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成巨佬的手机系统》 第1章 当前被收藏数：32375 营养液数：5696 文章积分：630,159,616 书名：穿成巨佬的手机系统 作者：西西fer 文案：软件工程师温梵，意外穿成了一部手机中的悬浮球系统，拇指大小的身高，千亿兆的脑容量。 他能抱着QQ企鹅睡觉、骑美团外卖的袋鼠、戳微信的语音泡、住模拟人生的豪宅。 还能看透所有网络数据，破译一切账号密码、挖出所有彩票账号。 除了只能活跃在手机屏幕上以外，温梵简直是达到了人生巅峰。 唯一不好的就是，手机的主人，有事没事就喜欢视奸他。 还喜欢给他换装。 小龙人、吸血鬼、欧式贵族、古代汉服，所有的人设外形，一天换一个。 温梵：......大佬，饶了我吧。 在养纸片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娄危：乖，叫老公。 Z国第一游戏公司LouV科技的创始人大佬娄危，最近又开始天天研究软件了，疑似设计新游戏。 消息一出，全国人民都恨不得挤进研发室，当第一个体验游戏的人。 毕竟娄危可是世界全息游戏第一人，随便设计一款游戏，就能风靡全球。 无数LouV粉丝焦急地等着新游戏发布，结果等啊等，等到了大佬开直播 大佬坐在镜头前一脸严肃：征集好看的情趣外衣设计，想给我的纸片人换个装。 温梵：？？？ 粉丝：哇！！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甜文 爽文 时代新风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梵 娄危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温梵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无数莹蓝色的代码从他身旁悠然飘过。 温梵：？？？ 他伸手碰了碰，几串正在空中漂浮的代码，竟然绕上了他的胳膊，像手环一样环住他的臂膀，却没有任何触感。 就在这时，一阵冰凉的女性电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叮，2020年02月09日，您的手机悬浮球系统亟需更新，请点击确定按钮确认更新。 那声音说完，温梵并没看到任何按钮，也没感觉到周围有任何变化。却看见一圈银色的带着热度的光波，从脚下蹿升，顺着腿部慢慢升向头顶。他觉得脑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清洗过，眼睛的视力和脑中的记忆都变得更加清晰。 还多了许多从未有过的数据信息。 温梵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周围电子编码中的消息内容，和承载的所有声音。周围环绕着他的莹蓝色电子代码不断蹿进他掌心，他看到双色球滚动的画面，看到无限电子锁环环相扣的内部核心，看到各种编程图示，还有所有人存在网络上的信息。 这种诡异又强大到让他细胞战栗的感觉，持续了足足十五六秒钟，电子音才再次响起：叮，机主您已确认更新，恭喜您的悬浮球拟人系统已经更新完毕，为保证手机使用者有更好的使用体验，现在进行持续四十秒的使用指南。 机主？手机？使用者？ 温梵很清楚，这个声音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梵忽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难道，他就是那个，刚刚被更新过的......悬浮球拟人系统？ 这怎么可能？！ 但就在这时，周围幽深的黑夜像是幕布一半骤然被人拉开，温梵竟然看到，面前浮现出一个高耸通天的巨型框架，框架距离他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覆盖着极厚的玻璃。 温梵跑到框架边狠狠撞了几下玻璃，玻璃纹丝不动。 而框架之外，是一间办公室。 简明现代化的装修，黑白色为主色调的颜色装饰，真皮沙发深棕色办公桌，全都是现实逼真的画面。 唯一奇怪的是，无论是办公室墙上的钟表，还是桌椅沙发，都比他面前的巨型框架还要大。 温梵对比了下自己的身体和框架外办公室的大小，他相比较外面的物体，简直宛如沧海一粟。 太恐怖了...... 他这到底是在哪儿？ 温梵回头看向自己身后，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向全身，冻得他浑身一颤。 身后无边无际的空间没有尽头，可不远处的半空中，居然像墙上的钟表般，挂着无数APP的软件标志。 迅雷的小白鸽歪头看他两秒，飞到旁边天气预报的白云上晒太阳。 美团外卖的金黄色袋鼠跟着冲他眨了眨眼，从袋子里抽出一张葱油饼吃起来，掉下来的渣渣刚落地，温梵就看见一把白色的扫帚顶着极速清理管家的名字，从屏幕上方的绿色APP框里跳下来，把残渣全都搓进垃圾箱里，然后又自己跳了回去。 温梵：......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而距离温梵最近的是一只黑白企鹅，脖子处还带着条红色围巾。 他试探着，把高度勉强能到自己膝盖的企鹅抱了下来。 黑白的企鹅主动往他怀里钻，温热的触感逼真如实物。 温梵抬手摸摸企鹅的头，光滑的触感和逼真的视觉感受让人根本看不出这是只假企鹅。 温梵还没反映过来，就看到企鹅猛地抖了下翅膀，嘴里像人一样发出咳咳两声。但那两声咳嗽却不是从企鹅嘴里发出来的，听着像是从玻璃外的出声口发出的，震动和提示的巨响，让他在玻璃内部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企鹅头上就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圆点，上面还写着数字一。 企鹅咳嗽的时候，他头顶上的数字一还上下晃动着，像警铃一样发出提醒。 温梵：......这是，您有一条新消息的意思吗？ 难道他真的活在了......活在了手机中吗？ 温梵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还在看着企鹅头上的红点沉思，就听身后传来砰砰两声，撞击玻璃的巨响。 温梵迅速回头，结果正对上一双比他头还大的眼睛。 那双眼睛上反射出手机的发光屏，温梵甚至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不过拇指高的身形，模样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龟缩在手机屏幕中，像是被迫缩小后，关在笼子里的囚鸟。 温梵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自己的处境，还是恐惧与面前男人寡淡到透着冰冷的双目。 就这么怔愣在手机屏幕底部。 男人冷峻的眉峰微挑，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凑得太紧了，男人微微后靠，拉开了和手机的距离。 那张英俊的脸就彻底暴露在屏幕中。 虎目平眉，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其实他看着不过二十五六，但身上的气势比温梵实习公司的老总还渗人。 原本还在发呆的温梵瞬间清醒过来，被他的眼神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好恐怖。 第2章 娄危从没想过，有一天拿起手机，系统竟然会提醒他要将屏幕上的悬浮球系统，更新成拟人版。 他足足浏览了四十多秒的操作指南视频，视频对拟人系统的具体讲解几乎为零，只说了要好好照顾拟人系统，和拟人系统能为他做的事。 其中，做事的功能范围概括起来就是 只要你想，你的悬浮球系统，可以帮你做网络上的任何事。 而他手机屏幕上几十秒的操作讲解视频刚刚结束，娄危就看到，屏幕底端站着一个只有他大拇指高的小人，背对着他，从他手机屏幕上扯下QQ企鹅按在怀里。 还戳着企鹅头上的红色提示标。 现在的高科技都这么硬核了吗？ 悬浮球都能自己动了。 他点了点屏幕，就看到屏幕上的小人，极为人性化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他。 当娄危看清小人的脸时，面上虽然没有表现，但心里已经有些惊讶。 这个系统......很逼真。 精致漂亮的美人脸，水汪汪的狗狗眼，完全符合亚洲人审美的长相。 身形比例也几乎完美。 娄危甚至能看清楚小人服饰上的暗纹。 这么立体的4D人物，是怎么做出来的？ 现在已经有软件公司，掌握这种技术了吗？ 娄危感觉不可思议。 但小人似乎很怕他。 刚和他对视一秒，就吓得蹲在屏幕底部。 扯着企鹅飞速蹿到手机屏幕一侧的边框后，扒着边框探头看他，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头上竖起的呆毛上下摇摆，像是被惊扰的猫。 QQ企鹅也学着他扒着手机框，眨巴着鹅蛋眼看过来，带着数字1的红点还顶在它头上，不时颤动两下。 两双干净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娄危竟然感觉...... 有点可爱。 从小就比旁人冷漠的娄总，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话语气，他静默半晌，尽量温柔地低声开口。 你好，我叫娄危。 娄危想着刚才手机里播放的《悬浮球拟人系统操作指南》第一条： 【要把拟人系统当成你的好朋友，因为他将是无时无刻都陪伴你，最能与你保守秘密的朋友。】 低声接着说：是这部手机的......娄危思索着比较能让人接受的名词：使用者。 原来这个娄危，就是温梵刚才听到的女性电子音的说话对象。 温梵看着面前的巨人，对方虽然长得贼帅，但身形太高壮，看着就让人有压力。 兼职多年程序员工作的温梵，瞅着他那凌厉的五官，和衬衣都盖不住的壮硕身形，就感觉小心脏狂跳，还是没敢露头，程序猿的社恐症达到高峰，紧紧扒着手机框。 他能感觉出来，娄危说话都没用力，呼吸也极为清浅，可发出的声音在手机屏幕里的他听来，简直大如雷鸣。 而等温梵勉强适应了巨人的嗓音，开口想要跟他说话时，惊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个手机屏幕里的世界，竟然是个密闭的无声空间！ 可头顶上却会同时浮现出半透明的语音泡，他开口说的话，都会一字不差地，以文字形式打在语音泡上，甚至还能带上文字表情。 温梵就看着自己头上小白云一样的语音泡嘟嘟嘟嘟鼓起来几个字，正是自己方才说的话：我是温梵~ 娄危没想到拟人系统也能有这么人性化的名字，心里有些惊讶。但屏幕上的小人还没等他接着说话，就开口又吐出一串语音泡：我是个真人！ 娄危：......看来这是个有梦想的系统。 他顺着系统的意思，缓缓点头：嗯，你是真人。语气一点都不诚恳。 温梵也看出来了娄危的不相信，甚至都顾不上对方看起来不大好说话的气场，急切证明自己的身份：......我真的是真人，是安桥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我就是睡了一觉，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这儿了。 娄危身为国内最受欢迎的游戏工作室的创办人，也开发过不少手机养成纸片人游戏。 很多手机中纸片人的背景故事，为了提升玩家的体验感，也都会让纸片人有一个，误入手机中的设定。 现在这个拟人版的悬浮球说这种话，他只觉得这个设计很逼真，但完全不相信。 直到温梵开口：你可以搜索一下，我是安桥2014级的毕业生，计算机三班。 娄危蹙眉没出声。 温梵赶紧又加了一句：我还参加过学校的创新设计比赛，拿了一等奖，得了四年奖学金。你在安桥大学的奖学金公布名单上就能找到我。 安桥大学是H省唯一一所985院校，每年的各种奖学金信息都是全透明的，娄危点开手机屏幕，当着屏幕上小人的面，在UC浏览器上搜索温梵两个字，第一个出现的新闻，就是：惊，论程序员生活压力有多大：年仅23岁刚毕业大学生温某，仅实习期就过劳昏厥，至今尚未苏醒。996和程序猿，究竟哪个更可怕？ 这标准的UC专用标题术语听的人心尖一颤。 温梵：...... 娄危：。 娄危拿着手机坐在办公桌边，抬手托着下巴，声音波澜不惊：所以，你就是......这个温某。 温梵看着新闻消息中，被一道马赛克挡着眼睛，看起来像犯罪嫌疑人似的自己：......是的。 温梵烦躁地狠狠抓了把头发，原本打理精致的发型全被搞乱。 他抱着头蹲在浏览器页面上，忽然感觉很无力。 一个正常人，午休时在办公室睡了一觉，醒来就成了手机里的系统软件，温梵感觉不能接受。 新闻上说，他昏迷的时间是2月8日，也就是昨天。 然而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消失的半天时间，就像是某种不可抗力给出的预兆。 可这种完全不科学的事件，偏偏让他无能为力。 而刚才脑中被所谓更新带来的大量互联网知识储备，更让他有种自己已经完全和网络融为一体，变不回人类的恐慌。 温梵低头看着新闻内容，整个人士气低落。连手上的QQ企鹅都不理了，被他放到一边。 拿着手机的娄危看着小小一团，抱着膝盖坐在手机底部的青年，没来由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冷冽的眉峰微蹙，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手机里忽然多了个人类来当系统软件，也超出了娄危的认知。 可他看着屏幕上的小人，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后怕，甚至还...有点担忧。 娄危自己都惊讶于他今天的好说话，他竟然对才见过一面，还是这么魔幻的见面方式见过的人，产生了一抹担忧。 而背对着娄危的温梵没注意手机主人的表情，他坐在屏幕上，伸手焦躁地戳着UC页面，UC浏览器上的橘黄色小松鼠从标题栏上跳下来，甩着尾巴抱着他的胳膊。 第2章 一人一松鼠背对着娄危，坐在手机屏幕上。 画面看起来好笑又伤感。 娄危从没有安慰过人，嘴巴开合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温梵头顶上忽然浮现出一片深灰的阴云，娄危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到阴云上忽然冒出几道金色的闪电，紧接着整个手机都开始震动起来，阴云哗啦一声开始下起大雨，瓢泼大雨落在温梵头顶。 虽然雨水在接近温梵头部时就消失了，但渲染出的气氛极为苍凉。 手机出声口中，甚至开始响起二泉映月。 悲怆苦涩的乐章，配合着萧瑟的氛围，蔓延至整间办公室。 阴云旁边甚至还冒出两行猩红的小字：警告！警告！您的悬浮球拟人系统正处于身心亚健康时期！ 娄危嘴角一抽，伸出食指轻轻按了按温梵的后背，从没说过安慰人的话的娄危，尽量轻柔地开口：别伤心，我会帮你的。 温梵一直低着头，没注意自己头顶上的阴云。他听到娄危的话，停下了充满愁思的心，抱着松鼠转头看娄危。 你说的是真的？ 娄危承受着小人晶亮而充满信赖的目光，愣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他刚才其实只是顺口一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帮助温梵。但看着对方充满惊喜的眼神，娄危鬼使神差地咽下了丧气的话，沉沉应了一声。 而他的应声，效果也好的出奇。 小人头顶的阴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弧形的小彩虹。 彩虹从温梵左侧划到右侧，然后慢慢消失在屏幕上。就连旁边的猩红字体也没了。 娄危竟然感觉心头冒出几分雀跃的兴奋，他暗叹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温梵也看见了自己头顶渐渐消失的彩虹。 这让他忽然有种，自己已经成了和QQ宠物企鹅一样的桌面宠物的感觉，连喜怒哀乐都明晃晃摆在屏幕上。 温梵：...... 他默默侧头看向娄危，这才发现高大的男人端坐在屏幕前，正凝眸注视着他。 娄危的五官轮廓分明稍显凌厉，嘴角平直，面色寡淡不怒自威，让他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温梵这时候才迟钝地意识到，面前的手机主人，似乎有点不简单。 虽然感觉年龄不算大，但气势强硬。 而且......娄危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温梵在脑中思考着娄危这个名字，但他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和互联网绑定的手机系统了，只要稍稍动脑，铺天盖地关于娄危的互联网信息，就直直往他脑子里灌。 【娄危，2013年就读于安桥大学，大一开始就投身于网络游戏设计，创办远程科技，和下属LouV游戏工作室。旗下设计的游戏，连续三年蝉联网络游戏产业榜第一，连续四年被评委最受欢迎游戏工作室。】 网络数据榜上还有2019年的游戏行业盈利记录。娄危亲自设计的ARPG动作角色扮演类网游《天梦》，2019年盈利总和为18.5亿美元，约合RMB共计129.5亿，相当于全国其他所有ARPG类网游的年度总收益。 《天梦》讲述的是六个不同国家，都想要一统天下的故事。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能力，有的能御兽，有的能言灵，有的能点石成金...而玩家可以任选一个国家的身份，走任意剧情线，来达成不同的成就。 这个游戏的自由度极高，玩家不论性别都可成亲，如果双方是不同国家的男女，生出的孩子甚至能具有两国人的能力。如果走国运线，能成一方霸主；走武侠线，则是一代宗师。甚至还能通过自己努力，从新开辟新国。甚至能拉拢其他玩家，进入自创的国家中。但一旦建国，也将有被其他国家攻破的危险。只要国破，高管贵族全被封号，只能重新开号。 国际网游平台曾经评价过《天梦》，说它就是：一个新世界般的游戏。 最关键的是，《天梦》是温梵最爱的网络游戏，没有之一！说句实在话，他昏迷前的那天晚上，下班回来时还在玩儿呢。 温梵想到自己现在就在《天梦》设计者的手机里，面前的青年就是设计《天梦》的天才，忽然就有种，一夜之间睡醒了，发现男神就躺在自己床边的感觉。 这也太梦幻了吧！ 他甚至感觉脚下的屏幕地板都虚浮起来，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娄危忽然发现屏幕上的小人周围忽然开始冒出红心，红心越变越多，把屏幕上的APP全都挡住了。正跟在温梵身后的QQ企鹅，直接被一颗心顶了起来，浮在屏幕半空中，渐渐上升，直到被撑在了屏幕顶端。 温梵也看到了大片红心，但他还没来得及甩手把红心打散，就又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疲惫感。 像是狂奔了几十里路，让他累到连喘气都喘不出来。周围一切都开始晃动，只要闭上眼就能睡着。 紧接着温梵就开始晃悠起来，下一秒就像是要摔倒在地。娄危凑近手机屏幕，就看到小人头顶冒出一圈金色的螺旋纹路，甚至连眼睛里都冒着金星。 俨然一副头脑发晕的表情。 娄危心感不妙，赶紧想伸手拦住快要站不稳的小人，但他的手指明显进不去屏幕，只能看到小人身形一晃，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然后 娄危就看到一串zZZ的，标志着睡眠的符号从温梵头顶上股股溢出。 ...... 睡着了啊。 手机屏幕右侧竖起一列黑字：您的悬浮球系统已进入睡眠模式。 提示语后还跟了一个括号： 【经常关心悬浮球系统，和系统互动，能维持系统的身心健康，提高系统的活跃时常哦~】 竟真的像手机宠物一样。 娄危不再出声，盯着撅着屁股睡在地上的小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连震动也关了。 屏幕上肥胖的QQ企鹅，还贴心地把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取了下来，铺在温梵身上。然后吭哧吭哧地回到了屏幕右上角。 娄危看得想笑，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已经扬起。 他坐在原位思索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从桌上拿起来另一部手机，走到阳台拨通电话。 接电话的人明显刚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现在说话还有点冲，危哥，嘛呢？正跟设计部的人交流方案呢，你咋现在打电话？ 赵梦珂是娄危的大学同班同学，还没毕业就跟着他一块创立了这个游戏工作室，专门负责游戏剧情策划。 满脑子天马行空，就是一激动容易嘴瓢。 娄危还没开口，赵梦珂就接着说起来：是不是又要老子加班，加班要给加湍退！不对，加湍费...不对、加湍...加班费！ ......他应该发短信的。 娄危深吸口气：你手机的悬浮球系统，今天...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赵梦珂把通话显示屏退到后台，回到桌面看屏幕上的白色悬浮球，戳了一下，出来几个小指示球，再戳了几下，又重新回到主屏幕，看着跟往常一样：没啊，工作正常，咋了危哥？ 娄危想着自己另一部手机屏幕上，睡得香甜，头顶还飘出来zZZ符号的拟人悬浮球，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赵梦珂：危哥？危哥？？你抑郁了？？？ ......娄危抬手按按眉心：你的悬浮球系统，变成拟人状态了么？ 什么？！赵梦珂第一秒还没反应过来，等了会儿意识到娄危的意思，立刻朗声反驳：现在国内外谁能做到悬浮球拟人啊老哥，连语音智能都还没完善呢。而且一个悬浮球做成拟人，还要分平面的，2D3D立体的，这得多大的手机内存才能带的动啊。 那我手机里这个是怎么回事...... 娄危记得，他跟赵梦珂买的可是同一款手机。 娄总迟疑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悬浮球会说话么？ ？？？赵梦珂：......哥你是不是傻了。 ...... 啪！ 娄危挂断电话。 第3章 温梵睡醒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张雕花木窗上。整个卧室装潢浪漫而又温馨，还充满现代气息，和他家那狗窝一样的房子完全不同。 温梵愣怔地看着自己睡着的房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这到底是在哪儿。 他翻身下床，穿着床边放着的鞋，推门走出去后，就是空间广阔的客厅。 真的可以用广阔来形容，温梵对比了一下自己和房子的大小，感觉至少能有五百平方。唯一的缺点就是...... 他抬头看向房顶，然后 正对上一双冷冷盯着他的眼睛。 温梵：...... 感觉就像是，上课时从窗外探头看过来的教导主任。 娄危试着挤出微笑：新房子，喜欢么。 只可惜对习惯冷脸的男人来说，这个表情实在太难为他了。娄危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看起来像是隐忍怒气黑帮大佬。 社恐重度患者·温梵，被吓得头上的呆毛都要炸起来：！ ...喜欢... 好在娄危意识到了自己对这个表情的不擅长，很快收回笑，看着反而平易近人了一些。 他还记得面前的温梵是真正的人类，斟酌着用词，尽量让对方感觉受到尊重：是企鹅和360消防员把你放进屋的。模拟人生的屋顶可以自我调控，你设定封闭模式，从外面就看不到你了。 温梵看着头顶空空如也的房顶，心里尝试着念了句封闭模式，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屋顶果然开始显露，和普通的房顶一样，规整而隐蔽地盖住了整个房间。 瞬间挡住了娄危从外面看进来的视线。 温梵有些语塞。 他这到底是成了手机系统，还是进到了童话世界...... 温梵在房子里逛了半天，模拟人生游戏不愧是号称最接近人类真实生活的游戏，房子里面应有尽有，他甚至还能玩游戏。 温梵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才出门，门外就是他熟悉的手机屏幕空间。别墅的房间刚被他关上，就自动缩小进了屏幕顶端的APP中。 旁边的QQ企鹅看见他出来，又戴着围巾蹭过来，抱住温梵的小腿狂蹭，眼里冒着红心。 它头上的小红点已经没了，看来娄危已经读取过了它收到的信息。 而温梵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一点。他睡了快四个小时。 再看屏幕外的娄危，刚把最后一本文件处理完，侧头跟温梵对视。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很有几分尴尬。 最后还是娄危率先出声：温梵，你现在这个情况，我可以帮你通知你父母。这样他们不会太担心。 但娄危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温梵就摇了摇头，不用，我爸妈已经不在了。 ......娄危想说的话瞬间堵在嗓子眼：抱歉。 温梵摆摆手：没事。他爸妈车祸去世已经很多年了，他也过了幼龄期，虽然想起来会不舒服，但也不会特别难过。 只是话题刚刚打开，就再次陷入沉默。 气氛愈发僵硬。 温梵甚至看到一只乌鸦带着六个黑点，从自己头顶上飘过。 ...... 要不要这么生动啊喂！ 不过好在娄危的办公室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打破了两人间尴尬的氛围。 请进。娄危开口。 下一秒，温梵就看到个顶着一头黄毛，看起来跟娄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从门外走进来，举了举手上的文件夹：危哥，一会儿半...一点蛋...一！点！半！的会议可以开始了。 娄危已经习惯了赵梦珂的嘴瓢，面色极为平静：嗯，走吧。 青年离得远，看不见手机上的温梵，温梵看见娄危把自己待着的手机也拿了起来，赶紧跟娄危发气泡：你们公司的内部会议，我去合适么？ 娄危正在拿电脑，一低头就看到温梵头顶的语音泡。 高大的男人毫不停顿，直接开口：没事。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温梵登时就不说话了。 娄危的声音低沉清冷，听着也没别人温和，甚至还有些冷硬。但温梵听着，却觉得比谁说话都暖心，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多少年没人跟他说过，我不放心这句话了。 刚才进来提醒娄危的开会的赵梦珂，正要转身去会议室，就听见娄危隐约说了句什么，扭着头黄发看过来，正看见娄危正低头瞧手机：危哥，你刚才说什么？ 娄危抬头，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没说话。 那双虎目不需要任何表情就能让人后背发凉。 赵梦珂赶紧摆手，不说就不说嘛。 为什么人家杂志上的钻石王老五，都是人模狗样的，他们娄总看着就完全不像搞游戏设计的，更像是打拳击的。 温梵没承受过娄危的冷眼，无法对他的紧张感同身受，他还处在被娄危那句话弄得小心脏狂跳的状态。扒着手机屏幕，看着自己被娄危放近兜里，跟着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员工，还有不少人没地方坐，就站在门口的地方。 温梵被娄危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娄危坐在会议室长桌的最上方，没人能看见他手机上的温梵。 参加会议的众位员工到齐之后，会议就开始了。温梵听着他们讨论娄危的远程科技LouV游戏工作室近期的游戏安排日程，和目前主要研究的几款游戏。 听着听着就发现，他明明是跟着手机平躺在桌面上的，竟然看到了整个会议室的情况。 原来是他的意识通过互联网，连接上了房间内的监控。 又从监控器上看到了整间会议室的情景，从而监控全局。 ......这简直是开挂的生活啊。 监控器上监控到的画面，就放映在他眼前，但屏幕外的娄危却看不到。 QQ企鹅也看到温梵面前的监控画面，蹭到他腿边探头看。 外卖袋鼠也蹦跶过来，一边嚼着汉堡一边窥屏。 不过温梵是个标准的程序猿，除了设计软件外，对开会的内容毫不关心。他看着会议室里，十几名员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关于游戏进程的标准术语。还放映着各种数据图和资金结构图。 第3章 只觉得眼睛都发麻，完全看不懂。 干脆把画面挪到一边，从娄危手机桌面的APP分类框里，扒拉出来一个小电视，抱到主屏幕开始看。 那小电视上闪过一串粉色的bilibili标志，就开始放映各种视频、动漫和小电影。 QQ企鹅从屁股后面不知道哪里拽出来一个棕色长沙发，一人一企鹅一袋鼠，就面对着小电视在沙发上坐下，隔空挥手凭借意识选视频看。 娄危一低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画面。 一人两动物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放着一台哔哩哔哩电视。 画面极为和谐。 娄危刚才听财务念公司报表时紧皱的眉头微松，自己都没发现，脸上的表情已经柔和下来。 坐在他右边隔了一米多远的赵梦珂看不见他手机屏幕，但能看到娄危低头目光温和地望着手机。那眼神那目光，温柔地他从来没见过！ 赵梦珂跟坐在对面的娄危助理林霄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赵梦珂冲林霄使了个眼色：危哥谈恋爱了？ 林霄也是一脸纳闷：没有吧，前两天还没发现啊。 赵梦珂更奇怪了。 娄危家庭情况特殊，从大一就开始创业，疯狂赚钱，简直就是工作狂，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娄危开会时开小差，这在平常根本不可能。 而赵梦珂还在猜测娄危在看什么时，就见到娄危眉头微蹙，面色又沉了下来。 因为温梵把电视机关了。 温梵刚放了两秒，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TM看电视没有声音！ 手机的声音是从屏幕外的出声口发出来的，可娄危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他们几个就算看电视，看的也是无声电影。 看无声电影是什么感受，简直就跟吃饭不放酱油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温梵咬着牙关了电视。旁边的QQ企鹅和袋鼠也跟着叹了口气，吐出两块蘑菇云一样的小气泡。 他身后一直注视着温梵动作的娄危，看到他关了电视，登时明白了原委。但娄危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会议上另外三名董事，就说到了他刚设计出来的新款游戏想要注资研发的问题。 温梵也听到了手机外突然响起的严肃声音，赶紧抱着企鹅转头看画面，就见监控上几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青年，正蹙眉看着手中的策划案： 董事长，之前你提出的新型rpg手游设计注资问题。按照我们今年将要对《天梦》和周边旅游业合作的策划案，以及年终即将准备的《天梦》线上见面会，和年末跨年会的预算方案。如果想再加注资新游戏，将会减少储备金。如果新游戏回本不利，很可能影响其他游戏的资金周转。 温梵想想他在互联网上看到的去年整年的《天梦》收益额，上百亿的资产，也会有资金周转的顾虑么？ 但他本来就不大懂这些。 只能看到娄危原本就冷峻的面容越发紧绷：MOBA网游已经火了十年。RPG类角色养成网游今后十年内，也必将出现游戏热潮。和A-RPG等扮演类游戏与TPS等动作游戏不同，玩家摆脱剧情线束缚，单纯靠升级和养成主要游戏角色进行游戏体验。更符合现在快消费、短娱乐，和年轻人对二次元人物或二点五次元人物的精神需求。 《天梦》的最终目标，是成为世界第一部 能进行全息操作的网游，但距离研发出全息网游，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开发一款，能让人喜爱的二次元或其他次元人物，成为自己手机伴侣的角色养成类游戏，刚好能填补我们近期发展空缺。 温梵听着娄危的话，感觉很有道理，不过会议室很多人显然还在考虑资金问题。 在娄危语毕后，许多人都开始小声讨论娄危对这么一款RPG游戏投入设计的预算费用。一时间都没有具体的结论。 温梵也能看到娄危电脑上的游戏设计方案。当他看清楚娄危的设计后，确实感觉很有趣。 说实话，RPG养成类游戏，很多年前就有了，但一直没有做火。 无非是在手机中多了个有面孔的语音聊天系统，除了基本的语言交流，换几件二次元的衣服外，并没有什么新意。 就算后来有游戏公司设计出了升级版，能让游戏中的人物和桌面闹钟联动，开通让养成角色当记录本，通知机主日程安排等能力。 也不过就是在细节上跨了一个台阶，基本的功能还是大差不差。 但娄危设计的角色养成游戏，是从各个漫画、动漫、电影甚至真人中购买版权，设计出与之相符的，手机内人物角色进行养成。 通过不断与角色交流和娱乐，提升双方的好感度，从而开发出不同结局。 简直就像是，把心爱的男神带回家的感觉。 如果对动漫女神，和娱乐圈某男神的形象版权进行购买，再将其放入手机中。温梵毫不怀疑，一些喜爱二次元女神的男生，和追星的小女生，可能会激动的疯掉。 而且这种游戏除了语音设计上比较困难外，不用进行宏大的剧情设计，也不用过多的背景设计，作为辅助赚钱的额外注资游戏，的确很不错。 只是娄危的预算资金清楚地放在电脑上，因为还要购买次元人物，和真实人物的形象版权，预算费用不算低，足足九千万。 将近一亿。 温梵觉得这个价格估计还是下压了的，毕竟有些大牌明星，想要购买他的形象进行使用，一个人都要上千万。 几位董事讨论之后，果然都没有同意。这个游戏从另一个角度看，就是在打情怀牌，万一明星或者次元人物的影响力没有想象中的大，那就吸引不了粉丝，这个游戏的受众就会大幅缩水。 温梵看着娄危紧蹙的眉头，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了主意。 一旁的娄危还在沉吟思索。 他不是不听劝的人，相反，关于公司的事情，他顾虑得更多。这么多人都不太赞同游戏方案，他也开始重新思考策划案的可行性。 但就在这时，娄危的手机忽然弹出了一条短信。 【Z国福利彩票：恭喜您成功购买今日彩券，您的购买编号为11 14 07 25 03 12，请及时登录Z国福利彩票网，查看中奖信息。感谢您的参与和支持。Z国福利彩票总部。】 娄危有些惊诧，他从不买彩票这种东西。 结果关闭短信页面，正看到屏幕上冲着他拼命招手的温梵。温梵身旁的QQ企鹅还举了个红色警示牌，示意他看向温梵。 娄危瞬间明白一切。 想到更新悬浮球系统时，系统跟他说过的话： 他的悬浮球拟人系统，可以帮他完成网络上的任何事。 一人一系统，隔着手机屏幕对视一眼。娄危福至心灵，将手机连上电脑，抬手打开了投影仪。 会议室的众人就看到，连接着娄危电脑的投影仪忽然被打开，前一秒还在讨论游戏方案的娄总，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彩票网站。 旁边赵梦珂眼角一抽。 娄危这是要干嘛。 但他还没来得及质疑，就看到彩票网站正中央的首行大字上，滚动播放着本月的中奖号码。 11 14 07 25 03 12 会议室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娄危将他手机短信上的内容打开，通过电脑投影，投映在投影仪上。 完全一样的两行数字，让所有人睁大了眼睛。 娄危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机号和身份证号登录了彩票网站，投影仪的幕布上瞬间显示出网站的提示消息。 【恭喜您获得一等奖9999万奖金，请在7个工作日内，携带本人二代身份证前往Z国福利彩票总部进行领取，过期无效。】 董事长助理林霄瞪大眼睛。 坐在他对面的赵梦珂不逞多让：我...卧槽？！ Z国福利彩票和其他彩票不同，它是网络购券，随机发票，购票者不能选号。每月中旬即在网站公布奖金号码。只要所购票券与公布的奖金号码一致，即算中奖。 但因为它是机器操控，网络平台购票，几乎没有人中过一等奖。 赵梦珂以前也买过福利彩票，但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个圈套，彩票公司根本就不会让人在网上购买到和奖金号码一致的奖券。 可现在，前一秒还在因为资金问题和公司董事们商议的娄危，下一秒就明晃晃告诉他们，他中奖了。 还他么是一等奖。 9999万，这是什么狗屎运？ 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老头冲温梵竖起大拇指，最右小章鱼从第二页的桌面上飘过来，扒在企鹅头上冲温梵鼓掌。 连QQ企鹅都从屁股后面抽出一个唢呐开始无声奏乐。 娄危看着手机桌面上一片欢腾气氛的众位系统，紧蹙的眉头忍不住舒展开。 他抬头再次看向参加会议的众人。 好，资金问题解决了，我们开始商讨一下新游戏的人力分配。 众人：......可以分一下奖金么。 第4章 主要矛盾解决之后，剩下的团队研发问题就好说许多。 温梵听着娄危说了一连串的英文软件命，只听懂了一个RPG Maker XP v1.02，专门制作基础RPG游戏界面的软件。 剩下的一堆英文术语，他都没听明白。而且这群会议室的人，说着说着就干脆直接用英文交流了起来。温梵一脸懵逼地听着他们讨论，感觉自己计算机英文术语都白学了，怎么大部分都听不懂。 温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只纯白色的小老鼠，从旁边的手机框上爬下来，蹿到他脚边。 小白鼠鼻头翕动着，脑袋上还顶着块巨型白板，上面写着一行中文：请输入需要翻译的语言文字。 原来这白耗子是网易有道词典啊...... 只可惜温梵根本就听不懂会议室众人说的什么单词，完全写不出来，连旁边的对话翻译功能也使用不了。 小白鼠似乎看出来了温梵的难处，整只耗子都低落下来。它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紧盯着温梵，半圆形的大耳朵扑闪着，两只小爪子委屈蜷在胸口处，怎么看怎么可怜。 温梵被白耗子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想开口安慰。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语音泡，余光就看到不远处飞来什么东西，他眼疾手快抱着白耗子右跨一步。 惊险躲开高空坠物。 那是...... 讯飞语记的白色鲸鱼。 小鲸鱼比白耗子大了一圈，它撞到有道老鼠刚才蹲着的地方，甩着尾巴扑腾着，一副缺水的模样。 温梵赶紧把白耗子放到桌面地上，抱着落地的白鲸鱼，想把它放回它自己的APP框。 结果抬头就看到，讯飞鲸鱼原先住着的APP框上，立着一只黄蓝相间的彩色鹦鹉。 鹦鹉头顶上还浮着一行小字：有道翻译官。 有道鹦鹉高傲地仰起头，不屑地睨了眼还举着白板的小老鼠，头顶打出一串语音泡：中文：呵，垃圾。翻译→英文：Oh，how interesting！ 温梵：。你们是一家的，不要自相残杀。 