨身旁想看出他眸子里是否真的存在着邪恶。 很快围在秦烨身旁的红衣主教们便大失所望，因为他们眼前的人除了目光时闪烁的灵动外，与自己这些人没有任何异样。当他们摇摇头准备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秦烨突然抬起了头。“施里曼大人，请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如果我是邪恶的，那么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他说着话看向周围的红衣主教们，眼中的炙热吓了他们一跳。“诸位可以不相信我，但要相信自己的信仰，相信自己的教皇威廉二世！”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教皇。 秦烨知道，如果不是施里曼的突然出现，他将永远不会知道教皇对自己的态度，虽然那些场面上的承诺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但如果教皇真的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将来的事情将会顺利许多。 感觉到秦烨的目光，教皇知道是自己选择的时候了，他慢慢的环顾四周又慢慢的开口道：“太阳神是至高无上的，他的选择同样至高无上，如果你们相信自己的信仰，就应该相信格劳瑞皇帝陛下的出现并非是场意外，他是太阳神从遥远的东方派来的，是太阳神在人间的使者，解救苍生的代言人！” 教皇的话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像顶在木板上的铁钉一样铿锵有声，不但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让施里曼灰头土脸，更让秦烨明白了教皇的选择，是作为秦烨强有力的支持者，一个拥有诚信的同盟者！ 第72章络丝 无需多言，教皇的态度让施里曼明白自己这次与秦烨的交锋处在了下风，他向四周看了看，红衣主教们充满虔诚的眼神仿佛在为胜利者喝彩，让他感到愤怒。从教皇严肃的表情上，施里曼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胜局了，于是他不失风度的说道：“尊敬的陛下，请容许我告退！” 教皇点点头没有说话，默许了施里曼，然后在教堂里的人便看见施里曼像一阵风一样，瞬间消失在大厅里，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仪式被施里曼已经打断，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再去继续，他们看向教皇，教皇显然和他们的想法一致，他对秦烨说道：“格劳瑞陛下，加冕的仪式已经结束，至高的太阳神已经确定了你的权力，所以你不用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秦烨知道，教皇的逐客令并非出于他的意愿，但如今教皇年事已高，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风华正茂。现在任何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能扰乱他的心智，让他放在心上好长一段时间。准确的说，教皇已经老了，没有太多精力去管理其他事情了。 “正有此意！”秦烨点头微笑，“我期待与您重逢的一天，那时您将看到一个统一安定的西陆！”然后他带着刺夫，带着整个西陆唯一神授予的权力离开了教堂。 他们回到住处，叫上随行的骑士，然后沿着荣光大道离开教廷。初生的太阳将荣光大道两旁照的一片金黄，为远去的人们披上了一层金光，似乎真的是神的荣光在照耀他们。 离开教廷后，他们一路向南，随着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北风越来越紧，他们来到了络丝公国。 对于络丝，刺夫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不明白像伊莎贝拉这样漂亮的贵族，为什么愿意和种*马存在着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关系。他曾在听到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后，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认定伊莎贝拉是个婊*子。 身为孤儿的刺夫在马阿飞收留他之前，曾经因为盗窃被许多人称为婊*子养的，所以他对这个词极为憎恨，因为伊莎贝拉让他联想到了自己不幸的童年，刺夫对络丝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反感。 看着越来越近的玫瑰城，刺夫放慢了马速问身边的秦烨：“陛下，我非得和您一起入城吗？说实话我不是非常乐意见到那个婊，哦不，是伊莎贝拉公爵夫人。”从秦烨加冕以后，刺夫对陛下这个新鲜的词汇以为感兴趣，从教廷到玫瑰城的一路上，他改变了对秦烨之前的一切称呼，该陈他为陛下。 “不错。”秦烨点点头，“为什么不呢？” “我不愿意见她。”刺夫口气坚决。“因为我听说，她的后宫养着一堆男人，每一夜她都需要一个童男来伺候她睡觉，而且她与西陆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发生过关系，他们在议事厅，厨房，马厩，地窖等等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做*爱，像畜生一样毫无顾忌。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我不愿意和一个婊*子探讨帝国的未来！” 伊莎贝拉的私生活确实在她丈夫离世，各方面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时，曾存在过一段混乱的局面，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后，便马上让生活回到了正轨。不过这段混乱的私生活，让因为边界和领土问题哈罗德人抓住不放，他们不光让公爵夫人的风流韵事在王国内流传，更将这些事弄到了其他王国，达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她的私生活确实有些乱，不过那只是她丈夫刚刚去世，压力太大的缘故，况且只是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你不能让那些风言风语影响到你对我们的盟友，或许是未来同伴的态度，对一个可怜的女人说三道四，可不是你刺夫爵爷的能耐。你要尽量学着多想，少说！”突然秦烨扭过了脸，收起笑容认真的说：“你刚才的那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在种*马面前。虽然我肯定那家伙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敢保证如果你说伊莎贝拉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他一定会和你拼命的！” 身为哈罗德人，刺夫知道自己身上一些慢慢养成的骄傲自大，虽然在跟秦烨之前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不转的小盗贼，但还是自认为比周围其他王国的人要高贵许多。很显然，关于伊莎贝拉的风流史，是让这些骄傲自大的哈罗德人夸大了，毕竟诋毁也是打击敌人的有效手段。想到伊莎贝拉一个女人，在丈夫离世后依然能维持一个国家，防止它崩分离析，多少还是有些让人佩服的地方。 “多想，少说！”听着秦烨的话，刺夫点点头不再发话，跟着他快马加鞭的骑向了玫瑰城。 没用过长时间，他们越过了雕刻着巨大玫瑰花的漂亮城门，骑进了玫瑰城内。早在那之前，伊莎贝拉就接到消息，伊斯坎达尔帝国成立，而他们的皇帝正在向玫瑰城方向移动。当迎接帝国皇帝的号声响起时，她就带着身边所有的近臣站在了宫殿门口。 一如即让的热情让秦烨知道了伊莎贝拉的选择，于是对她所有殷勤安排的一切没有拒绝，在欢迎的宴会结束后，他被邀请到了温室当中。 玫瑰城的得名不光是因为络丝公爵夫人的光鲜夺目，更是因为城内一年四季都在盛开的玫瑰花。当秦烨走进伊莎贝拉的温室花园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公爵夫人袭一身红色落地长袍站在花海当中，一束金色的日光倾泻在她的面颊上，超凡脱俗的美丽让人不住的联想古老传说中的花仙子。 “我听说伊斯坎达尔已经宣布成为帝国了？”伊莎贝拉闪着动人的眸子说，“您在教廷加冕，得到了太阳神授予的至高权力！” 秦烨还在回味公爵夫人的美丽，心里不住的感叹种*马的好运气，能把这样美丽且具有气质的女人据为己有。 “您知道，一旦帝国成立后势必会扩张，伊斯坎达尔已经具备了这个实力，而络丝紧靠着伊斯坎达尔。”因为秦烨没有回答伊莎贝拉的话，让她突然有些慌乱。“像，像络丝这样的小国家，我们，或许可以继续存在！” 伊莎贝拉的慌乱把秦烨拉回到了现实，他知道她并不是传说的仙子，她像普通人一样都会感到恐惧，因为帝国皇帝的到来感觉恐惧。“西陆势必会统一，即便不是伊斯坎达尔，也会有另外的人，另外的王国去完成这项任务。”他说道，“弗烈德大帝所作的事情并非偶然，这是太阳神的选择！”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伊莎贝拉声音在颤抖，“络丝不可能成为伊斯坎达尔的绊脚石，哈罗德王国尚且不能如此，络丝更是不行。我们会安分守己，竭尽全力的帮助您和您的帝国。” “统一势在必行！” “我不想让我的臣民流血，不想让他们无畏的牺牲，我害怕看到他们眼中的绝望。在我很年轻的时候丈夫就离世了，是我的臣民让我摆脱消沉，给了我无限的光荣与尊敬。当时除了他们我一无所有，如今我拥有了一切，我请求您不要把这一切夺走。”伊莎贝拉走到秦烨面前半跪下亲吻他的戒指，“看在我和西泽尔伯爵的份上，我不想让我美丽的花园消失在战火中！” 看着脸色苍白的伊莎贝拉，想着远在南方兵团的种*马，秦烨的心软了下来。“您的心情我理解，这也是我为什么刚一离开教廷就到了这里的原因。” “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秦烨摇摇头，“络丝不能作为一个单独的王国存在，毁灭或是加入，由您选！” “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伊莎贝拉心存希冀。 “如果加入，我会念在往日的情分给你们最优厚的待遇，如果选择毁灭，那您趁现在把我杀死，然后坐在自己的城堡里，等待伊斯坎达尔的骑士将它踏平！” 在哈罗被消灭之后，在蓝水河以北已经没有一个王国能与伊斯坎达尔抗衡，而南方新成立的杰弗里帝国正处于战后的疗伤期，三十年战争中头几年的饥荒和人口流失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对于新崛起的势力他们无暇顾及。 作为一个女人，想要支持一个国家，伊莎贝拉无疑要比很多处在同样位置上的男人更为聪明，更为审时度势，这一点早在他对待伊斯坎达尔的态度上有所证明。“或许这真的是神的旨意，如若不然，这个东方人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她抬头仔细端详这个异族人，这个如今在西陆首屈一指的人物。“您会按照您说的去做吗？”她问道，“让我的人民幸免于战火，让我的玫瑰花园得以保存！” “要知道，一个帝国中会存在着大大小小许多王国，伊斯坎达尔也不例外。我会册封西泽尔为伊斯坎达尔封国的国王，如果他愿意和你长相厮守，或许他会为你将玫瑰花种满整个络丝。”秦烨扶起了伊莎贝拉，“但我不能保证你的臣民不会上战场，因为你也知道，帝国肩负着统一整个西陆的使命，他们将会奔赴战场，并非为了送命，而是在做一件充满了荣誉，为了让战争不再重来，人民幸福生活的使命。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你我的宿命！” “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加入！”伊莎贝拉说，“但是在宣布加入伊斯坎达尔之前，我想见见西泽尔！” “当然可以，我会派人把他叫到这里，给他放一个长假！”秦烨微笑着说，“另外请你记住，什么时候宣布并入帝国，等我的消息，在消息到来之前，络丝全境仍归你管，你仍然的飘着玫瑰花香的公爵夫人。”接着他托起伊莎贝拉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道安后走出了温室。 第73章米莎 伊斯坎达尔帝国在秦烨从络丝返回一周后宣布成立，那天正好是太阳神升天日，盛大的庆典在新都广场上召开，来自三大兵团领地的人们挤满了新都所有的旅店，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城里所有人的街道都燃起了火把，昼夜不灭，红白色的双刀战旗如林，迎着凛冽的寒风招展。 伊斯坎达尔的所有主要人员都出席了庆典，其中包括刚刚回到新都没多久的阿兰达，虽然这时她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但光鲜夺目的容貌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稍后不久，会成为帝国的皇后，皇帝的合法妻子。事实上伊斯坎达尔人也非常乐意看到这件事的发生，毕竟关于阿兰达之前的苦难，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所耳闻，她是为了整个王国才只身前往哈罗德的。 庆典一直持续了三天，前往新都的人络绎不绝，稍晚一点从其他王国受邀赶来的贵族们因为无法入城，被迫停在城外过夜。在这些人当中，有许多并不是为了庆祝而来，他们更多的是想从庆典上打听出来帝国成立之后的举动。 作为西陆地位仅次于教皇的施里曼，他没有参加伊斯坎达尔的庆典，而是在接到秦烨的邀请后，命人准备了一份礼物送了过去，自己则坐在骑士团国首都荆棘城城堡里温暖的旁边思考自己的未来。 原哈罗德有近三分之二的领土如今并入了伊斯坎达尔帝国，虽然其中一部分土地是通过赎买的手段，帝国只享有税收权力，但在天父教堂里教皇的表现让施里曼明白，这些土地将永远成为伊斯坎达尔的一部分。过不了多久，伊斯坎达尔就会象对待其它的土地一样，对待这些新获得的土地，他们会把这些土地整合，封给几个贵族，让后让这些贵族代替帝国行使权力，征收税金，建立要塞，招募士兵，一样不落。 想到教皇，施里曼很自然的想到不久之前在天父教廷发生的一切，对于敏感的施里曼来说，秦烨当时所说的一切等于挑战了他的权威，是一种*裸的宣战。不过施里曼明白，伊斯坎达尔帝国新近成立，实力大增，自己的骑士团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比的过这个蒸蒸日上的帝国，所以要想与秦烨抗衡，必须借助教廷的力量，准确点说是借助太阳神的力量。想到西陆何止千万的信徒，如果将这些拥有信仰的人加入到自己的阵营，武装之后将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施里曼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虚幻，因为太阳神教的分支很多，有许多身居高位的人既拥有兵权又深受信徒的爱戴，想让所有的信徒追随自己，恐怕就连教皇自己都无法做到。 “我该怎样做才能让所有的信徒明白我是他们唯一的领导者？”一想到这些事情，施里曼的眉头就不由的紧凑在了一起，脸色阴郁的骇人。他看着壁炉中劈啪作响的柴禾发了一会呆，然后抬起头向身边侍从官问道：“你知道，如果想让一些人团结起来，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站在施里曼身边的侍从官是一个刚刚长出胡须，留着一头漂亮金发的年轻人，他是刚刚不久才被选派成为施里曼的侍从官，并不知道施里曼喜欢在遇到困难时随便向身边的人发问，却从不采纳他们的意见，跟了施里曼许多年的人，都把他的提问看做是一种发泄心中郁闷的自言自语，而他们也从不认真回答。不过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却不知道施里曼的习惯，听到团长大人问自己，他绞尽脑汁想寻找出答案。 “只有当外部受到威胁时，才能让生活在一起的人团结在一起，变得息息相关。”年轻人回答说。 施里曼并没有仔细听年轻人的话，他只是一边深锁眉头一边习惯性的说：“说说你的意思，最好清楚一些！” “举两个例子，或许能让您更清楚我的意思。”年轻人站的笔直，像出席重大节日仪仗兵一样。“西陆各国一直在打打杀杀，可当蛮族入侵时，国王们就会摒弃前嫌团结在一起抵抗异族。哈罗德因为与利德战争失败，丢失了很多土地，所以领主与领主，领主与他们的国王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矛盾，但当他们感觉到教廷对自己的惩罚后，同样摒弃前嫌抵抗外来的敌人。所以我说，只有面临外来的威胁，才能让一盘散沙在瞬间成为一块坚硬的岩石。” 起初施里曼没有仔细听年轻人说的话，但当两个例子一出口时，他在瞬间便认真了起来。“如果没有遭到外来的威胁，那又该怎样呢？”施里曼思索了一阵，觉得在西陆没有人会对太阳神教的信徒产生威胁，因为他们的人口基数庞大，几乎所有的西陆人都把太阳神当做他们的唯一神，就连那些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都在洗礼之后加入了太阳神教。 “这个嘛！”年轻人抬起手挠挠头，然后又恢复了仪仗兵的姿势。“团结所有人，这个，并不现实，即便是在外界存在着巨大威胁时，想要团结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所有人的想法不一样。如果没有遭到外界的威胁，想要团结一些想法一致的人，就必须把另一部分想法不同的人铲除，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影响，让所有人变得想法一致。” “你的意思是说，产生矛盾，然后借助矛盾扩大自己的影响，然后让与自己想法一致的人主动来到自己身边？”施里曼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无疑年轻人的一番说辞让他找到了一个拥有众多追随着的好方法。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可我的概括能力总是有限。”年轻人有些失落，“团长大人，您说的就是我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一个好的方法，施里曼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人才，或者说在某些方面一定存在着过人之处，他突然想给他在自己手下找一份好差事为自己效命，而不是让大好的年纪浪费在整日伺候自己吃喝拉撒上面。 “回团长大人，我叫米叶莎?费尔克利夫，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米莎！”当说道自己的名字，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有一个标准的利德人名，但长相却不是很像！”施里曼问道：“在来到这里之前，你是做什么的？你之前一直跟着谁？” “米勒修士！” “米勒修士？就是那个参加了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被教皇册封为圣徒的米勒修士？” “正是他！” “好，我要给你派一份差事，一份非常重要的差事！”施里曼高兴的笑了起来，之前的苦恼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要让你成为光芒骑士团的监察长，帮助我打理骑士团国所有内部的政务。” “可是团长大人，我还没有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士！” “你会的，当你成为监察长时，你就是一名合格的教士了！”施里曼站起来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米莎对，好了米莎，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照我说的去做你会成功的！” 第74章罪状 施里曼没有食言，两天之后，米莎搬离了侍从官的集体营房，凭借监察长的头衔住进了一间宽敞明亮，地上铺着华丽地毯的房间。他不单吃上了专门为他准备的精致食物，拥有了自己的侍从官，还可以随便安排自己的时间，更让他高兴的是，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有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虽然突然得到的一切还让他极为不习惯，但一个少年虚荣心在瞬间得到满足，让他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这突来的一切。 相比以前，米莎除了得到许多人的尊敬，还获得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在成为监察长之后，他在骑士团国他成了呼风唤雨的人物，事情不分巨细，都有人会向他报告并请求定夺。起初他对自己的新职位怀着崇高的敬意，准备全心全意的去干好工作，以报答施里曼的厚爱，但很快他就发现，监察长的工作枯燥乏味，更适合一个上了年纪极有耐心的人去完成。 一旦有了这种念头，米莎便觉得工作中没有了激情，他发现自己像个将行离世的老人，在重复的日子里等待死亡。他害怕长此以往，自己一定会发疯。于是当单调的工作让他的更换工作的念头越来越浓时，他决定去找到施里曼去说说自己的想法。 在成为监察长一个月后，米莎终于鼓足了勇气，将手里需要处理的事情放到一边，来到了施里曼的住处。自从上次与施里曼谈话后，米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他，想到一脸严肃的大团长，他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走进施里曼的房间之前，身体又不自觉的恢复了仪仗兵的状态。 “团长大人，监察长大人到！”施里曼的侍从官将米莎带进房间后，走到施里曼身边轻轻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施里曼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桌子前的椅子，示意米莎可以坐在那里，然后继续低下头在一张牛皮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很久之后施里曼将鸡毛笔放进墨水瓶中，把写好的东西推向了一直站在桌边的米莎。“看看这个怎么样？”他眼中有一些希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米莎不敢伸手去拿那张薄薄的牛皮纸，因为那样会让他感觉到压力，他只是在施里曼的话后，将身子弯下，尽量让自己靠近桌子上的牛皮纸。这样有些僵硬的姿势很快让他渗出了汗，但出汗的原因不在于此，更多的是因为纸上的内容。 这些天，施里曼一直在整理关于神殿骑士团的罪状。米莎的一番话让施里曼明白过来，如果想要让更多的信徒追随自己，就必须将太阳神教中一分部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铲除掉。于是这些天里他闭门不出，将神殿骑士团的罪状挥挥洒洒写满了许多张牛皮纸，在米莎进来之后，他完成了这项耗时近一个月的工作，并把自己的杰作推给了米莎。 看着米莎脸色有些异样，施里曼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墙边的架上，拿出整整一卷纸，走回桌旁递给米莎说：“你看的那些只不过是一个结尾，而这些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 米莎打开已经装订好了的厚厚卷，入眼的全是神殿骑士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其中大部分是施里曼捕风捉影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夸大了事实之后写上去的。 “看这条！”施里曼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伸着粗壮的手指将一条罪行指给米莎。“这是神殿骑士团那些贵族骑士干下的事情，如果不是仔细调查真的很难想像。” “骑士团成员在东征扎克雷时，强*奸异族少女并强迫她们随军。每当发现这些少女怀有身孕后，便毫不留情的剖开肚子，将他们称之为玷污太阳神血液的未成形的婴儿取出，抛掷荒野。”米莎不自觉的小声念了出来。 “怎么样？”施里曼笑着问道，“还有这一条。”他将卷翻了两页，指着最上面说道。 “骑士团成员在东扎克雷时，不顾太阳神教教义，酗酒后对着神像撒尿。”米莎读着这条感觉有些荒唐，不过他看到施里曼一脸兴奋的样子，却没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那些都是小虾米，这才是大鱼！”施里曼又继续将卷往后翻了几页，“这是神殿骑士团团长马克西华的！” “神殿骑士团大团长马克西华伯爵，曾质疑太阳神教教义，并指责教士们的衣着与平时所用过于奢侈，并蓄意发起一场分裂太阳神教的‘清教’运动，以达到自己掌控太阳神教最高权力的目的。”米莎读着纸上的话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在来到荆棘骑士团之前，马克西华曾在天父教堂请求教皇发起一场“清教”运动，以纠正全体教士奢华糜烂的生活以及不专心为神服务的状态。 “你觉得这条怎么样？我已经查明马克西华本人和神殿骑士团中很多人都以清教徒自居！”施里曼慢慢的说，“马克西华本人太过阴险，居然想谋求教皇的位置，可惜这一切被我发现了。” “团长大人，我觉得是不是再仔细调查一下。”米莎擦了擦头上的汗，“在教廷时我就听说了这件事，马克西华团长大人似乎是想让教士们秉承苦修的意志，他怕奢靡的生活会让他们背离太阳神！” 施里曼摇摇头，“不，米莎，你想错了，这是一个阴谋，是马克西华借助清教运动铲除异己的手段，我一定要在他的计划实施之前及时制止他！”说着话他从米莎手里拿回了写满神殿骑士团罪状的卷问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每月的述职还不到时间。” “是这样团长大人，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干监察长的工作，我想——” “的确，监察长更适合老年人，让你这样的年轻人来做实在是有些难为你了。”施里曼打断了米莎的话，拍着自己的脑门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该给你换个什么职位？” “只要不是监察长就好！”看着施里曼的样子，米莎不自觉的放松了自己。 “这样，关于反对马克西华清教运动，我需要一个具体执行的人。我把这项维护太阳神教内稳定的任务交给你，你要竭尽所能让西陆每一个教徒了解马克西华的险恶用心。”施里曼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番，把心里早已想好的任务交给了米莎。“你可以将马克西华的阴谋告诉米勒修士，我相信德高望重的米勒修士一定会帮助你的。” “非要我去做吗？” “必须是你，历史是由英雄创造的，而英雄则出自少年。米莎，我看好你！”施里曼双手搭在米莎的肩上使劲的按了按，“想想多年以后，人们会记住这样的一个少年，为了太阳神，为了所有的信徒，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打败了伪装成神殿骑士团邪恶的马克西华。” 施里曼的话让米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将信将疑的说道：“那，那就让我试试！” “太好了。”施里曼再次拍了拍米莎的肩膀，“你家乡的人会为你的行为感到骄傲，整个西陆会为你感到骄傲，就连太阳神都会赞扬你的勇气的！” “那我该怎么做？”看着喜形于色的施里曼，米莎小心的问道。 “我们首先要成立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里的人必须选择那些我们信任的人，防止他们把我们要做的事情透露给马克西华。当然人员事情就由我来帮助你，在人员选定后，由你负责这个组织里的所有人，安排他们在西陆各国揭露马克西华清教运动的本质。另外你需要亲自去一趟教皇，通过你和米勒修士的关系见到教皇，让教皇明白马克西华的阴谋。” “我要做的只是这些吗？”米莎觉得这些事情有些简单。 “当然不止这些，这只是前期的准备，为我们后来的事情打好基础。”施里曼笑了笑，“至于以后做什么，我会派人通知你的。”他看了看手里写满了神殿骑士罪状的卷说：“我会让记官把这份罪状誊写一份，然后由你交到教皇手里。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提前给米勒修士看看，听听他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之后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为防止我们的人中间有马克西华的间谍，请你要妥善的保管这份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们今天的谈话，毕竟这关系到太阳神教的未来。此外，我会给你一个旗队的骑士，为防止有某些人知道后对你下毒手。” “下毒手？”米莎感到事情有些危险，也突然有些神圣。不知道为什么，一关系到性命，米莎总不自觉的与神圣联系到一起。 “对，那些自称清教徒的伪君子们，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反对他们，一定会极力阻挠你去教廷，你可能会因此丧命。” “既然这样，那就让那些阴谋家看看，太阳神到底是在站在那一边！”米莎第一次在施里曼面前大声说话，“黑暗还是光明，是时候见分晓了！” “你对太阳神是虔诚的，我相信你米莎，你一定能做好这件事！”施里曼像宣誓一样说，“让我们一起努力，把马克西华以及清教徒的那些阴谋大白于天下！” 第75章米勒 在获得新工作的一周后，米莎带着施里曼指派的成员以及300名光芒骑士，踏上了前往教廷的道路。他知道，在教廷城内的天父大教堂里，他要像施里曼一样慷慨激昂，痛斥神殿骑士团犯下的可耻罪行。 当许多年后，双病斑白的米莎坐在教廷唯一皇座上回想往事时，总是对自己年少时干下的一些错事后悔不已，尤其是对血洗清教徒的事件中自己充当了马前卒这一角色耿耿于怀。如果米莎可以像远古流传的故事中的人物一样，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或许不会犯下让他一辈子念念不忘的错误，但很可惜，米莎不是神话故事中的人物，同样不具备先知的本事，所以当他看到自己可以指挥300名真正的骑士时，把所有的疑惑与顾虑全部置之脑后，脑子里带着施里曼对神殿骑士的危言耸听来到了教廷。 按照施里曼的嘱咐，抵达教廷的米莎没有急于面见教皇，而是来到了米勒修士的住处，把写满神殿骑士团罪状的卷放在修士面前。 上了岁数的米勒修士与一般教士相比，生活的条件清苦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卧房中除了一张只铺着亚麻碎片的睡床，三面放满了的架，一张看的桌子和两把待客的椅子外再无它物。但从小生活在这里的米莎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卷的罪行上面，他决心要把破坏太阳神教的坏家伙们彻底消灭，从而忽视了最能体现教士真正生活的环境。 米勒修士对米莎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但当他拿过米莎递给他的卷时，就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他的感受了。厚厚的卷上写满了对神殿骑士团成员的指控，有名有姓，时间具体，地点详细，小到某一骑士用餐前忘记向太阳神祷告，大到马克西华想利用清教运动打击太阳神教，令人无法想象的种种事情，全部用黑色的墨水写在了淡黄色的牛皮纸上。 卷上几乎涵盖了所有支持马克西华发动清教运动的人，大部分为神殿骑士团成员，小部分为教廷的著名修士，红衣主教，还有其他教区的主教。看着所有清教徒都被写在罪行名单上，米勒修士感到了事情的严峻，于是合上卷问道：“米莎，这些东西都是施里曼整理的？” 米莎点点头，“是施里曼团长大人整理的，花了他近一个月的时间！” “你是说他用了一个月时间，就是在整理这些？”米勒瞅了瞅手中的卷，“这些对清教徒来说，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还有这本也要一同带去。” “我想知道您对这件事的看法！”看着米勒修士要走，米莎急忙说道。“请您告诉我！” “是施里曼想知道我的看法！”米勒修士扭过头笑了笑，“如果这些事是真的，我将劝教皇严厉打击这些清教徒，防止他们破坏太阳神教。如果这些事是施里曼的居心不良，那就让他自己收拾残局！”说着他抛下了米莎，独自一人走向了教皇的宫殿。 因为在骑士团国的事情上给予施里曼有力的还击，教皇最近心情大好，经常在闲下来时整理一下宫殿前的花圃，将败落的花清理出来，然后在添上一些耐寒的种子。当米勒修士来到宫殿觐见要求等到容许后，侍卫直接将他带到了教皇平时精心照料花圃前。 “有什么事，米勒修士？”看到米勒道完安后便站在花圃前皱着眉头好半天不说话，教皇扔下了手里的花锄，拍了拍泥土问道。“看上去你忧心忡忡！” “是这样陛下，之前马克西华在天父教堂中请求您支持他的清教运动，您答应他了吗？” 教皇点点头，“马克西华是个虔诚的信徒，当他看到太阳神教内存在着不洁，便主动要求由他发起一次清教运动，用来扼制不良的风气。当时你在苦修没有参加议会，我已经承诺完全支持他了。”教皇看了看米勒的脸，发现了一些异样。“你对清教运动有什么疑议吗？” “如果真的是为了维护太阳神教的纯洁，当然没有疑议，但有人给了我这个，就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了。”说着他把手中的卷递到了教皇面前，“这是施里曼整理的关于马克西华和神殿骑士团的一些罪状，多数是在动作扎克雷中干下的，里面还提到了这次清教运动。” “又是施里曼！”教皇皱起了眉头，很快他皱起的眉头随着翻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整个面部接近扭曲。“这写的都是真的吗？”他问道。 “东征扎克雷距现在已经好多年了，而且当事人几乎都是这本里提到的，所以我们无法找到证据指认。”米勒修士回答说，“不过中提到的清教徒确实有这回事，马克西华和支持他的人在清教运动开始之前，已经对外用了清教徒这个词汇来形容自己。” “这么说他们已经暗地里结成了一个组织？” “可以这么说，陛下！”米勒低下头，“不过这也可能是外界给他们的定义，清教运动刚刚开始不久，谁也不能断定马克西华的目的是为了分裂太阳神教。” “但如果马克西华真的像施里曼写的那样，是个隐藏在太阳神光芒之下的阴谋家呢？”教皇有些担心，“而且清教徒的事情已成事实。” “您在种花？”米勒突然故意岔开了话题。 教皇不明白，刚一来到这里就看到自己在种花的米勒为什么现在才问起，但出于对老修士的尊敬，还是非常耐心的回答说：“是在种花，有些花抗不过冬季的严寒，我给花圃里种上些替代品。” “抗不过严寒的不只有花。”米勒谈谈的说道，“如果马克西华真的怀有阴谋，肯定不会安然的渡过这个冬季。如果不是，也正好净化了教廷内部。”他指了指那些埋有种子的土地说：“您贵为教皇，但也不会这些埋下的种子里有那些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就像马克西华的所作的事情一样，我们根本无法知道用意和结果。” “这么说，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陛下英明！”米勒说。 “我并不英明，如果不是你的一番话，或许我又该派人把马克西华叫到面前了。如果他真的有一些阴谋，那只能让事情往坏的方面发展。”教皇看了看米勒说：“我们需要一些准备，如果马克西华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虔诚，就必须及时制止他的胡作非为。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一定要保密！” “我会的。”米勒拿起手中的卷，“这个东西怎么办？” “你留着，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按这上面写的那样发展，就把它当圣典放到天父教堂里，警示后世！” 第76章计谋 在米勒修士与教皇结束对话的一周后，以马克西华神殿骑士团为主导的清教运动开始了。他们反对太阳神教内部的奢华与铺张浪费，并首先在神殿骑士团内部开始。很快，清教运动在骑士团内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短期内骑士团成员收敛了他们长久以来的作风，让勤俭节约，苦难，道德的教义再度体现了出来。 在神殿骑士团内部的成功让马克西华看到了希望，他决定扩大清教运动的规模，让整个运动在西陆遍地开花，于是他亲自去教廷面见教皇寻求帮助。受到米勒建议的教皇对马克西华的请求并不感到意外，他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也没有反对。 看到教皇态度的马克西华心中充满了失望，他决心不借助教皇的力量也要把清教运动继续下去。离开教廷后，马克西华回到神殿骑士团驻地的主城，命令手下人分批次的离开驻地，前往西陆各地开展运动。 神殿骑士团的神父和骑士们带着马克西华的重望，像扎根于地下的曼陀罗花一样，扎根在了西陆的各个角落。因为教廷高级教士的糜烂生活，让平民和普通教士对太阳神教深感失望，所以神殿骑士团派出的队伍所到之处，受到了当地居民和普通教士的热烈欢迎。 很快神殿骑士团的成员便和这些人联合在了一起，对那些平日里只顾着享乐忘记自身职责的教士们展开了惩罚，一些受到惩罚的教士轻则免去教内职务，重则脱衣游街，然后流放到遥远荒凉的创世神山脉。 像骑士团内部一样，清教运动在太阳神教取得了成功，很快整个太阳神教恢复了原有的本质，教士开始摒弃那些吞噬他们心智的生活，以合格修道者的戒条来要求自己。 神殿骑士团发动的清教运动受到了人们的赞扬，整个西陆都陷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当清教运动越来越成功时，荆棘城内的施里曼再也坐不住了，他在等待米莎的回信，可一多月的时间除了几封毫无意义的废纸外，等到的确是马克西华清教运动的成功。 施里曼明白，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提高自己的声望，那自己的未来似乎也就宣告提起结束了。于是他连续几夜没合眼，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破坏清教运动的狠毒办法，并在办法刚一想出后，将自己所有的死忠叫到了身边。 这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长，虽然已经倒了冬末春初的时日，整个西陆还是挂着凛冽的寒风，荆棘骑士团国新建的议事厅内炉火烧得正旺，所有死忠分坐在长条的会议桌两边，不知就里的盯着双眼通红的施里曼。 “想必大家都知道如今在西陆正在进行的运动了。”施里曼环顾整个议事厅，冷峻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自己的心腹。“那些自称清教徒的家伙，真实的身份是马克西华神殿骑士，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 清教运动波及了整个西陆，作为西陆一部分的荆棘骑士团国当然也不列外，虽然有光芒骑士团光环的庇护，清教运动还是让一向自大的光芒骑士收敛了许多，有些甚至一度放弃了某些特权。所以当施里曼说出他的想法后，所有参加会议的骑士们都义愤填膺，嚷嚷着要让神殿骑士团吃些苦头。 议事厅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历数神殿骑士团曾犯下的各种罪状，虽然这些罪状大部分是施里曼为了编写送给教皇的卷，而让他们故意杜撰的，但当他们喊出口后，就显得真实了许多。所以光芒骑士们认为，虚伪的神殿骑士们发动清教运动绝对是出自私心，甚至是受了异族邪教的影响，想让拥有光辉历史的太阳神彻底消失在西陆。 这已经不光是教内的事物了，而是诸神的战争，是一场唯一太阳神在人间与邪恶神代表之前的战争。想到这里，光芒骑士们相互交换了眼神后，安静下来等待施里曼发号施令。他们知道以施里曼大团长的地位，绝对会和他们想到一起去。 果然，在骑士们停止了喧闹后，施里曼再度开口。“神殿骑士的做法，不但蒙蔽了教皇和教廷里尊贵的教士们，而且迷惑了西陆广大的太阳神信徒，让他们自动拿起武器相互屠戮。而我们，身为太阳神最忠实的信徒，享受太阳神和教廷双重荣光的光芒骑士团，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任由马克西华和他手下的爪牙为所欲为。” “您发话，团长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对付那帮伪君子了。”一个骑士激动的站了起来。 施里曼点点头，让这名骑士坐了下去。“我知道诸位此时的心情和我相同，因为我们是真正的光芒骑士。”他接着开始说出了自己对付神殿骑士团的计划，“神殿骑士团利用这次清教运动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们也可以同样利用这次运动，阻止他们阴谋得逞。” “我们该怎么做？”许多骑士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们可以假扮成清教徒，混到他们中间弄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然后再在合适的时候用行动告诉所有信徒和教皇，清教运动从一开始就是被阴谋者利用，整个过程充满了谎言。”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时候呢？”一个骑士问道，“团长大人，我有一个并不是很好的建议，不过对神殿骑士团那帮狗崽子却是高尚了不少。” “哦？”施里曼眉毛一挑来了兴趣，“说说你的建议。” “我在想，如果神殿骑士最终的目的是颠覆教廷，那我们可以让他们的目的提前暴露出来。在他们没有把所有事情准备好之前，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阴谋，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这些人。”骑士侃侃而谈。 “你的建议不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来告诉你们具体的做法。”施里曼拍了拍手，“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带上自己最信任的人混入清教徒中，并将他们现在只针对高级教士的做法转变为针对世俗国王，贵族以及教会内部掌权者的战争。要将所有的矛盾激化，让所有人认识到如果让清教运动继续下去，神殿骑士团就会影响所有人的权力乃至统治。”施里曼一层不变的冷峻目光扫过每一名骑士的脸。“我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所有骑士起身。 “以太阳神的名义，出发！”施里曼大声说道。 “以太阳神的名义！”所有骑士告诉附和，声音传出了组建阴暗的议事厅。 第77章命令 在这个漫长的冬日，众多光芒骑士离开荆棘城，朝着西陆各国进发。他们遵照施里曼的计划，将在所到之处为轰轰烈烈的清教运动添柴加火，直至火焰烧到让西陆所有的统治者都害怕，让教廷里高贵的教士们感觉到清教运动的可怕。 离开荆棘城的光芒骑士人数之多，达到了骑士团国近二分之一的人数。凭借贵族骑士的身份，他们在到达各自的目的后，非常容易的摇身一变变成了清教徒，加入了席卷整个西陆的运动之中。 因为许多光芒骑士的煽风点火，让目的单纯的清教徒们逐渐丧失了原则。他们把多年以来得不到平等对待的怒火，借着这次运动彻彻底底的发泄了出来。许多曾经贪图享受，生活糜烂的教士在改过自新以后，依旧被抓了出来，剃光了头发与胡子，绑在广场的行刑柱上接受审判。 渐渐地，当所有犯过错误教士被惩罚过后，依旧抑制不住怒火的清教徒们又将那些他们认为，但事实上并没有犯过错误的教士，像对待有罪之人那样，进行了严酷的惩罚。 虽然清教运动在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打击范围超出了预想，但打击对象还只是存在教会内部，这显然不是带有使命的光芒骑士们所希望的，于是当整个教会内部被清教运动折腾的天翻地覆后，在众多光芒骑士的鼓动下，清教运动逐渐背离了他们的宗旨，由教会内部斗争向外部转移，矛头直接对准了世俗社会的权贵。 最初的清教运动得到各国权贵的支持，是因为运动使各区域的宗教权力得到了削弱，教会影响力下降，这等于间接使世俗权力得到了提升。虽然在普遍信仰太阳神教的西陆，就连国王的加冕都需要教廷承认，但教会和世俗权贵之间存在的矛盾大家心知肚明。一方影响力的增强会直接另一方的影响力，无论是信徒还是普通的平民在本质上没有区别，他们作为一个整体被统治集团所统治。 可当清教运动由教会内部向外转移，逐渐针对世俗社会的贵族老爷们时，这些统治者开始害怕了。他们知道清教徒们的手段，以神殿骑士团成员为领导的清教徒冷酷无情，一旦被他们认定为有罪，就会被没收所有的财产，免除一切职务后放逐到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境，生不如死。他们对待那些犯下错误的教士是如此，对待长久以往欺压普通平民的贵族们，想必也不会仁慈到哪里。 想到这些，贵族们决定开始行动了，他们让人意外的团结在一起，频繁的调动军队保护自己的城堡庄园，在自己控制的城镇内实行宵禁，严禁控制范围内的居民与外界的清教徒来往。虽然贵族们采取了一定的手段，但他们却忽视了清教运动在平民心里的地位，所有平民认为这是太阳神发动的一次革命，是一次解救自己，解救所有苦难人的伟大创举，所以当贵族们下达了种种保护自己权力的命令后，不但没有扑灭即将上身的烈火，而且还将自己推入了烧得正旺的火坑。 平民们面对自己领主下达的一些列命令至若闻芒，他们表面上极为顺从，私下里却形成团体与清教徒秘密联系，而那些保护领主们的士兵，只有极少数的骑士来自贵族家庭，其余都是农民，工匠，小商贩等平民的子弟，他们对清教运动像他们的父辈一样怀着敬意，在领主们命令他们严惩不听命令暗中支持清教徒的人时，他们不但没有将发现的种种事情上报给领主，反而制造了风平浪静的假象。 平民们不听禁令让领主们大感恼火，于是当多次警告无效后，开始有平民以背叛自己领主的罪名被处以死刑。领主们的手段不仅没有让平民们停止自己的行为，反而在清教徒到来后，以牙还牙，用相同的方式处死了自己的领主。 在清教运动最火热的纽维尔，达格利什等地，领主们谈清教色变，因为他们不知道何时清教徒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代表太阳神收回自己的一切权力，然后将自己剥的一丝不剩吊死在城墙上。 当然，对早已变了质的清教运动深感恐惧的，不止是那些随时遭到清教徒疯狂报复的贵族，还有教廷里一帮战战兢兢的教士。因为许多教士被清教徒清理出了教会，这些在教廷的教士害怕终有一天，别人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于是他们来到天父教堂联合请命，请求教皇制止这次清教运动。 对清教运动早已有所耳闻的教皇得知教士们的联合请命，召集所有的红衣主教在天父教堂召开会议，讨论关于清教运动该如何结束。 在金碧辉煌的天父大教堂中，超过以往的漫长寒冬似乎已经波及到了这里，教皇坐在唯一的宝座上一脸严肃，身旁的红衣主教脸上透着寒意，而站在中央大厅的一些教士代表则寒蝉若栗。 一个穿着灰色劣质亚麻修道袍的教士代表，浑身颤抖着走到教皇面前，道安之后小声请求道：“伟大的陛下，请您一定要制止这场运动，因为这已经背离了清教的目的，演变成了一次战争，一次随心所欲的肆意屠杀。” 教皇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厅上的教士，如若平常，这些高级教士绝对不可能穿这样简朴的衣着进入天父教堂，不光是平日他们享受惯了，更是因为寒酸的衣着会给人一种对太阳神不敬的表现。但清教运动让这些人改变了作风，他们变得低调收敛，毫无理由的放低姿态，很显然这场教士口中的屠杀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危机。 “或许，这只是太阳神对那些人的惩罚，倘若一个人是虔诚的，太阳神绝对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的！”自从威廉当上教皇以后，每次行事说话都非常肯定，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说出不敢肯定的话，而迫使他这样说话的，正是早已背离了本质的清教运动。教皇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紧盯自己不放，他们眼中不光有期望，恳求，还带着一丝怨恨。 忽然，教皇发现自己是可悲的，自己一生致力于恢复教廷在西陆的影响力，可所作的一切除了招致非议，再也没剩下什么。就连光复了圣城的十字军东征运动，到头来也没有获得多少收获。虽然这次清教运动，他听从米勒修士的建议，没有给予马克西华支持，但最终还是有人将责任推到了自己头上。 “该是让清教徒收手的时候了。”在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时，站在人群后的米勒修士让教皇收回了已经飘远的思绪。“清教已经背离了初衷，照这样下去一定会让西陆再次陷入动荡。” “我们该如何制止？以教廷的名义？”一个红衣主教问道，“要知道，现在所有的平民都认为清教运动是教廷发起的，他们将这次运动看做了可以媲美十字军东征。” “不错，十字军东征需要远离家乡，而清教运动则是在自己的家门口，这才是为什么平民会如此狂热！”另一个红衣主教说道，“我们要制止平民的狂热，平息这场以清教为名义的暴动。” 当红衣主教将运动说成暴动时，天父教堂里顿时炸开了锅，包括一直战战兢兢的教士在内的所有人开始了讨论，猜测这次运动会给教廷带来怎样的危害。 听着教堂内的嘈杂声，教皇考虑了很久，再次用目光询问了人群中的米勒之后，终于伸出手制止了讨论。“派人去找到马克西华，给他带一封我的亲笔信，让他停止这次荒唐的清教运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必须在两周之内停止！” 教廷内早已对清教运动深感不安，所以教皇发话后，很快就有一封信送到了马克西华的手中。当时马克西华正站在纽维尔，清教运动的第一线，清教运动收到的成效让他感到满意。他本以为教皇会给自己来一封表彰信，信上写满了对清教运动的肯定与鼓励，可当他满怀希望打开盖着教皇印信的信纸时，一种失落的情绪马上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冷却。教皇的所作所为已经让马克西华连续感到了失望，而且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但向来虔诚的他从不直接反抗教廷的命令，于是他急忙召集了手下的骑士与主要的清教徒。 整个关于是否停止清教运动的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但三个小时漫长的时间却让马克西华感到苦恼，因为最终的讨论结果是他们无法反对教廷的命令，只能让所有的清教徒停下来，尽可能让西陆恢复到原来的摸样。 在会议结束后，撤退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神殿骑士手中，当晚作为对教廷命令的回复，马克西华开始撤出纽维尔，而所有的清教徒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命令放弃对他们口中蛆虫的审判。 第78章战争 停手后的马克西华带着神殿骑士连夜离开了纽维尔，这让得到消息的贵族们松了一口气，可当着满城都是清教徒的面，他们还不敢做出什么表现，只能是关好门窗，从地窖中拿出一壶上好的葡萄酒喝上一些，算作是对自己劫后余生的庆祝。 领主们根本没想到，马克西华的离去，并不意味着清教运动的结束。混迹与清教徒内部的光芒骑士，终于在马克西华走后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他们鼓动清教徒应该把以往所有的不公平对待发泄出来，于是狂热的清教徒在光芒骑士的带领下，用斧头木棍敲开了领主结实厚重的城门。于是在马克西华离开后，清教运动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很快，这股凶猛的势头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让所有沾染到的平民像魔神附体一样，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了平时根本触及不到的领主身上。运动最猛烈地纽维尔和达格利什，已经逐渐由清教运动演变成为了平民与贵主领主之间的战争，许多原本不愿意参加清教运动的平民也拿起了武器，投入到了清教徒一方。而那些清教运动并不猛烈的地方，诸如荆棘骑士团，络丝，诺曼等地，甚至连从未处死领主的伊斯坎达尔也萌生了动乱的萌芽。 清教运动让整个大陆陷入了混乱，领主们不再成为不可一世的统治者，而是像惊魂未定的兔子一样四处躲藏，生怕自己之前干过的丑事被揪出来影响自己的生命。领主们可以放下面子四处躲藏，而那些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们却不能扔下自己的城池与宫殿，带上自己的王后王子们跑到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所以当清教徒发现他们清理的对象在一夜之间不知踪影时，便把矛头指向了那些在宫殿上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国王们。 清教徒们自发在各王国的首都集会，让国王们将那些藏匿的领主交出来并进行审判。聚集在各首都的清教徒越来越多，不但影响了城内的日常生活，更是让国王们大感苦恼。于是他们无一列外的调集来军队，想将聚集在首都的清教徒驱散，可事实并非如国王们所想，调集来的军队刚一和清教徒接触，就马上演变成了战争，手拿武器的军队为了执行国王的命令，对手无寸铁的清教徒毫无怜悯的痛下杀手。 士兵们的做法让清教徒们感到愤怒，他们在留下许多具尸体被迫退出首都后，开始武装自己并选出领袖，像军队那样对自己的国王宣战。自此，在西陆的历史上，将清教徒聚集首都惨遭屠杀，视作清教运动向平民暴动的转折点。而这个时间也恰好是西陆有名的三十年战争的第十个年头，后世的史学家将这一段血腥惨烈的战争称为宗教战争。 宗教战争首先爆发在纽维尔和达格利什，国力较为强盛的杰弗里帝国，清教徒发动的战争只是在短短几周后便被镇压了下去，而相对让连年战争拖垮的纽维尔，宗教战争确实愈演愈烈，除了首都布伦斯威克，在纽维尔连绵群山的掩护下，几乎所有的城市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由于兰皮特的军队无法在短期内扑灭平民暴动，让其他各国遭到镇压的清教徒们将纽维尔的群山视为运动的圣地，他们从西陆各地纷纷赶来，然后很有纪律性的攻占城镇，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俨然一个独立的王国。而兰皮特绝对不能容许在自己的王国内出现另外的势力，于是他一面调集军队对清教徒猛烈镇压，一边向北方联盟的各国求援。 因为宗教战争的影响，新成立的伊斯坎达尔帝国也遭受到了影响，所幸的是由于帝国平日对平民的待遇比较好，加之秦烨在清教徒集会地方频繁出现，不停的好心劝告，终于在清教运动转变为宗教战争之前熄灭了这些具有燎原之势的小火苗，专心发展帝国的实力。 在宗教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周，秦烨刚从阿兰达的房间出来，钻到了房中与德隆师傅讨论建立帝国法典的事情，刺夫推开门走了进来。 “大事不好了。”刺夫大声嚷嚷着，“探子报告，在纽维尔和达格利什发生了平民暴动，听说是与之前国王军队驱散清教徒有关！” “暴动规模大吗？”坐在桌旁的秦烨看了一眼身边的德隆师傅抬起头问到。 “目前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因为这些王国已经宣布全国戒严，任何未经容许出现在道路上的人都会被视作参与暴动者抓起来，我们13科的人根本无法向平常那样得到准确的消息。”早已转变为情报机构的13科，每次都能把对帝国有利的消息准确的传递到刺夫的耳中，可这次却让他有些苦恼,发生暴动的王国戒严，让13科没有了用武之地。 “13科无法探听消息？”德隆师傅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即便是在战争时期都不可能让一个王国完全封锁出入王国的道路，而这一次暴动显然要比战争对王国的冲击更为猛烈。 “我们要不要抽调一些军队，让他们加强边境防御。”德隆师傅首先想到了帝国的安危，“如果大量的清教徒进入帝国，联合帝国内的清教徒，我怕也会出现暴动。另外，根据最近的天气变化，我猜想漫长的寒冬季就要来了，如果发生暴动，帝国将不会安全的渡过漫长的冬天。” “德隆师傅说的不错。”刺夫附和道，“帝国刚刚成立，绝不能出现任何不稳定的因素。我现在就去通知查理他们，让每一个兵团抽调出10000名士兵，把边境全部封锁起来。”说着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秦烨叫住了刺夫，“不要让士兵们封锁边境，如果我们一旦将边境封锁起来，势必会激起帝国内部清教徒的不满，这样只能让那些刚被安抚下去的清教徒们借事起事。” “那该怎么办？”刺夫愁眉苦脸，回过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由于坐下的力度太大，屁股被硬硬的椅子咯的生疼。 “边境的士兵像往常一样，迪欧的贸易也不要停下来，我们要让西陆所有清教徒明白，在伊斯卡达尔帝国中，不存在他们想要清洗的对象。”秦烨想了想继续说道：“为了安抚民心，让所有的平民站到我们这一边，让他们明白只有保证帝国的安全，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帝国居民基本的保障制度，让帝国所有未成年的儿童和超过120岁的老人享受每月半个君主的补助。当然这只是帝国所要完善制度中的一小部分，我们把这些制度提前颁布出来，就像我和德隆师傅正在商量的法典一样。” “那可是一大笔钱！”德隆师傅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我敢说，如果保障制度建立后，我们每月需要多花费几十万的金币！” “不错。”刺夫一边点头，一边揉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说：“如果这笔钱用在组建军队上，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支像查理那样的裁决骑士！” “花费固然巨大，可如果清教徒暴动，然后在引起平民们的参与，这些损失都将是不可估计！而且出动军队也需要开支，光是准备就需要一段时间。清教徒中的大部分人来自平民，只有极少数属于教会的教士，所以我们的做法会让平民感到高兴。”秦烨对刺夫的劝阻不为所动。 “陛下的想法不错，如果平民真的暴动，会动摇帝国的根基，毕竟在西陆还有许多人盯着我们。”德隆师傅斟酌了一下，觉得秦烨的话非常合理。“而且我们每年的税收远远超过了支出，光是迪欧的收入就能够建立这项制度，更何况还有斯特恩伯爵的金行！” “金行？”刺夫听到这两个字马上怪叫了起来，“刚刚忘记说了，兰皮特那个杂种命人抢占了纽维尔境内所有的金行，而且连布伦斯威克的总部也没能幸免！” “为什么会这样？”德隆师傅记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斯特恩人呢？没什么危险！”秦烨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想到了斯特恩的个人安危。 “听探子说，因为战争持续不断，兰皮特需要用金币来招募士兵，而恰好有几个清教徒的领袖曾与斯特恩接触过，希望他能支持他们的运动。斯特恩很聪明，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当下答应，但即便这样还是让兰皮特抓住了把柄，说金行支持清教徒破坏纽维尔的稳定，挑战他的王权！”刺夫回答说，“斯特恩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兰皮特只是想要金币，还不至于到随便杀人的地步。” “你的人还能进入纽维尔吗？”秦烨问道。 “不太可能，纽维尔全部封锁了。”刺夫回答说，“但我可以试试，实在不行我亲自走一趟。” “如果能够进入纽维尔，让斯特恩将西陆所有的分行都撤掉，然后带着人返回伊斯坎达尔。”秦烨走到刺夫跟前说：“斯特恩是我们的兄弟，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危险，我相信13科，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斯特恩有任何闪失！”刺夫点点头站了起来。 “刺夫！”在刺夫要走时，秦烨叫住了他。 “什么事？”刺夫回头问道。 “如果不行，也不要勉强。”秦烨走上前搂住了刺夫，“我不想在失去一个兄弟！” “你可真煽情，像女人一样！”刺夫眼角有些湿润，但还是裂开了嘴巴将秦烨推开。“放心，我会把斯特恩完整的带到你面前的。”说着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清晰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过道中回荡。 刺夫离开房后立刻带上了两个13科的探子前往了纽维尔，而秦烨也在德隆师傅的帮助下，在帝国内宣布了保障制度。保障制度一经宣布，整个帝国马上陷入了一种兴奋的状态，在西陆的历史上，只有国王朝平民收税，还从未出现过国王给平民金币的情况。所以平民们对格劳瑞陛下的举动心存感激，并在帝国的各个城镇中竖起了皇帝陛下的雕像。 对平民们反映早有估计的秦烨在宣布保障制度外，开始在帝国内部建立学校，从教会里聘请教士为适学的少年免费提供教学。如果说之前的保障制度让平民们兴奋了一段时间，那么这时的免费教学，则让他们彻底陷入了疯狂。在西陆，识字的人就如同古代传说中的巨龙一样罕见，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或是极有身份的教士，所以识文断字，意味着可以和西陆最高的统治者媲美，这是许多平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除此之外，秦烨还免费为农民提供种子，精选的种子让农民看到了丰收的希望，而他们所需付出的也只是把手头的余粮按平日的价格卖给帝国的收粮官。 接二连三的制度不但让平民看到了帝国统治者的仁慈，而且还让清教徒们看到了统治者造福于民的一面。来对伊斯坎达尔没有怒气的清教徒们，彻底放弃了像在其它王国发动一场暴动的念头，在帝国的统治下安安静静的做起了顺民。 相比伊斯坎达尔的风平浪静，西陆其他国家如今正狂风大作，宗教战争失态超出了控制，越来越多的平民们放下手头的工作，随便找一把可以被当做武器使用的工具，加入了对抗领主的一方。 渐渐地就连那些镇压了暴动的国家也再一次被卷了进来，清教徒们把纽维尔东北部的群山当做大本营四处出击，熊熊的战火再度扩大到了整个西陆。当战争进入到新的一轮时，在西陆平民中流传着一句话，“想活着像个人吗？加入清教徒！”。于是许多人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突破了领主们的封锁，来到了纽维尔连绵的群山中。 第79章打探 刺夫带着两个13科成员风餐露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纽维尔边境。此时的纽维尔已经一片大乱，原本封锁边界的士兵由于战争的需要，早已被兰皮特调到了公国的东北部，受战争的影响整条大路上几乎看不到人的踪影，靠在路边的村庄除了一条土狗外，看不到任何生气。 这样的场景让刺夫身边的探子不禁说道：“这里简直比地狱还让人感到不安，村里的人都去哪了，怎么看不到一个人？” “可能应征参战了？”看着毫无生气的村庄刺夫回答说，“或者去加入了清教徒一方。” “那妇女和儿童呢？难道他们也跟着去了？”另一个探子问道。 “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刺夫瞅了瞅长时间没有冒出炊烟的烟囱，脚下丝毫没有停留。“现在我敢肯定这个村庄全部加入了清教徒的暴动，因为只要加入清教徒害怕领主报复，才会拖家带口。如果是加入领主的部队，老弱病残一定会留在这里，要知道那些领主可没有多余的口粮养那些闲人。” 无论什么样的战争，正规的军队都不会让士兵的家属随军，这个道理两名探子还是懂的，于是他们点点头表示很赞同刺夫的话，然后脚下加快了速度。 前往布伦斯威克的路途遥远，如果刺夫知道封锁边界的士兵因为战争的需要而被撤掉，绝对会弄上两匹马来赶路，可现在他们却只能用自己的两条腿。为了能早日到达布伦斯威克见到斯特恩，三个人不断改变自己的进行路线，从大路转到小路，又从到大路，但唯一不变的是道路两边出现的死气沉沉的村庄，里面的人不是加入了清教徒就是跟着自己的领主，总之十室九空，全部参加了战争。 进入纽维尔的第三周，刺夫等人终于达到了布伦斯威克，但平日里繁华的大都市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旗帜迎风招展，士兵手里的武器反射着可怕的光芒。虽然不知道敌人何时会出现在首都，但被清教徒扰的多日没有休息好的兰皮特却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强大的气势告诉所有人，只要敌人敢出现在布伦斯威克，结果只有一个——有来无回。 布伦斯威克有四个城门，除了迎北的城门外其余全部关闭，而想要通过岗哨林立的北门，则需要一种铜质的小金属片。这种小金属片是在宗教战争爆发后，用于临时辨别身份的证明。刺夫等人没有这种金属片，当然也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但探子和盗贼的手段毕竟要比普通人高明一些，他们围着占地巨大的城市来回绕了几圈，终于在一处城内向外的排污口处找到了进入城市的通道。 排污口处弥漫着熏天的臭气，让决定从这里进入城市的三个人，将肚子里没有消化的东西连同胃液彻彻底底吐了个干净，然后闭着气钻进早已看不出本质的石砌排污口。当三个人从城市内一侧出现时，周围几百步远的地方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臭味。 三个人在城内的水井边洗干净了身子，刺夫又凭借自己的手段为每人搞到了一套看上去还算合身的衣服，然后才再度出现在街上。 金行建立之初，刺夫曾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对于金行总部的位置并不陌生。可当刺夫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个探子来到金行总部后，却发现除了站在门外的士兵，金行早已没有了人影。 他连续打听了很多次，向靠近金行周围所有的商人与店主询问斯特恩的下落，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出奇的一致。金行被兰皮特派士兵查封时是在深夜，所以他们无法得知金行主人罗斯柴德先生的去向，这让得到的情况的刺夫不禁开始担心斯特恩的安危了。 看到刺夫的双眉紧锁，一个探子建议道：“大人，我们可以找到斯特恩伯爵，只要我们去找到那些在布伦斯威克的惯偷和飞贼，就一定能知道关于斯特恩伯爵的去向。” 盗贼出身的刺夫当然知道那些惯偷和飞贼的价值，其实出于职业需要，许多惯偷和飞贼需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发，所以在更多时间里，他们不光是只作为惯偷和飞贼，而更多的是一个可以了解到整个城市大小事件的间谍或是消息贩子。 “我们可以去酒馆看看，一个城市最具有价值的地方就应该是酒馆了！”刺夫觉得建议非常不错，带着两个人朝距金行最近的一家酒馆走去。 虽然是出于战争时期，大街小巷都显得很冷清，可在酒馆这种地方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流连在酒馆中的酒鬼，赌徒，妓女，雇佣兵以及所有三教九流的人，经常会把这些地方挤爆。离金行不远的酒馆名叫金棕榈酒馆，原因是酒馆的主人来自温暖的南方国度，喜欢家乡随处可见的金棕榈。 当刺夫等人走进金棕榈时，这里早已人声鼎沸，酒鬼粗鲁的咒骂声，赌徒尖锐的呼喊声，妓女放荡的浪笑声，让走进来的三个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挑选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随便点了三杯酒，坐在那里观察谁最可能是知道金行被封当夜斯特恩去向的人。 三个人观察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他们想要找的人，酒馆里的人因为战争都放开了肚皮喝的酩酊大醉，混乱的局面下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人群中时不时的发生打斗，而那些平时维护街区治安的士兵，却坐在长凳上抱着酒杯红头涨脸，用打斗的结果打赌。 忽然，一个留着一撇小胡子，鬼鬼祟祟的人远离了哄闹的人群，朝着刺夫坐的角落里走了过来，但他的目标不是清醒的刺夫三人，而是离他们不远早已伏在桌子上，看上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 年轻人的钱袋就挂在腰间，而当他伏倒在桌子上时，钱袋下垂很轻易的暴露在了外面。对惯偷来说，这种简单的活计甚至比在地上捡铜板还要容易。于是当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双眼露出贪婪的神色，从年轻人身边经过时，伸出两指轻轻的一挑，原本挂在年轻人腰间的钱袋瞬间到了他的手里。 惯偷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叮当作响的声音让他很满足，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发现有两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而坐在角落里的，散发着强大气势的年轻人，只伸出手指微微的勾了一下，惯偷就被双臂反翦带了过去。 因为出于盗贼的关系，刺夫对偷盗并不太反感，当惯偷被带到自己面前时，他从惯偷的手中取出钱袋，试了试重量之后又还给了他。 “你好惯偷先生！”刺夫的开场白很客气。 “你好，先生！”惯偷有些紧张，因为从刚才刺夫的动作神情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人来看，惯偷明白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至少是某个没调到布伦斯威克协助防守的外地领主。 “放松，放松！”刺夫看出了惯偷的紧张，他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好顺利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能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不光你手里的钱可以拿走，我还会再给你加上一些！”说着刺夫从身后一名探子的手里取来了一小袋金币，哗啦啦倒在了桌子上。 看到金币的惯偷两眼放光，这对他来说无疑于太阳神的眷顾。“请您说尊敬的先生，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全部告诉您！” “我想知道离这里不远的金行，就是罗斯柴德先生的金行为什么关闭了？”刺夫觉得自己有必要绕下弯子，好让这个惯偷在和别人谈论起这件事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 “是兰皮特大公派士兵封的，听说是与东北部群山里的暴徒勾结，想要攻占布伦斯威克。”惯偷心里乐开了花，因为这件事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就可以问到，包括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不过既然拿到了人的好处，惯偷觉得有必要说些街面上人们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试探道：“请问先生，或者我应该叫您大人，您是兰皮特大公的封臣，被调来协助布伦斯威克防守的吗？” 刺夫觉得惯偷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多一个有利于掩饰的身份，办起事来会更方便，于是他点了点，将桌子上的金币往惯偷那边推了推。“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尽管说，我不会追究责任的。” 惯偷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金币，然后低眉顺眼的说：“我有个认识人，那夜参加了查封金行的行动，他对我们说，其实金行根本就没和清教徒的人勾结，兰皮特大公之所以要查封金行，是因为他需要金币去招募士兵。”突然惯偷想到坐在对面的人是纽维尔的领主，于是急忙解释道：“大人，我说的是实话，请——” 刺夫摇摇头，将桌上的金币拿起一半放到惯偷的手里。“放心，我是个有诚信的人，说过话绝对不会后悔。”他看了看惯偷，“我想知道金行的罗斯柴德先生哪里去了？我们之间曾有些业务往来，是不能让兰皮特大公知道的那种，所以我无法直面了解他的去向。”说着他朝惯偷眨了眨眼。 “我明白大人，这年头谁没有些小秘密呢？”看着刺夫的表情，惯偷终于放开了，他向前赴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罗斯柴德先生现在被囚禁在兰皮特大公的城堡里，就是在青石大道尽头那座所有窗口都被涂上了颜色的城堡。不过具体是那一个房间，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肯定他不在地牢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刺夫问道。 “还是我那个认识人说的，他说当时罗斯柴德先生被带走时，曾答应他们谁替他送往外送一封信，他就会给一百个朗索。但您知道，这一百个朗索可不是白拿的，那可是要被绞死的。” “我这些金币也不是白拿的。”刺夫将另一半钱收了回去，“如果你能让你那个认识的人打探到罗斯柴德具体被囚禁在什么地方，我不但会把这本来就是你的金币还给你，还会给你和你的朋友每人50朗索。但如果你只拿钱不办事，我一定会把你当做清教徒的间谍，把你吊死在城墙上！” 听了刺夫的话，刚刚有些高兴的惯偷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拿了这名领主的金币，而如果自己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一定会按说的那样做。即便是自己藏了起来，也不敢说那些认识自己的人会不会因为50金币将自己出卖。 “您放心，我不会和这些响当当的金币过不去的。”惯偷眼睛一转说：“但大人，您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不能向您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这个我知道，你可以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想关于罗斯柴德先生，他可能比你知道的更多。”