还蹲在温梵脚边的白耗子接收到了鹦鹉嘲讽的表情，怒气冲冲一把扔掉手上白板，狠狠摔在地上。两只后脚前后跳着，竖着爪子冲鹦鹉挥动着拳击的姿势。 有道翻译官鹦鹉对此只是矜持地拍拍翅膀，张嘴吐出两个语音泡。 左边是会议室众人方才说过的英文原句，右边的语音泡上，是翻译出来的中文汉字。 随着会议室员工不断开口，左边的英文原文还在不断加长。但只要英文语句加长，右方的翻译语音泡上，就会同时出现新的中文翻译。 Wow。 温梵只想说一句：同声传译牛批！ 但到最后，翻译官鹦鹉同样没有派上用场，因为等它和白耗子打完架，会议室的众人已经谈妥了具体的人力安排。 会议结束了。 娄危宣布了散会，拿起手机，就看到温梵正高举着手上的白色鲸鱼，要往最顶层的APP框上放。 他想了想，帮温梵按着鲸鱼的尾巴，直接倒着提起来，送到了APP架子上。 温梵一回头就看到已经收好电脑的娄危，挥手发出一串语音泡：谢谢。 娄危嘴角微勾，等众人都从会议室离开，才低声开口：我也要谢谢你，关于彩票的事。 温梵轻咳两声摆摆手，小case。 更改或者自主购买网络票券，对于现在能任意控制互联网数据的温梵来说，根本不算难事，甚至连动手都不用，动动脑子就行了。 温梵忍不住自嘲，小时候总是想，能够变成大侠，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现在似乎，也算完成了一部分。 虽然他这个大侠不会飞，但翻云覆雨倒是在网络上实现了。 温梵一不留神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娄危刚带着温梵住的手机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温梵头顶上的语音泡内容。 娄危：我感觉，是能飞的。 温梵一愣，抬头看他。 下一秒，就看到娄危打开软件商城，下载了钉钉APP。钉钉刚刚下载好的瞬间，乳白色羽毛翅膀就从APP中飞了出来，贴到温梵后背上。 带着他飞到空中。 钉钉的翅膀没有电影中神明的翅膀大，但圆润可爱，就算能带着温梵飞起来，看着也胖胖的重重的。 原本站在温梵身旁的QQ企鹅，现在已经被他抛在脚下。企鹅没有脖子，抬不起头，盯着温梵的眼珠子已经快翻出眼白了。 它瞪眼做了个震惊的表情，挥手从屁股后面拔出来一个金色的光圈，甩手抛在温梵头顶。 温梵还没来得及想他现在的装扮，就见娄危托着下巴颔首：嗯，像个小天使。 没想到娄危还会开玩笑。从没被人夸过的温·软件工程师·社交恐惧症患者·梵瞬间脸红。 他正要想点别的缓和一下脸上的热度，就忽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娄危笑了。 比开会前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淡的多，可是也顺眼多了。 温梵原本感觉，小说中动不动描述人笑就像冰雪初融，有点过于夸张。可现在看着冷峻的娄危嘴角微勾的模样，他忽然感觉，小说里描写非常实际。 冷峻的帅哥笑起来时，的确有种凛冬渐消的暖意。 甚至还让人脸红心跳。 温梵忽然就感觉，面相凶恶的娄危看起来也没那么吓人了。 两人虽然没再说话，但相处的气氛比之前温情了许多，至少不会让人感觉尴尬了。 娄危将方才开会的会议记录整理完整。又开始对新游戏的的设计目标和总计划做批注。 第4章 温梵闲着没事，继续背着钉钉玩了一会儿。 刚玩了不到五分钟，就听见娄危突然开口：我们走吧。 温梵抬头就撞上娄危看他的视线，确定娄危是在跟自己说话，去哪儿？ 娄危把手机立起来，将电脑转向温梵，把方才用电脑搜索出来的位置信息放给他看。 沉声开口：去你现在住的医院。 温梵还戴着钉钉飞着玩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他抬手摘下羽毛翅膀。 旁边的企鹅立刻高举双翅接过钉钉，贴在了自己后背，狂奔两步也想飞。 只可惜QQ企鹅虽然矮，但是太胖了。钉钉羽毛翅膀勉强带着它飞了两米高，就在空中抽搐两下，撑不住地从高空坠落。 温梵眼疾手快接住两个APP，接着看向娄危。 其实他自己都没想到要去看自己的身体，可能在潜意识里，他对现在的境况还有些恐惧。 所以根本不想接触任何对自己已经不是人类的证明。 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希望，渴望着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就能摆脱被囚禁在手机中的生活。 温梵承认自己就是只缩头乌龟，如果遇到什么过于不能接受的事，他就会迸发出极强的韧性，逆来顺受，当一个根本不动脑子思考的瞎子。 不去想怎么变回人，也不去想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就浑浑噩噩呆在手机里，默默等着自然而然变回人的那天。 可娄危和温梵正好相反。 他看着桌面上站着的满脸犹豫的小身影，心思一动，就明白了温梵的矛盾心里。出口的语气虽然坚定，但并不凌厉，先保证你的身体能维持健康，然后再寻找回到你的身体里的方法。 看起来一脸凶相的娄总，思忖着合适的慰藉语言，话语简明而偎贴：别怕，不会让你有事的。 如果赵梦珂和林霄助理听到娄危的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们跟娄危了五年多，从没听娄危这么跟人说过话。 而娄危决定带温梵前往Z市的一附院，看温梵的身体后，不到十分钟，娄危的司机已经在公司门口停好车。 娄危拿着温梵待着的手机上了车，坐在车后座。把手机立着倚在车椅靠背上，让温梵也能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后贴心地把手机调回了出声模式，音量调整到20%，刚好能让温梵看电视的时候，能听到声音，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等他做完这一切，就靠在车座上眯眼休息，面色透着疲倦。 温梵沉着娄危休息的功夫，小心打量他现在居住的这部手机的机主。 娄危的长相，毫无疑问绝对是硬汉那种，皮肤颜色适中，不黑但也不算白。而且五官轮廓深，就算打盹，看起来也比别人多了几分气势。 温梵还记得他开会时眉头微蹙的样子。 简直比他实习面试时见到的面试官还让人后背发凉。 但这个人对自己一个人类变成他的手机系统，没有任何排斥，甚至还主动开口要帮忙。就连小动作上，也很关心他的感受。 温梵觉得娄危内心比表面长的温柔多了。 这简直是对他穿成手机系统后，最大的心理安慰吧。 如果他所在的手机机主，是个心思狡诈的油腻大叔，恐怕他会呕心死。 温梵抱着怀里的企鹅，颇为感慨地想着。 眼看着娄危已经快睡着了，温梵一个人待着待着，忽然感觉有点无聊。 他中午睡了四个小时，完全不困，作为一个系统人，也一点都不饿。干脆就接着抱着企鹅再次开始看哔哩哔哩小电视。 他搜了半天，找了部谍战片开始看。因为这次手机能出声音了，出声口发出的声音，在屏幕内部震动着，简直就是360°全方位立体声，观影效果极好。 温梵表示极为满意。 只可惜开局的枪声刚响起来，温梵就看到主屏幕最上方的APP架子里，一头金灿灿的雄狮被吓得直接滚了出来。张大嘴冲着小电视无声狂吼一句，飞速蹿到了小电视后面，开始对着小电视狂打。 温梵：...... QQ企鹅看得正入迷，就发现电视被拍花了，金色的狮子整只狮子头都要撞到哔哩哔哩后脑勺上。哔哩哔哩电视边上伸出来两只手，紧紧捂住电视脑袋，流着面条泪想往温梵身后蹿。 企鹅气得头上冒出鲜红的生气标志，从背后掏出来一把刀，凭空戴上一架黑墨镜，冷光烨烨正对着狮子。 苏宁易购太阳花发型的小雄狮，被吓的缩着尾巴趴在地上，但扒着小电视的爪子丝毫不放。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狮子被吓得猛得一个寒颤，爪子抓的更紧了。被它抓在掌心的小电视差点被挤扁。黑杠形状的眼睛都变成了波浪线。 温梵赶紧摸着电视的天线换了部电影，结果谍战片隔壁就是动漫电影。 他还没来得及切出去，整个手机就响起了电影中角色的怒吼，那声音因为正卡在电影的高潮部分从而格外洪亮： 皮卡丘！ 温梵：。 开车的司机师傅被这一声惊地猛抖了把方向盘。 娄危眉头一跳，醒了。 醒来后的娄危刚睁开眼，就听开车的小吴哈哈笑道：娄总，没想到您还如此有童心，怪不得游戏设计的这么厉害。 娄危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就听身侧的手机紧接着一声扩音：皮卡丘，十万伏特biubiubiu！ 娄危：...... 第5章 温梵：......咳咳。 好在狮子终于安静了，温梵赶紧把它赶回APP框里，抱着小电视换了频道。手机瞬间安静下来。 娄危像是对刚才的声音浑然不觉，面上没有任何不悦，顺着小吴的话往下说： 嗯，许多动漫还是很有意思的。 开车的小吴点着头没敢辩驳。 那是动漫么，那明明是动画片好吧。 QQ企鹅听着娄危的话，点头表示认同。从屁股后面抽出来一块木牌，上面打着三个大字：说得对！ 娄危挑眉看着企鹅发出来的字，目光在QQ胖嘟嘟的肚皮上转了两圈，没说话。 温梵赶紧把胖企鹅抱到沙发上，接着开始看电视。 因为一附院就在市中心，距离娄危的公司并不远。所以他们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温梵自主连上了医院的病房信息，直接找到自己所住的病房。引着娄危到了他所住的病房。 娄危到的时候，负责治疗温梵的主治女医生，正在给温梵换吊瓶。 娄危走进去，就看到了病床上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真人版悬浮球系统，呼吸微弱地躺在病床上。 真人版的温梵比手机中看起来更俊秀，但因为沉睡的原因，看起来少了几分灵气。 娄危看着温梵的身体，心头忽然就涌上一阵不舒服的情绪。 但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女医生见到娄危进来，就疑惑地开口道，你是......？ 医生上下打量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高壮青年。然后盯着娄危那张冷峻的面相看了会儿，再对比了下两人的体格差距，默默将身旁放着药品的推车护在身后。 娄危假装没注意医生的小动作，你好，我是温梵的朋友。 医生看他神色还算正直，比长相和善许多，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嗯，朋友也行，他这里有好几个手术单没签，你跟我来一下。 娄危不置可否，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温梵，带着手机上的温梵，去签了手术单，又问了问温梵身体的情况。 女医生也很无奈：他这个情况很奇怪，目前还没检测出来什么问题，体格数据都正常，我们也找不出他沉睡的原因。 娄危又问了几个关于温梵身体近况的问题，的出来的结果还是数据正常。 但温梵的身体情况越正常，就意味着事情越离奇，温梵回到他身体内的难度越大。 娄危手机里坐着的温梵已经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面上的笑都淡了。 旁边的QQ企鹅把自己围巾取下来，安慰性地裹在温梵肩膀上，还用小翅膀拍了拍温梵的肩。 娄危看着小小的缩成一团的温梵，也觉得心中一沉，不舒服的感觉愈发强烈。 等医生离开之后，娄危就立刻拨通了林霄的手机号，让他请两个老护工，来医院亲自照顾温梵。 又把温梵从三人间的普通病房，转移到了单人的特护病房，然后重新跟医院核对了一边对温梵使用的药品。 温梵原本还在难受自己的处境，就看到娄危极为迅速地安排好了一系列的事项。 他被对方又是请护工又是换病房，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你...... 娄危把手机立起来，让他能看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如果我们身份互换，你会让人来照顾我么？ 温梵想了想，果断道：会！ 娄危点头，冷硬的眉峰透着凌厉的锋芒，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平和：所以不用介意。 温梵听着娄危这么说，忽然真的感觉不介意了。对娄危莫名生出几分亲近感。 明明看着很冷酷一人，说话怎么这么暖呢？ 温梵捏捏怀里QQ企鹅的小翅膀，忽然笑了起来。 就在时间到了下午六点时，温梵住着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闹钟。 闹钟上还有名称放学。 放学？ 温梵看着关闹钟的娄危。 娄危都二十五了，也没考研，不应该还上学啊。 他刚这么想着，娄危就开口给他解了惑：我有个妹妹，娄夏。 娄危上次听到温梵说自己父母双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安慰方法。现在说到自己家庭情况，忽然感觉找打了契机。 娄危低声道：娄柯跟我妈离婚了。娄夏是他第二任妻子的女儿。娄夏不到三岁，阿姨就去世了。五年前娄柯又找了三老婆，我就带着娄夏搬出来住。夏夏在安桥大学，每月只回来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学校住。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暖心的家庭氛围。 温梵虽然高中时父母车祸去世，单小时候他的家庭环境还是很幸福的。可娄危他爸爸娄柯连着换了三任妻子，温梵听着娄危的语气，就能感觉到娄柯对娄危和娄夏的淡漠。 一时间有点心疼娄危。 一人一系统像是在家庭问题上找到了共鸣，比之前相处起来气氛更加融洽。 温梵跟娄危说话的时候，感觉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两人像是相处很久的朋友，很有几分无话不谈的感觉。 温梵把自己大学时候设计的各类小软件和插件，全都跟娄危交流一番，两个不同领域设计天才碰到一起，越说越兴起。 直到开车的小吴载着他们前往校门口，接到了放了学的娄夏。 娄夏和温梵上的同一所大学安桥大学。 娄夏上车前，温梵已经开始脑补一个萌哒哒的小女生形象。直到小吴把车停到娄夏身前，19岁的娄夏刚上车，呆在娄危手机里的温梵，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气流直冲天灵盖。 娄夏比娄危还要淡漠的眉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娄危，坐到了娄危右侧，哥。 娄危颔首：嗯。 听着两人对话的温梵：......？这寡淡的对话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娄危接着道：感觉怎么样。 娄夏：就那样，天天都是背背背背单词。 娄危把装着温梵的手机立起来放在腿侧，刚好能让温梵看到娄夏的模样，而娄夏又看不见他，嘴上的话却是说给娄夏的：你自己选的专业。 女孩儿脸上的怨气简直要冲破脑门：谁知道高考背的英文只是沧海一粟。 温梵：...... 娄夏一看就是娄危的亲妹妹，两人长得有六七分相似，不仅五官长得像，甚至还有点神似。 只是娄危的长相放在男性的脸上，看起来就硬朗帅气，但女孩子有了轮廓过于深刻的眉眼，看着就稍显锐利。 而且娄夏的身高也不低，温梵对比了一下，感觉娄夏至少能有一米七六。 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顶。 不过娄夏的长相遗传了娄家的优点，五官轮廓分明且艳丽，头发带着自来卷，再加上化了淡妆，看着颇有点混血的感觉。 是个浓艳明丽的美人。 就连气场都只比娄危稍逊色一点点。 只能说，不愧是娄危的妹妹。 温梵一开始知道娄危有个妹妹时，满脑子都是可爱软萌，抱着娄危软软叫哥哥的萌妹子，没想到真人居然是这种风格。 但竟然比他想象中更迷人。 如果温梵不是个Gay，他肯定喜欢娄夏这种类型。 而且娄危娄夏兄妹俩坐在一起，完全没有他之前预想时，那种温情绵绵的气氛。就连交流的话都少得可怜，看着就是一个冰块遇上了另一个冰块。 可是又莫名的和谐。 而且又养眼又酷炫。 温梵自动给他俩脑补了戴上墨镜的模样，感觉这兄妹俩气场实在是太足了。 就在他还在脑补时，娄夏忽然开口，对着娄危歪头道：哥，我想买副新耳机。 娄危嗯了一声，说话干净利落：钱不够么？我再给你打。 娄夏用跟他一样寡淡的语气嗯了一声：看中了几家股票，全投了。 温梵倒吸口冷气。 娄夏还炒股，能回本么？ 娄夏：挣了十七万了，感觉还能涨，就没兑。 温梵：......牛皮。 娄危对自己妹妹炒股的事似乎早就知道，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不过他可能也做不出什么幅度比较大的表情。 娄夏看娄危没说话，径自打开手机：哥，链接发你手机上了。别忘了帮我买呀，地址还是我学校。 娄夏话音刚落，温梵就听见自己头顶上忽然传来两声狗叫。 汪汪！ 车内瞬间静默。 娄夏蹙眉看看周围：什么声音？她话音刚落，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眼圆睁终于透出几分符合少女年龄的兴奋：哥你是不是给我买小狗狗了？！ 第5章 娄危也有点懵，同样不知道狗叫是从哪儿来的。 但还没等到他搞清楚现下的情况，娄夏已经伸着脖子搜寻了一圈儿车座。刚好看到娄危倚在车背上的手机。 娄夏温梵四目相对，连空气都凝固了。 温梵：。 与此同时，温梵头顶上的京东小白狗跳了下来，头上还盯着消息提醒的数字1，尾巴甩得正欢。 只是它头部太大，比身体都大了两倍多，落地的瞬间就腿部颤抖着要歪倒在地。 旁边QQ企鹅眼疾手快扯住京东狗的脑袋，狠狠按在自己软绵绵的大肚皮上。 小白狗找到了舒适的靠山，登时站稳了。 长叹口气伸着舌头狂蹭企鹅的肚皮。 兴奋到头上的最新内容都自动弹了出来： 【您收到用户：楼下是你爹的代付申请，请打开链接，获取相关内容。请注意核对用户的个人信息，因个人失误造成的错误代付，本店不予退还。】 ......娄夏看看手机屏幕上顶着京东名字的小白狗和顶着QQ名字的企鹅，再瞅瞅站在企鹅旁，头顶着带省略号的语音气泡，长相俊秀漂亮的小人，冷美人的气场都兜不住了，忽然间看着有点傻气：我 娄危啪一下把手机反扣在车座上，冷声开口说：你在做梦。 娄夏：...... 第6章 娄夏刚想继续说，娄危已经再次开口：回去再说。 娄夏侧目看到前方开车的小吴，点点头没再说话。 娄危兄妹加温梵，安安静静等到小吴将他们送回家。 而从发现温梵到他们到娄家别墅下了车，娄夏的目光就没从温梵身上移开过。 等小吴送他们到地方后开车离开，憋了满肚子话的娄夏开口就要问温梵的情况。 娄危直接打断她：这是公司最新的智能悬浮球拟人系统，绝对不能被别知道。你也不要多问，防止说漏嘴。 娄夏虽然不知道公司的科技水平到达了哪个高峰，但所谓保护商业机密的警惕性还是知道的，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问关于娄危最新研发的游戏的情况，现在听到她哥这么一说，顿时面容严肃地点点头，表示不再多问。 两人一系统就安安生生回了家。 温梵觉得很不可思议，娄夏和娄危像是有某种心有灵犀的默契，说话做事都极为和谐统一，像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矛盾。他看到娄夏的第一感觉，还以为会是嚣张果断的冷面大小姐，但娄夏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好说话的多。 果然是娄危的妹妹，两人都是看着冷漠，实则很好接触么。 温梵刚这么想着，就觉得腿上一痒。 他低头就看到，刚才还依偎着企鹅肚子的京东小白狗，不知何时靠到了自己腿边。 短小纤细的四肢都被大脑袋盖住了，温梵只能看到它小小的脊背和挂在屁股上狂甩的尾巴。 小白狗一边蹭他一边把他当成安全扶手，靠着温梵的腿维持住脑袋大身子小带来的不平衡。嘴上还在呜咽地发着，小狗感觉舒坦时，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 旁边的QQ企鹅从屁股后头□□一颗毛线球，挥舞着冲它招了招，试图把它诱拐回来，却完全被其忽视脑后。 挺着大白肚子的企鹅恼羞成怒，狠狠把球甩在地上，结果温梵就看着那颗橘黄色的毛线球，在桌面的地上啪嗒一下弹起来，瞬间跃到了旁边的手机框架上，接着在一人一企鹅一狗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来回弹射。 温梵赶紧带着两只动物跑到一边躲着，就看到那颗毛线球直直冲着自己飞过来。 没等他伸手去挡，头顶上的桌面忽然滚动起来，第二页的APP忽然转到了第一页，最上方的网易云音乐，由一根白线组成的音乐符号，当空掰直成了一根直线，啪一下将毛线球击飞。 温梵：...... 温梵就看着毛线球直挺挺往天上飞，但刚升到半空中，温梵就听到一声猫叫。 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声音的来源，一只黑猫从正中央的APP框上一跃而下，精准抓住空中的毛绒球，扑倒在地上。 激动得又发出阵猫叫：喵呜~ 温梵和企鹅看着面前的天猫，没说话。 那黑猫回头就看到瞪大眼睛望着它的小白狗，细长的黑色眼珠微眯，举着爪子上的毛绒球，冲京东白狗挑衅性地叫了一声。 京东狗顿时咬牙切齿起来，对着天猫呲牙咧嘴。 后腿弹蹬两下，就直直冲向天猫。 结果脚下打滑，啪唧一下撞到了屏幕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天猫看到他摔得那么惨，张大嘴巴开始狂笑，抱着毛绒球在地上打滚。 气得小白狗已经开始从胸腔里发出咕噜的示威声。 眼看一猫一狗就要上演猫狗大战，温梵想要走过去把小白狗抱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到屏幕前忽然多了一张大脸。 化着淡妆的娄夏冲着温梵眨眨眼，然后眯着眼睛笑起来：我哥做饭去了，现在你是我的咯~ 她长相和娄危有六七分相似，就连笑起来的感觉都一样，刻意微笑想要显得和蔼的时候，嘴角反而更加僵硬，透着股阴恻恻的味道。 温梵被她的笑吓得后背发凉，抱起倒在地上呜咽着的小白狗，小心翼翼后退两步。 没想到娄夏不仅没有明白他刻意拉开距离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脸都快贴到屏幕上。 轻声开口，吐出一句话，小哥哥，我叫娄夏，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温梵把小白狗放回原位，嘴上回应着娄夏的话：你好，我叫温梵。 娄夏看着温梵头顶上的语音泡，说话的声音都透着遗憾：原来你不会发声啊，哎，我还在猜你的声音呢。 温梵：...... 娄夏冲着他摆摆手，甚至还开口安慰起来：没事，我哥设计软件思虑很周密的，肯定很快就给你安插声卡插件了。 言语中显然毫不怀疑娄危的话，已经把温梵当成了真真正正的手机系统。 温梵心里暗松口气，正要对她说谢谢，就听见娄夏又开口说：所以啊梵梵，你能不能...... 冷美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起来反而亲切了几分。 温梵：什么？ 娄夏伸出食指，抬手指天继续道：帮我写作业！ 温梵：......小妹妹你的思想很危险。 娄夏见温梵没开口，双手合十撑在屏幕前，盯着温梵坚定道：你这么智能，肯定能帮我写作业对吧？这周老王布置的作业全都是自己编的，网上一点原题没有，气死我了! 温梵还是没说话。 娄危大佬帮他安排了他住院的问题，他还来这里引诱他妹妹不好好写作业，岂不是太不合适了。 娄夏见温梵不吭声，压低声音凑近屏幕：梵梵啊，你就帮帮我吧。她看温梵还不说话，干脆咬牙接着道：其实，我知道你的秘密。 温梵：嗯？！ 娄夏回头看了眼周围，双眼微眯看回温梵，一字一顿说这话，眼中透着凌厉：你根本不是什么手机系统。 温梵一惊：！？娄夏发现了什么吗？ 你其实娄夏直勾勾盯着温梵，两人目光对视，少女嘴唇微抿，继续说道：就是我哥的 温梵咽了口唾沫。 娄夏：手机伴侣！ 温梵：......少女你冷美人气场破了。 你就是我哥自己设计的手机伴侣游戏对不对？！娄夏道：我就知道我哥一直找不到女朋友，面上不急心里早就跟烫油锅一样了。 女孩儿撇撇嘴，从旁边的行李箱里，把压在最底层的练习册拿出来，目光闪闪盯着温梵。 我一直以为我哥喜欢的是女的，没想到是男的。不过无所谓了。她摆手道：反正作用都是一样的。 温梵：？？？什么作用？ 娄夏抿唇一笑，这个表情比刚才刻意的笑要温情许多，但她嘴唇偏薄，嘴角略平，看起来更带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感觉。 我哥这老光棍终于给自己设计了个手机虚拟伴侣，慰藉自己单身二十多年的心灵了。他不让我告诉别人就是怕丢人，我都明白的。你这种智能软件就是为了服务主人对吧，你这么智能，还能跟我对话，还能和其他软件互动，肯定也明白我哥的难处？ 这样，只要你帮我写作业呢，我就绝对不说出去。 ......所以说了这么多，中心主旨还是最后一句吧。 温梵无言以对。 小妹妹你思想这么先进，你哥知道么。 他感觉自己已经快应付不过来了，如果心情能化作动图，那他头顶上绝对带着火车的车铃，还在铃铃拉号。 但温梵没等到火车警铃响起，就感觉头上一痛。一架蓝色的纸飞机正从他头顶上掉下来。 温梵抬头就见天猫不知何时趴到了高德地图的APP框上，原本带着蓝色纸飞机的地图，现在只剩下了张地图。 天猫感觉到了温梵的视线，冲着他甩甩尾巴，轻飘飘跳了下来，摸到温梵脚边，抬着屁股压上温梵的脚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软软蹭着温梵的小腿。 太会撒娇了！ 温梵瞬间都忘了手机屏幕外的娄夏，弯腰就想把猫撸起来揉一揉。 已经被温梵送上APP架的京东狗，看到天猫做了坏事还在撒娇，气得汪汪直叫，扒着APP框就往下跳。 结果京东正下方就是悟空问答，软件上的金色的金箍直接被它撞飞了出来，QQ企鹅一个飞跃接住金箍，甩手扔到了温梵头上。 温梵还没反应过来，娄夏就立刻肃声开口：曾经有一份真挚的作业摆在你面前，但你没有珍惜，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又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娄夏话音未落，一人一系统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你在干什么？ 从温梵的角度，还看不到娄危。但娄夏却能看到，她的话题瞬间收住，坐直身体，一秒切回之前高冷的形象，哥，饭这么快就做好了？ 娄危走到手机屏幕旁，上下看了眼温梵，像是在确定他有没有事。 娄危看温梵的时候，娄夏的目光就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逡巡，温梵感受着少女的目光，瞬间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就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想，随着娄危又问了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娄夏就朗声开口道：他帮我写作业，我认他当大嫂。 温梵：...... 第7章 娄危挑眉侧目看向温梵。 温梵：......我不是，我没有。 好在娄危也没当真，听过就直接岔开话题。转头对着娄夏开口：吃饭去。 娄夏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转身的姿势英姿飒飒，仿佛又回到了温梵见她刚上车时候的帅气。 温梵目送着娄夏离开，回头就撞上娄危的视线。大佬虎目微眯，低头望着他，眼神比娄夏更具侵略性。 温梵咽了口唾沫：怎么了？ 娄危：需要吃点东西么？ 温梵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可他感觉一下自己的胃，完全没有任何饥饿的感觉。 于是摇摇头。 娄危这才点头，让他一个人先玩儿会儿，然后也去吃了饭。 等娄危娄夏吃完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娄危带着温梵去到书房，开始和温梵推测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娄危说着自己的猜想：你那天，是在实习公司，趴在电脑上睡着的。会不会是触动了某个开关，从而进入了网络里。 娄危沉思着提出建议：你想一下当时电脑上有什么？ 温梵歪头想了想，黑色的方脸天猫就躺在他怀里，甩动尾巴勾住他的手腕。 温梵努力回忆着他那天中午的情况，现在他变成了能连接互联网的系统，就连大脑的记忆力都好了很多，可是温梵左思右想最后确定： 我记得我把电脑关了。 唯一的线索也中断了。 温梵有些失落。 娄危眼看着他头顶上又开始飘出乌云，轰隆一下冒出闪电，紧接着就要下雷阵雨。忍不住伸出食指按在温梵低着的头上。 温梵就感觉一道轻柔的力量按在他头上，来回抚弄着他的头发。 抬头就看到了抵在屏幕上的，娄危的手指。 站在温梵身旁的QQ企鹅倏地搬出一块木板，上面打着三个字：摸头杀！ 温梵嘴角一抽，面上却红了。 好在娄危没有看到企鹅打出的标牌，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出声接着道：你的身体没有异样，以后就一定能回到身体去，别怕。 娄危的声音比他的长相要平易近人的多，明明没有说的多用力，却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味道。 温梵点点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感觉像是吃了一阵定心剂。 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温梵和娄危打了招呼，就点开了模拟人生的豪宅，打开别墅大门钻了进去。 娄危一直目送着温梵进门，进了别墅门的温梵，还走到屋内的阳台上，扒着窗户又冲他摆摆手。 晚安啦，温梵说。 别墅上还有暖光灯，灯光打在温梵那张过于精致的脸上，显得愈发温馨。 温梵身上还穿着他昏迷时现实中穿着的，卡其色和米白色交叉的套头毛衣，看着年轻朝气又充满毛茸茸的亲切感。 娄危恍然间竟有种妻子送丈夫出门的感觉。 他连忙把心里怪异的想法仍掉，尽量面色柔和地冲温梵略一颔首：嗯，晚安。 第二天一觉醒来，温梵睁眼就看到双比驼铃都大的眼睛，原本还瞌睡的脑子，瞬间被吓得清醒过来。 噌的一下坐起身，后挪几下远离床边的企鹅。 第6章 几点了？温梵发出语音泡。 QQ企鹅眨眨眼，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钟表的表盘，清晰的指针放在上面，指着的方向显露出现在的时间 09：23：04 am 居然已经九点多了。 温梵摸摸企鹅光溜溜的大脑袋，下床去旁边的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带着企鹅出了门。 其实温梵根本不用洗漱，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串数据，而且洗澡的水也都是一串数据，说来说去都是假的。 但做一些和平常相同的事，能让他感觉自己还生活在现实生活中。 而温梵刚带着企鹅出了房门，把别墅收起来退回APP架上，就看到所处的手机屏幕外的空间，已经从娄危的家，变成了他公司的办公室。 娄危就坐在办公桌旁边，对着电脑上连敲代码。 温梵认出来，娄危桌面上打开的其中两个软件，是Solidworks和AutoCAD，制作插件和软件系统。 娄危刚处理完今天的文件，侧头就看到温梵带着企鹅出现在屏幕上。 温梵注意到娄危的视线，抬手跟大佬打招呼，早哎。 娄危应了一声：嗯，早。 他说话的时候，温梵就看到娄危手机屏幕上不断有密密麻麻的代码在自动输入，像是在进行程序更新。 他电脑上的程序一开始还是代码的形式，到了最后就转换成了图形，不断翻滚播放，紧接着电脑上就浮现出一条加载框。 娄危侧身面对着温梵，等电脑的加载框数据加载至100%后，他反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根数据线，一头插在温梵待着的手机里，一头插进电脑。 数据线插入手机连接口的瞬间，温梵就听到叮咚一声，紧接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的电量显示处旁，凭空多出来一道金色的闪电标志。 小闪电甩着尾巴，电了把电量显示旁边的振动模式图标。直接把长方形的振动模式图标，电得猛蹿到屏幕左侧。然后悠哉游哉挤开了图标原本的位置，靠在了电量显示标志旁边。 而温梵才收回目光，就发现桌面上又多了个新APP。 那是娄危刚刚安装进手机的新软件。 软件最外面的标志，是一件简笔画的蓝色短袖。 温梵抬头看向娄危，娄危面无表情地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点开试试。 温梵跟娄危接触了两天，现在看他面色寡淡的脸，也没有最开始的害怕了，他点点头，抬手就戳开那个新APP。 谁知道面前的桌面猛地变换成了新的房间，是一件巨大而宽阔的更衣室。四面墙上都是高达十几米的衣柜，更衣室中央还有巨型的试衣镜。 温梵差点以为自己进了海澜之家的衣柜。 娄危在屏幕外低声开口：这是LouV所有游戏中设计的新型服装集合代码，现代古代的全部类型服饰都有。也有远程科技和其他公司合作时，买过授权的名衣品牌服装模型代码。 他上下打量了遍温梵的衣着：你可以随便穿。 温梵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衣橱，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娄危。 这么多衣服，还能玩cosplay和汉服，这是神仙生活吧？ 他围着一堵墙上的衣服大致浏览了一遍，都花了半天时间，最后从一众设计精致剪裁得体的现代服装中，选出来了件布料柔软的毛马甲和衬衫，还有条西装裤。 温梵刚拿着衣服往身上比划两下，身上的衣服就换成了新衣服。原本拿在手上的新衣服，则变成了他原本穿的那件卡其色套头毛衣。 好智能啊。 原本以为自己要一件衣服穿到最后的温梵正要对娄危表示感谢。 忽然看到面前多了几行反着的小字。 那字体在他来看是反着的，可在屏幕外面的娄危看来，却刚好正着。 娄危贴心地为温梵念出那行字的内容： 【亲爱的机主你好：为悬浮球拟人系统打造具有奇思妙想的套装，更能增加趣味性和拟人系统的身心健康及活跃度哦~】 温梵：唔...... 娄危垂眸望着他，再次重复了最后一句：这个系统说，能增强你身为系统时的身心健康。 温梵和他四目相对，看着娄危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下一秒，他就看到娄危伸出食指在衣橱中扒了扒，点出来一件绿色的套装，按在自己身上。 温梵原本已经换好的马甲套装登时消失不见，成了一套连体的...唔，连体的，绿色的...... 温梵回头看着自己屁股后面的粗长尾巴，再摸摸头顶上的短粗短粗的小叉角。 沉默了。 娄危的手机是远程科技的最新款，所有APP不需要下载，就能在桌面的分类中看到并使用。而此时温梵头顶上的娱乐区APP架上，一直窥屏的半次元羊驼，嚼着旁边绿洲上的树叶，歪着身姿坐在右方的LOFTER的L形标志上。 它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温梵的新衣，头顶上冒出一句语音泡：每种梵梵都很有爱。 温梵：。他是不是被一只羊驼调戏了。 温梵还没说话，羊驼头顶上忽然跳下来一只青蛙。旅行青蛙直接从APP架上一蹦三尺高，跳出自己的APP框，笔直落到温梵头顶，左手还背着一根粗木棍，棍子上绑着白色的包裹。 是它的行李。 青蛙原本的APP框上，还自己发了个语音泡：蛙儿子，你快回来！ 它就像没看见，眯着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眼神，抓着温梵头顶的小龙角，肉屁股在温梵头顶上蹭了蹭，呱呱两声叫了一句：爸爸。 温梵：......谢邀，但我不是青蛙。 刚才在温梵身旁显示的系统提示字体，此时登时再次冒出，对着娄危道： 【亲爱的机主你好：恭喜你领悟了提升拟人系统活跃度的方法。你的拟人系统目前非常健康~】 娄危眯眼看着换上小青龙服装，头上还盯着小青蛙的温梵，不怒自威的虎目微眯，目光紧盯着温梵，嘴角轻抿，眼中好似洋溢着黑雾。 精致漂亮的俊秀青年穿着胖嘟嘟的小青龙连体撞，走动间屁股后面的龙尾巴还在来回晃荡，尾巴尖儿上甚至还有编码自带的小火苗。 有点 可爱。 这种从没见过的反差萌，让娄危心头发痒，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可目光就像是凝固在青年身上，完全挪不开。 娄危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在脑中思考让温梵穿其他类型服装的情景。正直明朗的娄总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不对，他蹙眉压下心头的思绪，盯着温梵的眼神，陡然变得阴郁。 看得温梵后背发凉。 身后的尾巴都竖了起来。 他不知道娄危这是在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沉郁，还以为娄危是看到自己而不悦。 这可是你要换的衣服啊大佬。 温梵紧张道：不好看么？ 没想到娄危目光沉沉地顶着他瞧了半天，低声开口：很可爱。 娄危说可爱时的语气很生硬，因为这个词从没在他嘴里说过。 但说出来的效果极好。 温梵脸红了，两手僵硬地放在身侧，连带着尾巴尖儿上的火苗都烧的更旺了。 一直跟在温梵身边的QQ企鹅伸手摸了下火苗，小胖翅膀瞬间被烫得冒起黑烟。 企鹅拼命地拍了拍翅膀，才拍掉黑烟。 但紧接着就忘了疼，从屁股后面抽出几根插着棉花糖的小细棍，放在温梵的尾巴尖上烤着吃。张嘴哼着小曲，一颗颗黑色音符从它嘴里冒出来，绕过温梵飞到半空中。 曲调的声音却从手机出声口传出。 【我是一只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 温梵：...... 他正要说点什么，身处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温梵感觉全身的血管都在跟着屏幕振动。 娄危没想到赵梦珂会在这时候跟他打电话，他拉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点击接通。 赵梦珂的声音顿时从出声口传来，连屏幕上的温梵也能听到。 赵梦珂：完蛋了哥，完蛋了。我在这个行业摸爬滚塔......么爬滚塔...摸、么爬滚...滚塔、滚...打！么爬塔...么、么塔。靠，我呸！么爬塔打...么！艹！！ 温梵：......... 娄危抬手按按眉心：你发短信吧。 第8章 两分钟后，娄危收到了赵梦珂发来的短信。 娄危看着屏幕上面的微信内容，默了。 而温梵低头看看面前的桌面上，比他眼睛还大的字体，再侧头看娄危，就发现娄危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娄危拿出内线手机打了通电话，发通知，四十分钟后开会。 四十分钟以后 温梵坐在娄危的手机屏幕里，通过连接上会议室的监控器，看着会议室中面色难看的众人。 娄危和上次一样，坐在会议室的最前方，林霄和赵梦珂分坐他左右。 赵梦珂刚想起立开口，娄危就蹙眉冲他摆了下手，你坐着，让林霄说。 嘴瓢重度患者赵梦珂摸摸鼻子，丧气坐回原位。 林霄抬抬鼻梁上的银色细框眼镜，抽出一只U盘，插在了连接着投影仪的电脑上。 电脑屏幕上的情况，登时投映在会议室的大荧幕上。 屏幕上只有两个软件。一个软件的标志写着金色的梦字，温梵一眼认出，那是游戏天梦更新后的最新图标。而另一个APP，则是安装插件，并不能单独打开。 会议室里的旁听者有人提问：这不是我们最新外包的《天梦》新服的安装插件么？ 很多游戏是不能直接在电脑安装的，需要有安装插件才能成功安装并使用。LouV游戏工作室对《天梦》的主要设计任务，就是将其做成能够全息游玩的新兴游戏。 于是就将较为不重要的任务委派给其他公司。最近《天梦》新地图的安装插件，就是承包给另一家小型软件公司高擎科技。 林霄听到公司人员的问话，颔首点头，从U盘的文件夹里，点开了一个新的压缩包：这是高擎给我们的插件代码。 他说完点开压缩包，里面的exe文件不断自动刷新，不停弹出对话框，让人输入密码账号，却完全看不到真正的代码内容。 温梵也和其他人一样，盯着屏幕上的文件看。可他看着看着，就发现面前的文件开始不断扭曲，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片漆黑的黑洞，黑洞中数不清的荧蓝代码远近交错，浮在空中上下翻涌着，最后在空中组成了花苞的形装。 接着花瓣绽放舒展，向后翻卷反向钻入花蕊，再从花心中重新伸出花瓣，接着绽放。 循环往复却找不到突破口。 就像屏幕上疯狂闪动的对话框。 而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代码中，有一块白色的代码格外显眼。 它的代码不再是英文和符号，而是一串数字，且随着所有代码的不断移动而变幻，每隔一秒切换一行新数。 温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密码形态，完全被泛着蓝光的代码惊艳到了。 他半天才回过神，在脑中搜寻着与这种形态相符的相关密码形式。 和互联网链接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密码信息都向着温梵脑中狂涌。他几乎不需要两秒，就找到了关于密码的资料。 这是玫瑰密码锁。 它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密码能够不断变换，只要对文件进行加密，就连加密他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但能在眼中自动转化密码内部程序模样的能力，似乎也在损耗温梵的精力。再加上他又浏览了大量的网络信息，温梵的大脑开始变得疲倦，脚下的桌面都像是晃动起来。 他就算坐在手机桌面上，腿肚子都在微微发抖。 温梵忍不住感慨，人类的大脑果然还是不能承受过于强大的互联网信息。 还窝在酷我音乐盒子里的猫耳FM黑猫发现了温梵的不对劲，伸着爪子朝温梵扒拉。 立在温梵身旁的企鹅也感觉到了温梵的不对劲，抬着屁股挪过来，抱住温梵的腰帮他稳住身形。还不忘把后面屏幕上被半次元羊驼靠着的，LOFTER的巨型L标抽出来，搬到温梵屁股后面让他坐。 羊驼眯着眼睛吧唧吧唧嘴，慢吞吞嚼着绿洲APP的树叶。慢性子的动物表示它完全不生气，还随手把旁边英雄联盟手游标志上的L卸了下来，塞到屁股下面接着坐。 胖嘟嘟的羊驼刚靠在L上，旁边英雄联盟手游光秃秃的APP架上就发出了道语音泡，带着祖安人的问候：nmsl，火葬场打电话问你M要几分熟。 温梵：...... 羊驼眯眯眼睛甩甩耳朵，权当没看见。 而与此同时，会议室的众人还在讨论着关于屏幕上安装插件的问题。 其中一位董事一脸凝重地看向林霄，你的意思是，我们外包了这个插件，可现在却打不开我们自己买下来的插件？ 林霄微微点头。 旁边的设计部长，托着腮帮子盯着林霄看了两秒，而后又把视线落到旁边的赵梦珂身上：我记得外包的问题，一直都是赵梦珂负责的吧。你不能从高擎那里拿到解锁码么？ 赵梦珂摇摇头，急得抓耳挠腮，但他又怕自己越急越说不好话，干脆把手机打开，放出来了高擎项目负责人的原话录音： 你们买断的就是我们的插件，我们按照要求做了新服的安装插件，并且绝对不转卖他人，就算不告诉你们源代码，也不算违约。毕竟，你们合同上只说，享有本插件的独家使用权，并禁止其他非《天梦》游戏盗用，我们也没有违反规定。 这段录音听完，温梵就看到身旁的娄危面色阴沉，他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剧烈表情，可眼中的煞气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娄危的长相原本就偏硬朗，五官轮廓深刻，再加上身形高壮，阴着脸的时候，周身都像是氤氲着黑雾。 他拿起另一部手机，拨打远程科技法律顾问的电话，拨通后就推门出了会议室打电话去了。 娄危这么一走，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顿时更冷了。不少人感受着室内沉默的气氛，面面相觑，没敢说话，虽然娄危只是看着凶，并不怎么发脾气，但他们还是怕撞到枪口上。 第7章 其余几个不得不参与发言的部门部长，也都面露难色，沉着娄危出去，努力思考着对策。 另一边的温梵，他靠着LOL的L型字母架子休息了会儿，眼前的晕眩渐渐散去，虚软无力的腿部也能正常行走和抬腿了，身体状态比方才好了许多。 他看着大屏幕上的玫瑰密码锁，和代码中间时隐时现的白色数字列。推测那一串数字就是这个密码锁的解锁密码。 只是白色密码的变换速度太快了，一秒变换一次，而且足足有二十多个数位，以正常人类的手速，根本不能在一秒内输入密码。 那他该怎么帮娄危解决问题呢？ 温梵托着下巴思考着。 坐在他身旁的企鹅也学着他的动作，托着下巴做沉思状。 就这么思索着过去了不到五分钟，娄危回来了，但面上的凝重并未消退。 会议室的众人，看到他的脸色，就明白此题无解了。 坐在右侧的其中一位董事，长叹一声狠狠捶了把长桌：妈的，这他娘的傻逼高擎，将来找到机会，我也要这么坑他们一把！ 林霄抬手安慰：你冷静点。 那人本就在气头上，听到林霄清冷的声音更加动怒：冷静个头！大价钱买断的插件，结果就买回来个独家使用权，不能研究不能升级，难道以后出问题了，还要再拿过去让高擎修、还要看人家脸色？？我可去他妈的！ 娄危的远程科技公司LouV游戏工作室内的员工，都是年轻人，年龄最大的也就刚到30岁。平常办公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围坐在一起的，没什么等级之分，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性，只要不是面对娄危。 而且年轻人肝火旺盛，这么多钱打水漂，是个人都容易动怒，男董事气氛的声音一出，旁边的女设计部长非常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吃一堑长一智，LouV的我们还是太年轻了，这次被摆了一道，以后做事也会更注意。而且，我总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被她安慰的男董事停了两秒也冷静下来了，但嘴上的气还没消，听到女部长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又犟了一句：机会？哼，要是能破译这乌七八糟的密码，我回去就直播吃屎。 众人：...... 女部长收回拍他肩膀的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两声。 一直沉默的娄危也忍不住瞥他一眼：孟凡。 孟凡被娄危喊了声名字，娄危的语速不快不慢，每个字都像是要念到人心尖上去，低沉阴郁的声音听得人心头直颤。他瞬间冷静下来，自己也发现他太激动了，迟疑着张嘴，就想说点什么含糊过去。 结果侧头就发现，周围会议室的人，全都开始瞪大眼睛看向大屏幕。 孟凡也看过去，就见屏幕上原本疯狂闪动的对话框忽然僵着不动了。 就连对话框后面，不停刷新和更换代码的安装插件都恢复了正常，不再跳跃数据。 紧接着，对话框上让输入密码的白条上，猛地出现了一行二十位的数字组。 像是有人隔空控制着林霄的电脑，在数字被一秒输入的瞬间，凌空按下了确定。 一直提醒让输入密码的对话框卡顿两秒，然后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消失在屏幕上。 而被锁着数据代码的插件源代码也乖乖被打开，LouV众人等了半天的代码数据就老老实实显露在众人面前。 满室皆惊。 赵梦珂已经惊呆了：刚、刚才...发僧生了什么？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娄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梵。他侧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果然看到温梵脸和手都贴在手机屏幕上，挑眉仰着脸冲着自己笑。 青年挺翘的小鼻子都被手机的屏幕压扁了，看着又可爱又软萌，头上还竖着几根呆毛。他身后被打开的钉钉扑闪着小翅膀贴在背上，企鹅也迈着大步走到屏幕旁，面色严肃地高举手中的大木牌，上面还印着几个字：娄危加油！奥里给！ 娄危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温梵是通过自己手机上的钉钉，连接上林霄的电脑钉钉账号，然后成功黑进了林霄的电脑，从而操控他的电脑，解码了电脑上安装插件的密码锁。 娄危看着背着小翅膀的温梵，和挺着大肚皮的QQ企鹅，忽然感觉心里更痒了。他突然又想起晚上送温梵进别墅睡觉时，对方背对着屋内暖光灯的模样。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呼之欲出。 而此时，一旁女部长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面色僵硬的男董事，凡哥，你刚才说的东西......还、还吃么？ 孟凡：...... 第9章 孟凡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呲牙道：闭嘴！ 女部长耸耸肩，不说话了。 而其他人没听到两人的对话，还在惊讶地望向屏幕。众人的目光在频幕上逡巡半晌，愣愣转头望向林霄。 林霄赶紧把手抬高：不是我做的。 温梵摸摸鼻子，抱着企鹅和钉钉翅膀躲到手机屏幕后面，只露出双眼睛看着外面的娄危。 娄危收回看向温梵的目光，扫了眼还目光呆滞的赵梦珂，对着众人道：是我刚才打电话叫了一位软工软件程序密码的朋友。好了，现在问题解决了，各位的工作继续进行，散会。 随着娄危宣布散会，其他的员工一边讨论着娄总请来的这个高人是谁，一边成队往会议室外走，孟凡还记着自己刚才说过的flag，几乎是不给任何机会，在娄危刚说散会的时候，就冲出了会议室。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娄危和林霄助理，以及小心翼翼拷贝数据的赵梦珂。 面朝着大屏幕张大嘴巴的赵梦珂，在众人都走了之后，终于反应过来，面色激动的看向娄危：你那、那个朋友就、就......就这么容易就铁决了？不对，铁瘸？tui！解瘸了......解！决！了！！牛逼格拉斯啊。 娄危深深看他一眼，生怕他多说话，只回了一个字：嗯。 温梵差点在手机屏幕里笑死。他身旁的企鹅已经笑疯了，狠狠捶地几下，然后捂着肚子笑到打滚。头顶上酷我音乐盒中趴着的猫耳FM黑猫，甩着尾巴嫌弃地瞥了眼企鹅。 但赵梦珂明显不想结束话题：那危哥，我能不能，见见这个大神？远程连接我们的内网电脑，还能破译密码，这也太强了吧！我啥时候也能望其扇贝，呸，望其向胃，我、我靠！望其项背！ 赵梦珂说一句话都能累死，旁边的林霄捏捏中庭：赵梦珂，你说那十年寒窗，咋没冻死你呢，就你这嘴瓢高中课文是怎么背的？ 赵梦珂瞪他一眼，你闭、闭闭嘴！ 一旁的娄危侧目看了眼手机，温梵只露着半个脑袋，扒着手机框和他对视。 娄危小心把手机拿起来放在口袋里，开口对着两人道：行了，赶紧把数据整合一下，记得备份。 赵梦珂赶紧做了个收到的手势：是！保证完成任务！ 林霄看着撅着屁股扒在自己电脑前的赵梦珂，面露沉思，他抬抬鼻梁上的眼睛，侧头看向旁边的娄危：娄总，我电脑从没连过外网。 林霄有点紧张，公司的电脑是不允许连接外部网络的，就是为防止被人入侵系统。 可现在，他的电脑居然能够被人从外远程操控。 林霄感觉这位黑客先生不仅仅是在解锁密码，更是对自己带来了信任危机。他转头盯着娄危，面色带着紧张。 娄危冲他摆手：不是你电脑的问题，是我请的人......娄危顿了顿：比较强。 他说完，带着手机上的温梵离开了会议室。 只留下林霄和赵梦珂还待在会议室里。 林霄回忆着刚才娄总说的话，和说话时候的语气，愈发陷入沉思。 旁边的赵梦珂刚下载完了数据，抬头就瞧见一贯打扮的社会精英形象的林霄，竟然在当众发呆，切了一声，晃着一头黄毛流里流气道：嘛呢？我们大白领林霄先生，现在都学会发呆了？ 林霄嘴唇微抿，瞥他一眼冷着脸开始收拾投影仪：拷贝完了就赶紧走。 哼，凶什么凶。赵梦珂晃着手上的U盘，靠在林霄身前的桌子上，弯腰低头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林霄：林大助理，你说，危哥请的这个高人，会是谁啊？ 林霄没理他，抬手开始给电脑关机，却被赵梦珂一把按住。 上次开会的时候，危哥对着手机面露慈祥，这回又凭空多了个世外高人。赵梦珂托着下巴思索：咱哥俩跟着危哥这么多年了，危哥周围谁咱不认识啊，不可能忽然就多出来了两个人。你说他撞撞林霄的胳膊：危哥请的这个高人，不会就是他那个聊天对象吧。 赵梦珂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说不定......还是恋爱对象！？他说着说着，眼中都开始泛起八卦的光。 林霄睨了眼赵梦珂投入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你只有八卦的时候不会口吃。他说完，转身抱着电脑离开。 赵梦珂在林霄身后大吼：你才是口吃，人家这叫战略性重复！ ...... 另一旁的娄危，带着温梵回到了办公室后，就把带着温梵的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娄危：你又帮了我一次。 温梵从手机屏幕后面走出来，头顶上的青龙角一晃一晃，他看着面目严肃盯着他的娄危，斟酌着用词，想找一个能让两人都不觉得太刻意的理由：就当是，你给我新衣服的报答。 他话音刚落，就听娄危接着道：以后每天都会有新衣服的，娄危眯眼望着他：而且不会重复。我保证。 ......温梵忽然后背发凉，感觉有哪里不对。 密码锁的问题解决之后，《天梦》的新地图立刻开始投入更新。 下午娄危处理完文件，就看到午睡结束后的温梵，百无聊赖地趴在他手机桌面上，仰头看着小视频。 坐在温梵身旁的企鹅也是哈欠连篇，满脸都写着无聊。 娄危想了想，开口道：想玩游戏么？ 正背对着他看视频的温梵立刻回头。 娄危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说：任何软件你都可以随便下载。不用经过我同意。 他手机是最新的智能手机，任何APP不用下载就能直接使用。但一些大型操作游戏，为了保证不卡顿，必须要先进行下载。 娄危虽然是设计游戏的，但他以前还玩很多游戏，现在把设计游戏当工作之后，反而玩的少了。 所以之前都忘记了给温梵下载一些游戏。 娄危心头忽然觉得有些抱歉，而这种抱歉的感觉，也是他从未有过的。 外凶内温的男人微微蹙眉，因为他倏地发现，自己这两天的异常情感好像有点多。 但他紧接着就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温梵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游戏下载软件，飞速下载了王者荣耀。 远程科技公司的网速极快，两个G的手游不到三分钟就下载并更新完毕了。 温梵拍了下王者荣耀上老亚瑟的脑袋，游戏登录界面就主动打开，他根本不用动手，直接凭借意识就能秒输密码登录游戏。 温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他点击排位赛，开始匹配队友的时候，甚至能感应到被分给自己的队友都是谁。他看着队友匹配界面，脑中就能自动填补出每个队友的常用英雄和胜率。 温梵清楚的感应到，一位即将和他组队的队友，排位赛的胜率只有38%。而他仅仅是动了动脑子，这位胜率极低的队友，就和对面胜率足足80%的其中一位对手互换了位置。 等温梵一脸懵逼的进入到选英雄界面时，就清楚的看到，刚才被他换到自己这队的那名高胜率对手，明明白白地出现在自己队伍中，成了自己的新队友。 温梵：......哇哦。 他呆愣愣地回过头，就发现正在工作的娄危也停下了动作，认真看着他打游戏。 注意到温梵的目光，娄危冲他做了个继续的手势，你玩。 那种老干部的动作和语气，让温梵有种被政教处主任抓到自己上课打游戏的感觉。 他头皮发麻地回过头，接着操控游戏页面，选择了自己想玩的法师英雄。然后进入了正式对打环节。 其实刚打开王者荣耀的时候，温梵还在思索，他一会儿要怎么打游戏。他现在的体型就比QQ企鹅大了两倍，可王者荣耀这种手游，两只手要跨度整个屏幕，以他的手掌大小，根本支持不了自己打游戏。 但温梵进入对打环节之后，就发现自己考虑的太多了。 他根本不需要动脑子，他所选择的法师英雄就自己动了起来，因为摆脱了手部操作，英雄的每一步走位和攻击输出位置都几乎完美。 他脑中想要如何使用技能，技能就会如何释放，位置分毫不差，简直就像是安装了脚本。 完美的如同机器人。 全队一共杀了对面三十二次，有三十次都是温梵一个人单杀了对面。 打到最后，对手甚至在全队发言种公开询问，温梵是不是开了挂。 温梵摸着鼻子想了想，如果人脑也算是一种挂，他想他应该是的。 因为还在用脑子操控英雄打架，所以温梵不能用手机打字，只能使用王者荣耀内部的语音打字。 可他点开语音打字按钮之后，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温梵瞬间想起，自己现在是无声模式。 他发不出声音。 他也没有声音。 温梵眨眨眼，即便已经习惯自己不再是正常人类，还是有些有些神色恍惚。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身体已经是一串数据，可还是感觉冷，连按着语音输入的手都透着冰凉。 坐在办公桌边，看着温梵打游戏的娄危，在瞧见小人开口却说不出话时，就眉头一皱。 敏锐的发觉温梵状态不对。 虽然温梵背对着他，让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可对方操控的英雄却忽然不动了，僵硬地站在原地，而后被对面冲上来的对手围堵杀掉。 即便游戏赢了，温梵还是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默默关掉了游戏页面，背对着娄危抱着企鹅没说话。他头顶上以极快的速度笼上一层阴云，手机桌面上的天气上的太阳从云层中跑出来，照着温梵头顶的乌云，可还是无济于事。 第8章 温梵乌云逐渐由灰转黑，紧接着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QQ企鹅从屁股后面抽出来把小伞，勉强罩住一人一企鹅。 旁边的娄危看得心头一跳。 很少主动找话题的娄总，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要做点什么。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人，沉思良久，开口时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温梵，你有以前的发音记录吗？我可以给你做个声卡。 第10章 娄危隔着屏幕，戳了戳小人的屁股。 温梵立刻转头看娄危。 发音记录？ 他头顶上的乌云因为主人的思考而僵在半空中，闪电也还保持着金色的闪电纹路，插在温梵头顶中央的乌云上。从云层中央落下来的雨水，在企鹅的小伞上溅起，飞到桌面。 企鹅随手抓住一块蓝色的小雨滴，放在嘴里尝了尝，登时被苦得从脚到头打了个寒颤。 娄危没注意旁边的企鹅，他目光都凝聚在温梵脸上。 眼眶都红了啊...... 娄危看着温梵的眼睛，语气放缓，压低声音重复道：任何你之前说话的音频都可以。 娄危：视频也好，只要有你的声音。 然而温梵歪头想了半晌，最后却愈发低落地摇摇头。 头顶上再次亮起闪电，接着就下起倾盆大雨。 温梵头顶上的语音泡，打出他想说的话：没有，我从不录像的。 他小时候没有手机，所以没什么可以录像的工具，长大了父母去世，温梵再没有录过像。 因为没有纪念的人。 哪怕只是电话录音都没有。 气氛顿时更加沉闷，压抑的氛围从手机屏幕透出来，乌云下卷积着狂风暴雨，把温梵青龙尾巴上的小火苗都吹灭了。 乌云上的雷电也闪耀得更狠了，随着又一次的电闪雷鸣，只听霍嚓一声，QQ企鹅打着的粉色小伞一下被闪电击破，直接穿了个洞。胖企鹅赶紧把伞拿下来想看一看，紧接着就是一道新雷，正劈在它圆滚滚的头顶。 整只企鹅都被电焦，浑身上下都冒着黑烟。 企鹅：嘤QuQ！ 温梵原本还在难过，但旁边的企鹅老是让他出戏。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企鹅的肚皮，头顶上的雨水和雷电都静止了：别哭。 温梵在安慰企鹅，娄总则在安慰温梵：你周围的人，应该也会有你的录音，比如你的老师、同学、朋友。 温梵安抚企鹅的手一顿，猛地想起来件事。 有！温梵眼睛一亮，他虽然是人类身体，可在手机中做系统时，任何的表情都会加上科幻的表情符号，此时他头顶上的乌云刚消，眼中就泛起亮晶晶的星光，头顶的水汽和天气APP的太阳公公配合造出了一条小彩虹，正好括住一人一企鹅。 温梵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捶：我想起来了！他道：我有个朋友应该有。叫刘钧昊。 温梵话音刚落，娄危另一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手机，发现是他请来照顾温梵身体的护工打来的电话：娄先生，有位自称温先生朋友的人，想进病房看他。 娄危把手机调成扩音模式，让温梵那也能听到电话内容：叫什么名字？ 护工大妈的声音憨厚实诚：刘钧昊。 娄危侧目看了眼扒着手机屏幕望向他的温梵：真巧。 ...... 娄危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接到电话不过五分钟，就带着温梵，下楼准备上车。 这次开车的师傅还是小吴，小吴跟着娄危两年了，知道这个娄总虽然不是多难相处，但是不爱说话，于是打了个招呼就给娄危开了车门让他上车。 可娄危刚举着手机坐上轿车后座，抬头就看到前座的行车记录仪下方，挂着一个金黄色的黄皮耗子。 那黄皮耗子体型不大，但颜色亮眼的很。在内室漆黑的商务车里格外显眼，简直就是黑夜中唯一的光。 娄危看到那只皮卡丘，面色就是一滞。 温梵也瞅见了，瞬间想起上次他不小心点进去的皮卡丘大电影，登时也陷入沉默。 小吴还指着皮卡丘，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娄总，上次洗车时，4S点让选挂件，我就选了这个。好看吗？自以为揣测到了霸总喜好的开车师傅，满心欢喜的问道。 温梵：......他在心里思考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害得一代名游戏设计师被误会。 手机外的娄危，当然是想说黄皮耗子没什么好看，但他开口前，忽然想到上次的温梵在他车里，兴致勃勃看小电视的模样，顿时感觉，温梵应该很喜欢。 那句不好看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颔首道：嗯，挺可爱的。 温梵没想到，娄危竟然会说可爱，闻声立刻抬头看他。 原来霸道总裁也有童心啊。 而娄危感受到温梵的目光，心里猛地浮上一层隐秘的喜悦来。 温梵果然很喜欢皮卡丘。 安安静静站在温梵身旁看戏的QQ企鹅，看看温梵再看看娄危，从头顶上的小Q画笔APP中，抽出来同一腾讯公司出品的小画笔，再从屁股后面搬出来一个画板，抓着画笔画了起来。 温梵刚收回看娄危的目光，就看到旁边的企鹅在画画。他探头看过去，就见画板上画着一只高大凶猛的大黑背（德国牧羊犬），黑背头上顶着一部手机，手机中画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猫。 白猫脸贴着手机屏幕，微微甩着尾巴，憨态可掬。 被它踩着的大黑背就翻着眼睛抬眼偷瞄它，凶狠的脸上是温和驯服的眼神。 这副简单又明艳的水彩画，把两只动物的神态都描绘到了极致。 暖心又温情。 温梵几乎是立刻就看懂了它在画谁，脸颊一热。 他趁着娄危没看到，赶紧把画面反转，用身体挡住内容。 其实温梵觉得这幅画画得太暖心了，夸大了他和娄危的关系，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要保留下这幅画，还抬手跟企鹅比划着意思：你能把这幅画传给我么？我的QQ号是：2631XXXXXX。 QQ企鹅眨眨眼，小翅膀在画上按了一下，温梵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块白色的小面板，上面是自己的QQ帐号聊天页面： 【我的电脑：你收到一张图片[图片.jpg]】 而企鹅将它画的图传给温梵的下一秒，它原本在画板上画的画就消失不见。 温梵送了口气，放开了被他反转了的画板。 而在他坐回原位时，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又多了只粉鼻子的大耳朵白猪。 白猪头上还顶着它的名字：飞猪旅行。 白猪感觉到温梵的视线，晃着耳朵就要过来蹭他。结果被QQ企鹅当众拦下。 企鹅跨着大步想要骑上白猪，可惜白猪拼命挣扎，而且......而且企鹅的腿太短了，根本坐不上。 温梵：。 APP架上的美团外卖袋鼠，一个抬腿跳到一人两动物面前，从口袋中掏出根胡萝卜，甩手扔进白猪嘴里。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白猪立刻听话地趴在地上。 袋鼠一抬长腿就骑在了猪身上，企鹅羡慕地流下了两条面条宽泪。 旁边的温梵面露震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竟然见过骑猪的袋鼠。 ...... 因为路程不远，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医院。温梵看着面前已经来过的一附院，再想想来这里的原因，和刘均昊上学期间曾做过的事，呼呼在脑海中回旋，这让他瞬间想起来了一件大事！ 娄危刚带着温梵下车，就看到温梵头顶上浮出了一块语音泡。 温梵面色微红，急得青龙衣服尾巴尖上的小火苗都蹿成了大火：娄、娄总 娄危：叫我娄危。 温梵立刻改口：娄危...... 娄危低头看他：嗯。 温梵紧紧攥着衣服上的青龙尾巴，迟疑开口道：等会儿，如果刘钧昊，我是说如果......如果刘钧昊说了什么不太合适的话，那绝对是在夸大，你不要信。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照顾自己的朋友的人，会说的不太合适的话，能是什么话？ 娄危看着手机屏幕中，紧张到脸红的温梵，忽然有了个不合时宜的猜想。 难道温梵和刘钧昊的关系......比较特殊？ 不知道为什么，娄危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他一贯没什么表情，面上表现的并不明显。 只是走路的速度更快了点，周身冷气凝聚，连带着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对他避之不及。 等娄危带着温梵到了病房时，刘钧昊已经在病房里等他半天了。 娄危请来的护工还在极为负责地监督着刘钧昊这个外来人员，看到娄危来，小声冲他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刘钧昊和娄危，还有娄危手机中的温梵。 娄危脑中还想着自己刚才的猜想，心里有些难言的不悦。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一身普通运动装，长相没他帅身量没他高年龄也没他成熟的青年，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但他面前的青年却在见到他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刘钧昊指着娄危的脸，惊声开口说：你！你你你！是你！这么酷炫又俊帅的脸他化成灰都认识！ ......娄危倒是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温梵的朋友也是口吃。 他正要自我介绍，刘钧昊就再次扬声开口：没事没事，你不用介绍，我知道你！你就是 梵梵的男神！ 还在揣测刘钧昊与温梵关系的娄危登时一愣。 手机里的温梵，尾巴都被吓熄火了：。 好在刘钧昊说完就摇摇头：不对不对说错了。 温梵刚要松一口气，就见他右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两声，肃声再次开口：你是他的梦、中、情、人！ 娄危没说话，垂眸瞥了眼装着温梵的手机。 温梵：............ 第11章 刘均昊你可闭嘴吧！ 温梵在心里狂吼，可惜手机外的刘均昊根本看不到，也听不见。甚至还生怕娄危不相信地又加了一句，真的真的，我这儿还有很多温梵跟你表白的录像呢！ 刘均昊说完话，就看到面前的娄危竟然笑了，面目偏冷的男人，笑起来别有一番魅力，让他差点都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他咂咂嘴，转头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温梵，长叹口气，梵梵特别崇拜你，要是他看见你出现在病房，一定不对！ 口齿青年终于想起来了一个方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娄危，你怎么在梵梵病房里？刘均昊感觉自己脑子要转不过来了。 如果温梵之前就跟娄危认识，不可能经常用那么崇拜又难以望其项背的语言形容娄危。但如果梵梵之前没见过娄危，怎么娄危会来看望他。 刘均昊越想越奇怪，你们之前不是没见过面么？ 这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问题。 住在娄危手机里的温梵都沉默了，头皮发麻地想着怎么应付。 却听娄危毫不迟疑地开口道：我们是网友，之前没见过面，但有电话联系。这次他出事，是医生联系上我的。 这借口烂得槽多无口，温梵感觉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 结果刘均昊居然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真的信了：原来如此！ 温梵：刘均昊你个猪头。 嗯，娄危，有件事想麻烦你。 刘均昊立刻道：你说你说！远程科技的老总想要拜托他一件事，那简直是他的荣幸好么！说出去倍儿有面儿。 刘均昊开始在脑海里猜测会是什么事。 是让他帮忙开软件，还是要他帮忙查相关系统插件。 刘均昊还在想着，就听到娄危接着开口说：能把温梵的视频发给我么。 还在天马行空的青年瞬间回了神，满面狐疑地望着娄危：你要梵梵视频干什么？ 娄危一时语塞。 他从未向人要过东西，而且还是别人的说话视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 好在刘均昊自己给他补全了理由：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看看，梵梵给你表白的视频？想看你就说嘛！你是梵梵男神，就是我不对，梵梵是我室友，你就是我室友的男神。你还是我室友的梦中情人，以后就是我弟妹唔，就是我妹夫唔怎么感觉哪个称呼都不对。 手机里的温梵，已经开始脸红到冒烟了，尾巴上的火苗已经燃烧成了熊熊大火。 旁边的QQ企鹅还用两只小翅膀，虚空画了颗大红心，啪一下拍到了温梵身上。然后从屁股后面掏出一袋子薯片吃起来，薯片袋子上还带着印花，上面画着只黄色的柴犬，柴犬头顶附带着一行大字单身狗粮。 温梵：这都哪儿跟哪儿。 娄危耐心等到刘均昊说完才接话：嗯，想看。 他简短的语句和刘均昊的长篇大论形成鲜明的对比，可带给温梵的震撼力却比刘均昊大的多。 温梵身为手机系统的脸红特效，已经快被激发完毕了，浑身上下涨得通红，两只耳朵都像是火车鸣笛一样开始蹿白烟。 好在刘均昊加了娄危QQ，给娄危传输视频时，娄危用的是另一部手机，并没有看到温梵脸红的模样。 等刘均昊把自己手机里，所有关于温梵的视频都给了娄危之后，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幸亏他之前录像选择的角度都挺好，拍出来的梵梵贼帅，不然恐怕会毁了温梵在他男神心中的形象。 而娄危接收完视频，又跟刘均昊寒暄两句，就送了刘均昊出门。 结果刚下楼就看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一个歪身就要倒在旁边的医疗推车上。 娄危眼疾手快跑过去扶住老太太，结果装着温梵的手机，不小心从侧兜里滑出来，正落在过道旁边的长椅上。 第9章 温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从娄危的口袋里出来了，就发现面前多出来了张七八岁小男孩儿的脸。 2月份的温度还偏冷，男孩儿穿着黑灰色的羽绒服，脸上鼻涕和白灰交加。他原本在长椅上玩儿游戏机，听到耳边传来噗通一声手机砸椅子的声音，就伸头过来看。 结果正对上温梵抬头的视线。 手机里有人？！男孩儿惊叫一声，反手就抓起手机大力甩动胳膊，看着屏幕上温梵被他的动作带得，在手机框里上下翻滚，狼狈不堪，笑得鼻涕都要流进嘴里。 等他发现跟着温梵一块打滚的，还有一只企鹅和几个小动物时，玩心更大，另一只手也抓上手机，更加剧烈地乱甩。 温梵只觉得有种电影里坠机前两秒的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五脏六腑都纠成一团。 他两手抱头护着脑袋，眼角余光看见身旁的企鹅马上就要撞到一旁个人所得税尖锐的盾牌上，赶紧伸手把它拉进怀里。 结果企鹅圆润的身体带过来的惯性，让一人一企鹅直挺挺从手机屏幕左边冲向了另一头的边框。 温梵头一回庆幸自己现在是一串数据，如果他是人类的身体，现在八成已经不行了。 但他劫后余生的表情似乎更取悦的男孩儿，皮孩子狠狠伸手戳了戳温梵的脑袋，直把温梵捅趴下。 身为悬浮球系统的温梵，根本没有力量可言，只是一串数据。他只感到一股大力，扪着他的脑袋往地上装，恍惚间温梵甚至看到，有几串数据从他头部飞了出去。 温梵第一次感觉到了熊孩子的威力，后背激起一股令他胆颤的凉意。 他不会要散架了吧 而就在男孩儿变本加厉，右手握拳想再捶温梵一拳头时，凭空伸过来一只手，钳住了他手腕。 鼻涕横流的男孩儿回过头，正对上目光冰冷的娄危。 娄危一手钳制住男孩儿的手腕，一手想将手机从他左手中抽出来。 没想到男孩儿还把手机扔掉不给他，幸亏娄危手快抓住了手机，不然温梵还要再摔一次。 娄危低头看着屏幕上，紧紧抱着企鹅惨兮兮蹲在角落里的温梵。捏着男孩儿手腕的力量逐渐加大。 成年男人的力量不容小觑，熊孩子很快感觉到了娄危力量的不对劲，就地往下秃噜，想要打滚撒泼。结果发现还是挣脱不开娄危的手，干脆一仰头，哭嚎起来。 医院都是安静看病的病人，男孩儿尖锐又无礼的哭嚎即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旁边的诊室里跑出来一对夫妇，女人看见被娄危抓着手腕的男孩儿，大叫一声冲过来：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娄危低头看着边哭边吃鼻涕的男孩儿，眉头紧蹙，有些厌恶地放开他的手，转为提着男孩儿的后衣领。他避开女人抓过来的手，右手在夫妇俩看不见的角度，举着手机对准男孩儿的脸，寒声道：道歉。 男孩儿完全不理他，接着弹腿撒泼，哭叫的声音更大。甚至故意伸腿往娄危大衣上踹，鞋上的泥点子踩了娄危一身。 一旁路过的护士都听不下去了，嫌弃地瞥了眼几人，加快步伐绕过去。 旁边男孩儿的母亲也在尖叫：你放开我儿子，你放开我儿子！ 娄危低声开口：道歉。 但男孩儿看到亲妈来了底气更足，对着娄危吐了口口水，呸，死去吧，艹NM！ 娄危提着他的领子，直接模拟着他摔温梵的样子，甩手撞到医院的墙上，但是只撞了男孩儿的背，避开了他的脑袋。 女人立刻嘶声嚎叫：哎哎哎，你傻逼玩意儿，你打孩子干什么！！小孩子做错事你让让不就行了？！言语间像是完全看不到，娄危被自己儿子踹得满身泥点的外衣。她身后的孩子他爸伸手拉她，被她一巴掌甩开。 娄危沉下脸：你是他的父母，你负责教。 他直接把男孩儿提到空中：我是陌生人，我只负责打。 娄危面无表情对着人时，长相已经足够吓人，更别说刻意阴沉着脸了。女人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刚要出口的撒泼语句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张口半天说不出话。 男孩儿看自己妈都不吭声了，这才知道恐惧，赶紧对着手机上的温梵喊了句：对不起！ 娄危那双凌厉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甩手将男孩儿扔到地上。 不会受伤，但足够疼。 男孩儿立刻捂着屁股叫起来，但是迫于娄危的威压，嘴上没再敢说脏话。 等娄危转身离开时，旁边的诊室里偷偷看戏的护士相互看了几眼，捂着嘴偷笑。 我的天，爽啊！ 是哎。 那女的小孩儿来医院这几次，摔了多少东西了，今天终于有人揍了，真解气。 温梵被娄危带着走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面前的画面一转，屏幕已经对上了娄危的脸。 长相有些凶狠的严厉的男人，目光上下在他身上扫了几眼：疼么？ 娄危的样貌，就算他面部表情再柔和，看起来还是有点凶。但温梵不但不觉得害怕，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安心。 听到娄危的话，他微微摇头：已经不疼了。 其实只有被撞的时候疼，撞过之后，身上既不会留疤，也不会持续有痛感。就是吓了一跳，现在还感觉有点心慌。 温梵看着娄危的衣服，迟疑道：你的外套 娄危低头看了一眼，没事。 这时候小吴刚好开车到了，娄危把手机放进衬衣口袋，抬手把外套脱了下来，甩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带着温梵上了车。 以后再不穿斜兜的外套了，娄危想，不安全。 容易把人掉出去。 他把带着温梵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轻手放在旁边的车坐上。 受了惊吓的小人还紧紧抱着企鹅缩在角落里，扒着企鹅的大脑袋抬头看他。 娄总伸出食指，轻轻按了按温梵的头顶。想了想又低声补上一句：别怕，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被娄危按着脑袋的时候，温梵是感觉不到温度的，只能感觉到头顶的重量。可他就是觉得被娄危触碰到的地方在发热，连带着脸颊温度都上升。 好在他是低着头，娄危没看到他泛红的脸。 霸道总裁的目光，从温梵的头顶，滑到他身后被摔得皱褶的小尾巴上，衣服脏了就换一件。 温梵其实感觉不用换，反正他就是一串数据，身上也没有灰尘，但听到娄危的话，潜意识点点头，伸手点开了娄危给他下载的换装APP。 开始在一众衣柜里扒衣服。 他还没纠结好选哪个，盯着屏幕看的娄危，已经从衣架上点出来了一套，黑红相间的套装。 