刺夫笑了笑，“而你，得到的钱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谢谢您大人，谢谢您的慷慨！”惯偷鞠躬，“请您明天这个时候在金棕榈等我，我会带我的朋友来。”他再次鞠躬，然后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了哄乱的酒馆里。 “您就这样放他走了？”一个探子问道，“如果他拿了钱却藏了起来呢，我们该上哪里去找他！” “他已经把我当做了纽维尔的领主，作为一个惯偷，还没愚蠢到和领主为敌。”刺夫起身，“明天我们再来这里。” 就在刺夫带着人准备离开时，那个爬到在桌子上的年轻人突然醒了过来，一摸自己的钱包发现早已不翼而飞，然后哇哇的大声叫嚷了起来。但酒馆中的吵闹声将他微不足道的声音压了下去，那些离他不远的士兵在听到声音后朝他看了一眼，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头继续喝酒。 年轻人有些着急，因为他坐着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人，酒馆里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一进门那几张长桌旁了。所以当他看到刺夫几人有离开的意思，急忙冲了过去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第80章营救 年轻人手无缚鸡之力，酒精的作用让他红头涨脸，刺夫本来可以轻易的把他推到一边，然后从容的离开酒馆，但穷苦出生的刺夫知道社会底层人生活的艰辛，当他看到年轻人因为丢失钱袋着急的样子心存不忍，便从身后探子处拿过十个金币放到年轻人手里。 “我们没有拿你的钱袋，这些钱就送给你好了！”刺夫将钱交给年轻人，转身准备离去。 刺夫交给年轻人的钱比丢失的钱要多了许多，他原本以为年轻人可以拿着这些金币放他们走，可没想到年轻人将金币还给了他，挡住路的身子却没有动。“我不会要你的金币，我只要我的钱袋。”年轻人很倔，皱起的眉头告诉刺夫如果不交出钱袋，他将会寸步不让。 “我们真没拿你的钱袋。”刺夫苦笑道，“没拿怎么能给你交出来？” “那你说是谁拿了？”年轻人纠缠不放，“你一定知道是谁拿了我的钱袋，不然你没有拿我钱袋，又为什么会给我金币呢？” 年轻人的直觉没错，因为他的钱袋正是刺夫交到那个惯偷手里的，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刺夫不会蠢到去承认，让自己在这件事上与年轻人纠缠不休。于是他再次取出十个金币，连同之前的十个金币一起交给年轻人。“我想这二十朗索，足够抵上你失去的钱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请你让开路。”说着他将年轻人推到一边，带着身后的两人走出了酒馆。 “请问先生您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可以找到您？这些钱算我借您的，以后一定登门归还。”就在刺夫走出酒馆后，年轻人追了出来。 只有离开了酒馆，在明亮的阳光下，刺夫才看清了年轻人的相貌。一头浓密的黑发，淡蓝色的痛苦，消瘦的面庞，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那些金币你就留着，如果以后有缘再见，请我喝上一杯就好了。”对这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刺夫转身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当天晚上刺夫独自一人躲开哨兵，翻墙进入金行总部，所有房间早已空无一物，不得已他只好返回住处，第二日准时达到了金棕榈酒馆等待惯偷的出现。 前一天酒醉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了，刺夫带着两名手下依旧不变的座位上，等待惯偷到来。可惯偷却迟迟未能露面，直到天色几近黄昏，刺夫快要离开时，惯偷才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酒馆，身边跟着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 惯偷走到刺夫桌边，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说道：“大人，他就是我之前对您提到的朋友，在兰皮特大公的禁卫军里当差！” 刺夫点点头问道：“你参加了那晚对金行的行动？” “是的大人！”士兵和惯偷一样称呼刺夫为大人，显然在来到酒馆之前惯偷已经对他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我在兰皮特大公禁卫军的第七分队，那晚正好被派去封锁城内的金行总部。” “想必你的朋友已经和你说了，我想知道罗斯柴德先生在哪？”刺夫从怀中掏出钱袋晃了晃，“我的价码非常丰厚。” 士兵咽了口唾沫，叮铛作响的金币让他着迷。“当晚在查封金行之后，罗斯柴德先生和他手下的雇员被带进了大公的城堡，他的雇员被关押在大公的地牢里，而罗斯柴德先生则被关在城堡内的一个房间里。” “你知道房间的具体位置吗？” “禁卫军每天都会派人把守那里，防止罗斯柴德先生发生意外。”士兵回答说，“我不可能会不知道。” “你是说你也会被派到那里？”刺夫问道。 “是的大人，我们是轮岗，每一小队负责一周，一天三班，一班两人！”士兵言无不尽。 “那你能想办法把我带进去吗？我想和罗斯柴德先生见一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我和他有些债务，所以只能秘密的见面！” “带您进去？”士兵盯着刺夫手中的钱袋假装犹豫。“我非常乐意帮助您，但风险实在太大，如果被兰皮特大公知道了，我一定会被绞死的！” “兰皮特大公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可能惊动他！”刺夫身后的探子戳穿了士兵。 “可，可那样有风险！”士兵反驳道，“让我的队长知道，我也是死路一条！” “风险大，但收益也大！”刺夫将手中的钱袋扔到了士兵面前。“这是五十朗索，如果你带我去见罗斯柴德先生，我会付给你两倍的价格或者更多。” 士兵将钱袋打开，数了几遍确定五十朗索一个不少后，喜笑颜开道：“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安排您见见罗斯柴德先生，但您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 “什么时候，我想尽早！” “今晚就可以，今晚我和另外一个人当班。”士兵向酒馆门外看了看，“如果您现在方便，可以跟我走。” “好！事不宜迟，我们走！”刺夫站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名探子，走出了酒馆。 走出酒馆后，惯偷拿到了属于自己那一份金币消失了，士兵领着刺夫和两名探子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又给三人弄来了兰皮特禁卫军的制服让他们换上，然后才带着三人借着夜色进入了兰皮特的城堡。 在卫兵检查之后，他们穿过城门，走进窗户涂了颜色的城堡，沿着楼梯一直走到城堡的顶楼才停住脚步。 “就是这里！”士兵停下了脚步，走上前去和另一名站在门口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又塞给他一小包金币，然后才放刺夫和两名探子进屋。 屋里的环境还不错，铺着大红地毯的房间显出一种高贵，斯特恩的卧床上挂着从中洲运来的丝绸帷帐，雕花的精美桌椅上刷着一层暗红色的漆。当刺夫和两名探子走进房间时，斯特恩正坐在桌边借着蜡烛看。自从斯特恩成为了金行负责人能够识文断字后，凡是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籍来阅读。 门打开的响动传入了斯特恩耳中，他以为是兰皮特派的人，于是头也没回淡淡的说：“回去告诉兰皮特大公，在纽维尔金行里所有的金币都已经被他拿走了，那些其他王国的金行，我没有权力去动用那些金币，需要各国的负责同意才行！” “是我，罗斯柴德先生！”刺夫面带笑容轻轻叫唤。 斯特恩非常熟悉这个声音，“刺夫！”他扭头惊叫，“你怎么来纽维尔了，又是怎么进来的？” 刺夫伸出一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让我来带你回国，我知道金行已经被兰皮特查封了，所以就亲自来了。门外的卫兵已经被我收买，是他们带我进来的。” “有时候金币还真是好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又等于救了我的命。”斯特恩笑了笑问道：“那这边的金行呢，我走了之后这边怎么办？” “陛下命令全部关闭，我已经派人通知其他王国的金行负责人了。”刺夫走到窗边，探出身子向下看了看。“看来我们想要出去，就只能委屈外面的卫兵了！”说着朝两名探子看了一眼，两名探子会意的点点头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把两名卫兵叫进了屋内。 当两名卫兵刚一走进房间，马上被砰的一声打昏了过去。刺夫走到一名士兵身边搜出进出城堡的金属牌，斯特恩在一边把一名士兵的衣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 “有些小，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来。”看着穿在身上紧巴巴的衣服，斯特恩苦笑了一声打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刺夫跟在身后，而两名探子将床单撕碎，把昏倒的两名士兵捆个结结实实，并堵上了嘴才走下楼追上了刺夫和斯特恩。 因为金属牌和身上的衣服，站在城堡门口的哨兵并没有过多盘查，一行四人离开城堡后不敢逗留，顺着进城的排污管道离开了布伦斯威克。并于离开之后挑选小路，日夜兼程赶向了诺曼边境，他们需要在那里找到快马返回伊斯坎达尔。 在斯特恩被刺夫救走，直到下一班士兵换岗时，兰皮特才发现自己一直视为钱袋的斯特恩早已不翼而飞。急需要金币镇压暴动的兰皮特因为钱“袋恼”丢失羞成怒，他一边将当夜所有执勤的卫兵处死，一边派遣士兵追赶逃出布伦斯威克的斯特恩等人。 兰皮特的士兵在天将亮时才从布伦斯威克出发，那时刺夫等人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早已远离了布伦斯威克，所以尽管兰皮特的士兵速度奇快，还是未能将逃跑的斯特恩抓回首都。而当刺夫等人离开纽维尔首都后一路向西，进入诺曼国境，在那里购买了马匹，然后转道荆棘骑士团国，用最快的速度朝伊斯坎达尔的西部兵团赶去。 第81章镇压 追赶斯特恩的队伍无功而返，这让兰皮特深感恼怒，但即便这样他也无法在派出更多的士兵去追赶逃犯，尽管那些逃犯对他来说意味着平息暴动的资金来源。与北方清教徒愈来愈壮大的事实相比，斯特恩的逃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作为一个掌权者，兰皮特需要合理利用自己手里的一兵一卒，让他们投入到北方逐渐脱离了控制的战事中。 在斯特恩等人离开诺曼，赶向伊斯坎达尔的西部兵团的这段时间里，在纽维尔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清教徒连同许多参加暴乱的平民，在北方的群山中击溃了兰皮特17000人的主力部队，连续攻占北方十三座城堡，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足可以与纽维尔抗衡的新势力。而缺乏资金来源，又向其他王国求援的兰皮特无法组建一支新的军队，只能在谋臣的建议下，亲自赶往教廷求助。 一直在关注战事的教皇根本没有料想到兰皮特会来到教廷，因为教廷收到的消息是纽维尔军队一度控制了他们视为暴动的宗教战争，但当兰皮特本人站在天父教堂时，他才发现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多么滞后。 但无论怎样，教皇还是不能坐视清教徒毫无理由的攻城略地，尽管那些人是打着清教的旗号。于是当他听完兰皮特的陈述，沉思了一阵之后问道：“马克西华在哪？” “回陛下，马克西华团长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回到神殿骑士团驻地，等待您的下一步命令。”一个红衣主教回答说。 “既然神殿骑士团已经退出了清教运动，那么这些所谓的清教徒根本就是徒有虚名。”教皇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那这样一来，他们没有得到教廷的许可，是名符其实的暴动！” 教皇在自言自语，但不代表听到的人会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听到教皇这样说，兰皮特眼睛一亮急忙建议道：“陛下！我认为您应该马上檄文，让西陆所有王国联合起来，把这次愈演愈烈的暴动扑灭。” “整个西陆现在已经陷入了混乱，如果直接派兵镇压平民暴动，一定会让异族再次怀有对西陆入侵的心思。”教皇摇摇头否定了兰皮特的建议，“这件事是马克西华引起的，也应该由他结束。”说着他向一边的红衣主教说道：“传我的命令，让马克西华团长前往纽维尔等地，劝说平民停止暴动。如果平民拒绝，就由神殿骑士团代表教廷做出惩罚！” “是陛下！”红衣主教接令后转身离去。 三周之后，接到教皇命令的马克西华带领1000名神殿骑士再度来到了纽维尔，这时这里的战事已经暂时停止，连遭失败的纽维尔士兵龟缩在坚固城堡内，等待兰皮特大公口中的援兵，而多次攻城无效的清教徒也停止攻击，退回占据的城镇内休整。 马克西华一来到北部纽维尔，马上派人邀请清教徒首领商讨停战，但已经自觉获得新生的清教徒首领拒绝和谈，并真诚邀请神殿骑士团加入自己一方，全力支持清教事业，把西陆所有吸食人血的蛀虫送入地狱。 得到教皇命令的马克西华虽然同情清教徒，但面对这样的结果也无计可施，只好再度上报教皇请求定夺。当退回北部的清教徒再度发起对纽维尔南部城池的攻击时，教皇来信命令马克西华率领神殿骑士团运用武力，迅速镇压清教徒。 清教徒运动最早由神殿骑士团发起，所以当马克西华转述了教皇的命令后，有许多骑士折断了自己的佩剑解除对教廷的宣誓，加入了清教徒的阵营，而剩下的骑士不愿意对自己的兄弟刀剑相向，对教廷布置的每次军事行动拒不执行。很快后续援助的4000神殿骑士与最早来到纽维尔的1000名骑士，便只剩下了一个骑士团的空壳子。超过一半的骑士加入了清教徒，而剩下的人以东方伊斯力势力再度崛起为借口，返回了东方驻地。在教皇发出由神殿骑士团镇压清教运动，平息宗教战争的命令之后，留在马克西华身边的神殿骑士只剩下了一个缺员的旗队。 神殿骑士团对教廷的抗命，让施里曼看到了再次崛起的机会，他一边在整个西陆招募兵员，打造装备积极备战，一边派人到教廷请求由光芒骑士团代替神殿骑士团，镇压平民暴动。当身在教廷的教皇正在对神殿骑士团拒绝执行命令大感苦恼时，施里曼的来信让他如同大旱已久的土地，得到了甘霖滋润一样看到了希望。于是他一边痛斥神殿骑士团的行为，一边将任务交给了光芒骑士团与刚成立不久的荆棘骑士团国身上，并任命施里曼为平息暴动的总指挥官，对外代表教廷行使权力。 无论是光芒骑士团还是荆棘骑士团国，他们的领导者都是一直渴望教皇位置的施里曼，所以当教皇命令传达到他的手里之后，早已准备多时的荆棘骑士团国的10000名士兵，由北向南攻入了纽维尔境内。而早在接到教皇任命之前，施里曼就已经秘密联系了杰弗里帝国，以及一直视太阳神教为生命的亚瑟，让他们派出联合军队，在荆棘骑士团国的士兵开始攻击清教徒时，由南方联同纽维尔的士兵一起，进攻清教徒占据的城堡。 四方组成的联合军队人数超过了三万，而清教徒不但在人数上远不及联合军，就连武器装备以及后勤补给上也是大大折扣，所当联合军加入战斗后，纽维尔的战局马上发生了改变。短短一月之后，清教徒占据的十三座城池就有十座被联合军收复，而剩下的不足一万人的清教徒，被迫驻守在剩下的三座城堡内，等待太阳神降临人世，把那些阻止自己进行清教运动的敌人通通杀过。 太阳神似乎永远听不到信徒的祷告，苦苦等待一月之久的清教徒，在联合军强大的攻势之下被迫放弃城堡，转入纽维尔连绵的群山之中，为了坚持信仰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游击战。 之前参加宗教战争的清教徒共计三万余人，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之后，除去溃散的人，他们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逃入了群山中。在残缺的清教徒彻底丧失战斗力之后，由施里曼组织的联合军就地解散，把追剿残余的任务交给兰皮特大公后打道回府。 虽然清教徒势力被瓦解，但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而瞅准机会的施里曼亲自到达了教廷，决定在这里对自己登上教皇位置的绊脚石神殿骑士团，发动最后的一击。 历时五个月的战争已经结束，而春末的微风也吹走了冬日的寒冷，此时坐在宝座上的教皇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但当他面带微笑召见了此次平定叛乱，为自己解除忧虑的最大功臣施里曼之后，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你认为平民发生暴动，幕后的指使者是神殿骑士团？”在听完施里曼的慷慨陈词后，教皇皱了皱眉头问道。虽然他心里不是十分喜欢施里曼本人，也对他怀有的一些野心有所洞察，但神殿骑士团拒不执行教廷的命令已经成为了西陆人所皆知的事情，施里曼的怀疑不无道理。 “是的陛下。”施里曼傲慢的抬起了头直视教皇，因为自己强大的号召力以及平定平民暴动的事情，让他认为自己凭借这些资本，足可以蔑视教廷所有的人，包括高高在上的教皇本人。“不过我想纠正您的一个错误，不是神殿骑士团，而是神殿骑士团与马克西华本人！是他们指使了愚昧的平民，掀起了这场差点危及教廷统治的战争。” “事关神殿骑士团的存亡，一定要调查清楚再做决定！”教皇站起身来，想赶快离开眼前让他心烦的施里曼。 “陛下，您想这样一走了之吗？”施里曼大声说道，“难道就因为马克西华和神殿骑士团屡建战功而忽视他们想分裂太阳神教的阴谋吗？” “我只是想将事情调查清楚。”教皇无奈的叹了口气再度坐回宝座，他知道今天如果给不出施里曼满意的答复，自己不可能会轻松的走出教堂。“那施里曼，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神殿骑士团和马克西华是这次暴动的主谋？” “很明显，神殿骑士团拒绝教廷的命令，而更有一部分骑士团成员放弃了对教廷的效忠，加入了清教徒当中与教廷为敌，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施里曼看着教皇脸面冷的可怕，“在最后对清教徒的合围中，有近3000的清教徒逃入了大山中，其中大部分是神殿骑士团的成员，他们的白底红十字战袍所有士兵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将自己的所见高声说了出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全然忘记了为了给自己打击神殿骑士团，而故意放走一部分骑士团成员的事实。“如果您不相信，就在教廷城内还有上百名被俘的神殿骑士，您可以问问他们的真实身份。” 听到这里，教皇感觉自己有些眩晕，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因为损害教廷威严的事情教廷势必会做出严惩，而神殿骑士团的虔诚他又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无力的看了看四周的红衣主教和高级教士，然后眼前一黑软软的从宝座上滑落地下。 第82章清洗 当教皇转醒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在他房间四周点满了蜡烛，将房间照的如同白昼，所有的红衣主教和高级教士都安安静静的站在睡床旁边。当他们看到教皇转醒，高兴的惊叫了一声便再次沉寂了下去，他们知道不能在这时惊扰到教皇。 在确定教皇并无大碍后，除了闻讯赶来的圣女安妮塔和一位红衣主教，所有人都退出了教皇的卧房。 “父亲，您没什么事情！”在所有人走后，安妮塔伏在教皇身边关切的问道，“一定是最近太操劳了，才会突然昏倒。” 年事已高的教皇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上了岁数的人总会有些不大不小的病患，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当听到安妮塔关切的询问时只是努力微笑了一下，然后问起了自己昏倒之后的事情。“施里曼在哪里？”他问道，“那些被俘的神殿骑士呢？” “您先安心养病，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说。”安妮塔拿过毛巾为教皇擦了擦头上的汗。 “是不是施里曼已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教皇费劲的抓住安妮塔的手，“亲爱的安妮塔，你从来都不会欺骗我，一定要告诉我施里曼做了什么！” 教皇的话让安妮塔一阵脸红，因为在施里曼答应自己当选教皇后归还她自由这件事上，她确实对教皇有所隐瞒。于是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道：“在您昏倒后，施里曼与总为主教大人商讨，决定对神殿骑士团做出惩罚。” “惩罚？”教皇有些激动，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很可惜他虚弱的身体只能让他躺在床上扭动了几下。“他打算对神殿骑士团做出什么样的惩罚？” “那些被俘的神殿骑士在明天太阳初升之时，将会被施以火刑，以净化他们的心灵。而那些拒绝执行教廷命令的神殿骑士，教廷将收回其佩剑与马刺，割断他们的缰绳，从此与教廷再无关系。”留在房间的红衣主教说出了他们与施里曼商讨的结果。 在教廷，如果教皇离世或无力分心时，由红衣主教组成的教廷议会可替代教皇做出决定。这些规定更多是在用老一界教皇去世，新一届教皇尚未诞生的空白期，但这个规定却被施里曼在教皇生病时，以神殿骑士团的事情迫在眉睫为借口，很好的利用了一下。 “这是议会各位主教的决定？”教皇胸口起伏不停，显然明白这件事的事关重大。 “是的陛下，是所有主教一致通过的决定！”红衣主教回答说，“施里曼团长的提议！” “召集所有人，还有施里曼，我要召开会议！”听到这里教皇再也躺不住了，“命人来把我抬到天父教堂，要快！” 红衣主教不敢违抗教皇的命令，当下命人将教皇抬到了天父教堂并将所有人再次召集起来。 在与众位红衣主教商讨决定对神殿骑士团的处罚后，施里曼马上起草了对神殿骑士团惩罚的布告，并当下命人将布告带出了教廷。他知道做出对神殿骑士团的处罚，是因为红衣主教们对自己的惧怕，可如果事情拖下去，到教皇醒过来就将是另一番样子了。他明白神殿骑士团不光是教廷最早组建的骑士团，更是教皇新手培养自来维护教廷威严的武装团体，其中很多人都与教皇有割不断的渊源，所以想要彻底打击神殿骑士团，施里曼选择了最为阴险的一招。 当然，在施里曼认为，如果这些维护自己权威的手段可以称得上为阴险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对打击神殿骑士团一些列的措施，将会让魔鬼都感到恐惧。不过为能顺利的实施自己的计划，在接到教皇邀请他参加会议的通知时，他换上了一件自己非常满意的衣服，走进了天父大教堂。 宝座上的教皇情况并不好，他有气无力软软的靠在宝座纯金后背上，看着施里曼面无表情的从大门走入教堂，身上光芒骑士团醒目八角血十字，似乎在告诉教皇从此以后，教堂的武装力量只剩下了一支，那就是光芒骑士团与其所控制的荆棘骑士团国，而这些武装力量的直接领导者，就是这个对教皇位置垂涎已久的施里曼大团长大人。 因为很多件事堆在一起向教皇压来，如今坐在宝座上的他已久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体力，在施里曼走进教堂后，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听说在你提出对神殿骑士团做出惩罚后，教廷议会已经通过了你的提议？” 施里曼点点头没有说话，现在在他眼前的教皇，已经没有了当年他初次进入教廷时所见到的威风八面，而更多的是显示出一个行将死去老人的无力与可怜。 “你的意思是要解散神殿骑士团？”教皇继续问道，“让所有的神殿骑士解甲归田？” “不错，因为神殿骑士团拒不执行教廷的任务，所以对教廷来说，他的继续存在只能增大对教廷的危险，所以我与诸位红衣主教大人们一致决定解散神殿骑士团。”施里曼看了看站在教皇身边的红衣主教们，发现当他的目光投射过去后，他明显带着一种惧怕和臣服的表情在躲避，于是他决定将没有与红衣主教们商讨的事情说出来。“另外，对于那些投敌的神殿骑士，我们不能无故的仁慈放纵，如果他们怀恨在心，这些人的存在将会成为教廷乃至整个西陆的隐患。” “停下来！”教皇带着一种近似哀求的口气想让施里曼停下来，放过那些那是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的神殿骑士，可他的声音太过微弱，就连那些站在他身边的红衣主教们也不知道教皇说了些什么。 看到教皇蠕动的双唇，施里曼心里感到一阵好笑，这种内心的反应马上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展现了出来，他带着一些讥笑的意味说道：“我们不光不能放过那些背叛誓言的神殿骑士，就连幕后黑手马克西华也不能放过。” “够了！”教皇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件事不该由你处理，请回去休息！” “可是陛下，之前与诸位红衣主教商讨通过的事情，我已经命人将布告带出了教廷，恐怕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西陆了！”施里曼笑的很灿烂，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与他长久以往的严肃不符。 这次教皇再也没说什么，因为正如施里曼说的那样，自己整整昏迷了一个下午，那些带着布告的信使恐怕已经将教廷议会的决定传了出去，没有什么事能改变已经成为了事实的结果，就连他这个教皇也无法更改。 他慢慢的跌倒在座位上，一想到那些原本为太阳神作战的勇士，那些极为虔诚的信徒将会因为教廷的决定被抓捕，审判，然后送上绞刑架，就感觉浑身无力。他强撑着身体坐在座位上，努力不让自己跌倒。 “如果没什么还需要谈论，我想这次会议到这里就结束！晚安，陛下与各位主教大人！”看到教皇的样子，施里曼知道权倾一时的教皇也无力更改已经做出的决定，于是他云淡风轻的结束了这次会议。 第二日天刚亮时，施里曼就命人将那些被俘的神殿骑士烧死，并且派遣光芒骑士前往西陆各国，监督贵族们们执行对神殿骑士的处罚。 在教廷议会结束两周以后，整个西陆便将教廷的对神殿骑士团的处罚传的沸沸扬扬，而地处西陆最东端的神殿骑士团驻地，接到处罚的神殿骑士放下武器，带上行李开始返回家园，但还有一部分不甘心的骑士，尤其是以马修为代表的善战骑士，决定前去教廷面见教皇让他收回成命。 已经坦然接受教廷决定的马克西华，非常明白属下骑士的心情，于是他趁着受命前往教廷之机，决定在教皇面前替那些为太阳神作战视为生命的骑士求情。在安抚了骑士们的情绪之后，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教廷。 本想能见到教皇的马克西华刚一来到教廷，马上被绑上扔进了监狱，接下来便是一轮接一轮的审讯。初来的教廷两周，马克西华从未走出过监狱，曾经统领十字军参加东征铁一般的英雄，在这两周里被亲近施里曼的审讯官员折磨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由于缺乏饮用水和充足的食物，马克西华的嘴唇开裂，眼眶深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放过他。他们将施里曼收集的莫须有罪名，拿到他的面前，让他一一供认，每一次审讯没有得到结果后便会施以毒打。 可马克西华意志超乎常人的想象，无论遭到怎样非人般的虐待，他还是咬紧牙关对从未发生的事情拒不承认。他知道，神殿骑士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他不能就这样将他们的希望毁灭。 又过了两周之后，毒打停止了，但马克西华一直想见的教皇还是没有露面。他天天坐在牢房中等待，随着日升月落，坚守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如果说他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将最后的希望毁灭，但他不知道外界的事情，依然抱着信念在等待。 如今教廷外面的世界已经大乱，在教廷的布告张贴之后，西陆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认为之前的清教运动是一场暴动，尽管他们对清教徒报以同情，但对教廷做出的决定还是深信不疑。在施里曼光芒骑士的指使下，各国在短时间内便在掀起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反对清教徒的运动，他们将已经放下武器返回家乡的神殿骑士揪出来重新审判，认定有罪之后便送上了绞刑架。 如果说那些无辜的神殿骑士遭到审判还算幸运的话，那么当那些逃入深山继续战斗的骑士，则根本毫无幸运可言。他们在被抓获后省略了审判环节，像对待异端那样直接送上了断头台。 在马克西华入狱的一月内，神殿骑士在清洗中遭到了巨大的损失，近一万人的骑士团十去*，而那些幸免遇难的神殿骑士也被放逐到东方圣地，作为普通士兵加入了保护圣地的任务中，用一生来弥补抗拒教廷命令的错误。 神殿骑士团的彻底覆灭，让施里曼身心愉悦，但这还不他要的最终结果，马克西华一天不死，他就会觉得自己与教皇宝座之间依旧存在一块绊脚石。于是在马克西华入狱一个月后的时间里，他重新命人疯狂的追捕神殿骑士，对他进行非人的虐待。 一个月之后，施里曼命令停止虐待毒打，开始命人诱导马克西华承认自己为他网罗的那些罪名，但对外界毫不知情的马克西华无论施里曼使出什么手段，还是紧咬牙关。于是在一天夜里，恼羞成怒的施里曼命人冲入关押马克西华的牢房，强行将他的手印按在了一张罪状上。 第二天一大早，施里曼在广场上宣读了马克西华的罪状，并出示了按有马克西华手印的认罪。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已经不成人形的马克西华押上了断头台。在这之前，施里曼害怕他会说出一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早已命人将他的舌头割去，所以当马克西华团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俨然一副认罪的样子。 为了让阴谋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合法的审判，在马克西华被绑在行刑柱上时，施里曼煞有其事的问他是否愿意为自己进行辩护。结果是肯定的，被割去舌头的马克西华愤怒的瞪大双眼，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叫声。 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正午时分依旧没有停止。时间一到，早已等候不耐烦的施里曼便命人点燃了行刑柱下的柴堆。浇了火油的柴禾很快燃起了熊熊烈火，吞没了被绑在柱上的马克西华，直到英雄的身体被烧成粉末，都没听到他一声哀嚎，整个火刑的过程安静的令人感到可怕，除了柴禾发出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声音。 由安妮塔陪同站在天父教堂钟楼上的威廉教皇，看到燃起的烈火一点点熄灭，最后变成了一缕青烟直冲上天，流出两行混浊的老泪，重重的叹息之后返回自己的卧房，从此一病不起。伴随着对神殿骑士团的清洗运动，威廉教皇的生命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第83章分配 在马克西华接受审讯和神殿骑士团遭到残酷清洗的两个月里，各国反对清教运动的势力放松了对清教徒的镇压，这让马上油尽灯枯的清教徒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领们开始派出小股的队伍，走出高矮不齐的群山，在西陆范围内大肆宣扬自己的教义，鼓励更多的平民加入反抗破坏的清教徒。 清教宣传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在在短短的两个月里，以叛逃教廷的神殿骑士为主的清教徒不但恢复了元气，还在得到了许多同情他们的人的援助。越来越多的人成群结队，昼伏夜出，接着朦胧的夜色走进纽维尔的群山之中，为清教徒带去了急需的武器装备后勤补给以及大量的兵员。 因为神殿骑士的存在，清教徒们在深山里开辟出平整的土地，开始像正规的军队那样训练，参加队伍中的许多能工巧匠也开始为队伍打造在交锋中可以打击敌人的武器，总之两个月的时间，让清教徒的实力大增，再度成为了可以任意威胁一个国王统治的存在。 于是当马克西华的死讯传遍了整个西陆，传到了几乎与世隔绝的清教徒耳朵里时，清教徒觉得他们应该做些什么了。藏匿于深山之中的清教徒们不在躲藏，他们排好整齐的队伍，踢着起落有致的步伐，走出荒凉的深山，走进了局势正在一点点变坏的西陆。 很快，清教徒再度崛起的消息在西陆引起了震荡，贵族们惴惴不安的整顿军备，防止疯狂的清教徒洗劫自己的城堡，而那些早已将清教运动的火种埋在心里的平民，伴随着清教徒们愈来愈近的隆隆脚步声，再次点燃了革命的烈火。 为了祭奠在他们心目中的神殿骑士，平民们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加入到清教徒中，许多毫不起眼的小队伍汇集起来，成为了一条可以淹没一切的河流。他们与北方开来的清教徒汇集一起，把矛头直指已经被施里曼控制的教廷。 很快刚被扑灭的战火再度燃起，清教徒所到之处得到了当地平民的支持，而那些害怕引火烧身的贵族们，在听到再次出现的清教徒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对贵族毫无缘由的处死，也就放任清教徒在自己的领地征集口粮招募兵员。 马克西华被处死的一个月后，清教徒打败了兰皮特前来镇压的队伍，越过蓝水河，走出纽维尔走进了达格利什冲击平原。在这一个月中，连续的战斗不但没让清教徒遭受损失，反而让他们达到了让所有领主震惊的三万人。人手充裕的清教徒在走进达格利什平原之后，将宗教战争推向了*，他们高喊着惩罚*与罪恶的口号，遭遇到了施里曼光芒骑士团5000人的主力部队。 虽然在人数上清教徒占优，但光芒骑士团秉承施里曼的骄傲，自上而下都不把他们眼中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所以双方刚一接触马上发生了惨烈的遭遇战。光芒骑士们刀剑出鞘，骑枪平举，排好攻击阵型之后便发动了正面的冲锋。因为有神殿骑士的存在，清教徒们知道骑士在平原发动冲锋的威力，于是他们放弃了阵地，逃向蓝水河畔积满淤泥的河床。 光芒骑士没有弄明白清教徒的不堪一击，他们一边将掉队的清教徒斩杀，一边追击匆匆退却的敌人，但当他们的队形渐乱冲进河床时，之前的优势便不复存在。淤泥陷住了战马，骑士们被迫下马对付清教徒回头的反扑。没有了战马的骑士等于失去了武器的战士，身上厚重的盔甲让他们行动不便，只用了半天时间，人数超多骑士团数倍的清教徒就将趾高气扬的光芒骑士屠戮殆尽，5000人的光芒骑士最终逃过清教徒屠杀的只有不到一个旗队的200人。 光芒骑士团主力覆灭，清教徒再度起事的消息，传到施里曼耳中让他大吃一惊，他一边急忙在教廷和骑士团领地内招募士兵，阻击一路向南对教廷步步逼近的清教徒，一边向西陆各大王国求援，让所有国王联合起来组成大军，镇压暴动平息叛乱。于是从教廷发出，盖着教皇印信的信如同雪花一样，一片片飞向了各个王国的首都。 秦烨接到教廷的信时，正在新都的城堡里，为欢迎斯特恩回归伊斯坎达尔召开宴会。如同召开成立帝国会议一样，三大兵团的兵团长全部返回了新都。但不像上一次，叙旧的宴会没有让任何领主参加，喜气洋洋的宴会厅里，查理，种*马，蛮牛，奥古斯特，斯特恩，刺夫与秦烨并坐一排，德隆师傅独自一人坐在他们对面享受着可口的美食，奇怪的坐法看上去更像德隆师傅是帝国的皇帝，而他们对面的秦烨等人是他手下的封臣。 卫兵突然走进宴会厅，打断了里面的热闹，秦烨拆开信看了一阵，然后交给了坐在对面的德隆师傅。“读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秦烨命令道，于是德隆师傅找来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接过信读了出来。 教廷的来信写的极为简单，除了陈述当下清教徒再次起事对西陆和教廷的影响，就是要求伊斯坎达尔派出士兵，参加由教廷组织镇压清教徒的军队。当所有人听完由德隆师傅读的信后，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伊斯坎达尔的扩张之势。 “这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可以借助清教徒对教廷的威胁，突然发兵纽维尔，相信西陆其他王国绝对不能做出反应。”种*马的建议总是无人意料。 “可是这样的话，一定会引起其他国家的不满，如果他们与清教徒讲和，空出手来对付我们，后果将不堪设想。”斯特恩放下手里的酒杯，否定了种*马的建议。“要知道，那些刚刚并入帝国的哈罗德地区还没有完全稳定，那些容易受到鼓动的哈罗德人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哈罗德人？”种*马笑着说道，“只要我们派个哈罗德人去管理他们，相信他们一定会愿意接受管制的。”说着他抓起一条烤的外焦里嫩的小羊腿对秦烨说：“头儿，我觉得刺夫就是不错的人选，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是哈罗德人，我们只要将他的身份伪造一下，让他变成祖上都是贵族的贵族子弟，相信很容易让哈罗德人接受！” 听着种*马的建议，秦烨忍不住看了看刺夫，发现他果然象种*马说的那样是自己这些人里唯一的哈罗德人。虽然他的肩膀不像哈罗德人一样宽阔，但黑色的头发，凸起的颧骨，刮的精光的胡子以及吃饭时喜欢反手使用刀叉的习惯，都说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哈罗德人。 刺夫在一边默不作声仔细咀嚼嘴里的洋葱，早在很久之前，秦烨就已经答应他会让他成为与查理等人一样的封疆大吏，所以当种*马提出这些建议后，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静静的品尝食物，等待秦烨的决定。 “您看西泽尔伯爵的建议可行吗？”秦烨想了想对德隆师傅说道，“伪造一份家世表。” 早已将帝国里所有的事看成为己任的德隆师傅，正在细品着杯中的美酒，当他听到秦烨询问自己的意见时，马上放下酒杯说道：“我认为十分可行，在西陆平民们对贵族的家世十分看重，如果西泽尔伯爵可以伪造一份氏族谱，哈罗德人一定会承认他们的领导者。”德隆师傅听秦烨对他说起过在北境时，种*马曾伪造国王任命的事情，所以他对种*马的伪造能力并不怀疑。“据我所知，刺夫伯爵直到现在也没有姓氏，刺夫只是大家称呼他的一个别号，所以，我们要为刺夫伯爵取一个消失已久，却又在哈罗德却有其事的姓氏。” “取什么呢？”查理拍了拍已经有些喝晕的脑袋，“我们要不要找个宫廷记官来问问，哈罗德历史上有那些有名的大贵族，现在完全没了踪影。” “不如叫阿克茨，阿克茨家族的第一任伯爵，是曾追随弗烈德大帝平定西陆的黄金骑士，被弗烈德大帝册封为动哈罗德伯爵，但其家族在日后人丁稀薄，在帝国分裂后逐渐变的销声匿迹，消失在了西陆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奥古斯特突然说出了在座所有人不知道的事情，对西陆历史上每一个重要人物的了解，是奥古斯特还在伊特曼家族辉煌时，母亲逼他让他学习的必修课之一，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我觉得刺夫凭借阿克茨伯爵后裔的头衔，绝对能获得哈罗德人的支持！” “塞莱斯特?阿克茨！”博闻的德隆师傅高兴的说，“弗烈德大帝最为信赖和欣赏的骑士之一，刺夫伯爵您认为怎么样？” 刺夫点点头自嘲道：“很不错，如果大家认为可以，我以后就以刺夫?阿克茨自称了。不过对于一个曾经的盗贼来说，还真是辱没这位英雄了！” “不要太在意，毕竟我们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可以统一西陆，你可以取自己喜欢的族名，创建自己的家族！”秦烨安慰道。 对于封疆大吏极为渴望的刺夫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姓氏，而让自己失去这个机会，这可是他唯一可以和同伴们以相同身份坐在一起侃侃而谈的机会，所以当听到秦烨这样说之后，也只好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刺夫名字敲定之后，秦烨将伪造家世表的任务交给了种*马，因为他不想让除了几人以外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尽管颇为自嘲的刺夫对阿克茨这个名字并没有多少好感，但为了感谢奥古斯特，他还是说出了一件奥古斯特以为关心的事情。“还记得红发伊特曼吗？就是将你家族占为己有，又和亚德里斯争斗王位的那个！ “那个杂种，我直到死也不会忘记，只是恨自己没有亲自将他扔进海里喂鱼。”奥古斯特恶狠狠地说。“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 “不，你还有机会！”刺夫说，“我前不久接到13科探子的报告，说伊特曼被亚瑟赶入海中，乘船逃到了荷普，现在与西陆第一勇士光芒骑士高尔夫裘在一起！” “什么？你的情报没有问题！”奥古斯特猛的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这样一来我还有机会？” “是的，奥古斯特伯爵，13科的消息从来不会有假！”刺夫点点头，“如果有机会，你可以亲自把害你家族的杂碎送上绞刑架！” “陛下，我同意种*马之前的建议，让我们发兵纽维尔，为统一西陆做出第一步！”因为得知伊特曼还活着，奥古斯特有些激动。“我愿意第一个带兵进入纽维尔，收复家族的领地！” “决定发动战争是一件慎重的事情，虽然我们已经有这个打算，但我还是认为刺夫的兵团稳定之后，帝国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再发动统一战争！”德隆师傅给激动的奥古斯特泼了一盆凉水。 “虽然您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但您已经太老了德隆师傅，战争需要的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同意奥古斯特的提议！”以听到有仗可打，一向冲动的查理根本不会考虑其他方面的因素。而种*马看到许多人在支持自己，高兴的有些合不拢嘴。 “我认为德隆师傅的建议是对了，毕竟我们不能让所有王国敌视，如果他们将帝国视作最大的敌人从而放弃彼此之间的成见，将对我们非常不利。”斯特恩反驳道，“我们不能因为意气用事，或者眼前的微小利益，让整个计划暴露出来！” 查理还想说什么，但秦烨挥挥手让他把话吞回了肚子。“发兵纽维尔是统一西陆的第一步，所以我们需要慎重，但如今清教徒为西陆产生的巨大威胁，正好可以让我们顺理成章的迈出这一步，所以我决定借助这次清教运动，发动对纽维尔的战争。”秦烨说道，“不过，战争不是现在，就像斯特恩和德隆师傅说的那样，我们一定要稳定刚刚并入的土地，让那片土地为战争出力，所以最好的方式是我们要抓住清教运动的尾巴，在帝国彻底稳定时发动战争！” 秦烨的方法综合了双方的建议，是最优的选择，所以查理等人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见了。 “既然战争就要到来，我们需要重新分配一下所有人的任务。”秦烨继续说，“新并入帝国的土地上成立的兵团暂时称为远西兵团，由刺夫为兵团长，而13科和新都城防卫队交给斯特恩。”刺夫和斯特恩点头领命，“为了能让远西兵团尽快稳定下来，我需要你们之间有人去帮助刺夫，有谁愿意吗？” “我愿意！”坐在离秦烨最远的蛮牛说道，“西部兵团已经完成建设，奥古斯特一人就可以正常运作，而我建设西部兵团的经验正好可以帮到刺夫。” “太好了，有了你的帮助，我相信在清教运动结束之前，帝国一定可以使出全力发动统一西陆的战争！”秦烨高兴的端起了酒杯，“来，让我们大家干一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只有种*马一人愁眉苦脸道：“看来我还得在伪造一份家世谱，我们的蛮牛老爷之前也是个小人物啊！”接着他看向奥古斯特，“奥古斯特，但愿你还了解西陆其他的黄金骑士！” 第84章私事 奥古斯特不但熟知西陆每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而且将他们个人经历讲的头头是道。在宴会结束之后，听从奥古斯特的建议，正式更名为亚历克西斯?布里斯科的蛮牛，将作为刺夫的副手，前往远西兵团。 家世谱伪造好是在一周之后，因为冒名顶替的传奇武士年代久远，谁也不知道他们家族的徽章，所以家世谱最重要的徽章一栏由蛮牛和刺夫两人亲自挑选。蛮牛挑选了一头发怒的公牛作为家族的徽章，而刺夫则命人在战旗绣上了一把金黄色的宝剑，但无论让谁看都更像是他袖子里最喜欢的匕首。 当家世谱伪造完成后，刺夫与蛮牛带着2000士兵前往了一直非常不稳定的远西兵员，在那里他们不但要在帝国宣布战争之前，把远西兵团建设完毕，让那些不安分的因素彻底消失，还要面临来自于荆棘骑士团国的压力。自从教皇决定不受施里曼干涉，为秦烨加冕成为帝国皇帝时，施里曼控制下的所有势力就已经把伊斯坎达尔帝国视为了敌人。 刺夫和蛮牛走后，查理等人也返回各自的军团驻地，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秦烨身边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让他一时间感觉颇为孤独。阿兰达自从返回伊斯坎达尔后，几乎很少主走出房间，她像修女一样穿着简朴的衣服，整日坐在太阳神的画像前忏悔自己根本就没有的罪行。 秦烨幻想着阿兰达回到自己身边，能像最初打算相互托付终身那样，彼此之前有说不完的话，但事实与幻想完全不同，她没有主动找他说过话，也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意思，要让他陪在她身边，只是终日等待，等待父亲与失踪的弟弟能与自己团聚。 阿兰达憔悴的样子让秦烨感到心疼，他很想将事情的真想告诉她，但又怕她接受不了亲人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于是他不敢去打扰她，害怕她问起关于父亲与弟弟的事。他只能在闲暇之余，悄悄的走到她的房间，将耳朵贴在门上，感受着她的安静。 宗教战争的战火越烧越旺，这等于告诉秦烨这些帝国的领导者们，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也将到了最后的时刻，而恰恰在这个时候，秦烨因为阿兰达的事情所表现出的无助，让他在决断帝国的种种事情上有了不该有了犹豫。 好在新都还有心思缜密的斯特恩，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发现了困扰秦烨的原因。于是他在忙的焦头烂额的事情中挤出时间，找到了几乎整日坐在房中与德隆师傅指定计划，制度的秦烨。打算认真的谈一次，帮他解开心结。 房里的环境很安静，厚厚的羊皮纸卷堆积在桌上，太阳光的照射让它们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皮革味。秦烨坐在桌的后面，而德隆师傅坐在桌的边上，两人正在为新的兵役制度讨论着什么。当门外的卫兵打开门，告诉秦烨斯特恩伯爵来到时，他点了点头注意力继续放在了新的兵役制度上。 斯特恩走进房，见秦烨没有理会自己，便清了清嗓子对他说道：“陛下，有些事情我需要和您谈一下！” “你不需要这样客气兄弟，有什么直接说！”秦烨指着羊皮纸上征兵制度的一条对德隆师傅说：“我看这条完全没有必要存在，如果士兵不愿意为我们作战，那涉及到他们族人的惩罚也不能阻止他们在战场上的溃散，相反还会让他们在心里产的抵触情绪。” “我和您的想法一样陛下！”德隆师傅将手中的鸡毛笔放在墨水瓶中浸湿，把秦烨手指的那一条用非常粗的墨线划了去。 “我需要和你谈谈！”见秦烨没有理会自己，斯特恩将秦烨眼前的羊皮纸一把拿在了手里，“请你正视我，正视我将要和你谈论的事情！” 斯特恩的动作将德隆师傅吓了一跳，因为从他认识这位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普兰德海盗后，他从未干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次将皇帝面前的东西毫无顾忌的抢到自己手里，很明显有些太过分了。德隆师傅知道，如果换做是其他国王，斯特恩会因为他极不理智的做法丢掉爵位。所以他一边劝阻斯特恩将卷归还回来，一边偷偷观察秦烨的反应。 不像德隆师傅想象中的暴跳如雷，秦烨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好，我的斯特恩爵爷，希望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否则我就会罚你放下手头的工作去陪露莎。” 那个被白熊送给秦烨的少女露莎，这些年里一直在奔腾城组织裁缝妇女，为伊斯坎达尔帝国的士兵制作制服，给他们的战袍上绣上格劳瑞皇帝红白双刀徽章，俨然已经成为了帝国的女后勤官员。她和斯特恩之间的事情，虽然秦烨不怎么明白，但一想年龄越来越大的露莎每次将制服送递新都后，都要旁敲侧击的打听一番斯特恩的情况，而且最近听闻斯特恩回到了新都，便毫无顾忌的跑了过来，也就知道了两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故事。而斯特恩，虽然一直都在打理金行的事情，但刺夫曾向所有人说过，他曾看到斯特恩避开自己，命人为不知身份的女人偷偷的送上了一些小首饰。 秦烨的话让斯特恩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以为自己与露莎之间的事会没人察觉，但他不知道当他在偷偷观察秦烨时，秦烨也在偷偷观察着他。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刺夫带走了2000城防士兵，而我需要在短时间内训练一批战士，好弥补这个空缺！”斯特恩说的有些磕磕巴巴，但好歹意思表达清楚了。 “好，大忙人斯特恩爵爷，你要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秦烨面带微笑。 “关于你的事情！是与阿兰达有关！” 阿兰达的名字一出口，让以为忙碌起来就可以将烦心事抛之脑后的秦烨脸色变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忧伤展现在了脸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毕竟是我的私事，如今帝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没有精力来想这些！” “不，这不是你的私事！”斯特恩解释说：“你是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皇帝，所以你的私事就是帝国的事，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你放下手头的事情，将你所谓的私事好好和我说一说。因为我最近发现，在很多事情上你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你口上并不承认！” 秦烨知道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那些是那些最简单的小事上也经常错误不断，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好。”他向窗外看了看，漫长的寒冬已经过去，姗姗来迟的春光让新都到处都透着绿意。“现在似乎到了下午茶的时间，虽然我从不喝什么下午茶，但德隆师傅已经和我忙碌了一个上午，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说着冲门外喊道：“卫兵，让厨房三杯蜂蜜红茶来，记得要中洲的茶叶！” 很快卫兵端着托盘将三杯飘香的红茶放在了桌上，秦烨端起一杯递给德隆师傅，又将另一杯向斯特恩推了推，自己拿起最后一杯，也不管什么皇帝的身份，将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双腿搭在桌上，让窗外射入的阳光照在自己脸上，就像当年在迪沃阿兰达为自己授课的小城堡的房里一样，整个姿势看上去非常舒服。 受秦烨的影响，斯特恩也找到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却怎么也没有秦烨舒服的感觉。 “这下你该说说了，到底我和阿兰达之间的什么事让你感到不妥了。”秦烨对着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斯特恩说道。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到底你和阿兰达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时常分神，而且在平日的决断中出现了从未出现的犹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斯特恩觉得手中的茶杯碍手，欠了欠身子将被子放在桌上，然后紧紧的盯着秦烨。 秦烨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最近经常分心，但我也没有办法，很多事情不想去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难道是阿兰达公主请求您赦免内森，找回弟弟的事情？”德隆师傅插嘴问道。 “不错。”秦烨喝了一口茶，温热香甜的蜂蜜红茶没让他心里感到一点好受。“所有人都知道内森已经离世，而阿兰达的弟弟也在战乱中失踪。西陆第一次大混战的时候，很多壮年人因为粮食不足都饿死了，更何况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我欺骗了她，我明知道她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却还是向她承诺，答应一定会让她一家团聚。” “你不能怪自己，也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你。”得到了实情的斯特恩将紧盯着秦烨的眼放开，“毕竟你为了救她！” “救她？我发现自己是害了她！” “如果你感到良心不安，应该对她说出实情，如果将这件事拖下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阿兰达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斯特恩建议道。 “对，陛下，您应该让阿兰达公主知道实情，而且阿兰达公主也有权力知道。”德隆师傅在一边附和道。 “我真的该对她说实话？”秦烨看着给自己建议的二人，随后他又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说出来，那样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如果你们能见到她，就知道她的状态是多么不好。她每天只吃一丁点东西，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心里还在为哈罗德堡的那段日子深感不安。” “但你一定要对她说，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式来说，请一个牧师或者高级教士，让他们开导一下阿兰达。”斯特恩说，“米勒修士就不错，不但有耐心，而且和我们的交情也不浅，如果他愿意帮忙，我想阿兰达一定会好起来的。到那时候你在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相信她一定会处理好的。” 斯特恩的建议让秦烨眼前一亮，“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说着在桌上摊开一张纸，给米勒修士写信。 在邀请米勒修士的信有信使带出新都后，秦烨终于恢复了原样，为了弥补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那些天，他工作起来更加努力，有些时候甚至就帝国的一些措施与德隆师傅讨论到半夜，让一向身体健康的德隆因为劳累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周。 德隆师傅的病愈之后，米勒修士也从教廷来到了新都，为了能让修士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开解阿兰达，秦烨将阿兰达居住房间上下两层全部清空，没有容许任何人不得出现在这些地方。 在米勒修士来到新都的当天，秦烨为他举办了宴会。在宴会上，米勒修士将如今教廷内的形式像诉苦一样，告诉了与自己交情不浅的秦烨以及德隆师傅。上了年纪的米勒修士对自己非常看好的事情喋喋不休，用了整个宴会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才让所有人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如今的教廷因为威廉教皇病倒已经全面全非，由红衣主教和各教区组成的教廷议会被施里曼逐渐操纵，已经没有了设立之初的效力。而因为最近清教徒逼近教廷与神殿骑士团的解散，更让没有了什么武装力量的教廷，以及表面上执掌大权的教廷议会把施里曼视为救世主，对他作出的决定惟命是从，现在的施里曼俨然成了下任教皇的不二人选，只等着教皇被太阳神召唤了。 “那米莎呢？”听完教廷混乱的局势后，德隆师傅关心起了被他送去教廷的小米莎。“他之前一直跟着你，这次为什么没见他？” “半年之前米莎前往了荆棘骑士团国，成为了施里曼的侍从官。”米勒修士叹了口气说：“而现在，他被施里曼任命为对抗清教徒的前线指挥官，主要负责剩余神殿骑士的清洗以及镇压清教徒。” 听着米勒修士的话，德隆师傅的嘴越长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来：“这么说，米莎已经被施里曼利用，成为了一个刽子手？” “原谅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实在是害怕你担心他。”米勒修士有些自责，他拉着与他相交大半生的德隆师傅说：“我劝过他，但他执意要去，他认为那是一种苦修，对成为一个合格的教士来说是极有必要的。” “或许这真的是一种苦修，但愿他不要在无止境的杀戮中丧失心智。”德隆师傅再次叹气，“好了，我们不好米莎了，说说教廷最近的情况。” 13科的情报网可以覆盖整个西陆，但只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严格禁止外人随便进入的教廷。所以当德隆师傅的话一出口，陪同米勒修士参加宴会的秦烨和斯特恩都竖起了耳朵，绝不会让任何一丝有用的情报溜走。 “清教徒们现在已经越过了达格利什的冲击平原，击败了光芒骑士团的主力军队，如今正在向教廷步步逼近，施里曼一边在各王国招募士兵，一边邀请各国国王们派兵参加教廷组织的军队。” “那其他王国的反应呢？”斯特恩关切的问道，“他们怎么打算的？” “当然是坐视事态发展了。”米勒修士回答说，“清教徒的人数现在已经达到了三万多，而且最近刚刚打败了光芒骑士团，所以那些国王们不打算与清教徒为敌，将战火引到自己的领地里。如果清教徒打赢了这场战争，他们会选举出新的教皇，他们打不赢战争，教廷也不能把那些不愿出兵帮助的国王怎么样，所以无论出不出兵对那些国王来说都无关紧要，他们要做的是在战争结束的最后关头抓住时机，加入取得胜利的那一方。” 米勒修士分析的很有道理，让秦烨觉得他还没有老到头脑不清的地步，所以想到让她来开解阿兰达，一定也会让阿兰达变的好起来。 “您呢，格劳瑞陛下！”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秦烨，米勒修士问道。“您是打算像其他国王一样坐视不理，还是决定要帮助教廷。” “只要威廉陛下在位一天，我就会为他效命一天，如果是施里曼掌权，那就恕我无法对教廷的要求作出回复了！” 米勒修士本性耿直善良，面对秦烨毫无掩饰的回答当然也不会计较，于是在结束宴会之前，所有人对西陆政局的谈论到此为止。 在宴会结束后，米勒修士向秦烨了解了一些阿兰达的情况后，直接走进了她的房间。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米勒修士一直在用太阳神的教义开导阿兰达，让她以一个全心的姿态去面对生活。于是知道开导取得效果的秦烨在米勒修士离开新都后，找到了阿兰达，并将内森离世与小弟弟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她。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阿兰达万分悲痛，但得到米勒修士开导的她却没有继续延续之前的悲伤情绪。在稳住情绪之后，她主动吻了秦烨，像他们在奔腾城的旅馆内，在迪沃小城堡里那样，热情而真挚。 “我爱你！”亲吻之后，阿兰达抱着秦烨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我也爱你！阿拉达！”秦烨将头深埋在阿兰达的秀发中，“失去亲人是悲痛的，但我希望你能走出这些事情给你带来的阴影。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家的感觉，从此以后我们相互依靠，互为家人！” 阿兰达的眼泪打湿了秦烨的肩头，让秦烨不知道她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难过而哭泣。 “我想独自待一会，你能让我待会吗？”阿兰达从秦烨的怀中挣脱。 秦烨点点头，“当然可以，一会我会让他们给你送些吃的来，你缺乏营养，需要好好补补！”说完转身离去。 “格劳瑞！”在秦烨即将走出房间时，阿兰达叫住了他。 “什么事？”秦烨转身。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秦烨从未想到这是阿拉达最后对他说“我爱你”，当他第二天来到阿兰达的房间时，发现她穿着一身修女的服饰，将自己献给了太阳神。与秦烨见最后一面后，她走出了新都的城堡，徒步走回迪沃童年的故乡，在那里的一处修道院中断绝了人世。 第85章贤者 阿兰达的离开让秦烨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深，期间他曾多次单人匹马追住在路上的阿兰达，劝说她回心转意，但去意已决的阿兰达仿佛一个修道者一样，只是对他的好言相劝报以微笑。万般无奈的秦烨只好让一小队骑士护送阿兰达前往迪沃，带上了捐赠修道院的大量金币，并在阿兰达离开后将新都的名字改为阿兰达堡，以怀念自己与她之间曾经的感情，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 在阿兰达离开新都的半个月之后，清教徒的大军走进了教廷的管辖范围。面对气势正旺的清教徒大军，遭到覆灭的光芒骑士团无法派出足够的军队将他们驱逐出境，于是施里曼只好一边将刚刚组建成的，一支3000人的新军匆匆送上战场，让他们延缓清教徒的脚步，一边再次写信邀请各王国参战。 像米勒修士分析的那样，各国的掌权者不愿意让清教徒对自己怀有敌意，于是他们在接到施里曼信后，用非常漂亮的语言回复了他，但实际上却严禁一兵一卒出现在清教徒的视线范围，更有甚者甚至派出联络官与清教徒取得联系，表面自己绝对不会干涉他们惩罚腐朽的决心。 掌权者的做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教廷如今已经无力抗拒强大的清教徒，即便教廷有施里曼这样非常厉害的人物也不可能将局势扭转，教廷的失败早已注定，而现在只是时候未到。如果清教徒们愿意给施里曼一段时间，让他去组织军队，然后双方再规规矩矩的干上一场，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准，但清教徒们不会给施里曼时间去恢复元气，他们在纽维尔的深山中苦苦等待了半年之久，现在正是时候。 施里曼派到教皇国边境的3000新军，在面对超过他们十倍的清教徒面前几乎没有多大作为，双方刚一碰面新军便被清教徒顺利歼灭，其中还有一些新军在未开战前就将旗帜放到加入了清教徒一方。 真像所有人想的那样，3000新军的覆灭证明了由施里曼掌权的教廷似乎注定失败，但在这时，太阳神的荣光却不合时宜的照耀了摇摇欲坠的教廷，虔诚的亚瑟带领着1500名诺曼骑士，尾随着清教徒进入了教皇国，并在清教徒前军歼灭教廷新军后，成功袭击了清教徒的辎重队，让一路向南的清教徒第一次被迫调转头去清理他们身后的尾巴。 眼看没有任何希望的施里曼得知亚瑟成功延滞了清教徒的进军速度后，马上派人在整个大陆范围内造势，称赞亚瑟及所有诺曼骑士的英勇。清教徒行军速度被打乱，辎重尽数被毁，让暴怒的清教徒领袖干脆命令士兵停了下来，占据了教皇国边境的几座小城，在当地强征给养，以弥补诺曼骑士给他们带来的损失。 清教徒停下休整的消息再次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施里曼的耳朵中，让他原本一片混乱的大脑逐渐清晰了起来，并开始飞速转动寻找对付清教徒的对策。如果施里曼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那么很可能这次就算真的是太阳神降临也无法拯救他了，但施里曼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从一个来自哈罗德的普通贵族家庭，直到当上光芒骑士团大团长、区域主教，他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没有人能够知道，所以在这个过程他所学到的东西和他自身的本事，也没有人可以估量。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后，他开始以教皇的名义给东方圣地的四个伯国写信，让他们提供一些兵员来帮助教廷镇压这次失控的暴动。在将信写好交给信使后，他又换上了一身暗色的长袍，将面目隐藏在长袍的兜帽里，走出了自清教徒打败光芒骑士团后就从未走出的房间。 施里曼只身一人，在教廷城内七拐八拐，沿着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路，渐渐都到了远离繁华的城镇中心，走到高大的城墙脚下，那些修道者苦修的区域。施里曼离开房间时天色几近黄昏，而他的脚步极其缓慢，直到他在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下脚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在轻轻的敲门声过后，完整的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口，一双眼睛从小口里露出来：“请问阁下找谁？”门里的人问道。 “黑暗的贤者，走在光明的边缘，惩罚世上所有有罪之人。”施里曼像没有听清楚门里人的问话一样，自顾自的说出了一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圣堂之血！”门里人的说道。 “圣堂之荣耀！”施里曼回应着。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没有点灯，看不到一点光亮，站在门后的人穿着一身和施里曼差不多的黑色长袍，带着兜帽，看不清面目。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神秘，完全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施里曼一闪入门，随后穿黑色长袍的人关上了门，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在完全黑暗的屋子里，他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响动，双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连最基本的方向感也在瞬间消失了。因为没有听到移动的脚步声，他非常确定穿黑袍的人就在自己身后，回头对身后说：“我请求面见黑暗贤者！” “可以，请随我来。”毫无生气的声音却在他面前响起，然后便是细小的脚步声。 施里曼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发现在他面前，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门，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并点起了一支蜡烛。他没有去多想，将恐惧压在心里，跟在了黑袍人身后。 从外面看来，这件充满神秘的房子和普通修道者的房子并没有多大区别，可当施里曼跟着黑袍人走过长廊，向下走过数不清数目的阶梯，穿过许多到暗门后，才不由的惊讶起了圣堂刺客在教廷里的能力。 施里曼将走过的步数全都记在了心里，如果在地面上，这样长的距离可以让他从这里走出教廷城，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走出教廷，而只是一直走在房间的过道中。“他们一定在低下修建了宫殿。”他非常肯定的紧跟着黑袍人手中微弱的烛光。 长长的过道长廊似乎没有尽头，直到施里曼双腿有些乏力，一直走在前面的黑袍人才停下了脚步。“请您先等在这里不要乱动。”他将手中的蜡烛交到施里曼手里，推开面前的一扇暗色暗门走了进去。 举着蜡烛，施里曼仔细观察着四周，发现这里有许多扇与黑袍人走进的那道门一样的门，而在来的路上，也存在着许多这样的门，如果没有人在前面引导，陌生人闯入这里会这些数不清的门，将会永远的留在这个巨大的低下宫殿里。 就在施里曼细想着低下宫殿的事情时，眼前的门被打开，那个之前引导他的黑袍人出现在面前，用一层不变毫无生气的语气对他说：“进去，黑暗贤者就在里面。” 施里曼将蜡烛交还给黑袍人，推开门走进了门内未知的世界。 点着许多蜡烛的房间里如同白昼一样，让习惯了黑暗的施里曼一时难以接受，等他眼睛恢复了视觉后，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挂着一幅圣堂刺客徽章的墙壁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什么。 “施里曼主教？”老人没有回头，却对来人的什么了如指掌。 “尊敬的大贤者您好！”施里曼躬下身子鞠了个躬，虽然他不确定背对他的贤者能否知道自己满是敬意的动作，但他不想让一些小礼节得罪这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我听说你的光芒骑士团被一些农夫打败了？而那些农夫现如今正一步步朝着教廷逼近！”贤者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施里曼不由的大了一个冷颤。 “是的尊敬的贤者大人！”施里曼恭敬的回答说，“那些人想攻进教廷，将教皇的位置占位己有！” “谁当教皇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威廉可以，你也可以，那些清教徒们当然也可以！”贤者说着话扭过了身。 施里曼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睹贤者的真容，可没想到转过身的贤者带着一张面具，只有一双幽深的眼睛露在外面，这让他大感失望。“是的，按常理说确实没什么不一样，但教皇需要选举产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显然那些清教徒里没有一个人可以胜任，而——” “好了，施里曼主教大人，我想你今天来这里不是和我讨论教皇该由谁来当的。”贤者挥挥手打断了施里曼的话。 “是的，教皇改由谁来当确实不适合在这里讨论。”施里曼对贤者粗暴的打断自己的话敢怒不敢言，“我今天来这个，是想让您派出一名圣堂刺客，为我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 “什么问题？该不会是刺杀教皇！”贤者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或者是刺杀别的什么人，就像伊斯坎达尔的格劳瑞！” 贤者的话让施里曼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自己幕后操作，命人联系圣堂刺客刺杀秦烨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但现在黑暗贤者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自己那些看似隐秘的事情，对圣堂刺客来说根本就等于大白于天下。 “怎么不说话，难道一向难言善辩的施里曼主教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曾经买凶行刺？”贤者说道，“对于圣堂刺客没有完成的目标，我们同样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请不要担心刺杀格劳瑞的事情会暴露。” 贤者的话让施里曼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他觉得如今自己站在贤者面前，就像是一只被人剥光了毛的猴子一样一览无遗，于是他决定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助我刺杀两个人，当然我会付给你丰厚的报酬！” “那两个人？” “教皇，还有清教徒的领袖！” “你果然要对教皇下手了！”贤者语气里透着一些恼怒，不过这些恼怒一闪即过，没有让施里曼察觉到。 “怎么，圣堂刺客无法完成这些任务吗？” “不，只要你给出的价钱让我满意，我也一定会让你满意！”贤者的口气像一个商人一样，“教皇已经病倒很长时间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病死在床上，我觉得你应该省下刺杀教皇的那笔佣金，多去招募些士兵来对抗清教徒。” “这个就不劳贤者费心了。”施里曼想快点结束对话离开这里，“正像您说的那样，教皇已经病重，所以我出3000朗索，让他早点解除痛苦，而清教徒领袖我出7000朗索，两人一共一万朗索。” “恩，施里曼主教果然出手大方！”贤者点点头说，“你可以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给圣堂刺客！” 施里曼再次鞠躬，然后转身走出了让他倍感不适的房间。当他跟在黑袍人身后，沿着原路返回后，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之后事情按照施里曼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极为顺利，接受了任务的圣堂刺客派出了两名好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对教皇和清教徒领袖进行了暗杀。生病的教皇在睡梦中被用一种毒药暗杀在自己的睡床上，整个过程毫无痛苦，而清教徒领袖则在自己的行军帐中，被人卸掉了下巴，连刺12刀失血过多死亡。 