黑色的比较凶，凶一点，不会被熊孩子欺负。娄总振振有词，把套装在温梵身上一扫，就换下了对方身上的青龙套装。 温梵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带着铆钉的小恶魔套装，再摸了摸头上多出来的恶魔角，和手上突然多出来的黑色三叉戟。 他身后带着倒三角形尾巴尖的黑色细长尾巴，从尾椎骨下绕到腿边，委委屈屈地缠着温梵的小腿肚。 温梵语气迟疑：你确定这样比较凶？ 娄危看着换上小恶魔套装后，温梵嘴角明显拉长的小虎牙，和头上尖尖翘翘的恶魔角，托着下巴点头：嗯，很凶。 温梵旁边的企鹅也从身后掏出来一副黑色墨镜，戴在自己的大脸上，横跨一步和温梵站在一起，使劲点头应和。 驾驶座开车的小吴，从娄危上车时，就听见他对着手机不停地说话，但娄危声音很小，他隐隐约约只听到什么好胸？！ 小吴偷偷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发现娄总不但目光温柔地看手机，还还没穿外套！ 而且里面的衣服还有点凌乱。 什么情况能让娄总衣衫不整？小吴忽然有个不太严肃的猜想。 不过那可是医院啊。 不过有钱人可能就是有点，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癖好。 小吴表示理解。 他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脑回路疯狂跑偏。 等到了目的地，娄危带着温梵下了车，小吴才堪堪结束了猜想。 但当他回忆了一下，娄危从进医院到出来的总时间后，又欲言又止地瞟了眼娄危的下半身。 娄总他，是不是有点快啊 小吴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然后在娄危开口让他回去休息之后，斟酌着接了一句：娄总，你下回不用这么快的。 娄危转身的步伐一顿，回头看他：？ 小吴：娄总，我老家有补身子的东西，你要不要来点。 娄危：？？？ 第12章 温梵没理解小吴的意思，但娄危听懂了。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出口的声音都透着寒意：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但即便小吴连声应和之后开车离开，娄危还是有些气不顺，一直等他带着温梵打开娄家别墅大门，脸上都还透着冷意。 而他脸上的冷意在见到娄夏时顿消。虽然看起来还是很不爽，但至少比刚才好多了。 娄夏手上还端着一杯茶，见娄危回来，就把手上的茶杯递给他：哥你回来了，喝点水。 娄危脸色渐缓，薄唇微启正要开口，就听娄夏接着又是一句：哥我大嫂呢？ 娄危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娄夏口中的大嫂是谁，你做什么？ 娄夏在亲哥面前，一贯很会维持脸上的高冷神色，听到娄危的问话也毫不怯场，抬着下巴看着娄危：让大嫂帮个忙。 娄危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温梵点了头，才抬手把手机递过去。然后转身上楼，去听另一个手机里，接收到的温梵发声视频去了。 另一边的娄夏接过手机，捧着屏幕上的温梵走到客厅的沙发边，用娄危的手机下载了阴阳师，登录自己的账号。 温梵没玩过这个游戏，就看着娄夏点开了个画符的页面，手指按在屏幕上，化了个复杂的六芒星图形，然后就开始抽卡。 抽出来的人物还很漂亮，旁边附带着人物的名字，左上角还有一个字母R。 温梵没看懂这是作什么的，就看到娄夏扒着手机屏幕对着他轻声念道：大嫂，帮我抽一下呗。就跟我刚才一样，画个符。 温梵听到她那句大嫂，就感觉耳朵发热，你叫我名字就好。 娄夏从善如流，狗腿地给他点开十连抽，指着屏幕上的空白处道：就是这儿，在这儿画个图形就好。 她刚才画的图形虽然是一笔成，但是看起来非常复杂，温梵现在的体型大小不允许，他的整个身体还没娄夏刚才画的六芒星大。 温梵想了想，在面前的空白处凭空化了个小圆圈。 娄夏看着那就比句号大了一小圈的圆环：......就这？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让一个系统帮忙抽式神的想法，是不是太荒谬了：你这画的也太简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屏幕上的图案一变，原本的抽卡页面，忽然变成了人物动态场景，娄夏还没说出口的话，就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发不出来了。 一位式神的场景过后，又是新式神的动态场景，紧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整整十个稀有式神。 娄夏看着屏幕上一水儿的SP式神和SSR式神，眼睛发直呆滞了半天，才落回到温梵身上。 一次十连抽集齐所有式神是什么感受...... 娄夏感觉她喉咙有些发紧：嫂嫂，你太强了。 温梵不明白为什么娄夏这么激动，这些人物很难得吗？ 回应他的是娄夏重新下载了另一款抽卡游戏：嫂嫂，还有这个，也帮我抽一下呗。 温梵：...... ...... 另一边的娄危，进到书房后，就打开电脑，登上QQ，开始下载接收到的视频。 而当他把视频打开，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真人的温梵坐在学校的课桌后面，手里抱着一杯奶茶，鼓着腮帮子喝奶茶。 视频中的温梵，比他手机上的温梵更秀气，少了几分经过电子特效后的僵硬，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发光。 注意到被人偷拍，温梵抬眼看向镜头，那双乖巧干净的狗狗眼直勾勾望过来，卷翘的睫毛被窗外的强光照成了浅棕色，更显得一双眼睛晶亮有神，娄危看得呼吸一滞，有种偷窥被人发现的错觉。 拍视频的人还在嘟嘟囔囔说着话，娄危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温梵开口。 看着像是高中生的青年，声音纯净温柔，别拍了，马上上课了。 镜头后面是刘钧昊的声音。 【欸，梵梵，将来毕业你要去哪儿啊。】 温梵：还没想好。 【你不是喜欢娄危，想进LouV游戏工作室么，现在已经可以投简历了呀。】 娄危听他念到自己的名字，附在鼠标上的右手忍不住摩挲了下鼠标垫。然后就看到镜头前的温梵一愣，松开块被他咬变形的吸管：那叫崇拜，不叫喜欢，请注意你的措辞。 【切，那不都一样，反正是你偶像。】 偶像听着也太客气了，温梵挥手把刘钧昊的镜头拍歪：是我男神好吧。 第一个视频很短，娄危感觉刚看了十几秒就没了。 快得根本来不及抓取音源，光顾着听温梵的声音。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他之前想象过青年会有各种声线，有成熟的有活泼的，但没想到，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但是...... 格外好听。 独自坐在书房里的娄总抬手挡住下半张脸，盖住脸上的表情，右手拖着刚才那个视频的进度条，反复回拉了几遍。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听着温梵的最后一句话。 完全没注意到时间飞逝。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听了半天都没开工时，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一个小时。 第10章 娄危：......他最近是不是有点反常。 娄危深吸口气，从桌面上点开音频剪辑器，但他刚要开工，就听楼下传来娄夏的尖叫：啊啊啊我TM集齐了！啊！姐姐我集了小半年了都没成，居然一天就集全了。 娄夏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就算是关着门在楼上的娄危，都感觉震耳欲聋。 他推开房门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下面的娄夏正捧着自己手机在一楼的客厅里放飞狂奔。 直到她抬头撞见自己，立刻停下脚步，一秒切换清冷形象，哥，你怎么下来了。 娄危视线落到她手上的温梵身上，没说话。 娄夏万分不舍地把温梵交给自己大哥，等看到帮她集全了各个稀有图集的温梵，落回到娄危手上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哥，你设计的小人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欧皇转世啊，我...也想要。 娄危侧目睨她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含糊地应了声：嗯。 不过娄夏就觉得他是同意了，那双和娄危相仿的大眼睛瞬间像是多刷了蹭亮光。明明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都写满了开心。 而娄危说完，就在娄夏满含期待的目光重，带着温梵回到书房。 被他带进书房的温梵长松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一个无情的抽卡机器了。 幸亏娄夏下载的游戏就那么三个。 温梵抱着企鹅坐在手机桌面上，娄危手机的桌面背景是定时自动更换的，他就看着身后的背景变成了一片森林。 美团袋鼠立刻从APP架上跳下来，一蹦一跳逛森林去了。 跟它一块跳下来的，还有苏宁易购的小狮子、UC浏览器的白松鼠、有道词典的小老鼠、京东小狗、天猫黑猫，还有耳朵快要飞到天上去的飞猪旅行的白猪。 简直是活生生的动物园。 一群动物在娄危的手机桌面上，有说有笑地开始逛森林，满屋子都是动物们各具特色的声音。 因为娄夏刚才用娄危的手机抽卡，要听抽卡人物的配音，所以手机的音量被调到了最大。于是每只动物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回荡在整间书房。 温梵还没来的及把音量关小，就看到娄危直接拿起手机，轻轻晃动两下，手机桌面背景登时换成了一片沙漠。 刚刚还在温梵面前的丛林里玩耍的一大群动物，全都随着树林消失不见，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身旁的企鹅举起来一块白板，上面写着两个字：哦豁。 温梵：...... 而APP架上一只没怎么动过的，去哪儿旅行的白骆驼，这时终于像吃了激素一样兴奋起来，抬起长腿从架子上跨下来，仰着脖子走进了沙漠中。 不过骆驼很安静，没有刚才的几只动物吵闹，就连走进沙漠的姿势，都优雅而庄重。 温梵看着它的身影，开始猜测美团袋鼠它们等会儿怎么回来，然后就听到屏幕外的娄危忽然开口：谢谢。 温梵一愣。 男神忽然道谢是什么情况。 娄危：娄夏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他低头看着温梵。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怎么笑的原因，一直跟着他长大的娄夏也比平常的孩子冷漠。 娄危有时候也想让娄夏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一点，但他性格冷硬，完全不知道怎么改。 可跟温梵一块的时候，娄夏就像个正常小孩子了。 娄危从没见娄夏和哪个朋友说话时，用像对温梵时的兴奋语气说话。 娄危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温梵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和我也没什么没关系，主要是娄夏她性格本来就好。 娄危想了想自己妹妹六岁就能把四五年级的小孩儿打哭，初中反手教训了一个班的男生，高中以新生身份就降伏了整个社团的男男女女，还有只要遇见熊孩子就能三分钟之内把人吓哭的经历。 迟疑两秒，最终还是没有昧着良心接话。 他视线扫到旁边还开着的电脑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已经开口转移了话题：我刚才在整理你的声源。 温梵脸上瞬间爆红。 他自从变成系统后，大脑直接连入互联网，记忆力好的惊人。连带着曾经和刘钧昊相处和录像时的画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越回忆脸上的红晕越重。 娄危就看着他脸上的红云迅速蔓延至全身，连带着黑色的尾巴尖，都烧起铁钳被烧红似的红痕。白玉似的皮肤整个被烫红，看起来像只小龙虾。 温梵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看了哪个？ 娄危想到刚刚看到的视频上的内容，平生也头一回生出了犹豫的情绪。但温梵都问起来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回应。就举着装着温梵的手机，对准电脑屏幕，点开他刚才看的视频包。 结果因为娄危之前看的那段视频已经浏览结束了，所以播放器自动跳到了下个视频。 他还没来得及切换回上一个视频，就看到新视频的画面已经打开。几十名少男少女围坐在餐桌旁边说边吃，大家聊天声音都不小，有一名青年还被人班长班长的喊，一听就知道是班级聚餐。 温梵就坐在镜头旁边，安安静静地喝酒吃饭。两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看着就像只嘴里藏满松果的小松鼠。 正在摄像的刘钧昊抬胳膊怼怼他。 【梵梵看镜头！】 镜头里的温梵紧接着就赏给他一个冲天的白眼。 手机里的温梵：......为什么老子当初不淑男一点！现在在娄危面前的形象全没了！！ 温梵扒在手机屏幕上，努力贴着玻璃看外面娄危的脸色。 然后竟然看到 娄危笑了？ 原本一脸淡漠的男人单手罩在脸上，挡住脸上的神情，但上扬的嘴角还是从指缝中露了出来。 美男一笑帅两倍不是吹的。 温梵看得愣神，屁股后面的恶魔尾巴都开始上下飞扬，啪啪打着身后企鹅的胖脸。 企鹅：嘤QuQ！ 但没等温梵回过神，视频中的温梵就被旁边的女同学撞了下胳膊。 女同学举着手机给温梵看屏幕，语气激动的要上天。 【温梵你快看啊啊啊！！是娄危啊啊啊，好帅啊呜呜，我要嫁给他！！】 温梵本来视线还在娄危冷峻的侧脸上，听到这句话就像被锤子打了下脑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过往的记忆瞬间回笼，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当年说的下一句。 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娄危，还在聚精会神等着听温梵在视频中的发言，就看到镜头前的温梵听到女同学的话后，眉头一皱，手上的酒杯也被他重重砸在桌上。 因为房间嘈杂的很，周围人都没听到杯子撞桌的声音，但两边的刘钧昊和女同学却听得清清楚楚。 温梵把酒杯推到一边，面目严肃地盯着身旁的女生，伸出食指指着她：你，不行。 然后又将食指转向对准自己，压低声音故作强势道：娄危，是我的。 温梵：............ 他目瞪口呆看着前方的电脑屏幕，就见到娄危的目光已经悠悠望过来。 温梵：。 温梵：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头顶上的微博APP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瞅瞅电脑视频，又瞅瞅下方的温梵。抬眼将电脑屏幕上的镜头扫描下来，在温梵身旁放映出视频中他的剪影。 两人的长相理所当然地一模一样。 微博满眼无辜地冲着温梵眨眨眼。 一旁的企鹅也适时地从身后抽出一块白板，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这是你。 温梵：。我太难了。 第13章 他头皮发麻地回头看娄危：这是......唔，这是喝醉了，说的浑话。 娄危托着下颌转头看他：是么。 当然！温梵恼恨不能开腔导致他说话都没有底气，只能通过连连点头的动作来体现自己的认真。 只可惜身后的企鹅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换掉了手上白板的字酒后吐真言。 娄危的视线越过温梵，在企鹅举着的白板上看了一圈，又转回视线来看温梵那，眼中带着一丝难以阐明的情绪。 温梵感受着娄总的目光，只感觉后背都开始冒出一股丝丝密密的恍然来，有种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的感觉。 好在娄危最后并没有在说什么，低头开始抓取温梵的音频音源。 温梵第一次知道声音还能被单独取录拼凑，不同的音轨拆开再合并，就促成了新的声音。 而且完全听不出来是电子音。 整理音频耗费的时间很久，温梵看着娄危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软件，软件占满整个屏幕，而且他大多数都没见过。 温梵看得头晕眼花，最后干脆坐在娄危的手机桌面上，准备打两把游戏。他刚要点开王者荣耀，还在手机的沙漠背景桌面上散步的骆驼就回来了，它嘴上还嚼着绿洲上的菜叶，脚步平缓而稳重地回了自己的APP架上。 而骆驼前脚刚回到原位，温梵脚下的桌面背景就到了更新时间，重新切换回刚才的森林背景。 大群动物争先恐后从背景图中乌泱泱冲冲了出来，围着温梵狂蹭一顿，飞奔着跑回了自己的APP架。几种动物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温梵赶紧关小手机声音。 在最顶层的APP架上，有道翻译官鹦鹉，满含不屑地瞥了眼这群在它眼里毫无气质的APP，开口发了句英文语音泡，旁边还配上了中文转译：哦，天哪，真是见鬼了！你们这些白痴APP，居然用沾满森林泥垢的臭爪子来玷污我的APP架台！小心我用脚趾狠狠踢你们的屁股！啊，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发誓我真的会这样做！ 这标准的翻译腔让温梵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十年代初，但两旁的各位APP们充耳不闻，飞速跑回自己的架子上，该抠爪子抠爪子，该整理毛发整理毛发。 连温梵身旁的企鹅，都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副头戴式耳机，反爪扣在脑袋上。 翻译官鹦鹉立刻感觉，自己的鹉格受到了侮辱，气得大力扑闪着翅膀，结果啪一下打在了身旁完美钢琴APP上，钢琴琴键登时被砸出剧烈的琴音，幸亏温梵刚才关小了手机声音，不然恐怕又要打扰到娄危。 好在鹦鹉到底还是害怕温梵手上的三叉戟，他举着恶魔套装的三叉戟，对着鹦鹉挥了挥，小鹦鹉立刻委委屈屈地收了翅膀，撇着嘴回了架子上。 而有道翻译官鹦鹉刚回到原位，温梵又发现头顶上又多出来了个语音泡，他侧头就发现是王者荣耀标志上的老亚瑟在开口说话。 身为所有APP中，唯一一个长着人脸的游戏APP，顶着一头金发的魁梧汉子脸上透出一层红晕：人生太无聊，这么多动物，只有我一个小帅哥。 小帅哥...... 温梵看着老亚瑟的粗狂脸型，抿抿嘴没说话。 他身后的企鹅转了下手中白板，白板上的字就换成了新的：自恋！ 老亚瑟：...... 他轻哼两声，对着温梵扬扬下巴：哎哎，只有我一个人也太无聊了。小兄弟，你给我下个有漂亮妞的APP呗。 温梵：。 他还没说话，老亚瑟就又开口了：你给我找个漂亮妞，你账号上所有英雄皮肤我都给你！ ......温梵当人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受到游戏APP的亲自贿赂，他看着老亚瑟，一时心情复杂。 老亚瑟还以为他是在犹豫，赶紧加了一句：不管你花不花钱，皮肤都能用，英雄都能有，出新皮肤也一样，怎么样？ 温梵觉得老亚瑟也太肤浅了。 他堂堂一代人类，会因为区区几个英雄皮肤，就出卖灵魂，给个游戏下载APP么？ ......他会！ 两分钟后，老亚瑟看着自己身旁多出来的奇迹暖暖游戏APP，整颗头都开始泛起粉红泡泡。 粉头发的少女漂亮优雅，晶亮的双眼像是发着光，就算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王者荣耀老亚瑟身旁的APP架上，都仿佛让人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幽香。 单身多年的老光棍，对少女一见钟情，难得有些语塞。嘴巴张了半天，也就吐出来了一句话：你、你好...我是，嗯，我是腾讯的。 他说完就满脸羞涩地低头看地面，完全不敢和女孩儿对视。 反倒是粉头发的暖暖率先开了口，语气如温梵料想中的一样温柔：好巧哇，我也是腾讯旗下的呢。 暖暖话音堪堪落下的那一瞬间，温梵和企鹅就看到老亚瑟头顶上的5V5标志，变成了1V1，中间字母V的两只角，向内拐了个弯，就化成了心形，被老亚瑟胸□□出的一根箭贯穿。 满满都是爱的气息。 两个APP隔空对望，连带着手机内的温度都像是来到了春天。 温梵脚边的企鹅从身后掏了掏，扒出来两包新的单身狗粮薯片，打开一包递给温梵，自己抱着另一包狂吃起来。另一边的网易云音乐，自己拉出来几行五线谱，APP上面的白色音符在五线谱上跳跃起来，奏响情歌。 这边的娄危还在分离音频，就听到身旁的手机上，忽地传来一曲小调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娄危：...... 他一低头，就看到温梵背对着他，面朝上方，看着一个新下载的女性标志APP。少女回头和温梵对视，柔柔一笑，漂亮标致。 娄危没看到温梵手上也拿着单身狗粮，只看到两人目光交汇。沉默寡言的男人信奉先做后说，抬手按着屏幕，把游戏区的APP架直接挪到了手机屏幕的最后一页，然后将桌面翻回了首页。 温梵还在等着老亚瑟和暖暖接着撒狗粮，就发现带着两款游戏的APP架直接被挪到了最末端的桌面里。 青年回过头，目光惊愕而疑惑地望向屏幕外的娄危，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似乎只是做了件不值得提起的小事：女孩子都喜欢独处，待在桌面最后会感觉更舒服。 第11章 ......是这样么？ 温梵点点头，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但娄危的神情认真而严肃，他又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再一想，反正亚瑟和奇迹暖暖是一块搬走的，暧昧的气氛又没有被拆散，也就没再多考虑。 充满信任地望着娄危。 他眼睛下眼睑尾部下垂，本来就显得幼龄，再加上瞳仁多眼白少，看人的时候，就有种湿漉漉的乖巧。 娄危不受控制地抬起手，伸出食指按在温梵头上。指尖明明只有触碰屏幕的冰凉，可又像是真的摸到了什么东西，从指尖发起一阵酥麻的电流，直直窜进掌心。 娄危被电的迅速收回手，在温梵疑惑的目光中，反手背后，潜意识地摩挲两下手指。面上不动声色。 被人莫名摸头杀的温梵，没感觉到娄危的异样，他扒着屏幕玻璃看向手机外的电脑，见着繁乱的电脑屏幕软件，歪头问娄危：声源怎么样了？ 娄危抬手把刚才整理的音源拉出来：数据还不够，有些声调的音缺失，还差大概三分之一。 温梵看着电脑屏幕中上下浮动的声波，有些似懂非懂：这样啊。 娄危应了一声没接话。 他面对着电脑，余光却在看旁边的温梵。小人扒着屏幕拼命往前看，脸都被手机屏幕挤成了平面，头顶着恶魔角，细长的恶魔尾巴委屈屈地缠在修长的小腿肚上。 ......明明已经是成年了的年龄，外表却像小孩子一样干净。 温梵额前的碎发有点扎眼，他抬手捋了捋，娄危被他的动作陡然惊醒，立刻收回视线，望着屏幕上的音波图：音源还差一点，有没有其他的声音记录？ 温梵眉头紧皱，艰难地想了半天，用娄危的手机登录了他的QQ号，从万千聊天记录中，勉勉强强地扒出来了几句简短的语音记录。 那语音虽然比视频声音更清晰，可是说出来的话少得可怜，娄危还能在界面上，看到温梵和其他人的聊天信息，说话内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和他以为的情况完全不同。 娄危还以为......温梵的人际交往不错，至少，说话的内容不会如此贫瘠。 他看着屏幕上的小人：你很少说话？ 屏幕上的温梵点点头。 那和我呢？娄危眯眼看着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开口：你想和我说话么？ 他话音刚落，就收到了温梵的回答：当然是想的。 为什么？ 娄危是不一样的。 ...... 青年白里透红的皮肤配着黑色的恶魔套装，连皮肤下青白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个手机系统，他就是活生生的人。 娄危看着屏幕上的温梵，再看他在屏幕上刷出的新语音泡内容。感觉看到的每个字都像是转换成了声音，烫着他耳尖。 他不动声色地默默想着，如果这句话能用语言说出来，他应该会更喜欢。 第14章 一时间空气像是都安静下来，娄危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手头上正被处理的音频，也似乎更流畅了，每一帧都处理的极快。 温梵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让屏幕外的人心中激起千层浪，他看到娄危又开始忙，就转头接着跟企鹅玩。 一人一企鹅简直像是出租房的房东，看着APP架子上住着的各位APP角色的生活动态，宛如在看情景剧。 等到实在无聊了，温梵又把哔哩哔哩小电视抱了出来，打开小电视准备找视频看。 没想到bilibili在他没准备的时候自动更过新，电视开屏的第一秒，屏幕上就露出了两位少女的形象，蓝色头发的22、33娘举着中央的小电视，从电视中跳出来。 顶层APP架上的半次元羊驼原本脖子短的像猫，感觉到动静，就伸着头往下看。却被旁边的最右小章鱼大力按主后背。 它拼命伸头想要一睹二次元娘芳容，奈何身子动不了，于是脖子拉得奇长，真真正正成了只羊驼。 而2233娘转手从小电视里抽出来了两杯啤酒，一杯递给温梵，一杯递给QQ企鹅。嘴里还娇声道：哔哩哔哩 (゜-゜)つロ干杯~ 温梵道了谢，接过女孩们递过来的酒杯，低头看着手里的啤酒。啤酒的颜色很漂亮，酒杯也剔透，杯中酒水随着手腕的晃动，竟然跟真的似的来回流动。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温梵还在犹豫着喝不喝，身旁的企鹅已经仰头干完了整整一大杯啤酒，爽到翻起白眼。它拍着大肚皮打了个嗝，下一秒，就晕倒在地上，躺平开睡。 头上冒着晕眩时的金色螺旋纹，嘴里里发出zZZ的语音泡。 温梵：....... 两位2233娘看到企鹅已经睡着，捂着嘴笑起来，转身又回了小电视里。等她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屏幕上，哔哩哔哩小电视才真正打开，放映出视频页面。 温梵用小Q画笔画了个被子给企鹅盖上。 然后端着啤酒杯，坐在小电视前看视频。 他边看边喝了口啤酒，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尝到啤酒的味道。那股气泡酒的口感混着淡淡的凉意，和平常喝酒的感觉并无二致，甚至口感更加爽利。 温梵喝完啤酒，就将手中的酒杯，和杯企鹅扔到在身旁的空酒杯，一起放在小电视的头顶上。紧接着就见小电视屏幕里，伸出来一只白皙细嫩的手臂，伸手取走了头顶上的杯子。 ......如果不是胳膊的画风太二次元，温梵差点以为是贞子在世。 他心惊胆战自我安慰了两秒，才深呼吸放轻松，重新看起来电视。只可惜一个人看视频就少了和朋友一起看的乐趣，温梵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意思，抬手关掉了哔哩哔哩。 但就在这时，手机中忽然传来搬运东西的挪动声。 他所处的手机桌面内部的世界，是一个完全的密封空间，处于无声状态，任何的声音都只能从出声口发出，然后温梵才能透过屏幕听到。所以声音一经发出，都是360°环绕立体声，完全无法辨别方位。 因此温梵找了很久，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头顶。他抬头往上看，就见到一只黄灿灿的小章鱼，伸着四条腿，在整理桌面上的APP架子。 它把同一种颜色的APP放在一个架子上，分成了红、黄、绿、蓝四种类型。然后把放着蓝色APP的APP架，挪到下一页桌面，自己搬到了和其他三种颜色的APP架并列的地方。 最后拍拍章鱼输入法的屁股，叫出只白色的小章鱼给它打字，让它将放着红、黄、绿三种颜色APP的APP架子改了名。 温梵就看着三个APP架子分别被改成了：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而我在。 最右章鱼拖着自己的APP框跑到三个APP架的最右边，刚好接上最后的话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而在，最右。 温梵一时无言：。 真是个有娱乐细胞的小章鱼。 娄危这么一忙，就一直弄到了晚上九点多，然后还被娄夏催着吃了顿晚饭，又接着忙到了十一点。 等娄危捏捏眉心整理完所有音频，关上电脑看手机时，就发现自己手机桌面的APP位置，全都被改动了。各类APP全都分类放好，只有最右在APP架之外。 娄危看着通过颜色分类的各个APP，和被赋予了新名字的APP架，心里忍不住想：温梵一直待在手机里，果然还是太无聊了，都靠着整理APP为乐。 不过他没想到，温梵最喜欢的APP，居然是最右。他还以为会是QQ企鹅或者小电视。 娄危还想看看温梵，不过男人遗憾的发现，屏幕上的小人已经睡了。被点开挪到屏幕中央的模拟人生豪宅中的灯已经全部关掉，连温梵的睡颜都看不见。他想打开窗户看看里面的温梵，又怕用力过猛吵醒温梵，只能作罢。 而手机中其他能活动的APP也都睡着了，连屏幕上闲着没事干就画画的QQ企鹅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大脑袋上飘出透露梦境的气泡，上面浮现着一只带着粉色蝴蝶结的QQ企鹅，正手拉手和胖企鹅荡着秋千。粉红色的小心心从两只企鹅胸口溢出，整个梦境都透着恋爱的气息。 娄危看得忍不住挑眉。 他又盯着屏幕上的模拟人生豪宅看了一会儿，才关上现在这个，已经快进化成动物园的手机，回卧室休息。 ...... 第二天一早，温梵是被头顶的闹钟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差点被送走。 一架比他住的屋子房顶还大的闹钟，生生插进了他的房顶，半个屁股陷入房间，半个闹钟露在外面。 巨型的分针秒针在他面前走着针，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他总觉得下一秒就能砸到他身上。 温梵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出别墅，这才看到了闹钟的全貌。巨型闹钟几乎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简直像是电影《降临》里的贝壳形UFO。 明明没有砸坏别墅，却穿过了他的房顶，架在他房顶之上。 如果不是温梵现在自己都成了手机系统的一员，他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会明晃晃发生在眼前。 闹钟还在响着，叮铃铃的声音占据了整间房子。 就在温梵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关掉闹钟时，一只手伸过来，一下关掉了闹钟。 温梵顺着修长有力的指尖看过去，正对上娄危半梦半醒的视线。 温梵身后的尾巴抖了抖，他走进手机屏幕，扒着屏幕看外面的娄危：你醒啦。 娄危睁开眼就看到屏幕上小小的温梵，晃了晃神才清醒过来，他嗯了一声坐起身，托起面前的手机坐在床头。刚睡醒的男人看起来比平常都柔和许多，有种不经意的温柔。 连说话的语气都平缓许多：今天要去安桥。 温梵一愣：安桥大学？ 娄危点头：要去开个小会。 在大学里开小会？温梵忍不住在心里猜是什么会。 他正在思索，就听到娄危接着说道：音源的进度，还差1/5。 还差1/5啊...... 温梵挠挠头：那就是......还不行吗？ 他脸上没有表露，但身后的尾巴却甩不动了。 温梵自己没发现，可娄危却一眼看出来。男人还没出口的话犹豫两秒，转而开口道：缺失的音调并不是很重要，只是作为声源发生时，电子音可能会过重。但不影响说话。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小人身后的尾巴嗖的一下高高竖起，上下摇摆的幅度大而迅速。 就像只等到主人的小奶狗。 娄危心里想，嘴上接着道：接下来几天，再融合一下声源就差不多了。 温梵狠狠点头，觉得这是他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一两天不能说话还好，时间长了简直能让人憋疯。他已经等不及听到自己声音的那天了！ 他身后睡醒了的企鹅也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企鹅感受到温梵的高兴，从屁股后面抽出一根唢呐，塞进嘴里就大力吹起来，身后还喷出彩色的烟花。 尖锐响亮的唢呐音伴随着七彩的烟花，从手机出声口喷射而出，瞬间贯穿二人耳膜。娄危都忍不住眉角一抽。 温梵原本还有点困意的大脑倏地清醒，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精神得不能再精神。 他还没来得及让企鹅停下，唢呐的声音一转，流畅而激昂的《小拜年》就响了起来。 全民K歌的小红鸟，举着金话筒唱起来：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户户团圆会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呀啊，也不论那男和女呀 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 温梵：。 因为娄危今天去安桥大学有事，为了防止没听见闹钟错过时间，特意把手机声音调大。于是现在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小红鸟清亮的嗓音，温梵猛地打了个激灵，感觉耳朵都要炸了。 手机外的娄危刚要把手机声音调小，两人就看到手机桌面上被噪音吵醒的美团外卖袋鼠，怒气冲冲地握着拳头撸了撸胳膊，甩手从旁边绿色的APP架子里，抽出晋江小说阅读的白皮书，甩手摔到红鸟脸上。 那书比红鸟的整个身子都大，直接把红鸟砸得在空中翻了四周半，然后撞到了手机屏幕上，口吐白沫地顺着手机屏幕下滑，趴到了桌面底部。 而没等袋鼠收拾企鹅，上次被娄夏下载之后还没删除的阴阳师里，神乐举着白伞狂奔而出，嘴上大吼：私たちに力を貸して！助我一臂之力！对着企鹅嘴前的唢呐就是一个纵切，直接把唢呐砍成两半。 胖企鹅呆呆看着翅膀上断成废铁的唢呐：嘤QuQ！ 温梵：...... 第15章 连空气都像是静默了几秒。 企鹅看着翅膀愣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流着宽面条泪，把残破的唢呐往身后一塞，抱着自己的大肚皮，蜷缩在手机桌面的角落里，独自惆怅去了。 苍凉又肥胖的身形，怎么看怎么可怜。 温梵看得忍不住想安慰它。 但还没等他想着怎么安慰，企鹅就挪着屁股站起身，走到旁边的微信语音泡旁边，开始跟微信吐苦水。 企鹅：那个傻子袋鼠，黄不拉几地就知道欺负我╥﹏╥... 企鹅边说边回头看袋鼠，不忘用胖胖的身形，挡住微信语音泡发出来的句子。 温梵看不到微信说了什么，只知道企鹅似乎被取悦了，黑白分明的身子开始笑到颤抖，像一只晃动的大黑蛋。 看来是自己找到了小伙伴，不需要他的安慰了，温梵心里想。 他回头看娄危，娄危已经准备起身洗漱。 把手机轻轻放到一边，低声和温梵打了招呼，就转身走向盥洗室。 温梵趁他去洗漱的时间，重新跑回了模拟人生豪宅里的浴室，飞速洗了个澡还吹了个头发。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已经是个手机上的悬浮球拟人系统，可却能感觉到疼痛，能喝啤酒，还能感受到宛如实物的水流。洗澡的时候，房间的浴室就和现实生活中的一模一样，除了窗外的天空是手机屏幕桌面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区别。 第12章 等他极为惬意地洗完澡，就穿着睡袍，去娄危给他下载的衣柜里找衣服。 只可惜娄危制作的衣柜，注定不能让对穿衣打扮一窍不通的程序猿来使用，温梵的目光在衣柜里浏览了半天，都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合适。 他还在犹豫，没发现身后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按着一套新衣服，比划在了他身上。 温梵还在思考要穿哪一件衣服，忽然感觉后背一沉，他转过头，就看到占满视线的白色羽翅。 六翼羽翅比温梵整个人的身体都大，几乎隔绝了他看远处景物的视线。他愣了两秒赶紧低头看，就发现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裤，除此之外，就剩下漂浮在身体周围的蓝色飘带，和掌心精美贵气的金色手杖。 温梵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抬手抚上自己额头，正摸到一顶刚硬的头冠。 他这衣服是 温梵的猜想还没说出口，不远处刚刚从桌面上爬起来的全民K歌小红鸟，已经再次拿起金话筒唱起了歌。 《数码宝贝》的电子音乐从手机的出声口嚣张流出，红鸟深吸口气，扯着嗓子嘶吼出相关台词：巴达兽超进化神圣天使兽！ 温梵看着自己身上的神圣天使兽套装，无言以对：...... 而小红鸟的声音太刺耳，温梵还没来得及说话，UC浏览器的白松鼠就从旁边红色的APP架上，一把拉出来了一筐番茄ToDo的红番茄，对着半空中的小红鸟就是一顿扫射！ 小红鸟被砸得再次坠地，满身都是烂番茄的汁水，翅膀上都滴着湿淋淋的番茄汁，彻底飞不起来了。桌面第二页的垃圾清理大师扫帚适时地从架子上下来，轻轻松松把小红鸟搓进了垃圾斗里。 温梵：...... 等干扰神经的精神污染红鸟被处理掉，温梵立刻转身看向手机外，果然见到已经站在手机面前的娄危。 娄危来时没有任何动静，他又被四面的衣柜包裹着，完全没注意到娄危正看着他。可现在对上男人凌厉的视线，温梵想到自己现在因为是天使兽的打扮，所以赤裸着上身，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连出口的声音都有些羞涩：你...... 娄危却只是直勾勾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但这反而让温梵更不自在。 娄危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手机架前，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投射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手机里的温梵，像是想侵占他周围的全部空间。温梵感受着娄危的目光，完全不敢抬头，只觉得头顶上的视线刺目的让人难以招架。 好在他身上的翅膀顺应主人心声，立刻向内合拢，盖住温梵的身体，给他多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唔，我觉得......还、还是换一套吧。 他完整的说了句话，手机外仿若静止的男人，才像是忽然回过身似的开了金口，只是声音有点过于沉闷压抑：刚才...是点错了。 温梵听到娄危的话，登时长松口气，他刚才还觉得挺尴尬，不明白为什么娄危给他穿一套没上衣的衣服。但娄危既然说是选错衣服了，那就说明刚才都是误会。 全是手滑造成的结果。 温梵想都没想就接着道：那我去再挑一件？ 娄危看着他，沉声应了一句：......好。 除了设计软件外，在生活和感情上就是白痴的脑子短路青年，完全没注意头顶上男人沉沉的目光，转身就兴冲冲地接着挑衣服去了。 还立在他身后的男人，视线从青年白皙清瘦的后背，滑至紧瘦的细腰，又落到挺翘的后臀上。目光在青年因为没穿上衣而露出的腰窝处留恋半晌，最后扫过对方修长笔直的双腿，敛眸看向别处。 娄危感觉他很不对劲。这股不对劲，已经不能用语言描述。 虽然他已经转头看向周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脑海里还在一直盘旋青年赤着上身正对他的模样。 白皙细嫩的皮肤，和线条流畅又附着一层肌肉的胸膛 ......娄危竟然感觉身体起了反应。 从没有这种经历的男人，心里莫名心虚。 这股心虚让他在温梵好不容易挑了一套，正常的英伦学院风服装并询问他意见时，娄危只是沉着脸点了个头，就转身又去了厕所。 温梵一脸懵地看着他的背影：？ 大佬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起床气？温梵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急着上厕所。不过娄危不是才去过厕所么？这肾也太不好了叭...... 温梵忽然有些替大佬担忧。 但不管怎样，在一个小时后，娄危终于带着温梵坐上了前往安桥大学的车。 娄危的面色还有些难看。那是种晦涩的，想要遮掩心绪的神情。但他原本的长相就轮廓分明厉目平眉，只要面色稍显不虞，就能透出比常人更加凌厉的气势来。所以纵使娄危还是与从前一样面色寡淡，但那股从内而外凌冽如冰的气息，就算不看脸也能感受到。 开车的小吴很久没遇到，娄总这么让人心惊胆战的时候了。他小心翼翼地开车前往安桥大学，连车速都不敢提快，生怕遇到别的车时，一个急刹车，就把娄总的火气飙出来。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好像在他发现娄总坐车看皮卡丘之前，娄总一直这么吓人，娄总心气儿好才是正儿八经的错觉，是这两天才有的罢了。 开车的小吴战战兢兢，手机内的温梵到没什么感觉。娄危从厕所出来后就直接把他装进衣兜里带出了门，等再把他拿出来放在车后座时，只低声对小吴说了句：去安桥大学。声音低沉磁性。 感情方面极为迟缓的温梵，不像已经跟着娄危干了多年的小吴，他完全看不出娄危那张本就比别人凶的脸，和平常比起来有什么脸色上的区别。就连听娄危说话，也只在意男神的声音了，根本注意不到他声音的语气差别。 而娄危的车坐旁，放着临时办公用的电脑，他坐上车就打开电脑开始忙。 待在他手机里的温梵，看不见娄危在做什么，干脆就和平常一样，想着自己找点事做。 但他现在既不想玩游戏，也不想看电视，完全就是放空状态，大脑都懒得思考。纠结半天干脆就从APP里，找了几个看小说的APP，准备淘本书看。 可惜看小说的APP，大多数都是以文学网站名字名命，它们的标志没有任何关于书籍的信息，温梵如果想看书，就要打开APP，在占满整个屏幕的小说文学网APP页面内看书。以他的体型大小来说，到时候还要站着走路翻页，极为不方便。 于是温梵找了半天，从一众小说APP中，翻出来了两个以书籍做标志的APP。一个叫豆腐，一个叫晋江小说阅读。 这两个APP温梵之前都没用过，但因为娄危的手机，除了游戏意外，其他的软件不用下载APP就能使用，有快捷APP架。 所以温梵根本看不到这两个APP的简介内容。 晋江小说阅读温梵见过，还被美团袋鼠拿来扔过全民K歌小红鸟，但另一个他倒是没听说过。那是一只被鲜红色包围着的白豆腐，白豆腐还举着一本书在看。见温梵在它和旁边的晋江白皮书间纠结，头顶上冒出来个语音泡。 豆腐：你好呐，我是腐小二，需要帮忙嘛~ 温梵看着它紧紧攥在手里的书，那也是本白皮书，但和晋江的白皮书不同，这本书上面左右各有两个♂的标志。 温梵好奇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开口问：你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豆腐：是男性哦~ 温梵想了想：但你这书上有两个♂的标志。 豆腐点点头，它没有脖子，认真点头的时候，温梵总有一种它要把自己软软的脖子撕裂的担忧：对呀，所以是，男男~~ 男男？ 温梵一大清早就被闹钟吓醒，到现在智商都没转回来，看到豆腐说的话，愣怔着点点头。 嗯，现在有些时代或者修仙小说，的确是双男主。 他寻思着APP的标致，怎么都比自己更了解这本APP的小说，于是寻思了下自己想看的类型，开口将他想看的风格与豆腐说了：有没有那种，灵气复苏类的文？恐怖类的也行。 豆腐立刻将手中的书翻了几页，抬手递给他，可温梵看着文章简介，总感觉哪里不对。文案上难道不应该是：XXX原本身世凄惨，意外觉醒了XXX能力，从而打败XXX，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吗？ 为什么全都是主角跟一个男人的暧昧对话？ 温梵混沌的大脑越来越糊，隐约间感觉有哪里不对：......没有女主么？他记得最近几本网上挺火的男频小说，都是有女主的啊。 而他话音刚落，面前的白豆腐就吭哧吭哧站起来，从旁边的晋江小说阅读上，抽出那本白皮书。但白皮书旁边还有个晋江j的Logo，字母j看到豆腐的动作，大力勾住白皮书不让它拿。 结果被豆腐抬腿一脚踢到屁股，瞬间倒在APP架上抽搐起来，头顶上冒出一团乱码。 温梵刚想把字母扶起来，就看到豆腐头顶，浮出一句攻气十足的话：晋受闭嘴！ 温梵：......受？什么意思？ 而且豆腐刚才呀哦呐的软萌语气，都是装出来的么？！ 温梵还在幻灭中，就看到面前的豆腐已经抱着抢来的晋江白皮书翻阅起来，然后将书页停在了其中一页，反手推给温梵：呐，这本有女主哦，而且有两个~ 温梵接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小说标题分类上明晃晃的两个字百合。 温梵：。 真真是名副其实的双女主。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想到豆腐刚才递给他的文章，又把手上的晋江白皮书往前翻了翻，果然看到一本，也是两个男人暧昧对话的文案，文名旁边带着两个清晰明了的分类标签纯爱。 温梵：......Wow。 他又拿着白皮书翻了翻，看到了一本文案简介比较有趣的纯爱文，刚想看，就听身后忽然传来娄危的声音：在干什么？ 那声音清清凉凉，听得人耳尖一颤。 小吴还以为娄危是在跟他说话，惶恐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娄危，结果发现老板完全没有看他，反而在盯着自己手机瞧。还以为娄危是在打视频电话，偷偷松了口气。 而手机上的温梵听到娄危的话，则是从后背尾椎冒起一股战栗，他想着刚才书上的内容风格，莫名心虚地将白皮书甩手扔到身后。 头顶上晋江小说阅读APP的字母j，看到温梵对待白皮书的动作，气得又开始疯狂抽搐。 旁边的企鹅跨着大步走过来，翅膀上还捧着微信的语音泡，它走到被仍在地上的晋江白皮书旁瞅了瞅，伸出小翅膀就想把书拿起来。 结果被忽然飞过来的智学网猫头鹰，一伸爪子抓走了书。 绿色的猫头鹰作为一款学习APP，刚才就对白皮书好奇了。看到书被温梵扔下，就俯冲下来准备抢。只可惜白皮书的大小不必猫头鹰小，它虽然从企鹅手里夺走了书，却根本飞不动，翅膀刚扑闪两下，就被企鹅一把抓住。 企鹅放下微信语音泡，就从屁股后面抽出一根棒槌，使劲往它头上捶。猫头鹰凄惶逃窜，身上的鸟毛飞了一屏幕。 菜鸟裹裹的机械鸟就从头顶的APP架上窜下来，眯着电子眼，极为贴心地将鸟毛收拾收拾背到背上，送到了旁边垃圾清理大师的垃圾斗里。 黄色的APP架中，叨叨记账里的黄色小肥啾，立刻顶着头上两根呆毛，将机械鸟做的好事，执笔记在本子上：【2020年02月18日，菜鸟裹裹帮助垃圾清理大师，完成了桌面叼毛清理任务。】 温梵看着它本子上的记录，一时语塞。 叼毛...... 你确定不是骂人的么。 而小肥啾刚把记录本写好，就将纸张撕下来，甩手扔给了隔壁，红色APP架上的今日头条。 今日头条二话不说就拉起横幅，那鲜艳的大红色横幅，跨越了娄危的整个手机屏幕，上面原封不动将肥啾的话进行了复制粘贴。 旁边还附上了机械鸟的个人形象图形。 宣传表彰可谓一步到位。 温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忙的热火朝天，又回头看娄危。没想到娄危正挑眉看向桌面上的众位APP，他感受到温梵的视线，目光一转，落到温梵身上。 两人的目光交汇，温梵隐约间像是听到了劈里啪啦的电流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来电？ 温梵的小心脏怦怦跳，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精神电击。 但他的心花还未怒放，下一秒就看到了身旁举着呲花（手持烟花）的企鹅。企鹅看看温梵，再瞅瞅屏幕外面的娄危，手上的呲花刺啦刺啦地响，听起来就像是人造电流音。 温梵：...... 第16章 好在温梵的想法娄危看不到也听不见，他眨眨眼睛，赶紧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埋在心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另一旁的娄危还在纠结早晨身体反应的问题，和温梵对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没再多问。 温梵这时候才终于感觉出来，娄危似乎比平常更加拘谨了。但他张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心照不宣地共同沉默，一直等到了安桥大学，都没再互相交流。 而娄危到了安桥大学，就合上电脑，重新将温梵放回口袋，带着他前往了所谓开会的地方。 温梵待在娄危的手机里，周围的视线全都被娄危的衣兜遮盖。刚开始，温梵还能透过衣服布料，感觉到外面的强光。后来娄危似乎走近了某个房间，外面的阳光陡然被遮挡，衣兜里的温梵，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甚至让人莫名焦躁。 好在温梵身旁的企鹅头顶，凭空垂下一根白线，企鹅伸出翅膀一扯，白线被拉动，登时露出上方被企鹅变出的白炽灯。一人一企鹅头顶洒下亮眼的白光，终于能让人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了。 虽然看到的还是手机桌面内部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温梵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叫着娄危的名字，他感觉到娄危正走路的步伐停顿下来，但似乎是找了个地方站着，并没有坐下。 第13章 温梵还在猜测娄危是到了大学的哪里，就忽然感觉到有股强力的电波传达到他身上。温梵闭上眼睛接收这道电波，发现竟然是校园的无线网。 他凭借和互联网关联的身体，不需要任何密码就连接上了安桥大学的互联网，而后直接将意识贯穿了所在地区的监控器。 就发现他们竟然是在学校的大会堂，而娄危身姿笔挺站在大会堂的讲台上，正在接受校园主持人的采访。 他们身后的大荧幕上，还有这次活动的主题：安桥大学2020届校友会。 温梵差点都忘了，娄危还是安桥大学2013级的学长。 娄危作为目前国内网络游戏产业第一人，甚至可以说是亚洲大型端游手游设计者第一人，他的到来对于全校的师生都是一次不小的轰动。大会堂上人头攒动，全都是伸着脖子目睹娄危真容的人。 温梵竟然看到不少女孩儿还举着带有娄危名字的应援牌，荧光的彩片贴成娄危或他公司的缩写，随着娄危在台上说话，时不时就激动地一边尖叫一边高举应援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追星。 而娄危被采访结束，并没有休息，而是应着前排校领导的要求，进行了第二轮的演讲。大概内容就是：对学弟学妹们的鼓励和激励、对校友们未来路线的建议、还有对目前互联网行业和游戏行业的见解。 说来也奇怪，安桥大学身为国内数一数二的985高校，每年都会请来比较有身份建树的校友，或者是某个行业的领头人前来演讲。 温梵之前不是没听过，但每次都听得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辅导员说参加会议加学分，他都绝对不会去。 可娄危说话时，语速甚至还不如一些其他演讲的人快，但吐音低沉有力，语速不快不慢，每句都像是卡在心尖儿上，听得他完全不困，甚至还有点享受。 温梵通过视频监控看看其他学弟学妹们的神情，发现大家果然都跟他的感想一样，整整容纳五千人的会堂，没有一个人睡觉，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娄危说话。 这就是男神的魅力吧，毕竟长得帅说话好听、还有才的男人，本来就很吸引人，温梵心里想。 而他正在感慨，他身旁的企鹅已经高高举起来了白板，上面只有四个大字：男神好帅！ 企鹅没等温梵反应，就又将白板翻了过来，露出后面的一行字：梵梵想的。 温梵：...... 他冲着企鹅翻了个朝天的白眼，就接着听娄危演讲了。 娄危的演讲时间是正常的一个小时多一点，温梵听得津津有味，但没想到娄危讲完还是不能离场，又要和周围几位受邀前来的校友互相提问，又要被学弟学妹们问问题。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温梵一个人类待在手机屏幕里，既不能看电视怕有声音，也懒得玩游戏。想睡觉又睡不着，他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枯燥。 干坐在屏幕里面，心里急得上火。 就在温梵已经快要无聊到用左手跟右手玩的时候，身旁的企鹅忽然就动了起来，从屁股后面搬出来一套厨具、又搬出来一口锅，紧接着是灶台、抽烟机...... 紧接着整个厨房的炒菜工具都集齐了。 温梵惊讶地看着它的动作，走过去帮企鹅收拾厨具，而企鹅顺手从顶层的APP架上，抽出家常菜上的食谱。 一人一企鹅极为默契地同时对着食谱研究起来，闲着没事干开始做饭。 但温梵实在是不会做饭，他高中之前的饭都是父母做的，高中之后，吃饭都是外卖，做饭俗称厨房杀手。 跟着企鹅鼓捣了半天，也没看懂做菜的步骤。甚至刚起灶就把灶台炸了，离灶台最近的企鹅直接被烧成了黑脸，头顶上的呆毛都卷曲起来，乱糟糟绒成一团。 刚放进锅里的菜也都糊成了一片。 从锅里冒出来的滚滚黑烟迅速蔓延至整个手机屏幕，连手机桌面最后一页的老亚瑟都被呛的咳嗽起来，挣扎着把自己所在的页面拨回了第一页。 低头看着站在桌面上的温梵和胖企鹅，你们行不行啊，不行就别做了，谋杀啊。 温梵话没说话，他身后的胖企鹅已经冲着老亚瑟狠狠跺脚，头上还浮出漫画上人物生气时的红色标志。 旁边挨着王者荣耀的暖暖抬手捂嘴笑，周身都在闪闪发光，她看着一脸愁苦的温梵和愤懑的企鹅，歪头想了想：我记得我有个朋友会做饭。也是腾讯发行的。 她跟温梵说了APP的名字，语调轻柔：叫食物语哦~ 企鹅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赶紧拉着温梵去下载。《食物语》是一款，将中华美食化身美少年的抽卡游戏，温梵现在还连接着大会堂的无线网，下载游戏根本跟不消耗流量，而且网速极快，不到一分钟就已经下载完毕。 他刚刚把游戏下好，APP上白色的人物头像就动了动，APP封面上的白发青年冲着问你发微微一笑，清秀和善的微笑看起来......慈祥和蔼。 虽然这个形容词用在青少年身上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但温梵看到面前的青年头像时，第一反应就是慈祥。 是的，慈祥。 十几岁的外表，眼睛里闪耀着几十岁的灵魂。 温梵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青年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啊呀，是个有活力的年轻人嘛。那语调那气场，如果不看脸，感觉就是老年人，虽然声音很年轻。 温梵嘴角一抽：......你好。 他身旁的企鹅已经等不及两人寒暄，举着白板写字：想学做菜。 白发青年捧着下颌想了想：你想要什么类型的菜？ 温梵和企鹅都没听懂他指的是什么，一同默契地摇了摇头。青年似乎看出二者的不理解，开口吐出来了一串菜名，让温梵选一个。 温梵选择了佛跳墙，不是因为这个菜听起来高级，而是因为这道菜是青年念出的第一道菜名，他记得最清楚。 而温梵刚选好菜，就发现面前的食物语已经自动打开进入到了主页面，温梵还没看清楚进入页面上的字，页面中忽然窜出一道金色的身影。 那是一位俊美到有些雌雄莫辨的青年。 青年留着金棕色的长发，身着华衣繁饰，腰配金珠玉坠，俊秀精致的五官从发丝间露出。 他从页面中跳出，一下将温梵扑倒在地：我是佛跳墙，你叫什么？ 浓郁的香气瞬间充盈温梵鼻息。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看到面前的长发青年压低身子贴近他，轻声开口道：呦呵，是个美人。 温梵：。 他嘴角一抽，抬手就要推开青年，没想到反被人拉住手暗向对方胸口。 金棕色长发的青年，睁着一双金、红异色瞳深情地望着他，开口的声音华丽优雅，还带着几分色气：咦，美人都知道害羞了。 温梵：！？ 他现在这是，被一个手游人物调戏了么？ 青年的衣袍宽大而繁琐，笼罩住两个人都不成问题，温梵被青年压着，努力撑着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张口就让这个...这道菜离他远点。 无奈他发不出声音，想说的话都成了头顶的语音泡，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 佛跳墙青年抬手戳了戳温梵头顶的语音泡，美人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奶奶个腿儿。 温梵终于忍不住，抬腿就要把青年撞开。 就在这时 两人头顶忽然传来一道阴郁到让人胆颤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温梵竭力回头看，正对上娄危看过来的视线。那双眼中戾气氤氲，微抿的薄唇刻出凉薄的弧度。 如果现在是在小说里，那以娄危的形象，绝对就是言情剧里的霸道总裁。 温梵看娄危看得完全忘了身上还有个游戏角色，他愣愣地望着娄危，就看到对方抬手伸出食指，按在佛跳墙身上，把他塞回页面里，然后关闭游戏、退出后台一条龙，并长按游戏APP迅速卸载。 整个动作快得不超过五秒。 当然，娄危最后还不忘记将温梵提了起来。 温梵看着娄危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觉很心虚。 他顺着娄危的力道站起身，老老实实缩着脖子站在手机屏幕的角落里，扒着屏幕玻璃看着娄危。 那双眼尾下垂的狗狗眼天生自带委屈buff，旁边的QQ企鹅也学着温梵的样子，跟他一起扒屏幕。 但娄危还是没说话。 气氛一时格外僵硬。 他将手机放回兜里，带着温梵朝小吴停车的地方走去，路上时不时有人和娄危打招呼，他都一一颔首回应，但面上的冷色始终未曾削减。 直到娄危带着温梵坐回车里，他才重新举着手机，目光沉沉盯着屏幕上的温梵，压低声音开口道：脱。 温梵：。 开车的小吴差点把方向盘撇断：？？？他听到了什么！ 小吴偷偷借着后视镜瞄了眼后座上的娄总，就看到娄总正举着自己手机跟人聊天。什么人能让娄总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心热地让人脱衣服？ 小吴瞬间联想到了，娄危从医院回来衣衫不整的那天。 两件事情放在一起，登时让他得到了结论 娄总肯定在和上次的幽会对象视频！ 还视频的这么...这么狂野，小吴想。 就是不知道这个幽会对象长什么样，竟然能让单身几十年的娄总铁树开花，真是太不容易了。 小吴还在自己脑补。 手机屏幕中的温梵，已经被娄危重新塞回了，四面都是衣柜的试衣间里。 男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郁，可语气又寡淡到让人摸不清心绪：把刚才穿过的都换掉。 他看到温梵站在衣柜前茫然的神情，眉头紧蹙地又补上一句：就现在！ 娄危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从小就一个人带着娄夏生活，在娄柯家族中安妥长大的娄危，早就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娄危气到极致时，反而像是平静无波的碧海，可只有深入水下后才能发现，在静谧深幽的海面下，是暗流汹涌的浪潮。 就像现在，娄危面色寡淡，可眉目都像是凝着流冰，但认真看过去，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温梵望着娄危，就觉得企鹅之前大狼狗的图都画错了，娄危不像外表凶狠内里忠犬的黑背，更像是假装没睡醒的雄狮。全身上下都潜伏着攻击性。 ......当然，他比狮子长得更秀气一点。 但哪怕他长得还没狮子秀气，也并不影响温梵开口，理不直气也壮地跟他回话：你好凶啊！ 娄危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心莫名空了一拍：......什么？ 温梵疑惑地歪头看他：你干嘛这么凶。 ......娄危瞬间不说话了。 是啊，他刚才生气什么？ 是生气开了四个多小时的会，都没能看手机；还是生气自己开会时好不容易让会议提前结束，却看到温梵跟一个连人都不是的虚拟人物拉拉扯扯？ 娄危抬起胳膊撑在旁边的扶手上，反手抚在额头处，感觉脑中乱成了一锅粥。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一贯沉默寡言的男人，想想他刚才的言行，觉得自己宛如倒回了高中的年纪，简直幼稚的可以。 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抱歉。 娄危已经不敢细想他刚才生气的原因，伸出食指从衣柜里，挑了一套和温梵身上那件色系接近的英伦风侦探服给他换上。 温梵伸直胳膊，乖乖让他帮忙换衣服，又戴上和侦探服捆绑在一起的棕色小帽子。 娄危看着他听话又乖巧的动作，感觉给温梵换衣服的食指都开始微微发热。不过他犹豫两秒，在温梵已经换好衣服后，还是没忍住又加了一句：那个虚拟人物，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他说着说着，感觉找到了掩饰自己真正生气原因的好借口：我刚才是担心你。 温梵听到娄危的话，忍不住勾唇一笑，两颗小虎牙登时露了出来，看起来更显小了。 他很自然就接了一句：其实我也吓得不行，幸亏你来的早。 娄危看着手机屏幕上，浑然未觉，兀自低头摆弄衣服的小人，低声应了一句：嗯。 他想，他下次还可以来得更早。 第17章 方才短暂的不愉快就在两人的沟通中迅速消散，后座上的娄危和温梵，又开始你一眼我一语地说了半天话。 坐在驾驶座开车的小吴，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震惊，再回归现在的平静。 如果不是亲身听到，他绝对不相信，自家娄总有朝一日，还会有对人说抱歉的时候。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小吴心里想着。 不过光打个视频电话就让人家脱，还让人家就现在脱，娄总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好歹照顾一下人家女孩子的腼腆啊~ 司机师傅越想越觉得娄总实在是太不会谈恋爱了，这么下去肯定得出问题，但他等了半天，却发现娄危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柔和，还没有吵起架，似乎问题就已经和平解决了。 小吴对此无言以对。 但愈发觉得，这也许就是娄总的天降情人！ 简直太登对了！ 小吴带着这样的心情，将娄危送到了娄家门口，娄危下车时，他就用一副过来人的慈爱目光，热泪盈眶地望着对方。 就是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如有实质的视线，更何况是五官敏锐的娄危。他立刻回头看向小吴，感觉对方看他的眼身奇怪的很：怎么？ 小吴揉揉眼睛：没什么，替老板高兴。 娄危：？ 温梵扒在手机屏幕里，听着外面小吴的声音：这家伙又在想什么胡话。 就听小吴轻声开口，声音都激动到发抖：娄总，你刚才是在......和女朋友说话么？ 娄危陡然沉默下来。小吴跟着娄危好几年了，他脑子发达的事情娄危早就知道，他之前找小吴当司机，也是看重对方老实巴交到带着点傻气。于是早就习惯了，会听到对方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他现在沉默却不是因为小吴的话莫名其妙。 而是因为温梵的身份。 第14章 温梵是个人，一个正常的人类，现在成了他手机中的悬浮球拟人系统，不能自由活动，甚至都不能有隐私空间。就连自己和他聊天，也要小心不让温梵被人发现。 不然就会当作异类。 娄危把自己放在温梵的视角上，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而这么一想，就一直没吭声。 小吴却以为是被他猜中了，登时露出微笑，认真道：娄总，祝福你！ 娄危：...... 他斜睨小吴一眼，顺着他的意思，接着开口：谢谢。 然后带着温梵回到别墅。 他身后的小吴一路目送着娄危离开的身影，想到老板终于有女朋友了的好消息，越看越有种自家儿子终于长大成人的感觉。 难掩内心的激荡。 就连接到赵梦珂打来的电话时，都还处在内心的感慨中。 赵梦珂在电话那头扬声开口道：老吴，走走走，弟弟请你呲骚鹅......吃骚鹅，tui，吃、呲吃，吃！骚！鹅！我呸，吃，烧鹅！！！ 小吴还在感慨中的情绪，登时被他的口吃打断，赵梦珂，你干嘛？ 赵梦珂吧唧吧唧嘴：这不请、请你去吃饭呢！ 没事儿你会请我吃阿饭？小吴有点不相信：你是不是想问我啥。说实话。 赵梦珂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人道破，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害，那不我是、那不是我、我有那么点点点想问的东西所以就就想跟你说道说道，就、就说到，就说到说到。 .......你想问什么？ 你说，赵梦珂压低声音：娄危最近有没有跟谁见过面啊，我怎么感觉，危哥最近好像谈恋爱了呢？他只要一说八卦，就不会口吃，语速流畅得跟村头媒婆似的。 而他话音刚落，小吴就又想起来，娄危衣衫不整从医院回来那次。他现在已经知道娄总有对象了，娄总那次肯定就是跟小对象约会去了，而且现在还在热恋期，今天坐在车上都不忘记视频撩人家小姑娘。 但这个发现是他自己发掘的，绝对不能告诉赵梦珂这个，口吃还说话不把门的大金毛。于是小吴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开口：没发现，娄总除了上下班，谁都没见。 赵梦珂不信：真的？不是、老吴，你说实话。你说实话，弟弟带你去吃公司前面新开那家海掐大咖。不是，海鲜大掐、海、海鲜大虾。嘿卧槽，我就不明白了，这破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缩，海、海掐虾、海咖大咖玛卡巴卡！.......艹！ ......小吴：娄总总让你发短信，是有道理的。 嘿！你。 还有啊。 啥？ 小吴调了调行车记录仪：你其实是小时候有语言障碍，后来补了补脑子，治得好多了吧。这么一想，虽然你现在口吃，但还挺励志的。 赵梦珂嘴角一抽：......艹，滚！ 这边小吴终于激怒赵梦珂挂了电话，另一旁的娄危已经带着温梵朝娄家比别墅走去。 娄家别墅周围，是一圈花坛，刚好将房子和周围的其他几栋别墅隔开。娄危将手机托在面前，沉吟两秒，低声问了一句：今天为什么下载《食物语》？ 温梵没想到都快回家了，娄危又说起来游戏的事。他原本想说没什么，但潜意识里感觉，娄危肯定不会信。于是老老实实回答：因为无聊。 他抬头看着娄危的侧脸：我只能在你手机里待着，你做事的时候，我就只能被放在你兜里。真的太无聊了。更别说娄危这次参加活动，一参加就是整整四个多小时。 温梵就算是宅男，但也受不了长时间被囚在手机中。而他本来就不能离开手机，通过屏幕看看外界的情况，已经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娄危一旦出门，他就只能待在衣兜里，生怕被人发现。温梵想着今天长达四个多小时，在漆黑世界里只凭着企鹅打开的一盏白炽灯，勉强镇定的生活在手机屏幕中的情形，就感到窒息。 他一个平常天天出门的人，现在就只能待在像巨型盒子一样的封闭空间内，憋屈到能让人发疯。 他剩下的心理活动都没说出来，可娄危看着屏幕里低垂着脑袋的小人，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想法。 娄危于是再没说话，蹙眉思忖着。 而经历了四个小时的活动，再加上路上的车程，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两点，早就过了正午的饭点。 再加上今天是周一，娄夏早上就已经收拾收拾行李回学校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娄危和温梵两人。娄危待着温梵推开家门走进去，面对的就是空无一人的别墅。他想要吃饭，不是自己做就要订外卖。 但娄危心中有事，完全顾不上吃饭，他带着手机中的温梵就朝楼上的书房走去。刚进到书房就从衣兜里抽出一盒光盘，插进办公桌上的电脑里，这是他演讲结束后，询问校方领导是否了解温梵这个学生，然后要到的关于他的视频。 温梵好奇地伸头看，就见电脑主屏幕上，浮现出了一行字：安桥大学学生演讲报告。 他听着这个名字，就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总觉得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听过。而他脑中的思路纲要打开，就看到光盘中的影像被打开，第一帧播放的就是，本次光盘录像的安桥大学所有演讲过的学生总名单。 温梵身为计算机系列的年纪第一，多次在学校科技大赛演讲和参赛，他的名字明晃晃被放在了名单的第一列首个。 他一时目瞪口呆：这不是学校的珍藏记录视频吗？参赛学生都不给，你怎么拿到的？ 旁边的娄危嘴角微勾：拿到很难么？ 温梵瞬间不说话了。 对他一个普通学生来说，很难。对娄危这位学校顶尖的毕业生来说，那就容易的不得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有多幼稚，干脆紧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而娄危点开温梵的演讲内容，就开始录取温梵的声音。 人在演讲时，长篇大论中会说到各种音调和音节，几乎能完全概括娄危所需的温梵声音。他给温梵制作音源的最后1/5，今天终于能完成了。 娄危心里这么想着，就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想尽快听到温梵声音的想法，让他自己克制不住地加快行动，带上降噪头戴式耳机，完全隔绝了外界噪音，开始一帧一帧地卡音轨。 旁边的温梵发现娄危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就不再说话打扰他思路，重新回归无聊状态，百无聊赖地靠着手机屏幕坐在桌面上，看着头顶上APP架子中的各类APP形象发呆。 他现在成了手机悬浮球系统，每次心里活动有变化，身上就会有相关反应表现出来。 就像现在。 温梵懒散地靠着手机屏幕，他头顶上的呆毛就跟他一样，无聊到发毛，直楞楞竖起来，高高翘起扬到天上。 大概是发现温梵太无聊了，头顶上红色的APP架子里，学而思开始滚动播放白色字体：学习使我快乐，如果你感到无聊，那就去学习吧。高尔基（高尔基：？？？） 它那一行字还没放映完，旁边WakeUp课程表上的粉色大角麋鹿，一脚将身前番茄ToDo里的鲜红色大番茄踹到学而思脸上。 头顶还冒着一行语音泡：学学学，天天让老子帮你记课程。累死老子吧！ 粉色麋鹿右边，黄APP架上叨叨记账的小肥啾没敢露全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扒着APP框偷偷瞄着下方被砸了满脸烂番茄的学而思，默默将头顶上的叨叨两个字改成了没错。 QQ企鹅蹭到温梵身边，从旁边一甜相机上取了两根粉蓝交错的炫彩棒棒糖，一根递给温梵，一根自己吃。 一人一企鹅边吃糖边看戏。温梵舔了口企鹅递过来的一甜相机棒棒糖，棒棒糖的味道和它看起来一样好吃，有种棉花糖的绵糯，还有股葡萄味的香甜。 紧接着就见头顶上智学网APP上的绿色的猫头鹰飞下来，义正言辞的发出语音泡：学习使人明目。 它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微博立刻闭上了那只卡姿兰大眼睛。 猫头鹰：...... 他扑闪扑闪之前被企鹅打的满身凌乱的羽毛，轻咳两声接着道：使人提神！ WakeUp课程表的粉色麋鹿，深吸口气闻了下跟智学网站在一起的洋葱学院，框架里的蓝色洋葱动了动，冲天的刺鼻味道瞬间窜入麋鹿鼻腔，整头鹿痛苦地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就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周围看着猫头鹰乌鸦嘴两次的众位APP，都面对着它，露出复杂的神色。连温梵都觉得气氛有些微的尴尬。 猫头鹰：。 其实学习确实有各种好处，只可惜猫头鹰顶着APP上的家长两个字，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是老调重谈，弄得无人想听。 现在小麋鹿昏过去了，周围的APP全都紧张的关心着麋鹿的情况，连温梵都小心走过去，想翻出个医学类的APP给它治疗。 好在迅雷的小白鸽，急中生智从一旁手机公交的草地上，拔了一团绿草，用喙叼着喂给麋鹿。 麋鹿嚼了两口冒着清香的青草，半天才悠悠清醒过来，委委屈屈地晃了晃大鹿角，踉跄着回了自己的APP框里，一脸虚相地扒在趴在架子上。 其他一群APP长松口气，全民K歌的小红鸟，见到麋鹿好起来了，兴奋地疯狂扑闪翅膀，开口就要唱歌，被企鹅一根棒棒糖插进嘴里，堵着嗓子发不了声。 其他动物看到小红鸟要准备唱歌了，纷纷四散逃窜，该回APP的回APP，该躲角落的躲在角落里，连企鹅都从屁股后面掏出两副，隔音效果极好的头戴式耳机，反手给温梵戴了一副，自己也赶紧戴上。 温梵看得想笑。 歪头冲企鹅道谢，不过他今天又是用意识流连接安桥大学的互联网，又是跟其他各类APP交流，现在手机桌面上的APP们一安静下来，困意瞬间席卷脑海。 身体乏地连抬手都快抬不动了。 温梵勉强凭借意识挪回了模拟人生的豪宅里，脑袋刚刚沾到床边，就歪头睡了过去。 ...... 手机外面的娄危还在电脑前面忙碌，时间一直挨到晚上八点多，持续剪辑音频长达六个小时的娄危，才捏捏眉心，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温梵的声源，整理完毕了。 只用了短短几天，就完整整理出了能够概括所有声调所有文字的拟人声源，也只有远程科技的娄危才能做得出来。 但耗费的心力是极大的。 用眼过度的娄危离开电脑时，都觉得眼睛在发昏，面前的物体都有些看不清楚。 他潜意识地侧头看手机，才发现手机屏幕竟然是锁屏状态。 平常温梵活动的时候，手机是不会锁屏的，因为桌面上的APP都在走动，而现在手机锁屏了，就说明温梵已经睡着了。 娄危轻轻点了两下手机屏幕，没敢大力点屏幕，靠着面部解锁打开手机屏幕，果然看到屏幕中央的空白处，模拟人生的豪宅四四方方架在半空中。豪宅下方，QQ企鹅和美团袋鼠，也在呼呼大睡，头顶上冒着zZZ的语音泡。 最顶层的智学网APP上，绿色的猫头鹰睡着睡着就成了倒吊着的状态，爪子扒在APP狂的上沿，倒着身姿打呼噜。 娄危盯着屏幕上的豪宅看了半晌，伸手将所有闹钟全都关闭，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轻手关上手机锁屏，让温梵安稳睡觉。 做完这一切的娄危，靠在办公椅的靠背上，又想起来了温梵说，自己参加活动时他感觉很无聊时的情景。对方低垂着脑袋的模样历历在目，娄危坐在桌前冥思一会儿，拿起另一部手机，走到房间外面的走廊，跟林霄打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时声音嘈杂，有大人的嘶吼声，也有小孩的吵闹声，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似乎是林霄拿着手机离开了刚才的地方。 林霄：老板？ 娄危听到电话那头的噪音渐渐消失，才低声开口说：月初开会时说的，RPG游戏制作团队，安排好了么？ 人事和方案已经准备好了，林霄说完，又将详细信息说了一遍。 娄危应了一声：嗯，那明天准备开始。 明天 林霄一愣：老板，之前不是说年中才开始么？ 娄危回头看了眼书房的房门，平常娄夏不在家的时候，娄危很少开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开灯反而会显得更加孤独。但此时他看着木门，像是能透过房门看见里面躺着的温梵。 走廊上清冷的灯光都少了几分凉薄：......把之前购买明星个人形象版权的预算空出来，暂时只留五个明星名额，生下的全都去开拓新功能。 林霄的声音更加疑惑：新功能？ 娄危这次设计的RPG游戏，主要开拓的，超过其他RPG手游的重心，不就是收录了各个知名动漫人物、以及粉丝数量多的流量明星形象版权。 从而达到二三次元联动，让玩家能在手机里养成自己的男神女神并获得好感度么？ 形象版权一经收录，哪怕其他功能就是普通的养成游戏，角色的粉丝们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们本来就只是为了养成自己心爱的明星或者动漫人物。 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新功能？ 林霄还在心里揣测着娄危的意思，就听到电话这头的娄危沉声开口：嗯，我想开发一个，能自动扫描人物形象，复制其外型，自动做成手游养成角色的功能。当然，复制对方外形，需要经过其人本人的身份证认证和同意，或者付费购买。 林霄原本原本还在揣测娄危想设计什么功能，听到他的话，舌头都差点捋不直了。 老板，你确定要这么做？能清晰扫描并模拟人物的外部形象，这加大的手游设计工作量可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听起来，确实比最初的方案更有趣味。 如果只是收购了明星或者动漫人物的形象，作为手游宣发的重头戏，那等到每个人人手一个自己偶像的虚拟人物角色后，这个游戏的可玩性几乎也就走到头了。 但如果又增加了，可在征得原主许可后，将任何一个人类的外形输入进手机中，做成养成人物角色。那恐怕不少异地的小情侣，都会喜欢这个功能。 第15章 将来甚至还能开发，两人通过各自手机上的虚拟人物进行电话沟通；每个人添加了自己的虚拟形象，用虚拟形象在网络上替自己试穿衣服......