很快，教皇的死讯就传到清教徒们的耳中，让失去了领袖的清教徒们很自然的分成两派，一部分清教徒认为教皇已经离世，所以他们可以放弃武力，用和谈的方式选举出来支持清教运动的新教皇，而另一部分清教徒则认为他们应该继续向教廷进军，直到控制整个太阳神教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为止。 所有清教徒就是否继续向教廷进军争论不休，他们既不前进也不退却，只是驻扎在占领的小城里无所作为。而远在东方圣地的四个伯国在接到施里曼的信后，马上组织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开赴教廷，帮助镇压叛乱。于是，当所有人认为施里曼所代表的教廷一定会在战争中彻底失败时，由于教皇和清教徒首领的莫名死亡和东方圣地军队的介入，再次出现了转机。 第86章开战 教皇的死讯让整个西陆陷入了一阵恐慌，许多王国纷纷派出使者前往教廷，借吊唁教皇查明教廷真正发生了什么。教廷对外宣称教皇是死于疾病与衰老，而将真实的情况隐瞒，尤其是与刺杀有关的事情只字不提。对教廷故意隐瞒的事情秦烨当然不知道，也更不会知道教皇的死于施里曼和圣堂刺客有关，但无论如何，想到教皇当时在天父大教堂极力维护自己，他还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出现的悲伤，是源于教皇曾经对自己的帮助，还是同为王者领袖的惺惺相惜，但教皇的死讯传到阿兰达堡后，他还是在整个帝国范围内举行了祭奠教皇的活动，并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派出使者前往教廷。 派出的使者在一个月后返回了阿兰达堡，将他在教廷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秦烨。在使者的带回来的信息中，撇开那些教廷为教皇安排的奢华葬礼，秦烨抓住了一丝非常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清教徒分成两派，一派在教皇葬礼结束后继续向教廷进发，而另一派则停在他们驻扎的小城内，等待教廷和谈的使者。 即便是清教徒们分成了两派，但主张继续进攻教廷的清教徒在人数上还是超过了一万五千人，而教廷最近一段时间全力筹备教皇的葬礼，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组织军队抵抗清教徒的进攻，所以当使者说在他离开时，教廷依旧安然无恙让秦烨产生了疑惑。 “难道教廷就任由清教徒进攻而毫无作为吗？”秦烨向使者问道。 “不陛下，教廷已经做好了应对清教徒进攻的准备。”使者回答说，“有一支超过20000人的军队正从东方圣地向教廷赶去，这件事在教廷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让那些支持与清教徒和谈的教士们都抬不起头。” 在东方只有两个骑士团领地，而光芒骑士团惨遭失败，神殿骑士团已经解散，根本没有可以给教廷提供兵员，所以秦烨不由的想到了远在东方圣地的四个伯国。“是施里曼派人邀请东方四个伯国参战的吗？”他问道，“那支军队穿着什么样的制服，他们的旗帜上是什么样的徽章？” 面对秦烨的一系列问题，使者脸色有些难看。“非常抱歉陛下，关于那支军队的事情我只是在教廷有所耳闻，但具体他们来自哪里，是哪位领主或者国王的军队，我就无从知晓了。” 如果是教廷的一支奇兵，那关于这支军队的信息是不可能随便让人知道的，所以当使者面带苦色回答了秦烨的问题时，秦烨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于是他点点头，笑着让使者退了下去。 待使者退出了房间，秦烨又命人找来了德隆师傅与斯特恩，将使者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们。 “我们必须要高清楚这支军队来自哪里，是不是对教廷死心塌地。”在听完秦烨的话后，斯特恩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支军队对教廷死心塌地，一定会对我们进攻纽维尔的计划造成困扰。” “的确是这样，如果教廷由施里曼掌握大权，而这支军队又归他所有，我们就不得不分出兵力来对南方的边界进行防御。”德隆师傅点了点头，“施里曼一定不会坐视我们吞并纽维尔而不理的。” “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人去调查一下关于这支军队的具体来源。”秦烨看向斯特恩，“让13科的人去，要尽可能小心，别让外人知道我们的举动。” 自从刺夫离开阿兰达堡前往远西兵团后，帝国主要的情报机构13科就由刺夫交到了斯特恩手里。虽然在短时间内，斯特恩还没有弄明白这个可以探听整个西陆的情报机构是怎样运作的，但早已走上正轨的13科即便是没有直接的负责人，还是会像在诺曼沿海地区那些机械帆船一样运作自如。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我们需要尽早知道这支军队的所有情报！”听到秦烨的命令，斯特恩点点走出了房间。 在秦烨与络丝之主伊莎贝拉在温室花房对话结束后，某种意义上络丝已经成为了伊斯坎达尔帝国的一部分，虽然他们没有对外宣布合并。所以这样一来，与教皇国毗邻的络丝就成为了13探子前往教廷的主要通道。大量经过挑选的探子以各种身份向教皇国渗透，对于这片他们从未触及的土地，建立起一个情报网也并非难事。 依照斯特恩的命令，所有藏匿与教皇国的13探子将收集到的情报整理后，由经建立在络丝南部边界的情报，很快传到了阿兰达堡对此事非常关心的秦烨手中。 13科传来的情报证明了秦烨之前的猜想，这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是来自东方圣地，因为方便控制东方圣地而由教廷一手扶植建立起来的四个圣地伯国，他们战袍上如同十字军一样的血红十字让他们无法隐瞒自己的身份。 虽然这支军队来自东方圣地，但长时间脱离教廷管辖的他们似乎很难服从教廷的管教，因为情报上写到，迫使他们做出这次对教廷援助的最直接原因，竟然是几个伯国掌权者认为他们离开西陆太久，是该让自己的士兵回去看看的时候了，本质上却并不愿意参与到战争。 出于这种想法，尽管面对圣地四周伊斯力的蠢蠢欲动，四个伯国还是组织了一支两万人，人数几乎占了圣地四国中兵力的一半军队，来回应教廷做出的邀请。他们从打算开始上路时，并没有像增援部队那样抓紧时间赶路，而是如果结伴旅行一样，一路上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他们知道时间是战争最大的软肋，无论多么强大的军队都难逃时间的惩罚。 秦烨明白，虽然种种迹象表明，增援教廷的圣地四国，不愿意让自己的士兵无故死在西陆争权夺利的战争中，但对于一支长期敌人环绕，战斗就如同日常饮食一样普遍的军队来说，还是不能忽视他们对自己计划带来的影响。 13科的建立对帝国的意义无疑是巨大的，在秦烨为这支军队的立场琢磨不定时，一封接一封的情报传到了他的眼前，很快让他清楚了这支军队的打算。如同其他西陆的领主一样，这些圣地伯国的领导者受够了整日提心吊胆，挖空心思与那些手拿弯刀，带着面纱，骑着骆驼藏匿在沙漠中的伊斯力人周旋，也受够了圣地无尽的黄沙，狠毒的太阳，毫无体面可言的女人，于是他们回到西陆，不是能够让这些士兵为自己挣得一块土地，好让他们永远摆脱如同噩梦般的东方圣地。浑水摸鱼就意味着这支来自圣地四国的军队，不敢与西陆强国正面交锋，这也让秦烨坚定了自己统一西陆计划的第一步——吞并纽维尔。 为了稳妥起见，在计划付诸行动之前，秦烨决定让斯特恩以教廷支持者的身份去一趟教皇国，于是在教皇国情报网建立后的第十天，斯特恩带着支援教廷“对抗”清教徒的1000士兵上路了。 宗教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半，虽然在西陆其他地方并没有遭到战争多大破坏，但就清教徒占领的教皇国北部地区，已经达到了废土千里的程度。上万名的清教徒聚集在一起，不从事劳动却要吃喝生存，为此他们只能将生活的来源强加在教皇国的平民头上，由战争而起的横征暴敛，即便是在传闻由太阳神庇护的教皇国也不例外。 在斯特恩进入教皇国境内前，来自东方圣地的教廷援军与打算进攻教廷的清教徒们已经打过了一仗，试探性的战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还是让战场附近的居民整日惴惴不安，很多人开始将严酷的惩罚搁置一边，迁移到了相对稳定的络丝或伊斯坎达尔境内。 虽然阿兰达堡与教皇国相距并不遥远，但同处于夏季却截然相反的温度让所有伊斯坎达尔的士兵都汗流浃背。在夏日的阳光照射在整个西陆时，处于大陆最南端教皇国经常会变的酷暑难捱，这种令人无法忍受的高温让进入教皇国的斯特恩和他的士兵被迫放慢了脚步，也让刚刚战斗过的圣地军团与清教徒进入了对峙，燥热的天气让交战的双方强压着怒气，等待合适的时机一决胜负。 当斯特恩带着士兵进入双方严密监视的范围时，正在对峙的双方马上产生了高度警惕，虽然这支人数上几乎可以说对战争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军队，成为任何一方的援军都是无足轻重的，但这支军队的战旗却让双方产生了一种敬畏和拉拢的意思。 交战的双方都知道，在西陆只有伊斯坎达尔的皇帝格劳瑞才能升起红白色的双刀战旗，而伊斯坎达尔帝国，这个西陆的后起之秀，一个被称为可以寻找幸福，荣誉，梦想以及所有一切的强大国度，是西陆任何王国都无法比拟的。 于是就在双方琢磨不定，伊斯坎达尔的援军到底站在哪一方时，斯特恩命令军队稳稳的停在了双方结营后中间的一大片空地，当着几万人的面大大咧咧的指挥士兵卸掉辎重，然后撑起了几十座行进帐。 接下来的几天内斯特恩在行军帐中接待了双方不断派出的代表，但就站在哪一方始终没有做出明确答复，一连许多天伊斯坎达尔的军队搁在两军之间，让双方都不敢率先发动战争，先按捺不住的清教徒开始退却，他们打算绕过伊斯坎达尔军队直奔教廷。见到清教徒退却，圣地军团也从另一侧前往教廷，他们需要在那里借助教廷城高大的城墙击败清教徒，为自己再次回到西陆争取一片生存的空间。而斯特恩带领着1000名伊斯坎达尔士兵依旧驻扎在通往教廷城的大路上，对外宣称要保护教廷，阻击一切来犯之敌。 圣地军团与清教徒双方都不愿意招惹伊斯坎达尔的事情很快被秦烨悉知，清楚了解到进攻纽维尔时机已经成熟的秦烨，果断命令准备了将近一年的四大兵团组织军队，在远西兵团兵团长驻地哈罗德堡集结，然后向南进攻纽维尔。 在四个兵团，包括辎重队在内近的50000士兵于哈罗德堡集结完毕后，秦烨以伊斯坎达尔帝国皇帝的身份发表对纽维尔宣战的声明，而为了师出有名，他将兰皮特洗劫金行之事与金行和伊斯坎达尔的从属关系昭告天下。 当得知伊斯坎达尔帝国对自己宣战后，兰皮特大感恼火，无处发泄的他甚至将祖上几代人传下来的王座扶手，用佩剑砍下了一大块。但恼火之后，兰皮特恢复了正常，他不想让自己手中的权力平白无故交给别人，于是他派出使者希望能够用和谈的方式解决问题，当然聪明的兰皮特并没有完全寄希望于和谈之上，因为身为一个掌权者，经历了西陆无数次的动荡，他深知一个王国弱小就难逃被吞并的厄运。基于此，他调集整个公国的兵力，又连续向北方联盟成员国诺曼和络丝求援，请求共同抵御伊斯坎达尔对纽维尔的入侵。 虽然纽维尔派出的使者多次声明了唇亡齿寒这个简单的道理，但实际上已经成为帝国一部分的络丝和正在战后恢复元气的曼诺，没有应兰皮特邀请组成联合军抗击伊斯坎达尔入侵，反而将兰皮特想组建联合军对抗伊斯坎达尔的消息告诉了秦烨。 教廷此时正处于宗教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虽然施里曼极不情愿让伊斯坎达尔扩张，但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在口头上做出谴责而毫无他法，西陆另一个帝国杰弗里认为这是一次扩张的好时机，他们趁着伊斯坎达尔入侵纽维尔之机，突然进攻纽维尔南部地区，连续占领了几座兵力空虚的纽维尔城镇，使蓝水河沿岸的纽维尔地区尽归杰弗里所有。 第87章童军1 杰弗里帝国的趁火打劫让兰皮特大公感到愤怒，但力不从心的他面对*裸的入侵只能报以微笑，为了能拉拢杰弗里帝国，兰皮特不但承认了那些被占领区域归杰弗里帝国所有，而且还承诺只要杰弗里帝国帮助他打败入侵的伊斯坎达尔帝国，他将赠送与被占领区相同面积的土地作为酬谢。 兰皮特认为丰厚的条件足以让杰弗里帝国发兵北方，但他忘记了一个无法争辩的事实，那就是纽维尔已经无法抗拒南北任何一方的入侵，被吞并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杰弗里帝国没有傻到放弃毫不费力就可以获得的土地，去帮助孱弱的纽维尔触怒西陆第一强国伊斯坎达尔。于是在兰皮特的使者频频出入杰弗里军队指挥官的行军帐，用各种花言巧语诱惑他北上抗击伊斯坎达尔时，杰弗里帝*队的指挥官不为其所动，依旧用直接派兵的简单方式蚕食纽维尔南方的土地。 焦头烂额的兰皮特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同时向两个西陆最为强大的帝国宣战，并动员整个公国范围内年满28岁的男子从军，希望用血肉之躯抵抗外辱。对于这个普遍30岁成年的世界，28岁还只能说是孩子，虽然成年与未成年只有短短的两年之差，可就是这两年，让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无论从智力还是体力上都赶不上成年人。 当兰皮特的征兵布告发出后，许多尚未成年的孩子被迫离开父母，拿着赶制出来异常粗糙的武器，由职业士兵看管着来到了一处处临时的集结地。但是多年以来一直处于战乱的纽维尔男子多死于战争，后备力量明显不足，征兵令下达后两周的时间里，也只是招募到了不足四万人。为了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招募到足以抵抗两大帝国入侵的士兵，坏脾气的兰皮特大公再次降低征兵年纪限制，将28岁改为24岁，于是征兵年龄放宽后，又有许多不谙世事的孩童拿起了几乎与他们身高一样的武器，加入到了战争。 征兵年龄下调后，让兰皮特的军队迅速凑够了7万人，而那些试图将儿子藏起来的家长则被毫不犹豫的绞死。为了让新招募到的士兵可以拥有一定的战斗力，而不是还未上战场就两腿发软，兰皮特先是让专业的战士给这些新兵进行了两周的集训，告诉他们手中武器的使用方法不是耕地的锄头，或者是平时玩耍的棍棒，然后又将所有拥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打乱编织，以每一百人为监阵队看管一千名新兵，监视强迫鼓励他们面对敌人时勇敢的冲向敌人。 当然除了这些做法，还不能保证每一支部队都能拥有高昂的斗志，因为如果战斗失利，而监阵队震慑力失效后，很可能会在战场上发生哗变。一千人回头对付一百人的监阵队，无论那一百人是怎么的身经百战，还是会像蚂蚁一样被碾死。所以兰皮特很聪明的在每一支新兵组成的部队旁边，安插了由领主们私兵组成的队伍，那些领主们的私兵如同大公自己的士兵一样让他放心。 在确定了保证战斗力的办法后，兰皮特又为另外一件事发起了愁，因为他的七万大军里有近一半的人是未满30岁的未成年，这些人无论采取怎样的措施都不会让战斗力在短期内提升，所以这三万多人不但在大规模的会战中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还有可能因为害怕发生溃逃，影响到其他参战的部队。 可公国两面已经被敌人侵占，现实无法让兰皮特过多考虑，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些一秒之前还在嬉笑打闹的孩童武装起来，让他们在一秒之后以战士的身份走上战场。不过很快兰皮特的顾虑的事情就被解决了，他手下的一名谋臣建议到，为这些童军配上非常有经验的指挥官，让他们避开正面战场，负责牵制敌人或者进攻敌人兵力薄弱的地区。 谋臣的话点醒了兰皮特，于是他将一些有经验的指挥官派遣到这些完全由孩子组成的童军中，并让他们走在主力部队的后面，等待战场发生变化后，随时根据命令出发。 不能不说兰皮特这一做法是成功的，当他将三万士兵派到南方时，那些由孩子组成的军队在人数上迷惑了杰弗里帝国，这些看上去气势正盛的纽维尔军队，让杰弗里帝*队很自然的主动退却，3万人没有经过什么恶战，便顺利收复了南方被占领的三座城镇。 在南方边境取得的效果，让兰皮特非但没有因为让未成年的孩子参加战斗而惭愧，反而让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他开始不停的幻想当伊斯坎达尔帝国看到自己规模庞大的军队时，是不是会像南方的杰弗里人一样主动撤退。 但兰皮特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纽维尔领主私兵组成的先头部队3000人，在北部群山遇到了一支2000人的伊斯坎达尔下马骑士。这样的境况让纽维尔先头部队欣喜不已，因为在纽维尔连绵不断的群山中，以长枪兵为主的纽维尔人无论是从熟悉地形上，还是人数上都更胜一筹，很显然起伏不定的地形严重阻碍了骑兵的优势，骑士身上厚重的盔甲和身后的战马，让他们知道纽维尔是步兵的天下。 但与纽维尔部队首次遭遇的2000下马骑士，肩负着比战斗更为重要的荣誉，同样作为先头部队，他们来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刀疤脸查理的裁决骑士团。虽然在平时看来，拥有贵族头衔的骑士生命远比普通农夫要贵重的多，可来自裁决骑士团的骑士不能容许失败，更不能让把比生命更为珍贵的荣誉在一次遭遇战中丢掉，于是几个旗队长商量之后决定在山坡处阻击这支纽维尔先头部队，取得宣战后的第一次胜利。 因为装备的限制让所有旗队长们想到了一个大胆的相法，那就是将身上的重甲卸去，以轻步兵身份参加战斗。这个大胆的想法得到了所有骑士的赞成，在战斗开始前，他们将身上的盔甲堆积了一个小丘，并把裁决骑士团的白色战旗插在了上面。 冲锋似乎是骑士的职责，即便是当他们从马背上下来成为步兵时，这种想法还是占据了主导。于是当低沉的战斗号角吹响时，裁决骑士们以旗队的建制，像平时那样肩并着着肩，排着密集的楔形攻击阵型向严阵以待的纽维尔人冲了过去。 纽维尔长枪兵天生就是骑兵的克星，长达五米的长枪用于防守可以称的上是固若金汤，当率先发动攻击的步战骑士冲到纽维尔阵地前时，平举的长枪向前递出，便让许多裁决骑士像穿在签子上的肉挂在了长枪上。 前排骑士的死亡没有动摇后面的骑士，他们面对对方平举的长枪，第一次俯下身子，钻进长枪下与敌人一直等待的刀斧手混战到了一起。作为长枪战阵一部分的刀斧手，在挑选之时尽可能挑选身材矮小，更适合在长枪之下作战的士兵，再加上长期的训练，尽管裁决骑士们战斗经验丰富，荣誉感极强，毫不惧怕死亡，但还是让他们在首次冲锋中损失了一个旗队。 巨大的损失让战场指挥官果断的命令号手吹响了撤退号，长长的撤退号吹响时，训练有素的骑士立刻扔下了交战的对手向后撤退。这是裁决骑士团第一次吹响撤退号，也让每一名骑士感到耻辱，但希望胜利的心态还是让他们接受了撤退。 撤退回来的骑士们聚在一起等待下次冲锋，而侥幸留下性命的伤员被送往战场后方。战斗减员异常迅速让裁决骑士们看不到任何战胜对手的希望，看着被送往后方的同伴，心态笼罩起一片阴影。如果在平原上，如果能够让战马发挥优势，即便是素以对抗骑兵纽维尔长枪兵，也一定不是裁决骑士的对手，但骑士们知道他们不是在平原，纽维尔的群山不能让他们骑在战马上驰骋，更不能让他们潇洒的端着骑枪冲散敌人的阵型。 首次战斗的失利让每一个骑士都无比怀念平坦广阔的平原，怀念那种风吹过耳边的感觉，但如今似乎是不可能了。当裁决骑士撤退后，尝到甜头的纽维尔人放弃了防守，排着密集的阵型一步一步朝裁决骑士们压了过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将骁勇善战的裁决骑士杀的一个不留，夺取他们的军旗，让伊斯坎达尔帝国看到纽维尔的力量。 纽维尔长枪阵步步逼近，没有多少时间容许刚刚败下阵的骑士们休整，他们如今只能是在战死之前多杀一些纽维尔人，好不玷污自己裁决骑士的头衔。所有骑士再次握紧手中的长剑，意志坚定的望着走向自己的如林长枪。 突然，一个骑士高喊道：“战马是我们战斗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们不能利用战马，让奔跑起来的战马冲开敌人的阵型？” 在山地中，战马以为负重无法快速奔跑，可如今所有骑士都已经下马，让战马的机动性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如果能让战马从山坡上向下狂奔，一定会冲开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长枪阵。骑士的大声高喊让安静的战场沸腾了，其中也包括战一筹莫展的场指挥官。于是他匆匆下令，让一个旗队留在山坡下拖住敌人，剩下的骑士将战马赶向山顶。 看着气势汹汹的敌人，指挥官知道留下的人肯定没有生还的可能，但为了胜利他只能如此，所有的骑士当然也明白这些，所以当指挥官下令后，许多骑士主动要求留在山坡下，与马上走到自己阵地前沿的纽维尔人决一死战。 骑士们的勇气让指挥官感动，但越来越多的骑士要求留下，为了争取时间好在纽维尔人在山坡下立足维稳发动反击，指挥官将自己的旗本队连同裁决骑士团的军旗留了下来，命令剩下的人迅速撤向山顶。 “他们在做什么？撤退还是要死守山头？”看到大部分裁决骑士拉着战马艰难的向身后的山头撤退时，纽维尔指挥官非常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想越过山头摆脱我们！不然的话不能将他们视作生命的战马一同带走。”身边的副官猜测道，稍后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简直是痴心妄想，那些战马会拖慢他们的速度，最后会被我们追上歼灭的！” 对身边的副官，纽维尔指挥官一直都非常欣赏，当他说出这番在指挥官看来，对战场分析非常透彻的话呼，指挥官微笑着点了点头，命令道：“命令跟在后面的一千童军向前，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了。” 副官点头，向身后的传令官传达了指挥官的命令，于是夹杂在这支纽维尔先头部队中的一千童军在接到命令后，迅速跟在长枪阵后面，向裁决骑士的阵地走去。 山坡下的战斗是惨烈而简单的，人数上的悬殊让裁决骑士指挥官的旗本队在纽维尔长枪兵的攻击下很快全军覆没，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也仅仅是持续了很短了一段时间后便戛然而止，只有插在盔甲堆积而成的山丘上的战旗还在飘荡。 再次取胜的纽维尔人没有打扫战场，按照指挥官的命令开始向山顶发动进攻，想一鼓作气全歼裁决骑士，而那些跟在职业士兵后面跟上的纽维尔童军，在长枪兵走后看到血流成河的战场后，很多人脸色苍白，吓的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情况稍好的一些则是跪倒在地呕吐起来，如果说之前战斗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让他们害怕，而现在看到残缺的尸体则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恐惧。 “起来，起来！不要忘记你们已经是战士了，别把那些孩子气和娘娘腔带到这里。”带令童军的纽维尔军官骑在高头大马上，举着鞭子来回穿梭在人群中，每一鞭落下都精准的抽打在童军孱弱的身体上。作为纽维尔的骑士，军官从来不使用像鞭子一类的东西，因为只有野蛮人才使用的鞭子被同样身份的人取笑，但现在不同，想要管理好在军官眼里这些如同牲畜一样没用的童军，他必须用对待牲畜一样的手段对待他们，所以抽打牛羊的鞭子是必不可少的。 军官对给自己委派这样的任务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凭借他的战功，至少能带领一支像样的军队，即便是那支军队不是主力部队，但至少也应该是成年人，但如今自己的领主却让他领导一群娃娃，所以想到这些的军官手中的鞭子也是越抽越重。 军官的抽打似乎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让更多的童军感到害怕，许多孩子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开始哭泣。很快，哭泣声感染到了身边的同伴，于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出现在了已经到达山顶整队打算反击的裁决骑士眼里，在向山顶进攻的纽维尔长枪兵后方，他们的生力军正在不知缘由的大声哭泣。 第88章童军2 童军的哭泣让裁决骑士们大感恼火，在骑士们看来，如果敌人敬佩战死同伴的勇气，大可在战斗结束后举行一场仪式，来祭奠那些英勇的战士，但战斗还未结束，山坡下却传来一片哀嚎，很显然是敌人在有意挑衅，是一种隐藏在同情心下的侮辱！ “这是一种侮辱！”每一名骑士都这样想到。愤怒让他们血脉膨胀，握在手中的剑格格作响。另一些还在准备的骑士因为愤怒，也加快了手头的工作，他们撕下身上的战袍，为最后的几十匹战马蒙上了眼睛。 当所有准备就绪后，战马被像平时训练那样排好阵型，然后站在战马后面的骑士用佩剑狠狠敲击马背，吃痛的战马放开四蹄向山下冲去，一匹战马带动一排战马，一排战马带动十排战马，没有了骑士的限制，2000匹战马摆脱了束缚，第一次任意的甩开缰绳自由奔跑。于是被蒙上了眼睛的战马像平时冲锋时，毫无目的的向前冲去，冲向了正在向上攀爬的纽维尔长枪兵方阵。 如果说有骑士在马背上，冲锋的一方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伤亡，但没有了骑士驾驭的战马丝毫不用担心伤亡情况，向下全力冲击的战马势如破竹，虽然有些被平举的长枪刺翻在地，但大部分还是冲进了长枪阵中，让如同铁打一样的长枪阵如同散沙在瞬间崩溃。 “以格劳瑞之名！”在战马冲进长枪阵之后，骑士们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挥动着武器冲向了纽维尔士兵。 长枪阵没有了阵型，放弃长矛改使短剑各自为站的纽维尔人，自然不是精于战技骑士们的对手，很快裁决骑士拼死的打法扭转了劣势的战局，2000纽维尔人如同海水退潮一样，向山坡下退去，而在他们身后则是紧追不舍的裁决骑士。 溃败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将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击退，虽然纽维尔指挥官身边还有一小队精锐的护卫，兼有监阵队的身份护卫队本应该在溃逃发生之初，及时制止溃败的势头，并带着士兵着手反击，但由上而下的骑士们攻势太过猛烈，让本应该制止溃败的护卫队在刚一接触到退下山坡的纽维尔溃军时，便被这股溃败的浪潮裹带着一同溃败了下去。 纽维尔指挥官身边的副官脸色苍白，一触即溃的战斗让他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望着不远处己方的士兵大规模溃败，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十几个士兵向指挥官问道：“护卫队也发生了溃败，裁决骑士马上就要杀到这里了。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要保存实力，如今公国可以作战的士兵已经不多了，告诉士兵们尽量跑，让他们逃出骑士的追杀。”指挥官的语气极为平淡，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好像不远处的厮杀或者说关系到荣辱的战斗都与自己毫无关系。“这些步战的骑士在体力上一定不如我们纽维尔的士兵。”虽然战斗失败，但指挥官还是说出了纽维尔引以为骄傲的事情。说完之后，他准备转身离去，而早在这之前，跟在他身边的十几个护卫骑士已经率先调转了马头。 “那那些童军呢？”副官将目光投向了因为惨烈的战斗而吓得不知所措的童军，现在他们已经被裁决骑士吓破了胆，双腿没有半点力气的瘫坐在地上，任由领队军官的皮鞭抽打在身上，也不愿拿起武器去做无畏的反抗，更别说像其他的纽维尔士兵一样拼命的逃跑了。 “童军？”指挥官显然忘记了那些童军的存在，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说：“他们不能撤退，我需要有人殿后，命令那些孩子尽量拖住裁决骑士。” 想到之前对裁决骑士的血腥杀戮，再联想到可能会招来的报复，副官心生不忍。“可是大人，他们还只是孩子啊！”他想劝指挥官改变主意，“是我们纽维尔未来的希望！” “正是如此，我才会命令他们拖住裁决骑士，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成为合格的战士。”指挥官根本不为所动，“士兵，执行命令！” 看着骑马跑开的指挥官，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裁决骑士，副官咬了咬牙将阻击裁决骑士任务传达给童军队长后，骑马向指挥官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如同指挥官说的那样，长期骑在马背上的裁决骑士在奔跑能力上确实不如纽维尔这些山地人，在经历了半山腰的溃败后，纽维尔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像一阵风一样消失的群山中，仿佛刚才这里从未出现过这样一支军队，而那些被抛弃的孩子们则在最后一个纽维尔成年士兵逃出视线后，彻底被遗弃了。早在裁决骑士刚到之前，刚刚还在趾高气昂，用鞭子抽打童军的队长便骑着马向后方一路小跑，离开了这些被他当做牲畜一样的孩子们。 所有参与战斗的纽维尔士兵逃出了战场范围，唯独一支尚未加入战斗的纽维尔后续部队放弃了抵抗，坐在原地哀嚎遍野。这种情况纵然是参加过许多次战斗的老骑士也未曾见过，所有骑士一致认为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因为在之前的战斗，进攻的纽维尔士兵根本没有同情任何一个留下延滞他们的骑士，残酷的将他们的首级割下来，挑在长枪之上恐吓撤向山顶的骑士。所以此时，这些愤怒的裁决骑士也绝对不会给敌人同情或者是哪怕一丁点的怜悯，于是他们向着这些不打算抵抗的“敌人”毫不留情的挥下了刀剑。 当第一个童军被裁决骑士砍翻在地时，稍微有所减弱的童军再度响起了巨大的呼喊声，他们没有向丧失了斗志的士兵一样求饶祷告，而只是通过哭声来缓减自己心中的恐惧。 裁决骑士们手起刀落，连续砍杀了近百名童军后，才在一名骑士的惊呼中停下了动作。 “他们不是士兵，他们不是士兵！”最先发现情况异常的骑士将一个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的童军从地上拉起，撤掉他的劣质布甲，让他露出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他们是孩子，尚未成年的孩子。”他大声喊道，“都停手，我们正在屠杀毫无还击之力的孩子！” 在骑士连续不断的喊声下，早已杀红了眼的同伴终于停了下来，并学着他的样子扯开离自己身边孩子的布甲。结果显而易见，瘦弱的身体暴露了这些在灾难来临时，只是哭泣而不做丝毫反抗的纽维尔人的真实身份，他们都是些尚未成年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一个旗队长看着身后被他一剑刺穿心脏的孩子，带着深深的自责说道。“难道是太阳神在惩罚我？”随后他生气的一把抓起一个看向自己的孩子，将瘦弱的孩子提到和自己视线平行的位置上问道：“说，你们是不是士兵！” “我们是士兵。”被吓坏了的孩子小声回答道，“我们是兰皮特大公先头部队的第十七分队，我们的指挥官是瓦格尔男爵大人！” “你们是士兵？”旗队长如释重负，他将孩子扔到地上，像是在劝说别人不要自责，又像是劝说自己不要自责，用最平生最大力气说道：“我们没有杀错人，他们是兰皮特先头部队的第十七分队，是合格的战士。”他用还在滴血的剑指着之前说话的童军说：“这是他说的，当着太阳神的面，我发誓他没有说谎，他是战士，不折不扣的战士。”旗队长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一些最先反应过来的骑士开始对着童军高声大喊：“起来，所有人都起来，排好队！” 看到那些让他们害怕的人没有再去杀人，所有坐在地上的童军哭哭啼啼的从起，浑身颤抖着开始排队。 “我们怎么办？”一个旗队长向身边的同伴问道，“把这些俘虏带回后方去？”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先头部队的他们按常不容许接收战俘的，不出意外的话，那些投降的人会被解除武装后一个不留的杀死，换做平常他们一定会这样做，因为这些穿着纽维尔式样的士兵让他们失去了七百名兄弟，但现在他们却不能这样做，因为这些还在不停抽泣的孩子让他们不忍痛下杀手。 如果先头部队指挥官没有战死，一定会想到一个解决这件事的好方法，但指挥官和他的旗本队在延缓纽维尔人的进攻中战死，现在的裁决骑士虽然取得了胜利，却失去了一个做出正确判断，下达命令的人。 经过一番商量，剩余的裁决骑士决定返回后方，将这些纽维尔童军送过去，同时对自己的队伍进行休整，等待新的指挥官。商量之后，裁决骑士们带着同伴的尸体，打着残破的军旗，押着排好了队的纽维尔童军按来时的路向回走，并在一段时间后与跟在他们后面的部队汇合。 看着近千人的纽维尔童军，后续部队的指挥官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建议已经不成建制的裁决骑士先头部队继续向后，找到兵团长后由他定夺，于是先头部队继续向后，直到在两天之后遇到了伊斯坎达尔的主力部队才停了下来。 当先头部队返回的消息传到查理耳朵时，他正在与其他几个兵团长研究越过纽维尔北部群山之后的进攻战略，帝国的皇帝秦烨坐在长条的会议桌正中央，仔细听取来自所有人的建议。当传令兵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先头部队放弃自身任务突然返回的消息报告给秦烨时，查理气的血液上涌，左脸上的刀疤异常狰狞，有失荣誉的撤退无异于战场上的逃兵，这种消息让他感到颜面无存。 “这件事交个我去处理，先头部队来自裁决骑士团，作为团长的我必须要亲自过问这件事。”查理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从椅起来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议。 “先头部队没有接到命令就主动撤退，会影响到我们干扰敌人纵深防御的计划。”总是喜欢和查理拌嘴的种*马微笑着说道：“作为北部兵团的兵团长，你需要负全责。”接着他看向秦烨说道：“头儿，我建议用亲吻马屁股的方式来惩罚查理老爷！” 很久以前，种马曾因为赌约被迫吻过驴的屁股，以后一直没有机会来报复，这次很明显想要找回颜面。不过查理知道，现在还不是和种*马拌嘴和赌气的时候，于是他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种*马径直走出了作为临时会议室的行军帐。 “裁决骑士团是我们最早建立的骑士团，有许多原13科的人，每一名骑士都经过了仔细的挑选，他们视荣誉高于生命，对执行命令一丝不苟，绝不会因为害怕丢掉性命而撤退，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让先头部队做出了返回主力部队的决定。”在查理走出会议室后，一向心思缜密的斯特恩建议道：“陛下，不如我们去看看，我怕脾气暴躁的查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对，我也觉得应该去看看，作为先头部队，他们一定会掌握大量有用的信息。即便是要处罚这些违抗命令的骑士，也因为了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敢于违抗命令，大乱整个计划。”带着鬼面铠的奥古斯特很赞成斯特恩的建议。 “好，会议稍后继续，现在大家随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撤回来的先头部队。”秦烨站起身，站在他身后的侍卫长把椅子向后拉，好不让椅子阻碍皇帝的动作。“西泽尔伯爵就不要去了，我怕你出言讥讽查理，会迫使他和你打上一架。” “我只是和他在开玩笑。”种*马耸耸肩跟上了走出会议室的一行人，“再说我是绝对不会和查理打架的，谁都知道除了蛮牛，没有人能打过他，我不会自讨苦吃！” 第89章发现 对待不执行命令的士兵，无论他们是贵族骑士，还是普通的平民士兵，伊斯坎达尔人都不会给他们太好的脸色，所以返回主力部队的裁决骑士们现在已经被解除了武装，同他们押解回来的那一队纽维尔童军一起，坐在一处山坳处等到处罚。虽然没有被捆住手脚，套上绳索，但站在山坳四周的士兵让他们看起来已经与囚犯无异。 一直担心暴怒的查理会不经询问，就惩罚那些擅自撤退的骑士，所以在走出行军帐后，秦烨尽快赶向了看押裁决骑士的山坳处。但很快他的担心就被眼前的场景替代了，在一行人到达山坳时，他们看见查理一反常态，像一个内心充满了仁慈的修道者一样，半蹲在地上与几个裁决骑士谈论着什么。 “哎，看来我们的查理老爷是不会处罚他的士兵了。”种*马摇着头表现出一种深深的惋惜，“而且现在他似乎准备向头儿来求情了。” 在种*马说话时，看到了秦烨一行人的查理从地上起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陛下，请容许我为我的骑士们开脱，因为他们是无罪的。” “无罪？”秦烨皱起眉头说，“可是我和身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先头部队没有执行命令，而是回到了这里。” “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必须派出新的先头部队，去干扰敌人的纵深防御。”种*马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这样一来天知道纽维尔人会不会察觉，去派出军队追剿我们的先头部队。” “会死很多人！”蛮牛开口道。 在伊斯坎达尔先头部队的意义并不是寻找敌人薄弱的地区攻城拔寨，或者是与敌人的主力部队做一次正面的碰撞，而更多的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敌人的纵深防御区，让敌人为不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军队感到恐慌，并伺机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既然连一向寡言少语的蛮牛都忍不住开了口，查理当然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关于早已问清楚了原因的他不想就让自己的骑士接受惩罚，于是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们的职责，也清楚整个战争的布局，但先头部队放弃任务确实是突然出现的状况让他们不得已撤退。”接着他转身快步走到一名纽维尔童军身边，抓起他又快步返回到秦烨面前。“就是因为这个！” “孩子？”秦烨和所有人惊讶的说道。 “对，这就是先头部队撤退的原因，他们在路上遭遇到了一支3000多人的纽维尔部队，在击溃他们后发现了这些穿着纽维尔士兵制服的孩子。”查理向身后一指，“看那里，那些看上去的纽维尔士兵，其实都是和他一样大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他们还没有蛮牛手里的斧子高。”种*马高叫道，“兰皮特那个鬼东西到底有什么阴谋，让一些孩子来蒙骗我们。” 秦烨没有理会种*马的鬼叫，他只是盯着不远处那些安静的坐在地上的童军对查理说：“我需要和先头部队的指挥官谈谈。” “指挥官已经战死了，因为在山地里遭遇到了敌人，骑士们无法发挥优势，之前的一仗他们一共损失了700多人。”查理叹了口气，“建制被打乱了，没有一个完整的旗队。” “让所有的旗队长来会议室见我，顺便带上几个看上去老实的孩子，我要问清楚整个过程。”秦烨又看了一眼那些纽维尔童军转身离开，身后的人也拍了拍查理的肩膀随秦烨一起离去。 返回会议室的秦烨还未完全坐定，查理就带着4名旗队长走进了会议室，一同带来的还有5去呆头呆脑的孩子。5个脸上布满泪痕，穿着不合身的宽大战袍纽维尔小孩，傻傻的站在会议室门口的样子样子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陛下，本来应该还有一名旗队长，但他伤的太重，所以无法按您的要求来到会议室。”在外人面前查理一向对秦烨尊敬有加，“不过您向他们了解您想知道的一切。” 秦烨点点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四名旗队长，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剑伤。“侍卫长，给他们来一把椅子。”他向侍卫长命令道，得到命令的侍卫长和他手下的侍卫，麻利的将几把椅子放在了旗队长的身旁，待四名旗队长坐下之后，秦烨再度开口：“你们遭遇到了纽维尔的部队？” 一名旗队长面对秦烨的询问，忍不住站起来回答说：“是的陛下！在我们即将走出北部山脉时，在最后的一个山口处遭遇到了敌人，他们一共大约2000人，是纽维尔最精锐的长枪兵与刀斧手。” “我听查理伯爵说你们遭遇到的是3000人的部队，你为什么说是2000人？”人数的巨大差距让秦烨觉得其中会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是3000人，但纽维尔人溃败后，我们发现他们一直站在后方的生力军竟然是这些穿着士兵制服的孩子。”旗队长指着站在一边的孩子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决定放弃任务，返回来的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战斗失败，弄了些村庄里的孩子来蒙蔽我？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秦烨盯着旗队长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慌张的意味，但旗队长的眼神干净明亮，并没有什么隐藏在里面。 “您可以问问这些孩子陛下！”另一名旗队长站起身回答说。 “况且我们也不可能凑足那么多纽维尔士兵的制服。”第三名旗队长站了起来，从他粗着的脖子来看，他因为皇帝对他们的不信任很不满意。“作为一名骑士，我们视荣誉高于一切，请陛下明白你的话将会伤了一名骑士的心！” 骑士的话不卑不亢，让秦烨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明白，自从阿兰达离开自己后，他一直处于怀疑与不信任之中，而且时常会把这种内心深处的东西带到眼前的事情上。“身为帝国的皇帝，虽然我不能因为怀疑那些奋勇作战的骑士而当面对道歉，但现在我完全相信你们在坐的各位，以及先头部队的每一个勇士了。”接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的门口，低下头对一名纽维尔童军说道：“亲爱的孩子，现在告诉我你的身份！” 被问到话的纽维尔童军的脸色苍白，舌头不自觉的打卷，明显有一些不安，因为从之前的对话里他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有着中洲相貌的人是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皇帝。对于一个平日里连贵族都很少见的孩子来说，皇帝的身份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看到了孩子难看的面色，秦烨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安慰道：“不要害怕，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和他们一样，对你和你同伴的身份很感兴趣。你能告诉我你来自哪吗？诚实的好孩子！” 在孩子的想象中，帝国的皇帝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一样，都是一些不苟言笑，呆板刻薄的人，别说是面对像他这样一个农夫的孩子，就连那些爵位比他们低的贵族也从不正眼看待，所以当孩子面前这位皇帝有着像邻居大伯一样和蔼的笑容时，他的紧张与不安顿时消减了很多。 “我叫梅林，来自哈伯特郡梅林村，我们一个村都是梅林老爷的领地，他有一架非常漂亮的四辕马车，连别的贵族老爷们都很羡慕。”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帝的问题，所以把他认为见到的最大的事情说了出来。“前不久，梅林老爷说我们要和那些可恶的伊斯坎达尔人开战了，我们就排好了队和一些大人们赶路，直到被他们带到了这里。”孩子用手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四个旗队长，“您知道伊斯坎达尔的皇帝吗？既然您是一位皇帝，那您一定会知道他的。就是那位号称弑君者的家伙建立的帝国在和我们开战，关于弑君者这个名号，在梅林老爷说出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传说我只是从村里来过的一位非常有知识的先生那里听到过，他说那位建立帝国的人有一个善良的心，他与一个叫阿兰达的公主相爱，任何一个伊斯坎达尔人都不会在冬天里饿肚子，他们整天唱歌跳舞喝酒，生活特别幸福。他去过在东边的伊斯坎达尔，说在那里河流中是香甜的美酒，树上结满了面包，只要你饿了或者渴了，伸伸手就可以让自己吃个肚儿圆！于是这位先生把他看到的东西写成了歌，坐在村子里的晾谷场上唱了一个晚上。” 孩子罗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话，却没有提到任何秦烨想知道的事情。不过他的话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云游诗人的歌声让伊斯坎达尔的富饶传到了西陆的每个角落，就连这些闭塞的小村庄也知道了这个帝国的富饶。 秦烨不知道孩子口中的梅林村，不过对于纽维尔中部偏东北的哈伯特郡倒是略知一二。因为山脉的尾部延伸到该郡，让这里产生了高低起伏的地形，因为地形影响，交通闭塞，没有大面积的平坦土地适合耕种，让哈伯特郡成为了纽维尔公国中最为贫穷的行政区域。 “你来自哈伯特郡？”秦烨笑着看了看诚实的孩子，因为之前对伊斯坎达尔帝国皇帝的那番话，让他感觉到这个闭塞村庄出来的孩子非但不会察言观色，而且更不会联系环境。就连被俘虏了这样一件事，他都竟然不知道。 “是的陛下，哈伯特郡，那里有很多山，山里面的树上一到秋季就会结很多好吃的果子。”傻乎乎的孩子回答说，“如果您去过那里，一定会喜欢上那些可口的果子的。” 想到山中的野果，看着单纯的孩子，秦烨发现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在战争爆发之后所遇见的。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说道：“你是自愿加入军队的吗？” “加入军队？”孩子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是自愿的了，梅林老爷和我们每一个人都说过，如果我们在战争中表现出色，杀死几个伊斯坎达尔人，我们就有可能成为骑士，为大公作战。可是我连杀兔子都会手抖个不停，又怎么能杀人呢？不过我们村也有不愿意参军的，因为他们感到会死在战场上，尤其是他们的父母，在梅林大人来带人时，竟然把人藏了起来，为此梅林大人很生气，命人当众抽了一顿鞭子，才让那些父母说出了自己孩子的下落。” “这么说来，你们中有很多人不愿意参加军队了？”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很多父母担心孩子，他们说没有成年的孩子不能上战场。不过我倒是不用担心，爸爸上次参战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打算通过参军找到他。” “像你这样的孩子在你们村一共有多少个？” “我们一共有7个，这只是经常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实际上梅林老爷和村里所有的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加上那些大人，我们村一共有31个人成为了战士，梅林老爷给我们发了制服”孩子有些骄傲的指了指身上的制服说道，“喏，就是这件。” “你刚才说的7个人，是都和你一样大吗？” “差不多，有一个比我大，有两个比我小，剩下的和我同岁。” “你们村一共有多少人？” “在叛乱之前，我们村一共有一百多人，不过十几个年轻人参加军队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你今年多大了？” “23岁，但我看上去更像26！”孩子笑了笑，“我早就学会种庄稼了。” 孩子的话让秦烨几乎明白了一些事情，隐藏在纽维尔公*队中的一些事情，于是他又连续问了旁边三个小孩相同的问题，结果他们的回答出奇的一致，都是来自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都是尚未成年，都是村子里的成年人参战没有回来，才自愿或者是被迫加入了军队。而且其中一个孩子告诉秦烨，在纽维尔的军队中，像他一样大的孩子多的数也数不过来。 “现在我可以断定了。”秦烨在听完这些孩子的话后，转过身去对着所有人说道：“纽维尔因为连年的战乱，后备兵员已经严重的不足，为了能在人数上不处于劣势，他们强迫或蒙骗这些孩子们参加军队，走上战场。” “这样看来，纽维尔号称的十万大军，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了？”种*马在一边说道，“因为这些孩子，让他们感觉在人数上，他们并没有差到哪里。” 秦烨点了点头，然后对坐在一边的几名旗队长说道：“感谢各位给我带来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们非但没有过错，反而还要因为这件事受到嘉奖。”接着他对斯特恩说：“我们的作战计划应当重新调整一下，多派出些间谍，让他们去打探一些这些童军的具体位置。另外，对于参战人员违抗命令撤退的惩罚，也应该适当的改改了！” 第90章静默 从孩童口中得到的消息，让秦烨和他身边的军团长们了解到了纽维尔兵力的现状，如果说从一个村庄走出来的士兵有一半都是未成年的孩子，那么纵观整个纽维尔军队，至少也会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是未成年。虽然这些尚未成年的孩子在执行命令上，会比那些成年士兵更为努力，但他们自身战斗经验缺乏的弊端，也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 杰弗里与伊斯坎达尔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对纽维尔开战，即便是整个公国真的有向兰皮特对外宣称的十万大军，但来到北方的军队也只是其中的一半，而这五万人中还有近两万是几乎没有战斗力的童军。 这些由被俘童军直接暴露出来的消息，让秦烨打算对纽维尔的战争速战速决，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制教廷的清教徒们的怒火会被熄灭。如果战争拖延下去，而恰好清教徒们对教廷的威胁消失，那么教廷是绝对不会容许一个世俗帝国变强变大，并改变整个西陆的格局。 “你们可以退下了，稍后我会让斯特恩伯爵为每一位先头部队的骑士颁发勇气勋章。”想到很多问题的秦烨向坐在一边的旗队长们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对之前时不时在插话的种*马说：“西泽尔，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怎样让他们对战争起到帮助！” “你是说，让这些孩子动摇军心？”异常聪明的种*马一下子猜到了秦烨的意图，之后他笑着看了看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几个孩子，自言自语道：“恩，应该给他们换上件漂亮衣服，提供一些可口的美食，如果可以的话，再每人送给他们一些金币。” “你疯了？”一边的查理大声说道，“与其将金币送给纽维尔人，好不如给我裁决骑士呢，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口头表扬。”他看了一眼已经走出会议室的几名旗队长，“还有那些破铜烂铁制成的勇气勋章。” “金币不成问题，每人一个也才1000金币，这些都题。”一直掌管军需的斯特恩站起来对种*马说道，“在我为先头部队的裁决骑士们颁发完勋章后，你可以来我的帐篷找我。”说着他走出了会议室，并在门口带上了自己的副手，快步跟上了之前走出去的几名旗队长。 “连斯特恩都帮他！”看着秦烨，查理脸色有些难看，用他的想法来说，与自己交情不浅的几个人现在正在资敌。“如果我们不愿意让那些孩子重返战场，可以暂时关押他们，直到战争结束。” “真是愚蠢！”种*马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孩子一天会消耗我们多少粮食，而在大军动身后，我们又该在哪里安置他们？按照推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纽维尔童军被我们俘虏，按照你的想法，光是那些俘虏就会拖垮我们，更别提和纽维尔人决一胜负了。” 听了种马的话，查理这才明白了过来，因为处于同情，差点让对战争颇有研究的他犯下错误。“种马说的到也不错。”他点了点头，“我们不该收留这些俘虏，就连之后在战争中俘获的人，也照样不该收留。” 看到查理有些明白了，秦烨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就交给种马了，相信他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接下来让我们讨论一下整个战局。按照之前的情报，纽维尔用于对付我们的兵力至少有四万或者更多，但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其中用于充数的童军至少会是一万五千人。这些童军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在兵员数量上我们占尽了上风。 如果说纽维尔人正像我们猜想的那样，他们一定会先将南边的杰弗里帝国赶出国境，然后在集中全公国的兵力转过来对付我们，在与杰弗里帝国休战之前，纽维尔人一定会寻找各种方法尽量避开我们的主力部队，避免与我们决战，所以敌人越是想拖延战争，我们就越应该寻找决战的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敌人，吞并整个纽维尔。 我打算撤掉从各路派出的先头部队，然后将整支军队分作三个部分，第一支军队一万人，专门负责对付清理敌人的骚扰，第二支军队五千人，负责安抚占领区民心，让纽维尔人改变对我们侵略的看法，第三支军队两万五千人，直接进攻纽维尔首都布伦斯威克，逼迫敌人与我们决战。暂时的想法就是这些，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这个方法不错，战争中最为简单的战略才最为有效。”种马点头道，“在处理童军的事情之后，我可以带领一支队伍，专门负责防止纽维尔人的骚扰，保证主力军队可以顺利到达布伦斯威克。” “对人说教我可不在行，收服民心这件事可以交给斯特恩。”斯特恩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推到了一边，“我可以带着裁决骑士团，随你一起前往布伦斯威克，保证与纽维尔人决战的胜利。” “既然这样，那奥古斯特，蛮牛，刺夫，查理与我带领两万五千士兵，直奔布伦斯威克，种马负责保证我们的两翼与后方不受敌人影响，而至于那些路上占领的村镇，就交给斯特恩了。”为了不拖延时间，秦烨当下做了决定。“查理，奥古斯特，刺夫，你们三人现在回去各自准备，我们稍后开拔。蛮牛，你去将我的决定告诉斯特恩，并让他极力配合种马。” 在秦烨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非常干练的离开了会议室，并在傍晚时将所有的辎重装上马车，整支军队分为事先计划好的三部分，向南开拔。 在接下下来的日子里，主要负责清理敌人骚扰的种马将自己带领的队伍分作两个部分，分别行进在主力部队的左右翼，与负责后方的斯特恩形成了一个凹字形，护卫着寻找敌人决战的主力部队。 因为三支军队相互依靠，发挥了集团作战的最大优势，让那些想拖延战争的纽维尔人无法下手，也让兰皮特大公开始为自己招募的童军大感苦恼。因为不与纽维尔军队做过多的纠缠，那些旨在凑人数的童军便没有了用武之地，而相反，占公*队总人数近一半的童军，每日消耗惊人，巨大的消耗让公国的经济，还未在将南方的杰弗里人赶出国境，全力对付北方的伊斯坎达尔之前，已经面临崩溃的尴尬局面。 当然，让兰皮特苦恼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因为既然想到了对抗伊斯坎达尔和杰弗里的侵略，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但在战争进行到第一个半月之后，也就是纽维尔先头部队遭遇惨败，先头部队一千童军被俘两周后，令他深感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西陆历代的战争中，除非是小型的战争或是到了战争即将结束，否则战争的双方是绝对不会让太多的战俘活下来，因为战俘不但需要大量的消耗，还需要分派士兵看管，这样会直接导致军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的下降。而就是这样一个似乎不可能发生变化的铁律，竟然在伊斯坎达尔的军队中发生了，不但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了作为永远都不可能会让战俘活着的先头部队身上。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指挥官的仁慈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让战俘活下来这样的事情倒也不可能让兰皮特担惊受怕，但伊斯坎达尔人不但让那一千名童军活了下来，还给他们每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提供了几顿对于那些穷苦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奢侈的美餐，然后又给他们每人发放了一个金币当做路费，让他们安全的回到了家中。 那些活着回到家中的孩子，在自己的村庄乃至附近的村庄城镇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从那些孩子被俘后得到的优厚待遇上看，纽维尔人认为，伊斯坎达尔并不打算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他们，反而他们在对待孩子这件事情上，要比兰皮特大公做的更好。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作为领主们口中的侵略者，伊斯坎达尔人没有滥杀无辜，没有屠杀战俘，还送给每个小孩几乎是他们家庭一个月的收入作为路费，相反他们的统治者，这片土地的主人，为了让自己的权力得以保全，不惜将未成年的孩子拉上战场去送死。在相比之下，平民们很容易就将整个战争的实质做了另一番理解，作为侵略者的伊斯坎达尔在此时更像是解放者，而他们的领主还有整个公国的统治者，则是蒙蔽他们的伪君子。 将伊斯坎达尔人视为解放者的呼声，起初只是在一些占领区以及有童军被放回的村镇里传播，但后来这种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远在南方的纽维尔公国首都布伦斯威克城也开始有了这些传闻。 听着这些传闻，兰皮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战争是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但身为纽维尔最高的统治者，作为几百年来一直统治这片土地兰皮特家族的一份子，他对自己的人民以及这片土地多少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感情。作为一个统治者，谁不想在千百年后，在人民的口中，在云游诗人的歌声中听到自己的造福于民的故事？但现在，他被自己的人民视作阻碍他们幸福的绊脚石，而那些打算夺取自己手中权力的侵略者，竟然让他们称为了解放者，这让兰皮特大公不仅仅是心里不好受，而且还有长期以来积压的怒火。 在兰皮特看来，之所以自己的人民会将侵略他们土地的人当成解放者，是与他们的愚昧无知分不开的，也正是他们的愚昧无知，才产生了贵族与平民之分，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没在自己手下的领主口里听到过类似的话？对于愚昧的平民，理性的手段显然是永远都不会合适，所以兰皮特大公决定用一些粗野的手段让他的人民及时醒悟。 于是，就在伊斯坎达尔军队向布伦斯威克进发时，兰皮特大公做出了一个令手下所有领主惊讶和不解的决定，在前线有近一万的士兵被抽调到了回来，派往那些有着对伊斯坎达尔人充满了崇拜的地区。相比在前线的苦战，被抽调回来的士兵的工作要简单了许多，他们负责将宣扬对伊斯坎达尔同情的人抓出来，然后处于各种各样的刑罚，以此来告戒那些还对伊斯坎达尔怀有幻想的人们，直到这个地区完全听不到任何一丝关于解放者和伊斯坎达尔的话。 兰皮特大公残酷的手段，让平民们敢怒不敢言，他们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憋在心里，甚至许多相识的人在路上见到面，只是相互点头致意，而从不开口说话。渐渐的，传到兰皮特耳中关于解放者的消息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整个公国的静默，平民不说话，士兵不说话，就连那些他赋予他们权力的领主们也学会了沉默。很快，就在伊斯坎达尔人即将兵临布伦斯威克时，整个纽维尔公国范围内出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安静。 兰皮特不知道这种安静是暴风雨之前最后的平静，相反他认为自己的人民用过自己的一些手段，让他们开了窍，认识到了事情的本质，于是他将派遣到那些地区的士兵召回，打算在首都布伦斯威克城下与敌人决战。当然，面对强大的伊斯坎达尔军队，兰皮特自觉单凭军队是无法战胜敌人的，于是他决定让侵略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于是除了召回那些派遣出去的士兵外，自以为是的大公再次下达动员令，将包括老人妇女在内的人，全部集中在首都，想用整个公国的力量，来对付那些令人感到可耻的侵略者。 在兰皮特大公的动员令下达之后，有超过十万人被迫离开了家乡，赶往首都布伦斯威克，在那里，他们要与大公的正规军一起，对付他们心目中的解放者。 第91章吞并1 因为纽维尔人知道已经无法拖延战争，所以兰皮特在动员整个公国的人力物力的同时，将整个北方的军队全部调集回了首都。这个决定让一路南下的伊斯坎达尔军队，在前往布伦斯威克的路上没有遭受到任何干扰，在战争开始的第二个月初，秦烨带着帝国由四个兵团四万人组成的强大军队，直抵纽维尔的首都布伦斯威克。 像西陆许多王国的首都一样，布伦斯威克有林立的箭塔，高大的城墙，结实的城门以及可以延缓大规模进攻，里面插着倒刺注满了水的护城河，当然还有数以万计的精锐士兵。当秦烨带着军队抵达布伦斯威克城下时，不但看到了这所有的一切，更看到了一个让他感到震撼的场面。 在布伦斯威克的城墙上，站满了早已等待战斗开始的士兵，密密麻麻至少有近万人，让宽大的城墙顿时出现了拥挤的场面。城墙每隔一段就插着兰皮特大公的旗帜，其中还混杂着一些领主的旗帜。如果换做平时，在公国的首都，是绝对不会被容许出现任何一个领主的标志，哪怕他是公国的盖世英雄。但现在，为了鼓励领主带领士兵将侵略者击败，兰皮特甚至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当然如果秦烨看到的仅仅是这些，对于一个经历了无数战争的人来说，也到不足为奇，但除了这些外，布伦斯威克城下站满了手里拿着各种各样工具的人，对，是工具而非武器。他们身上杂七杂八的衣服，表面了来他们自纽维尔公国的各个地区，从事着各种人们可以想到的职业，有农民，有工匠，有商人，有教士，甚至还有一些浓妆艳抹的妓女。这些人人数之多，足足超过了伊斯坎达尔军队的两倍还多，他们从紧靠着的城墙处一直站到了护城河外，瞪大了眼睛看着伊斯坎达尔的军队向自己走来。 “兰皮特发疯了吗？”看到这个场景，让一向少言寡语的蛮牛忍不住开了口。“这就是他对外传闻的十万大军？” “想来就是他们了。”秦烨眯起眼睛尽量向城下看去，他发现自己目光触及到的这些人，不是紧张过度浑身颤抖，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没有将要战斗的感觉，而且这样人脚下堆积着他们的日常用具，显然已经来到首都多时了。 “真是好笑，如果想凭这些人就能保住自己的王位，那兰皮特可真是痴人说梦了。”查理头一回说出了一句文绉绉的话，“与其这样，到不如向太阳神祈祷来的实在。” 查理的话逗乐了大家，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站在对面的纽维尔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作战的打算，只要不将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产生了绝望而被迫拼死抵抗的话，只需要发动一次进攻，就可以让这些人做鸟兽，从而状清理出通往城内的道路。 “那些城墙上的弓箭手是个问题。”秦烨向城墙上方看了看，虽然他看不到那些隐藏在墙垛后的弓箭手，但他知道在进攻之前对己方阻碍最大的一定是这类士兵，毕竟对于密集的攻势来说，就连使用弓箭的瞎子也保不准会射中几个人，更别说那些长期以来以杀人为生的职业士兵了。 “要不要把投石车和弩炮推上来？”刺夫同样看了看城墙问道，“用我们最新的武器对付那些隐藏在城垛后的弓箭手，一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为长期的战争以及易守难攻的城堡，让很多聪明人将其一生都贡献在了攻城拔寨的武器研发上，所以对于各种各样的攻城车，其实在西陆早并不罕见，一支想要进攻坚固城池的军队都会拥有数十架这种攻城器械，甚至在守城一方，也会出现一些用于摧毁敌人攻城器械的抛石车。但秦烨和德隆师傅秘密研制的弩炮，则是第一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用想，既然被称作为弩炮，这种新型的攻城器械从外形上来看，确实像一把放大了数十倍的弩箭，发射的原理也相差无几。弩炮拥有一个坚固的底座，在底座旁边有一个绞索，转动绞索使机括张开绷紧，然后再用这种力量将卡在凹槽上的巨矢弹出。相比投石车，弩炮的优势在于他拥有精准的弹道，而且还可以依托一个活动的支架随意调整射击角度。所以对于投石车这种极为常见的攻城器械来说，原理极为简单的弩炮则完全是一种新式的武器。 弩炮巨矢的类型分为两种，一种是前端像普通放大的箭矢那样尖锐锋利，而另一种则是像一个团起的拳头。两种巨矢的前端皆是用精钢打造而成，但用途却不同，尖锐的巨矢用于对付敌人排列整齐的军队，或是一些薄弱的城墙，而前端形状像拳头的巨矢，则是用作击碎城墙或城门的。 由机括触发后巨矢的威力不容小视，尤其是两种巨矢结合使用。在一次实验中，秦烨先是让士兵发射了几支尖锐巨矢，待用于试验的墙上被穿出了几个洞后，又命令士兵连续不断的发射拳形巨矢，然后他就看到那面墙从那几个被射出的洞处开裂，然后像用沙子堆积的一样轰然倒塌了。 不过那也仅仅是试验，而且那面用于试验的墙壁还不足两大步厚，所以弩炮的威力到底如何，秦烨心里也没有底，至少对于像布伦斯威克这样厚度达到六七米的城墙，弩炮的威力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好，我也很想看看我们的新式武器会不会产生和预想一样的效果。”他对刺夫说道：“推上来，先对着那些城垛试试，那里是整个城墙最薄弱的地方。” 秦烨话音刚落，刺夫就指挥着人将巨大的弩炮推上了上来，在一声整齐的口号声后，几名士兵一起转动绞索，将弩炮上的机括拉开，紧接着一支巨矢被及时放在了凹槽上，几名士兵转动支架，用凹槽后端一个用于瞄准的凸起物瞄了瞄，然后所有士兵在同一时间站到了弩炮旁边。 “放！”在十几架弩炮准备完毕后，刺夫挥下了令旗，站在弩炮旁的士兵用锤敲掉了阻碍机括的木楔，霎时间十几声巨大的弓弦声同时响起，十几支巨矢带着巨大的风的呼啸朝着布伦斯威克的城垛飞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城池上下没有一点动静，就连那些看见朝城墙飞过巨矢来的纽维尔士兵，也想看看这些放大了的弩箭能带来多大的破坏力。 钢铁与石头碰撞的声音最先在战场上响起，接着是巨大的石头碎裂声，再然后是站在城墙上纽维尔士兵的惨叫与惊吓声，最后是城外伊斯坎达尔士兵阵阵的欢呼声。 尽管是仰射，让弩炮的威力没有发挥出最大，但弩炮的效果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些被射去坚固异常的城垛，像是一块薄薄的木板被瞬间撞裂。一些纷飞的细小石块打伤了站在后面的纽维尔士兵，让他在惊吓之余发出了恐怖的喊叫。 “效果很不错。”看着城墙上其中一个城垛被削去了一少半，秦烨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放一轮试试。”他对刺夫说道，然后这个被临时任命为攻城器械部队最高指挥官的家伙带着一脸的兴奋，匆匆指挥手下士兵填装弹药。 在巨大的弓弦声之后，弩炮第二次发射的巨矢，顺利的抵达了第一次发射后的墙垛，将那些原本还剩下不少的部分再次削去了一些，并且巨大的惯性将站在城墙后的纽维尔士兵像肉串一样，射下了高高的城墙。 没用秦烨命令，刺夫像一个尝到了甜头的孩子摆弄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继续让弩炮装弹，然后接二连三的向城墙射击，就在城内的纽维尔人反应过来之前，十几架弩炮已经连续齐射了6轮，很多原本用于掩体的城垛毁于威力巨大的弩炮。 纽维尔人似乎不甘心接受被动挨打的局面，刺夫的弩炮队遭到了布伦斯威克城中投石车的报复，巨大的石块在精心准备之后，铺天盖地的向城外的伊斯坎达尔人砸来，虽然投石车的精确度不如弩炮，但装弹速度快的优势让他们弥补了这个缺点，报复的巨大石块在很大程度上给准备攻城的伊斯坎达尔人带来了一些阴影。 面对城内跑来的巨石，刺夫也不甘示弱的命令所有的抛石车与弩炮继续一轮轮的齐射，只要城内有一块巨石被抛出，刺夫就还以十倍。在总攻发起之前，双方你来我往投射了一些巨石，但渐渐的城内抛出的石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完全熄火。 那些巨石非常不容易搬用，而且一旦对方发起攻击，移动的目标很难打到，所以纽维尔人并没有为抛石车准备多少石块，那些原本只用于震慑作用的石块，在刚才的报复之中几乎消耗殆尽。于是为了避免招致伊斯坎达尔人的疯狂报复，城内指挥官果断命令投石车停止了射击。 城内的投石车停止了射击，刺夫也马上命令自己的士兵们暂时待命，因为刚才漫无目的的射击让他储存的炮弹很快见了底，为了不让那些威力巨大的大家伙成为摆设，他决定给自己留一些炮弹在需要时再发射。 没有了双方呼啸往来的巨大石块，整个战场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连那些因为巨石下落掀起尘土，呛得人连连的咳嗽声也听的一清二楚。秦烨向布伦斯威克的城墙望了望，那些城墙因为刚才弩炮和投石车的打击，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许多身首异处或被压成肉饼的尸体就挂在上面，因为害怕再次遭到打击，纽维尔人索性退下城墙隐藏了起来，等待对方发起攻击时再登上城墙。 “刺夫，把你的宝贝对准城下的那些平民。”看着隔在城池间成片的纽维尔平民，秦烨皱了皱眉头说道：“最好对准城门发射一支巨矢，让那些纽维尔人想明白他们到底要不要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们的弩炮。” 尽管巨矢已经不多了，但刺夫还是很听话的再次命令士兵装弹，然后调整角度对准了那些就像看戏一样，观看者刚才两军对战的纽维尔平民。 身为纽维尔人的奥古斯特看见刺夫把威力巨大的弩炮对准了那些昔日的同胞，内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们知道站在城下的那些平民来自纽维尔公国的四面八方，其中很可能就有自己家族的领民。于是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向前几步走到秦烨面前说道：“陛下，他们都是些平民，如果我们在与兰皮特的军队决战之前对平民下手，那我们就算占领了整个纽维尔，也会遭到平民的反对。” “你害怕失去民心？”秦烨看了看奥古斯特，虽然他带着面铠无法看到表情，但眼神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担忧。 “我们不该像对付敌人那样对付那些平民，毕竟将来他们会成为我们的人。”奥古斯特相劝秦烨改变主意，但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弓弦声，一支巨矢爆发出呼啸朝着布伦斯威克的城门飞去，当然，在抵达城门之前，巨矢需要穿过层层的人墙。 之前双方的对射，没有一石多余的石块或者巨矢落在看热闹的纽维尔平民头上，所以也没能让他们感觉到战争的可怕与残酷。可正当他们回想刚才精彩的一幕时，一支巨矢闪电般的朝着他们飞了过来。那支带着可怕声音的巨矢，一闪就没入了厚厚的人群中，被射中的人还未来的及呼喊，就被带着脱离了地面向后飞去。 巨矢一连穿过了三十多个人才停了下来，不过离城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足可以见城外平民的人数之多。在平民还为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时，又一支巨矢带着可怕的死亡气息朝他们飞了过来，沿着之前那支的轨迹，它射穿了站在城门前最后的十几个人，钉的一声钉在了包着厚铁皮的城门上。 “弩炮的威力真是不小，竟然能洞穿十几个人最后钉在城门上。”秦烨的视力不错，虽然隔着这么远，他还是看到一道白光穿过了人群停在了城门上。“好了，现在已经死了几十个人，该是你去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我？”奥古斯特有些诧异，他不知道眼前的秦烨想让他做什么，虽然他效忠的人一向高深莫测，但有些时候他还是能够了解到一些他的想法，而这次，看着秦烨的微笑，他脑子彻底混乱了起来。 “对，就是你，身为纽维尔人，你不该去解救你的那些同胞吗？”秦烨将头朝城下纽维尔平民的方向扭了一下，“把那些无辜的人劝走，让他离开战场回到自己家中。” 奥古斯特非常想劝说那些平民离开战场，因为这个地方即将变成人间地狱，对于毫无战斗经验无辜的平民来说，这里确实不是他们能够继续待下去的，更何况这些人还是他昔日的同胞。但他抬头向城墙上看了看，那里许多纽维尔领主的旗帜依旧在风中飘扬，对于平民来说，领主就是他们的神，在死亡之前他们会对领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折不扣的执行。“可是我该怎么说呢？”他看了看秦烨，眼神中有些渴望。 “你该去告诉他你的身份，然后再告诉他们我们对待纽维尔人的原则，这样他们就会很听话的离开了。” “可是这不一定能够成功，他们的领主还在城内，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奥古斯特还是不敢确定，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劝说会激怒这些平民，导致他们一门心思留下来与伊斯坎达尔的军队血战到底。 “放心，刚才刺夫对他们连续发射的巨矢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现在只需要一个人能给他们些正确的引导。”