等等多种功能。 包括现在大火的网红，也可能在此游戏上出售自己的个人形象，粉丝掏钱，他们得利，双方互利互惠。 这款手游将有资格，和任何一类受众人群进行联合互动。 这将是多大的商机。 林霄忍不住在脑中飞速开始计算。 但是这个商机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能成功走出把人类的长相，以极快的速度，在手机上投映成立体真人形象这个第一步。 林霄握着手机的右手有点发抖，但不是怕的，是兴奋的。就像他们之前一起商量设计了《天梦》一样。林霄有一种感觉，新的RPG游戏如果真的能设计出来，绝对不亚于《天梦》的影响力。 毕竟《天梦》再受欢迎，也是一款端游，他的受众时常有限。可RPG是手游，只要人有手机，什么时候都能上线体验。 于是他深吸口气，开口问娄危：老板，你觉得我们在电子科技扫描并重构人体形象这块，技术上能达到吗？ 娄危还在看书房的房门，他听到林霄的声音，并没有停顿很久：嗯，能。 他要让每个人，都能被扫描做成手机上的角色形象。让所有爱玩手机游戏的人，都忍不住安装这个RPG手游，养成自己喜欢的人物角色。 这样即便温梵不能从手机中出来，也能不再遮遮掩掩地生活。他大可以把温梵大大方方地展示给旁人看，没人会质疑温梵长相过于人性化，也没有人会怀疑温梵的真实身份。 娄危还在想着，就听到林霄那边又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熟人的大声提问：林霄，你干嘛呢？那声音娄危一听就知道是赵梦珂。 而且鼻音浓重，刚听半句话，就知道赵梦珂绝对是喝醉酒了。 林霄：我在跟娄 赵梦珂直接打断林霄的话：你不在里面吃骚、烧鸡，你出来干嘛，你当你是忍者神龟啊你不用吃饭？ 林霄：你最好注意点，电话那头是 赵梦珂：走！跟哥哥回去，你说你就算真想当忍者神龟，你也没人家绿啊，也没蒙眼罩啊。人家那忍者神龟都是绿叭啦唧...绿唧叭啦、绿、绿啦鸡巴...... 娄危：。 林霄：...... 呸！赵梦珂晃晃脑袋：绿不溜秋！你看你，你不仅不绿，你还粉不噜噜。粉、粉不嘟嘟...不对是粉噜噜噜，tui！粉嘟嘟嘟......粉嘟噜噜！嘟噜嘟嘟！！啊呸！嘟嘟嘟嘟，嘴巴嘟嘟！！！ 林霄：............ 娄危无奈的捏捏眉心：你们在吃饭么？ 林霄赶紧捂住赵梦珂的嘴回电话：嗯，我们在公司前面那家烤肉店。 赵梦珂被捂住嘴也不老实，晃着脑袋撒泼，娄危在电话这边都能听到他的呜咽声。娄危跟赵梦珂这么多年的老同学，当然也知道赵梦珂喝完酒什么脾性，干脆开口终止了话题：剩下的明天再说，你先管好他吧。 那边的林霄听话地挂了电话。 娄危收起手机，又推门走进了书房，就算知道手机里面的温梵不一定能感受到，但还是格外小心地捧起手机，带着他回到卧室。 然后将温梵放在自己枕头边，闭眼睡觉。 ...... 温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没有受到闹钟的影响，也没有被任何人吵醒。等他自然醒了，去浴室洗漱完毕，而后离开房间走出别墅的时候，就发现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他所在的手机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娄危的书房，也不是卧室，而是他办公室。 而温梵刚出现在屏幕上，就被旁边的娄危发现了。 男人侧过身，低头面对着温梵，没等温梵反应，就极为自然地点开了旁边的衣橱，给温梵换了身布偶猫的动物套装。 那是一套精致华丽的朋克装，黑色带着铆钉的皮衣和高筒靴，以及紧紧扣在温梵脖子上的黑皮项圈，配着温梵头顶上，逼真到能够自由抖动的三角猫耳，和身后蓬松白皙的大尾巴。 将布偶猫的贵气优雅和朋克风的张扬帅气完美结合，温梵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他身后的大尾巴就左右晃动着，柔软得像是要搔到人心坎儿里。 娄危还没说话，温梵身旁的胖企鹅已经眼冒红心地奔了过来，抱住温梵的尾巴就是一顿狂蹭，恨不得能把温梵的猫尾巴当成铺盖，把自己包裹在一团毛茸茸里。 温梵身后的尾巴被企鹅供着，带着身体不由得踉跄两步，在娄危安静注释的目光中，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轻咳两声，唔，早啊。 娄危颔首：早。 男人如往常一样低沉的磁性嗓音，听得温梵耳朵发软，头顶上的猫耳朵忍不住抖了两下，耳朵尖上的小绒毛都根根直立。 这声音真的太犯规了，温梵想。 他赶紧转头别开和娄危对视的视线，看向娄危身旁打开的电脑，想到昨天自己睡着前娄危还在做的事，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开口问：那个...声源的事？ 他抬头看着娄危，但娄危也在低头看温梵。 娄危迎着屏幕上的小人，睁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目光，看着对方身后狂甩的蓬松尾巴，觉得自己心尖儿上似乎也被猫爪子挠了一把，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不自然：已经做好了。 这么快？！温梵听到这个好消息就坐不住了，跑到手机屏幕前，抬手扶上屏幕，扒着玻璃看向外面的娄危，感觉头顶上的语音泡都开始激动到发抖：我能说话啦？ 娄危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感觉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笑：嗯。 他指着自己电脑上，已经被单独整理到桌面文件夹中的声源，对着温梵轻声道：但我还需要你的程序代码，不然找不到连接口，无法插入声源数据。 温梵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脑桌面上，放着自己声源的文件夹，目光就差充满朝拜者真挚的祈愿了。 可声源近在咫尺，温梵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给娄危传输他的数据代码。这简直就是快饿死了遇见绿洲，结果发现水质有毒，自己还没带净水器。 他先是闭上眼睛，努力凭空冥想；而后又试着感知了下自己身上的代码数据，可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温梵头一次发现，他现在这副和互联网连接的身体，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 这是那股把他从人变成系统的神秘力量，对他所下的禁制。毕竟温梵不了解自己的代码构成，就永远找不到解锁自己代码的方法，也就不能逃离电子系统。 温梵想到这个思路的可能性，整个人都有些气馁。 连头顶上的猫耳朵都不动了，失落委屈地耷拉下来。他屁股后面的大猫尾巴更是直接垂向地面，原本还埋在他尾巴下玩耍的企鹅，瞬间被温梵的尾巴压得趴在地上。 企鹅：啾咪OnO！ 企鹅实在是太胖了，导致它接触地面的地方，先是它的大肚皮，然后才是它的脑袋。而企鹅腿短得都几乎看不见，所以它那双棕黄色的大脚掌，只能以悬空状态在半空中扑闪，怎么都踩不到地面，也不能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就维持着现在的姿势，以一个横倒在地上的鸭蛋形象，笨拙又颤抖得趴在地上。 有时候挣扎的狠了，还会顺着惯性在桌面上滚两圈，可还是站不起来。 温梵原本还在上愁自己的问题，可看到企鹅的傻样，忍不住嘴角一抽，抬手把它扶了起来。 两脚终于又挨到桌面地板的企鹅长松口气，甩着翅膀擦了下头上莫须有的汗珠，然后伸手到旁边美团袋鼠的口袋里掏了掏，迎着美团袋鼠极为不悦的凶狠目光，从它口袋里抽出来一盘咖喱鸡肉饭，借着安慰着自己受惊小心灵的名义，张开大口狼吞虎咽。 结果被袋鼠反手一个掀盘，直接将一整盘咖喱鸡肉饭扣到了它胖嘟嘟的脸上。咖喱汁顺着企鹅惊愕的脸颊往下流，有的还沾到了企鹅的红围巾上。 胖企鹅委委屈屈地舔了舔嘴唇，把嘴边的咖喱酱吃干净，然后流着宽面条泪哭到打嗝：嘤QuQ! 企鹅的样子太可怜，温梵从旁边的红色APP架上取下来口碑的大白碗，然后盛了碗水滴筹的大水珠，汇成了一大碗纯净水。 端到企鹅面前，给它把身上的咖喱酱洗干净。 旁边的美团袋鼠盯着企鹅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半晌，最后还是一脸嫌弃地从兜里重新掏出了一大桶全家桶豪华套餐，甩手塞到企鹅怀里。 ......温梵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幼龄动物幼儿园里的护工老师。 而他帮企鹅擦完脸，就发现娄危已经将手机插上数据线，和他的电脑连接在一起。 娄危感觉到温梵的视线，侧头看向他：我试着把声源传到手机上，你试试能不能抓取到数据。 温梵点点头。 他和娄危都不知道该怎么将声源数据安到他身上，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他看着电脑上的声源文件夹从电脑中传输进手机，紧接着手机顶部弹出来一条系统接收到文件的提示消息。 温梵刚刚抬手触碰那条系统消息，就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直直顺着胳膊窜入他掌心。 然后沿着掌心钻进骨头里，飞速向他身体内部蔓延。 温梵变成拟人系统后就一直恒定的体温，忽然开始极速窜高，那股电流像是烧进了他的血管里，很快将全身的热度都带动起来，一直延伸到头顶。 这股被强势侵入的感觉，让温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娄危明显看到温梵面色不对，平眉微蹙，紧张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吗？ 男人上下打量他的目光，几乎要将温梵全身上下的问题都看透。但温梵并没感觉不适，反而有种被人关心的暖贴。他极为自然地摇摇头，没有，还好 但温梵话音未落就反应过来，登时睁大眼睛，迅速抬头和手机屏幕外的娄危对视。 尝试着又说了一句：......娄危？ 屏幕外的男人眯眼望着他，眼中神色沉沉，像是裹挟着浓雾。 嗯，娄危应声道，声音放得很轻：我听到了。 第18章 温梵的声音不是很清亮，反而带着点少年的绵软，鼻音比较重，与他给人的感觉很像。但完全不像是位已经二十岁的青年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还在读书的高中生。 娄危之前已经通过视频听过了他的声音，可真的面对面听起来，温梵的声音比任何一个视频中的都好听。 再配上他现在的布偶猫装束，娄危低头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温梵的头顶。温梵就条件反射地抖抖猫耳，蓬松的大尾巴舒坦地在身后摆动。 温梵作为声音的主人，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他现在的声音。因为原本他说话时，听到的自己的声音，是通过骨传导传播。现在他的声音直接从手机的发声口发出，没有了骨传导的作用，怎么听都和他平时听自己声音时候的音色不太一样。 不过却跟他在之前在录音棚体验录音时，录下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在娄危把温梵的声源做的极好，每个音都饱满圆润，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声源合成出来的电音。 温梵多说了几句话，就适应了他现在的声音。 长时间说不了话，一朝能够发声，温梵简直想滔滔不绝永远不停下金口，他扒着屏幕看外面的娄危，尾巴疯狂甩动，扬声道：娄危！ 正要将屏幕上的音源全部关掉的娄危动作一停，被青年喊他名字的声音勾得耳根发软。他回过头看温梵，低声应了一声：嗯。 温梵只是想找个借口多说说话，于是又歪头喊了一句男人的名字：娄危。 如果温梵现在是正常人类，周围员工听到他这么直接地连着叫娄危的名字，一定会称他为勇士。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敢直面娄总的冷脸。 不过他们如果又看到了娄危的反应，可能会惊掉下巴。平常工作时只要有人说废话，就会给予冷眼警告的娄总，不仅面上没有丝毫不虞，甚至还顺着对方的声音点了点头，出口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却比平时要温柔许多，嗯，我在。 能够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温梵根本停不下来，身后大尾巴快要甩到天上，屁股后面的企鹅高举翅膀，想要够他扬到空中的尾巴尖，然后就被温梵摆动的尾巴一下一下拍着脑袋。 可惜满心欢喜的温梵根本没注意到，还在扒着屏幕跟面前的男人说话：娄危娄危娄危！ 娄危被叫得已经来不及回应，干脆伸出食指，像安慰小动物似的，点了点温梵的额头。 温梵头顶上的两只三角猫耳朵，立刻直立着朝中间收拢，连耳朵尖儿上的绒毛都在兴奋地颤抖。 娄危看着他的样子，刚按过他小脑袋的食指，忍不住又开始发痒。 ......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温梵几乎是找到什么话题，都忍不住跟娄危聊天。活泼的温梵自己都忘了，他原本是个微社恐的宅男。 等他说累了，就拍着企鹅肚皮跟桌面上的各类APP玩耍，玩累了，就回到模拟人生别墅里，倒头就睡。 活得轻松又舒坦。 除了回不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温梵觉得没有任何遗憾了。不用吃饭还不用上厕所，如果想饱饱口福，就跟企鹅在手机屏幕上做做饭，而且食材全都免费。 想要健身就找KEEP；想要吃糖就找一甜相机拿棒棒糖、找SUGAR苏格拿果糖；想吃美食就找美团外卖，还顿顿都不掏钱；就连想要给模拟人生的豪宅换装修风格，都只用一键切换就好，全部免费。 这不就是梦想中的米虫生活么！ 温梵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在他又找美团袋鼠吃了一顿大盘鸡后，温梵充满惬意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外界传来一阵青年的声音：娄总你别生气，毕竟这个方案......的确是危险性太高了。 那声音比娄危的清透许多，而且声亮音轻，温梵记得，这应该是娄危那位林霄助理的声音。 第16章 他爬起来走出别墅，就看到娄危拿着他住的手机，在办公桌前坐下。旁边带着银色细框眼镜，打扮地禁欲白领系的林霄叹口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娄总，说实话，你这个新方案的成本高、难度也大...... 两人正在讨论事情，都没注意手机上的温梵。温梵立刻竖起猫耳朵，偷偷藏到手机框后面，只伸出来只白猫耳朵，认真偷听着他们说话。 然后就从两人的谈话中，大概摸清楚了他们的意思。 娄危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将原本设定的：和各种知名人物、动漫角色合作，将他们的形象做成相应的手机3D游戏角色，让玩家在手机中，养成他们喜欢的人物或者动漫形象的方案提升了一大段难度。 想要转而设计成一个，能被玩家用来，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扫描复制做出相应的手机小人的RPG手游。 而这种能迅速扫描人物形象，并立刻在手机中呈现3D立体人物形象的高端技术，在目前的游戏公司，甚至连科技公司中，都没有人能达到非常精良的水平。目前市面上的技术水准，只能勉强做出面部五官和真人风格类似的Q版小人。 而娄危对这个游戏的要求又是：扫描后在手机中呈现的人物形象，能够以假乱真，看起来就是真真正正的人类，外表上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想要达到这种科技水平，已经不仅仅是设计游戏了，简直就是在开拓新科技。 公司高层一致认为，这样的一款游戏，已经违反了之前，想要借RPG游戏挣外快的初衷。而且，他们很可能耗时耗力地制作出了这款RPG手游，却因为扫描呈相的技术不达标，弄出来的效果不伦不类，人物形象太假，反而更加留不住玩家。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投入资本全部亏损。 所以娄危的新方案提议，等于被整个公司的人PASS掉了。 温梵想到此，抬头看对面娄危的脸色，男人冷峻的眉峰紧蹙，周身冷气氤氲，面色极为难看。放在办公桌上的右手，四指微屈敲击着桌面，温梵情商这么低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躁。 一旁的林霄又安慰了娄总几句，就轻声道别，小心翼翼出了门。 只留娄危一个人静坐在办公室里，温梵盯着男人看了半天，最后抬手敲敲手机玻璃。不过他的力气，敲打对他来说高大到没有边际的手机屏幕，当然不会有声音。温梵只能开口大声喊对方的名字：娄危~ 正盯着面前的电脑键盘想事情的娄危登时回神，转头看向他。 虽然男人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可出口的声音却比跟林霄说话时轻柔许多：你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温梵每次听都觉得耳后发热，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是要干嘛的，轻轻点点头开口道：为什么突然要改版游戏方案？ 他说完之后就开始自己猜想，以娄危设计游戏的天才程度，他甚至怀疑，娄危是故意加大游戏难度，来凸显他的技术。 不过......温梵想想男神沉稳内敛的气质，自己划掉了这个想法。 而他刚要想想其他可能，就听到娄危低声开口：这样，你就能放心出现在外人的视野里了。 温梵未说出口的疑惑瞬间顿住。 娄危想要将RPG的游戏设计方案改版，竟然是为了他？！ 温梵也不笨，立刻理清楚了他和手游的关系。如果这种能创造逼真人物形象的RPG手游发布，将会有很多人使用。当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有一个和真人别无二致的虚拟人物形象时候，外人就算看到娄危手机上的他，也完全不会惊讶，因为大家手机上都有。 旁人也只会把他当成是普通的虚拟人物，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温梵心口忽然像被戳了一下，激荡的血液瞬间加速蔓延全身，暖融融的感觉让他面色爆红，连垂在身侧的指尖，都泛起红晕。 他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开口闭口嗫喏半天，也只憋出来了一句：娄危......谢谢你。 坐在办公桌边的男人，听到他客客气气的道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比被董事会拒绝方案更难受，于是立刻蹙眉说：不用。 但他拒绝的话反而让温梵更加不好意思。 老实说，他来到娄危的手机里后，娄危又是给他找人照顾身体，又是帮他处理声源，就连他在手机上的生活状态，娄危都很关注。 现在又要为他做RPG游戏。 温梵虽然也帮了娄危两次，但他那都是在使用他现在身体能联网后的特殊能力，怎么都像是在借挂开挂。 而娄危，却是实实在在的，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 温梵低头想着，连身后的尾巴都不甩了，尾巴尖从后勾回来，软趴趴地贴在温梵脚边。 娄危话音刚落，就看到手机上的小人忽然沉寂默声，顶上的猫耳朵也都耷拉下来。他原本就未舒展的眉头一时蹙地更紧，抬手点了点小人的脑袋瓜，努力将声音放柔：怎么了？ 他说完就看到手机中的小人，头顶上浮现出一片像魂魄似的白雾，飘飘悠悠从温梵头顶上冒出来，拐着弯儿飘到半空中。 白雾上还有一个流着宽面条泪的表情符号。 娄危眉角一抽，指尖压着飘出来的白雾，将其压回到温梵身体里。 他手上的动作刚实施完，就听温梵小声道：感觉...我一直在麻烦你...... 娄危正要收回的手登时停在半空中，抿紧嘴唇深深盯着温梵看。 温梵说完那句话，半天都没得到回音，试探着抬头看。 就见娄危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难看了，温梵赶紧思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而他下一秒就听到娄危开口 对你，不麻烦。 温梵瞬间呆住，连屁股后面的大尾巴都变得僵直。 原本就感谢娄危的他现在更感动了，开口的声音都激扬起来：娄哥，就冲你这句话，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就行了！ 亲哥？ 娄危脸色更难看了：....... 而温梵还浑然不觉。他越说越觉得内心中荡起一股豪气，睁大眼睛坚定的望着娄危，右手握拳锤了锤胸口，一副发誓的模样。 半天才反应过来，娄危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而且这次不仅仅是脸色不好看，就连身上的气场都有点阴恻恻的氛围。 温梵现在是布偶猫的装扮，不仅仅头上长出来会动的耳朵，连身体感应能力都跟猫差不多了。看到娄危脸色骤冷的瞬间，就觉得身上的猫毛都炸了起来，那是动物对于危险环境天生的感应能力。 这下温梵是真的疑惑了。 他搓搓胳膊，驱走身上的冷意，歪头看着娄危。 娄哥为什么生气啊...... 但娄危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男人伸手捏捏眉心，冲着温梵摆了摆手。 你先去玩，我再看看设计图。 公司董事们还是给娄危了面子，表面上还是给了娄危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够在一个月内，将扫描并建立人类3D模型的技术研发出一个阶梯，就愿意给娄危一个机会，让他带着团队制作一下试试。 可这项工程哪儿是一个月就能明显有提升的。 这么多年的手游和端游，都没能做到扫描人类身形面貌后就立刻呈相的技术，娄危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做到。 但娄危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大学时候就在游戏还并不属于热度行业时，一个人拉了几个朋友，咬牙建立了远程科技公司。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一定要试一试。 但娄危还没开始行动，就发现面前手机上的屏幕背景换了。 带着猫耳朵猫尾巴的小人，撅着屁股趴在被他点出来的备忘录的白纸上，拿起旁边的黑色铅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字。旁边的美团袋鼠和QQ企鹅，也撅着屁股扒在白纸上看他写字。 更别说周围的全民K歌小红鸟、微博的大眼睛、菜鸟裹裹的机器鸟、飞猪旅行 的小白猪、天猫猫、京东狗等等...... 一大群动物在温梵身边围成一个圈，伸长脖子看他写东西。 简直像是动物园里被动物围着的饲养员。 娄危一开始还没看到温梵在干什么，等他凑近了看，才发现温梵是在写代码。 繁冗复杂的代码经过温梵的笔尖，几乎是毫不停顿地一个接着一个落在白纸上，感觉就像是根本不用思考。 温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当他听到娄危说要准备设计图时，脑子里刚浮出，要帮娄危完成带有扫描呈相功能的RPG游戏这个想法，就觉得脑中呼呼灌进来各种数据代码。 庞大的信息疯狂从脑袋里扫过，他任意抓取一条，都是从互联网上筛选出来的，最有用的信息。 这些信息在他的大脑中被自动过滤、合成，不需要温梵亲自动脑，就能合成无数数据。 他脑中甚至都浮现出了具体代码会凝聚成的图形和实践功能，每一帧每一画，都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的熟悉。 所以他赶紧拿出备忘录里的白纸，将脑海中的知识全都记录下来。整整用了十页的白纸。 而且温梵一点都不累，手腕完全没有酸痛的感觉。 等他写完的时候，白纸上的页面又开始自动组合排列，最后凝聚成了个白色的圆球，圆球内部鼓起又下陷，像是收到了某种力量，亟待裂变。 没过两秒，又在空中翻动几下，忽然翻了个身，紧接着一道黑色的长线从白色的圆球左侧伸出，贯穿了半个圆球。然后黑线一动，猛地睁开，露出里面漆黑的大眼睛。 旁边的微博立刻睁大眼睛看向那颗白球，头上的语音泡缓缓打出一个？号，它对比下自己只有眼珠的身躯，和对方只有眼珠的身躯。 满脸疑惑。 隐隐猜测白球和它是义父义母的亲兄弟。 而那白色的圆球盯着旁边的温梵瞅了瞅，又看向手机外面的娄危。眼中射出金色的扫描波，从头到脚扫描了边娄危的全身。 温梵愣愣地看着它的动作。 下一秒，白色圆球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身下。金色的光波转变成莹蓝色的光束，在身下的空间里照着。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温梵就看到他前放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一道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人，正慢慢从透明状态变出人形。 成型的小人睁开眼，眼珠微微转动，第一眼就看到身旁的温梵。 他晶亮的眼睛纯洁干净，纯粹的黑眸没有丝毫阴霾。小人冲着温梵微微一笑，冷峻的五官舒展开，带着令人陶醉的温柔。 这是 温梵看看小人，再侧头看看旁边的娄危。 瞪大眼睛对比了娄危和小人的长相，半晌才抖着嘴吐出一句话：这是......这是你的扫描呈相！ 手机外面的娄危的也感觉不可思议，不过他比温梵要冷静许多，就算内心惊诧，面上依旧看不出来。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手机屏幕中的另一个自己，就算是对任何工作都严苛要求的娄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人，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不过手机里的小娄危，虽然长了一副娄危的身形和面貌，性格却宛如白纸。他不会说话，所以也不开口，只通过头顶的语音泡跟人交流：你们好，我叫娄危。 温梵没忍住，走到娄危身边，伸手碰了碰娄危的胳膊，触手的皮肤触感......也同样逼真。被碰到的小人立刻转过头，歪头看他，面上还带着官方的微笑：怎么啦？ 而温梵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个娄危的确和娄危很像，外形甚至完全可以说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性格不同。但他毕竟是扫描呈相的虚拟人物，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重要的是，他们成功做出扫描呈相的虚拟人物了！ 温梵有些激动，娄危，扫描呈相做好了！！ 他激动到握拳，头顶上的猫耳朵都大力抖动起来，更别说身后的尾巴，简直要摇出花儿来。 娄危没有再看手机里的自己，转头认真望向温梵：嗯，我看到了。 他低声道：多亏了梵梵。 梵梵这个称呼可比温梵亲密多了。 温梵第一次听到娄危这么叫自己，只觉得那句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带着勾子，烫的他耳朵都烧起来。 前一秒还在疯狂甩动尾巴的青年立刻双颊绯红，蓬松的尾巴从身后绕到身前，被他一把抱在怀里，连尾巴尖儿都害羞地蜷缩起来。 温梵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在旁边的白色圆球，又对着小娄危重新照射了蓝色的光芒，投射出来的虚拟娄危就如褪色的画，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屏幕中。 这给温梵带来的转移话题的机会。 他立刻抬头看娄危：这个圆球应该就是扫描呈相的主要功能开关，我把它的数据发给你，我们就能开始制作RPG游戏了！ 娄危一直看着温梵，等温梵说完，立刻应声：好。 然后转身面对电脑，登录电脑上的QQ。 手机上的温梵戳了两下企鹅的屁股，QQ企鹅立刻蹦出娄危的手机QQ聊天页面。温梵选择我的电脑，然后大力把空中的白色圆球挤进了聊天框里。 那头娄危在电脑上的QQ登时接收到一条消息，打开之后就是长段代码。 娄危将代码输入到软件设计程序里，又加上LouV游戏工作室之前就设计好的一款，RPG游戏的外观和脚本。然后点开脚本，将其他的基础程序功能都放了进去。 到此，一个初步的、比较简单的RPG游戏就合成了。 如果真的要设计新游戏，将来游戏的外观等细节都还要重新设计，但这个游戏最重要的扫描呈相功能已经研发完毕，其他都不是问题。 现在主要需要考察的，就是它能否能够稳定工作。 娄危在将游戏重新导入手机的时候，想到一件事。 转头看向温梵：给他起个名字吧。 温梵歪头看他：我？ 娄危：嗯。 温梵想了想，要不就叫......Compagnon？亲密的伴侣。 伴侣么。 娄危看着温梵，微微颔首：那就叫这个。 第17章 他给RPG游戏更新了名字，然后将综合数据重新传输回手机。不到三秒，娄危的手机屏幕上，立刻多出一款新游戏的APP。那APP还没有经过认真的设计，只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鹅黄色方块图形。 温梵抬手点开图形，经过简单的进度条加载页面之后，入目的就是一串选择框。 几十个不同的选择框前，写着选择结果的分类 依次是：性格、属相、星座、爱好、喜欢的颜色、喜欢的食物、工作、年龄、出生日期等等......甚至还有不喜欢的菜这种，比较特例的独特性选择框。 温梵随便点开一个选择框星座，框架后面登时出现了十二个星座的选项，他刚抬手按向巨蟹座，结果框架太高，他不小心踩到自己尾巴，疼得踉跄了一下，直接一巴掌盖到了选项的主页面。身体溢出来的一小串数据，飞到选择框的空白处，接着迅速分裂炸开，填补到各个选择框里。 满满一个屏幕的选择框，在一秒之内被填满，上面的资料详细到足够了解温梵这个人完整的性格和爱好。 甚至连温梵挑食、爱睡懒觉和不爱运动，都被清清楚楚地记在上面。 温梵：......垃圾高科技！ 他立刻转头看娄危，就见娄危正在摆弄另一部手机，并没有注意到他旁边页面上的内容，登时长松口气。 赶紧点击右下角的下一步，迅速切换到了下个页面。 殊不知身后的娄危，已经用他手上的另一部手机，将填满温梵信息的页面内容拍了下来。刚才温梵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保存照片，把拍到的照片放近收藏夹里。 而温梵切换到的第二个页面，有无数条可以填写内容的横线，页面顶端还有一句话：请在下方空白处，填写您召唤角色的常用语。 温梵和娄危只是实验这个游戏的实用度的，并不用认认真真的填写每个步骤，他就直接换到了后面的页面。 接下来的几个页面，也大差不差都是一些，更能补全将要养成的角色形象的信息。 等到温梵跳过了所有页面，就又看到了那颗白色的圆球，不过这次圆球已经变成平面的了，附着在游戏的背景页面上。当温梵点击它的眼睛，开始扫描时，白色圆球极为迅速地重新扫描了一边娄危。 再次制造出了外形一比一完全一致的小型娄危。 试用通过。 娄危点击角色删除，屏幕上的小娄危瞬间消失。而他们RPG游戏Compagnon的雏形设计，到此正式完工！ 温梵高兴地简直想大叫两声。 他设计了不少微型软件，甚至还设计过小程序，但都没有现在这一刻这么振奋过。可能是因为他写下数据时，满脑子都是代码组成的风暴，成千上万关于扫描呈相的数据都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大脑中，感觉整个人的思维都被开拓了。 也可能是因为，这是娄危想要设计的游戏，他亲自写下了这么多代码，组合成了能扫描呈相的白色圆球，所以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最重要的是，还帮到了娄危。 温梵的尾巴就开始疯狂甩动。 跟在温梵身旁的企鹅和袋鼠也非常激动，企鹅从身后拖出来两根大喇叭，一根递给袋鼠，一根自己用。 然后又从屁股后面抽出几捆烟花，边吹喇叭边放烟花，满屏幕都是炸开的彩色烟花。 其他的APP动物们也在各自的APP架上高举爪子欢呼着。 最顶层的Soul交友软件上的字母l，勾着旁边同为交友软件的SUGAR苏格上的彩色卷边糖果，开始给娄危和各个APP动物撒糖。 一时间，娄危的手机屏幕里到处都是烟花的彩光和飞到空中的软糖，简直像是到了迪士尼的儿童节。 高德地图的蓝色纸飞机拖着今日头条的横幅，缓缓从屏幕上空飞过，横幅上还打着一行字：恭喜Compagnon初步完工~ 随着空中的横幅滚动，企鹅大翅膀一挥，手上的喇叭登时变成一只唢呐，它深吸口气，原本清亮的喇叭音登时变成了响彻整个房间的唢呐音。 而且吹出来的调子，还格外洗脑。 全民K歌的小红鸟，和身侧黄色APP架上唱鸭的小黄鸭，一把将旁边唱吧上的字给揭下来，甩手贴到远处一脸严肃的智学网猫头鹰脸上。 皱着眉头的猫头鹰登时像打了鸡血似的飞到空中，仰头跟着红鸟和黄鸭唱起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另一头的天猫黑猫配合着弹起完美钢琴上的琴键，京东狗狗蹿到钢琴快2上开始跟着敲击音乐板块。 简直比温梵和娄危还要激动，快赶上过年了。 温梵就算现在说话有声音了，在现在这喧闹的环境下，说出来的话温梵也听不清楚。他只能继续用头顶上的语音泡跟娄危聊天，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可以给公司的人看这个初品。 娄危看着他说的那个我们，嘴角微勾，缓缓点头，好。 一个小时后 重新聚集到会议室的众位董事和部门部长们，全都面色复杂。一天开了两次会，会议的内容还都是围绕着RPG做扫描呈相这么一个困难等级A 的不可能完成的内容，任谁都会心情复杂。 如果不是公司的员工都比较年轻，远程科技也是新公司，员工之间感情也比较和睦，也没有什么倚老卖老的人。恐怕已经开始数落起，娄危这个发起人的不是了。 而坐在董事长助理位置上的赵梦珂和林霄互相对视一眼，也是很无奈。 赵梦珂冲着林霄摊了摊手，趁着娄危还没到会议室，小声跟林霄对口型：危哥这是铁了心的要整那玩意儿啊。 林霄示意他别乱说话。 也就在这时，只拿着手机的娄危推门而入，会议室的众人全都转头看他。 董事A孟凡长叹口气：娄总，这个方案是真的不行。3D那不止国内技术不好，那是全球的技术都达不到完全拟人的程度。你列这个方案，这不是难为人吗。 董事B点了点头。 剩下几个部门部长也开始发表看法，他们虽然挺喜欢这个项目，但如果是事倍功半的事，那还是应该及时止损。如果喜欢这个项目，可以私下里当作娱乐来为爱发电，但如果真的立项当今年的任务目标，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娄危没有打断他们的发言，认真听着所有人的意见，等到所有想说话的人都说完了，他才从衣兜里拿出来放着温梵的手机，然后沉默着将温梵朝向满会议室的人。 他桌面上的各个APP，全都被温梵赶到了桌面的下一页。光秃秃的桌面上只有那个Compagnon软件，和站在桌面上的温梵。 此时的温梵已经换了身套头毛衣的休闲装，他学着刚才那个虚拟娄危的表情，对着满座众人扬起一个360°全方位无死角的假笑。 会议室的众人：...... 旁边的赵梦珂瞪大眼睛指着娄危的手机：这这这这这我的妈呀！ 温梵早就见过赵梦珂，但赵梦珂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他看着赵梦珂震惊到不能自已的表情，冲着对方招招手，头顶上的语音泡配合着打出一句话：Hi~ 金发的男青年差点没被吓得背过气去，嘴皮子更不利索了：他他他他不是人不不是个人但不是、不是真人可是长得怎么人模怎么怎么这个狗样！不是是怎么是个人样，啊，反正就怎么这样！ 另一边的林霄有些惊异他看了眼娄危手机屏幕上的温梵，然后试探着看向娄危：娄总，这是......？ 娄危开口说出，他刚才已经和温梵商量过的话：他是第一个扫描呈相的虚拟角色。名叫温梵。 让温梵露脸是娄危经过深思之后的结果。把温梵说成是第一个扫描呈相的角色，那将来公司的任何人看到他，都会习以为常，而且极为重视。 果然，在座的所有人都伸着脖子观察温梵，女部长们更是做西子捧心状：啊，这也太可爱了吧！ 孟凡董事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娄总，上午才开了会，下午你就做好了。这才半天不到啊。小娄实话实说，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这个软件。 娄危收回手机，指尖点了点屏幕上温梵的脑袋，温梵立刻抬起双手，按住屏幕上被他点到的地方，像是在触摸他的指尖。 娄危的指尖和温梵的掌心相对，感觉指尖微微发热。他目光留恋在屏幕的小人身上，低声应道：之前有设计，今天才正式完成，处理数据的朋友就是温梵形象的原主。 娄危拿出他另一部手机，上面有复制的Compagnon软件。娄危点开Compagnon，对着旁边的赵梦珂一扫。 手机屏幕登时出现了一位，和赵梦珂长相身材都完全一致的，等比例缩小几千倍的小人。 娄危面无表情将小人头顶的姓名标签改成了嘴瓢怪赵狗蛋，屏幕上的小人立刻冲着在场的各位员工，扬起虚拟人物专用的职业假笑：大家好，我是嘴瓢怪赵狗蛋。 一旁的林霄挑眉抬了抬眼镜框：嚯。 赵梦珂：...... 第19章 屏幕上的赵狗蛋还在说话，会议室的众人已经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了。 娄危无声看向最开始不同意他方案的两位董事，孟凡和另一个董事互相对视一眼，犹豫着开了口：娄总，你说的这位朋友，他同意我们使用他帮忙设计的成果么？ 娄危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温梵，看着温梵对着他疯狂点头。 然后抬头回应众人：同意。 孟凡他们登时就没话说了。 周围的女部长们，满脸兴奋地盯着娄危另一部手机上的赵狗蛋狂瞧，越看越喜欢，娄总，我们能试一试这个游戏么？ 娄危没有拒绝，把手机推过去。 坐在一起的几位女部长立刻把屏幕上的赵狗蛋删了，对着自己做了扫描，就看到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人，大波浪的发丝根根分明，蓬松感和现实中吹好的造型别无二致。而且面白唇红，皮肤比她更好，简直就是美颜几倍后的自己。 女人总是喜欢自己的面容，能在公众场合时也无敌好看，哪怕是自己的等比例小人，最好也能外形完美。而Compagnon这个软件显然做到了这一点。 几位女部长争先用了用这个软件，恨不得直接复制一个带回家。 女设计部长甚至直接据高手，冲着娄危道：我同意新方案，而且，我现在也想加入Compagnon的设计小组。 旁边的几个员工跟着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其他原本不看好Compagnon的员工，现在也一致喜欢上了这个设计。