秦烨俯下身子在奥古斯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直起腰来说：“好了，奥古斯特，勇敢的去，你今天的做法会让那些得意保全生命的纽维尔人感谢一辈子的。” 奥古斯特半信半疑，但为了那些无辜的同胞还是走了出去。他走的极为缓慢，虽然刚才秦烨悄悄嘱咐了他一些话，但他还是需要在走到那些平民前的这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些语言。说实话奥古斯特根本不善言辞，甚至比不经常说话的蛮牛还不善言辞，但是现在他要做的却是自己最不擅长的事情，当一个说客！ 奥古斯特连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挽救数十万人的性命。于是想到这样，他顿时感觉自己有些伟大了，就连曾经发誓复仇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强烈的使命感指使着他，朝城下的纽维尔人走去。 突然，就在他被自己的使命感冲昏了头脑时，一支利箭带着风声迎面而来。在走出队伍前，奥古斯特已经将自己的三叉戟放下了，所以面对迎面而来的箭矢，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格挡，只能努力的向一边滚去。狼狈的躲避姿势让城上城下的纽维尔人笑做一团，全然忘记了刚才弩炮对他们的威胁。 第92章吞并2 从地上爬起来，奥古斯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走，但看着一个伊斯坎达尔军官模样的人想要靠近城堡，城墙上的纽维尔人显然并不想让他达到目的，于是第二支箭很快再次射了过来。这次早有预料的奥古斯特没有了第一次的狼狈，他将身子轻巧的往旁边一侧，避开箭矢后继续向前。 “他疯了吗？”一个站在城墙上的纽维尔领主，看着奥古斯特不顾生死的继续向前忍不住开口说道。“再放一支箭，让他回去。” 领主身边的弓箭手很快搭弓射箭，离弦的箭发出嗡嗡声再次朝奥古斯特飞去，最后直直钉在了他身边的地上。虽然不知道这名伊斯坎达尔的军官要做什么，但他的勇气让许多纽维尔人敬佩，所以当那名领主下令时，射箭的弓箭手故意稍稍偏了一些，想以此来警告不断靠近城堡的奥古斯特。 警示没有起到效果，一心向前的奥古斯特没有因为城墙上射来的箭，打消自己劝说平民的念头，唯一的影响只是让他加快了脚步，开始朝城堡飞奔。 “陛下，你让奥古斯特去做什么？让他快点撤回来，不然那些纽维尔弓箭手一定会要了他的命！”看到身处险境的奥古斯特，跟在秦烨身边的蛮牛忍不住说道。因为两人曾一同建设西部兵团，长时间的交往让蛮牛非常希望这个整日带着面铠，不爱用语言表达自己却内心善良热情，偶尔还会有些冲动的“老家伙”。 “去办他需要办的事情。”和其他人一样紧张的秦烨，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步步向前的奥古斯特。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让奥古斯特做这件事到底对不对，万一出现什么闪失，他估计要在心里难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毕竟是他鼓励他推去做了这样的事。不过转回头一想，如果奥古斯特连这么一点小事情都无法做好，或者是被那些飞来的箭矢射中，那么他还会做成什么其他的事情？想到这里，秦烨转过了头对蛮牛说：“我们要相信奥古斯特，如果那些箭矢真的能射中他，那就说明他不是神选中解救那些平民的人选。” 秦烨的无动于衷让蛮牛只好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并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让伟大的太阳神庇佑奥古斯特，让那些夺命的箭矢远离他。 可能真像秦烨说的那样，奥古斯特注定要成为解救数十万纽维尔平民的人选。在他快速向城堡靠近时，无视警告的做法让纽维尔的领主很恼火，于是他再次命人放箭，而且这一次一定要至奥古斯特于死地。虽然对付一个人，大可没有必要浪费太多的箭矢，但得到命令的纽维尔弓箭手还是同时向奥古斯特射出了十几支箭，想将这个愚蠢透顶的冒失鬼射杀在城下。但很可惜他们的愿望落空了，就像生了无数双眼可以眼观八方一样，奥古斯特机敏的避开了所有的箭矢，虽然其中有些颇为费力险些中箭。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有神的庇护？”城墙上下令放箭的纽维尔领主有些撑不住了，看着奥古斯特毫发无伤的站在了城下那些平民的面前，他摆了摆手让准备再次射击的弓箭手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与那名领主一样，站在城下的平民瞪大了眼睛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奥古斯特，表情不亚于看到了刚才双方对射的场面。 “伟大的太阳神啊，他想干什么？”一个老人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锄头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伊斯坎达尔人的死士，想做第一个攻进首都的人。”身边另一个穿着要稍好些的商人大大咧咧的回答说，“不过他可能坏了，竟然一个人过来了。” “让我们来杀了他，杀了他或许还能被兰皮特大公册封为骑士。”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一脸兴奋的说道，“成为一个女骑士，想想都让人兴奋。” 所有平民都在想，对方敢一个人过来，一定有些高人一等的手段，想要杀死他似乎也并不那么容易。所以当妓女说出那句狂妄的话后，站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也仅仅是一眼，因为接下来那名带着鬼面铠的伊斯坎达尔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迫使他们不得不转过神小心对付着这个令人不安的家伙。 一个人站在数十万人的面前，这种夸张的场面即使是在梦里，也不会被人轻易的梦到，但就是纽维尔的首都，布伦斯威克的城下，这种场面却出于意外的发生了。当奥古斯特走到站在城下所有的平民面前时，停下了脚步并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各位先生女士，善良的纽维尔人，大家好！”透过那面让人感到害怕的鬼面铠，奥古斯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我叫奥古斯特?伊特曼，曾经是纽维尔南部山区，科温港北部毕格特地区的领主，我的家族世世代代就生活在那片土地上。那里的冬天不是很寒冷，夏天也不是很炎热，有些山坳处一年四季都长着常绿的苔藓，那是斑点鹿最喜欢吃的东西。” “他说着这些做什么？”在众多不明白奥古斯特想做什么的平民里面，一个脚上有残疾的中年人忍不住向身边同样不明白的同伴问到。 “谁知道呢。”一个人回答了他，但没有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可能是个有身份的人，真正的骑士在开打前总要说上一段，这是他们的规矩，所以你就准备好，马上就要开打了。” 事实并不像那个平民说的那样，奥古斯特依旧站在原地。“家乡的一草一木都让我向往，想起那时我坐在城堡外一间木屋的阁楼上，让从山间吹来的风吹过我的头发，就总是忍不住幻想，如果人真能那样安稳的活一辈子该有多好！”他顿了顿，然后回过头向身后看了看，那里有四万伊斯坎达尔精锐的战士。“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我们无法得到那些想要的生活，或者说在得到那些想要的生活之前，我们必须先要付出。你们所有人，今天站在这里，有些是被强迫，有些是为了忠诚，有些是为了梦想，但我敢说你们最终的目的是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奥古斯特的话让那些站在前排，清楚的听到他话的人发出了一些感叹。他说的没错，这些人之所以来到这里，很大程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者说是在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 “我之所以一个人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身上流着的是纽维尔人的血，是纽维尔这片土地养育了我，而我站在这里的目的，则是希望身上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能避免这场战争，活下来，然后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请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里，等到战争结束后好好生活！” “你是在开玩笑吗？”一个平民大声说道，似乎只有将自己的声音放大才能隐藏心里的恐惧。“我们是在为了兰皮特大公而战，更是为了自由而战。我们有十几万人，而你们却只有那么一丁点，对于你们这些侵略者，我们会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把你们踩个稀巴烂的。” 这个平民说的没错，他们人数上占尽了优势，数十万人将一座占地面积颇广的布伦斯威克围了数圈，光是这种气势也足以让纽维尔人随便说几句大话了，可是对于真正的战争来说，那些未经训练缺少装备的平民真的就有用吗？ “看看我的身后，光是四万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就够你们对付的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威力巨大的抛石车和弩炮。你们问问自己，真的打算留在这里用身体挡住士兵门通往城内的道路，让那些冰冷的刀剑刺破胸膛，永远的留在这里？我想你们的答案是否定的，现在你们站在这里，是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自己在太阳神面前发过的誓言。但我告诉你们，太阳神让过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珍惜生命，为了贵族之间的战争而付出生命，丢弃自己的生活，这是违背太阳神的旨意，也是在违背自己！” 平民们开始动摇了，因为一想死亡，一想到那些贫穷但快乐的生活，他们便开始有了留恋。许多人都在想，或许这个带着鬼面铠的家伙说得对，为了那些贵族之间的战争，似乎不该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劝我们离开好让伊斯坎达尔人占领我们的首都？”一个平民任然觉得奥古斯特的话缺乏说服力，他的说出的话代表了一部分人。 “之前我就说过了，我是纽维尔人。我只是想拯救你们的生命。” “纽维尔人？谁能证明你是纽维尔人？” “有毕格特的人吗？”奥古斯特问道，“我需要几名毕格特地区的人站出来，告诉我们所有的人我就是奥古斯特?伊特曼，毕格特的领主。” 数十万的平民当中当然会有来自毕格特的平民，尽管他们站在后排，没有听清楚奥古斯特之前话，但当他们听到毕格特时还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看到有几个人走出了人群，奥古斯特摘下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当着众人面摘下的鬼面铠。当面铠摘下后，一张饱受风霜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张脸虽然苍老，但却没有普通老人死灰一般的颜色，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消瘦的面颊，已经伊特曼家族最有特点的大耳朵。如果不是上了些年纪，一定会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几个毕格特的平民看到奥古斯特时当场愣在了原地，因为作为毕格特的领民，他们清楚的记得自己领主的模样。现在这张鬼面铠后的面孔，几乎与已经过世的老领主，也就是奥古斯特的祖父一模一样。 一个上了年纪的毕格特老人看到奥古斯特当时泪流满面，并整理了一下自己累着补丁的衣服，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场面让奥古斯特有些意外，如果他能够知道自己的祖父是怎样善待自己的领民，在所有领民中又是怎样的一副好口碑，那么面对这样的场景或许也就不足为奇了，但从小父母早亡，被当做吸血鬼来看待的他，孩童时代几乎从不与人交流，直到被秦烨救起时，也只是跟着和他一样沉默寡言的老管家生活了几十年。 正在奥古斯特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又有几个领民跪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伊特曼老爷，赞美伟大的太阳神，发自内心的尊敬。显然，他们以为伟大的太阳神把自己的仁慈善良的领主复活了，为了就是让他们免于战火。 “起来先生！大家都起来！”奥古斯特扶起了老人。当几个毕格特领民站起来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平民都相信了这个老人曾经是纽维尔的领主，而这次他只身一人，冒着被箭矢射中甚至是射死的危险来到自己这些人面前，就是为了挽救无辜的生命。 “请快些离开这里，这是贵族统治者的战争，是战士的战争，并不是你们这些老人，妇女，儿童的战争，你们留在这里只能白白牺牲性命。战争的输赢只能决定谁来统治这片土地，谁来制定法律，谁来收取税金，但这片土地依旧是这片土地，群山依旧是群山，河流依旧是河流。” 奥古斯特最后的一些话坚定了平民们离开的念头，那名跪倒在他脚下的毕格特老人再次致敬后，第一个当着许多还站在城下平民的面蹒跚向西，踏上了返回家乡的道路。在老人之后，则是站在离奥古斯特最近的地方平民，他们拿起放在地上的行囊，跟在老人后面同样离开了首都。 不是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奥古斯特的劝告，毕竟数十万人围在布伦斯威克的四周，其他几个方向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在奥古斯特打算是否再去城堡的其他几个方向做一番游说时，纽维尔首都由平民组成的围墙在瞬间崩溃了，奥古斯特的那些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留在这里将会成为炮灰，而离去则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或者说是太阳神的旨意，于是他们将兰皮特的惩罚丢到一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首都。 第93章吞并3 巨大人群逐渐离散惊动了城上的纽维尔守军，站在城墙上的领主很快派人通知了兰皮特，当得到这一消息的兰皮特急匆匆的赶来时，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消失在他视线可以看见的地方，而剩下的人也正在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兰皮特看着城下奇怪的景象向负责城墙防御的领主问道，“那些人正在背弃他们的誓言，放弃他们的领主离去，而你就这样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伊斯坎达尔那边走来的一个人，好像对那些平民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离开了。”领主把头埋在胸口下，生怕脸色难看的兰皮特会抽出佩剑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在哪里？”兰皮特喘着粗气，很显然他让领主的回答生的不浅。“指给我看！” “就在那里！”领主抬起头用手指着混在人群中奥古斯特。 其实当人群已经开始离去时，奥古斯特就应该返回了，但看到有些平民还在犹豫，于是他决定继续留在城下，给那些打算留下的人最后一点忠告。 奥古斯特的鬼面铠是由黄金打造，质地特殊的铠甲反射着耀眼的太阳光，即使是混在人群中，兰皮特还是很容易发现了这个奇怪打扮的人。“命令弓箭手射杀他！”他面部表情的下令道。 “可是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啊。”领主犹豫道，“那些射出的箭分不清楚哪一个是我们的人，哪一个是敌人。” “那些人既然打算离开，就已经不在是纽维尔人。”兰皮特盯着城下那个让他恼怒的人，恶狠狠的说道：“射杀他！别让我再说一遍！” 领主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好命令身边的一名弓箭手向奥古斯特射击。正如那名领主说的一样，弓箭分不清哪一个是自己的敌人，虽然被命令到的弓箭手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瞄准了奥古斯特，但最终射出的箭矢还是被一名走到他前面的平民挡了下来。 “一支箭就想杀死敌人，是你太相信你的弓箭手还是想给城下的伊斯坎达尔通风报信？”兰皮特终于将藏在心里的愤怒表现在了脸上，阴冷的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我突然有一种阁下想要通敌的感觉。” 兰皮特的话让这名领主头上渗出了斗大的冷汗，于是他急忙高喊道：“全体弓箭手准备，目标城下的伊斯坎达尔人，三轮齐射，放！” 在兰皮特的逼迫下，漫天的箭雨终于向奥古斯特扑了过去。“嗤嗤”两声，躲闪不及的奥古斯特大腿与肩胛各种一箭，身子一歪好在没有倒下。但许多平民却不如他坚强，除了那些直接毙命的人，身上中箭的人直接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巨大的哭天喊地声惊动了对面的伊斯坎达尔人，不等秦烨下令，刺夫就命令自己的攻城器械部队将剩余的炮弹一股脑的射向了城墙。巨大的石块将站在城墙上的纽维尔士兵砸成了肉酱，而那些威力十足的巨矢则将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推下了城墙。 突发的变故让纽维尔一下子惊呆了，他们从没料到战争会在自己没有准备的情况开始，于是许多原本打算离开的人竟然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过很快那些呆立在原地的平民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再次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铺天盖地，让他们清醒了过来并纷纷寻找藏身之处。 连中两箭的奥古斯特已经没有了躲闪箭矢的能力，不过经过了多次战争的他临战时要比没有经验的平民淡定了许多，预料到会有第二轮箭矢射向自己，他将身边一个已经被射死的平民盖在自己身上，躲过了纽维尔人的第二轮齐射。之后，就在弓箭手搭箭的间隙，他大声的喊道：“大家向北面跑，只有去伊斯坎达尔人那边才能躲过箭矢。” 被城上自己射的抱头乱窜的平民为了保命，听到有人喊话也顾忌不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迈开双腿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向布伦斯威克北面伊斯坎达尔的阵地跑去。缺乏主心骨的人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有一个跑，就有一百个人跑，于是所有丧失了辨别能力的纽维尔人都迈开步子向北边跑去。 “果然要投敌了。”兰皮特铁青着脸看着城下跑向敌人阵营的平民，拍了拍之前因为躲避飞来的石块而粘在身上的土，对着那名下令射箭的领主命令道：“射杀所有投敌的人，还有那个可恶的伊斯坎达尔杂碎！” “全部？”领主看着跟在伊斯坎达尔人身后拼命向北奔跑的平民，几乎占据了总人数的一大半，这让他觉得有必要在下令之前再确认一次。可当他因为询问没有得到答复，准过头看时，发现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兰皮特早已经带着自己的侍卫走下了城墙。“妈的胆小鬼！”领主咒骂了一声，准回头下令道：“弓箭手准备，瞄准城下的护城河，射击！” 密集箭矢划过天空的响声不绝于耳，让向北狂奔的纽维尔平民不由的加快速度，就连那些身上被箭射中的人也是全力奔跑，有些人的速度甚至超过了那些没有受伤的人。四五万人跟在浑身闪着金光的奥古斯特身后，很快绕过了伊斯坎达尔的阵营，向北边更远的地方跑去，为此害怕纽维尔人会突然生变，不得已秦烨派出了3000人的重装步兵调转了方向，紧紧的看着那些位于自己身后的纽维尔平民。 终于躲过了箭雨的纽维尔平民稍稍喘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向他们射箭的所谓的自己人破口大骂，用尽了所有的肮脏字眼。很快依旧不解气的平民，在一个自愿站出来的平民的带领下，将嘈杂的咒骂变成了有规律的齐声辱骂。这种声势巨大的辱骂听上去更像是对战双方的一种挑衅行为。 辱骂从他们自己的领主很快转到了兰皮特大公身上，又很快从兰皮特身上转回了领主身上，包括那名故意放了这些平民一马的领主在内，几乎所有待在纽维尔城内的领主都被骂了数十遍。 虽然平民们不知道有人故意放过了他们，但秦烨却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城防指挥官有意要这些平民的命，在上万人的弓箭手部队的齐射下，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平民很可能会被一个不留的射杀在城下。他远远的看了看自己部队与城堡之间被箭矢插满的地上，倒毙着的上千具尸体，派出了一名传令官与城防指挥官商量清理尸体的事情。 成百上千的尸体会影响攻城部队，秦烨打算做的事情不但可以清楚障碍，还能顺便收买民心。但很快传令官带回了对方拒绝的消息，听到仍然有大部分平民逃离的兰皮特声称，即便是死人，也要让他们待在城下继续为纽维尔效力。 虽然早已有魔鬼之称的兰皮特，残暴之名早已声名渊博，但拒绝这种事情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如此丧心病狂的作法不但让纽维尔平民气愤不已，也让那些为他作战的士兵们寒了心。不难想象，如果纽维尔的战死，而战争恰好尚未结束，那他们的尸体很可能会暴露荒野许多日而无人收敛。由此及彼，纽维尔的士兵们强烈要求收敛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平民，既是安慰自己同时也是在赎罪。于是在士兵们的要求下，紧闭的城门被打开，许多士兵自愿走出城堡将那些平民的尸体拖了回去，并在稍后举行了火葬仪式。 看到挡在城堡前的障碍终于被清理干净，已经等候了整整一天的秦烨立刻下令攻城。当低沉的战争号角吹响，排列整齐的士兵们踏着隆隆的战鼓向布伦斯威克逼近时，伊斯坎达尔与纽维尔之间的决战终于来临了。 因为之前看到以长枪兵闻名的纽维尔，城内竟然有上万名弓箭手，所以在走在进攻部队最前面，秦烨派出了原利德著名的2000重装步兵。虽然被分出了3000人去照顾阵地后面的纽维尔平民，但只剩下两千人的重装步兵威力仍然不容小视，而且他们的主要作用不在于登上城墙与守城的纽维尔人近身搏斗，而是为了更好的吸引敌人的弓箭手。 跟在重装步兵后的是经过神箭手，有着曙光之箭的斯特恩，在原有弓箭手中精心挑选的3000弓箭手。这些弓箭手都配有强弓，射程并不比占尽了地理优势的纽维尔弓箭手差多少。他们跟在重装步兵的身后，利用齐身高的巨盾作为掩护，很快进入了射程范围。 在弓箭手的两侧，是50支扛着攻城梯的小队，每个小队一百人，全部配备足以抵御弓箭中距离射击的重甲。这50支小队的作用是干扰守军，掩护主力攻城车，并伺机占领城墙，为大部队开辟道路。 攻城梯部队之后，是两架巨大的攻城锤，在数百人的推动下缓缓的向布伦斯威克的城门移动。每架攻城锤的两边都铺上了可以预防巨石，枕木，热油的浸水牛皮和铁板，而在两架攻城锤旁边，则是攻陷城堡的主力架高达数十米的攻城车。在每架攻城车的顶层，都有30名弓箭手用来干扰敌人，接下来的一层则是自愿上阵，打算凭借军功晋升的死士。作为攻城的主力部队，他们虽然没有完整的建制，但每一个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战争中拥有勇气忽视死亡的一方将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十架攻城车的挡板后站着一百名最强悍的士兵，无论是武技还是强壮的身体在整支军队中都可以称的上是精锐。虽然这些人目前只是普通的士兵，但很可能在这一战之后，就会成为一个拥有头衔的骑士。除了这些士兵外，每架工程车下还站着近一千士兵，他们是成建制的队伍，由千夫长带领。 这样一来，除去查理手下5000人的裁决骑士，三万多人的军队有近一半加入到了第一波次的进攻当中。除了正面的攻势，秦烨还派出了5000人对其他方向的城墙进行骚扰，好让守城的纽维尔人被迫分散兵力，化解正面攻击部队的压力。 看着旌旗招展，脚步隆隆的伊斯坎达尔士兵一步步向自己守卫城池靠近，守城的纽维尔士兵竟然感到了一丝绝望，因为除去那近一万名弓箭手外，四万人的守城部队有一半是尚未成年的孩子，实际上可以抵御伊斯坎达尔人突击城墙的队伍只有一万人，而面对首次进攻就派出了超出他们近两倍的敌人，虽然有高大城墙依托，但纽维尔人还是对这场战斗做了最坏的打算。 在城下的步兵进去射程后，和士兵们怀有同样心情，对战争不报任何希望的纽维尔指挥官就急不可耐的命令弓箭手齐射，想让敌人在登上城墙前遭受重大损失。可指挥官的打算没有奏效，靠近城墙的伊斯坎达尔步兵只是将巨盾举起，身子一矮就躲过了那些飞来的箭矢，任由它们叮叮当当的打在包了铁皮的巨盾上。 纽维尔人的几轮齐射后，不但没能有效射杀敌人，反而暴露了所有弓箭手的位置，于是当他们稍稍停下后，藏在巨盾后的伊斯坎达尔精射手马上钻了出来，对他们还以颜色。相对于居高临下的纽维尔人，看上去并不占优势的伊斯坎达尔精射手却取得了超出他们想象的效果，当他们的三轮齐射过后，布伦斯威克的城墙上响起了一片哀嚎，除了那些缺乏装甲保护的弓箭手，还有许多等待突击队的士兵和童军。 在双方弓箭手对射的过程中，扛着轻便攻城梯的突击小队已经冒着飞落的石块与热油将梯子搭在了城墙上，并开始举着盾牌向上攀登。这样的突击缺乏保护，极容易招致敌人的反击，于是在许多士兵爬到一半的时候，就会有纽维尔的士兵从墙后伸出头来，使劲将搭在墙上的梯子推到一边。如此这样，加上那些滚滚的热油和冰雹似的石块，枕木，箭矢，让50支小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损失了近三分之一。 “让攻城车快些进入攻击范围，对预定目标发动攻击。”看着己方突击队损失惨重，秦烨马上对攻势做出了改动。“弓箭手停止齐射，瞄准那些阻碍突击队的敌人，将敌人的反击压下去。” 站在他身边的副官很快命人吹响号角，并摇动令旗指挥前方作战的士兵。很快看到攻势做出改变的士兵，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化整为零，分成小队的弓箭手都在几名重装士兵的掩护下，向搭了攻城梯的部队靠了过去，并随后瞄准每一个敢将头露出墙外推到攻城梯的纽维尔士兵，毫不留情的射出了手中的箭。 这一变阵让凭借攻城梯攻击城墙的士兵一改劣势，并很快登上了城墙，虽然很快他们就被敌人扑了下去，但一定程度上还是为攻城车达到指定位置，展开攻击争取了时间。 随着几声巨响，在纽维尔人刚刚把凭借攻城梯登上城墙的伊斯坎达尔人压了下去时，到达预定位置的攻城车打开了插满了箭的挡板，穿着厚厚重甲的死士一股脑的向外涌了出去，而攻城车顶层的弓箭手也由之前的自由射击，变成了专门对付挡在死士前的敌人。 看着涌上来的敌人，许多纽维尔最精锐的士兵扑了上去，用刀砍，用剑刺，想将堵住敌人凶猛的攻击。虽然这些布置在这里的纽维尔士兵都是打过许多打仗，非常有经验的老兵，可缺乏保护的他们不但要面临敌人死士的攻击，还得提防攻城车顶层敌人弓箭手的射击。于是遭受双重打击的纽维尔人，在攻城的挡板落下后，马上陷入了一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一个死士被刺翻在地，便马上有另外一个补了上来，而跟在攻城车下的士兵也通过了爬梯，登上了攻击台开始向城墙发动源源不断的攻击。 在死士前仆后继的攻击下，布伦斯威克的城墙上有两处被撕开了缺口，利用这两处被撕开的缺口，伊斯坎达尔的士兵像发了疯一样将优势扩大，很快又有几处被伊斯坎达尔士兵占领。在城墙上战斗激烈进行的时候，两架攻城锤车也抵达了城门处，相比喊杀声震天的城墙上，城门处的声音则小了许多，除了石块砸向挡板，箭矢射向铁皮以及偶尔有士兵发出的惨叫声，剩下的只有破城锤撞击城门发出的巨大响动。 “将剩余的生力军派上去，给敌人最后一击！”看着城墙又有几处缺口被打开，秦烨将自己最后的生力军全部投入了战斗。 敲打着盾牌的生力军，一边向城堡走去一边用他们特有的方式鼓励这还在战斗的同伴。当他们最终停在城墙下，并开始借着各种器械登城时，布伦斯威克城墙的整条防御崩溃了，许多士兵看到再也守不住城墙，便转身跑下城墙向城内逃去。 其实守军的旗帜还在，那些指挥官也依旧和士兵站在一起，而最先出现溃逃的则是兰皮特大公用来充数的童军。那些听着战斗时发出的嘶喊声，看着眼前一具具还在往外冒血，身首异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的尸体，弱小的心灵最终在越来越多的伊斯坎达尔人登上城墙之后崩溃了。许多当第一个孩子转头跑下城墙后，马上有许多孩子跟着他跑了下去，而一些不知道原因还未来得及登上城墙的纽维尔士兵也随之跟着逃向城里。于是还在苦战的纽维尔士兵看到越来越多的同伴放弃抵抗，向城内逃去，便放弃了自己坚守的城墙快步跟上了他们。 这种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溃败，任凭指挥官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艰难战斗的伊斯坎达尔人在决战开始不到两个钟头，就占领了这座纽维尔第一要塞兼首都的城墙。 第94章吞并4 溃败的消息惊动了一直没有露面的兰皮特，正如那名领主说的那样，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起初他打算外城防守要亲自指挥，但当他登上城墙了解到伊斯坎达尔人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和弩炮后，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直到外城失陷的消息传到宫内，这才让他急忙带上了自己的亲卫队赶向了城墙。 当兰皮特尚未到达外城时，就远远的看见许多赤手空拳士兵狼狈的朝城内跑来，除了那些防守外城的士兵，就连防守内城的士兵看到外城失陷，也纷纷跳下城墙加入溃兵向城里逃去。溃败往往就是这样，一个逃兵就能卷走十个，十个逃兵就能卷走百个，而百个逃兵就能卷走成千上万个。 看到早已乱作一团的士兵，兰皮特马上下令让自己的亲卫队一字排开挡住溃败的士兵，然后又连续砍杀了多名逃兵这才阻止了溃败的势头。当越来越多的士兵堆在面前无法动弹时，兰皮特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大声喊道：“今天我将与你们一起奋战，我将与布伦斯威克共存亡，以兰皮特家族上百年的荣誉，让我们将伊斯坎达尔的杂种赶出我们的首都。” 兰皮特的鼓舞让他身后的亲卫队血脉膨胀，因为这些没有经历过刚才几乎一边倒战斗的亲卫，幻想在他们大公的带领下，能将攻陷外城的伊斯坎达尔人赶出城外，而他们也将借此机会得到晋升，于是在兰皮特喊声过后，那些一字排开的亲卫们纷纷抽出佩剑，跟在兰皮特身后向外城跑去。 当然，兰皮特的话还是引起了一些士兵的共鸣，但那也仅仅是溃兵之中的一小部分，他们像兰皮特的亲卫们一样，四处寻找可以战斗的武器，然后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反扑的队伍。不过溃兵中的大部分没有理会他们的领主，在兰皮特意气风发带着士兵向外城赶去时，他们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向城内跑去。 当兰皮特带着人跑到外城时，伊斯坎达尔的士兵已经像潮水一般漫过了高大的城墙，向内城发动了进攻。看着内城随时有被敌人贡献的可能，他立刻命令跟在身后的士兵向几处争夺最激烈的地方补了上去。他以为在他的命令之后，自己的士兵会发出震天的喊声，然后凭着这这股强大的势头狠狠的打击一下敌人，可当他看清楚了从他面前走过那寥寥的几百人后，马上一颗滚烫的心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瞬间被冻僵了。希望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当兰皮特大公回过神时，伊斯坎达尔人已经站在了内城的城墙上，清理零星的抵抗了。 很快整个内城上插满了伊斯坎达尔皇帝格劳瑞的红白双刀战旗，就连刚才那些零星的抵抗也在眨眼的工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兰皮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如同梦幻一样的场面，拼命的摇着头。他不相信敌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城池，毕竟对手只有四万士兵，而自己同样也有四万士兵，并且他们还依托着高大的城墙。 “如果我将派往南方的士兵全部调集回来，那么伊斯坎达尔人一定不会贡献首都，而一段时间以后，他们会因为消耗巨大被迫退兵，到时候我可以和他们签订许多维护和平的条约，然后依然统治着整个纽维尔。”看着眼前的场面，兰皮特竟然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把公国全部的兵力都用于首都的防御战中，甚至还有了被迫让敌人退兵的幻想。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谁也无法让现实更改时间倒流。当兰皮特亲卫队长轻声的提醒他时，他才从那些飘到很远的思绪中回过了神。 “我们该走了，现在城内城外全部是伊斯坎达尔人，过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来到这里。”侍卫长拉了拉兰皮特的衣服，因为他从他呆滞的目光里已经发现自己的主子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我知道该走了，我除了首都我们还能去哪？”兰皮特面如死灰，“我的宫殿就要被敌人占领了，我的人民也会成为敌人的人民，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侍卫长对兰皮特的表现很不满意，因为现在的兰皮特非凡没有领导者的模样，在山崩地裂时力挽狂澜，反而像市井之中斗殴失败的无赖一样，从内到外透着灰心丧气。“去南方，南方还有许多城堡在我们手中，只要您能安全的到达离开首都，到了那里之后您可以招募士兵，再次把首都夺回来。”侍卫长说道，“只要您离开这里，我们就还有夺回首都的希望。” “真的还有希望吗？”兰皮特扭过头看着侍卫长，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侍卫长。这名长着方方正正的脸，将胡子修理的一丝不苟面带严肃神采的男人，确实是他手下所有骑士中最出色的，至少在敌人破城之后，许多人包括他的亲卫们开始逃跑时，这名侍卫长还是忠心耿耿的跟在他的身边。兰皮特叹了一口气，“我该封给你一大片土地，或者晋升你为城防司令官。但现在似乎不可能了。” “如果您愿意，去到南方后您在对我册封也不迟。”听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音，侍卫长焦急的说道：“请您快些离开这，在耽搁下去就能难走出城了。” 兰皮特点了点头，没有再将他的优柔寡断继续下去，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内跑去。不过因为他刚才过于悲观，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失败的阴影上，没有去考虑任何挽救的机会，甚至就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出现过，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当他带着侍卫长迈开大步朝城内跑去时，已经有伊斯坎达尔的士兵从内城的城墙上冲过过来，并在发现这两个衣着不凡的人后紧追着不放。 兰皮特大公穿着一身华而不实，雕着镂空花纹的白金盔甲，套在外面镶着滚边和金丝线的罩袍异常夺目。这身华丽的打扮让尾随他们的伊斯坎达尔士兵紧追不放，而且在一段时间后，那些士兵的数量突飞猛进的增加，超过两个千人队的人数令人乍舌。 已过中年的兰皮特由于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已经没有了当年领兵打战，攻城略地的风采。不仅如此，就在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时，他甚至两腿开始发软，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那些追上来的士兵处置。 “我不行了，你自己去逃命！”兰皮特喘着粗气，脚步越来越缓慢。“侍卫长大人，谢谢你告诉我的那些希望，我会在天堂保佑着你！” “不，大公，您一定要坚持。看到宫殿了吗？就在我们眼前，只要进了宫殿，我们把门封死，然后再从后门逃出首都。”侍卫长一把拉起兰皮特继续向前。“希望，您一定不要让希望破灭。” 正如侍卫长说的那样，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跑，已经从内城的城墙处跑回了城内，如今宫殿距他们也只有五百步的距离了。可就是这五百步，却让两人感觉到异常艰难，早已脱力的兰皮特现在只能由侍卫长拉着向前跑，速度慢的出奇。 “活捉兰皮特！”这时跟在后面的一个聪明士兵，从兰皮特的行头以及奔跑的方向发现了他的身份，于是为了在他进入宫殿之前活捉他，大声的喊出了他的身份。 其实兰皮特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猜中，毕竟除了他那身华丽的行头之外，整个布伦斯威克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那些逃兵不是强行打开居民的房门躲了起来，就是从其他方向的城门逃出了首都，所以当士兵们跟在兰皮特身后向宫殿方向追去时，很容易就想到了他的身份。 “活捉兰皮特，活捉兰皮特！”在一声叫喊之后，活捉兰皮特成了伊斯坎达尔士兵的口号，这些口号不但引来了更多的士兵加入了追逐兰皮特的队伍当中，更让这些士兵像吸食了可以令他们兴奋迷幻剂一样，发了疯的加快了速度朝兰皮特追去。 一方是早已脱力越来越慢的兰皮特二人，一方是越来越兴奋发誓要活捉兰皮特的上千士兵。眼看着他们无法摆脱被活捉的命运，侍卫长将兰皮特甩到一边，大声告诉他快些跑进宫殿，然后自己将手中的长剑一挥，朝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士兵冲了过去。 虽然忠心的侍卫长勇气可嘉，但他的忠心与勇气没能阻挡上千名伊斯坎达尔士兵的脚步。兰皮特看到侍卫长的身体刚刚一接触到跟在后面的追兵，马上就像进入了巨浪滔天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稍稍的停顿之后，兰皮特继续拖着他疲惫的身子向前，不过这时没有了侍卫长的帮助，他的速度比纽维尔山中一种绿毛龟快不了多少。就在他和宫殿之间五百步的距离尚未走到一半时，他就被人在后脑上用一种钝的武器狠狠给了一下。 遭到重击后的兰皮特两眼发黑，虚弱的身体直挺挺的扑在了地上，在闭上眼睛完全失去知觉之前，他听到有人说：“这老东西还挺能跑，这下终于不动了。” “这下我们可以得到陛下赏识了，至少可以被册封为骑士。”另一个声音透着喜悦。 “先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他不是兰皮特，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还是先把他带去见陛下！”说着这几士兵抬起了倒在地上的兰皮特，朝着城外走去。 兰皮特的被俘对秦烨来说不能不是个意外，当他看见几个士兵抬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兰皮特走到自己跟前，而在他们身后跟了至少2000人后差点笑出声来。在问明怎样将兰皮特抓获后，他对一旁早已没了事干的刺夫说：“一个兰皮特，需要我们两千士兵抓捕，他可真是个长跑健将啊！” 刺夫不知道长跑健将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呵呵的笑着要求秦烨将这名“健将”交给自己看管，因为自从军队攻入城内后，肃清负隅顽抗的残敌和安抚平民的工作都与这个攻城器械部队指挥官毫无关系，说白了也就是如今的他无所事事，所以当看到兰皮特后他决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对刺夫的主动要求，秦烨很乐意将兰皮特交给他，毕竟在入城之后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对整个纽维尔的统治者来说，即便是成为阶下囚也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来看管。于是刺夫有了自己的新任务，那就是负责看管兰皮特并照顾他，直到整个布伦斯威克安定下来为止。 将兰皮特交给刺夫后，秦烨带着自己的侍卫们从早已撞破的城门走进了这个西陆数一数二，却被他们没耗费多少力气就攻陷了的要塞。他们沿着城市的主干道一路走到了兰皮特的宫殿，在过来的路上秦烨看到了主干道旁边，招牌上刻着罗斯柴德金行字样的纽维尔金行总部，不过这个昔日繁华日进斗金的金行如今早已被上了锁，显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这种凄凉是秦烨自己的感觉，因为跟在他身边的所有都只是对上了锁的金行匆匆一瞥，有些甚至没有将目光放在那些他们不敢兴趣的建筑物上，全都兴高采烈的跟在他们的皇帝身后，以胜利者的身份准备进入失败者的宫殿。 失败者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原本富丽堂皇，用各种金银器皿装饰的宫殿被洗劫一空，在破城之际已经得到消息的人就跟着溃兵离开了这里，里面包括一支建制完整的宫殿卫队，兰皮特的御用厨子，仆人，杂役以及他的孩子和妻子。秦烨想这些人没有等兰皮特回来，或者根本就没有等，收拾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坐上马车匆匆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想着这里昔日的繁华，秦烨感觉人生真的很无常，这一秒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受着世人的膜拜，下一秒却沦为阶下囚，遭人唾弃。死因不明的教皇是如此，神殿骑士团的马克西华是如此，亚瑟的私生子哥哥是如此，兰皮特也是如此。这仿佛就是太阳神给每个人预定好的轨迹，如同生老病死一样，让人无法逃脱，无法拒绝。 想了很多事情的秦烨决定不再想下去，因为他害怕好不容易才忘记的悲伤情绪再度回来。于是他收取严肃的脸色，快步走到大殿之上兰皮特的宝座上，面带笑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坐了下去！ 第95章吞并5 一天之后，城内所有抵抗力量都被肃清，伊斯坎达尔帝国彻底控制了纽维尔的首都，胜利者到处张贴布告，让那些藏在平民家中的纽维尔士兵主动出来投降。为了促使那些藏起来的士兵毫无顾虑的投降，秦烨命令查理将所有在战斗中被俘的纽维尔士兵通通释放，而那些受伤的人则受到了优厚的待遇，伊斯坎达尔的随军牧师和医官免费为他们治疗。 这些措施再次让秦烨赚足了人情，因为在战斗结束后，布伦斯威克的平民就可以在大街上随意行走，所以那些得知消息的平民将伊斯坎达尔的政策告诉了藏匿在自己，并鼓励他们向对方投降。 在布告贴出的三天时间内，投降的纽维尔士兵的人数达到了一个惊人数字，有超过一万名穿着纽维尔制服的士兵向城内临时建立俘虏营地走去，并在解除武装后离开了布伦斯威克。 对于释放战俘的举动，秦烨手下的几个军团长颇有微词，最初放走的那一批战俘，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引诱那些藏匿在城内的敌人，如果不将那些人全部找出来，大量敌人藏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对于这座刚刚占领的首都来说，始终是个隐患，而他们的士兵们又不能像强盗一样踢开平民的房门，将他们怀疑的人找出来。所以当秦烨下达释放战俘的命令时，就连一向不喜欢思考问题的查理也是非常高兴的同意了。但当所有藏匿在布伦斯威克的纽维尔士兵走出藏身处后，他们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所有战俘营军官得到的命令是没收敌人武器，任由他们离开首都，期间不能为难已经投降的纽维尔士兵。 虽然那些藏起来的士兵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来不及逃跑，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的童军，但还是有许多成年士兵夹杂在其中。这些人只要拿起武器，随时都可以再次投入战斗。秦烨的这一做法让查理等人感到了不安，虽然整个纽维尔自布伦斯威克往北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在帝国的控制之下，缺乏男丁的村镇即便是将他们视为侵略者，也很难组织起反抗的武装，可当这些战俘被释放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而且在纽维尔南方许多沿河港口城市依旧在纽维尔人的控制下，兰皮特大公派去南方的三万大军没有一点损失。如果纽维尔人想反扑，那些经济力量强大的城市可以给他们提供招募士兵或雇佣军的资金，所以秦烨这一做法无异与放虎归山。 当几个人认定了这一点后，以查理为代表的请愿团便走进了之前是兰皮特现在已经归秦烨所有的宫殿里。作为整个殿后集团的指挥官，斯特恩也在布伦斯威克被攻占的几天后来到了这里，这时他正与秦烨讨论着关于纽维尔战后重建以及怎么用和平的手段将南方的土地并入帝国的事情。 看到查理几个人走进宫殿，秦烨命身边的侍卫给每个人搬了一把椅子，然后放下手头的事情问道：“手头的事情都做完了？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都差不多了，纽维尔人已经完全放下了武器，安全不是问题。”作为暂时的城防司令种*马回答说：“每夜都会派出大量的巡逻队，而且天一黑后就实行宵禁，入城几天里没有发生过什么乱子。” “那你呢？”秦烨向刺夫问到，“兰皮特和那些被俘的领主还好。” “都还好，虽然他们接受不了失败，但也没出现什么自杀的现象。”刺夫笑了笑回答说，“当他们打算活下来时，就已经注定成为懦夫了。” “不要大意，看紧他们。”接着秦烨向一直着手处理俘虏事情的查理问道：“那些俘虏怎么样了？我听说在布告贴出之后，已经有超过了一万的纽维尔士兵从藏匿的地方走了出来，现在差不多都离开布伦斯威克了！” 查理脸上有些尴尬，因为秦烨交给他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按照指示去做。“或许，恩，差不多已经离开了。” “恩？”秦烨看着查理古怪的表情问道：“难道有什么差错？” 被秦烨看出了些什么，查理再也藏不住了，于是他看了看身边与他一起来的同伴转回头说道：“原来我没有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一万多纽维尔士兵有至少三千人是成年人，所以为了防止他们返回家乡后再次拿起武器对抗我们，我把他们留了下来，只放走了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 听到查理的回答，秦烨脸上并没有出现不悦的神色，只是非常好奇的问道：“那么多人你把他们安置在哪了？每日的口粮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布伦斯威克南边有一些矮丘，我在那里让士兵们临时搭建了一些帐篷，然后派了一个千人队看着这些战俘，让他们动手自己搭建住的地方。至于吃的东西，我朝斯特恩借了一些口粮，我想在秋天到来后，那些原本交给纽维尔领主的粮食足可以抵的上这些人的消耗了。” 秦烨知道南边的那些矮丘，距布伦斯威克不足百箭远的地方，如果站在城墙上就可以看见那些苍翠的矮丘。从山丘中延伸出来的道路一直通向这座要塞的城门处，是南方进入布伦斯威克的唯一道路。将战俘营建在这样一个关键的地方，无论从城市的防御还是安全上，都不失为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我只想到那些战俘会感激我们放走了他们，而完全忽视了有些时候，不单单是感激就能阻止他们再次返回战场的，就算他们不愿意，那些想夺回土地的领主也有办法让他们再次拿起武器的。”秦烨想了想看着查理笑着说：“你做的不错，看来有些时候我的选择不一定是最正确的，还好你们有自己的考虑！” 查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种*马抢先了一步。“头儿，你以为就凭他这个蠢样子，能想出这么好的方法吗？”种马看着身边的人掰着手指说：“这里头有刺夫，斯特恩，奥古斯特，蛮牛，当然还有我，我们所有人的点子。和你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所有人都打算这样做，查理一个人是不敢违背你的意思的。” “伪君子，真不知道为什么伟大的西泽尔家族会出了你这样的人。”查理看着洋洋得意的种*马将脸撇到了一边。 “好了各位。”秦烨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难道大家全都聚在了这里，在你们走进来前，我与斯特恩正在讨论纽维尔南方的三万军队，但似乎没有太好的办法，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 “头儿，先说说你的想法。”种马将身子向后一靠，双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和斯特恩商量逼迫兰皮特放弃对纽维尔的统治权，将权力移交给帝国，并让他以他的名义发出布告，命令所有的纽维尔领主停止抵抗。”秦烨说，“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可能，毕竟对于一个公国的统治者来说，兰皮特不会轻易放弃那些权力，就算会放弃也至少不是被人逼迫。” “这个似乎是不肯能。”查理和其他人一起说道。 “还没有别的好办法了？”种*马继续着他的样子，面带微笑的问道。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一些优厚的待遇，让纽维尔那些掌握重兵的领主为了那些条件放弃与我们为敌。我和斯特恩讨论了很长时间，似乎只有这个比较可行。” 用诱惑打败敌人，这显然是不用动武的最好方式，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办法后都点了点头，唯独种*马一人依旧继续着那副样子，不赞同也不反对。 “别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查理朝种*马大声嚷嚷道，“说说你的看法，大家都觉得这很不错。” “的确很不错，不过有一件事头儿没想到，你们也没想到。”种*马在故弄玄虚。 “你要是再不痛快说出来的话，我发誓一定会打爆你的头！”查理从椅子上起身，朝种*马走了过去。 “怎么说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种*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异常严肃的说：“其实头儿和斯特恩讨论的事情，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当然也想到过刚才头儿说的办法，用优厚的利益诱惑那些纽维尔领主，让他们放弃抵抗，但你们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既然我们能用一些权力，金币，土地别人有的东西来诱惑他们，别人同样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拉拢他们，所以我觉得这个办法并不是十分完美。” 种马的一番话让秦烨感觉到他一定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他双眉一挑问道：“这样话，说说你的办法。” “准确的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办法，而是补充。”种*马说，“头儿和斯特恩讨论的办法，实际上完全可以拉拢那些纽维尔的领主，毕竟他们的大公在我们手里，现在的纽维尔只是一盘散沙，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就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力量来和我们对抗。不过在这个方法上，我们还要做一些补充。首先要继续向南发兵，但发兵不是为了继续战争，而是给对方一种恐吓，让他们知道即便是抵抗也难道失败的厄运：接着我们要从那些已经放下武器的领主里面，挑选出一些比较听话的人，给他们恢复之前的爵位，权力和土地，让那些还在打算抵抗的纽维尔人看看我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最后，就该可怜的兰皮特大公发挥他的作用了，我们可以用恢复权力来诱惑他，也可以动用一些刑罚逼迫他，或者干脆伪造一份文让所有人认为他已经宣布纽维尔并入帝国，总之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让人相信或者让兰皮特妥协就好！” 种马的办法照顾到了很多方面，可以说已经趋近完美，包括秦烨在内的所有这时在心里都觉得种马不愧是马王家族的继承人，玩弄起手段来，西陆任何一个阴谋家都无法媲美。于是就这样，在种马对和平解决南部纽维尔的办法做出补充并最后敲定后，所有人离开了宫殿开始分头准备。 首先是查理和奥古斯特这边，他们将手头所有的事情放下，开始整理队伍南下。接着蛮牛返回帝国，带着德隆师傅早已准备好的预备役赶赴纽维尔，接替南下的士兵维护地方治安。刺夫从监狱里挑选出了一些纽维尔领主，很痛快的给他们恢复了爵位和权力，并对外宣布了对纽维尔被俘领主的做法。种马埋头于自己钟情的伪造事业，他从宫殿里拿到了一份签有兰皮特名字的文，并很快以相同的笔迹仿造了一封宣布纽维尔并入伊斯坎达尔帝国的文。新建的战俘营和布伦斯威克的城防交予了斯特恩，一同交给他的还有后勤辎重那些杂乱无序的事情，而秦烨则是以帝国皇帝的身份前往了南方的杰弗里帝国，与大陆上另外一个的皇帝进行了会晤。 事情进展的出奇顺利，就连想到这个办法的种马事先也没有料到。因为伊斯坎达尔帝国的深入人心以及在战争中一些让人信服的做法，当查理和奥古斯特带领着军队南下到达南方那些被纽维尔人控制的城市时，纽维尔人马上派出了他们的代表，与帝国的两大军团长签署了一份并入帝国的协议。与此同时，种马将伪造好的文以布告的形式贴满了整个纽维尔的大街小巷，很快就让所有人知道了纽维尔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伊斯坎达尔帝国的一个政治辖区。 于是在进入秋天之前，伊斯坎达尔的吞并战争结束，纽维尔从此消失在西陆的版图上。后世史学家将这次战争称为西陆统一的奠基。 第96章会谈 在攻陷布伦斯威克堡两周后，秦烨到达了杰弗里帝国的圣鲁兹，并以维护西陆稳定与和平为这次访问的出发点，希望会见杰弗里帝国的皇帝瓦特?杰弗里以及他的两个兄弟，如预料中的一样，他的这次出访并不顺利，开始他们在圣鲁兹城外久久不被容许入城，而好不容易进入了城市以后，却又被凉在了一边 秦烨知道瓦特一直都在圣鲁兹，因为蓄意图谋纽维尔南部港口城市的他，不可能不将他的指挥部搬到靠近纽维尔的地方。况且如果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他也不能就这样直奔圣鲁兹。但杰弗里的统治者似乎对势力越来越大的伊斯坎达尔人并不存在多少好感，任凭秦烨多次派人传递会面的请求，都没有任何回应。 这样被凉在一边近半个月后，伊斯坎达尔帝国宣布对纽维尔行使主权，纽维尔原所有土地成为伊斯坎达尔帝国的一部分时，杰弗里帝国才对秦烨的请求做出了回应。杰弗里帝国的皇帝瓦特?杰弗里，以及帝国另外的两个统治者范?博德和比尔?杰弗里，佯装刚刚从南方的帝都赶到圣鲁兹，并在圣鲁兹国王的城堡中急匆匆的会见了他。 瓦特长着一头浓密的金色头发，蓄着两撇小胡子，白净消瘦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较低的颧骨下面长着一张薄薄的嘴唇，十足的南方人长相。他的两个副手，同时也是帝国的缔造者，之前两大公国的通知者和他长相极为相似，即便是不知道他们兄弟身份的人，也能在第一眼之后立刻猜出他们有着血缘关系。 瓦特穿着一身滚边紫袍坐在城堡大厅的王座上，他的两个兄弟各坐在他的左右手较小的宝座上。瓦特的两个兄弟穿着很有意思，在经过经过简短的介绍后，秦烨看到那个自称达格利什统治者，杰弗里帝国的亲王比尔?杰弗里，是个胖到令人无法容忍的大胖子，身上的白色礼服让他看上去更加臃肿，被各种美食撑起来的大肚腩耷拉在自己的大腿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条花白的蛆虫。 他的表兄弟，也就是之前荷普公国的统治者范?博德，则像是一个从未吃过饱饭的瘦子，一身全黑的长袍已经挂在前胸的一个硕大银色圆盘十字架，让他看上去更为消瘦，活脱脱像一个太阳神圣典中的恶鬼。尤其是他那双闪着阴郁与狡诈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两位一左一右坐在瓦特身边，看上去非常滑稽，但这种滑稽的场面也有一个好处，这让瓦特本人看上去更像一个帝国的统治者。其实瓦特也知道他的两个兄弟看上去有些不得体，所以当他看见秦烨带着一种惊讶的目光审视他的兄弟们时，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格劳瑞陛下，非常抱歉让您在圣鲁兹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以您的身份也能够明白，一个帝国有许多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些事情总是让我们无法空出时间干点其他的事情。不过在接到您来访的消息时，我就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带着我的两个兄弟比尔和博德亲王赶到了圣鲁兹。我想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西陆最为强大帝国之间应有的礼仪。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看上去过于表面了，但没办法，谁让我们是西陆仅有的两个帝国呢？” 瓦特带着笑的语言中，不断在强调帝国，皇帝，身份，地位之类的词，似乎在告诉秦烨坐在你面前的人，在西陆同样是一个皇帝，同样是一个可以改变日月星辰的人。瓦特想强调一些东西，好让自己看上去可以与蒸蒸日上的伊斯坎达尔帝国皇帝格劳瑞平起平坐，但秦烨却不这样想，因为瓦特的一再强调让他表露出了内心的不自信。 “是啊，一旦我们的统治的疆域太大了，就总是要多花费些时间处理这些土生的事情。就拿我来说，从东部的创世神山脉一直到纽维尔的群山，从北部的雪地高原一直到南方的蓝水河畔，这么一大片土地管理起来确实是非常费力，有些时候为了处理那些琐事，我甚至忘记了用餐。为此我不得不划分了四个兵团，任命了一些贵族带我行使对这些土地的权力。”秦烨在炫耀自己的强大，对于这个时刻想揩油的家伙，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让对手明白自己有多么强大。“哦，现在我又开始苦恼了，因为纽维尔这片新的土地，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管理，在帝国对这片土地的管理走上正轨时，这确实不是一件能够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 对于明白人来说，有时候适当的炫耀确实可以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但很可惜瓦特不是个聪明人，或者说他过于聪明了，以至于让他忽视了对手炫耀里面透露的信息。他盯着秦烨看了一会，然后动了动他那两撇薄情的嘴唇说道：“据我所知纽维尔并没有完全并入伊斯坎达尔帝国，所以您有足够的时间来挑选合适的人选作为您新兵团的长官。” “是没有完全并入，因为蓝水河沿岸原本属于纽维尔的七座城堡现在正掌握在您的手里。”秦烨没有强调那几座沿河城市的税收几乎占了纽维尔全年税收的一半，也没有强调那些城市无论是在人口，经济还有其他手工业都是纽维尔其他地区无法比拟的，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放佛那些城市根本就是一些没有用的土地，而之所以谈到这些城市也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纽维尔。“兰皮特大公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停止战争让平民们过几天安定的日子，所以我来这里是感谢您帮助我管理了那些城市，并收回城市的管理权。” 虽然秦烨说的轻描淡写，但瓦特却没有真的傻到相信他的话。如果他要是相信的话，就不会让军队占领那些沿河城市而是直奔布伦斯威克了。“哦，格劳瑞陛下，我想您没有弄明白我的话。我说的没有完全并入，是指西陆很多人都没有看到兰皮特亲手签发的文。”他看了看秦烨说，“而至于您说的那七座沿河城市，它们本就该属于杰弗里，不光是历史上它们曾经在杰弗里的统治下，就说现在，在您的大军南下时，无限照顾这些城市的兰皮特就签署了文，将它们交给了我！” “交给了您？”秦烨有些吃惊，在他所有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关于兰皮特与杰弗里签订了某项协议的传闻。“您是说有正式的文？” “当然！”瓦特微笑着朝比尔招了招后，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大胖子就从堆积了许多脂肪的怀里取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并站起身摇摇摆摆走到秦烨身边，将羊皮纸交给了他。 秦烨打开羊皮纸，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张废纸，而非什么正式的协议文。上面所谓的协议，只是兰皮特在伊斯坎达尔大军入侵后，与杰弗里做的一些交易。上面写到将那些杰弗里帝国占领的土地暂时赠送，双方停止战争，杰弗里帝国不再继续向北方侵入。待战争结束后，纽维尔有权收回城市，而对杰弗里则做出相应的补偿。 上面每一个字秦烨都看的很清楚，于是他将所谓的文还给胖子比尔，然后对瓦特笑着说道：“您给我看的这份文，似乎并不符合我们所知道的正规文。所以在我看来，那些沿河城市您还得归还给我，毕竟现在我是那片土地的主人。” “您的土地在东方，在野蛮人统治的国度，显而易见，您的长相决定了您不是西陆任何一个地方的主人。”瓦特笑眯眯的看着他身边的两个兄弟，“看看他们，只有这样长相的人才符合帮助太阳神照顾他的子民与土地的条件，所以现在我要说，请回！” “我想知道您是在驱逐我？” “我已经对你够客气了，要知道像你这样肮脏的异族人，我从来都只会用一个字让他们离开我的视线范围，那就是滚！” “我想我已经知道您的决定了。”秦烨没有任何一丝恼怒，他站起身来在走出大厅时转回身说道：“记着这些天洗好你的脖子，告诉你的兄弟们也一定要这样做，不然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弄脏了绞索绳。” 瓦特从没想过会有人对他这样说话，他看着消失在大厅门外的秦烨，大声咆哮，用一个不符合他身份的肮脏字眼侮辱对手，不过即便是他骂破了天，秦烨也不可能听到了。在走出城堡之后，害怕瓦特会将自己扣留，秦烨带着亲卫立刻离开了圣鲁兹。 在回去的路上秦烨明白，现在吞并纽维尔让杰弗里帝国非常不满意，在见着有份的西陆他的这一做法似乎不符合规矩。不过规矩总是对一部分人说的，秦烨自认为自己不属于那一部分，现在他要做的是让新并入的土地尽快稳定下来，成为帝国的一部分，至于杰弗里帝国或明或暗，用什么方式来争夺这片土地，那就由他们去好了。自从失去了阿兰达以后，秦烨不再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更改的，没有什么是可以坚守的。 在入冬之前，秦烨回到了阿兰达堡，将新并入的土地交给了斯特恩管理，而其他的同伴也返回了各自的领地。这个冬天他们需要休整，好在来年后面对来自杰弗里的进攻。秦烨知道单凭他在圣鲁兹时的一句话，就足可以引发一场战争。 回到阿兰达堡时，首都的平民自发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虽然秦烨只是在其中的一小段时间里在人满为患的广场上露了一面，但也足以让所有来自帝国四面八方人兴奋的庆祝三天三夜了。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战争不单单是获得土地，更是在享有荣誉。最能感受到这个好处的就是那些行走在大陆各地的商人，帝国的面积越来越大，相应需要的手续越来越少，加上帝国为照顾商业发展提供的一些便利条件，让他们不得不为身为一个伊斯坎达尔商人感到高兴。于是很多商人凑了一些钱，雇佣烈焰城的能工巧匠，为他们的皇帝打造了一尊巨大的黄铜雕像，并将它立在了阿兰达堡的广场上。 雕像的样子是秦烨高举契约之剑，身披战袍，胸甲上的双刀标志异常明显，眼神温柔的看着他脚下的土地。这一被打造成有如太阳神的形象，让秦烨在第一次看到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人民喜欢您！”德隆师傅站在秦烨身后轻轻的说道。 “我知道，我同样喜欢我的人民！”王者的语气，温柔不失威严。 “虽然我知道您发动战争是因为阿兰达公主想改变这个世界，但您确实为人民做了一件好事。” “您认为这是好事？”秦烨扭头看向德隆师傅，“战争会给人来带伤痛。”他指了指那些围在雕像前欢呼的平民们，“有许多像他们一样的人死在了战场，也有许多像他们一样的人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人黯然神伤——” “如果真的能统一整个大陆，那些牺牲又算的了什么？所以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德隆师傅望着那尊巨大的雕像说道，“难道不是吗？” 秦烨没有说话，因为德隆师傅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他发动战争的原因确实是因为阿兰达，为了能让自己拥有藐视一切的权力后，用权力将阿兰达带回自己身边。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初衷变了，虽然在战争中他依然不择手段的取胜，但战争却为了大陆上能让千千万万像阿兰达一样的善良的人更好的生活下去。德隆师傅读懂了他的心，也让他自己读懂了自己的心。 “下雪了。”德隆师傅伸出手指，一片飘落的雪花在他的指尖瞬间融化。“这是太阳神的旨意，为了帮助您统一整个大陆。” “您是说，预想中的冰期来临了？”秦烨问道。 德隆师傅点点头，“漫长的严寒将席卷整个大陆，到时候粮食欠收，完事萧条，这对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的帝国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所以陛下。”德隆师傅低下了头，“为了太阳神光芒照耀下千千万万的人们，用您的剑让四分五裂的大陆统一！” 第97章冰期 秦烨凝视着巨大的雕像许久，直到天上零星的雪花变作了鹅毛大雪才收回目光。“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由陌生到逐渐熟悉又到现在的完全了解，这一步步都似乎与命运相关。”他在心里想着，然后扭转头向德隆师傅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整个大陆重归统一，待这场寒冬过后，大地回暖时你将看到人们安居乐业的景象。”之后他在德隆敬佩的眼神中离去，任由飘下的雪花落在肩头。 在这次对话之后，秦烨走出了阿兰达离去带给他的阴影，拿出了让人惊讶的干劲，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为统一西陆的事业中。虽然沿河的七座城市依旧在杰弗里帝国的控制之下，但纽维尔剩余的土地依旧是一篇完整的土地，秦烨将这片土地交与蛮牛打理，并建立了帝国所属的新兵团。 因为领土在逐渐扩大，旧的制度显然已经不符合新兴的帝国，于是秦烨在与德隆师傅商议后，在整个帝国范围内发起了一项改革。当改革的条例宣布后，伊斯坎达尔原来的兵团制度改为行省制度，作为帝国和行省主要的战斗编织，兵团的建制依旧存在。每个行省的最高长官同时兼任兵团长官，集兵权与行政权为一体，在与整个帝国实行行省制度的同时，土地私有制被完全废除，帝国之内任何一片土地归帝国所有，而非作为贵族的私有土地而存在。 除土废除地私有外，威胁到帝国稳定的贵族特权也将不复存在，除保存原有头衔外，特权中贵族可以拥有税收权被每年帝国统一发放的年金替代。贵族私兵制度被取消，取代的是一套正规的帝国兵役制度，贵族不在作为军队的指挥官，平民也可以通过功勋和在战斗中贡献获得晋升，并最终成为军队的指挥官。 在一系列的改革之后，秦烨在帝国范围内开始整合政治区域，并以每个行省总督的名字命名新建立的行省。帝国原来的北部兵团与南部兵团合并，查理被册封为公爵，以行省总督的身份管理合并后的兵团，原南部兵团兵团长种*马被召回阿兰达堡等待新的任务。奥古斯特继续管理西部兵团，不过这时的西部兵团被改为了奥古斯特行省。以黄金骑士后裔身份领导远西兵团的刺夫同样被册封为公爵，远西兵团则以他伪造的名字被命名阿克茨行省，而与刺夫有相似伪造姓名背景的蛮牛，则以行省总督布里斯科公爵名义，为帝国管理着一片新加入的土地。 起初当这项改革令下达之后，帝国内除了查理等几个刚被册封为公爵的秦烨死忠外，帝国上下大大小小的领主几乎毫无例外的反对，有的领主甚至有了起兵发动叛乱的念头来让皇帝改变主意。但与帝国的常备兵力相比，之前作为整个大陆唯一的武装力量的贵族私兵实在是过于渺小，当秦烨开始频频调动军团士兵，向那些高调反对改革的领主们施压时，领主们结成的反对同盟很快崩溃了。 当然除了武力施压外，为了不让失去土地的领主们过分伤心，从而失去了帝国的支持，秦烨派出官员将领主们的土地仔细做了丈量，并一次性付给了贵族们五年的土地税收，来弥补帝国收回土地后贵族的损失。除了这些措施外，秦烨还为每一名贵族依照头衔在行省内安排了相应的官职，那些诸如xx城*官，xx城行政官，xx城防务官等等一些听上去威风八面的头衔，相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xx城的让贪图虚名的贵族容易接受。于是面对威逼利诱，领主们终于在一段时间后接受了皇帝的做法，帝国在改革后再次非常有力的团结在了一起。 在帝国改革后的一个月，西陆进入了有历史记载以来最寒冷的冬季，北方漫天的大雪与狂风让川流不息的商道难见人影，就连一向很少受严寒困扰的南方，家家户户也在屋内生起了火来抵御严寒。冰期的来临让整个大陆没有多少防备，就连早有预料的秦烨和德隆师傅，一连多天坐在房里处理政事也因冷的伸不出手而连连抱怨。 严寒改变了西陆人的生活规律，如果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愿意冒着严寒走出家门，平时非常喜欢走访朋友的人宁可抱着酒瓶住在壁炉旁边无所事事的打盹，一些平时生意很好的商店也被迫关了门，除了鲜少有人光顾这些商店外，让商店关门的另一个原因是大雪封住了道路，断绝了他们的货源。而严寒更是让帝国靠近北方的几大兵团停止了日常的训练，士兵们被迫待在寒冷的营房中无所事事的对着天花板发呆。 严寒一直持续了近六个月，这六个月的时间里，朝夕突变的西陆仿佛被施了一种时间禁锢的魔法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大陆上的一切都在缓慢的按照原有的轨迹进行着。冰期期开始的六个月后，大地终于回暖，虽然这种温暖比起以往的春末来说要寒冷的许多，但比起让人不敢走出家门的严寒来说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在严寒离去后，夏季即将来临时，人们终于穿上了可以抵御风寒的毛皮衣服，走出蜗居了个月的家中，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在城堡里憋了六个月的秦烨也和普通人一样，换上了一声貂皮大衣，与德隆师傅一道走出城堡看看终于出现在视线中的绿色。 就在秦烨与德隆师傅观赏树上的新芽时，急促的马蹄声传入俩人的耳朵中，一个十三科的探子与一名皇帝亲卫队侍卫长骑在两匹高大的战马上，两骑飞骑沿着阿兰达堡的大道驰来，并在两人面前稳稳的停了下来。“陛下，13科来报！”穿着绣有双刀纹章战袍的侍卫长从马上跳下，半跪在秦烨面前将一封信交给了他。 秦烨笑着接过信并打开，几秒钟之后，写在上面的字让他原本微笑的脸在瞬间凝固。 “什么消息？”看见秦烨脸色突变，德隆师傅关切的问道。 秦烨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德隆师傅。德隆师傅拿着信看了很长时间，直到身边的马打了个喷嚏后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东方圣地四国撤退了。”德隆师傅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定。 “是的首相大人！”随亲卫队长一同来的13科探子回答道，“因为大雪封路，我们无法及时将这个消息送到帝都。” 得到肯定答复后，德隆脸上露出了微笑并对一旁的秦烨说：“陛下，这是件好事，圣地四国撤兵，我们可以暂时将教廷的力量放置一边，专心对付杰弗里帝国了！”接着他又向探子问道：“你们探查到这个消息多长时间了？”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约是在春季来临时，路上耽搁太长时间了。许多大路因为积雪无法通过，我们只能连滚带爬的向前走”13科探子回答道，“没能及时将消息送来，请陛下和大人责罚！”探子说着话刚刚直起的身子再度跪在了地上。 探子的话让德隆师傅了解到了这个消息最初得到的时间，“3个月前！真是不敢相信！这该死的天气竟然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延误了3个多月！”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鬼天气，德隆师傅一边将信收回到怀中。“站起来，这不能怪你们，是这天气！”尽管因为消息晚到，德隆师傅看上去并不十分高兴，但作为首相，他还是保持了该有的气度。 “这对我们来说或许并不是件好事。”看着探子起身，一直没有发话的秦烨终于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圣地四国返回西陆的目的众人皆知，而现在他们无故撤兵，这实在有些说不通。” “没有什么说不通的，信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严寒让清教徒们补给困难内部分裂。对教廷最有威胁的军队瓦解，圣地四国的军队自然没有合适的借口继续留在西陆。”德隆师傅提醒秦烨道：“要知道，圣地四国的主要任务是维护圣地及周边地区的安定，如果他们不计后果的强行留下，只会引起西陆所有掌权者的不满。” 德隆的话很有道理，让秦烨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顾虑多余了，于是他点点头道：“您说的不错，是我顾虑太多了。” “不，您不是顾虑太多，只是劳累过度了。”德隆师傅面带微笑，“我从未见过哪一个人想您这样认真努力过，即便是在前几个月，严冬让一切都慢了下来，您还是照常早起晚睡从不歇息。”说道这里，德隆师傅非常肯定的说：“您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了。” “或许我真该休息一下了。”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秦烨伸了一个懒腰，转过身缓缓的向宫殿走去。如同德隆师傅说的那样，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长时间的工作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对每一件时都顾虑重重。 但所有人都错了，秦烨的顾虑在三个月后成为了事实，漫长的冰期不但影响到了西陆，就连遥远的中洲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因为牧草生长缓慢，以牧业为主的塔林呼帝国经济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为了寻找出路，他们将目光放在了从未触及过的西陆。以特吉特汗国为先锋军的七万大军已经在初春时发兵圣地，并连克二十三座城堡逼近圣城，而随后赶来的十万大军大有席卷整个西陆的气势。圣地四国举国之国之力没能挡住塔林呼的铁蹄，据传闻最多再过三个月塔林呼的骑兵就能抵达蓝水河畔。 来自圣地的消息让西陆所有贵族震惊，他们明白这是一场争夺生存资源的战争，输的一方会彻底丧失存活的机会，于是在整个西陆范围内，掌权者们放下了彼此之间的成见，集中了所有力量准备抗击来自东方的入侵。 第98章回忆 漫长的严冬为大陆平息了战争，同样也带来了战争。当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西陆时，包括那些贵族在内的每一个西陆人，都开始向上天祈祷，祈求伟大的太阳神能够眷顾这片被战争摧毁的土地，祈求他们的神能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 没人能知道太阳神是否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不过作为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刚刚得到了喘息机会的教廷再次陷入了一片紧张与混乱当中，全然没有往日神使的从容与淡定。不久之前教士们还站在天父大教堂中，用庄严的颂唱感谢太阳神用一场严寒解决了令他们头疼的清教徒，而如今他们却又不得不再次站在天父大教堂中，祈求神灵眷顾，让严寒消失草木生长，让丰衣足食的塔林呼人不用为了生存侵略西陆。 对神的祈祷从来就没有应验过，当然这次也不例外，于是在苦苦祈祷得不到太阳神半点暗示的教廷被迫再次站在了西陆的风口浪尖上，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最后的尊严。对待异族人的入侵，教廷从来没有妥协过。 虽然曾经清教徒让教廷焦头烂额，甚至一度几乎失去了对整个西陆宗教界的控制权，但当塔林呼帝国占领城池逼近圣城的消息传来后，教廷并没有再继续追究清教徒们的责任，而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保护圣地与大陆安全上。 相比以往影响减弱的教廷，这次对抗塔林呼人入侵的号召得到了所有人的相应，这当然不是教廷经过一个漫长的冰期后威严重回顶峰，而是所有的掌权者都明白这次异族入侵的严重性。威廉教皇去世之后，教廷一直忙于对付清教徒的动乱，选举教皇一事被暂时搁置了下来，教廷内部所有重大事件都由教廷议会决定。 在圣地四国撤兵，清教徒的危机解除后，因为突然失去了可以活动的平台以及武装力量的支持（光芒骑士团在清教徒战争中几乎损失殆尽），一度风生水起的施里曼莫名奇妙的消失了，六个月漫长的寒冬听不到关于这个表情严肃工于心计主教大人的一点消息。不过，当教廷议会签署组织东征军的公文传到西陆所有国家时，那个销声匿迹的施里曼像横空出世一样突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并带领着他为数不多的光芒骑士加入了东征军。 施里曼明显的做法让许多领主都明白他的心思，教皇位置空缺，之前一度掌握教廷大权的施里曼无疑是非常有力的竞争人选，所以如果这次参加东征军将入侵的塔林呼人赶出西陆乃至圣地，他的威望将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教皇的位置也就随之落入了他的手中。不过新任教皇是谁，是施里曼还是其他区域主教，这都是教廷内部的事，世俗领主无心过问也无权过问，所以他们知道只要做好眼前的事情，将那些打算入侵的异族人赶跑保住自己的权力便好。 作为西陆实力排名第一的伊斯坎达尔，同样收到了来自教廷议会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以太阳神之名，要求其下信徒武装起来抵御来自东方的威胁，将逼近圣地的敌人驱逐出境还圣地以纯净。其实早在这封信到来之前，13科的探子就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教廷议会的决定，并将这个消息传回了阿兰达堡。 送走教廷的使者之后，德隆师傅将信收好并向秦烨询问道：“陛下，对于塔林呼帝国的入侵，您有什么打算？” 那封信让秦烨想去了过去，想起了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认识的那个少年，那个名叫哈尔巴拉的安达总是带着一脸微笑，向他抱怨自己的肤色和名字，也总是自认为年长一岁而以一个兄长的姿态对秦烨十分关照。德隆师傅的话没能让他及时做出回答，反而把他拖进了遥远的回忆里，并随着自言自语将遥远的回忆慢慢呈现在德隆眼前：“中洲是一片美丽的土地，那里的人们热情好客，勇猛好战，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有肉质非常细嫩的草原黄羊。我所在的特吉特汗国是塔林呼帝国的一个属国，就是紧靠着扎克雷王国的那个‘马背之国’，我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教会了我骑马，射箭，陪我一起练习，玩耍。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安慰我，在我高兴的时候和我一起高兴。在那里，我和这个少年一起以塔林呼士兵身份的参加过对扎克雷的战争，第一次参战就参加了整个中洲闻名的伦巴第堡大会战，那次战争双方动用的士兵超过十万，伤亡率超过了一半。” “那也是您来到西陆的原因。”对于上了年纪的德隆师傅来说，回忆过去是他在闲暇之余唯一的乐趣，自己年轻时的那些事，无论快乐还是悲伤，每一件在现在看来都充满了意义。德隆师傅非常能理解回忆对一个历经沧桑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当他听到秦烨在回忆过去，并没有埋怨皇帝陛下耽误了时间，反而表现出了一副长者对年轻人的关怀陪着秦烨一起慢慢回忆。 “不，虽然伦巴第堡之战异常惨烈，但当时我被编入了后备，所以没有受伤。我来到西陆是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受伤，被敌人雇佣的西陆佣兵在半夜敲昏带到了西陆。刚来到西陆的时候被一名叫哈布斯的伯爵买了下来，也正是在那里认识了查理还有如今的圣女安妮塔。” 这是秦烨第一次非常详细和别人说出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让本以为对他非常了解的德隆师傅在听到这些后也非常吃惊。“看来皇帝陛下所有美好的记忆都留在了中洲的那片草原。”德隆师傅在心里想着然后看了秦烨一眼，“您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吗？和您一起的那个少年呢，现在怎么样了？” “他叫哈尔巴拉，因为肤色太黑所有人都叫他黑虎。”提起安达哈尔巴拉，秦烨脸上露出了微笑。“哈尔巴拉一战成名，成为了汗国里最年轻的百夫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统领一方的将军了，说不准这次入侵西陆的塔林呼军队里就有他的身影。” 听着话题再次转回了塔林呼帝国，德隆师傅再次问道：“陛下，关于教廷要求在帝国内的信徒武装起来加入东征军抵抗塔林呼入侵您怎么看？” “教廷议会名义上是招募信徒自愿加入东征军，实际上是要求帝*队务必加入到抵抗塔林呼人入侵的军队里，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秦烨叹了口气，“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塔林呼人很可能会将整个西陆变成地狱，虽然我来自中洲而且对所有的东方人充满好感，但我也知道他们的作风，对负隅顽抗的敌人，屠城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这么说，如果无法抵挡塔林呼人，西陆所有的文明都要毁于塔林呼的马蹄？”德隆师傅对东方人这样野蛮的行径十分不理解。 “不光是文明，还有那些活生生的人。”秦烨看了一眼德隆师傅说道，“按照我们的推测，冰期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世界都在受到严冬的影响，所有农作物减产甚至无产，生存资源少的可怜，饥饿会消灭一部分人，然后战争消灭另一部分，直到整个人类全部灭亡。” 秦烨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并不完全没有道理，想着由天灾引起的*，由*引起的灭亡，德隆师傅白色的胡子忍不住微微颤抖。“那我们该怎么办？” “挑选两万士兵加入到东征军里，我们需要尽全力挡住塔林呼帝国的入侵，好让已经遭到灾害的西陆不会因为战争而彻底毁灭。” “这么说您要出兵抵抗塔林呼人？” 秦烨点点头，两眼望着远方朗声道：“发兵东方！” 第99章求生 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缓慢的行进在扎克雷的沙漠上，所有士兵都穿着黑衣黑甲。换做平常，士兵穿着这样的装束走在沙漠中一定会被烈日晒晕过去，但寒冬之后的沙漠温度大减，灰暗的天空下刮着让人真不开眼的刺骨寒风，即便是穿上了可以吸收阳光的黑衣，依旧感到寒冷。 因为风势太猛，士兵们已经从马上下来，压低身子迎着强风前进。士兵们身上的战袍灌满了风，如果不是有外面的轻甲约束，很可能像灌满了气的大皮球。和士兵身上战袍的颜色一样，挂在骑枪尖上黑虎战旗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几名精壮的旗手使出浑身力气努力控制着战旗，不让我在手中的骑枪随风摇摆不定。 由于狂风，这支队伍行进的速度极其缓慢，虽然从整支队伍的装备和人员素质上看，所有士兵显然都经过精挑细选，但即便是在强大的人也无法与恶劣的天气抗衡。 一去年纪并不大的黑面将军和他的士兵一样，艰难的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狂风让他平时听话的战马在此时并不十分愿意继续前进，为此他多次回过头大声呵斥他通人性的“同伴”。 “将军，风太大了，我们实在无法继续前进，不如找个地方安营，带风停下来后再作打算！”跟在黑面将军身旁的偏将顶着狂风大声喊道。 将军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士兵，那些素日以速度为傲的骑兵，现在如同蜗牛一样拉着自己的战马在沙漠中蠕动，冷风吹透衣甲让士兵们身上冒出的汗被瞬间冷却，不断冒着细汗的脸上也因为汗液沾上了厚厚的沙粒。所有的士兵都显得疲惫不堪，虽然被沙子遮挡住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但将军还是从他们干涸开裂的嘴唇与充满了疲倦的眼神看出了天气对这支骁勇善战军队的影响。 他们现在行走的沙漠号称“死亡之海”，是靠近西陆人称为圣城最近的一片沙漠，如果不是严寒让沙漠里的温度降了下来，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酷热都能让任何一个胆敢闯入的人脱水后永远的留在这里。严寒让沙漠变的不在酷热难耐，作为塔林呼帝国的先锋军，按照原计划他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占支撑敌人精神的圣城。“穿越死亡之海，攻入圣城”这是元帅给先锋军下达的命令，这也是黑面将军为什么决定选择路程最短的路，让军队穿越死亡之海的原因。 虽然作为沙漠最大的武器酷热已经让严寒减弱，变得不再危及人的生命，但死亡之海的可怕程度不单单是在酷热上，除了酷热一年四季不分时令的狂风也会让人失去性命，而塔林呼的先锋军遇到的这次狂风恰好就是这种可以吞噬一切的狂风。让天地失色的狂风从五天前开始，而且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没有遮挡物我们没办法扎营，看看你的前方，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天地的连接处，广阔的和我们塔林呼草原一模一样。”黑面将军大声的朝偏将喊着回答道：“我们只有抓紧时间尽快走出这片沙漠，否则就会被狂风永远的留在这里。” “可是所有的勇士们都已经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只是在起风的第二天稍微休息了一下，这样下去没有到圣城我们就会丧失战斗力的，勇士们太虚弱了，他们需要休息！” 尽管偏将的话让狂风吹的断断续续，不甚清晰，但黑面将军还是弄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他知道偏将想让士兵们休息一下，他又何尝不想呢，身为塔林呼帝国第一精锐，“黑虎骑”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每一名骑兵都是经过他亲手挑选并训练的。黑虎骑不但在多次战争中攻城拔寨势不可挡，为他带来了许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荣耀与地位，而且与士兵们的朝夕相处，也让他把他们当做了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不想跟在自己身后的兄弟们就这样被狂风吞噬。 “我们必须赶路，任何人都不能掉队，哪怕出现一点这样的心思都不行。”黑面将军看了一眼身边的偏将然后朝着身后大声喊了起来：“塔林呼的勇士们，这是腾格里对我们的考验，只要我们经受过这次考验，就一定会让西陆那些异族人俯首称臣，也一定会给我们的族人带来牧马的草原。所以我要求你们每一个人，必须打起精神来不能掉队。如果谁打算停在这了歇息一下，那就脱下身上的黑虎骑的盔甲留下！” 大作的狂风让黑面将军的声音传出很远，尽管这支队伍有着异常庞大的队伍，但将军的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士兵们的耳中。听到的士兵将将军的话向后传去，一支传到队伍的尾端，于是在将军之后，这支塔林呼的先锋军爆发出了“虎虎虎”的震天吼声，将呼啸的风声压了下去，并随之迎着狂风加快了脚步。 听着军队传来的吼声，将军没有再继续说话，扭过头继续前进，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像他一样，踏着松软的沙子，慢慢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一连三天，狂风依旧凶猛，而且势头一天比一天强劲，刚刚起风的几天里，还能看到前方的光亮，但渐渐地随着狂风卷起的沙尘，光亮一天比一天微弱，直至现在完全消失。黑面将军仍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现在他的身躯没有起风之初那样挺立，被迫弯下去的身子似乎更加佝偻了。 连续七天军队一直在赶路，因为没有预料狂风会延缓行进速度，整支队伍在三天前就出现了淡水匮乏的想象，有许多坚持不住士兵因为缺水脱离最终倒在了漫漫的黄沙之中。对于那死者，黑面将军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脱去他们引以为骄傲的盔甲战袍，而是让他们穿戴着黑虎骑的制服闭上了眼睛，因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依旧保持着努力向前的姿势。这样的姿势告诉了夺人生命的狂风，这支塔林呼帝国首屈一指的精锐骑兵，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一个人放弃希望。 因为将自己仅存的一点水塞到了将军手中，那名一直跟随在将军身边的偏将现在已经完全脱力，虚弱不堪的靠在两个亲兵身上缓慢的向前移动。每当有士兵倒下时，这名偏将都要站在逝者身边向腾格里祷告一番，这也让他因为奔走在长长的队伍当中而付出了超出普通士兵几倍的体力。现在他步伐艰难，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再要没水的话，这名偏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偏将交给黑面将军的小半壶水将军一直没有动，只有在有士兵快要死去时，才会从水壶中滴出一两滴水去挽救那些即将逝去的生命。虽然有时候一两滴水确实可以将那些一脚踏入死亡的士兵拉回来，但还是阻止不了大部分士兵走着走着就倒下再也起不来的事实。 黑面将军看了一眼身边的偏将，将怀中的水壶掏了出来，捏开偏将紧咬的牙关，将最后几滴水倒进偏将的嘴里，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在他叹气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两声轻微的响动，两个士兵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跟在他们身后瘦骨嶙嶙的战马预感到主人的死亡，也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嘶鸣。 看到又有士兵倒下，黑面将军的叹气更重了。看着身边由亲兵搀扶的偏将，看着身后虚弱的士兵，看着那些倒在地上还依旧做着向前动作的尸体，将军眼角流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泪水沿着布满了沙尘的面颊滑落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看到将军的泪水，也没有人听到将军重重的叹息，但他们看到将军猛地拔出他削铁断金的宝刀，一刀就划破了他心爱的战马。 对塔林呼人来说，从这个名族开始繁衍到逐渐强大，每一个过程都与马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将马视作生命，或者说比生命更为珍贵，从没有一个塔林呼人会杀马，即使是那些走不动的老马，他们也不会像宰割牛羊一样将它们的生命终结。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马就是他们的生命，所以当黑面将军拔出弯刀将自己的战马杀死后，所有的塔林呼战士都惊呆了，即便是渴死，这些战士也从没想过要杀死战马保命。 “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沙漠，但我知道如果我们没有水源，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我们是帝国的先锋军，背负着整个民族生存的希望，在攻下圣城之前，我不希望任何塔林呼的勇士倒在这里。”将军的声音在颤抖，“攻下圣城后，我会在腾格里面前忏悔我的罪过，即便是伟大的苍生天不能原谅我杀死‘同伴’的罪过，我也依旧会跪上十天十夜。但是现在，我不能在让你们倒在本不属于我们的土地上了。”接着将军看了一眼从战马脖颈处流出的鲜血已经被干涸的沙漠吸收，又用目光梭巡了一圈眼前的士兵，咬了咬牙说：“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救救你们的兄弟们。”说着黑面将军低下了头，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第100章雄起黑虎骑 数千匹战马的血液拯救了黑面将军三万人的黑虎骑，也让这名一直以来倍感压力的年轻将军多背上了一些负罪感。塔林呼人从不杀死自己战马的传统，自从被年轻将军打破后，这支多天以来从未停歇的军队终于停下了脚步，士兵们像他们的将军一样跪在地上，朝着家乡，朝着苍生天的方向深深的忏悔。 “我，特吉特汗国博尔术万人长的幼子，塔林呼帝国黑虎骑的哈尔巴拉在此立誓，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返回这里，为这些死去的‘同伴’向苍生天祈祷。”黑面将军看着身后因为亲手杀死战马而流泪的军官们，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有些发咸的马血并不能让士兵们暂时忘记口渴的感觉，可就是这些冒着浓烈血腥味的马血却救了三万黑虎骑的性命，凭借那些早已被风沙掩埋了尸首的马匹，黑面将军与他的队伍终于暂时摆脱了死亡的阴影，朝着圣城的方向继续前进。 一周之后，有超过半数的战马在主人流着眼泪挥动战刀中带着悲鸣死去，而它们身上的血被它们的主人贡献给了所有战友。马匹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虽然有马血支撑，但骑兵们还是虚弱了下去。看着逐渐减少的马匹，看着不断虚弱的战士，看着似乎根本不打算停下来的狂风，一向坚毅的黑面将军终于在内心里掀起了一丝波澜。 能见度超不过十米的大风天气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狂风不分昼夜的肆虐，让人辨不清方向，黑面将军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带着队伍朝他认为正确的方向行进。按照之前的推算，他们穿越这片沙漠以骑兵的速度只需要三天，即便是放弃战马用日夜不停的行军方式最多也只需要一周，但现在看着狂风中忽明忽暗的光亮，很明显已经过了十几个日落月升，所以如果再不能走出这片沙漠的话，那说明现在这三万人根本就是在沙漠中迷路了。 想到迷路这个词，黑面将军心里泛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很快身边那个虚弱的偏将还是用微弱的声音好心的提醒了他。“将，将军。我们似乎是迷路了，这大风天让我们根本辨不清方向，这些天来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我算过了时间，那些天花在赶路上的日子足够我们穿越这片沙漠两次了！” 虚弱的偏将声音本就很低，现在故意压低的嗓音已经倒了细弱蚊蝇，即便是一直扶着他向前移动的两个亲兵也差点没有听到偏将在说什么，不过现在他根本不需要大声说，黑面已经从他的口型上得到了和自己猜测一样的结果。 “你一定是太虚弱了，说胡话会动摇军心，你应该知道动摇军心是什么样的后果。“黑面将军只是朝着偏将看了一眼，便将脸撇到一边不再出声了。他心里不断在向腾格里祈祷，向他们尊敬的神明请愿，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让他尊敬的神明会给自己和身后的战士带来这样的磨练。 “看，那里绿色！”就在黑面将军在心里不断向神明请求着帮助他渡过难关时，扶着偏将的两个亲兵中的一个突然伸出手指直指前方，并大声叫喊道：“那里，是一片绿洲，我们都得救了！” 亲兵的话惊动了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黑面将军，他们带着惊喜用劲所有力气朝绿洲走去，看还尚未走的再近一些，一阵狂风吹过，那些出现在眼前的绿洲像飘在天上的云一样被瞬间吹散。 黑面将军刚刚聚在一起的力气也随着狂风被吹散了，很显然他们再一次遇到了幻觉，他们将这种在沙漠中常见的海市蜃楼称之为腾格里的召唤，寓意是上天对行将死亡人的最后一丝怜悯。 尽管所有人都再次看到了腾格里的召唤，但他们还是拖着沉重步子朝前走去。终于狂风逐渐变小了，直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沙漠里再也没有一丝风吹过，金黄色的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的异常迷人。在狂风停下来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欢呼，那一阵阵的欢呼超过了以往的每一次胜仗，更有许多士兵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干涸的眼眶中流出了泪水。 黑面将军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的身份和身后的一起大声欢呼起来。在欢呼过后，他侧过身子拍了拍对搀扶着偏将的那名亲兵的肩膀，重重的点了下头。正如那名亲兵看到的一样，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绿色，虽然那片绿色还不是那么明显，但那触手可及的绿色却再也不是什么腾格里的召唤。准确的说，这片绿色不是一片绿洲，而是圣城外的一大片草地，沿着这片草地向西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圣城。 直到黑面将军几年后再次从这里走过时，才弄清楚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他带着士兵确实迷路了，他凭着直觉在沙漠里绕了一个大圈，如果不是狂风他们随时都可以走出这片沙漠，但就是这样恶劣的天气，让这片面积不大的沙漠耗费了素以速度著称的塔林呼骑兵两周之多的时间，并一直行走到沙漠的边缘苦苦找不到走出沙漠的办法。 不过现在逃过一劫的黑面将军没有顾上去考虑这些事情，他把这神奇的一切都归结为苍生天的赐福，于是在欢呼过后，他带着士兵踏上了再也不会将靴子灌满沙子的坚实土地上，平展开四肢扑在地面上，向心理的神做出了最为庄严的一次膜拜。 踏上了坚实的土地，离开了随时可以葬送生命的沙漠，黑面将军命令士兵在此安营休整一天，虽然知道这里距要攻击的圣城只有快马一天的距离，但他还是决定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天，以来恢复失去的体力。 在所有士兵开始忙碌着扎营时，之前派出去的几支队伍返了回来，他们骑着还算强壮的战马支队伍中仅剩的一些强壮战马），带回了这些天所有士兵都在期盼的食物和淡水。这些被派出去的骑兵小队像展开触手的章鱼一样，凭借着往日的经验很快在敌人控制的土地上洗劫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村子，在杀死包括老人小孩在内的所有村民后，为他们的同伴带回了急需的一切。 食物是西陆人最常见的黑面包，还有一些腊肉黄油以及壶装的劣质葡萄酒，虽然吃惯了牛羊肉和白馕的塔林呼战士对这些食物并不是十分喜欢，但急需要恢复体力的他们还是毫不迟疑的将这些少量的食物平均分配后席卷一空。 在吃完并不丰盛的食物后，黑面将军开始为第三天的战斗清点人数。作为先锋军的黑虎骑满员三万人，每名战士配备两匹战马，百夫长以上军官配备四匹战马，所以士兵加上战马的数量接近十万，可在将军清点完人数和战马后，不仅开始了些担忧，就像怀疑在沙漠里迷路一样，开始怀疑在第三日的战斗中能否一鼓作气拿下这座敌人眼中圣洁无比的城市。 在沙漠中超过两周的时间，让这支塔林呼帝国骄傲的的骑兵损失巨大，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战争，即便是平息被征服名族的反叛也没有沙漠给黑虎骑带来的损失严重。有近4000士兵没有走出沙漠，而另外还有数量相同的士兵过于虚弱，甚至拿不起那些挂在马背上的弯刀。不光是士兵，就连超过6万匹的战马也有超过一半以上没能跟随他们的主人走出沙漠，有一部分因为挽救士兵的生命做出了牺牲，而另一部分因为缺水倒下去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这样的损失让黑面将军有些喘不过起来，因为按照塔林呼人的习惯，他们将战马与士兵视作一支部队，尤其是骑兵部队不可或缺的战斗力，所以当黑面将军的黑虎骑损失超过半数后，他不得不为三天后的战斗担忧了。 从未遭受败绩的黑虎骑背负着整个帝国的希望，他们需要新的草场放牧，需要广阔的土地去养活人数巨大的族人，但现在作为帝国整个攻势最前沿的黑虎骑，似乎无力去完成那些伟大的壮举了。他们不但在沙漠中耽搁了很长时间，而且减员严重，在之前的情报中，敌人的圣城中有至少超过5万的士兵拱卫这这座据说是太阳神升天的城池。 想到这些，黑面将军不禁握紧了双拳。“不能让帝国对黑虎骑失望，不能让高大的城墙挡住草原勇士的马蹄，要让铁蹄踏平西陆人的城墙，要让他们在弯刀下瑟瑟发抖。”他远望着圣城所在的方向，目光如炬。 一天休整的时间转瞬即逝，第二天当东方的太阳划破夜幕后，就连那些原本虚弱的士兵也开始摸索放在马鞍旁的弯刀，准备跟随他们的常胜将军将西陆人的精神寄托摧毁。但黑面将军没有让那些虚弱的战士上马，而是将他们留在了简陋的营地，带着剩余的2万人上马，在留守士兵阵阵“雄起”的喊声中向圣城奔去。 黑虎骑的士兵们在马上连续不断的骑乘了一天一夜，在第三天黎明时，圣城的城门刚刚打开时，黑虎骑像从天上突现一样出现在了圣城城下。 面对突然而至的塔林呼人，那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在打着哈欠的圣地军团士兵甚至没做出反应，就被像风一样的塔林呼人冲进了圣城的外城。好在刚刚被砍倒在地的士兵发出的惨叫惊动了内城的守军，在塔林呼人清理外城的守军时，他们急忙关上了内城的城门，丝毫不管那些留在外面，此时已经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的同伴。 第101章圣城下的黑面将军 被视作圣地的圣城在原来的扎克雷王国只是一个靠近海岸的小城市，在像扎克雷这样人口众多的国度也只有寥寥的五万人，但在西陆人彻底控制这片土地后的几年里，这座城市规的模一再扩张，城墙不断加高，不但在面积上有了和西陆大都市一样的范围，在防御上也拥有了内城外城之分。可以说在十字军东征并占领这里后，他们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把寄托精神的小城市改造成了一座要塞。 面对这座有着护城河环绕内城的要塞，没费吹灰之力占领外城的塔林呼人没有继续攻击，不光是因为作为突袭部队的他们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更是因为沙漠里的半个月时间让这些骁勇善战的草原勇士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就连身体和内心强大超过常人很多的黑面将军，也在刚才身先士卒的战斗中有些握不紧自己的弯刀。所以在攻下外城后，他决定让士兵们休息一下，再彻底恢复战斗后再与内城中的强大敌人一决胜负。 如果黑面将军知道现在在塔林呼包围的内城里，只有一个不满5000人的西陆步兵团，而非情报中的五万人的话，即便是士兵都已经累的脱了力，他也会不断催促士兵继续进攻的。可他不知道现在圣城内的情况，也不知道在黑虎骑在沙漠里绕了个大圈时，作为后续部队的四万塔林呼大军已经早他们一步，抵达了西陆人在原扎克雷土地上另一个重要的城市安息城。 与耶圣城一样，作为连接西陆与东方圣地的重要枢纽，让西陆人在第一次看到安息城之后，便开始了他们的建造能力，并在几年时间里将这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城镇，建造成了可以与圣城媲美的要塞。 因为安息城是西陆连接东方的重要通道，无论是圣地军团派人前往西陆，还是西陆派人前往东方圣地，都需要经过安息城，所以在十字军占领这里后，安息城的要冲地位显得尤为突出。如果塔林呼人攻下安息城后，那么一马平川的吉利格鲁平原将无法挡住塔林呼铁骑的长驱直入。圣地军团深知安息城的重要，所以在探得塔林呼人逼近安息城后，将保护圣城的四个满编的步兵团调到了安息城，并再次向西陆教廷求援，希望西陆发兵抵挡塔林呼人迅猛的攻势。 已经进行了三个月的战争，让圣地四国组建的圣地军团损失惨重，保护圣地安全的四个步兵团成为了他们抵挡塔林呼人，等待西陆援兵到来挽回败局的最后一点兵力，所以当圣地军团将四个步兵团调离圣城后，这座十字军辛苦经营的要塞也只剩下了不满5000人拱卫的空壳。不过黑面将军并不知道内城的情况，当他命令士兵休息后，带着几名亲兵登上了外城的城墙向城内眺望，思索着用最小代价攻入内城的方法。 耶圣城的内城城墙由巨大的石块筑成，那些在月光下发着冰冷色泽的石头来自于遥远西陆的创世神山脉。因为圣城是太阳神的升天地，被所有太阳神的信徒当做精神寄托，所以在大量的石材加固内城城墙上构建了大量的箭塔岗楼，那些超出城墙很多直耸入云的箭塔岗楼让内城的防御能力有了质的提高。守城军队只需要在上面驻派少量的弓箭手，便可以利用那些对整个圣城一览无遗的建筑对敌人进行有效的阻击。除此之外，内城外缓缓流过的宽大护城河也成为塔林呼人进攻的一道障碍。那条泛着波澜的护城河来自于西边的爱情海，在十字军控制这里之初，就驱赶超过十万计的扎克雷人，用了五年时间为他们在荒漠上开凿了这条人工河。来自爱情海的海水注入这条人工河内，不但为沿河提供了必要的水源，还为这座拥有高大城墙，箭塔林立的圣城平添了一道安全的保证。 看着城墙上来回走动的圣地军团士兵，站在外城城墙上的黑面将军也只能是叹了口气，仰望这那道高大的城墙，幻想着接下来战斗的惨烈。如同草原一样，扎克雷的荒漠中没有任何遮挡物，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将黑面将军身后的大氅吹的高高飘起，也吹乱了将军一头黑发。 自参军以来，这位黑面将军还从未为一座城堡劳过神，但这次却有所不同。他知道内城中驻扎这人数巨大的敌人，而且这些敌人都是拱卫圣地的精锐，即便是像黑虎骑这样战无不胜的军队，在失去了突袭的优势后也不会讨到半分便宜，更何况现在的黑虎骑被沙漠弄的人困马乏，战斗力连平时的一半都达不到。 黑面将军看了一眼身边几个强忍着不让身体打晃的亲兵，他们脸上展露无遗的疲惫让将军在一眼之后马上将视线再次放回了内城冰冷的城墙上。白色的月光将有着黑色城墙的圣城照的一片明亮，仿佛这里真的受到了神的恩泽。 突然，黑脸将军想起了往事。在自己成年之初，他就同帝国的军队一起攻打了当时号称东方第一要塞的伦巴第堡。他清楚的记得，在同样大地洒满了月光的夜晚，他与他第一个结拜的安达，也是唯一一个安达，那个什么都要向自己请教的傻小子乌日根达来坐在大战过后的战场上，看着坚不可破的伦巴第堡挥斥方遒。此情此景极为相似，只可惜现在那时的黑面将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而对如何攻下伦巴第堡的办法，也只是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如今他成了手握重兵，万人膜拜的帝国将军，拥有了足以让敌人丧胆的手段与计谋，可当他站在圣城的城墙之上时，却总发现自己少了些什么。 永远不会想起，但也不曾忘记！原来黑面将军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安达，那可傻乎乎却可以和自己交心的安达，那个见血就大喊大叫，却为救自己就不顾生死的安达，那个送自己一把漂亮小刀，非常多礼的安达。想到这里，黑面将军再次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他形影不离的银色小刀。 “狮子吞狼，狼吃麋鹿，麋鹿食草，草也无辜。”这是库林草原上流传很久的一首童谣，虽然这首歌谣让征战多年的将军很早就明白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自然法则，但其实内心善良的他并没有将谁当做自己的敌人，即便是那些灭国已经几十年的大颂人三番五次的反抗帝国统治，黑面将军也没有将他们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可那些和他长相迥异的西陆人就不同了。黑面将军第一次明白恨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在得到自己的安达被一帮西陆佣兵带走下落不明时，面对这些长着奇怪颜色头发的异族人，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黑虎骑的很多人都知道将军对西陆人十分不友好，因为无论是在进军之中遇到的西陆商人，还是从伊斯力那里被当做宠物买来的西陆战士，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用极不符合身份的手段侮辱对方。就连这一次，原本不处于帝国进攻考虑范围的圣城，也是在黑面将军极其强烈的要求下被纳入了进攻范围。许多人都将黑面将军的要求当做这位将军在为帝国考虑，认为在攻下圣城后无异征服了敌人的精神世界，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一心为帝国着想的黑面将军攻击圣城却带着自己的一丝私利。他践踏这座西陆人视为圣地的城市，他要让城内的所有人成为奴隶，他要尽情的羞辱那些自认为高贵的征服者，连僧侣也不会放过，而做这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自己的安达报仇！ 夜间的一阵凉风将黑面将军的思绪扯了回来，他仔细的抚摸小刀然后将它放回自己的怀中，又一次将目光锁定在了面前高大的城墙和城下那条宽阔的护城河上。 身边的亲兵早已经发现了将军的异样，不过当他们想看清楚时，将军原本有些狂躁的眼睛中恢复了他们所熟悉的样子，那是一种任何人看到都会放心的坚韧，自信以及严肃。 “这条河是怎么来的你们知道吗？”将军问道。 “是人工挖掘，引入的海水。”将军从来不说废话，也不喜欢手下的人说废话，这一点亲兵们非常了解。 “有办法填平吗？”将军说出了让亲兵们震惊的话，而且从口气上听命令大于询问。 “或许可以，但我们人手不够，也没有可以填平的材料。” “能还是不能？”将军没有理会亲兵说出的那些制约因素。 “可以！”亲兵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回答了两个字。 将军转回头看了亲兵一眼，眼中尽是褒奖的神色，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城墙。现在他需要去好好的睡一觉，等到一觉醒来后，还要有一件惊天的大事等着自己。 第102章难以想象的做法 第二日黎明，被塔林呼人占领的圣城外围掀起了一片喧闹，许多平民在塔林呼骑兵弯刀的驱赶下走出屋子，挤在大街小巷。接着无论老人小孩都在啪啪作响的马鞭下，排好队向内城坚固的城墙走去。 巨大人群发出的响动惊动了圣城守军，一个当值的卫队长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由远及近的人群目瞪口呆，当人影逐渐清晰后，他发出了惊呼。“这些，这些人要做什么？” 没人能回答这名卫队长，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卫兵们也与他一样不知缘由。在他们视线中，这些无分老幼的圣城居民，每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些诸如石头木材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圣城居民在塔林呼人监视下从自己房屋上拆下来的。 终于当圣城居民在内城护城河前停下脚步后，并将手中的东西投入河内后，所有守军都明白了他们要做的事。将护城河填平这是常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即便塔林呼人驱使了圣城近五万的居民，但要填平这条动用了十几万扎克雷人花了整整三年才挖成的护城河，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这种近似疯狂的做法让每一名看到的圣地军团士兵都冰住了呼吸，但与此同时也在嘲笑塔林呼人的愚蠢，按他们的想法，与其强迫平民们填平护城河，还不如发动他们拆掉房屋建造一些攻城器械更为有用。 而事实上，圣地军团士兵的想法的确符合战争的做法，毕竟一直军队长期耗在一座城市外，时间一长会出现各种可能，在没有到达决战之前，这种做法是极为致命的，因为没有人能够猜到什么时候被包围的城市会出现援军，也没有人猜到攻城一方的后勤补给会不会及时抵达。但这塔林呼人对些战争最基本的因素却丝毫不考虑，大有一种不将护城河填平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和圣地军团士兵猜想的那样，当平民将手中第一根木头扔下护城河后，木头溅起了一片水花，并引起了守城一方的一片哄笑之后，随着流水缓慢的飘向了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毫无疑问，它们都被流水带到了远方，至少在这一面城墙的守军看不到那些想要填平护城河的木头到底漂向了哪里。当然，填平护城河的东西远不止那些木头，还有从房屋上拆下的石头瓦块，甚至连平民家中的一些铁器工具都被扔到了河中。可即便是这些东西，在投入护城河后依旧溅起些水花后便没了踪影。 巨大的人群缓慢的速度，以及那些放下弯刀走在平民身后不断吆喝着的塔林呼人，构成了圣城清晨非常奇怪的一幕，同时也为那些如临大敌的圣城守军带去了些乐子。守军们将武器放在一边，拍着手打着口哨，用他们想象出来的各种办法来嘲笑塔林呼人的这一做法，然后一直持续到下一班守军来换岗。 不过面对守军的耻笑，塔林呼人似乎没有打算停止他们的做法，而是更加凶狠的将手中的马鞭抽在圣城居民身上让他们加快自己的工作。其实这种有些不切实际的做法也曾让塔林呼人产出过质疑，许多百夫长和千夫长很怀疑最后的收场将是徒劳无功，就连致意跟随部队虚弱的偏将，也拖着还未恢复的身体跑到黑面将军将让他收回成命，但所有的建议，所有的反对都是无效的，黑脸将军只是一句“我要让敌人引以为傲的圣城明白塔林呼的强大。”便打发了所有的质疑。 虽然几乎所有的塔林呼人都不赞同黑面将军的做法，但长时间的行伍生涯还是让他们明白服从长官的命令才更为重要，于是在黑面将军说出那句话后，他们便不在发出任何反对意见，而是将自己的不满用抽打在圣城居民鞭子发泄了出来。“虽然我们是骑兵，但作为帝国最精锐的骑兵比步兵也丝毫不差，为什么将军要将进攻内城推迟到填平护城河呢？”这是所有塔林呼骑兵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就在塔林呼人想着他们弄不明白的事情时，护城河却在被各种东西一刻不停的填充着。塔林呼人在攻下耶圣城外城十天后，留在沙漠边上的几千人也赶了过来。苦苦盼望援兵的圣地军团没有将自己的援兵盼来，却将敌人的盼来了，虽然这支队伍在看上去人数并不多，几乎和守军人数相同，但这对被围困的圣地军团士兵心理无疑是一次剧烈的打击。 当然，圣城内发生的事情对他们的打击还远不至此。就是在塔林呼援兵来到的当天下午，一名趴在城垛上对塔林呼人大喊大叫的士兵，无意间看到往常那些随着水流漂浮的木头离开平民的手后却停留在了投掷下去的地方，没有半点要飘走的意思。士兵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盯着一个平民手里的石块，平民随意扔出的石块没有被河水漫过，而是露出了它该有的样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盯着露出水面石头的士兵终于意识到他们以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填平的护城河，只被塔林呼人用了十天时间就填平了。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这名士兵再也无法继续像前几天一样，趴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的塔林呼人吐唾沫了，而是转回身大声的喊道：“护城河被填平了，塔林呼人被护城河填平了！” “护城河被填平了！”当这个消息传开后，所有的圣城守军马上意识到了大祸临头，他们本以为在护城河被填平之前会等来援兵，然后内外夹击将肮脏的草原狗崽子狠揍一顿，但现在他们没有等到援兵，就连保障内城安全的唯一屏障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护城河被填平的消息惊动了留守圣城的步兵团长，他急忙带领亲兵走上了城墙，跟他一同走上城墙的，还有西陆教廷任命的圣城主教，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穿着朝服的老者。当俩人并肩走上城墙后，发现之前听到的消息不是传闻，护城河被填平的事实就在眼前。 就在俩人将惊恐的目光收回，相互对视而无果时，站在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平民被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的黑面将军和他的两万多骑兵。俗话说，人数过万，蔽日连天。虽然之前填平护城河时，也同样出现了上万人同时劳动的场景，可对于守城一方来说，那些只是手无寸铁的自己人，而当他们视线中出现了真正的敌人，上万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后，马上预感到了可怕。那些可怕来自于整个内城都被塔林呼铁骑包围，来自于己方根本无力抵挡敌人的进攻。所有人都在颤抖，包括一向以不食人间烟火著称的圣城主教。他们两眼望着城下排着整齐阵型的塔林呼人，久久不能将目光移开。 城上城下出奇的安静，聚集了几万人的城市放佛突然被禁了声。不过一阵安静之后，从塔林呼队伍走出了一名令官摸样的骑兵，打破了这份大战之前难得的安静。 “奉塔林呼帝国，前锋军黑虎骑哈尔巴拉将军的命令，要求你们投降，限时一炷香，如果不从黑虎骑将会攻入城内，将你们杀的一个不留。” 虽然操着一口蹩脚的西陆通用语，但塔林呼令官的简单明了，让所有站在城上的西陆人都听的很清楚。只不过，圣城是所有西陆人的骄傲，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抵抗，所以在塔林呼人大声喊了三遍哈尔巴拉的命令后，在步兵团长的示意下，一支利箭精准无比的射中了令官胯下的战马。 第103章恐怖人头桩 塔林呼传令官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军队最高指挥官或者帝国最高层的统治者，所以当从城墙射下的箭将传令官的战马直接射杀后，原本静静站在城下的塔林呼人愤怒了，一阵阵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入了内城，让站在城墙上的圣地军团士兵产生了一种非常明显的压迫感。 在吼声之后，塔林呼人毫无声响的发动了对内城的进攻。一些被赶制出来的攻城梯在数百队士兵的簇拥下，同时从四个方向朝内城奔袭了过去。而那些没有下马的骑兵也催动战马，在到达城门一定距离后，射出了一种带着倒钩的利剑。这些专门负责摧毁敌人城门的塔林呼骑兵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他们不但有着先天强大的臂力，更在被黑虎骑接纳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可以用制式的铁胆弓将百米之外的厚木板轻易击穿。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箭矢射向城门之后，马上击穿了圣城包着铁皮的城门。箭矢在穿过城门后，倒钩非常及时的打开，从城门里面扣住了木头。接着上百名骑兵整齐的向反方向跑去，粗壮的绳索拽动城门，让圣城的城门在瞬间便有了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塔林呼人决心一战便攻下内城，所以只是简单的做了分批次进攻，而常规战争必须的预备队根本没有预留。当塔林呼人上万名士兵伴随着自己人的强弓劲弩开始攻击内城的城墙时，圣城守军立马感觉到了人手上的捉襟见肘。原本对顺着攻城梯向城墙进攻的塔林呼人早就应接不暇的守军士兵，在对方骑兵破坏城门时，不得不分出300弓箭手阻止敌人的行动。 300弓箭手的齐射对没有重甲防备的塔林呼骑兵有着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当守城的弓箭手在第一轮齐射后，破坏城门的敢死队马上就损失了一般的人手。这样的结果让黑面将军哈尔巴拉皱起了眉头，阴沉着脸对身边依旧虚弱的偏将命令道：“派两个百人队上去，在勇士们攻下城墙的时候，我要看见城门已经被摧毁了。” 偏将点头并很快派出了两个百人队的敢死骑兵，所有骑兵扔下自己的武器，仅仅带着一把强弓便向城门冲了过去。第二次破坏城门的骑兵速度极快，在沉重的鼓点响起时他们已经冲到了城门下并射出了手中的利箭。面对塔林呼人好不顾惜生命的打法，守城的西陆士兵也做出了些调整，他们将第二轮齐射留在了骑兵因为拖拽城门而速度变慢时。 第二轮齐射之后，派出的两个塔林呼百人敢死队很快被射乱的队形，缺少骑手控制的战马停下脚步，直接影响到了对城门的破坏。看到三个百人队在己方弓箭齐射下丧失了战斗力，内城上的圣城军团士兵发出了阵阵吼声，这也鼓舞城墙上还在奋战的西陆士兵。 内城的防御可谓固若金汤，虽然人数上塔林呼人是西陆人的四倍还多，但高大的城墙以及那些从城墙上纷纷下落的枕木石块，让每一名塔林呼士兵都明白想要攻下内城似乎还要费些力气。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塔林呼千人长扭头时恰好看到了城门下的惨痛遭遇，于是他口中发出呼喊，挥动着弯刀鼓舞向城墙进攻的士兵，想用对城墙的进攻减轻城门下的压力。 千夫长的身先士卒鼓舞了攻城的士兵，他们举着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小圆盾，冒着随时可以夺取他们生命的下落物，努力向城墙攀爬，甚至有一些士兵干脆扔下了有些碍事的圆盾，单单凭着一把弯刀向上爬去。 塔林呼人不要命的做法以及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很快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付出几百人的代价后，几段西陆人防守的城墙被攻破，顺着那些撕开的缺口，塔林呼人像嗅到了鲜血的草原狼一样，红着眼睛从缺口鱼贯而入。 城墙的得失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存亡，所以当塔林呼人从打开的缺口冲上城墙时，西陆士兵便纷纷拥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缺口。有着重甲的西陆士兵在这样的短兵相接里有着巨大的优势，所以当他们也像塔林呼人一样不顾生死后，那些被撕开的缺口逐渐收缩，直到最后完全不见了。 当冲上城墙的塔林呼人被挤了下去后，塔林呼人的第一波次攻击就此作罢，在低沉的牛角号声中，进攻的塔林呼士兵开始有序的退出了圣城守军的攻击范围，并在此集结成阵，静静的站在了城墙下。除了战斗时发出的吼叫，整个黑虎骑无论是在发动进攻之处，还是撤退之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鼓号的指挥下进退有序。 这种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让守城士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因为在之前的攻城战中，仅对方一样波次的进攻就让他们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谁都知道，照这样下去只要对方再连续进攻两次，那么整个城防将会崩溃。 每一名西陆士兵在想到这些后，一颗早已充满了压力的心开始了难以名状的忐忑不安。但出乎他们的意料，第一波次进攻后，塔林呼人没有整顿队伍再次进攻，而是派出了一些士兵冒着城头的箭矢，开始将留在城下的死尸拖回了自己阵地的后方。令西陆士兵不解的是，塔林呼人不但拖走了自己的尸体，而且将一些跌落城下的西陆士兵的尸体也一并拖了回去。 很快对塔林呼有一些了解的圣城主教看出了一些门道，因为在塔林呼人漫天的喊声中，内城的城下被插上了一排削减的木桩，那些没拖回去的西陆士兵尸体被剥光，然后在塔林呼的弯刀下身首异处。那些滚落一边的头颅被塔林呼人捡了起来，并很快插在了那些削尖的木桩上，木桩下便是他们没有头颅的尸体。 “人头桩！”圣城主教的声音异常苍老，说出了士兵们并不了解的事情。“他们真的要屠城了，所有内城里的人，无论士兵还是平民教士，都将会一个留的死在弯刀下。” 顾名思义，人头桩是用敌人士兵做出的一种誓言，与塔林呼人战前活祭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每当祭出人头桩后，那就意味着塔林呼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他们进攻的城市变作一座空城。 呼喊之后，许多塔林呼人脱下了皮甲，扛着攻城梯赤膊上阵。这一次没有了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安静，而是发出了一种近似野兽的咆哮，愤怒的冲向了城墙。 第104章塔林呼人的暴行 塔林呼人的第二波进攻爆发出了长久以往的压抑，原比第一次要来的猛烈。赤膊上阵的塔林呼人完全忘记的生死，只有眼前的城墙与敌人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口里发出骇人的吼叫，任凭那些石块砸在自己身上也丝毫不退缩，同时破坏城墙的塔林呼骑兵再次出击，这次哈尔巴拉派出的是一个千人队。这些骑兵抱着就算战死也要将城门摧毁的信念，将拴着箭矢绳索的一头绑在马鞍上，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城门冲去。 稍稍做了些改变，塔林呼人就彻底改变了整个战局。那些向城墙进攻的士兵凭借着巨大的人数优势，用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伤亡比例，将城墙上的圣城守军消磨殆尽，而那些破坏城墙的骑兵尽管遭受着来自城上敌方弓箭手的巨大压力，但也在付出伤亡过半的巨大代价，拉直了那些反扣在城门上的绳索。几声整齐的呐喊后，几百名塔林呼骑兵一起调转马头，内城的城门被巨大的拉力拉得摇摇欲坠，很快便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城门被攻破让正在攻城的塔林呼士兵士气大振，伴随着大队骑兵通过城门冲向城内时，他们加快速度将守在城上的圣城守军赶下了城墙。人数处在劣势的守军依托着高大的城墙还能与塔林呼人一战，可当他们被赶下城墙后便成了塔林呼骑兵的猎物。 因为祭出了人头桩，塔林呼士兵没有活抓敌人的意思，当西陆士兵向城内跑去时，跟在他们身后的塔林呼骑兵便像草原上追赶猎物一样，每挥出一刀都非常精准的砍在致命的要害部位，并在将敌人的头颅斩落后顺手挂在了马鞍旁。 眼见无法逃脱塔林呼人的追杀，一些西陆士兵干脆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投降，希望以此来保住性命，可塔林呼人放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的举动，依旧刀起头落，将放弃了抵抗的西陆士兵砍杀在马下。 作为整个圣城的精神领导者，当战斗城墙上的最激烈时，圣城里的教士们全部站在圣城教堂内，用神圣的歌声向太阳神高大的神像祈祷。庄严的歌声回荡在教堂空阔的大厅内，让每一个教士没有因为外面的战斗而感到不安。不过很快他们的祈祷就被打断了，从教堂外传入的喊杀声让他们知道圣城已被攻破。 之前跟随步兵团长站在城墙上认出人头桩的那名主教，慢慢的转过身，将手向下压了压。“诸位太阳神的忠实信徒，感谢你们长久以来尽心尽力的为太阳神服务，现在就请诸位随我一起，用生命去告诉那些野蛮人，我们的神是不容玷污的。”说着话，这位主教大人藏在长袍下的手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西陆士兵制式的长剑。主教第一个走向门外，在他身后跟着教堂内所有的神职人员，无一例外，他们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可以战斗的武器。 即便是在战斗最紧张时，人数上捉襟见肘的守军还是派出了一个百人队保护城内的教堂，这些士兵都是从军团中挑选出来的最虔诚的士兵，现在整个城防都崩溃了，视线里到处都是奔跑逃命的圣城守军以及追在他们身后，腰里或马鞍上挂着人头的塔林呼人，可这队士兵却没有随着溃军一起逃跑，只是在看见许多溃兵时眼中闪过一些异样后，依旧站在教堂外坚守着他们的岗位。 随着教堂大门被打开，穿着朝服的主教带着教堂内的近百名神职人员走出了教堂，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士兵，一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要和我们一起吗先生们？”他问道，“为了伟大的太阳神。” “为了伟大的太阳神，我们愿意。”一个士兵大声喊了出来，“让那些该死的野蛮人下地狱，而我们一定会升上天堂！”士兵拔出剑与他的同伴一起加入了主教的队伍。 这支人数不过两百的队伍顺着教堂旁边的大道向城墙处赶去，没走几步便遇到了大队的塔林呼士兵。其实早在这之前，已经有许多塔林呼骑兵从他们面前经过，但一旦盯着猎物就不会放弃的塔林呼人没有理会这一支微不足道的队伍，把他们留给了身后的人，打马向自己的猎物追去。 塔林呼士兵看见内城攻破后依旧有成建制的敌人存在，马上便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于是他们气的哇哇大叫，抽出弯刀向这支由主教带领的小队伍围了上去。刀剑碰撞，血肉横飞，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想象，这支不足两百人的队伍在上千名塔林呼人的围攻下，很快损失过半，几乎所有有意要保护神职人员的西陆士兵都倒在了塔林呼人的弯刀下，而那些从未战斗过的教士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所剩无几。 当站在外围的教士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时，围在中央的主教显露了出来，他精美的修道袍在人群中异常显眼，所以当塔林呼士兵看到被围在中间的主教时，之前快速激烈的战斗在一名千夫长的命令下突然放缓。所有严肃的塔林呼士兵换上了一副嘲弄的表情，嬉笑着用手中的弯刀对着围在里面的教士们捅捅戳戳，像猫玩弄老鼠那样尽情的玩弄着这些可怜的教士。 主教的脸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走出教堂时的大义凌然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与悲怆，他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看着那些手中拿着武器却丝毫不知道该如何应用这些杀人工具的教士后，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开始幻想自己在死亡之前，会和身边的人受尽塔林呼人的各种折磨，于是这种想法让他将手中的剑慢慢的架到了脖子上。 主教在犹豫，因为在太阳神的教义中，自杀是可耻的，自杀者不会被太阳神保护，死后只能永远留在冰冷的地狱。可四周带着嘲弄表情的塔林呼人，却又不得不让他这样做，对于一个主教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耻辱更难以接受的了。 “或许自杀是最好的选择。”主教握紧了手中的剑，将脖子一横。“主啊，原谅我的懦弱！” 就在长剑划破脖子的一瞬间，随着一阵短促的牛角号，围在教士四周的塔林呼人瞬间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穿着黑甲的黑脸将军带着一队亲兵，打着一面让战争结束几十年后依然会令西陆人感到恐惧的黑虎旗走到了这群被围困的教士面前。 看到主教横在脖子上的长剑，骑在战马上的黑面将军一甩手中马鞭，握在主教手中的长剑就被卷到了这名将军手中。将军将卷在马鞭上的长剑取下重重的扔到地上，然后指着那几个穿着高级教士长袍对他的士兵说：“留下站在最里面的那几个，剩下的一个不留。” 将军说完话之后便带着亲兵打马朝前走去，剩下的士兵放弃了他们临时找乐子的想法，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将军的话，他们再次将这些教士围住，然后像将军命令的一样，一阵刀光剑影后生擒了包括主教在内的几名高级教士。 主教被塔林呼士兵推攘这往前走，直到圣城的广场上才停住脚步，这时他看见刚才马鞭使得出神入化的黑面将军就站在广场中央，塔林呼的士兵正从四面八方向广场走来，每一名士兵腰间或手上都有几个西陆人的人头。“伟大的太阳神，请您拯救一下您的子民。”主教的心在滴血，这样的惨状让他闭上了眼睛。 渐渐的广场上聚集的塔林呼士兵越来越多，声音也变的吵闹了起来。黑脸将军看着手下这些让他感到骄傲的士兵，多天以来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战果怎么样？”他向一边的偏将问道。 “经过各千夫长报告，攻城战我们死亡2184人，受伤3317人，其中有815人重伤，可能明天就会被苍生天召回了！”虚弱的偏将脸色一直苍白，当回答哈尔巴拉的问题后，巨大的伤亡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黑面将军哈尔巴拉踢了一下脚边一具没有头的西陆人尸体问道：“那这些该死的西陆人呢？” “包括后勤在内，圣城守军一共4125全部被歼，没有一人漏网。”说到这些偏将脸上才稍微正常了一些，“在城内士兵还杀死了大约7000平民和80多异教的僧侣。” “平民们迟早都要死。”哈尔巴拉对平民的生死毫不关心，“派人守住城门，不要放任何一个西陆人出去，命令士兵们休息，明天天亮后屠城！” 偏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很快一道道命令传到了每一名千夫长的手中，塔林呼士兵的尸体被收拢在一起集体火化，而西陆人的尸体则没人理会。 当夜大战过后的圣城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可当第二日太阳出来后，整个圣城再次喧嚣了起来。外城的居民被赶入了内城，他们在塔林呼人的监视下，动手拆毁了内城大大小小的所有建筑，在这个过程中，塔林呼人总是能够找到各种借口，将一些并没有犯错的平民杀死。 当天下午，在所有内城建筑被拆毁后，内城的四个城门被瞬间封死，塔林呼人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开始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开始了屠杀。训练有素的士兵尚不能抵抗塔林呼人，这些平民纵有十万计，但也根本没想到抵抗。当第一个平民被砍倒后，所有平民开始惊慌失措的四处逃命，拥挤发生的踩踏为塔林呼人省了不少时间。 惊叫着四处逃散的平民让塔林呼战士感到兴奋，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屠宰活人的刽子手，无论老人孩童都会毫不眨眼的一刀砍死，一些稍有姿色的妇女在受尽了各种凌辱后，同样被残酷的杀害，而那些稍作抵抗的青壮年则在被杀死后分尸。 当然如果仅仅是简单的屠杀，可能不会在后世的史上留下让人震惊并愤怒的一页，毕竟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屠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当塔林呼人做出以下行为，那可以称之为令人发指的暴行了。一个下午的屠杀，当城内的平民在人数上不会对塔林呼人造成威胁后，那些集结成大队的塔林呼人便三五成群脱离大部队，开始寻找躲藏在碎石瓦砾中瑟瑟发抖的圣城居民。每当他们找到这些人，便会逼迫有这些聚在一起的人互相打斗，直到只剩一个人站立为止，然后得胜的人也会很快被结果掉。 当塔林呼人觉得这些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刺激后，便发明了一些更能让他们感觉兴奋的事情，比如他们会将有血缘关系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强迫这些人乱*伦，如果有不服从命令的，他们就会将这些人绑起来，然后去大街上找一两只发了情的动物来，让动物取代人来完成让他们感到兴奋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们还会放上一只热锅，将那些不服从命令的人绑在柱子上，用小刀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来，放进热锅煮熟，然后再撬开其他人的嘴塞进去。让人想象不到的暴行在圣城内每分每秒的上演着，如同传说中的地狱一样。 起初圣城内还能隐约听到一些惨叫和哭泣，但渐渐的惨叫声少了，哭泣声也少了，以为塔林呼人发泄够了以后就会停手的圣城居民彻底陷入了绝望。当塔林呼骑兵提着滴血的弯刀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甚至连一个人最基本的躲闪与害怕都没有了，眼睛空洞的呆望着前方，任由塔林呼人一脚将他们踢翻在地，然后再一刀砍下脑袋。几乎所有的还活着的圣城居民唯一的愿望就是死之前不要受到折磨。 仅过了五天，整个圣城里再也找不出一个活着的西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除了天空中大群的食腐鸟和吃红了眼的野狗，就连西陆人养的一些动物也被塔林呼人一刀结果了性命，当真是大军过后，鸡犬不留。就这样，仅用了五天时间，原本繁荣的圣城就被哈尔巴拉的黑虎骑彻底摧毁，整个城市近20万人除几名教士外无一幸免。 第105章震惊安息城 七月是安息城最炎热的季节，虽然冰期带来的凉风让这里的气温比平时低了一些，但站在城墙上满脸是汗的士兵，还是忍不住松开了盔甲上的铁扣，让外面的风吹进衣服里，不过这些只是没有让指挥官看见的小动作，如果那个士兵敢随便晃动身体被指挥官发现，一定会被骂个狗血喷头。这些士兵在城墙上已经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他们必须一动不动，因为在安息城的城外，塔林呼的军队正排着整齐的队伍盯着城墙，为了让塔林呼人明白他们的对手面对战争是怎样一个姿态，安息城的西陆士兵被命令用最饱满的精神站在城墙上。 在这种对峙的状态出现前，擅长长途奔袭的塔林呼人骑兵曾对安息城发动过突然袭击，好在为了保住这座链接西陆与中州的要塞，圣地军团将所有剩余兵力全部集中在了这里，这才没让塔林呼的突袭得逞，不过上万名的塔林呼骑兵突然而至，还是给守城的圣地军团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也使他们在迫不急防下损失了几千精锐的士兵。 突袭之后，塔林呼人还试图对安息城发动强攻，可拥有高达城墙的安息城并非是可以一朝一夕被攻下的，所以在强攻几次无果后，塔林呼人索性围在了城下，待到对方粮草用尽后不攻自破。显然塔林呼人低估了这座要塞，作为进入西陆的必经之地，安息城在战争之初就被当做了西陆人粮草的囤积地，虽然城内尚有四万士兵和近十万平民，但在塔林呼人围城近一个月后的现在，依旧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 好在对安息城的围困即将有结果，之前一直没能联系上的黑虎骑在三天前派人传来消息，说他们之前在沙漠中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好在已经将圣城攻下，三天后便可抵达安息城下与大军会合。整个塔林呼前锋军的将军，也就是哈尔巴拉的父亲博尔术万夫长，正带着一队亲兵站在安息城南面几十里的地方等待自己儿子的黑虎骑。 看着逐渐偏西的日头，博尔术望了望远处的地平线自语自语道：“按日子推算，应该是今天啊，怎么还不到？” “可能耽搁了些时间，毕竟黑虎骑才刚刚攻破圣城，需要休整啊！”跟在博尔术身边的偏将说道。 “可能是。”博尔术两眼盯着远方点了点头。 正在两人说话时，一阵低沉的牛角号从天边传了过来，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博尔术的视线中，紧接着是上万名骑着战马的骑兵簇拥着一面耀眼的绣金黑虎旗，从天边滚滚而来，马蹄铮铮，震裂大地。由塔林呼骑兵构成的巨大浪潮很快来到了博尔术的面前，当黑虎骑为首的哈尔巴拉将马停了下来时，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在同时停了下来，数万人的队伍没有一丝凌乱。 看着训练有素的黑虎骑整齐地停在自己面前，博尔术很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只见哈尔巴拉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高声说道：“黑虎旗统领哈尔巴拉向将军报道。” 博尔术目光里忍不住透着父亲的慈爱，虽然他有许多儿子，但眼前长相与他相近的幼子一向让他感到骄傲。哈尔巴拉不但是整个草原最年轻的将军而且未尝败迹，如今又将西陆人的圣城攻破，这些功劳加在一起，整个帝国除了像博尔术这样征战多年的老将军外，很少能有人可以超过哈尔巴拉所取得成就。想到这些，从不在士兵面前显示出儿女情长的博尔术也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抱一抱自己的二子。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起来哈尔巴拉将军，我已经让人支好了帐篷，让你的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要让城里的西陆人后悔来到这里。” “不用了将军。”哈尔巴拉从起，“我的士兵这些天以来一直在休息，所以我们现在就可以给西陆人一些教训，另外，我还给安息城带来了一点来自圣城的礼物。”说着话，哈尔巴拉朝身后招了招手。 跟在哈尔巴拉身后的骑兵分向两边，中间让出一条非常宽的道路，一辆由十几头牛拉着的大车出现在了博尔术的眼中。慢慢向前的大车，与其说是车，倒不如说是一个可以移动的高大木台更为合适，因为除了木台底下的四个大木轮，这辆车既没有帷帐，也没有护栏，唯一还能让人看出是一辆车的特征，就是车上的车辕和压出深深车辙的轮子了。 这辆车的出现不光让博尔术惊讶，也让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们感到震惊不已。惊讶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辆车有着七八米高的木台，是因为在木台之上，有几个被削成“人棍”的西陆人。那几个被悬空绑在木台柱子上的西陆人，耳朵，鼻子，四肢都被砍掉了，眼睛和舌头也被人挖了去。他们随着大车的上下颠簸，没有了眼珠的空洞双眼看着前方，嘴里发出吱吱呀呀的恐怖叫声。 这样的场面让博尔术这个征战了多年的老将军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他没见过被砍掉四肢的“人棍”，只是从没有见过俘虏被削成人棍后，故意让他们活下来。看了一眼几个人棍，博尔术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转过脸向哈尔巴拉问道：“这是？” “几个西陆僧侣。”哈尔巴拉面无表情的回答，然后朝着赶车的士兵命令道：“把车停到安息城下，让那些西陆的狗崽子们看看对抗塔林呼帝国的下场。”在博尔术错愕的表情中，哈尔巴拉翻身上马，带着绑着人棍的大车和他的黑虎骑朝安息城走去。 “哈尔巴拉丧失了心智，连苍生天最基本的怜悯都丢掉了？”看着走远的哈尔巴拉，博尔术叹了口气，重重的摇了摇头。原本他想和很长时间没见的儿子好好亲热一下，再准备上一顿烤羔羊，喝上一些马奶酒，但现在看着一脸冷漠头也不回的儿子，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其实在很久以前博尔术就发现了儿子的冷酷，虽然这种冷酷只限于西陆人身上，但他还是害怕长此以往下去，自己那个天真善良的儿子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有人情的帝国将军。“哈尔巴拉，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心结呢？要知道，乌日根达来那个小子只是命薄，不能把人的命运和别的事情联系起来。”博尔术再次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带着亲兵追上了哈尔巴拉的大队。 大车发出的巨大响动很快惊动了安息城上的圣地军团士兵，当他们清楚的看到被绑在车上的“人棍”后，马上被惊得说不出话了。安息城上的人说不出话，但并不代表塔林呼人说不出话，随着大车一起赶到安息城的下黑虎骑，派出了他们那个抄着蹩脚西陆通用语的令官，朝着城上一顿大喊。 “你们的圣城已经被帝国的黑虎骑攻破，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这是你们圣城的主教，因为反抗帝国被削成了人棍。”令官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喊着，“现在黑虎骑已经与帝国的前锋军会合，一周之内还会有几十万的塔林呼大军来到这里，如果你们不想像这位主教一样的下场，就马上打开城门投降，否则你们一定会领略到腾格里的愤怒。” “圣城主教？”当塔林呼令官说完话后，几乎所有见过主教的圣地军团士兵，都很难将城下这个没有四肢的怪物与那个让人尊敬的主教大人联系在一起。虽然不能联系在一起，但他们还是明白那个没有了四肢双眼的怪物确实就是主教大人，因为在等级制度森严的西陆，尤其是在太阳神教中，主教大人的朝服不可能随随便便被其他人穿在身上。 “这些野蛮人杀了主教大人！”一个士兵高声之后，忍不住从一旁弓箭手的手中抢下了弓箭，然后瞄准那个还在城下的塔林呼令官就是一箭。 那名士兵没有弓箭手那样高超的箭术，所以射出去的箭没能将塔林呼令官射杀，而是擦着令官的衣服插在了地上。看着城墙上的人箭术如此粗糙，以弓箭著称的塔林呼战士发出一阵哄笑，在哄笑中令官对着城墙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走上了大车的木台，解开绑裤子的绳头，掏出自己的活儿，对着圣城主教的头努了努。一直在沉默的主教直到淡黄色的液体从头上流到身子时，才发出了几声喊叫，但早已被割去舌头的主教口中只能发出如同动物一样的声音，没有人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圣城主教的侮辱终于触及了西陆人的心理底线，一名指挥官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大声吼叫着让士兵打开城门，带着自己的队伍从城内冲了出来。 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106章安息城中计 乱糟糟的西陆士兵一股脑从安息城内涌出，向被绑在大车上的主教跑去，可还未等他们走出几步，塔林呼的箭雨便从砸到了头上。