孟凡他们原本是担忧入不敷出，才拒绝了这个RPG的设计方案，现在看到了初版，就像是吃了一针定心剂，再无后顾之忧，也举手同意，将Compagnon加入今年的游戏发行计划中。 散会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那个赵狗蛋虚拟小人的嘴瓢怪赵梦珂，一看到周围的人都出去了，就剩他、娄危和林霄，踌躇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危哥，你说的这个温梵，我怎么没见过呢？ 赵梦珂想着，他可是从娄危大学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开创远程科技了，娄危家里环境特殊，父母离异现在又各自组建家庭，除了娄夏，几乎就算是没有亲人，而且因为娄危上学期间就天天在外打工，学生时期的朋友也不多。 来来回回几个跟娄危比较熟的朋友，赵梦珂和林霄全都见过，可这个温梵，就跟凭空变出来的人儿似的。 别说他了，恐怕林霄听到温梵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一脸懵。 赵梦珂想到此就有点担忧：危哥，你这个朋友......靠谱么？是个老头子么？毕竟是帮忙设计出来Compagnon的人，Compagnon上的扫描呈相技术这么厉害，多没心没肺的人，才会退居幕后还把成果拱手让人？赵梦珂阴谋论一下，甚至怀疑对方是故意将东西给娄危，想等远程科技正式发行Compagnon的时候，反手告他们剽窃成果。 老头子温梵待在娄危的手机里，在赵梦珂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温梵可是安桥大学这一届的系草好吧，妥妥的标致小帅哥一枚！ 赵梦珂没发现温梵的视线，可是他感觉到后背一凉，忍不住摸了摸后颈。 然后就看到娄危面色沉凝地看向他，出口的话简短有力：是大学生，但是很靠谱。 赵梦珂点点头，他还是相信娄危看人的眼光的。不过他听到娄危的话之后，他心里比刚才更震惊。 这回连旁边的林霄都开了口：老板，一个大学生，竟然设计出了扫描呈相？这都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了 ，这就是绝对的高精尖人才、智商远超常人的天才啊。 林霄沉吟两秒，抬了抬眼睛认真开口：他这么厉害的话，不妨招到我们公司。 温梵听到林霄竟然的语气，就有些心虚。他不厉害，厉害的是把他变成系统的那股未知力量。虽然温梵极为生气那股力量把他变成手机系统，可他的确也被重新开拓了一遍大脑。现在编写程序，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林霄说完，一旁的赵梦珂也开始大力点头：对对对，这么强的大佬就应该招揽啊！ 但两人说完，半天都没等到娄危点头，坐在长桌前的冷峻男人沉默几秒，只开口说了三个字：再说吧。 然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只留下赵梦珂和林霄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 赵梦珂：我怎么怎么怎么就感觉危哥有点不高兴？我说错话了？ 林霄回忆了下娄危刚才的表情，感觉不像。娄危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娄危还真就没有因为什么话而真的生过两人的气。但没生气为什么会中断话题？ 林霄想到娄危说的那句再说吧，感觉答案就在眼前，只隔了一层薄雾：如果温梵这个人真的这么有能力，娄总应该早就想要招他进公司。但是现在没招，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第18章 特殊原因？ 赵梦珂听着他的话，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思索。他没来由又想到之前，娄危目光柔和地看手机，还有开会时候偷偷开小差玩手机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探寻到了真相。 赵梦珂抬起胳膊撞撞林霄：你说，这个温梵，不会就是娄危那个隐性恋爱对象吧？ 赵梦珂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喜欢，距离产生美，所以不能把老婆放在身边，不然容易腻味！对，肯定是这样！ 林霄对于赵梦珂所谓深思熟虑的答案，就是娄总这个看起来就不会谈恋爱的人恋爱了，感觉很无语，如果不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林霄都想翻白眼：赵梦珂，你也只有在说八卦的时候才不会变成嘴瓢怪赵狗蛋。 西装笔挺的三好白领青年抱着电脑就离开会议室，身后的赵梦珂狠狠捶了把桌面：嘿！这个梗过不去了是不是！ ...... 不过赵梦珂猜错了，娄危离开会议室，并不是因为不想招人，而是因为他怕温梵听到林霄的话，又想起自己不能变回人。 不过等他出了会议室，拿起手机看温梵的时候，却发现小人正跟屏幕上的胖企鹅研究菜谱。一人一企鹅背对着娄危，嘀嘀咕咕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意外面的声音。感觉到身后的光线变亮，温梵还回了下头，正和低头看他的娄危对上视线。 温梵登时笑了起来，两颗小虎牙在唇下露出尖尖的角，冲着娄危招招手。 然后又开始跟企鹅说话。 娄危暗自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开了半天会的娄危忘记深思，自己现在竟然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担忧某个人半天。 他转手又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带着温梵回到办公室。 而自从远程科技的众人，同意并决定将设计Compagnon列入方案之后，接下来几天时间，整个公司设计规划的高层，和被分到参加Compagnon项目的成员，都开始连着不断地开会，研究本项目的主要几个功能，和未来的主要发展以及营销方向。 因为他们之前也做过RPG类型的游戏，所以有很多可以总结的地方，和亟待突破的环节，现在全都可以用在Compagnon的设计上。 在个性角色方面，LouV游戏工作室Compagnon小组，打算将其制作成一款，能够和各大平台联动的RPG游戏。 比如：各个平台的主播，可以将自我形象投放到Compagnon上，如果其粉丝想要养成该主播的个人角色，就需要氪金付费，付费的得款，除开Compagnon抽成以外，将会分给主播本人和主播的相关平台。 Compagnon会争取能和闪耀暖暖等女性向的大型热门游戏联动，能让玩家能将游戏上面的角色，替换成为自己定制的Compagnon角色。也可以做成自己的个人小人，然后通过虚拟形象，试穿游戏上的服装，或者网上的服装店的服装。 当然，购买知名明星的个人形象，和知名游戏角色或者动漫角色的形象，投放成虚拟养成角色来拉拢玩家，也是其中一个主要方向。 Compagnon如果能够和各个平台合作，再加上明星的流量带动，营销难度也会小很多。 而在Compagnon的具体玩法功能上，玩家能使用它在在不同的地方进行扫一扫，会扫出不通地区省份或小吃的拟人角色形象、皮卡丘之类的动漫角色形象，甚至在扫描不同产品时，还能扫描出该产品代言人的虚拟形象，并用自己的小人跟其互动。 且扫出来的角色，将会以SSR体系分级，按照稀有程度设定：UR＞SSR＞SR＞R＞N。满足青年人喜欢收藏的乐趣。 另外，没有内涵或者情感性投入的游戏，是不能保证玩家长时间使用的。走情怀路线或者感情线，是一个游戏能不断留住玩家的重要法宝。 于是Compagnon在情怀上，致力于紧跟S政，宣扬爱国爱党的良好精神，同时会根据不同玩家的喜好，设定古风、现代风、中世纪风等多种模式。还会出不同省份、不同地区风景区、甚至不同小吃的拟人装扮和外观。 公司众人还设计了情侣模式，友情模式，还有平台交友模式。玩家可以自我选择喜欢的模式，如果是情侣模式，情侣可以互相将对方的形象做成虚拟小人，小人还会拥有自己的住宅，能和另一半的小人互动。如果是交友模式，Compagnon会创建相应的交由平台，方便不同年龄段的人进行正常交友等等...... 这都是最近四天公开会讨论出的，重点设计方向的其中一部分。另外，剩下更多的玩法功能，设计部的成员们还在不断开发中。 Compagnon小组甚至远程科技的所有了解过这个游戏的员工，都觉得这款游戏一经发行一定会大火，因为它联动的东西，和可开发性实在是太高了。 但也因为他的联动性太强，娄危刚带着公司成员们开始具体的设计Compagnon，就遇到了一个问题公司的人员不够了。 远程科技不仅仅只设计《天梦》这一款游戏，他们还有成百的小游戏在设计运营，另外还联动了许多小型游戏公司，首发了成千的简单手游。 所以到了Compagnon要开启这么多功能模式的时候，他们的小组人员根本不够用。 而其他游戏小组的设计成员，因为工作内容的特殊性，不能来回抽调，娄危就临时开启招聘，招了不少大学刚毕业，热爱游戏又有工作动力的毕业生。 重新扩大了Compagnon小组的成员人数。 其中还有一位女学生，是和林霄已经出了五服的远亲堂妹林秀。 林秀虽然长得和林霄不像，但是都皮肤白，身量高，而且看起来脾气很好。林霄在公司里，就算生气了，也不会说重话，林秀跟他一样。看起来文文弱弱，还带着副眼睛，一看就是刚毕业的计算机学生。 她原本就喜欢远程科技，而且又知道了林霄是在这里工作，刚听到远程科技开始招人，就找了林霄，请求林霄给她了个过面试的机会。 娄危和林霄关系好，多加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更别说这人名义上还是林霄的堂妹。 而温梵从娄危的手机里看到林秀的第一眼，就对这个姑娘印象不错。主要原因大概是...... 他们这个系的女生，实在是太少了！他大学的时候，班里只有一个女生！ 娄危原本是打算招人进Compagnon组帮忙设计游戏的，但是他看到林秀这么文弱的形象，又顾虑到Compagnon最近忙的热火朝天的工作环境，最后还是决定让林秀给他哥林霄当助理，给林霄打下手。 有时候林霄工作忙不过来，有文件要给娄危时，就会让林秀帮忙呈递。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等公司大概给出了Compagnon的主要功能方向之后，娄危和Compagnon小组的各个设计组成员，就正式进入了研发设计阶段，另一部分成员开始尝试和周围的各大平台或者游戏、动漫争取联动合作项目。 不过，向明星购买个人形象版权的项目，被公司放在了最后，毕竟想要购买明星的人物形象，他们一定要有已经拿得出手的完成品。 而手机APP上的各个软件们也跟着温梵一起，天天等着看娄危他们公司的进度。 娄危每次回来跟温梵说进度的时候，旁边的APP也在聚精会神地听，甚至还会磕着瓜子讨论一番。 这天娄危在温梵睡着的时候，又去设计部跟Compagnon成员完善成果，他们今天拿到了闪耀暖暖的服装联动。同时还开拓了和自己公司的《天梦》端游的联动活动，暖暖和《天梦》上的服装和配饰，甚至连剧情线和人物动作，玩家都可以用自己的个人角色形象带入进去使用。 Compagnon的其他功能也拓展到了60%，虽然离娄危的预想还差一截，但已经有了直接发行的资格，无论是基础功能，还是外观设计，都完全成熟。公司负责向明星购买个人形象的项目也拉上进程，项目负责人已经开始联络相关明星的公司和经济人。 等娄危回办公室的时候，温梵刚好睡醒，他就将联动后的新阶段Compagnon，在温梵待着的手机上进行了更新。 而且新版本的Compagnon，也终于有了新的APP外观，是 是鹅黄色方块背景下，温梵虚拟形象的大头照片。 温梵：？？！ 他看到更新后的APP标志，就感觉浑身羞耻，脸上登时爆红。 他看着APP标志的感觉，就像是......当着你的面，把你的蜡像放在面前给所有人看。 好在娄危很快跟他答疑解惑：不是每个人的Compagnon都长这样，玩家可以自己设计放在APP标志上的大头角色，只是这个用了你的。 温梵脑子还是蒙的，听到娄危的话，接着就喊出了口：你怎么不用你的脸！ 他说完就发现，自己语气好像太激动了，虽然没有怒气，却因为羞耻而声音加大。温梵从来没跟人这么大声的说过话，赶紧回头看向娄危，就想跟他道歉。 但还没等他开口，娄危就低头看向他，语气低沉，像是在叙说什么严肃的话题：因为梵梵比较可爱。 温梵瞬间就被娄危的夸奖击中，轻咳两声不说话了。 如果他现在还穿着布偶猫的套装，恐怕身后的尾巴都已经被摇散架。 缓缓挪动步子转为背对着娄危，想要遮住脸上的红晕...... 但是，身为虚拟系统的温梵，是没有表情的隐私可言的。他身体背对着娄危，头顶上却像蘑菇云一样，猛地窜天而起迸出滚滚白雾，连耳朵都往外冲出白烟。 娄危就算站在温梵身后，也能看到他迅速变红的后颈。看得让人想要伸手捏一捏。 娄危当然没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小人的后颈，温梵立刻转头看他，狗狗眼亮晶晶得像是掺糅了随水晶，满满映的都是娄危的身影。 虎了二十多年，商场谈判都面不改色的娄危，头一回气息一软，连刚才想逗温梵的话都忘了。 愣了两秒才临时想出来一句：Compagnon上新增了联动的衣柜功能，点开看看？ 温梵正愁找不到转移话题的内容，闻声连连点头点开了Compagnon。 刚切换到了衣柜页面，就进入到了比之前娄危给他的衣橱，大了几十倍的衣库。 是的，简直可以用衣库来形容。 一眼望不到边的衣橱，一格挨着一格，如果他现在是真人大小的话，这间衣库的纵向长度估计足足有五百多米。 温梵感觉，如果他想围着衣库草草转一圈，至少都需要半个小时。 而衣库里面全都是各类的服装，男装女装都有。温梵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被里面的衣服惊艳到了。 手机外面的娄危负责地为他讲解：等以后出省份、小吃拟人服装，或者其他联动服装和不同时代的服饰，衣柜还会更新。 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再更新，得有多大啊。 温梵觉得那些喜欢逛街的人，一定很爱这个衣柜，因为它简直完美实现了人们逛街看漂亮衣服的心理。 而娄危看则温梵点开衣柜开始浏览衣服之后，就打开电脑开始研究其他的游戏程序。 手机上的温梵就拉着胖企鹅，在衣柜里逛起来。结果还没走两步，就看到桌面上最后一页的APP忽然自己滚动起来，最后排游戏区的APP架回到了首页，里面的奇迹暖暖从APP架上走下来，穿着修身的粉色连衣裙，一脸惊喜地走近温梵。 然后在衣柜里转了个身，目光从一众小裙子和装饰品上浏览一圈，头顶上的语音泡一个接着一个：哇~ 暖暖：这就是四妹的衣柜吗，好美啊。 温梵一愣：四妹？你们姐妹几个？ 暖暖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套精灵哀歌套装套在身上，长裙背后透明透着荧光的精灵薄翅轻轻开合，长裙的拖尾在身后柔缓飘动，像是月下流露的星光。 她光是站在衣库中央，温梵都觉得她像是个小公主。旁边的QQ企鹅已经看呆了，眼冒红心地瞅着前方的暖暖，两只翅膀合在一起，贴在脸颊旁边，满脸痴汉相。 等暖暖换好衣服，温梵就看到暖暖回答他话的语音泡：是的，我们是姐妹四人。我的大姐叫暖暖换装物语，二姐叫暖暖环游世界，我叫奇迹暖暖，四妹是闪耀暖暖。 温梵突然好奇：那你们都叫什么？ 暖暖很自然地开口：叫暖暖。 温梵：......好叭。 他还以为大姐叫大暖暖，老二叫小暖暖，老三叫奇迹暖暖，老四叫闪耀暖暖。 没想到就叫暖暖。 而暖暖还真的就是看一看她妹妹的衣橱，试了试衣服就又回去了。温梵看着她的身姿，感觉小公主离开的时候，都像是在发光。 旁边的企鹅已经彻底被暖暖迷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暖暖离开，嘴巴上溢出来的口水，都快流到桌面上了。 暖暖APP旁边的王者荣耀老亚瑟，看到企鹅直勾勾看自己女神，气得不轻，从身后抽出来王者荣耀上5V5的标志，一个甩手砸到企鹅头顶上。 直接把企鹅砸得一个后仰，头上瞬间支起来个粉色的大包。 企鹅登时流下两道宽面条泪，两只小翅膀想捂住脑袋上的包，无奈翅膀太短摸不到。它恨恨地瞪了眼老亚瑟，气得跳脚。 温梵把委委屈屈的企鹅抱起来，带着它离开衣库，小心翼翼把它放在桌面上，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老亚瑟砸的力道不小，但企鹅毕竟只是数据，头顶上的包经过温梵的揉按，没过一会儿就消了下去。 但企鹅还是万分生气，从屁股后面拿出来一个小手绢，大眼睛含着泪珠等着老亚瑟。 老亚瑟到底是大叔，被企鹅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看，就感觉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他正想跟企鹅道歉，就发现胖企鹅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大跨步走到旁边名叫应用市场的APP商店。那应用市场是个白色的方块面板，中央有一扇圆形的黑色窗户。 甩着小翅膀敲了敲小圆窗。 应用市场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语音泡：买啥？ ......温梵看着那个啥字，登时觉得这个应用商店好人性化。 下一秒，企鹅就把头伸到窗户边，翅膀来回摆动，隐约好像......比划了个拔剑的姿势。 只是它太胖了，挥动胳膊比划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气势，感觉像是哑剧演员。 第19章 但应用市场不愧是APP专卖店，完全理解了企鹅的意思，还发了句：嗯，我着了（我知道了）。 温梵无言：。他严重怀疑这个应用商店是他老乡。 而十秒钟后，温梵看着头顶上正在下载中的新APP游戏，陷入了沉思。 又过了三秒钟，游戏APP下载完毕，温梵看着上面的名字刀剑乱舞。 温梵：！ 他还没反应过来，企鹅就抱起刚刚下载完毕，正在安装中的刀剑乱舞，甩手扔进了王者荣耀和奇迹暖暖的APP架上，正放在奇迹暖暖右边。然后拍拍翅膀离开了。 这下，三个游戏APP的位置，从左到右依次是：王者荣耀，奇迹暖暖，刀剑乱舞。 老亚瑟还没反应过来，而旁边的暖暖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正在整理自己APP里的包。 只有温梵看着企鹅的动作，忽然福至心灵，隐隐明白了什么。 下一秒，刀剑乱舞加载完毕，面容俊秀眼神慵懒的深蓝短发青年，半侧着脸站在APP框里，头上还绑着金色的刀穗。 青年蓝灰色的狭长凤眼睨过来时，温梵就看到脚边的企鹅，又露出那副西子捧心的花痴脸，胸口还在砰砰冒着红心：男神！ 紧接着APP上的青年看到它的样子，嘴角微勾，发出来一句语音：我是三日月宗近。因锻造时形成的刃文较多，故而名为三日月，请多关照。 温梵就看着三日月说完一顿，紧接着再次开口：呐，身为天下五剑的其中一把，被说是最美的呢。他声音的每句话，都像是贴在人耳畔说出来的，柔情蜜意还带着让人心跳的尾音。 旁边的老亚瑟，看着这花孔雀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忽然明白过来企鹅的意思，赶紧就想弥补，但为时已晚。 暖暖刚整理完包和首饰，抬头就看到面前俊美的三日月，少女一时愣住，脸上也染上红霞。 三日月感受到少女的目光，冲她眯眼微笑：你好こんにちは。 好帅！ 暖暖面色更红，目光躲闪，低头羞涩一笑。 老亚瑟：...... 温梵都不敢看后续了，太虐了。老亚瑟砸了企鹅的脑袋，结果收获了一个长得帅还能打的情敌。 而且说实话，老亚瑟身形这么魁梧，如果不好好减减膘，光从个人形象上，就完全比不过三日月。 他伸手把放着这个款游戏的APP架转到桌面的末尾，总觉得再慢两秒，老亚瑟就要开始唱伤心情歌：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而温梵刚把游戏区的APP架转到最后一页，回头就看到企鹅已经悠哉游哉地开始钓鱼，它把沙发渔霸钓鱼游戏上的鱼塘直接搬到了桌面上，抽出来APP上的钓鱼竿，放好鱼饵扔进池塘里，动作一气呵成。 头顶的语音泡上，满是从企鹅嘴里飘出来的音符，可见大仇得报的胖企鹅心情极好。 温梵忍不住上去戳了戳他的大脑袋，然后跟着企鹅坐在池塘旁边钓鱼。 头顶上天气的金色太阳从云层中冒出，云层渐渐消散，只留下阳光炽热的太阳。温梵像是来到了夏天，竟然感觉皮肤都有点发烫。 他搓搓被照射的胳膊，从红色APP架中的必胜客上，拿下来两顶红色的大草帽，一顶自己戴上，一顶扣到企鹅头上。必胜客的火红色帽子很大，能完完全全挡住全身。 而下一秒，温梵就看到胖企鹅手上的钓鱼竿尖端上下浮动，紧接着面前的池塘开始被大力搅动起来。而后企鹅一个扬杆，一条大概有温梵前胳膊那么长的白色鲫鱼，就被它钓了出来，落在了旁边的桌面上。 白色鲫鱼上下翻腾着，身上的池水甩了一地，桌面上水渍淋漓。 温梵看着那条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能吃么？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吃鱼肉了。 旁边的企鹅简直就是温梵肚子里的蛔虫，它立刻从屁股后面抽出一套厨具和烧烤架，然后升起火就准备开始烧烤。 温梵绕过烤架走到鲫鱼旁边，蹲下身子想把鱼抱起来处理一下鳞片和内脏，没想到鱼太大了，它尾巴弹蹬地力气极大，打得温梵胳膊都抽疼。温梵刚要换个姿势抓鱼的尾巴，鲫鱼的尾部就直直冲着他的脸颊甩来。 温梵赶紧松手后撤，结果脚下踩空，一下掉进了旁边的池塘里。刚换的衣服就全湿了。 头顶山有天气太阳的暖光照射，并不感觉冷，但浑身湿透的感觉还是很不好。他撑着胳膊想从池塘里爬出来，但这个数据池塘壁太滑，没有一点能让他踩着的地方，根本爬不上来。 企鹅看到温梵落进水里，赶紧放下烤架上的叉子，就朝着温梵跑过来。奈何它腿太短，根本跨不了太大步子，一不小心就扯住了裆，疼得头顶猛地窜出一条闪电，浑身像是受到电击，抽搐两下倒在地上。 唯一的帮手宣布Game Over。 温梵：。 他努力想要爬出池塘，可惜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浸湿，而且他身上还穿着毛衣，湿毛衣的重力太大，拖得温梵更加爬不出来。 就在温梵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空，一股力道揪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带着温梵离开水面。 然后把他安安稳稳地放到桌面上，等温梵站直了身体，那股力道才消失。 温梵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正在收回手的娄危。 娄危原本在看电脑，就听到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他赶紧过来帮温梵，就发现对方身上已经完全湿透。 湿淋淋的衣服黏在青年身上，不断有水痕从对方裤脚边流出，让温梵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可怜兮兮。 娄危看得眉头紧锁，赶紧点开旁边的衣橱，想找件衣服给温梵换上。 但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忽然出现一行白色的大字，浮现在温梵和娄危中间： 【亲爱的机主你好：为悬浮球拟人系统打造具有奇思妙想的套装，更能增加趣味性和拟人系统的身心健康及活跃度哦~而且拟人系统湿身的时候，不能穿正常衣服哦，有损拟人系统的健康~】 这大段话正对着娄危，所以温梵看过去时是反着的。 温梵只能绕到字体前方，回头看那一段字，当他看到字体的内容，简直想把这个发言的系统给杀了。 什么叫不能穿正常衣服？ 他回过头，想跟娄危说别理会这段垃圾文字，可他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娄危指尖一点，从衣橱中选出来套衣服，转手按在自己身上。 他原本湿哒哒的衣服登时换成了崭新的新衣服。 湿衣服被换掉无疑是很舒服的，但温梵还没来得及感谢娄危，一低头就看到了他现在的套装，然后温梵就发现 他的腿没了。 是真的没了。 身后的森林桌面背景，在他换上这身衣服的时候，瞬间切换为了汪洋大海。桌面上所有的APP架子，都从下往上升起了一道透明的隔绝窗户，将所有APP护在隔绝窗之内。 温梵旁边的企鹅，也从屁股后面取出一个像鱼缸一样的头套，反手扣在自己脑袋上，隔绝掉冲进屏幕的海水。它脚边烧烤架上的火焰已经被海水浇灭。 只有温梵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他的影响是来自体内。 温梵看到自己耳侧的头发不断拉长，逐渐延伸至腰部，半透明的莹蓝色鲛绡缠绕在他上身，下半身浅蓝色的鱼尾缓缓在海洋中舒展开，鱼鳍宛如薄纱凝成的花，于洋流中翻动着卷边。他摸摸自己的耳朵，连耳朵都变成了耳鳍。 温梵很自然就学会了游泳，漆黑的长发散在身后，深紫色的暗芒于发丝间流转，宛如铺开的薄雾。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那条，比上半身长几倍的大鱼尾，再次感觉到了科技的力量。 温梵稍微摆动了下尾巴，就从桌面底部的位置，直直冲到了屏幕顶层，游泳速度一流。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温梵停不下来，他感觉自已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条鱼，像是原本就生活在水里。 他能自由呼吸，能轻而易举的一跃横跨整个屏幕，还能随意蜷缩自己的尾巴。 温梵在手机屏幕的海里，把自己蜷成了圆球，漂亮的宛如纱雾的尾鳍舒展开包裹住他整个身体，在天气的太阳照射下，泛着点点金光。 娄危就看着他一个人玩得开心，没注意自己嘴角已经上扬。 而屏幕中的温梵玩了半天才想起来还没跟娄危说话，他从尾巴里探出脑袋，甩着尾巴游到屏幕旁，抬手扒着屏幕，开口时嘴里都在吐着泛着彩光的气泡：娄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的敲门声打断。 林霄已经顾不上等娄危开口，事情的十万火急，让他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娄总，购买明星形象版权的事，可能要你亲自去一趟。 第20章 一般来说，这种购买明星的形象版权的事，都是先联系经纪人，然后转述相关负责人，或者该艺人的公司。然后公司同意，差不多这件事就成了。因为明星的未来规划还是靠经纪人和经纪公司来筹谋。 而且这次购买明星形象版权的负责人叫张璇，是远程科技非常能干的策划部门女部长，公司内如果有什么联动项目，一般都是由她去负责，通常都不会出现问题。 但林霄今天来找娄危，恰恰就是因为，负责张璇那边出了问题。 事情是这样，远程科技这次决定购买形象的明星只有五个名额，所以决定购买的，都是保证目前最火的、流量最好的流量小生/小花。 而这种大火的艺人有些会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咖位太高，签约的协议也和其他较为平层的艺人不同，甚至有些明星能够自己选择自己的规划方向。这些明星的喜好、感官、和对游戏的态度，都会影响到这次项目的结果。 张璇很聪明，因为女明星其实比男明星更加珍惜形象，所以像Compagnon这种，需要用她们的身体形象进行养成游戏的联网手游，她们会因为怕个人形象收到诋毁，而谨慎对待。尤其是Compagnon现在还没有正式发行，女明星们不知道它将来的火爆程度，所以很容易选择观望，就算愿意售卖形象，价格也会拉得更高。 就像她之前找关系，联系了一位当红女艺人的经纪人，侧面寻求价格区间时，经纪人直接一口定价不低于五千万。虽然远程科技现在将Compagnon加入2020年公司的首发目标，也不会用这么多资金，来够买仅仅一位明星的个人形象版权。 而男明星虽然也非常在乎自己的个人形象，但还是会因为性别问题，要稍稍好解决一点。 所以张璇这次的项目，联系到的五位明星，全都是正当红、且粉丝已经具有凝聚力，短时间内，绝对不会热度降低的流量小生。这五位明星中，四个人的粉丝数目都相差不大，两千万微博粉丝。 只有一位，因为最近饰演了火爆IP改编的电视剧，书粉加上电视剧吸收的粉丝，造成他粉丝数目直线上涨，咖位比其余四位稍高一头。 而影响张璇项目进程的，恰恰就是这位明星柯颜安。 柯颜安现在可以说是全网粉丝数量最多的明星，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他粉丝的身影。看到什么剧都在弹幕上吹嘘着柯颜安的神颜，说他的长相天上有地下无，全网独一份的帅炸天。 张璇之前看那部大IP剧的时候，也因为柯颜安的颜值而喜欢过，对方剑眉星目唇珠嘴，虽然没有其粉丝吹的那么夸张，但的确是少见的十级美男。可她没想到，第一次亲眼见到柯颜安本人，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女的？站在落地窗边的男艺人，懒懒回头上下扫了眼，被经纪人带进来的女部长，目光落在对方干瘦的身形，清秀但不出挑的脸、和过于正式的套裙上时，撇撇嘴发出一道不屑的轻哼。他那双平日里在节目上，被人大捧夸做全网最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微微眯起、带着刻薄的冷意：一个女的能谈这么大的项目么？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么？ 张璇最先开始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震惊：......？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在节目上装得那么呆萌帅气，现实中说话居然就如此粗俗。 张璇家境其实不错，父母都是从商的，见过的什么人都有，就连见过的明星都有不少。 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像柯颜安这种，说话这么难听的人。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拿人的性别说话，亏她原来还因为柯颜安这张脸而喜欢过他，现在想起来简直像吃了S一样恶心。 如果她现在是在帮自己爸妈谈项目，可能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因为自家的项目有底气。但现在面前的这位，可是目前娱乐圈最火的流量小生，如果她直接翻脸，张璇怕以后，公司想找柯颜安同公司的艺人代言，会受到影响。 于是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忍者怒气加了一句：你好，我是远程科技本次项目的负责人，所以我有权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再次打断。 柯颜安双眉高挑，撅着嘴对着她做了个无辜脸：我有让你说话么？ 张璇：？？？这人是什么毛病？！ 柯颜安伸出手指点了点身旁的办公桌，找你们老板，想买我的肖像版权？可以，我要六千万。 ...... 两个小时后 娄危带着温梵和林霄，走进洽谈室时，娄危一眼就看到自家女部长气得眼眶发红，努力睁大眼睛，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他已经在路上听林霄转述了经过，进屋后还没来得及跟女部长说话，一旁的柯颜安已经连介绍都不打，径自开口报了价。 娄危听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丝毫不为对方的报价惊讶。只是侧目看向柯颜安，淡淡询问：六千万？ 柯颜安点头，他旁边的经纪人周建感觉到了娄危身上气息不对，一脸抱歉地陪笑，似乎对柯颜安的说法很无奈，但是又没办法。 一般的明星，当然不会让他们自己跟别的公司谈项目，还要有相关的懂行的娱乐公司成员来负责。但柯颜安......毕竟是自家老板最爱的男艺人，待遇到底不一样，他当初一听到有人找自己约个人形象的事，就直接拦下来说要自己处理。 周建想着自己老板宠柯颜安的模样，也只能答应，本来就是接着柯颜安来蹭要给金牌经纪人的头衔，自家摇钱树想做什么，他完全不敢多嘴。 但周建看着对面狮眉虎目、目似朗星，自带气场的远程科技老板，心里头忍不住发虚。这个娄危，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第20章 但柯颜安完全不怕，一个游戏公司而已，还一叫就来，这么好牵制，能有多厉害。 而且远程科技才刚成立了几年。 柯颜安也不跟娄危握手，抱着胳膊接着道：对，就是六千万。 旁边的林霄都听得蹙眉。 连娄危手机里的温梵都觉得不可思议。娱乐公司为了保证艺人的安全，各个大房间几乎都有监控，他们现在这个房间也不例外。 温梵轻而易举连上房间的监控网络，从监控里就能看到他们的情况。 而且温梵在娄危兜里，也能听到柯颜安的声音。 他现在大脑链接着互联网，只要想知道相关资料，且这个资料是储存在联网的电子工具中的，轻轻松松就能查到。 所以听到柯颜安的报价时，立刻就能摸清楚，现在娱乐圈内定的明星出场价。 一位演艺界的超级大咖，演技实力颜值并存，拍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在不统计其他的资金价格情况下，如果该剧爆火，才能拿到四千万的薪酬。 如果是流量红人，可能会高五分之一，但最多也就五千万。剧集如果多的话，会在合理翻倍。 但他们只是购买个明星的个人形象版权，其实也等于变相的代言。张口就要六千万，简直就是不动脑子，狮子大开口地漫天要价。不会让人觉得他值这个价，只会让人觉得浅薄。 温梵知道柯颜安火，但真没想到，就这种人品的人，居然还是现在全网最火。 也太没品了。 柯颜安见娄危不说话，嘴上还想嘲讽一番，但视线落在对方那张俊美刚毅的脸上，目光一顿，原本想嘲讽的话停了停。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男人的身形和脸，忽然发现，这个远程科技的老总，还挺帅。 而且不是一般的帅。 至少比他们公司里那群，天天妆都恨不得化成女的男明星帅多了。再瞅瞅娄危那体格，一看就是练过的。而且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娄总，和他一样，也是个Gay。 这个发现让他脸色好看许多，甚至还气了几分兴趣，柯颜安走近了点，原本下拉的嘴角也扬了起来：不过，看你们这么认真的想买我的肖像版权了，价格压一压可以的。至少五千万。 他说完，还冲着娄危自认为帅气俏皮地眨了下眼。 旁边的林霄瞬间抿紧嘴，忍着偷笑侧过头看向别处。 而他旁边的张璇，看到柯颜安的面色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觉得更加嫌弃。不是因为柯颜安的性向，而是因为他的人品。 只有柯颜安身后的周建，因为角度的问题，没看到柯颜安的表情。 但却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其实也不亏，我身上各个地方可都是买了保险的，任何一处都很值钱。头发一份脸一份、身体一份、手腿各一份，刚好五份。他说完，凑近与娄危的距离：而且我这么火，你买我，一点都不亏。 远程科技原本只是来购买柯颜安的形象版权的，他现在却说是来买他的，而且还拉近距离故作亲昵地跟娄危这么说，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在进行某种暗示。 尤其是后面那个wink的表情。 后面的张璇已经彻底惊住了。 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柯颜安是个这么看人下菜又自我感觉良好的Gay。 而待在娄危手机里的温梵，看到柯颜安凑近娄危，眉头立刻紧皱。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极为不舒服。心里像是被一团火烧着，尤其是在柯颜安还对着娄危搔首弄姿地眨了下眼时，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温梵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不好的词语去形容别人。 而且他居然一点都不感觉抱歉。 温梵自我检讨了下，觉得这是因为，柯颜安这个人性情实在太低劣。 头上带着水晶罩，罩住头部的QQ企鹅，挥舞着小翅膀，在温梵身边游来游去，正要跟温梵一起玩，就看到温梵周围，竟然以温梵为圆心，卷积起了一圈水下龙卷风。 那气浪随着温梵的怒气值飙涨而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要占满屏幕。 桌面海洋中的鱼群，也因为龙卷风的袭击，全都被迫围绕着一人一企鹅开始疯狂转圈。 企鹅刚开始还觉得害怕，后来竟然找到了妙处，从屁股后面掏出来一个渔网，随手往龙卷风里一抛，再抽出来时，就是几十条美鱼。 胖企鹅一时激动的眼冒红心。 而另一旁的温梵还在生气，但就在他那快要把监控器画面上，柯颜安的身影盯出来一个大洞时。 画面上的娄危动了，他脚步优雅地满跺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侧头看着柯颜安右耳上戴的紫色耳钻，目光专注而平和，似乎在看什么绝世珍宝。可又一个余光都不给柯颜安的脸。 把柯颜安看得一脸疑惑：难道他感觉错了，娄危不是Gay？ 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了娄危的下一句：我出八千万。 什么？！后面的张璇已经张大嘴巴，娄总你 但娄危已经抬手制止了她说话。 柯颜安原本还疑惑的心登时落回原位，神色轻蔑地睨了眼张璇，又用那种谁都看不起的眼神扫了下林霄，而后歪头冲着娄危笑。 果然，没人能躲开他柯颜安的魅力。 连柯颜安身后的周建都不可思议到说不出话，就柯颜安这种吃钱的要价法，还真的让他谈成了？这远程科技的老总也太...太傻了吧。 真是人傻钱多的暴发户。 而娄危手机里的温梵已经怒气值爆表。 旁边的企鹅还在玩捕鱼，就看到身前温梵的头顶，忽然多处一个白色的表盘，红色的怒气值从下往上直冲顶层，整个表盘剧烈晃动起来，然后竟然在海里炸出了剧烈火光。 企鹅吓得浑身一抖，后退两步想要原理怒气冲冲的温梵，结果一脚踏入周围的水下龙卷风里，直接被搅了进去，像一块破抹布似的，围着中央的温梵开始疯狂转圈，眼睛都晕成了蚊香眼。 温梵不知道娄危干嘛同意柯颜安的要价，甚至还多出了那么多钱，他已经顾不上思考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就甩着尾巴使劲撞手机屏幕。 如果温梵是人类的话，他的尾巴加上尾鳍，足足超过两米五，所以撞击屏幕的力道远非常人能比。 于是洽谈室的众人，就听到屋子里忽然传出砰砰砰的砸玻璃声，隐约还有什么软物砸在硬玻璃上的闷响。 其他人都没明白什么情况，但娄危却是知道的。 他赶紧把手伸到衣兜，想要拿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温梵。 但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手腕。 娄危侧头，正对上柯颜安眯眼艳笑的脸，对方的声音已经从清冷转为了刻意的软糯，每个字都像是在撒娇：娄总，你真有眼光，我们签协议吧。 青年眼中的势在必得已经掩藏不住，足足八千万的版权费让他激动地指尖都有些颤抖。 