一时间，许多西陆士兵被弓箭射中，还未来的及惨叫便被钉死在城门处。挡在面前的塔林呼弓箭手让西陆士兵无法前进一步，但城内毫不知情的士兵带着满腔的愤怒依旧往外涌，没有头绪的西陆人乱作一团进出不得，很快便将城门处挤的水泄不通。 “指挥官有令！指挥官有令！所有人坚守岗位，不得擅自出城，所有人坚守岗位，不得擅自出城！”正在士兵们挤在城门处一团糟时，一名穿着红色制服极其显眼的传令官飞骑来到了城门，对着所有士兵大声传达安息城最高指挥官的命令。 对普通士兵来说，服从在第一天加入部队时就已经楔入了内心，所以在听到传令官的喊声后，那些跑出城外的士兵开始转身往城内跑。如果这些士兵拒绝执行命令，或许在塔林呼人的箭矢下丢掉的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性命，可当那些堵在城门处的西陆士兵转过身去准备回城时，这时的城门对塔林呼人来说就几乎与敞开无异了，虽然还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实际上要比攻击紧闭的城门容易了许多。 放弃一直以来攻占城墙的攻城战模式，直接以城门为突破口，这是黑虎骑之所以将整个圣城杀的鸡犬不留，唯独留下了主教与其他几名教士的原因。哈尔巴拉在看到圣城主教的第一眼时，就有了用侮辱西陆人尊敬的圣城主教来引诱敌人主动打开城门的打算，现在所有事情都如他所想的一样发展。 这是哈尔巴拉的一个小计谋，在来到安息城之前，他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小计策会不会被西陆人识破，可没想到，西陆人非常容易就上了当。一个小小的计谋就可以让西陆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仅凭一腔热血放弃了高大坚固的城墙走出城外，还将难以攻破的城门留给了自己。于是在看到了堆积在城门处的西陆士兵，哈尔巴拉嘴角挂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朝着一边的偏将点了下头。 偏将转回身一挥手，低沉的牛角号突然响起，在战前就早已制定好了作战计划的黑虎骑，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分派出的几支小股部队摆出了突破阵型，在博尔术围困安息城的大队伍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冲了出去。被分派出来攻击城门的黑虎骑的意图明显，弓马娴熟的他们一边放箭，一边呼喊着打马尾随退回城内的西陆向城门处冲击，试图用弓箭让敌人的城门处更加混乱。当他们射光手中的箭后，马上拨出弯刀凭借战马的速度朝扑向了城门处，并很快掀起了一阵尘土。 看着黑压压一片冲向城门的黑虎骑，站在城墙上最先反应过来的西陆弓箭手指挥官，以一个合格战士的清醒头脑马上下达了命令：“弓箭手，城门方向无波次齐射。” 因为指挥官下达的无波次射击命令，上千名站在城头的弓箭手便不再顾及弓箭，将装在箭壶里的箭矢顷刻间射出。瞬时将日光遮蔽几千只箭同时射向城门处，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箭矢轻易射穿了士兵的盔甲，将冲到城下的黑虎骑以及还未来得及退回城内的西陆士兵一起射杀在城墙下。一时间城门下惨叫声，呜咽声，咒骂声揉成了一片，传入了城上城下每一个站在战场上士兵的耳朵中。 当弓弦，喊杀，惨叫声全部停止，淡淡的尘烟褪去后，黑虎骑派出的三个百人队再也不见一个站立的士兵，就连那些战马身上也都插满了箭矢，如同放大了数倍的刺猬一样蜷缩在城下，陪伴着与它们一同作战的主人。从士兵与战马身上流出的鲜血很快汇集成了肉眼可见的小河，就连满是黄沙的大地也不能将血液吸干。 黑面将军哈尔巴拉只是谈谈的看了一眼安息城城门处的惨状，便再次命令道：“派一支千人队上去，分两个波次进攻，一定要在安息城城门关上之前冲进去。” “呜——呜——呜——”当塔林呼人低沉的号角再次响起时，哈尔巴拉的偏将已经安排好了第二次进攻，一支满员的千人队在号角声响起时冲出了阵地，分成前后两个部分用最快的速度向尚未关上的城门冲了过去。 在黑虎骑尚未进入到射程范围内，早已有按捺不住的西陆弓箭手射出了手中的箭，但更多的弓箭手还是用他们精准的箭术给予了塔林呼人致命的打击，像上一次一样，面对草原骑兵的冲锋，所有的弓箭手都屏住呼吸，在黑虎骑冲到城下时，轻轻松开指头，几千支弓箭带着夺命的呼啸声向黑虎骑千人队压了过去。 连天蔽日的箭矢发出嗖的一声巨响，如同要射穿天空一样。不过这一次，虽然西陆弓箭手取得了和上次一样的战绩，让黑虎骑千人队第一部分几乎全军覆没，但却没有取得和上一次的效果。分成前后两个部分的黑虎骑千人队凭借他们的速度优势，在前一部分被西陆弓箭手消灭的同时，瞬间冲入了安息城内。 有一支五百人的塔林呼骑兵冲进了城内，让城防指挥官突然浑身渗出了汗水，被汗水浸透的内衣被冷风一吹，粘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不过现在他来不及处理这些小事，而是拨出了锋利的佩剑，一边从赶向城门一边大声召集长枪兵。 在指挥官的大声叫喊下，很快有一队2000人的长枪兵赶到了城们处。在齐声呐喊中，这队长枪兵将背在身后的大盾取下放在地上，“咚”的一声巨响后，大盾掀起一阵尘土，在大盾支好后，后排士兵将长枪哗啦啦地架在大盾上，摆出了一个防御骑兵最常见的阵型，以城门为圆心围成一个半圆，虎视眈眈的看着冲入城内的塔林呼骑兵。 第107章攻破安息城 圣地军团长枪兵的压上让黑虎骑只剩半数的千人队被迫停了下来，但仅仅是在一个停顿后，身负艰巨责任的他们再次催动战马，摆出一个骑兵最常见的三角攻击阵型，朝着拥有大盾的长枪兵防御阵地冲了过去。 当突然消失的马蹄声再次隆隆作响时，西陆长枪兵“喝”的一声将身体压低，将整个人的力气灌注在盾牌与长枪之上。双方仅距几十米，在战马还未全速跑动之前，黑虎骑便狠狠的撞上了如同长上了刺的城墙。 如果在平原中作战，这些勇敢的黑虎骑无疑是锐不可当，他们可以凭借强大的机动能力，将站在原地防御的长枪兵慢慢吃掉，可现在狭小的城门楼洞无法提供给骑兵们足够的空间，轻骑兵的迂回作战能力无法体现出来，所以当黑虎骑撞上准备好的西陆长枪兵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马当先的黑虎骑千人长，手握着一把弯刀，凭借着多年战斗的经验将手中的弯刀向面前一名西陆士兵的头部挥去。如果弯刀的攻击距离足够长的话，千夫长挥出的弯刀一定能将挡在他面前敌人的头颅轻易斩下，可弯刀的攻击距离太短，在弯刀碰到敌人的脖颈之前，西陆士兵平举的长枪刺中了他的战马，战马前提高高抬起，将千夫长掀翻在地上。 黑虎骑千夫长被摔的有些七荤八素，当他稍稍回过神抬起头向四周看时，发现跟在他身后的黑虎骑战士几乎发生了和他同样的事情。锋利的弯刀看不到可恶的敌人，速度奇快的战马也撞不开坚实的盾牌，摆好的攻击阵型在长枪阵前停了下来，许多被长枪刺中的黑虎骑士兵早已停止了呼吸。 “既然无法突破敌人的阵地，那就尽量拖延时间。”眼看骑在战马上无法突破敌人阵地，反而因为目标巨大造成了更多的伤害，摔倒在地的黑虎骑千人长狠狠的抓起丢在一边的弯刀，大声的叫喊道：“全体下马，突破敌人的防线。” 作为塔林呼帝国最精锐的轻骑兵，黑虎骑士兵在战斗素质上明显要高于其他作战部队，就连挡在他们面前的圣地军团的西陆士兵也无法比拟。当下巨大的伤亡非但没能让他们在心理上崩溃，反而迸发出了草原人的野性，这种野性来自于为了生存与大自然斗争的结果。在千夫长的喊声下，倒在地上的士兵站了起来，骑在马上的士兵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排好了突击阵型朝眼前的长枪兵阵地慢慢走了过去。 “敌人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大批的塔林呼人从城门进来。”安息城城防指挥官猜到了黑虎骑的意图，他知道下了马的骑兵根本无法与长枪兵抗衡，也根本无法突破让人足够放心的阵地，可塔林呼人身后敞开的大门始终是个让人困扰的问题。如果不能及时关上城门，城外几万士兵将会撇开城墙直接进入城内，这样一来整个城防优势将无法体现，自己的士兵会和塔林呼人在街头巷尾作战。 “不能让事情按塔林呼人想的那样发展，一定要在大批塔林呼人入城之前关上城门。”敞开的城门让指挥官越来越不放心，于是他一边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射杀敢于靠近城墙的所有塔林呼人，一边命令坚守不动的长枪兵向堵在城门口的几百塔林呼人主动出击，试图将塔林呼人赶出城外关上城门。 在指挥官下令后，西陆士兵将放置在地上的大盾“呼”的一声举起，搭载着长枪向前步步逼近。在呼喝的口号声下，向前平移的长枪阵像长满了爪牙的巨兽，吞噬着塔林呼人的生命。长枪整齐的刺出，伴随着慎人的惨叫，每一次都会带走十几名塔林呼人的生命。 长枪阵一步步逼近，不断有塔林呼士兵在倒下，站在最前面的黑虎骑千夫长身上已经被刺了一个血窟窿，有几名士兵护着他在缓慢后退。 “塔林呼的男人从来没有后退过，我们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黑虎骑千夫长用力的推开了护在他身边的士兵，强撑着拿起弯刀摇摇晃晃站直了身体。“随我一起冲上去，我们会在腾格里相遇。”说着话在一名士兵的帮助下，千夫长与仅剩的几名士兵勇敢的冲向了长枪阵。 “呜——”在千夫长被长枪连刺许多下，跌倒在地时，城外响起了他期盼依旧的号声，塔林呼的总攻开始了。大队的塔林呼步兵通过了城门向城内涌入，而更多的士兵则利用各种攻城器械对安息城城墙发动攻击，让城上的西陆弓箭手无法分心。 从城门涌入的塔林呼步兵身披重甲，手持弯刀，一点一点挤开了西陆长枪兵的大盾。没有了大盾的保护，长枪兵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面对手拿弯刀的草原屠夫们，毫无抵抗之力。锋利的弯刀轻易划破了长枪兵的布甲，将他们砍翻在地。 城门的失利动摇了城墙上防守的圣地军团，就连坐镇指挥的军团指挥官也开始害怕冲入城内的敌人会包夹城墙上的士兵，于是他调动后备部队。投入了阻击从城门渗透的塔林呼人的战斗中。但好不容易占据主动的塔林呼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将重兵投入对城门的攻击，在付出了五个千人队的代价后，冲破了敌人的防线进入了安息城内。 “撤退，撤退！”当塔林呼人通过城门进入安息城后，西陆指挥官决定放弃整个城墙，将所有士兵撤入城内，利用狭小的街道进行巷战，让塔林呼人无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 很快撤退的命令响遍了整个安息城的城墙，正在城墙上防御的西陆士兵听到命令后，马上放弃了城墙，像潮水一般向城内退去，而塔林呼人则一鼓作气冲上城墙，在西陆人身后穷追猛打。 利用空间让塔林呼人失去优势，西陆指挥官的想法本是好的，可许多士兵并不知道指挥官的想法，当他们接到撤退命令后以为大势已去，安息城再也不可能成为他们抵挡敌人进攻的坚固堡垒，便在撤退中跑乱了队形，更有许多还未见到塔林呼人的后备队闻讯马上打开了塔林呼人没有进攻方向的城门，逃出了城外。 从城墙上撤下之后，圣地军团指挥官多次组织抵抗无效，最后只能随着溃兵一起逃出城外，就这样塔林呼人在付出极小的代价后，轻而易举攻破了安息城。 第108章神殿老相识 伊斯坎达尔应教廷邀请，调集帝国五万精锐前往东方圣地阻止塔林呼人北上，帝国的几大总督除斯特恩和刺夫留在帝国外，查理，种*马，奥古斯特和蛮牛全部随军出动。五万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中军由秦烨自己和查理率领，后军由蛮牛率领，而最为重要的前军则交给了足智多谋的种*马与相对沉稳的奥古斯特率领。 自决定发兵东方后，五万大军一月来连续赶路，如今已经抵达了圣地四国的北方边界。尽管冰期给夏日的西陆带来了一丝清凉，但在大陆的最南端仍然能感到来自南方沙漠的炎热，虽然比起以往从扎克雷的沙漠吹来的热风，这种炎热的程度要小了不少，但热浪还是一股一股扑面而来，而且愈往难走这种感觉愈强烈。因为北方气温较低，有些地方仍有积雪未溶，所以从伊斯坎达尔北方调集的士兵都穿着厚厚的布甲，这种突然变化的气温让他们敞开衣领，缓慢地行走在逐渐荒芜的土地上。 这条长着稀稀落落耐旱植物的道路，是这些年来由往返东西大陆的商人与东征的十字军踩出来的，随十字军东征过两次的秦烨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一但进入扎克雷的半荒漠，前面的道路会越来越难走，着士兵们疲惫的样子，秦烨决定命令放缓行进速度，步步为营。 命令下去之后，绵延数十里五万士兵停了下来，支起行军帐准备安营，位于队伍正中央的秦烨带着查理等几个兄弟骑马来回巡视安抚军心，正在这时前军一骑来报，有一支圣地军团残兵正朝伊斯坎达尔宿营地走来。 “圣地军团？”听到令兵的报告，秦烨心里一惊，随向传令兵问道：“你确定是圣地军团？” “回陛下，确实是圣地军团，他们全部穿着十字战袍，这些带有特殊标志的圣地军团是不可能看错的。”传令兵回答说，“而且西泽尔公爵大人和圣地军团的一名百夫长相识，所以让我请您过去。” 种马曾跟随秦烨参加过十字军东征，所以将前军交给种马他再放心不过了，可这时这个从不在外人面前出错的种马，竟然忘记了尊卑之分派人请他过去，显然是出了什么情况。想到这里，秦烨将巡视的工作交给查理，带着几名骑士跟在传令兵身后打马向前进跑去。 短短几里路程转眼即到，当秦烨从马上跃下时，在前军指挥官的圆顶行军帐前，种马早已满脸堆笑的等候了，在他身后站着奥古斯特和几名伊斯坎达尔的领主。虽然在帝国改革中，这些领主已经被削去了特权，但突然而来的战争还是让秦烨被迫让领主们充当了各级指挥官，因为短时间内他无法训练出一批独挡一面的统兵人才。 “陛下，您来了！”看着秦烨从马上跃下，种马走上前半跪施礼后站起身来说道：“我们遇见了一批圣地军团残军，大约有两千人左右，已经被我安置好了，不过在这批人里我遇到了一个老相识，并且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圣地的事情。” “老相识？”秦烨一边向行军帐里走去，一边看着身边的种马。“在圣地军团里我没有什么老相识，不过关于圣地军团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兴趣。其实当我得知有一批圣地军团残兵时，就已经隐约知道了那里发生的事情。圣城失守了！” “陛下，您真是太聪明了。”种马在苦笑，“这些事情您还是问那位老相识，我也是从他口中得知的，对那些事情只能说是道听途说。” 秦烨看了一眼种马，走入了行军帐，说实话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种马口中的老相识。因为走得太急，秦烨一个趔趄，差点被行军帐门口固定帐篷的绳子绊倒，待他稳住身子时，已经进入了行军帐。 种马的行军帐极为简朴，没有一点一方诸侯的样子，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没有其他物件，唯一可以称的上位奢侈的，是他从德隆师傅那里借来，动用了一辆大车拉来的。这些在种马的行军帐中垒成了一面墙壁，每到大军休息时，种马这位曾经统治利德马王的后裔，就捧着这些让人看着头疼的彻夜不眠。因为彻夜不眠，他也一再被查理嘲笑浪费过多的蜡烛，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读无用？秦烨当然不会这样想，不过现在他所要关注的不的问题，而是行军帐中种马说的他那位老相识。 在种马用垒成的墙壁旁，放了一张简易的行军床，行军床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嘴唇开裂看上去极其疲惫的人。躺在床上的人虽然已经睡去，但眉头紧皱，一脸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理的胡子，让秦烨实在认不出他到底是谁。 “他本来说要等您来，可还是没坚持住睡着了。”跟在身后的种马轻轻的说道，生怕打扰到熟睡的人。“他实在伤的太重了，腿上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就废了，即便是能治好也需要至少三个月，这对于一个神殿骑士来说无疑是不能让人接受的。” “神殿骑士？你是说他是神殿骑士？”秦烨指着床上的人惊讶的问道。 种马点头，“如果连大名鼎鼎的马修都不能称为神殿骑士的话，那在西陆就没人能称上真正的骑士了。” “什么……马修？”秦烨忍不住高叫了起来，“你是说善战骑士马修？” “当然是他。”种马皱着眉头说：“哦，陛下，请小声一点，他才刚刚睡着。这个可怜的骑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 秦烨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行军床上的传来的轻微响动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他转过头仔细看着转醒的马修，好长一段时间以后才认出了这位给他留下极深刻印象的骑士。这位曾经名震西陆的英勇骑士现在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实在难以让人回想起他当年的风光。 醒来后的马修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帝国皇帝，因为在一帮西陆人中，秦烨的中洲人的长相实在太过特殊了。马修欠了欠身子，强撑着摆出了一个恭敬的姿势。“格劳瑞陛下，见到您很高兴，请原谅我以这样的姿态与您见面，因为我实在无法起身。” “您太过客气了马修。”秦烨走到床边拉着马修的手，“说起来，在神殿骑士团中，您与马克西华大人都是我的老朋友了，那次在扎克雷堡，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或许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所以我们是生死之交，那些客套就丢到一边。” 一提到马克西华，马修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他张了张嘴轻轻挤出一丝声音：“格劳瑞陛下，请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神殿骑士了，自从马克西华大人离开之后，我对曾经是一名神殿骑士为那些坐在庙堂之上神棍们作战感到羞耻。” 马修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到震惊，要知道作为曾经的神殿骑士来说，他们在选拔之初都是极为虔诚的信徒，只有太阳神教最为虔诚的信徒，才会有机会成为神殿骑士。而如今马修不但对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神殿骑士身份感到耻辱，而且还将教廷里的那些高级教士称之为神棍，可想当初教廷用对付异教徒的火刑烧死马克西华时，对这名骑士造成了多么大的震动。 为了不让在场的所有人抓住马修的话不放，在他们开口之前，秦烨岔开了话题向他问道：“清教徒运动被扑灭后，您就到了这里，为圣地军团效力？” 马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您应该知道圣地军团的现在怎么样了，或者说中洲的塔林呼人，他们的攻势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秦烨想知道在扎克雷土近几个月的事情，这对远道而来的伊斯坎达尔军队来说，哪怕一丝一毫信息都极为珍贵。 “说来话长了。”本不打算开口的马修看到了秦烨渴望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带着虚弱的语气回答说：“还是从我离开西陆开始说起！我会将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陛下您和在场的所有大人！” 第109章惊天消息 尽管马修身体异常虚弱，但他还是强撑着将自己离开西陆后的所有事情娓娓道出，期间他曾多次停了下来，那些难过的往日让他回想起来异常艰难，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通过马修痛苦的回忆，大致明白了神殿骑士团的覆灭以及剩余骑士的归宿。 神殿骑士团的覆灭是从教皇命令马克西华前往教廷述职，并被教皇施以火刑后开始的，这点在整个西陆已经不在是秘密，但接下来的马修说出的事情则让所有人震惊了，因为那是所有人不曾知道，也不曾猜到的。 在马克西华来到教廷后，教皇的大权似乎就已经落到了施里曼的手里，而且他一向信赖的一班红衣主教，甚至就连圣女安妮塔也隐约对教皇产生了异心。对红衣主教们来说，毕竟施里曼将会成为下一任教皇，讨好教皇位置接班人也是理所当然，可圣女的背叛似乎就有些说不通了，因为没人能知道从小就跟在教皇身边的圣女，为什么会在处死马克西华一事上极力赞成。 当然马修也不知道，但就在马克西华团长以及所有神殿骑士团主要指挥官被困教廷后，他曾以朝拜太阳神为名进入过教廷，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圣女与施里曼之间的风言风语。聪明的马修将这些传闻细心整理，发现了其中交易的所在，那就是施里曼承诺圣女会在自己当选教皇后归还她的自由，而马克西华虽然不能继承教皇位置，但一定会对施里曼登上皇位制造不少麻烦，因此圣女才会在神殿骑士团的事情大施手脚，制造了下任教皇非施里曼莫属的假象，从而让教皇的权力架空。 马修关于圣女在神殿骑士团事件上的臆断或者说是猜测，让行军帐中的所有人非常吃惊，就连本以为对安妮塔非常了解的秦烨，也在马修的话后不由的张大了嘴。安妮塔在秦烨的心中，一直是那个面带微笑活蹦乱跳的利兹天使，她热情善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除了在教廷与他的几次碰面略显有些不开心外，无论是在记忆中，还是最近在大陆上的传闻，都没有半点对圣女不敬的言辞。 如果说圣女在神殿骑士团覆没起到的作用让所有人吃惊，那么接下来马修说的话则让他们感到了从头到脚的寒冷，那种寒冷带着愤怒，甚至有些许的恐惧。所有人都知道教皇是因为亲自下令剿灭了他亲手发扬光大的神殿骑士团，伤心过度再加上年事已高而最终病逝，可马修的话却让他们了解到了教皇离世的真正原因。 “当马克西华大人已经神殿骑士团其他几位大人相继被陷害后，我通过多方打听终于弄清了这一切都是施里曼在搞鬼，他不但要置神殿骑士团与死地，更在当时独揽了教廷的大权，俨然已经成为了新任的教皇。所以为了不让他继续迫害神殿骑士，我想出了一个好法子，那就是在教廷中刺杀施里曼。”马修咳嗽了几声，回忆让他情绪变的急躁了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善战骑士沉稳的风度。 “因为教廷借清教徒的事件迫害神殿骑士，我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到施里曼面前一剑刺死他，所以只能暂时待在教廷，隐藏在一位与我相识，同情神殿骑士团教士的苦修密室中。自马克西华大人去世后，我每天都在施里曼的住处附近打晃，可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知道自己对神殿骑士下了毒手，免不了有人回来找他的麻烦，所以身边一直有将百名光芒骑士团的杂种保护。我知道我不能急躁，因为传到教廷的消息让我得知许多神殿的兄弟都被绞死或被流放，留在西陆的神殿骑士已经寥寥无几，而教廷城中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了，所以我一定要在最有把握的时候出手。 我在教廷等了很长时间，等的我几乎忘记了时间，突然教廷的局势变的紧张了起来，不光是因为教皇的病情加重，更是因为渐渐平息下去的清教徒再次强大了起来。这让准备接任教皇位置的施里曼一下子变的焦头烂额了起来，因为教皇身体突然变坏，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十分的把握将教皇位置接管，而另一边清教徒逼近教廷，也把身为光芒骑士团大团长的他推到了最前面。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可对我来说却是越来越好，因为日渐忙碌起来的施里曼渐渐忘记了对自己安全的保障，跟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傍晚，我隐藏在街角处观察施里曼住所的一举一动时，发现他穿着一身黑衣悄悄的走了出来，身边没有带一个侍卫。 我知道机会来了，虽然施里曼那段时间确实很少顾及到自身安全，但身边多多少少总会有几个侍卫，但那一天晚上他却只身一人。我本来可以很容易的解决掉他，然后借着夜色逃出城外，我相信凭我的身手，施里曼绝对不会活下来，但就在我动手的刹那，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我，我不能就这样杀了他，因为当天晚上他只身一人出现在我面前，背后一定隐藏在什么阴谋，我不想再让他继续迫害其他人，于是就打算查明他的阴谋以后再动手。 我一直跟着他，时刻保持着距离，因为他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就这样，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小石屋前停下了脚步。那间古朴的小石屋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就位于教廷一片苦修教士聚集区中，而我藏身的地方恰好距那里不远。每天往返于施里曼的住所与藏身处，让我对那里的一切都非常了解。 当施里曼停下脚步轻叩石屋的门时，我的眼睛也随之瞪大了，因为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只看到施里曼人影一晃消失在了石屋前，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不敢靠过去，因为害怕屋子里隐藏着什么人。 我随便找了一个墙角坐了下去，坐在那里等施里曼出来，一直等到天快放亮时才看到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如同鬼魅的家伙。因为那是天已经快亮了，所以视线还是比较清楚，我亲眼看见跟在施里曼身后的人闪了一下便没有踪影。虽然他只是闪了一下，但我还是看到了他黑色长袍上绣着的暗红色标记，那是圣堂刺客们都必须拥有的标志，无论是在日常的服饰上，还是在身体上都会存在的标志——血色蔷薇。 等了一夜，我还是无法弄清施里曼为什么会和被教廷遗弃的圣堂刺客有联系，所以我暂时放弃了刺杀他的打算，想弄清楚他下一个目标到底是谁，还会对谁做出不利的事情。可日子过了没多久，教皇病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清教徒领袖也遭到了暗杀，那种特有的残忍手段只有圣堂刺客才会使用。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了施里曼的真实意图，他已经等不了太长时间了，只有杀了教皇打败清教徒，才能让他看上去更加被教廷所需要。在哪之后施里曼恢复了对自己的保护，每次出行总有大队跟随，我彻底失去了刺杀他的机会，于是他就离开了教廷，打算四处走走，招揽一些奇人有朝一日能刺穿那个混蛋的心脏。 虽然我在西陆名声不算很响亮，但多多少少总会有人能认出我，所以在离开教廷后，我就化装乘船来到了圣地。在圣地没人在乎你曾经的身份，无论你是赌徒，杀人犯，强奸犯，还是武士，贵族都会被视作一类人，那就是被遗弃之人，所以在这里反而要比在西易找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于是我就在圣地待了一段时间，直到塔林呼人进攻，我被迫参加了圣地军团。“马修说完话后，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在种马的帮助下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看着躺下的马修，秦烨转回头，发现站在他身后所有听到马修刚才那一番话的人，都表现出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惊，愤怒。其实早在得知教皇去世的消息后，秦烨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因为教皇的去世与清教徒领袖被刺杀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但当时正在忙于征服纽维尔的他却没有过多考虑，只是把教皇的去世当做了人的正常生老病死。 “圣堂刺客。”秦烨在心中嘀咕着这个与自己颇有渊源的神秘组织，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命令道：“今天马修骑士的话，我们只把他当做故事来听，就像你们小时候在奶妈的肚子上听到的那些故事一样，无论是谁都不准把这件事扩大宣扬出去。如果有只言片语透露出去，我就只好为你们准备绞索了。” 秦烨的脸色非常难看，行军帐里的人当然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是在开玩笑，也当然不会将马修的话对外宣扬，所以在秦烨命令之后，他们都默不作声，用沉默表示了他们对陛下命令的遵从。 “你负责照看马修，等他稍微好转之后通知我，我需要知道关于圣地军团和塔林呼人的事情。”秦烨给种马下达了任务之后，离开了让他知道了天大消息的行军帐。并在返回中军的路上，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圣堂刺客的事情。“何田田，真希望你在这个时候来刺杀我，那样我就能知道所有的一切了，所有的一切，关于事情的真像！” 第110章初遇黑虎骑 有些精明过头的圣堂刺客何田田没有秦烨所想的那样来刺杀他，而是像早已放弃了他这个已经上了圣堂刺客暗杀名单的人，自上次一别后再没有露面。不过秦烨知道，只要圣堂刺客存在一天，上了黑名单的人就不可能摆脱被刺的厄运，除非目标已经死亡或者圣堂刺客灭亡。不过传承了几百年的圣堂刺客不可能突然灭亡，所以那些上了刺杀黑面单的人也不可能被轻易放弃。 骑在马上狂奔了一会，秦烨勒了勒缰绳放慢了速度。突然他觉得有些好笑，古往今来，自己可能是第一个盼望着刺客来要自己命的人，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像，把命都打算搭出去，还真是有些敬业啊。不过现在圣堂刺客没有派出刺客，恐怕也知道自己率大军抵挡塔林呼人入侵，而如果现在要了自己的命，整个西陆上千年的文明可能就要毁于塔林呼人的铁蹄之下了。“虽然是刺客，倒也不是冷酷无情，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分辨清楚的。”秦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再次打马狂奔。 第二日，秦烨命令大军原地休整，因为看到溃败的圣地军团士兵，秦烨很清楚的意识到可能圣地四国都已经被塔林呼占领了。如果让长途跋涉的军队冒然进入荒漠，很可能会塔林呼人一口吞下，最后连渣滓都不剩。 秦烨料想的不错，因为在大军原地休整待命的第三天，昏睡了两天两夜的马修终于恢复了清醒，然后对他讲述了在圣地四国发生的事情。 整个圣地军团总共有近十五万人，但在三个多月的战争中，被不足十万人的塔林呼帝国先锋军打的溃不成军，最后仅剩的几万人分别驻守在圣地北方的几座要塞中，等待西陆的援军。可就在援军到来之前，塔林呼人突然出现在了通往西陆唯一门户的安息城下，让圣地军团指挥官不得已再次集结兵力，试图保住这座囤积了大批武器粮草的要塞。尽管指挥官调集了超过半数的剩余军队，可看似坚固的安息城还是在塔林呼人的计谋下，只用了对方一个进攻便被攻陷，五万多圣地军团士兵在瞬间做了鸟兽散。 “一次攻击就能攻下安息城？”在听完马修的话后，秦烨不禁有些失色，即便是强大的伊斯坎达尔在对纽维尔的进攻中，进攻任何城池也没有一个波次便攻陷城池的。 “是的陛下，只用了一次进攻，整个安息城的城防就失守了。安息城指挥官下令撤退，可当撤退令下达后，许多士兵便打开城门逃出了城外。”马修虽然恢复了不少，但依旧虚弱，他半躺在进军床上，盖着毯子的腿还在瑟瑟发抖。 几个月来圣地军团连遭败仗，所以士气上陷入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低谷，这是安息城失守的一个原因，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从马修话中得到的信息，那就是安息城指挥官指挥不利，在面对敌人的进攻时主动放弃城墙。秦烨总结了这些原因后，又不禁想起了马修刚才提到的在安息城下，塔林呼人用的诡计。“你说塔林呼人用了一些计策，才使安息城没轻易攻了下来？” “是这样，狡猾的塔林呼人不知道怎么抓住了圣城主教和一些教士，然后用非常残忍的手段将他们的手脚砍去，挖眼割鼻，然后绑在车上推到了安息城下。要知道安息城的守军大部分都是太阳神教的信徒，而且其中很多人都十分虔诚，当他们看到被绑在车上的圣城主教时，马上打开城门打算把主教抢回来。可就在这时，塔林呼人突然发动攻击，他们强攻城门，虽然圣地军团组织了多次反击，最终还是被塔林呼人突破了防守，从打开的城门长驱直入，攻入了安息城内。”马修回答说。 “愚蠢！”还未等秦烨开口，站在一边的查理忍不住大声喊道。“真不知道那些圣地军团士兵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诡计也能上当。” 马修看了一眼查理，但没有过多的表露什么，只是轻轻的说道：“虽然我早已背弃了太阳神教，但是看到这些教士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想冲出城外杀死那些残忍的塔林呼人，我想当时那些士兵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 “西陆的门户已经被塔林呼人攻下，这么说来，整个东方圣地现在已经全部落入了塔林呼人手中了？”秦烨向马修问道，“你知道圣城的消息吗，圣城还在不在圣地军团的手中？” “我们探得的消息说塔林呼的黑虎骑，将要围攻圣城，可就在整支塔林呼前军抵达安息城下后，那支原本进攻圣城的黑虎骑也赶到了。当时我在安息城时并没有听到圣城已经被攻陷，圣城虽然士兵不多，但城内却住着十几万居民，缺少大型攻城器械的三万黑虎骑不可能攻破圣城。”马修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不过那天在安息城上我确实看到了圣城的主教，虽然我不认识他，但很多士兵都认出来绑在车上的教士确实就是圣城主教。不过塔林呼人怎么抓住的主教，我却不得而知了。” “这样说来，圣城还在圣地军团的手中，只要我们攻下安息城，与圣城遥相呼望就可以阻止塔林呼人的进攻势头。”秦烨转过头对身边的奥古斯特和种*马说：“传令军队前进，前军两万士兵全速直奔安息城，牵制塔林呼人让他们无法北上，等待大军抵达后全力攻城。” 奥古斯特和种*马得令刚走出行军帐，突然一名传令官推开了守在帐篷外的皇家禁卫军，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陛下！前哨急报，有一支骑兵向我军方向开来，看样子是塔林呼的前锋骑兵队。” 刚打算派出奥古斯特和种*马的前军火速赶往安息城，将所有塔林呼军队牵制在城内，却不曾料想塔林呼人主动发起了进攻。秦烨听到传令官的报告后，急忙询问：“有多少敌人？” “从地面掀起的尘土来看至少上万人，全部黑衣黑甲异常显眼。”传令官回答说。 “那一定是塔林呼的黑虎骑了。”躺在进军床上的马修突然说出了这支骑兵的来历，“黑虎骑是塔林呼帝国最精锐的轻骑兵部队，主要担任偷袭和在大会战中扰乱敌人两翼的任务。这些黑虎骑都是来自塔林呼帝国的各个角落，全部是最勇猛的士兵，曾经参加过平息帝国内乱，与伊斯力的大规模战争，加上这一次与圣地军团，大大小小数十仗，还没从没有打过败仗。” 未尝败绩！如果说这支军队真的像马修说的那样所向披靡，大大小小的战斗都没有失败过，那么这支军队的指挥官该是一个怎样厉害的角色呢？ 秦烨看向马修，非常严肃的问道：“尊敬的骑士，您知道关于那支军队指挥官的事情吗？比如说他的相貌，他的习惯，或者其他的什么。” 马修摇了摇头，“对不起陛下，我只知道黑虎骑的指挥官是和您年纪差不多大的壮年将军，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无论是在伊斯坎达尔帝国建立之初，还是在后来的扩张战争中，每一次秦烨都是了解了对方的一切，才会放开手脚去做，而如今，面对一个自己一无所知，却能将安息城顷刻攻破的强大敌人，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秦烨第一次感到了对战争的忧虑。不过作为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皇帝，作为西陆传奇式的人物，他的雄心被扑面而来的强大敌人深深的刺激后，爆发了出来。纵观整个西陆，他实在无法找到一个能够与自己抗衡的对手，所以当他了解到黑虎骑指挥官的强大时，竟然有了忧虑之余的兴奋。 “查理，找到奥古斯特和种*马，告诉他们放弃原计划准备迎敌。”秦烨果断的下令，“从中军抽调5000长枪兵，2000重骑兵补充到前军，由你和种*马负责两翼，让我们会会这位东方的常胜将军。” 在命令下达之后，秦烨穿戴好盔甲战袍，走上了营地前面的战场。因为敌人全部是骑兵，所以战场选择在了尽量有些起伏的缓坡上。从中军调来的5000长枪兵已经赶到并摆好了方阵，在长枪兵方阵前是前军的3000弓箭手，长枪兵方阵后是6000步兵，在步兵的两翼是20个旗队4000人的重装骑兵。除此之外，军团长的亲卫队已经秦烨本人的禁卫军，也通通站在了战场上。 秦烨之所以非常认真的选择战场，布置阵地，是因为敌人有上万名骑兵。虽然轻骑兵并不像重骑兵拥有强悍的冲击力，可如果上万名轻骑兵一起冲锋，其效果还是非常可怕，除非有厚度非常的阵地，不然同样数量的步兵很容易就会被这些骑兵冲垮。 当阵地在一阵吵闹中逐渐安静下去，所有士兵都各就各位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黑点，然后这些黑点变成了一条黑线，紧接着这条黑线由天边向前蔓延，逐渐变成了一块黑色的乌云，向伊斯坎达尔的阵地涌了过来。 黑色的旗帜在风中招展，隆隆的马蹄声似乎要踏碎大地，穿着黑色衣甲的塔林呼人似乎无穷无尽，人数之多让所有伊斯坎达尔帝国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当整支队伍在秦烨面前几百米的地方停下，漫天的尘土落尽后，秦烨才真正看清了对方的人数。事实并不像传令官说的那样，对方有上万骑兵，而五万，整整五万名穿着统一着装的骑兵…… 第111章首次接战 从没有想到塔林呼的前锋军能有如此的阵势，看着五万骑兵整齐的停在阵地前，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动作让秦烨心中捏了一把汗，光是一个前锋军就能有五万之多，更别说稍后到来的塔林呼主力了，而且这些塔林呼人个个健壮精悍，从熟练驾驭战马上就可以看出来是久经战阵。 “这是一场硬仗，如果抵挡不住塔林呼人的先锋军，那他们就会踏着伊斯坎达尔士兵的尸体侵入西陆，让整个大陆成为他们的牧马场。”当烟尘落尽后，五万塔林呼骑兵让秦烨动容，并在回过神后马上对查理说：“让后军中军火速驰援，务必要在塔林呼人发动进攻前赶到这里。” 查理领命纵马向后奔去，不多时就抵达了中军。得到秦烨命令的中军和后军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军方向狂奔，可即便是这样，塔林呼人的攻势还是展开了。在低沉的牛角号响起后，伴随着隆隆的战鼓，五万多塔林呼人分成三个部分，摆出塔林呼骑兵进攻的最常见的雁型阵，向着对面的伊斯坎达尔阵地冲了过去。 塔林呼前锋军没留后手，五万铁骑尽数出动，或者说他们认为挡在他们面前的西陆人根本不足以抵挡他们的攻势，不愿意浪费时间再去布阵，无论如何，当塔林呼人开始攻击后，绵延数十里的庞大骑兵冲锋让天地失色，隆隆的马蹄声似乎要将山川踏平，光是那战马掀起的烟尘就让站在原地的伊斯坎达尔人感到突然来了一场沙尘暴，而且比以往他们所见到的沙尘暴更为可怕。 遮天蔽日的尘土之后是密密麻麻的塔林呼骑兵，潮水一般涌向伊斯卡达尔人的阵地，相比之下两万人的前军就如同即将陷入波涛汹涌大海里的一夜孤舟一样，极有可能禁不住一个浪头就会被狂暴的海水拍个粉碎。 “长枪兵坚守阵地，重骑兵出击骚扰敌人两翼，弓箭手准备齐射！”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秦烨收住了之前的震惊，果断的开始部署士兵应对进攻的敌人。 伊斯坎达尔的号角在秦烨的命令后开始吹响，低沉的声音让战士们热血沸腾，虽然敌人强大到了几乎可以摧毁一切，但当他们看到阵地中央陛下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时，就马上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塔林呼人开始进攻时，伊斯坎达尔的重骑兵从两翼脱离阵地，开始缓慢小跑，向敌人的侧面跑去，长枪兵在秦烨的命令下，高举着长枪平静的等待汹涌而来的敌人，而数千名弓箭手则将箭矢直指天空，只等敌人进入射程后让他们尝尝弓箭射穿身体的滋味。 伊斯坎达尔的重骑兵在小跑一段距离后开始加速，虽然规模不如塔林呼人一般强大，但几千名重骑兵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曾经在伦巴第堡下见到西陆重装骑的哈尔巴拉知道他们的威力，于是高高的令旗几经挥动，就有几个向前全速冲锋的塔林呼骑兵千人队脱离阵型，向两翼快速补充了过去，而整个塔林呼的攻势则依旧不变，保持着高速前进的势头。 战斗首先爆发在两支碰撞到一起的骑兵之中，战马的嘶鸣声，盔甲刀剑的碰撞声，士兵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也在瞬间响起，并开始在主战场外的两侧蔓延。不过这只是整个战争开始的小前奏，而最主要的还是在继续向前冲锋的四万塔林呼轻骑兵与防守阵地的两万伊斯坎达尔步兵之间的对抗。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当塔林呼人的骑兵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后，齐射的令旗猛然挥下，站在阵地最前沿的弓箭手将早已斜四十五度角直指天空的弓箭射出，顿时带着呼啸的漫天箭矢向对着阵地狂奔的塔林呼人盖了过去。一轮齐射之后，弓箭手们马上调整角度，对着敌人再次射出箭矢。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在塔林呼骑兵完全抵达阵地之前，这些来自伊斯坎达尔的精射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了五轮齐射，在那之后他们一丝不乱的退向了阵地后，将即将到来的骑兵交给了静静等待的长枪兵。 五轮齐射让冲锋的塔林呼人伤亡锐增，嗤嗤的响声不绝于耳，许多向前的士兵来不及躲避朝自己飞来密密麻麻的箭矢，被惯性巨大的箭矢射中，整个人脱离战马向后飞去，直直砸在了身后的骑手身上。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后，让排着密集阵型冲锋的塔林呼人在箭矢下出现了几处空白，但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他们在空白出现没多久后，便被后面的人将空白填补，而整个阵型依旧不变。 终于在伊斯坎达尔弓箭手撤退回阵地之后时，塔林呼人开始了对主阵地的进攻，擅长齐射的轻骑兵们双腿夹马，取下背在背上的弓箭，然后像刚刚对方对付他们那样，用漫天的箭矢回应了敌人的阻击。 几万人同时射箭的场面当真雄壮无比，如果说全力冲锋之后的塔林呼人掀起的尘土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么现在站在他们对面的伊斯坎达尔人真感觉头顶上的一片乌云正快速向他们飞来。虽然伊斯坎达尔士兵几乎都配有护身的盾牌，但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的箭矢还是射中了许多士兵，而最惨的就是那些躲在大盾之后的长枪兵。因为阻挡战马冲击力的需要，他们要将整个身体的力量压在双手的长枪上，所以当塔林呼人的箭矢到来之后，他们无暇去找遮挡物，只能祈求太阳神让箭矢远离自己。 轻骑兵的速度快的吓人，只在一轮弓箭之后，他们就尾随着射出的箭冲到了伊斯坎达尔人的阵地之前，并用战马的冲击力在排好的大盾中间生生挤出了一条可以容战马通过的道路。弯刀叮叮铛铛的砍在大盾上，砍在西陆士兵的盔甲上，砍在抵挡的长剑上，让整个战场陷入了一场由金属，嘶喊，叫唤构成的气势磅礴的交响乐中。 因为塔林呼轻骑兵人数够多，攻势够猛，所以尽管就连重骑兵一向惧怕的长枪阵在他们面前还是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几里长的阵地有好几处已经被突破，尤其是那些地势稍微平坦，有利于骑兵进攻的地段，生了严重的溃败。跟在长枪兵后面的步兵因为无法阻挡来势凶猛的骑兵，在骑兵野蛮的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大盾与长枪后，他们没有像战前规定的那样冲上去，让骑兵的速度慢下来，反而向后退却为骑兵留足了再次冲击的空间。 一旦发生溃败，就极有可能动摇整个防线，正在秦烨指挥着后备部队向那几处已经被塔林呼人冲开的阵地赶去时，阵地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号角声，查理带着两万大军及时赶到，并指挥士兵向着缺口处补充了进去。 无论轻骑兵还是重骑兵都是凭借着速度的优势，可如果一旦陷入步兵的阻碍，速度慢下来后攻击力反而没有步兵那样强悍。所以查理带着士兵及时投入战斗，使整个阵地的防御厚度加厚，也让塔林呼人的骑兵速度慢了下来。许多塔林呼骑兵在冲入阵地后，还没有来的及挥动弯刀，就被人一剑刺翻或者被人跳起从马上扑了下来。 渐渐的，当两翼骑兵们传来的喊杀声逐渐变弱后，塔林呼人对伊斯坎达尔主阵地的冲锋终于停了下来，不愿意让士兵陷入苦战的哈尔巴拉开始下令撤退。当塔林呼数十只牛角号同时吹响时，像浪潮一样汹涌而来的轻骑兵放弃了对手，在瞬间里再次像浪潮一样退去，只不过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慌乱，整齐有素的让人吃惊。 第112章再见安达 塔林呼人退却后，伊斯坎达尔士兵在稍稍反击之后，也很有默契的停止了追击，开始将已经散乱的阵型收缩。双方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士兵，所以当战斗停下来后，重新排好阵型的来自两个大陆的士兵再次静静地站在原地，开始了像战斗之初那样的对峙。 战斗过后，战场上留下了成片的尸体以及翻滚的受伤士兵，残破的盔甲，断裂的刀剑还有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箭矢。站在秦烨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地将那些从士兵身上流出的鲜血一滴不剩的吸了进去，或许过不了多久这片干涸的土地就会因为鲜血的浸，长出一些妖艳的鲜花来。 当一切喊杀声停止，受伤士兵发出的呻吟在安静的战场上显的非常刺耳，不同于战斗时撕心裂肺的嘶吼，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轻声的哼哼着，放佛像是害怕要打扰到谁一样。在对峙了一段时间后，对面的塔林呼人突然打出了一面旗帜，大声喊话要求暂时停战，救治战场上的伤员。顺着塔林呼人的喊声，秦烨将目光放在了那面旗帜上，当他看到绣着一只猛虎的黑色旗帜时突然感觉眼睛一亮。 “是哈尔巴拉？哈尔巴拉的名字就是黑虎，而且他也曾说过要以黑虎为旗，想以他父亲在特吉特汗国的地位和他自己的努力，很有可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带领一支常胜军参加到入侵西陆的战争中。”黑虎骑让秦烨很自然的想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善良的结义兄弟，那个以自己父亲为偶像，发誓要超越父亲的黑虎阿尔巴拉。两人在一起学习武技，两人在一起捕猎，两人的第一次战斗……曾经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样，在秦烨眼前重现，让他渐渐的出了神。 “陛下，对方要求暂时停战救治伤员，我们该如何答复？”看着秦烨出神，回到他身边的查理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秦烨转过头，查理浑身是血的样子使他吓了一跳，除了两只眼睛和标志性裂开的大嘴外，他浑身上下布满血污，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浴。虽然早已贵为军团长，但一遇战争就激动不已的查理还是喜欢带领士兵冲锋，而且越是战斗激烈的地方，越是他喜欢去的地方。在刚刚塔林呼人的冲锋中，来到战场的查理带着一队人顶到了一处即将被突破的防线上，并身先士卒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虽然身上的血大部分来自被他杀死的敌人，但还是有几处被弯刀看破盔甲造成的细小伤口在往出渗血。 “怎么搞成这样，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我该把你手下的士兵交给谁？是奥古斯特那个越老越年轻的老头子，还是经常和你作对早就想把你的士兵收归自己所有的种*马？”对于在西陆第一个真正的朋友查理，秦烨总是对他的做法担心不已。“如果你还是不听我的劝告站在后面指挥部队，我就把你放到辎重队中。” 每次让秦烨这个小老弟训斥后，查理都会咧开大嘴笑而不语，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在他收起笑容后，再次提醒道：“陛下，对方要求停战救治伤员，收拢尸体。” “答应对面的要求，命令大军向后撤退五百步，给对方留下空间。” “答应他们的要求可以，但我们不能后退。”秦烨的命令让查理感到有些不安，他紧张的望了望对面的塔林呼骑兵，又看了看身边的秦烨说：“对方可是速度极快的轻骑兵，如果军队向后撤退，阵型一动的话，让他们抓住机会再一次冲锋的话，那后果……” 秦烨眯起眼睛看了看对面在风中招展的黑虎旗，又看了看那些骑在马上雄壮的骑兵，非常坚定的说：“全军分成三个部分，交替向后撤退五百步。”接着在查理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又补充了一句，“告诉对面我们的意思，如果他们要进攻的话就随便好了。” 查理不敢相信一向谨慎的秦烨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时，竟然主动露出弱点，于是他张嘴再次建议道：“我们——” “好了，查理，我明白你的担心，但对面的敌人不会趁机发难的。”秦烨制止了查理，“除非——”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在用上万士兵的生命做赌注，如果对面是他熟悉的哈尔巴拉，那绝对不会出现趁机发难的情况，如果不是，交替撤退的办法也能让塔林呼人吃些苦头。 虽然不能理解秦烨的做法，但这些年来秦烨所作出的每一次决定都充满了智慧，看到他心意已决，查理摇了摇头去传达命令了。 在秦烨的命令之下，伊斯坎达尔的士兵开始分批向后撤退，在后退的过程中井然有序，彼此照顾，没有留给塔林呼人半点可以借势发挥的余地。当然，塔林呼人也似乎没有趁机进攻的打算，因为在伊斯坎达尔人开始后退前，所有塔林呼骑兵就在指挥下下了马，将弯刀放回了鞘中。 “是哈尔巴拉，一定是哈尔巴拉。只有他这样对诺言极为看重的人才会命令士兵下马，做出绝不进攻的样子给他的敌人看。”当伊斯坎达尔的阵地整体向后移动了五百步后，秦烨才看到塔林呼人开始派出士兵将自己人的尸体拖回。塔林呼人的这一举动，让他竟然有了一丝激动，那种激动来源于久别重逢。 但激动之后，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站在对面的人不是他初到这个世界结拜的兄弟，而是一个塔林呼将军，一个指挥上万精锐入侵他现在生活国度的敌人。塔林呼人像风一样来去极为迅速的打法，让惨烈的战斗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即便是这样在战后清点伤亡后，秦烨还是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伤亡数字。在刚刚极为短促的接触中，有超过7000名伊斯坎达尔的士兵丧失了战斗力，其中有近两千人更是直接死在战场上，所有战死的士兵几乎全部来自于排在阵地前沿的长枪兵。 这样的严重的战斗减员让秦烨明白了塔林呼轻骑兵的威力，虽然在伦巴第堡下他作为一名后备骑兵就见识到了厉害，可当时他并没有感到痛，如今巨大的伤亡让他设身处地的感觉到了痛苦。 看着远处五百步开外正在忙碌的塔林呼人，秦烨仔细计算并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在第一次进攻中，塔林呼人的伤亡最多只会是自己的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有，因为单从留在地上的尸体，对手无论是伤员还是阵亡人数都远少于己方。如此强大的攻击力，让秦烨很难想象在平原作战，缺乏骑兵和地势依托的伊斯卡达尔帝*队，能够抵挡对方多少次进攻。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勉强可以，可当减员达到一定程度后，己方的防御能力呈几何线下滑，而相反对方的攻击力成倍数增长，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么整支军队离全军覆没不远了。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敌人的进攻势头，等待西陆援军。”得出那个可怕的结论后，秦烨开始打算怎样延缓敌人的攻击，以此等待跟在伊斯坎达尔后面稍晚一步，由西陆诸国组成的远征军的到来。 “陛下，奥古斯特和种*马命人传话，请您下达下一步指令。两翼的骑士们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如果我们现在发的反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话，可能会搬回胜局。”查理向远处指了指，“现在那些塔林呼人还没有处理还那些尸体，这对我们来说正是个机会，就像刚才他们的机会一样。” “不，让他们原地待命。”秦烨摇了摇头，因为在特吉特汗国生活的那段日子，让他对塔林呼人极为了解，即便是这样看上去没有防备，塔林呼人也会在敌人突然袭击后用超乎想象的速度组织抵抗，就算塔林呼人没有阻止有效的抵抗，秦烨手中的几千骑兵也绝对不是对面几万骑兵的对手。 “可是我们刚才比塔林呼人损失要大，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胜局，我建议——”就在查理说着话时，他看到秦烨摘下了头盔，催动战马走出了伊斯坎达尔的阵地。虽然不知道秦烨要做什么，但看到他径直走向对方阵营时，查理还是吓坏了。为了不动摇军心，他只好也学着秦烨的样子，催动战马跟了上去。 查理本想在半路追上秦烨，好问清楚他要做什么，或者说为什么扔下身后上万的士兵，但秦烨似乎像知道查理的想法一样，在他走出阵地之前，就让战马全速朝对面塔林呼人的阵地冲了过去。 没有想象中的万箭齐发，也没有想象中的刀剑横飞，在秦烨走到塔林呼阵地前并停住脚步后，几万塔林呼士兵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宽阔的大路来，顺着大路走出一个身穿黑甲的黑脸将军。 “是你吗，乌日根达来，我的安达！”将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曾多少次想象着安达重逢的场面，可没有想到却是在战场上。 “是我，哈尔巴拉，是我乌日根达来，你的安达！”秦烨翻身下马，快步跑进了塔林呼人的阵地中，然后那条宽阔的大路就在重新聚拢的黑衣黑甲士兵中间消失了。 第113章无奈的抉择 跟在后面的查理眼看着秦烨消失在塔林呼人的阵地中却无能为力，他很想大声喊出来，提醒他对面是他们的敌人，可想到还在身后的数万伊斯坎达尔的士兵，他只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秦烨消失在塔林呼的阵地中。 幸亏查理想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五百米处的伊斯坎达尔士兵们，因为当秦烨走进塔林呼人的阵地时，所有士兵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如果查理当时没有考虑的一股脑喊出声的话，很难想象那些原本就有些迷乱的伊斯坎达尔士兵会不会瞬间崩溃。不过所幸的是这些年来，秦烨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的子民所信任，所以尽管伊斯坎达尔士兵不明白他们的皇帝陛下在做什么，但还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在塔林呼阵地中，哈尔巴拉与秦烨一前一后蒙头往前走，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往前走。不过他们两人没说话，不代表黑虎骑的士兵不讨论，秦烨中洲人的相貌在走到塔林呼人阵地前，就曾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看着穿行在军队中的秦烨，士兵们终于忍不住开始了窃窃私语，如果不是平日里黑虎骑令行禁止，说不准会有一俩个冒失鬼冲上前去一问究竟，为什么在西陆人里会出现一个中洲人，而且这个中洲人还是哈尔巴拉将军所熟悉的人。 好在哈尔巴拉平时非常严厉，几万塔林呼士兵没有出现那样的冒失鬼，于是两人就一直沉默着走过了塔林呼的阵地，来到了哈尔巴拉指挥作战的阵地后方，在哪里有一队他的亲笔，还有许多手拿五颜六色令旗的传来兵。 看到秦烨西陆人式样的盔甲，那些亲兵很知趣的站到了一边，为他和哈尔巴拉留出了空间。一路上除了那句“是你吗，乌日根达来，我的安达。”就再也没说话的哈尔巴拉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带着一股让人难以预料的热情搂住了秦烨。“我的安达，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知道当我听说你被那些猪狗一样的西陆人带走后，我有多难过吗？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说着他放开秦烨，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还记得这个吗？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哈尔巴拉的热情让秦烨有些难为情了，虽然这些年他也曾想起过那个善良的安达，但在相逢时却没有如他一般的感受。真情流露或许是件好事，但这么多年步步小心谨慎的秦烨已经完全忘记了那种滋味，那种尽情宣泄自己感情的滋味。但无论如何，哈尔巴拉的热情还是感染了他，让他带着一种重逢的喜悦以及愧疚说道：“安达，其实在刚才你的士兵冲锋时，看到那些黑衣黑甲还有那面黑虎旗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超过你的父亲博尔术万夫长大人的。”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非常清楚。多少个无眠的夜里，我曾向苍生天祈祷，祈求他保佑我善良的安达，现在看到你我知道苍生天回应了我的请求。”哈尔巴拉将匕首递给秦烨，“安达，你终于回来了，等我打完仗咱们就一起回草原，我会在我的领地里给你支一座漂亮的大帐篷，然后再给你找个婆娘和你生一大堆孩子。到那时候，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打猎。” 哈尔巴拉的话让秦烨脸上泛起了一阵苦笑，这么多年的终日征战，勾心斗角，让他早已厌倦了别人眼中羡慕的生活，尤其是阿兰达离开后，那样悠闲的日子何尝不是他想要的，但身为帝国的皇帝，数百万人的统治者，他不能将信任他的子民丢下不管。他接过哈尔巴拉递来的匕首，看了看还给了他。“安达，你说的那些是我想要的，可现在不行。” “为什么现在不行？你从对面过来，肯定非常清楚以对面的实力，虽然看样子他们的人数和我们相当，但一定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在来之前我们就从俘虏口中得到了情报，对面的这支西陆部队是来自于他们最强大的伊斯坎达尔帝国，如果将他们击溃，那么西陆就再也没有一支军队能够阻止苍生天的勇士们，广阔的西陆平原将是塔林呼人牧马的天然草场。”说到这里，哈尔巴拉非常有气势的大手一挥。“等征服了西陆，我会请求大汗也封你一块土地，以你是我哈尔巴拉安达的身份，我想大汗是不会拒绝的。” “我非常清楚对面伊斯坎达尔人的实力，他们不可能会抵挡住几万铁骑的轮番进攻，但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也不能让塔林呼人侵入西陆。” “你说什么？你说塔林呼人？”哈尔巴拉两眼一瞪，怒视着秦烨。“你竟然忘记自己也是塔林呼人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的身份了，你是他们的百夫长还是千夫长，或者是万夫长？但无论如何你身上流着的都是塔林呼人的血，你都是我哈尔巴拉的安达，所以西陆不是你的归宿，草原才是你的家。” “不，安达，你或许不明白，现在站在你对面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我的子民。”秦烨看了看周围听到声音后向他偷偷看来的亲兵，提高了声调说道：“如果你问的再清楚一点，就会知道伊斯坎达尔帝国的创建者是一个来自中洲的奴隶，而那个来自中洲的人就是我。” “什么？你没有在说笑。这怎么可能？一个帝国的皇帝！”哈尔巴拉惊奇的大声喊道，但随后他目光软了下去，“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愧疚，如果当年我不把你留下来，或许你今天会和我站在同一边，为了我们的人民战斗。但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子民，无论他们是中洲人还是西陆人，你都应该为他们负责，所以我的兄弟，我为你的一切感到骄傲，虽然你站在了我的对面，成为了我的敌人，我还是为你感到骄傲，我黑虎哈尔巴拉唯一的安达是好样的。” 秦烨点了点头，“所以，我不能跟你回草原，也不能让你和你的士兵侵入西陆，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去。”说道这里，秦烨顿了一下。“但无论怎样我的安达，请相信我，从内心里我都不会和你为敌的，但现实让我无法选择。”说完秦烨微笑着扭过头，挥了挥手算作告别，转身离开了哈尔巴拉。 秦烨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孤寂，而更多的则是哈尔巴拉体会到的无奈。他很想叫住他，让他跟自己回去，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开他的心结，可眼前几万静静矗立的塔林呼大军还是让哈尔巴拉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就在哈尔巴拉怔怔出神时，突然向前走的秦烨停住了脚步转回头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回到草原，你还会为我支起最漂亮的帐篷吗？就在你的帐篷旁边，还有你说的婆娘，可以生一帮小孩的婆娘。”不等哈尔巴拉回答，秦烨再次回过身向前走去，直到哈尔巴拉再也看不见了。 第114章直取敌营 回到伊斯坎达尔阵地的秦烨迎来了一阵欢呼，所有士兵都发自内心的为他们的皇帝高兴，他们敲打着盾牌，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更有一些骑士单膝跪地，为他们心中最尊敬的人行了骑士大礼。士兵的欢呼秦烨当之无愧，试想谁能够在敌人阵地中行走自如，如履平地？而这种胆大的行为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让他们在瞬间陷入了一种亢奋之中。 看着秦烨安然无恙的从马上跳下，把心提在嗓子眼的查理也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如果秦烨有什么闪失的话，哪怕是身上擦破了点皮，或者盔甲上的扣有了些松动，自己也有可能会被种*马那帮人生吞活剥了。不过现在没事了，秦烨不但完整的走回了自己的阵地，而且还给了塔林呼人一些教训，因为在他走回来后，对面的塔林呼人阵地里就出奇的安静，这显然和刚才的样子有些不符。但这些事情查理没有再考虑，毕竟单是秦烨返回阵地就足够让人高兴了，如果塔林呼人要进攻的话，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查理相信，自己手下的战士虽然不能将塔林呼人怎么样，但也会让对方吃些苦头。想到这里，他便放下架子和身边的士兵一起欢呼了起来。 士兵们的有些亢奋情绪没能影响秦烨，当他从马上跳下后，便径直走到了阵地后面，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冷漠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放佛之前那个单人匹马闯敌营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出什么事情了。”从后面跟上来的查理看着冷漠的秦烨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吗，刚才我还在替你担心，生怕塔林呼人知道你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不过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看着周围还在欢呼的士兵，秦烨露出了一丝微笑淡淡道：“告诉士兵们准备，塔林呼人就要进攻了，希望我们能够挡住这次进攻。” “你到底在塔林呼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查理还想说什么，但发现秦烨对他的话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转身离开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他本身就是塔林呼人，现在与自己的族人为敌，让他有些难过了。”看着离去的秦烨，查理摇了摇头去布置阵地了。 如秦烨说的那样，在他返回阵地没多久后，塔林呼人就再次吹响了他们进攻特有的冲锋号。低沉的牛角号直穿心底，牵动着每一名伊斯坎达尔士兵的神经，在第一次塔林呼人进攻后，他们就知道了对手的可怕之处，可怕的速度，强悍的冲击力，战斗的惨烈程度超过了任何一次伊斯坎达尔参加过的战斗，所以当塔林呼的骑兵再次用马蹄震颤大地时，所有士兵都将手中的武器紧紧攥在手里。 和士兵们一样，站在后方一处缓坡上的秦烨此时也将手扶在陪剑上，虽然查理已经布置好了阵地用来抵挡塔林呼人的进攻，可看见已经变阵的攻势，他还是不由的开始为自己的士兵们担心了。“一定要挡住塔林呼人的进攻，一定要挡住，如果不能挡住这次进攻的话——”秦烨没敢继续往下想，但攥紧了拳头现在已经关节发白。 “陛下，塔林呼人分兵了。”回到秦烨身边的查理看着远处正在快速袭来的塔林呼人提醒道，“他们分出了估计有十个千人队来进攻我们的两翼，而且这次正面攻势分出了后备队，似乎打算要一举将我们击溃。” 查理说的这些秦烨当然知道，常年的战斗经验让哈尔巴拉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将军，而如今他对进攻方式做的小小改动，也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正面战场动用了近两万人，攻击两翼则是一万，虽然在人数上还是看似以正面战场为重，但实际上哈尔巴拉则是想从两翼突破阵地，然后使整个伊斯坎达尔的阵地造成混乱。即便是两翼进攻失利，进攻两翼的士兵也可以在瞬间调转马头，加入正面的进攻中，加强正面的攻势。这一点充分利用了轻骑兵的速度，让他们占尽了优势。 正面佯攻为虚，两翼突破为实，这一手段是塔林呼人最常用的进攻方式，而且屡试不爽。秦烨清楚的记得，当年在伦巴第堡下塔林呼人就用这一方式打的扎克雷人和援助他们的联合王*队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兄弟过招，不留余地。”这是秦烨在看到塔林呼两翼的骑兵在逐渐加快速度后得出的结论。 “命令预备队补充到两翼，加强两翼防御，不能让塔林呼人在我们的侧面沾到便宜。”秦烨命令之后又颇为不放心的说道：“查理，两翼就交给你了，人在阵地在，丢了阵地我便没你这个兄弟。” 自从两人相识后，每逢战争秦烨都是谈笑风生，从没有过像这次这样严肃。听到秦烨给自己下的死命令，知道厉害关系的查理舔了舔让风吹干的嘴唇拔出了佩剑说道：“放心陛下，要是让一个塔林呼人穿过阵地，我会自己了断！”说着便带着自己的旗本队快速奔向了阵地两翼。 查理走后，秦烨对身边的令旗官说道：“命令重骑兵向前补充到正面阵地，弓箭手后撤至缓坡处，传令西泽尔公爵带领三个旗队从阵地后面绕过战场，为我开道，直奔敌人指挥官。” 令旗官挥动令旗，将秦烨的命令准确无误的传达到了前线，接到命令后的伊斯坎达尔阵地开始变动，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执行了命令。 看着滚滚而来的塔林呼骑兵，看着已经做好准备严阵以待的伊斯坎达尔士兵，秦烨翻身上马，将护盔从副官手中拿了回来扣在头上，然后对身边自己的近卫骑士喊道：“所以骑士听令，跟上我，直取敌营！” “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这是不能更改的，所以我们只能通过刀剑来改变了，这时我们的宿命，所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哈尔巴拉安达，我来了！”秦烨将头盔护面扣下，拨出骑士剑猛地一挥再次大喊道：“冲！” 秦烨的喊声让跟在他身后的近卫骑士们情绪高涨，他们口中发出呼喊，缓慢催动战马跟在秦烨后面，并在一段时间后赶上了带着三个旗队走在前面的种*马，接着缓坡的遮挡，悄悄地向着塔林呼人的阵地奔去。 第115章谁猜透了谁 中央阵地前面伊斯坎达尔的骑士已经与塔林呼轻骑兵碰撞到了一起，并成功延滞了他们继续向前渗透，双方骑兵混战在一起完全没有了任何阵型，惨叫声夹杂着战马的嘶鸣，不用眼睛看光是听声音就能体会到战斗的惨烈。除了正面战场之外，塔林呼人的主攻方向阵地两翼如今也已经是一片厮杀，好在秦烨事先有预料，将手所有的预备兵力全部投入了侧翼，否则一定会被塔林呼人打个措不及防。 看着整条战线进攻全部被延缓，哈尔巴拉的表情在瞬间起了变化，他忍不住裂开嘴笑出声了，如同冰雕一样严肃的表情放佛遇到了久违的春天，顷刻间融化的不见踪影。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一便的偏将看见哈尔巴拉的笑容，非常好奇的问道。 “穆仁，你看我军的攻势如何啊？”哈尔巴拉没有回答偏将的话，而是反问他道：“你推算一下，照这样下去我们需要多少时间击败敌人。” 骑在马上的穆仁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战场，在那里塔林呼所有的都被延滞，战斗陷入了一片胶着。“可能需要两个时辰或者更多。”穆仁收回目光小心的回答，他不明白为什么己方军队攻势延滞后，将军还能笑的出来。要知道这里的大会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败。 “两个时辰？”哈尔巴拉看了一眼身边叫穆仁的偏将，这个在沙漠中差点死掉的人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脸膛发亮，嘴唇红润。“照这样继续进攻下去，我们至少需要四个时辰才能彻底将敌人击溃，而到了那时候，我们也差不多离丧失战斗力没多远了。”看着穆仁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哈尔巴拉笑了笑解释道：“目前看来，虽然战斗处于胶着状态，但我们还是占了优势，两翼不说，佯攻的正面战场似乎成了我们的突破口，这也正如我们战前布置的一样，如果两翼无法突破敌人防线，那就让正面战场成为主战场，让佯攻变为强攻是。” “是的将军，刚才我大致看了一下，敌人那些重装骑兵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如果将他们消灭后，敌人的正面防线马上就会被突破。”穆仁肯定了战前计划，“正如我们战前布置的那样，如果有隐约突破正面防线，我们便将所有的生力军投入到那里，给敌人最后一击。” “这只是表面现象，但事实却不是这样。我们这个对手对我们非常了解，所以我们的攻势并没有预计的成效。”哈尔巴拉指着远方说：“看那里，敌人阵地后的缓坡上。” 穆仁向哈尔巴拉指的地方望去，看见在缓坡上正停着一支伊斯坎达尔部队，面对眼前惨烈的战斗，那支部队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放佛不远处的战斗与他们无关。 “看清楚了，那是敌人的弓箭手部队，第一次我们冲锋时我就见识过他们的手段，似乎每个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准头非常好，不亚于我们草原上最好的猎人。”哈尔巴拉看向穆仁，“你说，把这样一支精锐的队伍留在后面，难道没有想法吗？” “恕卑职愚昧。”看着哈尔巴拉看向自己，穆仁赶快低下了头，说实话对于那支敌人的弓箭手部队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是不是敌人的重骑兵非常难缠，他们穿着精钢打造的盔甲，我们的勇士用出全力才能在盔甲上留下几道划痕。”看着穆仁点头，哈尔巴拉继续说道：“所以单凭那些重装骑兵就能完全拖住我们正面战场的攻势，而处在中央的步兵则会快速分向两翼，对我们进攻两翼的部队进行合围，让我们依赖的战马失去优势，而留在山坡上的那队弓箭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步兵分向两翼后，一定会对正面战场多轮齐射，尽可能的射杀我们的战士，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优势将不复存在，迎接我们的将是一场惨败。” 偏将穆仁顺着哈尔巴拉的话想象了一下，便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如果刚才的那些的猜测都会成真的话，黑虎骑永远不败的神话将被打破。“可是，可是将军。如果这样一来，他们的重骑兵也会被射杀，敌人就是再愚蠢，也不会朝自己人射箭的。” “换做是你，用五千人换两万人，换则胜利，不换则失败。你换是不换？”看着还有一丝侥幸心理的穆仁，哈尔巴拉说出了最简单浅显的道理。 “我，换。”穆仁咬了下牙，狠狠的说。“我换。” “换？”哈尔巴拉再次笑出了声，“他想换，可我偏偏不换。传令下去，所有后备上马，攻击敌人两翼。正面战场留下四个千人队，其余兵力全部转向两翼，我要让我的安达看看塔林呼人战马的速度。” “全部出击？”偏将问道。 “全部，只留下我的200亲兵便可，我的安达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所以要想打败他，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哈尔巴拉像盯紧了猎物的恶狼一样，舔了舔嘴唇。“我的好安达，我现在才发现我们的碰面是多么有意思，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像你一样的对手了。” 没有任何质疑，在哈尔巴拉下令后，偏将马上命人摇旗吹号，前线的骑兵在接到命令后，马上按照命令转变了攻击方式，而近一万多生力军也纷纷上马，带着呼喊朝伊斯坎达尔阵地的两翼冲了过去。 看着漫山遍野的骑兵排着半月形的阵型向敌人横扫过去，哈尔巴拉竟然在心底闪出了一丝悲伤，虽然自己的安达聪明，非常了解塔林呼人的打法，可到头来还是难免一败。“打败了西陆人，我就带乌日根达来回草原，到那时好好教教这个小子，告诉他仗该怎么打。”他在心里这样想着，那最后的意思悲伤消失了。 突然，隆隆的马蹄声传入了哈尔巴拉的耳中，从他多年行伍生涯的经验判断，这支身份不明的骑兵人数在2000左右，而目标则一定是自己所在的位置。“难道说，乌日根达来——”在哈尔巴拉还未想清楚时，在他坐在位置不远的矮丘后出现了一支伊斯坎达尔的骑兵队，他们从山坡上向下冲击，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没等哈尔巴拉做出反应，一边的偏将已经大声命令让人摇旗呼唤生力军返回保护将军，而他自己则带着留在哈尔巴拉身边的200亲兵对着前来偷袭的敌人迎了上去。 第116章拼死获胜 两百对两千，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让哈尔巴拉的亲兵像一块小石子没入大海中一样，没激起一点浪花，顷刻没了踪影。那名名叫穆仁的偏将在最后一刻，扭头朝哈尔巴拉喊了一声，便被两名伊斯坎达尔骑士用骑枪挑了起来，摔在地上瞬间断了气。 哈尔巴拉没听到穆仁喊什么，但当他看见最后一个塔林呼骑兵被钢铁撞洪流撞成粉末后，明白了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如果不是整支军队指挥官的身份，他到情愿和他的亲兵们一起，喊着千百年来塔林呼勇士冲锋的口号冲向敌人，虽然最后难免一死，但也能死的英勇。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目光所及的不远处有几万士兵正在奋战，如果自己的将军大旗被夺走，会对那些士兵造成什么影响。 没有过多的思索，哈尔巴拉左手扣胸，冲着亲兵们覆没的方向做了一个塔林呼最高的礼节，然后调转马头，做了一个所有人没有料想到的举动，朝这远处打马狂奔。 “塔林呼将军逃跑了，常胜将军逃跑了。”几个最先看到哈尔巴拉逃跑的骑士纷纷大喊，并朝着哈尔巴拉策马追了上去。这几名骑士带动了整支部队，他们这次冒险袭击的目的就是敌人的指挥官，所以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跑。于是在几名骑士的叫喊之下，大队骑士开始追击哈尔巴拉，更有许多骑士为了能追上他，将身上可以扔掉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陛下，敌人指挥官逃跑了，我们有些难以追上。”在追了一段距离后，种*马放缓了马速，与秦烨并肩后，看着越来越远的黑虎大旗，叹了口气说道。“真没想到马修骑士口中的常胜将军会像兔子一样逃跑，真是难以置信。” “他不逃跑才难以置信呢，他宁可放弃自己的尊严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士兵，这才是我的安达哈尔巴拉啊！”秦烨将后半句咽到了肚子里，并没有对种*马说出来。“已经追不上了，让士兵们停下来，这下轮到真正的战斗了。” “真正的战斗？”种*马诧异的问道，“难道说刚才的号声是塔林呼人的求援号，并非冲锋号？” 秦烨没有说话，因为身后的传来的隆隆马蹄声已经告诉了种*马答案。一万名塔林呼后备骑兵听到号声后火速驰援，几个呼吸之后已经倒了两千名伊斯坎达尔骑士的身后。 “停止追击，停止追击！”种*马大声呼喊，命令很快传到了追击部队的最前沿。听到命令后，所以骑士顿时停了下来调转马头，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排好阵型。 来势汹汹的塔林呼骑兵见到原本屹立在后方的黑虎大旗已经没了踪影，心中大骇，好在带队的万夫长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他一边让士兵排好攻击阵型，一边鼓励士兵击退眼前的敌人，这才让回援的骑兵刹住了下降的士气。 面对万名塔林呼骑兵，秦烨并没有让自己的士兵消极防守，而是摆出攻击的楔形勇敢的迎了上去。虽然伊斯坎达尔全部是重骑兵，拥有塔林呼骑兵弯刀难以击穿的护甲，但人数上的巨大劣势还是让他们在冲锋后遭到了巨大损失。许多骑士在骑枪折断后，还没有来得及拨出佩剑，便被打落马下，然后被纷纷而至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秦烨并不善于使用骑枪，在刺穿了一名迎面而来的塔林呼骑兵后，他果断放弃了手中的骑枪，抽出了金色的契约之剑。契约之剑刚一出鞘，便感觉到了战场上的血腥气息，发出了嗡嗡的鸣叫。 “太久没放你出来了，是不是感觉到寂寞了？”秦烨一剑挥下，一阵金光闪过，对面的塔林呼骑兵连人带马被锋利的契约之剑斩成两段，“喝，今天有太多的血，足够你畅饮了。”又是一阵金光闪过，一名塔林呼骑兵身首异处。 金光闪过，血肉横飞。凭借着契约之剑削铁如泥的强悍力量，秦烨带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骑士硬生生的在上万名塔林呼骑兵中冲出了一条血路。虽然还有许多骑士被延滞，并最终被塔林呼大军淹没，但身为帝国的皇帝，秦烨知道该舍弃的必须舍弃。冲出塔林呼人的骑士不过寥寥数百人，他们没有回头，而是紧跟在他们的皇帝身后朝着自己阵地马不停蹄的冲了过去。 看着数百骑士突破而去，塔林呼万夫长没有命令自己的士兵继续追击，而是命令士兵朝着前面赶了过去，因为相对于追歼残敌来说，哈尔巴拉的安危更为重要。如果将军遭遇什么不测，整支黑虎骑会在瞬间崩溃不说，在大汗那里他们这些万夫长也难辞其咎。 一直奔驰的主战场的秦烨看到仅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战场，如今已经形同人间地狱，到处是这断的刀剑，破碎的盔甲，残破的旗帜，大地被鲜血染红，不计其数的死尸蜷缩在地上。不过在秦烨相对应的变阵之后，原本必败的战斗已经改变了局势，现在的塔林呼人锐气尽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秦烨坚信，如果对方再不撤退的话，一旦被自己的士兵拖住，一直拖到太阳落山，一定会被击溃。 不过哈尔巴拉没有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在他与回援的万人队会合之后，马上命人吹响了撤退的号声。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的的塔林呼人，在听到号声后，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在击退塔林呼的进攻后，秦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战后清点，让刚刚缓了口气的秦烨再次把心跌落到了低谷。惨烈的战斗让伊斯坎达尔士兵损失了近一半多兵力，两万多士兵或者直接战死，或者彻底丧失了战斗力。那些身受重伤的士兵让人看着心里一阵阵发痛，有许多士兵丢掉了胳膊或双腿，即便是伤病康复后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看着战后沉寂的战场，秦烨微微叹了口气，对赶到身边，浑身是血的查理和奥古斯特命令道：“传令下去，马上清理战场，所有士兵今夜不能休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领命的两人很快离去，留下了秦烨一人面对着空旷的战场。“兄弟啊兄弟，我的哈尔巴拉安达，我知道今晚还有一场恶战，当我们兄弟再次见面时，就是数万士兵流血牺牲的时候…… 第117章梦境重现 安静下来的战场沉浸在一片悲凉的气氛之中，自从帝国成立以来，伊斯坎达尔人还从未遭受到像今天这样大的损失，四万多远征军在一天的战斗中便损失了近一半，而且听皇帝陛下说，入夜后还会有一场恶战。在西陆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部队损失超过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就面临着崩溃，所有士兵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就像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战死一样。 秦烨现在的心情和他的士兵一样，对稍后极可能到来的战斗非常不放心，虽然他知道这些对信任自己，或者说是对自己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狂热的境地，但无论如何崇拜只能是崇拜，最多可以让士兵们执行命令，不可能用崇拜取得胜利。如果崇拜能成为制胜的手段一样，那么西陆千百年前就已经在教廷的号令下统一了。 “或许该留下一部分人拖住哈尔巴拉，然后命令部队撤退。”看着堆积在一起成为小山状的尸体，秦烨心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可随后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样不但会让一部分士兵丧生，而且还会让自己这个皇帝在士兵中彻底失去威信。对历史的一些了解告诉秦烨，当臣民们他们的统治者失去信心后，这个由统治者建立的国度会面临一种怎样的境地。 “即便是两败俱伤，也不能退却，只有这样才能让伊斯坎达尔帝国有继续存在的理由。”秦烨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不过似乎已经是两败俱伤了，现在就要看谁能撑得过今晚了。”想到这些，秦烨心中泛起了一阵苦笑，双眼向远方塔林呼军队望去。 对面的塔林呼人在重重的鼓点之下重新结阵，士兵们相互吆喝着将空缺的位置补满，再次摆出了攻击阵型。因为之前的战斗非但没有让他们讨到任何便宜，反而险些让指挥官被敌人生擒，这样的情况对这支素以骄傲的常胜军来说无异于最严重的羞辱，于是血气上涌的塔林呼士兵不等指挥官命令便再次集结，准备对敌人发起第三次冲锋，挽回自己的颜面。 “让士兵们下马休息。”看着脸上满是疲惫的士兵，哈尔巴拉习惯性的对自己的身后下令，但他忘记了，之前为了阻止秦烨的偷袭部队，偏将穆仁与200亲兵战士，原本应该是他站立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 “穆仁？”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哈尔巴拉叫了一声转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脸上同样挂起了一丝苦笑。是的，是苦笑，如同秦烨一样的苦笑，如果不是长相上的差异，任凭谁看到这两人的表情都会认为只有同胞兄弟才能做出来。哈尔巴拉叹了口气，打马走到一名万夫长跟前。“让士兵们下马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一举击溃敌人。” 万夫长领命后，集结的士兵开始下马休息，他们不会怀疑曾经无数次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将军，坚信在半个时辰之后的战斗将是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惨烈战斗。 看着有些士兵下马休息，有些士兵就骑在马上抓紧时间吃些干粮，哈尔巴拉再次叹了口气，向对面秦烨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太远，两人的目光一定会在空中相遇。但他们没有看到彼此投来的目光，所以也不会分心。两人都用最专业的眼光，仔细观察这敌手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找出弱点。 半个时辰转眼即到，战场上的鲜血甚至没有完全风干，席地而坐的秦烨就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号角声。虽然他早已知道哈尔巴拉不会轻易认输，关于生死的决斗会在今晚进行，但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安达竟然如此急于打败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后，再次指挥士兵开始的进攻。 看着身边和他一样因为听到号角声从地上跳起的士兵，秦烨握了握手中早已吸满了血的契约之剑，轻轻的对查理说道：“命令奥古斯特带7000步兵迎上去，即便是拼光最后一个人，也绝不能让塔林呼人前进一步。你和种*马各带3000人守住两翼，减少奥古斯特的压力。剩下的士兵原地不动，等待我的命令。” 秦烨对查理的命令，就等于对整支军队直接下达了作战命令，听着号手吹响的冲锋号，看着排列整齐的方阵一步步向前，秦烨再次望向了对面。 塔林呼人的骑兵来势很快，不过在他们到来之前，伊斯坎达尔的步兵方阵就已经停止了脚步，做出了防守阵型。奥古斯特这名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步军统领，在对付骑兵方面很有一套。因为看到敌人骑兵多使用弯刀，而非穿透力非常强的骑枪，突破阵地也只是凭借战马的冲击力，而非用刀剑开辟，所以他果断命令前三排之后的士兵手挽手站在一起，用身体挡住敌人战马的冲击力。 不能不说奥古斯特这一近似疯狂的做法在几乎没有多少防御能力，缺少重步兵保护的方阵起到的巨大效果。呼喊着的塔林呼人本以为他们可以冲破防线，把敌人的步兵方阵像切奶油一样切开，可事实是他们只突破到了第三排，便被伊斯坎达尔士兵用肉身组成的城墙挡了下来。 堆集在伊斯坎达尔步兵方阵前的塔林呼骑兵越来越多，许多骑兵甚至没有看到敌人的摸样，就被前面的自己人挡了下来。看到时机已到，奥古斯特大喊一声，挥着自己的黄金三叉戟率先冲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脱离了方阵，向自己早已挑好的目标跑去。 失去了速度优势的骑兵在面临大规模步兵进攻时是可悲的，因为在某些程度上，这些塔林呼骑兵并不具备近身作战的优势。所以当伊斯坎达尔步兵方阵成功的阻止了他们的步伐，并开始反击时，许多塔林呼人顿时被刺翻在地。片刻功夫，战场上就再次被鲜血布满。 等待大餐的食腐鸟在天空盘旋，浓厚的血腥令人作呕，塔林呼草原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战士们疯狂的嘶吼着，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残破的双刀战旗与黑虎旗纠缠在一起。 战场两边，两支整齐的队伍，静静的观看着不远处惨烈的混战。他们一动不动，任由烈风吹打着周身的盔甲。 咚咚的战鼓声率先响起，踏着激昂的战鼓，黑衣黑甲的士兵在哈尔巴拉率领下，用刀背敲打着盾牌，迈开了大步，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头顶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偏西太阳的光芒，呼啸的冷风吹过衣间发梢，盔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由远及近，起落有致的整齐步伐震颤大地。 “呜——呜——呜——”，低沉的战争号角吹响，终于一直处于后备的秦烨命令士兵缓缓迈动步伐，向战场投入最后的兵力。 战场的厮杀马上进入尾声，但新鲜血液的注入又让这场大战继续延续了下去。密集的箭矢划破天空，新投入战场的士兵不断倒下，战场上尸体的厚度逐渐增高。 突然，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兵出现在黑衣军身后的山头，战袍上绣着双刀的金甲将军身后，跟着成百上千名最精锐的骑士，如林的长枪爆发出惊人的杀气。战马启动，顺着缓坡缓步向前，起落的马蹄掀起温热的泥土，踏碎大地。很快战马全速冲击，为首的秦烨第一个将长枪平放，疾风般向战场冲来。 第118章两败俱伤 因为自己的骑兵在失去速度优势后，被敌人的步兵尽情砍杀损失巨大，哈尔巴拉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那就是让后备队的士兵全部下马，由骑兵变成步兵投入战场。为了鼓舞士气，一举击溃敌人，哈尔巴拉身先士卒，抽出弯刀走在了最前面。 虽然跟在哈尔巴拉身后的骑兵，在离开了战马后一时间几乎忘记了怎么迈动步伐，但好在常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很快找到了步兵的感觉，并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阻击自己骑兵的敌人方阵压了过去。 塔林呼骑兵排成的方阵一步步向对方压了过去，从气势上看，已经精疲力竭的伊斯坎达尔步兵在他们投入战斗后，一定会抵挡不住瞬间崩溃。听着跟在身后士兵们整齐的步伐声，哈尔巴拉心中充满了自信，“乌日根达来安达，以你一人之力，终究无法挽救整个西陆，所以还是认命，毕竟草原才是你的家。” 突然，一阵号角传入了耳中，三个月多来一直与西陆人交手的哈尔巴拉非常熟悉这种低沉急促的号声，这是西陆人特有的冲锋号，如同塔林呼人进攻是吹响的牛角号一样，在听到这种号声后，西陆士兵都会人人奋勇，努力拼杀。 果然如同哈尔巴拉想的那样，与骑兵纠缠在一起的伊斯坎达尔步兵在听到号声后，爆发出了阵阵吼声，随着吼声所有士兵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动手中的武器向他们身边的塔林呼人砍去。原本双方实力相当的局势，在号声之后发生了改变，黑色盔甲的塔林呼骑兵似乎有被身着白色衣甲的伊斯坎达尔人淹没的趋势。 看到伊斯坎达尔人突然爆发，不惜生命的在与自己的士兵拼杀，跟在哈尔巴拉身边的一名万夫长大声的说道，“将军，敌人在拼命！我们是不是加快速度。” 按照正常的逻辑，哈尔巴拉当然会命令士兵加快速度，投入战斗然后将敌人击溃，可望着距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正前方，这名素以果断著称的年轻将军犹豫了。他思索了几秒，长出了一口气命令道：“停止前进，全军原地进行防御！”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所有等待将军命令的塔林呼士兵放佛渡过了几百年，而且在这“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的将军下达了让他们费解的命令。全军原地防御？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打了鸡血的西陆狗崽子一点点蚕食？ “可是将军，如果我们不及时投入战斗，战斗一旦陷入胶着，会对我们非常不利。”跟在哈尔巴拉身边的万夫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这次前军行动，只带了两天的口粮，如果战斗胶着拖延下去，我们会饿着肚子和西陆人作战。所以我们必须快速解决战斗，攻下敌人的城市补充给养——” “不用再说了，去布置防御。”哈尔巴拉环顾了下四周，最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正前方战斗正酣的战场。“安达，不得不承认你非常聪明，而且善于捕捉人的习惯，不过我还是猜透了你的意图，那声冲锋号和你安排在我眼前的步兵，都是你的障眼法，真正的较量是你的偷袭部队。” 果然如同哈尔巴拉所想，在即将投入战斗的塔林呼人停下脚步，布置好防线时，秦烨带着他的几千骑兵再次出现在了塔林呼人的后方。虽然这是秦烨最后拼凑出来的几千骑兵，可接着夕阳反射的光芒，还是让下马的塔林呼骑兵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急迫感？没错！塔林呼人现在感觉到的就是这种感觉，身为轻骑兵的他们知道自身防御几乎为零，在面对几千重装骑兵的冲锋会是怎样一种后果，虽然这些重装骑兵的人数还不及他们的三分之一。 人数上的巨大差距没能让伊斯坎达尔的骑兵们停下脚步，相反经过秦烨的战前动员，现在跟在他身后的所有人，无论是拥有爵位的骑士，骑士侍从，还是地位更为低下，想通过战功获取爵位头衔的骑兵，全部都将生命交给了他们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曾无数次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不论是多么艰难，最终的胜利都是属于骄傲的伊斯坎达尔人，所以这一次他们坚信，胜利还是属于他们的！ 控制着整个阵型速度的秦烨现在已经放开了战马，将速度提了起来，袭袭的风顺着缝隙刺透了盔甲，吹凉了滚烫的身体，之前被乌云遮住的夕阳如今也再次露出了面，让朴素无华的骑枪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突然，这样的场景让秦烨回想到了往事，因为在沙漠中昏倒，接着又做了一个和今天极其相似的梦，才来到了这个世界。“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这一切都已经注定，那么以后呢？以后又会是怎么一番样子？” “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秦烨心里响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知道这并不符合自己刨根问底的一贯作风，但面对对面的数万敌人，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想着想着，他将手中的骑枪放平，枪尾定在马鞍侧面的凹槽，大声喊道：“伊斯坎达尔人，冲啊！” “以格劳瑞之名，冲啊！”跟在他身后的所有骑兵高喊着，放平骑枪朝着塔林呼人冲了过去。 借着战马的冲击力，秦烨用骑枪轻易的刺入了一名站在阵地最前面塔林呼士兵的胸膛，并随着惯性，又连续刺中了后面多名敌人，直到长达五米的长枪上挂满了尸体。和秦烨一样，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也取得了差不多的效果，那些处于攻击阵型最前面的骑士每人都在首次冲锋后，击杀了多名敌人。 比料想的还要容易，秦烨带着骑兵在冲入塔林呼阵地后，马不停蹄的冲了出去，然后再回头继续冲击，如此反复两三次后，原本排好的塔林呼方阵已经看不到了样子，在他们所站立的地方随处可见敌人的死尸。 “冲过去，击溃敌人！”秦烨高举着再也吸不进血的契约之剑大喊之后，再次催动马蹄，带着骑兵们对着残破的塔林呼发动了第四次冲锋。 “让士兵们放手一搏。”哈尔巴拉第一次感到绝望，在说完话后闭上了眼睛。“难道我放弃了吗？对面那个小子连怎么使刀都是我教的，现在怎么可能打败我？”想到这些，哈尔巴拉猛然睁开了眼，大笑道：“吹冲锋号，和敌人拼了！” 号手已经在敌人骑兵的连续冲锋中损失殆尽，听到哈尔巴拉的命令后，那名跟在他身边的万夫长一抹脸上的血污，找到了一个牛角号，鼓足气吹了起来。呜呜的号声虽然不及往常洪亮，但还是带动了塔林呼士兵的情绪，他们吼出了胸膛中最后的一丝力气，然后抄起弯刀不退反进，朝着冲锋的骑兵冲了过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之前不够勇敢，与其被人想牛羊一样的宰割，到不如用头上的角刺破野兽们的胸膛。 处于前方的塔林呼人也感觉到了后方的异样，有些士兵在听到喊声后回头张望，却发现原本增援的部队已经被伊斯坎达尔人的骑兵打的溃不成军，不过即便是溃不成军，他们还是表现出了一个战士应有了勇气。 同伴们的做法鼓舞了还在与步兵纠缠的骑兵，如果要死，就应该像一个草原勇士那样死在刀剑下，对方不是要拼命吗？那就来，让你们看看塔林呼人是不是真的没有血性！在这种想法的刺激下，塔林呼骑兵不再考虑怎样才能减少伤亡，不再畏首畏尾等待援军加入，而是挺着胸膛朝敌人冲了过去。 两个战场，出乎意料的一致，所有人都在拼命。刀刃卷了，那就扔下刀用拳打，长剑钝了，那就扔下剑用牙咬，双方士兵只要还剩一口气，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眼前的敌人。 这场漫长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日落月升，在解决了塔林呼的生力军后，秦烨火速回援，可最终还是因为人数的差距被打乱了阵型，最终卷入了分不清敌我的混战中。 午夜的月亮分外明亮，夜间的微风吹过的战场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立，双方真正战斗到了最后的一兵一卒。两败俱伤的打法使双方共有五万人丧生，剩下活着的士兵没有一名身上没有伤口。 秦烨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身边堆积的尸体几乎快要和不远处的矮丘平齐了，弥漫在战场上的血腥引来了许多野兽，它们尽情吞食着尸体，但现在已经没人有力气站起来将它们赶走了，许多倒在地上的士兵都能清晰的听到那些畜生咬碎骨头的声音。 “不知道哈尔巴拉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到真希望他能战死，或许只有战死才能避免在看到这一切时难过！”秦烨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努力的翻了身，仰望着明朗的天空开始了无限的遐想。 第119章兄弟交心 从战斗结束后的午夜到天亮，秦烨躺在战场上渡过了短暂却又漫长的半夜。这半夜，在明亮的月色下，他回想了许许多多的往事，淳朴善良的哈尔巴拉，天真烂漫的安妮塔，感性多情的阿兰达，率直虔诚的亚瑟，大方豪爽的查理，甚至是狡诈奸猾戴格兰纳，许多多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出现在自己生命的人，或敌或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已经不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模样了。 就这样一直躺在长着稀疏杂草的平原上，秦烨一直回想着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直到天边露出了微弱的阳光，太阳在不经意间猛地跳出了地面后，才回转了思绪。他摸索到身边的契约之剑，强撑着浑身疼痛的身体站了起来，环顾整个战场。虽然昨晚夜间的月亮明亮，但战场还是笼罩着一阵朦胧，但当太阳升上天空，整个战场被照亮后，呈现眼前的战场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已经被夜风吹干的战场大地呈现一种令人惊讶的暗红色，那是不知道吸入了多少鲜血才能达到的一个程度，随处倒毙的残缺不全的死尸，在夜间被野狗啃咬后更加不堪入目，双方的战旗纠缠在一起，光从颜色那么的不协调。就在秦烨站起来的同时，前一天因为受伤倒下的士兵也感觉到了新生的太阳，迎着温暖的阳光站了起来。 秦烨看着这些士兵，不论伊斯坎达尔人还是塔林呼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面向太阳。或许是经过了那场恶战之后，所有人都懂得了生命的美好与价值，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再拿起刀剑，嘶吼着想要夺取对方的性命。 一段时间后，那些还能行走的士兵低下头，在一片狼藉的战场行走，从遍地的伏尸中寻找还有一息尚存的同伴。在一天前还喊杀声不断的战场，在这一刻出奇的安静，偌大的天地间除了士兵们来回移动的脚步声，没有了任何声音，就连那些盘旋在头顶的食腐鸟，也像是感受到了这种气氛，没有在出现在战场的上空。 和战斗时的场景一样，幸存下来的士兵们依旧忙碌，与一天前不同的是他们放下了武器，开始俯下身子关心生命，每个士兵无论从面部的表情还是缓慢的移动速度，都能让人感觉到内心深处的一丝悲凉。 这样的场面让秦烨有些感慨，原本以为自己明白了一切的他在这时却发现自己依然像初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对战争，对生活，对事业，对所有的一切一无所知。是的，一无所知，就像是一个白痴或者是新生儿一样，看不懂他们生活的世界。 他叹了气，尽量不去看那些让他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士兵和尸体，开始专心致志的在战场搜寻，寻找那个曾在回忆中多次出现，但在此相见确实刀兵相向的身影。没有费多少工夫，他就在自己的身后发现了那个身体，虽然浑身布满干涸鲜血的身影和自己一样的疲惫不堪，但他的双脚就放佛钉在了大地上，支撑着身体在组建耀眼的光芒下一动不动。 哈尔巴拉的样子让秦烨站在远处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战前还有些春风得意的年轻将军，现在似乎在想着和秦烨一样的问题，怀疑着自己早已认定的道路和未来。 感受到了秦烨的目光，哈尔巴拉终于低下了头，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转过身朝着秦烨慢慢走来。他的腿上有三处伤，最终的一处是被剑刺穿了大腿，那些通过破碎的衣服向外翻腾的肉，让他没走一步都极为困难，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拖着身子，一步步走到了秦烨身边。 “我们都输了。”这是哈尔巴拉走到秦烨跟前的第一句话，“但是我们却都赢了。” 秦烨看了一眼哈尔巴拉，然后抬起头感受晨光的温暖。“如果没有战争，如果塔林呼人不入侵西陆，在这样美好的早晨你在做什么？” “应该是刚从几个大屁股的女人身上爬起来，端着仆人递过来的奶茶，一边痛痛快快的喝上几碗，一边听管家给我说领地和属民里发生的事情。”哈尔巴拉问道：“你呢，西陆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我？”秦烨笑了，“我应该是刚从城堡卧室的床上起来，走到办公的房，和一个叫德隆的老家伙阅读那些从帝国各地呈上来的。在不忙的时候，我会端着一杯红茶，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望着远方发呆。” “哦，你做的事情是我们大汗每天要做的，不过听起来无论是西陆人还是伊斯坎达尔人，我们的生活都差不多。晚上的时候找几个婆娘暖床，白天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日无论是三餐还是两餐，都需要吃上写食物。”哈尔巴拉脸上带着微笑，“你没有女人？” “女人？”秦烨一怔，接着慢慢的回答说：“之前有过，但后来没了。”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像我见到的西陆歌舞妓那样，白色的皮肤，修长的双腿，长着或红或白或金色的头发，一队奶*子在胸前晃来晃去？” “不，她长着一头黑发，奶*子也不是很大，大约有这么大。”秦烨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她有些像中洲人，是我见过所有西陆女人中最像的一个，温柔善良痴情，甘愿忍受。” 秦烨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让哈尔巴拉恍若回到了许多年前，两人无聊时站在营地中，当着太阳讨论着那些成年或未成年的塔林呼女人。“和我回草原，在哪里不光有我，还有你想要找的塔林呼女人。” 秦烨摇了摇头，“不，我有自己的使命，在完成使命前不能跟你回去。” “我一直拿你当兄弟，甚至超过了我的亲兄弟。”哈尔巴拉喘着粗气说：“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结拜的安达，也是唯一一个，而且你身上流着的是塔林呼人的血……” “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兄弟，不光是因为我与你相遇时没有亲人，更因为你教会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方式。”秦烨语气逐渐提高，“但是，身上流着什么人的血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谁流血！” “就像我们第一次战斗时，为彼此流血一样？” 秦烨点点头没有说话。 “除了接到大汗命令进攻西陆外，我率军来到这里更为的是为了找你或者说为你报仇。”哈尔巴拉看了秦烨一眼，将头转到了一边。“不过看到自己的安达还活在世间，并且找了可以为他们流血的人，我就放心了。”接着他叹了口气，“这次我打了败仗，五万铁骑损失过半，大汗一定会将我免职，那样我就会返回草原，认认真真的考虑一下我到底该为谁流血。 “正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谁都没有赢，当然也没有输。作为塔林呼的前锋军，你打败了西陆最精锐的伊斯坎达尔军队，作为阻止你们的入侵，我的使命似乎也完成了。如果你返回草原，我也会带着我剩下的士兵回到帝国，完成了心中剩下的使命。” “那么就再会了。”哈尔巴拉将秦烨送给自己的银色匕首取出来，放到他的手中。“这个就先放在你这里，我希望有一天你再把它亲手还给我。”说完，哈尔巴拉拖着他受伤的大腿，转过身一步步朝南走去…… 第120章奥古斯特的秘密 塔林呼人的祭奠仪式简单雄壮，当所有聚集在一起的尸体被一把烈火点燃后，数十只低沉的牛角号响彻了整片天空。虽然与平时用于作战的号声相差无几，但这时响起的号声听上去比以往多了一丝悲怆。随着一声声悲怆的号声，燃烧的火焰逐渐枯萎，直至最后完全熄灭。 整个火葬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所有塔林呼士兵全都相互搀扶，左手扣胸，哀悼战死的同伴。最后一丝青烟随着微风逐渐飘散，几名士兵撑着黑虎旗，平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灰白的骨灰用手捧起，轻轻放在了让他们自豪的旗帜上。战死披旗，这是黑虎骑士兵的最高荣誉，昨天的一战所有士兵都当之无愧。 因为骨灰太多不能全部带回，塔林呼人只是带走了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剩下的全部留在了原地做了土地的肥料。给土地做肥料，不是塔林呼人对同伴的不敬，相反对自然极其崇拜的他们愿意在死后将尸体交给大地，将灵魂交给天空。 牛角号停止后，所有幸存的塔林呼士兵排好了队形，就像他们来时一样骑上战马缓慢南行。一名士兵捧着用黑虎旗包好的骨灰，走到哈尔巴拉身边，将包的四四方方的黑色包袱交到了他的手里。哈尔巴拉在接住包袱的那一刹那，双手颤抖，怔怔出神，他感觉手中的原本轻巧的东西现在竟然如此沉重，这黑色的战旗里包着的是他近三万的同胞兄弟，三万多与他日日夜夜战斗生活在一起的塔林呼好汉子。 “将军，大军已经开拔返回安息城休整，您也该上路了。”在整支队伍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一名面带疲惫的万夫长，一瘸一拐走到了在原地站立了很久的哈尔巴拉身边小声提醒他。 哈尔巴拉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让他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土地，又看了看那些昨日还是敌人，今天却安安静静站在远处的伊斯坎达尔士兵，叹了口气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上了马，然后又将用黑虎旗包好的骨灰绑在自己身上，带着几个士兵追上了大队。 “他们撤了。”站在秦烨身边的查理长出了一口气，“我们是不是也返回伊斯坎达尔？” “命令士兵返回帝国，尽量安置好伤员。”秦烨点了点头回答说。 “那尸体怎么处理？”查理有些苦恼的问道，“我们不能将所有士兵的尸体都带走，也不可能掘出足够的坟墓让他们入土为安，但留在这里一定会被那些动物吃掉……”说到这里查理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一想起昨晚躺在地上，听着那些饥饿的动物咬断骨头的声音，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像塔林呼人一样，火葬，然后带骨灰回去。”秦烨想了想补充道：“回帝国后，在阿兰达堡外开辟一片公墓，以后将所有战死的士兵就安葬在那里。” “火葬？”查理小声嘀咕，“可是只有审判后，才会对犯人适以火刑的，他们既不是异教徒也没有犯罪，所以火葬恐怕不妥！”与塔林呼人在观念上的差别，让查理委婉的拒绝了火葬的命令。 “不，查理，你没有明白。火是非常纯净的，只有得到净化的人，才有资格升入天堂。”秦烨点了点头微笑道：“去执行命令，烧掉尸体带着骨灰回去，在帝国外的那片公墓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荣誉军人之墓。” 查理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必须妥协，因为谁也不知道塔林呼人的主力部队离这里有多远，况且秦烨口中那个荣誉军人之墓的奇怪名字打动了他，让他明白只要埋葬在这片墓地里，就会享受万世膜拜。虽然知道自己在火葬之前，会需要花费一些精力给剩下的士兵讲清楚，但他还是急匆匆的走去执行命令了。 在火葬行进，大军返回帝国之前，秦烨走进到了由帐篷临时搭建伤兵营。他知道返回帝国这段路程中，还会有许多士兵撑不住倒在路上，从此再也无法起来。一场恶战结束后，跟随秦烨来到扎克雷沙漠边境的四万伊斯坎达尔士兵有近三万倒在了这里，剩下的许多人身带重伤，所以他不容许有一名士兵掉队。 如果说想知道一场战斗的惨烈，除了查看战斗过后的战场之外，伤兵营就是另外一个体现战斗情况的地方。走进伤兵营的秦烨引起了一阵骚动，在逐一查看过许多的士兵伤口并安慰了他们之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帐篷中发现了带着鬼面铠的奥古斯特。 因为之前的战斗太多惨烈，指挥左翼的奥古斯特看见自己的防线有被塔林呼人突破的趋势，不得不亲自带人顶了上去。战斗结束了，双方打成了两败俱伤，而且不约而同的向后撤军，但为战斗出力的奥古斯特却浑身是伤，躺在了简易的行军床上昏迷不醒。 秦烨询问了随军牧师关于奥古斯特的伤势，得知他身上有多达七处刀伤，虽然这些刀伤不足以致命，但长时间的战斗使伤口无法自动愈合，奥古斯特就这样一点点流干了身上的鲜血，直到战斗的尾声时昏倒在了地上。 在这个医疗手段极其低下的时代，流干了身上的血对于一个人来说，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那不但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躺在床上静养，而且还可能会直接死亡，因为那些赤脚医生或者牧师只会用放血的方法减轻病症，但对该如何补充失血过多的身体，让血液流通恢复正常却是一窍不通。 “这样的情况常见吗？”秦烨伏在身子，观察了一会后再次问那名一直照顾奥古斯特的随军牧师。 “很常见，在西陆我见过许多战场没有战死的士兵，最后却死在了床上。”牧师坦诚的回答说：“如果三天之后的这个时间他还没有醒过来，那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牧师的话让秦烨心里一怔，“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他明白他只是太虚弱了。” “正如您说的那样，他的确是太虚弱了，所以醒来后也会很快再次昏迷。”牧师摇头，“我们还是顺其自然。” 一句顺其自然似乎宣判了奥古斯特的死刑，也让秦烨慢慢的蹲在了床边，开始回想着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脸上总是挂着像孩子一样倔强的表情，是怎样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又是怎样成为了自己的亲密战友。想到这些，秦烨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顾奥古斯特曾经的告诫，轻轻地摘下了他不容许任何摘下的面具。 面具摘下后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面具之下的那张面孔，除了熟悉的眉眼之外，没有一处是秦烨记忆里可以搜寻到的。虽然那些皱纹还或多或少存在，但一张中年人的面孔取代了所有人影响中老年人的面孔，尤其是原本光溜溜的嘴唇上长出灰黑相交的胡子。 这难道就是奥古斯特一直带面具的原因？难道他真的和传闻说的一样，是一个可以青春永驻的吸血鬼？发现了奥古斯特秘密的秦烨开始了无止境的猜想。 第121章新的教皇 其实并不是秦烨好奇，是因为奥古斯特容貌的变化确实非常容易引起人的奇怪想法，追溯原因，在奥古斯特没有戴上鬼面铠前，他给众人的留下的印象是一个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心的老人，也可以这样说，在这个风烛残年老人的躯壳下，藏着一颗孩子的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细心的人能发现这个老人一直佝偻的身体便的更为挺拔更为健朗，尤其是在利德高原草垫一战后，许多人发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人体内蕴藏的爆发力是如此之强。直到最后，秦烨得到了海盗的宝藏，奥古斯特也继承了祖先的财富，戴上了令人生畏的鬼面铠，从此以后人们忘记了他原来的摸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逐渐成熟的领主，一个富有同情心却时而冷血的家伙，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尖锐的嗓音。 “或许他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而这不幸恰好发生在奥古斯特身上，那他这些年来所作的一切也足够让所有人容纳他了。”秦烨叹了气，将鬼面铠轻轻的戴在了奥古斯特的脸上，并叮嘱看到了奥古斯特神奇变化的随军牧师不要对外宣扬，然后转身走出了帐篷。 整个伊斯坎达尔残军在秦烨出走奥古斯特的帐篷后，开始返回帝国。比起来时的速度，返回的速度慢下了不少，虽然他们考虑到塔林呼人的主力部队说不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然后用弯刀冷酷无情的将这些剩余的人砍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但秦烨不容许抛弃一个伤员的命令不得不让士兵们放缓速度。 好在塔林呼前锋军集结了博尔术军队中的所有骑兵和十万多战马，而这支部队在一天一夜的大战中已经丧失了继续追击的能力，所以在伊斯坎达尔军队在返回西陆的路上没有遭到任何追击。 在返回的路上，秦烨放弃了一直待在中军大帐的统治者位置，而是骑在战马上前后奔跑，给自己垂头丧气的士兵打气。有了秦烨的鼓励，士兵们开始打气精神走路，连照顾伤员的士兵也开始觉得回到遥远的家乡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 一万多残军在路上遇到了许多西陆的军队，当这些迎面走来的军队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伊斯坎达尔军队竟然遭到如此的惨败，一边想象着将会遇到的激烈战斗，一边暗自盘算西陆各国将会再次重新划分版图。 “这下，伊斯坎达尔将要被从西陆强国的地位上消失了。”这是许多领主在看到伊斯坎达尔人的想法，毕竟在十万士兵就可以傲视天下的西陆，损失了近五万精锐确实可以退出诸国争霸了。所有路过的西陆领主各怀鬼胎，或高兴，或悲哀，在匆匆一瞥后带着自己的士兵继续向前赶路，去增援圣城了，却不知道圣城已经被哈尔巴拉屠城，数十万人的大城市再也见不到了一个活物。 作为前锋的伊斯坎达尔向北撤退，有更多西陆国家的军队接替他们的位置向南前进，一南一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样的对比在当事人中并不明显，而在距这里数千里外的教廷则非常明显。 在施里曼掌权的教廷里，伊斯坎达尔的战报在战后第一时间到达了这里，虽然这是秦烨在决定返回帝国时命人快马带去的消息，但看着满脸疲惫衣衫破烂的传令兵，所有的教士都相信伊斯坎达尔人确实遭遇到了失败。虽然在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把秦烨的失败看做是逃避战争的计谋，但当后续的消息传到后，他们将提在嗓子的心放回了肚子中，这个在极短时间内崛起，在西陆影响力一度超越教廷的伊斯坎达尔帝国，确实败了，而且还是损失了三万多士兵的惨败。 “塔林呼人来的真是时候，就在我为那个格劳瑞的事弄的焦头烂额时，那些草原野蛮人就为了解决了一块心病。”看着连续不断传入教廷的战报，施里曼面带微笑步入了天父大教堂，与教廷议会成员开始商讨新教皇的选举事宜。 “现在正是时候，塔林呼人入侵，所有教民都在浴血奋战，所以我们需要选出一个强有力的人，来接过这个重担，为太阳神的荣誉奋战。”施里曼穿着一身华美的衣服，从外表上看他是整个教堂中最接近教皇的人。 “对，威廉陛下荣升已经很长时间了，前一阵子我们忙于对付清教徒叛乱，现在是时候选举新的教皇了。”一个依附施里曼的主教在看到施里曼投向自己的目光后，马上对身边的人建议道：“我们应该马上召集所有教区的主教大人们，选出新的陛下来带领我们打败那些来自东方的野蛮人。” 这名主教的建议之后，许多议会成员纷纷赞成，然后由议会联合署名的信件一封封的发向了各个王国的教区，接到了教廷的信件后，个教区主教开始动身前往教廷，并在三周后全部抵达了教廷。 在迎接个教区主教的仪式上，施里曼像极了一个东道主，对这些远道而来的主教们献尽了殷勤，不过在许多人看到这到不是他非常欢迎这些与他争夺教皇位置的主教，而是在变形的向他们宣布一个信号，那就是教廷的主人已经归我施里曼所有，任何来到这里的人只能在接下来教皇的选举上随便投一票即可。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迎接仪式之后，教廷马不停蹄的在天父大教堂举行选举会议，所有主教看到了施里曼的表现与做法后，都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选票投到了他的名下。虽然这毫无例外中有些人是出于无奈，有些人是出于惧怕，有些人是出于施里曼承诺中的丰厚回报，但无论如何，当天父教堂中恢弘的圣歌响起时，施里曼戴上了前任教皇威廉留下的镶嵌着绿宝石的皇冠，涂抹了圣油，坐在了数时代教皇都曾坐过的宝座上，开始了他期待已久教皇生涯。 第122章黑死病 施里曼当选新任教皇的消息寒冬季的冷风一样吹遍了西陆，秦烨在返回伊斯坎达尔的第一时间，就从德隆师傅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过庆幸的是刚刚当选教皇的施里曼迫于来自塔林呼的压力，暂时放弃了对有敌意国家的压迫，所以虽然伊斯坎达尔损失巨大，但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来自外界的压力。 回到家乡的士兵们得到了妥善安置，尤其是那些返回帝国的伤兵，秦烨为他们提供了丰厚的优待政策，除了帝国每季度提供的粮食和金币，还为他们的家庭免费提供了一小块土地，土地的使用权直到该伤兵去世为止。 秦烨的优厚政策让伊斯坎达尔人欢呼雀跃，虽然战争让他们蒙受了损失，让许多优秀的年轻人无法返回家乡，但在帝国征兵告示贴出后，帝国的居民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心情，踊跃报名参军。另外私兵制度在帝国已经废除，那些以前不可一世的贵族老爷们想获得自己的生存价值，不得不和平民一样通过正常方式参加士兵招募。这样一来，虽然帝国损失了几万精锐战士，可在征兵令一下来后，还是让秦烨在短期内将损失掉的兵员补充了回来。 招募到的三万新兵加上几大军团的士兵，伊斯坎达尔的士兵总人数大体维持在十五万左右，其中五个军团，每个军团大约两万，中央军团（也就是秦烨皇帝直接控制的军团）约五万士兵。当然这些只是正规的作战部队，因为在军队的建设和帝国改革时，秦烨就将边防部队和正规作战部队分别开来，让他们各司其职。 在军队人数恢复到战前水平后，秦烨让人继续对外宣传帝国此次元气大伤，好转移施里曼的注意力，让自己有时间来将那些新招募的士兵训练成真正的战士。因为他知道，既然伊斯坎达尔最精锐的士兵都没能挡住塔林呼人的前锋军，就更别说让那些战斗力不如自己的西陆联合军去阻止塔林呼人的主力部队了。在回到阿兰达堡后的一段时间里，秦烨经常在想，如果施里曼能够看到自己与哈尔巴拉那场惨烈的战斗，可能会非常后悔自己对神殿骑士团下手了，因为面对汹涌而来的塔林呼人，似乎只有常年处在战斗第一线，用血液灌溉成长的神殿骑士团才能让塔林呼人停下脚步。 “哼，管他呢。”每当想到神殿骑士团和施里曼，秦烨总是会忍不住冷哼一下，这些事不是自己的该管的，那些人也不是自己的子民。整个伊斯坎达尔帝国拥有十几万可以随时上战场的士兵，还不算战时动员的兵力，所以即便是塔林呼人打到西陆，他也有实力自保，而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愿望，或者说是野心，统一西陆的野心。 塔林呼人的突然出现，让原本不该坐在教皇位置上的施里曼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权力，既然施里曼能够用塔林呼人入侵做文章，而把自己一切的所作所为抹去，那为什么秦烨就不可以？ 是的，施里曼可以，秦烨当然也可以。一向以奇思妙想著称的秦烨当然不会放弃这次好机会，在返回伊斯坎达尔没多久，他就派了一队士兵，一路上高挂旌旗，大张旗鼓的为新任教皇送去了礼物以及支持他权力的信件。 秦烨一反常态的示好举动让许多人摸不清头脑，因为传闻中这两个西陆最为引人注目的人物势同水火，别说表示支持，就是连平时的客气之下都隐藏着阴谋。当然秦烨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竟自己的行为太过让人怀疑了，所以他在信中对塔林呼人的入侵做出了指着，并希望整个西陆团结在教廷的大旗之下，合力抵抗来自东方的塔林呼人。 有了信中的这些话，再联系到伊斯坎达尔惨败的消息，秦烨的反常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所有西陆的掌权者包括教廷施里曼在内的神棍们都在想，秦烨这样做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他被塔林呼人打怕了，明白自己只有团结整个西陆，才能最后继续存活下去；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伊斯坎达尔被打残了，他已经没有了和整个西陆叫嚣的资本。 这两个原因无论哪一条都让那些掌权者感到高兴，因为在西陆内部，一个强大的国家正在如同冰山一样，一点一滴的在眼前消失。当这个庞大的冰山融化到再也不能威胁到他们的时候，西陆的局势就要改写了。想到伊斯坎达尔广阔的土地，充足的人口，还有那些最新建成的坚固要塞，任凭是谁都要忍不住舔舔自己的发干的嘴唇。 不过西陆的掌权者们想错了，因为在外忧的干扰下，他们根本无暇安排怎样去图谋西陆霸权。一个消息在秦烨返回伊斯坎达尔后传到了西陆，让人震惊不已。在看似强大的西陆联合军抵达安息城后，博尔术的塔林呼主力部队主动放弃了安息城，并在西陆军队入城后突然包围了这座城市。 为了能将所有西陆士兵消灭，为之后入侵西陆的战争铺好道路，博尔术在退出安息城后不但将所有的水井投入剧毒，粮草全部烧毁，还将城内近半数的屋舍毁坏，为的是让远道而来的西陆人无法得到休整。而在西陆士兵入城之后，博尔术日夜不停的派兵攻打，让所有西陆士兵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好在哈尔巴拉的前锋军损失巨大，让博尔术的部队在人数上并不占优，所以大规模的攻城战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塔林呼人没有沾到便宜，但也不轻易放弃歼灭他们的机会，就这样死死围着城市不断骚扰，不然任何一个西陆人走出城市，然后坐等安息城不攻自破。 在博尔术主动放弃城市由守转攻后，战斗就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双方在比耐力，比补给。西陆联合军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战争是旷日持久的，所以随军进入安息城的粮草足够大军消耗半年，而相比之下“轻装上阵”的塔林呼人因为战线拉的太常，反而在持久能力上落了下风。 曾经一度博尔术怀疑自己主动放弃城市，由守转攻是不是犯了错误。但很快旗下幕僚的一个主意让他终于释然，不在为自己的决定而自责。于是在围困安息城一个月无果后，博尔术下令将战士已经腐烂的尸体投射入城内，腐烂的尸体上带着一种可怕的，无法治愈致人死地的传染疾病。在尸体被射入城内一周后，城内西陆士兵有百分之六十传染上了这种疾病，为了不至于全军覆灭，西陆联合军的指挥官当机立断下令突围。 突围没有遭到强烈的抵抗，指挥官的做法恰好应对了博尔术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这种疾病的可怕，也正希望让走出安息城的士兵将这种疾病带回西陆，一旦这样他将不损失一兵一卒，轻易征服整个西陆。 走出安息城的西陆士兵一门心思想要逃离地狱，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将会给西陆带去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西陆后世史学家将引发这场灾难的疾病成为黑死病，黑死病一直在西陆持续了长达十几年，直至寒冰期的最后几年。 第123章遭到严重破坏的西陆 黑死病随着返回西陆的士兵在西陆蔓延开了，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整个西陆有超过十分之一的人感染并死于了这种疾病，就连严禁外人进入的教廷城内也出现了黑死病。无论是通过皮肤还是空气，这种可怕的疾病都能作为媒介，传播给没有感染病毒的人，而且这种无孔不入的疾病根本没有任何治愈的方式，得了黑死病的人除了等待死亡，没有其他的出路。 在西陆蔓延的黑死病阻止了塔林呼人的前进步伐，虽然他们连续战胜西陆人，但知道黑死病可怕的他们还是准备让疾病去消灭敌人，而自己则等在一边坐享其成。 在伊斯坎达尔，最早出现黑死病死亡病例的是刺夫的阿克茨行省，为了恢复阿克茨行省往日的繁荣，刺夫大开贸易边境，于是黑死病就随着往来的商人传入了阿克茨行省。紧接着，黑死病在阿克茨行省大规模爆发，为了躲避灾祸，阿克茨行省的人开始向伊斯坎达尔的其他地区出逃，越来越多携带疾病的人逃往内地，于是在蛮牛，奥古斯特，查理等人管理的行省，都接连爆发了黑死病的大规模疫情。 在冬天再次来临前，黑死病让整个帝国损失了百万人口，无论是年轻力壮的青壮年，还是体质较差的老弱儿童，只要沾染了与黑死病有关的东西都无一幸免。 秦烨知道黑死病是一种由鼠疫在人体传播的疾病，最好的控制方式就是隔离病源体，但疫情爆发后，控制则显得有些微弱了，因为那些传染了疾病的人在发病前无法识别，当发现后往往已经传染了更多的人。一想到伊斯坎达尔乃至整个西陆都会遭到黑死病的困扰，秦烨就无法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他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德隆师傅，德隆师傅马上建议封锁疫情发生的地区，并对病源体与疑似病源体分开隔离，减少他们与人群的接触，为健康人群划定活动区域，派军队保护健康人生存环境的安全。除此之外，德隆师傅还建议仔细划分人群，为沾染疾病人群穿上特定的衣服，以区分他们可健康人，避免混入健康人群中将疾病扩大。 德隆师傅的建议缺少人性，但在疫情蔓延如此严重的现在，秦烨也没有了别的选择，只好派出军队将病源体人群强行赶入规定区域，并在四周建立高墙哨卡，对敢于没有许可进出这些区域的人，无论地位高低一律格杀勿论。 在德隆师傅的建议下，关闭了边境的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疫情得到了控制，虽然黑死病还偶尔出现在健康人群中，但在厚厚的衣服和秦烨发明的一种可以掩住鼻口的东西下，黑死病失去了接触和空气两个最大的传播途径，发病的人越来越少，久而久之便渐渐消失了。 除了那些沾染黑死病的病源体聚集区，伊斯坎达尔成为了西陆第一个将病情控制的国家，但偌大的西陆也仅仅只是这一个。在伊斯坎达尔爆发黑死病的时候，西陆各国，尤其是南方气温较高地区，疾病传播更为广泛和迅速，在黑死病爆发最猛烈的头几个月，往往一座三千人的小镇，会在一周知多两周内变成一座空城。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整个西陆的上空，任凭可怜的人们怎样对他们的神灵祈祷也无济于事，每天照样有许多人死于疾病，每天照样有许多人感染疾病。因为黑死病的存在，让许多原本肥沃的良田没有搭理，杂草丛生，让连年遭受战乱的西陆人口更加凋零，无论是曾经繁华的都市，还是平日里热闹的城镇，在这段可怕的日子里都没了人气。人们蜷缩在家中，尽量减少外出，吃着少的可怜的食物和逐渐发臭的水，躲避疾病的侵袭。 黑死病爆发的头一年里，西陆的经济水平下降到了许多人无法想象的地步，领主们的税收也少的不能再少了，在那些往日里车马粼粼的大路上，很少能够见到往来的商旅。除此之外，粮食大幅度减产，让受寒冰期影响的西陆在进入冬天后遇到了饥荒的问题。 在三十年战争中，饥荒只爆发过两次，一次是因为领主之间的战争忽视了农作物的生长，而第二次就是因为黑死病的蔓延，让人们放弃了外出耕种，收割，导致了许多人没有被黑死病杀死，却死于了严重的饥荒之下。 不过好在冬季提前到来，可怕的黑死病停止了肆虐的势头，让各国的掌权者们有时间好好想想该如何控制疾病传播。之所以平日里对平民，隶农，奴隶毫不关心的领主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们知道冬季是短暂的，而当春天临近时，所有的疾病都会在此清醒，继续发出它们让人感到恐惧的威力。 最先找到控制办法的是络丝的伊莎贝拉公爵夫人，因为有种*马的帮助，她借鉴伊斯坎达尔的做法，在管辖范围之内，建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聚集区域，强制将这些病患和病患家属送了进去。 很快伊莎贝拉的做发取得了效果，在春节到来黑死病死灰复燃后，整个络丝上下被这位女强人管理的井井有条，再也没出现类似疾病刚暴发时的那种混乱了。 络丝取得的成效很快被其他掌权者注意到了，他们派出官员到络丝寻求经验，就连在教廷内终日向太阳神祈祷的教士们，也派出了和秦烨关系甚笃的米勒修士，借布泽神光的由头，去到了伊斯坎达尔国内。 在使者们成功的带回了控制黑死病的经验后，西陆所有国家很快模仿出了一整套对付黑死病的方式来。从隔离到筛选病原体，无一不有板有眼。于是，就在这样，已经是一片凋落的西陆在黑死病蔓延的第三个年头时，终于被控制了下来。而遭到了严重破坏的，昔日繁华的西陆，也开始一点点的走向了衰弱。 第124章新的战争 黑死病的破坏力十分惊人，在传染病爆发的前三年里，西陆的人口锐减，经济凋零，粮食产量下降。因为这些原因，一直处于混战当中的西陆终于安静了三年。但安静终归是短暂的，在黑死病的影响逐渐减弱，塔林呼人停止入侵后，黑死病爆发的第四个春末，安稳了三年的领主们再次蠢蠢欲动，并最终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可怕的疾病上成功转移到了战争上。 自觉在伊斯坎达尔吞并纽维尔战争中没有好处的杰弗里帝国，开始在蓝水河沿岸的贸易港口传播谣言，将三年前的战争再次揪了出来，大肆宣扬秦烨的野心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侵略阴谋，并编造了一些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来激起普通民众的怒火。 在信息闭塞的年代，缺乏判断力的平民总会受外界的误导，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举动。在杰弗里帝国的扇动下，一些纽维尔落魄贵族以纽维尔爱国者自居，招募了一些流浪武士，组成了几支小的军队，从杰弗里控制的贸易港口出发，宣布对伊斯坎达尔的战争，开始了他们所谓的复国运动。 虽然兰皮特统治纽维尔期间，并没有为他的子民带去过什么实惠，但在几百年骑士精神的影响下，在复*刚一踏入阿克茨行省后，一些归附了伊斯坎达尔的纽维尔遗老便纷纷归降。他们不但呼朋唤友命令子嗣加入复*，而且还倾其所有为复*置办武器购买粮草。 在纽维尔复*的消息刚一传到布伦斯威克时，坐镇阿克茨行省就负于了密切关注，他一边调集行省内的常备军队南下，阻止突然冒出来的复*对阿克茨继续深入，一边派人带着信赶往阿兰达堡，将边境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秦烨。接到刺夫信的秦烨大吃一惊，并急忙传唤斯特恩和德隆师傅前来议事。 如今整个西陆正值寒冰期，春末的阿兰达堡依旧寒冷不减，秦烨的房点着炉火，让匆匆赶到的斯特恩和德隆驱散了身上的寒气。秦烨命人给两人搬来了椅子，并在两人靠着壁炉坐下后，将刺夫传来的信递给了两人。 德隆师傅上了年纪，他拿着薄薄的羊皮纸花用有些昏花的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交给我斯特恩，后者正值年轻力壮，只是对着信大致看了一遍，便将信放置一边，用超乎常人的判断力说道：“纽维尔复*？我看似南方的杰弗里人在作怪！”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烨点头，“要知道即便是一支极小的军队，也不是随便能在一夜之间成立的，这说明在这支纽维尔复*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而支持他们的人则一定是杰弗里那个家伙。” 想到秦烨曾在返回阿兰达堡后给自己描述过杰弗里和他两个有些畸形的兄弟，德隆师傅欠了欠被炉火烤的有些发热的身子，带着笑容说：“杰弗里和他的兄弟们胃口不小，难道他们忘记可怕的黑死病了吗？要知道夏日马上到来，在天气转暖后疾病还会再度出现，大规模的战争只能让大批士兵感染疾病。” “好了伤疤忘了疼。”斯特恩接住说，“黑死病已经让西陆死了不少人，看来那几个杰弗里是魔鬼在人间的使徒，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自己的国家遭到了黑死病的巨大打击，所以也认为我们同样会遭到黑死病的困扰。杰弗里明白，若没有黑死病，他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而这次整个大陆都遭到了黑死病的打击，所以这对他们是个机会，如果他们不抓住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秦烨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兰皮特现在在阿兰达堡，纽维尔人是怎么相信复*是得到了兰皮特的授权呢？” “兰皮特？”斯特恩惊喜的叫道。 “兰皮特！”德隆师傅也想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想到了对付复*的好方法，那就是让兰皮特前往阿克茨行省现身说法，让民众明白纽维尔已经不复存在，在那片土地上只有伊斯坎达尔帝国的阿克茨行省。 “不过，在将这件事告诉兰皮特之前，我们需要试探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也有复国的想法。”斯特恩建议道：“我们可以装作将一个行省交给他打理，试探他对权力是不是还极度渴望。” 斯特恩的建议不错，如果兰皮特还有复国的念头，让他返回纽维尔无异于放虎归山，再加上南方的杰弗里，那么好不容易已经与帝国逐渐融合的阿克茨行省将再一次掀起腥风血雨。 秦烨点头对着斯特恩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不要拖延时间，如果兰皮特还想继续当他的纽维尔之主，那我们就想别的方法对付杰弗里。” “放心，如果兰皮特有异心，那我只能委屈他了。”说到这里一脸憨厚的斯特恩竟然眼露凶色，和德隆师傅一并从椅起来，一前一后走出了房。 战争确实改变了许多人，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都会让人逐渐丧失心智，最终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争夺权力上。回想就在刚刚敦厚的斯特恩竟然面露凶色，秦烨叹了口气，拿起插在墨水瓶中的鸡毛笔给刺夫回信。 不能不说斯特恩是秦烨麾下的第一能臣，办事效率极高。在当天日头尚未偏西时，斯特恩就再次返回了秦烨的房，并将试探兰皮特的情况报告给了秦烨。 斯特恩说在自己试探兰皮特时，他表现的非常平静，连一丁点激动也看不出来，一副听从安排的样子，像兔子一样乖巧，对自己昔日的巨大权力没有一点留恋。平心而论，如果是秦烨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肯定心潮澎湃，而兰皮特却能心静如水，如若不是听到了一些关于纽维尔复*的消息，断然不能有如此的平静的表现，所以越是表现的平静越是不正常。听过斯特恩的报告，秦烨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兰皮特对权力依旧向往。 “命你带中央军团三万新兵即日赶往阿克茨行省，增援刺夫，如若杰弗里帝国挑衅，一定给予还击。”秦烨将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将杰弗里这块绊脚石敲掉，统一西陆便将一马平川。期待已久新的战争终于来了！” 第125章处决兰皮特 只有战争才能使农夫变成真正的战士，为了能让中央军团的实力得到恢复，接到命令的斯特恩带着三万新兵赶向了阿克茨行省，在那里他们将浴血重生，成为秦烨在不久将来统一西陆的主要力量。 斯特恩走后，秦烨开始给各个行省发去信，命令查理等几个总督抽调各自行省的士兵，组成一支两万人的部队，随时准备出发，加入到熄灭纽维尔复*的战争中去。 在将信发出后，秦烨抽出了一些时间来到了囚禁兰皮特的住处。本来计划是要让斯特恩收拾他的，可因为事情很急，秦烨便将斯特恩派到了阿克茨行省，将收拾兰皮特的事情拦了下拉。 身为阶下囚的兰皮特拥有秦烨册封的公爵之名，同样他的住处也与公爵的身份极为相符。那是秦烨命人修建的一座漂亮的府邸，面积之广几乎占据了阿兰达堡内的一个街区，高大厚重的建筑，让人在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府邸主人的身份。另外，除了公爵府外的卫兵是由秦烨亲卫队担任，剩下府内所有的人都是兰皮特自己选的，无论是堵住其他人的口舌，还是其他的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能够感到秦烨对这个失去权力的亡国之君的仁慈。 可兰皮特并不知道秦烨的用意，虽然他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在来到阿兰达堡后就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正常的日子，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举办宴会，正常去秦烨那里拿钱，但私底下却对秦烨恨之入骨。当然这样的仇恨也不会让人意外，毕竟亡国之恨不可能轻易抹去。况且又是兰皮特这样一个对昔日的权力怀有极强*的人！ 丝毫没有意识到目前情况的兰皮特，或许从来不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句话，当然也从没有想到过类似意思的情况，在斯特恩试探他时候的表现，让秦烨决定不能再让他留在人世，如果那样纽维尔的复国余党将会永远困扰阿克茨行省。 “只有将他们的希望掐灭，让他们彻底绝望才能维护帝国稳定。”想着这些的秦烨踩着铺在公爵府邸门口的红地毯，走进了兰皮特在阿兰达堡的住处。早在他走进之前，得知秦烨要来的兰皮特就已经带着自己府内所有的人站在门口迎接了。 公爵府内的迎客大厅非常漂亮，除了做工考究的桌椅之外，秦烨赠送的几个中洲出产的大花瓶放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虽然整个公爵府内都透露这秦烨恩泽的气息，但秦烨知道这些都是兰皮特为了蒙蔽自己而使用的手段。只有心口不一的人，才会在这些小事上做足功夫，而像查理那些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从来不用在表面上下功夫。 “兰皮特大公，来阿兰达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毕竟异国他乡，不好适应啊。”秦烨坐下之后，一脸笑容的试探着说。 “多谢陛下挂念，怎么说帝都也是自己的土地，所以没有什么不适应的。”狡猾的兰皮特一下就听出了秦烨话中的另一番意思，如果他要是说出什么不适应或者还行之类的话，那就等于承认了秦烨口中所谓的异国他乡，也就等于宣判了自己的死刑，不过常年接触权术的他还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就好，那就好！”秦烨说着话对站在身后的亲卫队长一挥手，后者手捧着一个精美的铁盒走到了兰皮特面前。 看着铁盒，兰皮特不敢伸手去接，他害怕盒子里会放着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这是一盒中洲的茶叶，我在中洲时经常把这种东西当饮料，对提神很有效果。”秦烨抬了抬头，示意兰皮特手下。 兰皮特犹豫再三，将铁盒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那，那么多谢陛下！”兰皮特将头低下，显得非常恭敬。 “对了，兰皮特公爵。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秦烨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兰皮特坐下。“这件事与你有关，阿克茨行省出现了一些叛*，他们打着你的旗号，说什么要恢复纽维尔，将伊斯坎达尔人赶出他们的土地！” 听到这些话，兰皮特的汗立刻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马上从刚坐下的椅子上弹了起来，绷直身子严肃的回答说：“陛下，这件事不可能与我有关，我，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秦烨抬起头仔细瞅着兰皮特。 “真的不知道，自从来了阿兰达堡后，我就很少关心外面的事情。”兰皮特眼睛不眨一下，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我相信你。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忠心丝毫不怀疑，所以你不要让外面的那些传言困扰自己。”秦烨站起来拍了怕兰皮特的肩膀，“好了，我该告辞了，最近纽维尔复*声势有些太过，我们该去着手处理一下这件事了。”秦烨迈步往前走，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问道：“兰皮特公爵，你觉得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那些乱党消灭？” 兰皮特喉咙一紧，正考虑怎么回答时，却发现秦烨已经放声大笑，一步三摇的离去了。 待秦烨走后，兰皮特急忙转身，将秦烨送给自己的铁盒打开，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茶叶，而是一面曾经整日挂在布伦斯威克城头上的旗帜。看着自己熟悉的旗帜，一股寒意笼罩在了兰皮特的心头，使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还没等兰皮特反应过来，门外传来了盔甲铁片摩擦的沙沙声，四名皇宫禁卫军士兵走进了会客大厅，当下宣布因为串通乱党，蓄意为乱帝国，现以叛国罪抓捕兰皮特，并在三日后在阿兰达广场当众进行审判。 听到自己的罪名后，兰皮特再也没有了往日那样的沉稳，而是将他纽维尔的旗帜死死抓在手中，对着门外破口大骂，将秦烨以及所有他知道的伊斯坎达尔帝国的掌权者骂了个遍，然后对着押着他的卫士又打又咬，直到禁卫军士兵将他扔到地牢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安静了下来。 第126章 黑暗贤者的真实身份 卫士口中的三日后当众审判并没有实现，兰皮特在地牢里被关了一个多月无人问津，在这一个月里除了一日两餐的送餐人和开关门的狱卒外，整个阿兰达堡的地牢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起初刚被关在地牢的兰皮特终日发了疯的叫喊，辱骂秦烨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希望能有人将他的话传给秦烨，好让秦烨发怒后审判自己，但他想错了，自从秦烨命人将他关在地牢后，就根本没打算在短期内让他在公众场合露面，至于抓捕兰皮特时说的审判，也至少是在平定了纽维尔复*之后。 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兰皮特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回音。时间一长，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秦烨已经完全让自己放在了一边，不闻不问，自生自灭。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兰皮特渐渐停止了喊叫，在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的地牢中，回想着自己还是纽维尔大公时的那些日子。回忆放佛像迷幻剂一样让他着迷，曾经有一段时间，他都在想如果秦烨要将他处死，他将毫无怨言，但在死之前能够再看一眼曾是自己的土地，那片祖祖辈辈生活在上面，写了兰皮特家族辉煌与没落的土地。 正如兰皮特想的那样，在他曾经统治的土地上，正在进行着黑死病后的第一次战争。由3000多雇佣军和5000多三教九流组成的纽维尔复*，在杰弗里帝国的支持下，踏入了阿克茨行省，并轻易攻陷了一座2000人的小镇。 不费吹风之力取得的战果让复*领导兴奋不已，他一边将战报上报给杰弗里帝国，索要更多的支持，一边召集手下的军官，制定贡献阿兰达堡救出兰皮特的计划。且不说伊斯坎达尔拥有数十万正规军队，可以轻易将这一小支纽维尔复*轻易消灭，光是那些边境卫队的人数都大大超过了他们，所以复*领导人的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且他们这种天方夜谭的美梦持续了仅仅两周的时间，就被伊斯坎达尔四万中央军团和阿克茨组成的联合军打破了。纽维尔复*在伊斯坎达尔帝*队包围之后，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坚持到，就放弃了小镇开始溃散，而一直在暗中支持他们的杰弗里帝国，直到纽维尔复*覆灭的最后时刻也没有出现。 这样的结果让斯特恩感到惊讶，因为在阿兰达堡时，德隆师傅，秦烨和自己都认为纽维尔复*的突然出现绝对是杰弗里帝国支持的结果，但战争结束也没有听到杰弗里方面的任何消息。“难道我们想错了？杰弗里帝国根本就没有参与纽维尔复*的事件？”斯特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带着三万中央军团士兵返回阿兰达堡，毕竟三万士兵留在阿克茨行省，会对这个刚刚结束了战争和黑死病的地方造成不小的压力。 匆匆赶到阿克茨行省，匆匆打败了根本就称不上对手的敌人，又匆匆返回阿兰达堡，路上一来一往，花费了斯特恩近三个月的时间。他不知道，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在阿兰达堡发生了一件足可以震惊整个西陆的事情。 在斯特恩打败纽维尔复*的捷报传回阿兰达堡之前，秦烨在自己的城堡里迎来了一位“故人”，那个秦烨既期待又有些无奈的圣堂刺客何田田，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了城堡的大厅中，并告诉秦烨她的刺杀任务已经取消，圣堂刺客十倍退回了雇主的佣金，放弃了杀死秦烨的任务。 这个消息让秦烨吃惊，因为据他对圣堂刺客少的可怜的了解中，从没有圣堂刺客主动放弃任务的事情存在。除了那些已经死亡的目标，秦烨还从未听说过圣堂刺客将任务取消，退出了十倍的佣金，于是他非常诧异的问道：“为什么放弃任务，据我了解在圣堂刺客的历史上，你们从来没有主动放弃过任何一次任务。” “看来你对我们的组织很了解嘛！”何田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穿着被她撕掉了很大一截，很像秦烨在那个世界看到的超短裙的裙子，露出圆润紧绷的大腿晃来晃去。“你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而且是黑暗贤者亲自下达的命令。” “黑暗贤者？”听到这个名字后，秦烨马上想到了一个面色苍白，整日躲在黑暗之中控制着整个黑暗世界生杀大权的人，每当他伸出枯朽的手指时，就会决定一个人是否继续留在人间。 “对，是黑暗贤者！圣堂刺客世代传承的最高统治者，掌握整个黑暗世界的王者！”在说到这些话时，何田田一脸尊敬，一直打摆的双腿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放弃对我刺杀？虽然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但还是有些好奇，就像你第一次说要刺杀我一样好奇。” “为什么？”何田田的腿又开始晃了起来，白花花的一片扰的已经忘记了女人是什么的秦烨口舌发干。“如果我知道为什么的话，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何田田的话让秦烨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不站在这里，你还能站在哪里？” “当然是房了。”何田田轻快的从椅起来，走到秦烨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放弃对你的暗杀，那我就会想贤者一样，此时应该在你的房了。” 秦烨有些迷乱，这倒不是因为何田田吐气如兰，让他心里有了些异样，而是他从她的话中得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那个统治者整个西陆黑暗世界的王者，现在正在自己的房中，而自己成千的禁卫军卫士竟然毫无察觉。 看着秦烨满脸的难以置信，何田田再次踮起脚尖，在他的耳垂上亲亲咬了一下。被何田田咬到耳垂的秦烨一个激灵，然后在她咯咯的笑声中，快步向了自己的房。 秦烨来到房，发现站在房的房门大开，门外未经他容许根本不会离开卫士早已没了踪影，这奇怪的一切告诉他，何田田口中的黑暗贤者此时真的就在自己的房里。 事已至此，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圣堂刺客放弃了对自己的暗杀，秦烨都没有了选择，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进了房，并在第一眼就看见了身穿一袭黑袍的黑暗贤者。站在房的黑暗贤者背对着房门，但他有些薄弱的背影让秦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黑暗贤者慢慢的扭过了头，然后就只听秦烨用一种近似惨叫的声音喊道：“米勒修士？！！！” 第127章其言也善 站在秦烨房的人正是他极其熟悉的米勒修士，这个头发花白，骨瘦嶙峋的老人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就与他相识，而后又在种种事情上或多或少产生了交集，不夸张的说，伊斯坎达尔帝国的建立，都与这位看上去极不起眼的老人存在着一定的关系。 看着秦烨惊讶的表情，米勒修士笑了笑，用秦烨最熟悉的口吻说道：“说实话格劳瑞，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以圣堂刺客大贤者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也没有想到。”秦烨瞪大了双眼，仔细看着眼前的老人。没错，这个人确实就是他非常熟悉的那个米勒修士，除了一身的黑袍外，都是在十字军征途中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米勒修士。 “是不是对我的出现有些意外。”米勒笑了笑，“这也是必然，试想谁也不能在知道自己熟悉的人是黑暗贤者后，会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么，现在我该称呼您为贤者还是米勒修士？” “这个随便你，不过我倒是希望你称呼我为米勒修士。”米勒移动了一下身子，向秦烨靠近了几步。“虽然称呼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我还是不想因为称呼和你产生隔阂，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而且还一起经历了许多常人不能想象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以朋友的身份？”秦烨不敢想象变成了黑暗贤者的米勒，依旧是衣服和蔼可亲的样子。“那就以朋友的身份！” 米勒摇了摇头，“这样的聊天，我们当然可以用朋友的身份，不过接下来的要谈的事情，我们还是恢复各自身份的好。你是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皇帝，格劳瑞，而我，则是在西陆臭名昭著的圣堂刺客的黑暗贤者。”说完这些话，米勒突然面色一变，收起了笑容，以一副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命的姿态严肃的说：“这次，突然造访是为了一件事，是与伊斯坎达尔帝国和圣堂刺客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事情。” “帝国和圣堂刺客？”秦烨有些纳闷，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除了自己被列在了圣堂刺客刺杀的名单上之外，伊斯坎达尔帝国与圣堂刺客没有半点瓜葛，更谈不上什么息息相关了。 “不错，可以说是同生共死。”米勒继续往前，直到自己的脸几乎贴上了秦烨的脸时才再次压着嗓子说：“你想统一西陆，我想让圣堂刺客见到阳光，但教廷是挡在我们面前的一道高墙，只有推到这面高墙，我们才能达到各自的目的，所以从你有了统一西陆的想法后，你就与圣堂刺客捆绑在了一起。” 米勒的声音不高，却透出了无比的威严，就连长居高位的秦烨也感到了从四面八方聚集来的压力，一股脑的堆积在了自己身上，更可怕的是米勒修士竟然洞察了秦烨的打算，知道了他的计划。再次仔细打量米勒之后，秦烨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黑暗贤者，而非自己熟悉的米勒修士，于是他撇开了脸，慢慢地走到桌后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秦烨想在这个间隙喘一口气，可没想到在他的屁股刚挨到椅子时，米勒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放佛缠着人的幽魂。“难道我说错了吗？或许你并不打算统一西陆，也并不打算创造历史！” 自认为自己的想法除了查理几个死忠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米勒修士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把自己隐藏极深的想法，乃至整个计划和盘托出。秦烨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米勒，却发现米勒用他有些浑浊的眼睛也在看自己。他阴郁感觉到，米勒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道精光，直抵自己心地。 “好，我承认我有统一西陆的打算。”秦烨再次叹了口气，承认了米勒猜想。“不过我并不想与教廷为敌，太阳神教的教徒几乎遍布了整个西陆，我不可能与所有人为敌。” “你是在试探我吗？”米勒在房环视了一圈后，发现只有秦烨身子底下一张椅子。 “如果我知道我的侍卫在哪的话，我会命他们为您搬一张过来的。” 米勒摆了摆手，继续自己之前的话：“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身为圣堂刺客的贤者，即便是我想与教廷将和，教廷也不会接受，因为数百年的教义上明确写道，可以容许黑暗的存在，但不能让黑暗与光明相伴，所以这句话决定了圣堂刺客想恢复沉沦前的身份，就必须打败教廷成为可以写历史的胜利者，而至于你说的教徒。”他走到桌边，拿起了墨水瓶中的鸡毛笔说道：“看见这支鸡毛笔了吗？教廷就是中间的杆，教徒就是杆上的毛，只有杆存在毛才会依附在上面，但如果像这样的话。”米勒动手将鸡毛笔上的鸡毛一根根拔了下去，然后将没了鸡毛的笔扔到了一边。“这支笔还能称为鸡毛笔吗？那些没了杆的鸡毛只能吹风飘散。”说着他将手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上的鸡毛吹的沸沸扬扬飘了出去。 “虽然您这样说，但我还是不能确定您会是一个好盟友。”秦烨看着纷飞的鸡毛，“你们擅长暗杀，但我需要的是攻陷城市的战士，指挥军队的武将，治理帝国的能臣，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我以为格劳瑞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你了。”米勒说道，“虽然在你最需要的地方，我无能为力，但圣堂刺客几百年的经营已经渗透到了教廷内部，所以说虽然现在新的教皇是施里曼，但我却可以让他有名无实。另外，我打算与你合作，并不完全是为了圣堂刺客重见天日，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西陆的所有人。当战争刚刚平息，黑死病肆虐时，西陆人活在水深火热中时，我觉得那些人至少应该活的像一个人，虽然他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至少能够决定怎么去生活，但如果没有一个统一安定的环境，这种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圣堂刺客被太阳神所遗弃，称为黑暗，但我们并不认为我们就是黑暗，相反在某些程度上我们比教廷中那些神的代言人更为善良，更为仁慈，至少在生活糜烂的程度和欺骗平民这两点上，我们自愧不如。” 如果上述的一番话是由一名教廷的教士说出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会赞美太阳神的伟大，但恰好这些话是由一名刺客首领说出的，话的效果或多或少打了些折扣。不过在秦烨这里，米勒的话震撼了他，他第一次接触到了一个有真正思想的人，虽然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刺客。 “身为刺客，其言也善啊！”突然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秦烨的脑海中，然后他从椅了起来拍了拍手道：“如果您说的是真心话，我非常愿意与您合作，如果真有统一西陆的一天，我一定会为圣堂刺客正名，让所有人明白刺客并非冷血无情。” 第128章达成合作 在诚信丧失的西陆，许多人为了争权夺利，经常将许下的诺言抛之脑后，承诺变得比街边小摊上一两个铜板就能买到的小物件更为廉价，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地方做出承诺，因为他们的承诺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就连做出承诺的人自己也不会相信。但现在不同，在阿兰达堡的房中，秦烨一本正经的对着米勒做出了承诺，让圣堂刺客这个被教廷逐出太阳神教的组织，在若干年后得以重见天日。 秦烨不会轻易许下诺言，但只要做出了承诺，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做。这是他的习惯，也是贯及半生的座右铭的写照。“人无信而不立！”这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视为真理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同样有用，凭借这句话他得到了生存的根本，也得到成千上万名的追随者，让他在这乱世之中建功立业。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击掌为誓！”盯着秦烨眼睛看了好半天的米勒终于伸出了手掌，用所熟知的中洲方式与他达成盟约。在米勒的头脑中，秦烨是一个来自中洲的异族，用异族立誓的方式约束这个异族人，显然要比让他手捧圣经，二指指天更让人放心。 没有任何的犹豫，秦烨伸出手掌在米勒等候的手掌“啪啪啪”的拍了三下，然后严肃的问道：“那么，尊敬的贤者，为了表示您的诚意，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知道之前是谁雇佣圣堂刺客取我的性命了？” 米勒顿了一下，几秒之后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施里曼？”秦烨哈哈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贵为教皇的施里曼，曾经不可一世的光芒骑士团大团长，哈罗德教区的主教大人，荆棘骑士团国的掌权者，施里曼竟然雇佣刺客结果我的性命，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并不意外，在这片大陆上，对手之间经常会在暗中加害对方，暴病和突然死亡并非真正的暴病，这往往都与圣堂有关。即便是像施里曼这样头顶众多光环的人，也少不了寻求我们去帮助自己。”米勒将手藏回了宽的袖子中，“在我成为圣堂领袖的三十年里，至少有上千名拥有领地和爵位的领主是通过圣堂之手升天的，在我记忆里最著名的应该是络丝大公的突然暴病了。” “络丝大公？您是说玫瑰夫人伊莎贝拉的丈夫？”秦烨有些错愕，自从伊莎贝拉与种*马之间的事情对他来说不再是秘密后，这位美丽的大公夫人的所有基本信息也随之被了解的一清二楚。她的丈夫壮年暴病而亡，留下了她独自支撑着偌大的国家。 米勒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位有意强大络丝，却壮年而亡的络丝大公。不过除了有人窥视络丝的土地，害怕络丝强大外，真正要了他命的则是因为大公夫人的美貌。” “情杀？” “不错，是情杀。虽然那个人最终也没有得到大公夫人的爱，可就是他雇佣刺客，在大公的汤匙上投了毒，让这位正值年富力强，有着雄心壮志的大公暴病而亡。”米勒在袖子里取出了一些透明膏药，涂在自己的两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雇人刺杀络丝的大公叫哈布斯，就是当今圣女安妮塔的父亲！” 听到米勒的话，秦烨感觉有些头大，他现在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了。哈布斯伯爵在秦烨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心怀仁慈的领主，相比其他秦烨了解的领主来说，哈布斯更加尊重奴隶，一旦成为奴隶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但他把他们当人看。在利兹生活的那一段时间里，秦烨已经确定了哈布斯是一个好人，即便是在以后对这个世界非常熟悉后，也依然认定那个善良的中年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领主。 “您，您不是在说笑！”秦烨有些结巴，“我认的安妮塔的父亲哈布斯伯爵，他是个不错的人，对手下的奴隶也非常好，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战争时，他还送给我一套战袍。” “所以说，无论表面上多么好的人，都有心理肮脏的一面，你认识的哈布斯伯爵也不例外。不过现在他已经离世了，我们不能再对死人妄加评判。”米勒的手还在鬓角处轻轻的揉着，“上了年纪，精力有些不济了，总需要用这些东西来提神。” 那种透明的药膏有一股清凉的薄荷香，秦烨知道是用来明目提神的，不过他现在不关心这些小玩意，而是将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神秘的圣堂刺客身上。如果说自己心中善良的哈布斯都能雇佣刺客，那米勒那里还掌握这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秦烨不敢想象！ “为了显示我的诚意，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米勒看到有些愣在原地的秦烨，揉了好一阵鬓角，才将手再次放回了袖子中。“威廉教皇病重这是众所周知的，但他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死于圣堂之手，和清教徒领袖一样，都是由施里曼雇佣的刺客刺杀。” 丧心病狂在如今的秦烨心中已经不能描述施里曼了，想起在天父大教堂自己与施里曼一次次交锋，教皇有意无意的倾向自己，那时施里曼眼中闪烁的阴郁，就应该是早已计划好了的。“施里曼！”秦烨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面部表情没有改变，只是喉咙里发出了笑声，属于非常标准的冷笑。“既然他打算挡在我的面前，并且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那我也只好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样？”米勒询问道，“难道也用刺客去暗杀他？” “不。”秦烨摇了摇头，“现在如果让施里曼没了命，教廷会产生混乱。想要统一西陆，必先控制教廷，所以我不会让施里曼这么早死去，至少是在我选好合适的人选后。” “你是个沉稳的人。”米勒说道，“我会留下何田田，作为你与我之间的传话人，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通过她向我求助，我一定会尽我所有帮助你。” “谢谢贤者大人。”秦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告辞了。”米勒将背上的兜帽带在头上，转身向门口走去。“对了，你的侍卫在隔壁的房间，我只是让他小睡了一会，估计这会就要醒了。” 秦烨再次点头致意，看着米勒的黑色背影在自己的眼睛中，忽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第129章络丝并入 目送走米勒，秦烨在房中呆立了一会，就见何田田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房。当她走到秦烨身边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了一下，然后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烨。 “贤者大人已经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好半天之后秦烨才想起来身边的何田田。 “我？”何田田笑道：“你不是已经答应贤者，让我留下来作为圣堂和你之间的传话人了吗？” “传话人？”秦烨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之前与米勒的对话中，并没有什么记忆是关于何田田的。“可是我并没有和贤者大人谈及关于你的事情啊。” “那个我不管，反正贤者的命令是让我留在这里。”何田田闪过身子走到秦烨桌的后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有不再起来的趋势。 看着何田田的样子，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房，留下她一人任其自生自灭。他走在空旷的长廊中，看见站在房外的卫士正从隔壁的房间中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紧接着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没关系，站好你的岗就好了。”秦烨以为是卫士跟过来请罪，转过身后却发现是被自己丢在房中的何田田正带着一脸笑容看着自己。 “我不去站岗，我要跟着你！”何田田说着话向前走了几步。 “随便你怎么样！”秦烨没有再理会何田田，转身继续向前走，伴随着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离开了城堡。 城堡外的阳光充沛，照在人脸上有些暖意，这样的天气在冰期的季节里难道一见，秦烨伸了一个懒腰，叫来了城们处的卫兵，让他们去传唤德隆师傅和斯特恩前来议事，然扭头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何田田，便继续顺着城堡前的大路走了下去。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身后的脚步声依然紧紧跟随者，秦烨知道自己无法摆脱这个尾巴，只好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城堡的房。卫兵们的办事效率极高，在秦烨回到房后，德隆师傅和斯特恩已经等候多时，两人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桌上的各种信和公文，想打发一下等候的这段时间。 黑死病和寒冬让整个西陆的节奏都慢了下来，伊斯坎达尔帝国也不例外，但是纽维尔复*的突然出现让斯特恩明白了安静下来的大陆，将会再次出现动荡，这样敏锐的嗅觉让他觉得自己在离开阿兰达堡的几个月里，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次自己刚刚回来的传唤就是极好的证明。 “出了什么——”秦烨刚走进房的门，站在桌边听到了脚步声的斯特恩便转身询问道，但当转过身看到何田田后，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换了一副口气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秦烨无奈的笑了笑。“黑死病的恐慌已经褪去，大陆的领主们又开始跃跃欲试了，所以我想我们的帝国不能无所作为。” “这个我和德隆师傅都了解，中央军团发兵阿克茨行省就是我们的表示，告诫其他王国要认清事实。”有何田田在场，斯特恩说话还是尽量委婉。 “不错，如果其他王国打算趁着黑死病给我们带来的影响为自己捞些好处，那他们就想错了。自帝国成立以来，我们从未有过惨重的失败，即便是有过失败也是对手败的更惨。”岁月在德隆师傅的脸上留下痕迹，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但苍老的不只是表面，还有他极为有城府的内心。黑死病爆发后的三年时间，让德隆师傅这样精明可以媲美大陆历史上任何一个传奇人物的人，从毫无顾忌的语言上暴露出了老态。 德隆师傅有些直言不讳，一旁的斯特恩连着使了几个眼色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再次看向了一直站在秦烨身后的何田田，眼色中透着不言而喻的不欢迎。虽然他不知道在秦烨第一次受伤后，那一次传的沸沸扬扬的刺杀事件的主角就是她，但还是不喜欢有他不信任的人出现在帝国最核心的集团中。 德隆师傅眼色中的冷漠和斯特恩眼中的敌意，差点让秦烨忘记了叫他们过来的目的，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斯特恩冷冷的说道：“这位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在诺曼照顾过陛下的那名志愿者。我和帝国所有的子民都感谢您当时的付出，但是，现在是伊斯坎达尔皇帝陛下召见他大臣的时刻，所以请您去会客厅等候好吗？” “我要留下来，这是我的任务。”何田田面无表情。 “请您出去。”斯特恩的决定旁人无法改变，在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走到了何田田身边，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出了门外，然后对门外的卫兵命令道：“看好那些陌生人，禁止他们靠近房。” “如果露莎看到你这样对待女士，一定会吃惊的。”当房的门关上后，秦烨终于感到自己身边清静了，虽然在何田田跟着他的过程中没主动说过一句话，但有人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还是让他觉着不自在。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斯特恩依旧想搞清楚陌生人出现的原因。 “是这样。”秦烨微微一笑，将自己与米勒以及圣堂刺客之间达成的协议和盘托出，顺便提及了一下何田田留在这里原因。 当秦烨将圣堂刺客与帝国之间的事情说出后，何田田便不再成为斯特恩关注的焦点了，他把整个心思放在了圣堂刺客和教廷之上。“我们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机会，安插些眼线进入教廷。”他说道，“这样一来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们就不会对教廷的行动一无所知了。” “尤其是施里曼。”德隆补充道。虽然德隆老了，但还真的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不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对手。 秦烨摆了摆手，“既然和圣堂刺客合作，那么就该让他们出些力，所以在教廷的情报方面我相信他们会比我们做的更好。我现在叫你们来，是想说说西泽尔的事情。” “种*马？”斯特恩叫了一声，“他现在正以皇帝钦差的身份，替你视察各个行省呢，据说目前他很享受这份差事，除了所到各地无数人的欢迎之外，那些投怀送抱的贵族小姐们让他恨不得永远干钦差这份差事。” “看来我该让你去干这份差事，这样你才能知道在女人面前怎么更从容一些。”秦烨笑着看斯特恩。 “对，尤其是露莎面前。”德隆师傅再次补充道。 在阿兰达堡乃至整个伊斯坎达尔帝国，蛮族美人露莎与帝国皇帝格劳瑞最得力的干将，斯特恩公爵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几乎就是铁板上的钉子。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两人交往的过程中，每一次都是露莎主动，而有着铁塔一般身体的斯特恩却羞涩的像个姑娘。所以当秦烨和德隆师傅提起这件事时，斯特恩黑亮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 “好了，还西泽尔。”秦烨看出了斯特恩的窘迫，“事实上也不完全是他的事情，更多的是络丝。” “络丝？”斯特恩问道。 “不错，是络丝。我要通过西泽尔和伊莎贝拉的联姻，让络丝并入帝国！” 第130章婚礼 天还蒙蒙亮时，阿兰达堡的上空就飘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旗帜，除了秦烨的红白双刀战旗外，种*马的白色独角兽旗帜尤为明显，如果换在平时，其他领主的旗帜绝不可能出现在帝都，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西泽尔公爵大婚的消失就像插在城头的旗帜一样，飘遍了整个阿兰达堡。 从络丝赶来的送亲队伍在一周前就进入了阿兰达堡，连同秦烨派出的婚庆主持大人德隆首相一起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着。阿兰达堡的居民都在猜测，大婚结束后种*马与伊莎贝拉的旗帜会不会是一只叼着玫瑰花的独角兽。 初升的太阳洒下了柔和的金色光芒，给绿色旗帜上的独角兽蒙上了一片金光，使每一个看到这样场景的人明白，今日在阿兰达堡，主角是那个身材矮小却不失智慧的马王后裔西泽尔，以及以美艳冠绝整个大陆，年轻守寡的玫瑰夫人伊莎贝拉。 如若在平时，阿兰达清晨的街道一定还在睡梦中，但在此时大街小巷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这是伊斯坎达尔帝国自成立以来第一次有皇帝的亲信结婚，所有人明白这个婚礼必定是盛大而隆重的，如若不然，皇帝陛下也不能将自己的禁卫军派出，连同城防士兵一起维护阿兰达堡的治安。 其实早在几天前，当西泽尔公爵与伊莎贝拉大婚的消失传出后，阿兰达堡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从帝国各地陆续赶来的贵族以及官员，填满了官方为他们准备的接待处。而那些为了凑热闹的平民连同一些希望可以借机小赚一笔的商人们，更是几乎挤爆了阿兰达堡大大小小的旅馆。 马戏团早早的就进入了帝都，并在容许的范围内支起了帐篷。为了了解婚礼对帝国造成的影响，秦烨曾身着便装走上街头，挤在拥挤的人群中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次自己亲手策划的盛会。那些搭建在广场上的马戏团帐篷，以及最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活蹦乱跳的何田田，让他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在利兹与安妮塔在一起的日子。 回忆总是充满感伤，但现在却不容许秦烨对往昔拥有太多的感伤，为了能让种*马与伊莎贝拉的结合促成络丝顺利加入帝国，他必须收回那种伤春悲秋的情感。 盛大的婚礼按时举办，在阿兰达堡立有自己塑像的大广场前，七十二面双刀战旗与三十六面独角兽旗帜同时升起。嘹亮的婚礼号声吹响后，种*马一身盛装挽着娇艳动人的伊莎贝拉，从帝都的城堡缓缓走出，走过围在广场外上万人的眼前，走入了大门敞开的教堂。 为了他们的婚礼，在西陆名声颇著的米勒修士特地从教廷赶来，充当了他们在太阳神面前的证婚人。在庄严的唱诗班歌声中，米勒修士宣布了他们的婚姻合法，并送上了来自神的祝福。当两人再次携手，缓缓从教堂走出时，阿兰达堡的上空爆发了雷鸣般的喝彩，让两人感受到了来自平民的祝福。 原本空旷的城堡已经容不下各地赶来祝贺的人群，婚礼的主持德隆师傅突发奇想，将婚礼宴会搬到了中心广场上。在整个大陆之上，从未出现过贵族与平民甚至奴隶们一起欢庆的事情，德隆的如此举动让平民们兴奋不已，他们从家中取出各种美食，铺上一块干净的餐布，围坐在广场上一边欣赏着宫廷的舞乐，一边高喊着赞美自己伟大的皇帝。 在黑死病侵袭之后，在地处大陆东部，伊斯坎达尔帝国的政治中心，上演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盛会。在秦烨的带领下，贵族老爷们放下了架子，就在广场上与平民们一道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在宫廷乐师的伴奏下，上万人围成一个大圈，将新婚的种*马与伊莎贝拉围在中央又跳又笑。在他们的头顶，拿着花蓝的侍女们，登上特制的木架向下挥洒香气扑鼻的玫瑰花瓣。帝都阿兰达堡的中心广场上，载歌载舞，欢快的笑声，真诚的祝福已经漫天飘落的花瓣，让这里变成了一片歌的世界，花的海洋。 三天的盛大婚宴结束后，兴致未了的平民们依旧停留在广场之上，不分昼夜的庆祝，他们歌颂英明的领袖，赞美伟大的太阳神，时间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周。 当中心广场被打扫干净，帝都再次恢复了他严肃的政治中心相貌时，秦烨在自己的大厅内召见了种*马与他的新娘，络丝的统治者伊莎贝拉。当种*马带着伊莎贝拉离开城堡，带着自己的骑士走向络丝时，一道布告从阿兰达堡发出，上面写着络丝正式并入伊斯坎达尔帝国，成为帝国的行省，行省的名字以西泽尔命名，第一人总督为刚刚大婚的马王后裔西泽尔公爵，原络丝公国的统治者伊莎贝拉被册封为一等夫人，辅佐她的新夫君管理原本属于她的土地。 布告的内容像风一样飘遍了整个帝国，整个大陆。自此，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版图之上，加上了一处名为西泽尔行省的土地。 最全的小说 第131章阿兰达之死1 伊斯坎达尔帝国的版图再次扩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西陆北部，消息一传出来，震惊了所有西陆贵族。 施里曼坐在教廷的宝座上，听着身边红衣主教把这个消息缓缓道出，惊得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王权的壮大势必会影响教皇在西陆的统治，施里曼不想让任何一个王国成为强大的国家，从而威胁自己的统治，只有平衡，相互牵制才是对教廷统治最有利的方式。 一家独大，施里曼明显感到了危机，虽然多次与秦烨交手没有占到便宜，但为了自己的权力，他决定再次联合西陆其他王国给伊斯坎达尔施加压力。但施里曼明白，连续遭受塔林呼人入侵，黑死病肆虐的西陆如今没有一个王国可以单独与伊斯坎达尔抗衡，占了西陆近半数土地的伊斯坎达尔帝国俨然已成为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势力，想要与他抗衡必须手中要有筹码，一个让秦烨忌惮，有所顾忌的筹码。 他将自己的想法写成了一封信送到了杰弗里帝国，就目前来说，在西陆除了自己的荆棘骑士团国与诺曼外，杰弗里帝国是唯一一个摒除伊斯坎达尔影响所独立存在的大帝国，那些曾经与伊斯坎达尔对立或站在同一阵营的国家，现在已经全部并入了那个强大的帝国。 杰弗里皇帝的回信很快到达了教廷，上面写了一些目前他们可以采取的办法。杰弗里建议施里曼收回教廷为秦烨加冕的皇帝头衔，对外宣布伊斯坎达尔存在的不合法性，并命令其削减兵员，加重对教廷税收的上缴。 如果说这是在几年前，伊斯坎达尔帝国尚未形成对整个西陆影响时，杰弗里的这些建议无疑可以抑制正在蓬勃发展的帝国，让他们像大陆其他国家一样被教廷牢牢控制在手中。但现在这些建议却是隔靴搔痒，强大到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大陆的帝国绝对不会因为一封薄薄的羊皮纸放弃自己许多年来的愿望。 施里曼看着杰弗里的回信索然无味，回信的开头这样愚蠢的想法让他怀疑杰弗里是怎么统治他地域辽阔的帝国的，不过当他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时，突然一个字眼蹦入他的眼睛，阿兰达三个字就像一剂良药一样，解决了他纠缠已久的疾病。 在西陆这些年的风雨动荡中，曾经利德的明珠阿兰达在随着哈罗德的灭亡后，也销声匿迹了。她走的无声无息，就像她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除了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没人能知道。大部分已经忘记了这个美丽的令人心动的公主，就连那些曾经传唱她与格劳瑞之间纯真爱情的歌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云游诗人们新近填词作曲，赞美英雄的陈词滥调。 “格劳瑞像一头要吞噬一切的野兽，似乎只有美丽的驯兽师才能制服他。”施里曼拿着信不由的微微笑了起来。“阿兰达，控制她就等于控制了一头发狂的野兽！” 在心里琢磨了几遍之后，施里曼高声叫来了“红衣圣徒”。在他当选教皇之后，极力扩展武力的他早已将之前只是象征的红衣圣徒，变成了一支真正可以上阵杀敌的队伍，许多原光芒骑士团的心腹被塞入了这支队伍，几乎所有在教廷的人都知道，红衣圣徒变成了一只可怕食人兽，任何对教皇不敬的人将被披着红色披风，手持十字剑的凶徒吃掉，连个渣子也不剩。 “找到阿兰达，将她带到我的面前。”施里曼对红衣圣徒队长，一名以前的光芒骑士简单的命令，然后他们就骑上了高头大马离开了教廷。 看似简单的任务实际上并不简单，因为阿兰达的离开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她去了哪里同样没人知道。好在在红衣圣徒出发前，聪明的施里曼建议他们去阿兰达的家乡查一查。施里曼交给红衣圣徒的任务极其隐秘，所以当红衣圣徒们离开教廷后，脱下了醒目的红披风，换上了主教与护卫们的服饰，拿着教廷的任命行，从容的走进了伊斯坎达尔的国土。 在没撕破脸皮之前，尽管双方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脸面。化装成新任主教的秘密小队并没有受到伊斯坎达尔地方军队的过多盘查，仅用了两周时间就到达了阿兰达的故乡，也是秦烨发迹的地方——迪沃。 自从秦烨加冕为帝国皇帝后，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不传的小地方也在帝国的大力支持下，逐渐变成了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中型城市。起初刚刚来到这里的令红衣圣徒们很是苦恼，因为之前迪沃的原貌已经被新建的建筑破坏，而且这里大部分是新搬迁过来的居民，没人能说出阿兰达公主或者是格劳瑞皇帝陛下的故居在哪里，在上万晃动的人头中，单凭几十人的小队伍，他们很难找出让施里曼高兴的脸。不过很快细心的他们就发现了一些端倪，虽然在迪沃城的北段发现了两座可以容纳上千士兵的兵营，但令他们喜出望外的是这些兵营拱卫的竟然是一座非常不起眼的修道院。 所有人都知道格劳瑞与教廷不对付，太阳神教在伊斯坎达尔的地界里并不如在其他王国那样自如，就连平时的教廷的贡献税也需要在地方官员的监督下征收，所以当红衣圣徒们发现了被兵营拱卫的修道院时，马上感觉出了他们的目标就在这里。 对于化装成新人主教的红衣圣徒们来说，避开伊斯坎达尔军队进入修道院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新任主教视察他辖区的任何一座修道院都是再合理不过了。从没想到会出现危险的士兵们根本不会知道在他们眼前大摇大摆走过的人，就是劫持他们保护的阿兰达公主的人，所以当这些人从修道院走出时，谁也没有看出来这队人的人数多出了一个，当然更没有人去关心修道院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新任主教离开后，连续许多天修道院都没有人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 最全的小说 第132章阿兰达之死2 太阳神的宫殿富丽堂皇，每日都该聚满了神在人间的使者，可这一天史无前例的，在教廷的天父大教堂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影。 施里曼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指上的权戒，这枚镶着巨大红宝石的戒指，是由历代教皇所传承，历经数百年但光芒依旧不减。站在金色椭圆拱顶下的是顺利完成了任务，返回教廷的红衣圣徒队长以及两名施里曼的心腹，他们一动不动站的笔直，眼睛直视前方，但时不时的会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身边的另外一个人。 教堂里安静的出奇，透过彩色玻璃射入的光芒映在亮的可以照见人影的地板上，五颜六色的让人眩晕。一扇打开的玻璃窗外，鸽子咕咕的叫着，每一声都显得那么安详。 “阿兰达公主，或者是哈罗德王妃，再或者是格劳瑞皇后，我该怎么称呼您？”施里曼终于打破了安静，眯起眼睛来打量穿着一身修女黑袍的阿兰达。 阿兰达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虽然没有了华丽衣着，脸颊有些消瘦，皮肤也有些苍白，但当施里曼抬起头看她时，还是被她的美艳震惊了。天生一股带着不可侵犯的气质，仿佛圣洁的天使降临一般，当阿兰达循着声将目光投向施里曼的宝座时，后者还是微微的低下了头。 “称呼只是一个符号，只要您愿意什么都可以成为我的称呼。”阿兰达冷冰冰的语气仿佛要冻结空气一般。 “额，那还是叫您格劳瑞皇后陛下！”施里曼的脸微微抖动了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事情。“虽然您没有和格劳瑞陛下结婚，但大陆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您就是真正的皇后，如果不是哈罗德横刀夺爱，您现在一定在伊斯坎达尔的帝都与您心爱的坐着谈心呢！” 阿兰达没有说话，这些话让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那些美好或者不美好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她品尝过爱情的甜美，也忍受过无奈的煎熬。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迪沃修道院中一个普通的修女，她需要的是平平静静的渡过自己的余生，没有大起大落，没有那些让她高兴悲伤的人。 “看来我的话让您想到了过去。”施里曼看出了阿兰达脸上变幻的神色来自哪里。“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情么，换句话说您知道我请您来的意图么？” 阿兰达不知道看着总是站在正义一方的教皇，为什么会突然派人冲进修道院，将所有的人绑起来锁在一间屋子里，并且用极其不友好的方式将自己“请”到了这里。不过当施里曼提到秦烨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从自己懂事起，父亲内森就开始让她接触权力斗争的核心内容，虽然后来她有了弟弟，一个可以继承家族的男孩，父亲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弟弟身上，但这段漫长的日子还是让阿兰达懂得了权力斗争的一切。无论她现在的身份如何，作为一个筹码的价值依旧没有变。这就是她为什么甘愿受苦，也要放弃秦烨出走哈罗德的原因，同样，这也是为什么教皇会派人将她秘密带到这里的原因。 “看来传闻中利德的明珠果然象冰一样冷，难道您不觉得当太眼神的使者，和颜悦色的在问您话时，您装作充耳未闻是很失礼的一件事吗？”施里曼对阿兰达的冷漠有了些不满。 “那您是否觉得身为教皇，却让人冲进修道院将我强行带到这里是一件非常礼貌的事呢？”阿兰达针锋相对。 “难道不是请您来的吗？”施里曼看了看站在厅堂上的红衣圣徒队长，“可能他们在执行命令时粗鲁了一些，但请您相信这完全是好意。请您来教廷是因为太阳神感受到了您的虔诚，既然您打算将自己的余生奉献给无所不能到伟大神明，那教廷正好有一份差事需要您去做。我会派人通知伊斯坎达尔的主教，关于您的不辞而别以及在教廷中的新任职务……” 阿兰达毫无反应的站在原地，任凭施里曼坐在那里说的天花乱坠。终于施里曼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好了，鉴于您初到教廷，路上奔波劳苦，所以就请下去歇息，我以及命人为您准备好了一切。”施里曼从座位上起身，“和您谈话非常愉快，愿太阳神保佑虔诚的子民。” 施里曼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转身离开了教廷，阿兰达也由站在身边的红衣圣徒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中，严密的看管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兰达被禁止走动，除了每日两餐的送餐人外见不到任何人，有时她会被施里曼召见，但召见的内容出奇的一致，都是劝说她与教廷合作，劝说秦烨要对太阳神以及教廷足够的忠诚。 日子就在一次次召见中渡过了，这些日子她身心疲惫，她以为自己那颗尘封的心，那些原本已经忘却的事，随着日升月落再次打开，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当她被回忆扰的几近崩溃时，一个人的出现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日清晨，当阿兰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前正站着一身白色的女子，没有被世俗尘埃沾染的女子出落的象圣洁的月光，她面带着微笑，眸子中一闪一闪的全是生命之光。 “您就是阿兰达小姐？”女子声音甜美空灵，仿佛从天边传来。 “是我，您是？” “安妮塔?哈布斯！”女子微微一笑，“教廷的圣女！” 阿兰达一怔，但随即行礼：“原谅我的无礼殿下！” 安妮塔摆了摆手，一提席地的长裙很随意的坐在了床边。“我是才听说您在教廷的，这件事极为隐秘，很少有人知道。”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想必您也知道施里曼抓你到这里来的用意了。” 阿兰达点点头但没有说话，她不清楚为什么圣女会直呼教皇的名字。 安妮塔感觉到了阿兰达诧异的表情，但她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的问道：“你，还爱着他吗？” 阿兰达很明白圣女口中的他是谁，当她在她父亲的城堡中第一次见到那个有着浓密黑发，目光深邃，知识渊博的中洲人时，就已经将心交给了他，这些在西陆也已经是人所熟知的事。“是！”她轻轻的点头，“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彻底把他忘记了，可直到我来到教廷，听到教皇说出他的名字时，才发现自己依旧在牵挂他。” “牵挂对吗？”安妮塔转过头仔细的看着阿兰达，“是希望他活的幸福吗？” “是！” “即便是您不能陪伴在他身边，也希望他得到幸福吗？” “是！” “那么您就该做点什么，为了他，为了你们之间的那段感情！”安妮塔起身，刚才坐下的床边留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我不能救您出去，因为我也被禁锢在了这个地方。为了那个人的幸福，我不希望您成为别人拿来要挟他谈价还价的砝码，或者是令他难过、沮丧甚至慌乱的人质，所以您该做些什么！” 安妮塔走了，门轻轻的关上后，整个房间就剩下了阿兰达一个人。“您该做点什么，为了他。”“我不希望您成为别人拿来要挟他谈价还价的砝码，或者是令他难过、沮丧甚至慌乱的人质。”在异常安静的房间里，圣女的话不断反复的出现在她的耳边，并且像床边放着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心里。 许久之后，阿兰达拿起了床边的匕首，走到窗前，向着阿兰达堡秦烨所在的北方，最后一眼深情的遥望了一眼，举起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希望你永远幸福！”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滑过了阿兰达的脸颊，摔在地上，永远的没入了大地中。 第133章神奇的魔法粉末 络丝的并入让伊斯坎达尔空前强大，如今在西陆已经没有单独一个王国可以与之抗衡，年迈的德隆师傅辞去了他御前第一首相的职务，用和年纪不相称的热情，再次投入到了他所钟情的炼金术事业中。 抛开了所有政务再次返回自己钟情的事业中，德隆将全部时间都花费在了自己的实验室中，让天天忙于政务的秦烨很难再见到他。这天秦烨将手头所有事情处理完毕，打算去拜访一下这位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老人时，德隆师傅却心有灵犀的派人来到城堡，邀请他去参观自己的实验室。 虽然贵为帝国的皇帝，但对于这位默默贡献毫无索取的老人家，秦烨一直非常尊敬，所以当德隆师傅派人来到时，他没有太多的架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了几样前不久从商人那里买来的小玩意作为礼物，来到了德隆的实验室。 德隆的实验室是由在阿兰达堡秦烨赏赐的府邸改成的，自从帝国改革之后，所有的贵族领主用度一切从简，所以德隆师傅的实验室远没有在奔腾城时那座白色的高塔那样气派。小小的院落里堆积着德隆师傅从帝国各地搜寻来的东西，用浸了油的防雨布盖着，不过在秦烨惊讶之时德隆派来的人告诉他，这些东西还只是冰山一角，在屋子里的东西远不止此。 这些话让秦烨咂舌，他从未想到在德隆师傅辞去首相一职的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能够弄到这么多用于实验的材料。就在秦烨震惊与德隆师傅的所作所为时，一声巨响让他浑身一颤。眼前德隆师傅平时用于实验和休息的屋子里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屋顶前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捅出了一个大洞。 正在秦烨愣神时，德隆师傅满脸漆黑，烟熏火燎的走出了屋子。一身灰色的长袍早已千疮百孔，烧焦的头发正冒着白烟，如果不是秦烨明白德隆师傅在实验的时候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认为是太阳神发怒的后果。 “哦，我亲爱的陛下，原谅我这样衣衫不整。”德隆师傅露着洁白的牙齿，如今的他浑身上下只有牙齿还能够保持着本色了。“你能来太好了，我要给你看一些神奇的魔法粉末！” “魔法粉末？”秦烨看着浑身都被烧焦的德隆师傅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我明白你是一个炼金术士，也知道你是一位星相学家，同时还涉及历史，文艺，政治等等，但我从未想到你对魔法还有研究。” “我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我会与魔法为伴，这可能就是太阳神对我的恩泽。”德隆师傅上前一把拉起秦烨，“来，当你看到这些魔法粉末时，你就能明白这一切有多么神奇了。如果稍稍亵渎一些的话，我要说这些粉末甚至比太阳神的能力更为强大。” 德隆师傅的话充满了诱惑，无论是谁都不能抵挡一睹超越神的魔法，于是他不再耽搁，很顺从的跟在德隆师傅身后，走进了烟雾缭绕的实验室。 屋子里靠近窗户的地方是用石块砌好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张有些微微下凹的铁板，在奔腾城的高塔上，秦烨曾见到过类似的石台，明白那就是德隆师傅平时调剂药剂的实验台。不过现在秦烨眼前的实验台可与他之前看到的大不一样，原本应该堆满了各种药水粉末的实验台上，现在除了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破坏的玻璃碎片分散在台子上，安静的反射着透过烟雾照射过来的阳光。 “这是？”秦烨指着实验台。 “不，不。不是那些。”德隆师傅伏在台子底下找了一会，拿出了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凑到秦烨跟前很小心的打开：“是这些！” 油纸之中被德隆师傅视为超越神的力量所在，是一些颜色灰黑的粉末，许多不同材质混在一起混合而成的粉末。当秦烨看到这些粉末时，马上让他想到了一个名词——火药。不错，被德隆师傅视为珍宝的魔法药剂，确实是秦烨所熟悉的火药，而之前那声巨响和满目狼藉的屋子，碎裂的玻璃，炸出大洞的屋顶，无一不是火药爆炸后产生的效果。 “你说的神奇的魔法粉末就是这个，这个火药？”秦烨指着德隆师傅手中的纸包。 “火药？你称呼这些神奇的魔法粉末为火药？我就知道伊斯坎达尔的皇帝陛下，总能给人一些意外的惊喜，我非常喜欢你称这种粉末为火药！”德隆师傅显然对秦烨对魔法粉末的叫法很满意，“这种魔法粉末在加热或点燃后确实像着了火一样，而且如果把他们放在一个狭小的盒子中，从外面加热后总会在巨响之后伴着一股火花和浓烟。” “据我所知，火药如果压缩后，爆炸时的威力惊人，如果剂量大的话，真的可以超越太阳神的力量。”秦烨伸出手指，轻轻的捻了一些火药。 “哦，说的太对了，真的很难想像你对魔法也有研究。”德隆师傅将纸包包好，然后小心的放回了石台下。“他们不能受热，这里是最好保存火药的地方！” “这些火药是你自己配置的吗？”在德隆师傅放好纸包直起腰时秦烨问道。 “可以说是我配置的，但准确一些来说是我通过一张配方配置的。”德隆师傅从破烂的长袍中取出了一张牛皮纸，“这张配方是从刺夫介绍的一个商人手中买的，几乎花光了我为伊斯坎达尔干这些年的所有积蓄。” “刺夫？他怎么会和商人有所来往，我记得非常清楚，他最不情愿干的事情就是当个买卖人，自然也不喜欢和买卖人打交道了。” “对，刺夫确实还是讨厌生意的老样子，不过这次他介绍给我的这个商人是他一位故交的侄子。”德隆师傅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叫什么来着，哦，叫马可，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秦烨忍不住惊叫了起来，“真的是马可?波罗？” 德隆师傅点点头，“我虽然老了，不过还是能记清楚一些事情，尤其我比较感兴趣的一些事情。那个年轻人是叫马可?波罗，一点没错，刺夫还说他的叔叔叫马阿飞?波罗，是个闻名整个大陆的商人，马阿飞这个人你肯定知道，他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上了年纪的德隆师傅有些啰嗦，但这时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秦烨感到震惊不已，如果说马可?波罗带回了火药，那就证明了马阿飞先生之前提到的远洋已经成功了，至少取得了一点小成就。这同时说明了，当火药和航海来到西陆时，这个蛮荒落后，刀耕火种的大陆即将要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第134章摧毁一切的新式武器 德隆师傅还在一边为秦烨喋喋不休的介绍，这种刚被命名为火药的神奇魔法粉末，而站在一边的秦烨已经把全部心思放在怎么找到马克?波罗身上了。“德隆师傅，你是说那个卖给你火药配方名叫马可?波罗的人是刺夫介绍给你的？” “当然，我们都是通过刺夫完成交易的，不过我倒是没见过这个大商人马阿飞的侄子。”德隆师傅有些惋惜，“真的很不敢相信，掌握神的力量的人竟然是出现在了中洲！不过感谢太阳神没有遗忘他的子民，让那个孩子把火药带给了我们！” “不错，感谢神没有将我们遗忘！”秦烨低着头，“对不起亲爱的德隆师傅，恐怕我的这次拜访就要到这里了。我要去找到马可?波罗，把这种神奇的东西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当他抬起头时，德隆师傅从他眼睛里发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说明的东西，那是带着掌控了一切却又有些迷茫的眼色。 德隆师傅当然不会明白秦烨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他眼前的这个中洲人曾经的世界。“我可不希望火药落在别人的手里。”德隆师傅收回了看着秦烨匆匆而去的眼睛，转回到一片狼藉的实验室里。“这种可怕的东西一旦运用在军事”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寒战，“真是不可想象啊！” 离开德隆师傅的实验室，秦烨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城堡，只带了十名亲卫就赶向了阿克茨行省。在那之前他命人放飞了一只信鸽，上面写着要他找到马可?波罗，并且严密控制起来，禁止他将他所熟知的神奇魔法粉末透露给任何人。 从帝国东部到帝国西部，人们出行的选择往往会是养育了西陆人的蓝水河，顺流直下的蓝水河会比任何一种交通方式都要快。但是为了赶时间，秦烨没有带人走向港口，而是一路上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每到一处马上换上体力充沛的马继续赶路，只有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抵达了阿克茨行省，比走水路还快了几天。 秦烨的速度太快了，速度甚至超过了放飞的信鸽。没有接到过任何消息的刺夫从未想到秦烨有一天会突然到访，最近南方的杰弗里帝国又在跃跃欲试，之前被压下去恢复纽维尔的呼声，也伴随着杰弗里的跃跃欲试愈演愈烈。所有的一切都让不善于管理的刺夫大伤脑筋，有些时候他在想自己迟早会累死在总督的位置上，原因仅仅是他的一点点虚荣心。 不过当他看到站在布伦斯威克自己城堡里的秦烨时，这些抱怨全部烟消云散，用他自己的想法来看这次突然到访，一定是远在阿兰达堡的秦烨得到了什么消息，并亲自不远万里来到阿克茨为自己排忧解难。但稍稍站定的秦烨却没让刺夫得愿以尝，他说明了来意，并让刺夫马上带他找到他想见到的人。 “你是说马可?波罗？”刺夫从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商人会惊动帝国的皇帝，即便他是马阿飞的侄子，而马阿飞确实当年和秦烨有过一段不解的渊源。“为什么要见他，说实话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像他们这样的行商，很难在一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 “有多长时间？”秦烨有些急，“把布伦斯威克城内所有的士兵派出去，如果他还在这里，我一定要在今天见到他。” 秦烨的口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虽然刺夫不知道马可?波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秦烨非要当下见到他，但他还是下令全城搜索起了马可。 刺夫派出了几乎所有布伦斯威克能够调动的部队，甚至连总督府里的仆人，杂役，厨娘等等都派了出去。很快震惊全城的收索取得了成效，一小队阿克茨行省地方部队带回了战战兢兢地马可?波罗。 马可和他的叔叔，闻名西陆的大商人马阿飞相貌相差甚远，虽然同为哈罗德人，都有着高大的身材，但马可看上去更为瘦弱，再加上一进总督府就一直转个不停的眼睛，表现出了十足的商人样子。 虽然自从进入总督府后就一直小心翼翼，但当刺夫介绍了秦烨帝国皇帝的身份后，他收起了谨慎表现出了一个商人应有的热情。唾液横飞已经不能说明他这时的表现了，从他贩卖的小商品到卖给德隆师傅来自中洲的魔法粉末，无论在场的人听没听进去，他还是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马阿飞先生如今在哪？”在好不容易马可停止下来后，秦烨及时的开了口。 “哎，叔叔已经去世了，现在应该在太阳神的身边。”马可叹了口气，“叔叔曾经提到过陛下与他的交情，想必您也曾经听说过他的航海计划！早在诺曼公国内乱的时候，叔叔就一边经营着他在西陆的生意，一边把生意赚到的钱投入到了航海事业中。但您也知道，航海可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这十多年来，我们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了五六次，但每一次都被该死的海浪挡了回来，耗费了时间不说，还把数不清的金币扔到了大海里。” “你是说马阿飞先生去世了？”对于一个闻名整个大陆的商人来说，去世的时候竟然是这样默默无闻，这确实让秦烨感到惊讶。 “这正是我要和您说的。”马可有些感伤，“虽然航海耗尽了几乎所有叔叔生意上赚来的钱，但叔叔和我都一直相信我们可以通过船只抵达中洲，将那些西陆需求的所有奢侈品用更为省事省力的方式带回来，于是在许多次失败后，叔叔开始变卖他多年辛苦经营的产业来支持我们的梦想，直到上一次航海之后，也就是黑死病结束后叔叔用他最后的一点钱建造了几条大船，也正是这一次我们安全的抵达了中洲。” “那后来呢，我记得我再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可并不是非常阔绰！”刺夫对马可讲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后来，后来我们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到了大风暴，几乎所有的船只都毁了，我和叔叔还有十几个幸存的船员被迫退回了中洲，直到塔林呼人停止了对边境的封锁，我们才跟随一只商队回到了西陆。”马可平静的笑了笑，“叔叔在途中染上了怪病，回来之后就一直卧床，我把从中洲带回来商品卖后得来的钱为他治病，可还是没能治好他的怪病，最后一次放血后，叔叔便离开了我。叔叔走后的第二年，我决定最后试一次，因为毕竟我和叔叔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就是你们现在知道的这样了，我带回了许多西陆贵族们梦寐以求的东西。”马可双手一摊，展示了自己身上华贵的衣服，那是只有大贵族过节时才舍得穿的真丝锦衣。 “愿太阳神保佑我可怜的朋友马阿飞先生。”秦烨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然后看着马可道：“亲爱的马可，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与你叔叔马阿飞先生的关系，我也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找到你的目的。” “悉听尊便！” “就是你说的魔法粉末，我称呼这种粉末为火药！” “魔法粉末？火药？”马可挑了挑眉，“真是个响亮的名字，就和他爆炸后的效果一样响亮。陛下的意思是我有可能成为一名贵族，或者是您帝国的大臣了？” “这是你的意愿还是筹码？” “我是一个商人，所以付出需要回报已经成了我的本性。您知道，在太阳神照耀下的土地，商人无论怎样富有，永远不可能受到像贵族一样的对待。”马可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所以要想得到您想要的那些东西，就必须给我一个贵族头衔！这样才叫公平。” “果然有着马阿飞先生一样的性格，率直！”秦烨走到了马可面前，“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马可点头：“当然，那些被您称之为火药的魔法粉末，只不过是小孩的把戏罢了，但是如果给他们配上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说一支铁管，一个木柄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在塔林呼帝国见到过这种新式武器的演示，用火药击发的弹丸，可以轻易击穿骑士的胸甲，比强弩更为精确！” “太好了。”当马可说出了秦烨心中所想的东西时，他忍不住拍手称赞。“如果我给你一个不亚于刺夫的地位，你是否会帮助我造出这种武器？” “如果您给了我想要的，那么您一定会如愿以偿！”马可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牛皮纸，“我从中洲把它带到这里，直到今天终于遇见了识货的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秦烨急切的问道。 “作为您的臣子，随时可以，我亲爱的陛下！”马可将图纸交到了秦烨手中。 第135章最终的战役 　　在马可随泰烨回到司兰达保的三个月后，依照图纸制出来的第一批火枪诞生了，为此泰烨特意召集回了所有总督，让他们见识一下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东西。在庆功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对这种令人震惊的新式武器称赞不已，尤其是兼有裁决骑士团大团长一职的查理，言语中表露了单凭骑士已经无法抗衡火枪的意思。 　　宴会结束后，总督们返回自己的行省，斯特恩被泰烨赋予了新的任务，在需陆战争爆发前，帮助马可组建一支可以熟练使用火枪的军队。斯特恩和马可不负众望，在很短的时间内，一支人数达到３０００的火枪队组建完毕，在阅兵式上泰烨兴奋的为这支队伍命名为第一皇家火枪队。 　　当火枪队组建完毕后，伊斯坎达尔帝国已经做好了一切迎接新战争的准备，也正是在这时，与泰烨达成同盟的圣堂剌客将一封信送到了阿兰达堡。精勒修士的亲笔信没有直接交到泰烨手上，而是通过圣堂在留在阿兰达的联络员何田田之手，送抵到了泰烨的手中。 　　最近颇为一帆风顺的泰烨，从未想到这个是一封让他无法接受的信，他面带笑容的拆开书信，几秒钟之后，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薄薄的羊皮纸从手中滑出，在书房内的阳光里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何田田不知道信的内容，她很想询问泰烨信里写了些什么，也很想上前捡起地上的羊皮纸自己看看，但一言不发的泰烨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气味，便她打消了这些想法站在原地没有动。 　　“卫兵！”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泰烨突然的喊声吓到了何田田，书房外的卫兵应声而入。“马上带斯特恩公爵到这里。” 　　卫兵领命离去，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压抑的让何田田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原地还是转身走出书房。 　　斯特恩来的很快，虽然是卫兵告诉了他书房内有些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氛。斯特恩走的很急，进屋时差点撞到站在门口的何田田。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兰达出事了？”泰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地上拾起了书信交到斯特恩手中。 　　斯特恩大致看了一眼信的内容，惊得嘴都合不拢：“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吧，米勒修士的亲笔信，我认得他的笔迹。” 　　“我们怎么办？”斯特恩恢复了冷静，他看了看身后的何田田，“施里曼这个杂种，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他已经准备好了对付我们？” 　　“阿兰达不能白死，太阳神教不能在西陆为所欲为。”泰烨攥紧了拳头，“我想将查理他们全部召回，如果决定开战我们就要做好统一整个大陆的决心！” 　　斯特恩点头道：“至少让司兰达公主的死死的有所值得。” 　　“那么，去传达我的命令吧。”泰烨转过身，望着窗外。 　　斯特恩没有再说什么，微微躬身后退出了书房。他知道这是对泰烨，乃至整个帝国的考验，虽然他至爱着司兰达，司兰达的死对他来说在短期内打击很大，但作为一个统治者，一个帝国的领袖，他不可能会被到晚击垮。 　　斯特恩退出书房后，书房再度陷入了沉寂。泰烨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似乎在他的目光注视的远方，司兰达会出现在那里。何田田终于知道司兰达被施里曼带到了教廷，并在那里遇害。 　　“陛下！”何田田向前凑了凑，她每一步走的都极为小心，生怕自己动作会惊吓到他。“对阿兰达公主的事，我深表遗憾。” 　　“这就是命运，任何一个人都难以逃脱命运。”泰烨像是在和她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接着他转过身：“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我——” 　　“没关系，人一生终究摆脱不了死亡，司兰达这样或许是她最好的结局。”泰烨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是那种真正通透了的微笑。“或许她在最后一刻都在念着我的名字。我会在他墓碑上刻上格劳瑞皇帝陛下爱妻的字样，那样我们就会在一起了。” 　　何田田退出书房很久，她只知道两人之间的爱情曾被人们津津乐道，却不知道各种各样的事情挡在两人中间，使他俩最终没能在一起。阿兰达的死对泰烨或许有些震动，但却不知道泰烨觉得只有那样，司兰达才最终解放了自己，没有再让这个世界上的琐事羁绊自己。只有放飞的两颗心，才能最终融合在一起。 　　接到斯特恩书信的几大总督连夜赶路，几乎是前后脚赶到了司兰达堡。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即将开战，不可能会这么着急的将所有总督召回帝都，所以在走之前，他们都非常聪明的命令副手海顿军备，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 　　与几大总督的会议非常简单，就在泰烨充满阳光的书房召开，当泰烨非常严肃的看着他们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战争到来的信号，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帝国改变了吞并小国战昫，也没有人像人们猜想的那样，直接对西陆唯一可以抗衡伊斯坎达尔的弗里帝国开战，而是对整个大陆拥有主宰权的教廷宣布了战争。 　　这一结果让人大跌眼镜，性情暴躁的查理几乎就要跳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伊斯坎达尔无法与教廷抗衡，而是在整个信仰太阳神教的大陆上，与教廷开战等于主动放弃了优势兵力，许多临时应征的士兵会因为害怕遭到太阳神的审判而拒绝参战。 　　其他总督的想法和查理相差无几，他们一致认为应该先解决掉南方最大的威胁杰弗里帝国，将整个大陆控制在手中，然后再逐步分解教廷对西陆的影响力。 　　种·马等人一一发言，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泰烨面无表情的听完所有人建议后日，站起身来冷冷的说：“大家都回去准备吧，一月之后阿兰达堡集结！” 　　所有人地以为泰烨还要嘱咐些什么，但当泰烨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才发现，除了一句话他什么都没留下。他们把目光聚集在一旁的斯特恩身上，示意他说点什么，毕竟斯特恩的谨慎是大家所熟知，但这次泰烨有些缺乏考虑的决定斯特恩竟然没有所对。 　　“阿兰达在教廷被害了。”斯特恩看了看四周，紧追着泰烨走出了房门。 　　影响决定的事情让查理几人有些意外，但他们还是离开了阿兰达堡返回各自的行省，并在规定时间内带着士兵集结在阿兰达堡下。 　　除剌夫统治下的阿克茨行省需要防范南方杰弗里帝国外，伊斯坎达尔的四大行省一共集结了２００００士兵，加小泰烨的中央军团，伊斯坎达尔对教廷的战争一共动员了４００００人，这样的实力尤其是在黑死病刚刚过去后，简直可以让西陆任何一个掌权者坐卧不安。 　　四万大军分成东西两个方向，跨过蓝水河向教廷进攻，由于伊斯坎达尔的攻势强大，准备充分，教廷唯一的常备军队光芒骑士团在刚一接仗便被击溃，而教廷控制范围内刚刚征召的士兵还尚未形成战斗力。 　　在打败光芒骑士团后，害怕太阳神惩罚的顾虑烟消云散，伊斯坎达尔士兵在泰烨种种许诺的刺激下，一路势如破竹，仅用了三周时间就占领了几乎所有教廷控制范围内的土地，东西两个方向的攻势最终在“荣光大道”前停了下来。 　　得到喘息的施里曼一面派人与泰烨谈判，解释阿兰达事情的偶然性，一边向杰弗里帝国和诺曼公国救助，希望他们能出兵伊斯坎达尔西部的阿克茨行省，减轻教廷的压力，从而使泰烨被迫接受和谈。 　　杰弗里帝国一直在寻找开战的借口，同时因为伊斯坎达尔将大部分兵力投入到了对教廷的战争中，马上对教廷的邀请做出回应，并会同对教廷以关注虔诚的诺曼公国，组成了一支人数超过五万的大军，进攻阿克茨行省。 　　虽然在战前刺夫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假作一省之力还是很难与联合军抗衡，于是泰烨命查理和种·马抽调两万士兵连同马可的火枪队火速驰援，并命斯特恩在帝国范围内愈加壮年从军。 　　尽管人数上处于了劣势，但火枪队的出现让敌人产生了巨大的震动，联合军许多次骑兵的冲锋都被这种西陆从未见过的奇怪武器打的七零八落，最终伊斯坎大蒜尔的西部战线进入了僵持阶段，双方陈兵于几个军事要塞中相互对峙，蔓延数百里的边境线上处处战火。 终章，无尽的…… 　　杰弗和诺曼的加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伊斯坎达尔帝国对教廷的侵入，但伊斯坎尔对教廷的进攻仍旧没有减缓。教廷被围困了整整一个月，纵是有通天本事的施里曼如今也已经回天乏术，在这期间，一直躲在暗处的黑暗圣堂多次打开城门迎接伊斯坎达尔士兵入城，虽然最终守军将偷袭教廷的伊斯坎达尔士兵赶了出去，可施里曼知道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一连多次派人突围，将自己的亲笔住带给杰弗里和亚瑟，请求他们给予西部战线压力，好让教廷在喘息之后发动反攻。 　　施里曼派出的信使多数没有能够回到教廷复命，偶尔有空气好些的人将信件带给了远在西方的联合军，仅仅是一封信也不能打破西部战线的胶着状态。杰弗里在借这次机会消耗敌人和盟友的实力，并没有真正尽全力，而虔诚的亚瑟最终迫不得已，在整个公国范围内召集可以参战的青壮年，亲自带领着军队开赴战场。 　　围攻教廷的战斗仍未结束，但现在的施里曼俨然是一只困兽，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泰烨将攻占教廷城的指挥权交给了奥古斯特，然后带着终于军团一半的士兵回到了阿兰达堡，在那里他要汇合德隆师傅新近招募的士兵，与他们一道赶向西部做最后的决战。 　　利德草原的风吹动着青青的草地，像浪花一样在风中翻滚，泰烨的头发随着微风一起摆动，身后红白色的双刀战旗和裁决骑士团的白色　　战旗在风中飘动。何田田像影子一样站在他身边，看着一言不发的泰烨转过身。 　　恍惚间，看着何田田泰烨放佛看到了阿兰达，看到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这些美好的回忆让他的眼前一阵朦胧。 　　“王上，起风了！”何田田小声的提醒到，自从泰烨回到阿兰达堡后，就改变了自己的称谓，皇帝已经从伊斯坎达尔帝国中消失，王取代了陛下成为他的新称谓。许多人不知道皇帝最终变成王，是出于什么想法，但他身边的人都了解，阿兰达曾经最想让泰烨做的仅仅是一个国王。 　　泰烨没有说话，看着眼前跪满了利德草原的伊斯坎达尔士兵，一道坚毅的目光从他眼中射出。 　　“亚瑟出兵了，诺曼倾国出动，只是为了他们的信仰，目前正逼近阿克茨行省的蓝水河弯道。”从西部前线返回的查理走上前去小声询问，“我们是不是该避其锋芒，趁诺曼国内空虚，绕到纽维尔北部山区，攻其不备？” 　　泰烨摇了摇头，“在蓝水河畔决战！”一字一句清晰异常，“出发！” 　　“王上有令，发兵蓝水河。”查理行完骑士礼后起身高喊。 　　“王上有令，发兵蓝水河。” 　　“发兵蓝水河……” 　　跪在地上的士兵像浪潮一样，在微风下皱起波澜，转过身去，迈着整齐的步伐朝蓝水河畔出发，衣甲的咔咔声起落有致。 　　“决战之后会怎样？西陆的命运会怎样？所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会怎样？”看着走远的军队，泰烨忍不住问自己。他拔出金黄色的契约之剑，高举过头顶，一声呼喊从胸腔中迸发。 　　剑尖指着挂在天上的太阳，太阳下持剑的男人在这一刻成为了永恒，王者的传说就此画上了句号。没人知道这场统一西陆的战争结局会怎样，也没有人怀疑这位挥剑的男人，人们相信的只是一颗强大的心，一颗让万人膜拜王者的心。那颗心在男人的胸膛里，而男人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