甚至都忽略了娄危眼中的揶揄。 娄危早就在等这一刻。 他看着柯颜安那张恨不得笑成一朵花儿似的脸，目光幽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声开口道：八千万，买你的耳钉。去年新出的Mouawad限量蓝钻，被你佩戴，太降价了。 听到他声音的温梵瞬间停下动作。 而对面的柯颜安面色已经难看至极：什么？！ 娄危说话的声音平稳低沉，每个字都是一个语调。但恰恰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说话语气，更让他感觉气氛! 尤其是那句降价，简直是明晃晃地说他不值钱。 柯颜安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夸娄危有眼光，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拉着人的手啪啪啪往自己脸上打。 疼得他脸上的筋都开始抽搐。 冷冷盯着娄危。 旁边的张璇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正现在娄危都这么直接地开始反嘲柯颜安了，她也不怕替自家老板多说两句：娄总，你想多了，他连五千万都这么渴求，怎么能拿得出八千万买耳饰，就算有，那也不是他自己的钱。 张璇原本只是想跟着嘲讽两句柯颜安，没想到她说完之后，对面的柯颜安忽然脸色大变，面色发青，不自觉地错开瞪他们的视线。 竟然像是被她偶然捅破了什么真相。 一时间连林霄看向柯颜安的目光，都带着深思。 原本在人群中咄咄逼人的青年忽然弱势下来，想要出声却说不出话。 娄危惦记着温梵的事，懒得再跟他多说，冲张璇两人微微示意，直接带着两人离开洽谈室。 柯颜安差点被扒出来点料，巴不得三个人赶紧走，倒是没再开口阻拦。 而等三人前脚离开房间，后脚周建就回到舔狗职位，抬手轻拍柯颜安的后背，小声开始哄他开心，安安啊，别生气。 柯颜安却一把拍开他的手：滚啊，气死我了。他望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咬着牙恨恨道：娄危是吗，我不会放过他！ 周建本来就不是正经经纪人，当然不会因为柯颜安不尊重自己而生气，听到对方话，立刻承担起了自己拉皮条的正经业务：别气别气，今晚不就要见刘总了，到时候让他给你出出气！ 他说的是刘瑾兴，柯颜安现在签约的明希娱乐的董事长。柯颜安显然已经干过这事不少次了，被他提醒完，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极为自然地轻哼一声点了点头。 而离开洽谈室后的娄危，立刻掏出手机看屏幕上的温梵。 旁边的林霄和张璇当然不敢看自己老板的手机，双双别开视线。 只听到娄危拿出手机后，就轻声开口：怎么了？声音不怎么温柔，但和跟他们说话比起来，绝对已经是娄危最柔和的声音了。 张璇和林霄对视一眼，无声跟他比划着。 张璇：老板有女朋友了？ 林霄点头又摇头。 他想着之前赵梦珂的猜想，感觉娄总可能真谈恋爱了，但性别是不是女性......这就难说了。 另一边的娄危，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正眉眼交流，讨论着自己的感情故事，他看着屏幕上，背对着他甩着尾巴不吭声的温梵，没忍住抬手戳了戳对方的后腰。 屏幕上的小人立刻痒得缩了缩肩膀，鼓着脸回头看他。 娄危甚至在小人头顶上，看到了一个火红色的生气符号。 从没有安慰生气之人经验的娄总，只能凭感觉摸了摸小人鱼的脑袋，尽力尝试着安慰：怎么生气了？ 身后林霄和张璇听到娄危的声音，都用见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因为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林霄和张璇干脆就道别了老板，自己回家了。只有娄危回到小吴开来的车上，他坐上车的时候，外面的强光被车顶遮挡，屏幕上的清醒就更加清晰。 娄危就发现小人不但看起来有点不悦，而且脸色还很红。看起来好像不是单纯的生气。 娄危想着小时候还没离开娄家老宅时，娄夏一旦生气，保姆就会故意逗她开心。 就伸手蹭了蹭小人鱼的尾巴。 温梵现在没有腿了，只有一条鱼尾巴，尾巴上到处都室他的触感神经，尤其是尾鳍。 当娄危伸手在他的尾鳍上摸来摸去时，冲顶的瘙痒让他忍不住蜷缩起尾巴，嘴上也没憋住，一笑出声，正露出两颗灿白的小虎牙。 刚笑了两声，又觉得就这么笑实在太跌份儿了！ 赶紧捂住嘴，努力压嘴角。 娄危看得指尖更痒了。 但没有再接着逗他。 而是轻声道：怎么了，嗯？ 他回忆了下，刚才听到温梵敲玻璃的时间，是因为我说要给他八千万？ 温梵没吭声，大尾巴却在身后纠结成了一朵花。 两只手悄悄背到身后，低垂着小脑袋，明显是被戳中心事的模样。 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的娄总，立刻开始对症下药，他左手将温梵住着的手机抬起，拉近距离，右手架在旁边的扶手上撑住下颌。 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悠悠道：八千万，可以给梵梵买很多好看的衣服了。当然不会花给别人。 温梵原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被娄危安慰了两句，更觉得底气不足。 结果现在又听到这么说。 一时间脸色爆红，抬头瞪着娄危：才、才不想要衣服。 娄危点点头：哦，原来你不想穿衣服啊。 温梵：？！ 前方开车的小吴听到这句话，差点又抖歪了方向盘。 而温梵抿紧嘴，更加睁大眼睛怒瞪他，脸上的红晕像是白色绸布上染开的红霞，连带着眼尾都开始泛红，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娄危终于不逗他了，开始问刚才就疑惑的问题：梵梵为什么因为我给他八千万生气？ 娄危的语气平缓又带着询询诱导的意味，温梵前一秒还在生气的大脑，登时像被打了一个激灵，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虚，还有种奇怪的感觉，胸腔里鼓鼓涨涨的，像是有什么心绪在流动。 温梵不敢正视娄危的视线，不自在地别开脸。 嗫喏良久，才断断续续地憋出一句：当然是......当然是怕你当冤大头！那可是八千万啊。 而他话音落下之后，半晌都没听到娄危的回音。 温梵偷偷抬眼瞄了下娄危，就看到对方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面色冷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梵刚看向他，就被他捕捉到视线。 男人沉默半晌，才低声说了下一句话：嗯，不会的。 但温梵敏锐地感觉到，他语气比之前寡淡了许多。 一股难以言明的失落瞬间包裹住温梵，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两人的话题就这么陡然沉寂下来，一直到娄危带着温梵回到娄家，双方都没再开口说话。 直到晚上八点，娄危吃过晚饭后，正带着温梵看电脑的设计方案报告，忽然接到了林霄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霄语气比白天还紧张，娄总，看微博热搜第九...... 林霄打电话时，一般都是打娄危的另一部工作手机，而温梵在听到林霄说微博时，立刻帮娄危打开微博。微博眨了眨它那只卡姿兰大眼睛，立刻在手机上投影出微博的主页面。温梵后根据林霄说的，点开了微博热搜榜单。 9.LouV老总狂追男星被拒 而且不止第九，第八和十一位，也是相关热搜： 8.柯颜安疑似拒绝娄危求爱 第21章 11.安安粉丝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还有LouV老总 温梵刷新了下页面，结果那三条热搜就分别升到了2、4和6位。 温梵：...... 娄危挑眉，挂断林霄的来电，伸手点开第4条热搜。 刚点进去，看到的第一条微博，就是一位四百多万粉丝的微博大V号发的贴子 @微博吃瓜专用号：Z国游戏设计第一人娄危，竟然狂追柯颜安！[视频链接] 娄危点开视频，那视频没有声音，但从画面上看，正是娄危他们找柯颜安谈项目时，洽谈室的监控录像录制的。 温梵和娄危身为知道实情的人，一眼就看出来，画面是从娄危开始反讽柯颜安开始录的。 画面上的柯颜安，跟娄危说了句什么，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而后娄危带着两个人离开。 监控录像是无声录像，人们不知道画面中的人说了什么，而且很明显，这就是柯颜安故意截取的一部分录像。 这个简短的视频，没有前言没有序曲，只有这么一段。 再加上微博大V的刻意诱导，看起来倒真像是：娄危跟柯颜安表白，所以柯颜安脸色难看，等娄危三人离去，还在生气，然后被经纪人周建出声安慰。而且大V还在微博上各种暗示，娄危是个求爱不成，一怒摔门离去的死Gay。 温梵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只觉得怒从心头起，头上都冒起热浪。 再看看微博下方柯颜安脑残粉的回复，更是气愤地说不出话。 【粉丝A：啧啧啧，看不出来娄危还是个Gay】 【粉丝B：哈哈，只能说，我们安安果然人间绝色，连远程科技的老总都难以抗拒[狗头.jpg]】 【粉丝C：不想说话，甚至还觉得娄危很恶心。以后跟LouV的游戏就拜拜了吧。】 这是什么垃圾人！如果不是温梵家教良好，不会骂人，现在简直想化身键盘侠，疯狂问候柯颜安。 他气得身上的火焰都开始噌噌往微博身上蔓延，火光让微博抖了抖，旁边的企鹅也挪动着大脚板小心翼翼地远离温梵。 但温梵虎着脸转头看娄危时，却发现对方不仅面色淡然，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半分不虞。 对方平静的反应让温梵一愣：你不生气么？ 但他说完又发现不对，娄危虽然看起来浑然无事，可眼底深处像是吞噬着滚滚浓雾，暗藏的阴鸷目光，让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宣扬而出。 男人抬手安抚性地摸摸温梵的脑袋，声音不急不缓，他在帮我们宣发。 不过是免费的，娄危道，语气沉凝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有点廉价。 温梵原本还在生气柯颜安的事，结果听到娄危的话，差点没笑出声。 廉价这个词，简直是字字诛柯颜安的心啊。 第21章 柯颜安想要通过放出娄危他们找他的视频，在内涵娄危、损害远程科技以及远程旗下LouV游戏工作室名誉的同时，踩着娄危这个Z国游戏设计第一人的名头提升咖位。他就是看准了娄危拿不出真实的证据，而且又顾忌他泄露关于新游戏Compagnon的咨询，所以不敢还手。 而且，反炒抬咖已经是娱乐圈惯用的招数了。多少人都在上面吃了闷亏，娄危吃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他预料错了，娄危绝对不是他想象中，能够任他搓揉捏扁的普通公司负责人。 娄危反手拿起另一部手机，重新打给林霄。 柯颜安想要踩着他上位，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迈动步。 娄危拨通电话时，林霄已经在联络远程科技相关的宣发和公关团队，还有公司的顾问律师，接到娄危的电话，他深吸口气才压下勉强心头的紧张。 说实话，远程科技之前找明星当代言人的时候，互相之间关系都处的非常不错。这次还是第一回 遇到这种，不但项目没谈拢，甚至还被反咬一口，吃相难看撕破脸的情况。 毕竟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林霄总觉得稍微处理不好，带给公司的就是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说话时，声音都有点发紧。 林霄：娄总，已经在联系新浪限流了。但是......林霄迟疑两秒：之前一直帮忙负责的微博的人说，柯颜安比我们先买了热搜，后续的降热可能不好做。 娄危没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 另一部手机上的温梵看着娄危的动作，原本还有点担忧的心情，瞬间被冲淡。 只听娄危接着对林霄道：我给你发个东西，让他们传到网上。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焦急感，听得林霄也像是吃了一针镇定剂，赶紧点头。 等娄危挂了电话，温梵就看到他从打电话的那部手机里，点出来了一段录音音频，转手发给林霄。 温梵几乎是毫不迟疑就猜出了音频的内容：这是之前的录音？ 是张璇找柯颜安时的录音，娄危侧目睨他一眼，梵梵真聪明。那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揶揄，几小时前从见过柯颜安后回来路上的僵硬气氛，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温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扔走了一块大石头，一时间倍感轻松。他甩甩尾巴扒着手机屏幕，仰头看着外面的娄危发音频。 娄危录的那段录音，是他在张璇一开始去找柯颜安的时候，就让她录的，期间没有进行任何的加工处理。他把录音传给林霄之后，就和温梵一起，坐在电脑桌前，等着林霄和公关的结果。 林霄的动作很快。 娄危刚刚将音频发给他，不超过十分钟，微博上就有大V开始，以柯颜安所在的明希娱乐录音泄露，被他们得知了内部消息为由，齐齐发布了张璇找柯颜安谈合作的那段音频。音频上柯颜安的声音音色特别，听起来简直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机会。 而林霄带领的公关团队，也切实上场控评，杜绝了热搜进一步恶化形象的风险。并开始还原真相。说明了是因为柯颜安歧视本公司女职员，所以董事长亲自出马找他。结果没想到柯颜安更加刁难，没有丝毫公众人物应有的形象。 原本因为娄危被传出表白柯颜安被拒，从而导致整个微博都开始一边倒的喷远程科技的网友，现在又开始重新站队。乱得像一锅蚂蚁。 温梵看的好笑。 那些网络上自认为自己是所谓理智人士的人，方才还义正言辞地说，娄危是个受不了表白被拒，就摔门离开的的猥琐男死Gay。现在转头又开始喷起来柯颜安的不是，说他瞎带节奏，婊得不行，还说看不出来，他居然还歧视女性，用词跟说娄危的时候不相上下。 而原本就支持远程科技，和旗下LouV游戏工作室的游戏迷们，此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在那几个发布音频的大V下面表白远程科技和娄危。还表示庆幸娄危的远程科技没有和柯颜安这种货色合作，不然实在是令人吃不下。 直把那些看势头不对，想再挽回柯颜安形象的柯颜安粉丝空瓶全都压了下去。就算压不下去，也在每条评论下方，都重新还原了音频上的事情真相。 刚才盛气凌人指责娄危的柯颜安粉丝，齐齐在微博上哭嚎： 【你们是在网络暴力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安安！我们安安做错了什么，被人表白还要挨怼，不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是啊是啊！！[哭泣.jpg]】 【我们安安太可怜了，人红是非多，现在连个设计破游戏的，都能随随便便说我们安安的不是了[爆哭.jpg]太难了，我们真的太难了】 言语间，就像是完全听不到音频上的内容，满脑子都是被害妄想。 娄危看着他们那些仿若三岁小孩似的言论，挑眉勾唇，脸上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十六岁的大孩子还在聚众过家家。 但他不在乎，温梵却受不了，网络上的人是用什么样的心里，能够对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报以这么大的恶意。而且随随便便就能骂娄危死Gay，又用各种令人作呕的言论，辱骂他和家人！温梵想到此，就感觉到了一股切身的恶心。 他直接复制了数百条，骂柯颜安脑残粉骂的最痛快的评论，和关于本次事件总结的真实经过，而后闭上眼睛连接到微博大眼睛的数据网，通过微博的数据网，将其粘贴在所有辱骂娄危的柯颜安粉丝评论下方。 那控评的效率比远程科技全部公关都高多了。 电话那边的林霄，看着屏幕上忽然多数来的几十万条新增友方评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重新刷新了下页面，竟然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万，而且还在成倍增加。 林霄跟娄危说话的声音更都不稳了：娄总......好像有人帮我们控评。 娄危看着自己另一部手机上，处理完所有脑残粉信息的温梵，小人鱼还在抱着胳膊，面朝微博背对娄危，气势汹汹地甩着尾巴，大鱼尾卷起的浪花碰撞着身后的手机屏幕，像是在宣扬心中的澎湃怒气。 嗯，娄危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公关部的效率提高了。 林霄：？我就在公关部这群人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样，微博上原本声讨娄危的人，已经开始满满转向。后续的收尾工作已经不需要娄危亲自去管，娄危就挂了电话，让林霄接着忙。 而温梵本来想上微博中继续监督情况，又怕自己看到，微博柯颜安脑残粉以前发布的评论会被气死，干脆就忍住没看，抬手关掉微博。 但关掉微博之后，他又开始觉得没事干了，甩着尾巴在手机屏幕中的海里游来游去，无聊到在水中翻跟斗，然后戳破被他的动作造出来的小气泡。 娄危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来温梵的无聊。男人沉默着，努力思考能让人觉得不无聊的事。半晌，对着温梵开口道：梵梵。 温梵戳彩色气泡的动作一停，歪头看他。 然后就听见，手机外面的男人一本正经道：无聊么？ 温梵刚要点头。 娄危就接着道：下棋吧。 温梵：。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年龄代沟？他知道同班同学有人也喜欢下棋，但是......他还一位娄危身为设计游戏的，能说出来什么比较有、有意思的内容。 好在娄危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个建议的不合适，他停顿两秒，竭力想到了，脑中仅存的一个刷微博时看到的建议：要不，看电影。 温梵立刻高举双手同意！ 娄危暗自松了口气。打开电脑上的电影播放器，又连接好了家庭影院投影器，让温梵选择电影类型。 温梵选了个悬疑推理电影。 娄危就将住着温梵的手机对准投影屏幕，调整好角度，然后关上了房间内的所有灯光，陪着温梵开始看。 两人看电影的时候，温梵旁边原本悄咪咪躲起来的QQ企鹅，感觉到周围回归和睦的环境，小心翼翼地从APP架子后面走出来。手上已经重新拿起了网兜，又从屁股后面拿出来个小红桶和木凳，坐在木凳上用网兜捞从它身边游过的鱼，放在身后的鱼桶里，然后转身再接着捞下一条鱼。 可他们现在的手机屏幕空间是在海底，周围全都充斥着海水。刚才被它网到的鱼就顺着红桶又游了出来，回到手机屏幕里的海洋，一甩尾巴就消失在了海洋里。 企鹅完全没感觉到不对，还在继续网鱼，直到它捉到了下一条鱼，准备放入桶中，才感觉到了数量不对，举着木桶往下倒，桶中却空空如也。 头顶上的叨叨记账小黄鸟在APP框里只露出上半个脑袋，盯着企鹅眨了眨眼睛，从框里掏出记事本开始在上面写 捞鱼都不会，还不如回梦想城镇去种地。 然后将手上的记事本高高举起，让企鹅也能看得到。 黄色肥啾下方，梦想城镇的大角牛冲天翻了个大白眼，把手上的福字贴在脑袋上，喷着粗气发出语音泡：福到了，不收人。收人只收镇长大人。 企鹅：嘤QuQ！！！ 它委委屈屈蹭到温梵身旁，抱着温梵身后的大鱼尾，歪着身子跟着温梵两人一起看电影。 其余的美团袋鼠、最右小章鱼、京东狗等等......一大群动物也趴在自己的APP加上，聚精会神看电影。 温梵向来喜欢比较考验思维逻辑能力的悬疑推理电影，但制作良好的推理电影，在反转或者埋藏线索的时候，往往会配上让人不寒而栗的背景音乐。 温梵听着那串音乐声，害怕得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身后的大尾巴也不甩了，团成一圈围住自己。娄危虽然在看电影，但也一直注意着温梵的情况。看到屏幕上的小人鱼哆嗦了两下，就从他身后的衣橱APP里，点出来了一套人鱼冬季的厚裳，披在温梵身上。 只可惜小人鱼看电影看得投入得狠，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五官都严肃得紧绷着，直勾勾盯着大屏幕上的嫌疑人。 连身后蓝色鱼尾的尾鳍，都紧张到翘起尾鳍尖。 其他APP架子上的动物们也吓得不轻，尤其是智学网的猫头鹰，在嫌疑人的脸从光影交错的镜头中陡然露出时，它头顶上的两根毛都吓飞了。旁边娄危手机自带的Star Knight手游上，带着橘黄色耳机的波赛朋克黑色小男孩，就抬手拉开了身后冒着暗光的背景板。 那背景板上的光线极暗，完全不影响温梵他们看电影，只有在Star Knight身边的猫头鹰才能感觉到。智学网猫头鹰赶紧从空中救下自己的两撮短毛，战战兢兢地依偎在Star Knight星之骑士身边。旁边的小动物也赶紧凑了过去，贴在一起，毛毛相互，共同取暖，头还一齐冲着前方的大屏幕，看着上面的电影。 但就在电影快达到高潮的时候，娄危的手机忽然响了。 温梵赶紧让他暂停电影接电话。 而娄危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果然是林霄的回电。 他刚接通电话，林霄的声音就从手机出声口中传了出来，出乎温梵的预料，他的声音并没有比之前放松多少，反而好像更紧张了：娄总，快，再看看微博热搜。 温梵赶紧点开屏幕上的微博，微博眨巴眨巴眼睛，就将微博主页面，投映在手机屏幕上。 温梵点开热搜页面，就发现相关的话题热搜又增加了两条。 之前只有2、4、6三个话题。现在竟然又多出来了个热搜第三3.LouV老总娄危恶意剪辑音频诽谤柯颜安和第七7.男Gay表白不成反手诬陷明星反被明希娱乐亲自下场打脸。 第22章 这么恶心又直接的热搜标题，看得温梵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又噌得一下开始飙升。 尤其是第七条热搜，点开之后竟然是柯颜安的经纪人，亲自发布的，关于娄危那个音频的检测报告。报告上说，该音频是经过加工处理，后期拼凑的。另外还放上了娄危远程科技相关音源剪辑的记录。 证明远程科技，完全有能力制作出，和真实对话完全一样声音的音频，而且无缝对接，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这就是将锅重新甩给了远程。 远程科技的游戏粉当然拼命护着娄危： 【因为我们LouV科技水平高我们就是罪人？？抱歉，我TM只觉得你们卖惨卖的好贱！】 【楼上姐妹＋1。柯颜安今天怎么还不糊？！】 【怀疑我们音频造假，我还怀疑你视频没放全呢！光半截视频有什么用，有本事放全部！】 温梵还在怒火中烧地，看着微博上柯颜安粉丝接着反怼远程游戏迷们的评论，林霄的说话声已经再次从手机中传来，娄总，公司的对外联系电话已经被打爆了。而且......明希娱乐的柯颜安经济人和部门负责人说要见你。 林霄说完顿了顿：说是要，和你商量关于与柯颜安这次的合作事件......娄总，你要不要来一趟。 娄危正要开口，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轻软却坚定的少年音。 温梵看着他手上的手机，面色已经沉抑下来，看起来乖巧显小的狗狗眼，竟然也有了几分清冷的气势：告诉他，你不去。 连他身后的众位APP，都气势汹汹的猛点头。温梵身后的企鹅，更是跳着脚挥舞小翅膀，努力将翅膀尖儿卷成了小拳头，带着一脸愤懑的表情。 娄危挑眉看着屏幕中的青年。 黑沉沉的双目中，荡漾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林霄听到娄危那边忽然多出来的声音就是一愣：娄总，谁在说话？ 娄危立刻回过神：没人。 林霄：......那我可能是聋了。 不过娄危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他顾不上刚才多出来的那一道声音：告诉明希娱乐，我不去。我们以后也不会跟贵公司再有任何合作。 林霄眉头一皱，抬了抬眼镜，虽然他也觉得明希娱乐的柯颜安是个渣滓，但就此就跟明希娱乐断绝一切往来，会不会让他们彻底把娄总和远程科技的名声搞臭：娄总...... 娄危没再改变主意，开口让他去做。 林霄将娄危的话转述给了周建。转述的时候，他还在想，要不要为了远程科技，忍者恶心转圜一下。结果他刚刚将娄危的话转述完毕，下一秒，周建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完全没有任何称呼和礼貌性的语言。 林霄：......艹！ 而林霄将内容转述给周建之后没两分钟，他的手机就又响了。这次他接通时，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听起来人到中年的男人的声音。 我是明希娱乐董事长刘瑾兴，给我说下那个什么......对，娄危电话。 林霄：......这是什么品种的傻X。 这年头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就这么大脸么？ 林霄正要开口拒绝，就收到了娄危的微信。 【娄总：如果有人找我，就给他我工作电话。】 林霄咬着牙忍了，把娄危的手机号码念给了刘瑾兴，不过他这次学乖了，刚念完就挂了电话。 林霄：垃圾公司！ 而另一旁的娄危，正在认真倾听着自己手机上小人的敦敦教诲。 温梵把自己的嘱咐说完，就发现娄危还是一脸沉默地看着他，身后的尾巴使劲拍了拍海水：你听到没有。 温梵生气的时候，音量还是不小的。只可惜他的声音原本气量就不足，就算扯着嗓子大声说话，还是后鼻音很重的少年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而且天生的说话习惯，让他的每个发音都比别人稍微拉长半个音尾，听着就更加无力。 对从小就被他爸吼着长大的娄危来说，听着跟对他撒娇没什么两样。 于是娄危颔首道，嗯，听到了。 然后在刘瑾兴的电话打来时，娄危看着私人电话上的温梵，点击接通了电话。 当电话接通的下一刻，娄危记着温梵老师对自己的指导，一字不落地在对方还没出声时，开口还击：远程科技从今往后，杜绝与明希娱乐的一切往来与合作，如果刘总是因为柯颜安的事情找我，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 你！刘瑾兴明显没想到娄危会这么说，在他眼里，远程科技不过就是刚刚成立几年的小游戏公司，撑死是评了个什么游戏第一人，说出去还不是因为前面没人开拓市场？再说了，弄个游戏能有什么前景，现在最挣钱的还不是娱乐圈？ 但娄危好歹也是远程科技的董事，他怎么也不可能像对待林霄那么说话，于是快五十岁、身形就算保养再好还是稍微走样了的男人呵呵一笑，嘴里带着假笑，脸上面无表情：娄总，事情不能这么想。我这儿到有个好方法。 娄危没开口，他和温梵对视着，懒懒带出一个音：嗯？ ......刘瑾兴咬牙接着说：这次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安安年纪还小，你们根本不应该找他谈合同。只要你......只要贵公司对外宣布，这次事件只是因为工作人员处理不当，导致合同没谈拢。作为补偿，我们安安的人设版权费砍半。这笔买卖娄总不亏。毕竟你们这个小手游，能拿到一级流量安安的代言和个人形象版权，能带过去多少流量。 温梵听着娄危工作手机中传出来的，明希娱乐老总的声音，简直想顺着网线过去电死他。 刘瑾兴的算盘打的真好，之前明希娱乐柯颜安的负责人周建，已经发过通告，说微博上爆出来的音频是造假，还说是 不过他想到自己刚才已经跟娄危商量好了的方案，直接处理掉明希娱乐的刘瑾兴和柯颜安也太便宜了，他们既然不想让远程科技好过，那他自然如数奉还。 于是温梵扒着手机屏幕冲着娄危点点头。 娄危立刻再次拒绝刘瑾兴：抱歉，我们董事会觉得，柯颜安不值这个价，这笔买卖就到此为止吧。 刘瑾兴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句：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你不想和解，你以为你这个小破公司，能活多久？ 娄危敛目准备挂电话：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刘瑾兴连道三声：好好好，既然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他原本就是不想双方都闹得太难看，才会打这通电话，现在看来，远程科技这棵小树苗，根本不配让他资助，完全就是眼界狭窄扶不起来的阿斗。 刘瑾兴挂了电话，一脚踹翻旁边的办公椅，绝口不提自己之所以要联系娄危，就是怕远程科技那玩高科技的游戏和软件公司，给他搞点什么幺蛾子。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撸着袖子就跟周建和柯颜安的营销公关团队打电话：发！赶紧都给我发！！！ 早就对刘瑾兴那些娱乐圈惯用手法了然于胸的温梵，就看着微博上顷刻间多出来的，铺天盖地删都删不掉的新视频，心里的嘲讽都要藏不住了。 果然，明希娱乐能想到的反转手段，也就这么一个，正在他料想之中。 他们新发出来的视频，依旧是娄危几人，当日去找柯颜安时候的录音，依旧只截取了其中一段。不过这次的视频角度，是从另一架监控器上录制的，而且正是娄危当初说给柯颜安八千万的时候! 因为角度不同，视频中的娄危目光看向柯颜安右耳上的耳钻时，只拍到了后脑勺，就像是娄危直视着柯颜安一般。网友们看不到娄危的表情，只能看到柯颜安震惊的神色。 而这次的视频竟然还带着声音，在柯颜安满脸震惊，羞愤交加的时候，视频中响起的声音，正是娄危原本，应该在这副画面之前就已经说过的话 八千万，买你。 第22章 温梵听得拳头都攥紧，就想蹿到视频中柯颜安的脸上给他一顿暴揍。 刘瑾兴怪不得那么说话语气那么嚣张，原来是想到用音画不同步来倒打一耙。 原本娄危说出八千万时，柯颜安明显是高兴的表情，现在却被挪到了他被娄危嘲讽后面色不堪的时候。 看起来真真是好一朵白莲花。 而原本是买他耳钉的话，也被明希娱乐截成了买柯颜安这个人！ 一波骚操作简直令人作呕。 但不得不说，这个视频几乎能欺骗所有微博的网友。 因为音画虽然不同步，可是视频中的柯颜安并没有出声，不需要对口型。所以根本没人能发现。 而且视频中柯颜安的脸色惨白，神情惊慌憔悴，怎么看都是一副被人欺辱的小可怜样。微博迷弟迷妹们，原本就是他的颜粉，现在更是疯狂助威，宣誓要永远保护最好的柯颜安。 如今看来，远程科技像是已经被众人推到了墙头，完全没有洗白之力了。 之前一直帮远程说话的游戏迷们也被视频震惊，娄危因为是引领Z国游戏浪潮的第一人，他的长相和身形，游戏迷有些都在游戏比赛上见过，所以比较熟悉。这一看就知道是娄危的背影，想狡辩都没得说。 大多数游戏迷还是不敢相信，却又无话可说。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忍心怼娄危。 可网络上却开始一边倒地压着远程科技开骂。 刚才被人怼回去的柯颜安粉丝更是嚣张到了极致，恨不得全网热搜都是柯颜安的内容。 几千万柯颜安的粉丝，集体去软件商店里，在远程科技旗下所有发行的游戏和软件评分系统后打差评，用恶毒的诅咒和谩骂，嘲讽远程怎么还不下台。 娄危这个游戏公司老总，终于成了证明他们蒸煮男女通杀的绝美垫脚石。完美台了柯颜安的咖位，现在功成身退顶着猥琐男的形象退居幕后，忍受所有人的抨击，对明希娱乐以及柯颜安的粉丝来说，看起来格外美好。 甚至连柯颜安自己都发布了微博声明： @柯颜安：认认真真拼搏了这么久，没想过靠任何外力红，也不曾想会被人用金钱衡量。只希望大家能记住我的作品。请柯基们不要过于在意网络是非，不要因为我而难过，开心每一天。[笔芯.jpg] 先说自己好好工作，又暗示娄危真的掏钱想买他，最后又装模作样地请粉丝不要去喷娄危。 宣扬自己纯洁、假装自己不知情、提升圣母形象。 白莲花的三段步骤他算是齐活了。 温梵看得想笑，不过他早就在等这一刻。 在柯颜安发出微博满了三十分钟，已经成功登顶热搜第一时，粉丝也大喊着要为最纯洁的柯颜安洗刷冤屈时。 温梵歪头看向手机屏幕外的娄危：你这个大老板不行，还是得看我的。 不怎么行的娄总因为不行这两个字蹙了蹙眉，但却没有生气，从善如流地顺着温梵的意思点头，好，那就听小老板的。 这个小老板只是单纯的指温梵现在的身高大小，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梵停在耳朵里，总觉得像是什么过份亲昵的称呼，听得耳朵尖发热。 连耳鳍都从半透明的莹蓝色变成了淡粉。 在水中软软地呼扇两下。 温梵赶紧收回看娄危的视线，转头看向微博。微博顶着卡姿兰大眼睛努力挺了挺胸，一副已经准备就绪的表情。 温梵抬手抚上微博，闭上眼睛就开始感应明希娱乐在他们谈判那天，监控器具拍摄的录像。 视频影像顺着网线来到微博的眼中，它将视频投射到娄危的手机屏幕上，完完整整就是娄危他们那天谈判的所有内容和影像。 而娄危手上还存着他之前找柯颜安时的录音，温梵将录音和视频合在一起，共同发布到了全部流量平台。不止微博，还有各个年轻人喜欢用的交友平台，视频网站，短视频平台。 不管什么人刷热搜和新视频，置顶的永远是这个视频。 所有人都一脸懵地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忽然滚动出来的长视频，视频封面还是柯颜安的俊脸。 不知情的路人和柯颜安粉丝们全都被那张脸吸引着点了进去，他们看到的第一个场景，是柯颜安与张璇的对话视频。这个视频比之前爆出来的张璇和柯颜安的音频，更具有说服力，因为他是视频，而且还有声音，视频中的两个人不停走动，根本不可能进行剪辑和造假。 远程科技的粉丝们，看到这个视频就笑出声！ 他们就知道，能设计出《天梦》那么宏大世界观的一级游戏设计师，怎么可能是别人口中说的猥琐男！ 而柯颜安粉丝则是震惊、不敢置信，但更多的还是质疑。因为柯颜安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向来都是完美的，任何人喷柯颜安，都是因为嫉妒柯颜安的神颜。跟本没想到会有一天，这么打的人脸啪啪作响的视频，主角会是一项立善良小白兔人设的柯颜安。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关掉视频假装不知道，或者留出时间去想怎么继续无脑护主，就又看到了第二个视频。 视频上除了柯颜安开口的一句六千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柯颜安一脸不符合人设的骄纵表情，仰着下巴对娄危说的那句话 其实也不亏，我身上各个地方可都是买了保险的，任何一处都很值钱。头发一份脸一份、身体一份、手腿各一份，刚好五份。他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身体，说完之后，还凑近与娄危的距离柔声道：而且我这么火，你买我，一点都不亏。 紧接着就是一个调情的wink表情。 柯颜安粉丝：...... 路人：。呕，什么都不想多说。 各个平台对柯颜安的说话方式大吃一惊： 【原来这就是拒绝猥琐男的态度么，爱了爱了（chishi）】 【哇哦，wink！？我可以wink你，但你不能表白我，不然猥琐男警告哦~】 远程科技的游戏粉丝们则是再次扬眉吐气，而且这次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地出了口恶气，简直爽的不能再爽！ 柯颜安的微博浏览量瞬间饱满，整个页面都刷成了白屏。但白屏也无济于事，微博几乎是瞬间就建立起了无数超话，专门来讨论柯颜安。 尤其是他关于自己身上保险的那段话，开始被网友们争相模仿： 【无JB语，这是什么沙雕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呕。】 第23章 【来，大家跟我学：肯德基其实也不亏，毕竟各个地方可都是花了钱的，任何一处都很有Money。青菜一份肉一份、托盘一份、薯条竹签各一份，刚好五份。(狗头.jpg)】 【我也来啊哈哈哈，这是什么嚣张跋扈之言hhh：柯颜安其实也不贵，毕竟各个地方可都是花了钱的，任何一处都整得很明显。鼻子一刀脸一刀、眼睛一刀、嘴巴下巴各一刀，刚好五刀。(狗头保命)】 全网瞬间兴起一股嘲讽柯颜安的浪潮。 他狮子大开口刻意台价，后来又自己主动陷害娄危，更别说还自己作死发了个长微博，现在看起来每个字都是在啪啪打脸。吃相如此难看，粉丝也护不了他。 不过墙倒众人推，脑残粉陪主子糊，也是一桩美事。 柯颜安现在依旧在热搜第一的位置，不过他现在的热度，可比之前的热搜第一数据好多了。 正式开启全网嘲第一人。 脑残粉根本没有给他洗白的机会，到处都是口口相传的鄙视之言。 原本远程科技被拉低分的游戏，在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又重回高分榜，甚至比之前评分更高。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谁踩着谁往上爬了。 但报复也要适可而止。 柯颜安是做了对他们名誉有损的事，所以温梵也让他声名狼藉，但现在一切结束，温梵和娄危都决定到此为止。而且就以温梵对全网络操控的密不透风性，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成功解决麻烦的惬意，让温梵爽的心脏都开始狂跳。他不耐烦地甩了甩身上的鱼尾巴，恨不得现在蹦两圈：我想念我的腿了。 他冲着娄危眨眨眼。 长而薄的耳鳍就在脸色随水波而动，像是缠绕在脸颊旁的丝绸，更衬得那张脸俊秀精致。 娄危放在对上的右手忍不住抬起，潜意识就想戳戳他的脸，但随后还是忍住了。 男人点击屏幕换了桌面背景，将手机桌面换成了一片田园农场。旁边的QQ企鹅立刻兴奋的从梦想城镇的老牛那里，抽出来一把铁锹，开始在田园里挖地。 娄危点开衣橱，为温梵选了一套小狗的套装，金棕色的耳朵和大尾巴乖巧地落在温梵身上，配着他那套白色金线边儿毛马甲针织衫、白衬衣和卡其色裤子，怎么看都温柔的像邻家弟弟。 娄危看着屏幕上干干净净的青年，白天因为柯颜安带来的不虞，和与青年说话时，短暂而莫名的失落，此时全都消失不见。 只觉得有种，夜半孤身回家，却发现有人开灯等着你时的偎贴。 一切的焦躁都平静下来。 可没想到，这件事刚要尘埃落定，温梵身旁的微博中，就弹出来了柯颜安的最新消息。 已经快把粉丝折腾完了的柯颜安，竟然自己在微博上，爆出了关于LouV游戏工作室，最新研发产品Compagnon的相关资讯。 把关于Compagnon的游戏名称、功能、以及扫描呈相和几个基础但极有特色的游戏设计，都爆了出来。 而这些内容，都是在谈项目时，给柯颜安看过的文件中内容。 在看文件之前，张璇就已经让柯颜安签署了保密合同，以上内容全部都在保密范围内，一旦被当事人主动泄露，对方必须进行应有的赔偿。 而他现在，竟然要冒着偿还违约金的风险，来害远程科技。 温梵感觉他是疯了，要不就是出道至今太顺利了，没经历过打磨，完全不动脑子。 但他没脑子，明希娱乐的人还是有脑子的。柯颜安以为闹大了就不用付违约金，再怎么样也能两败俱伤，可明希娱乐却不愿意赔了柯颜安这个招财树，现在还要给他擦屁股。 那边的刘瑾兴，甚至已经顾不上柯颜安是不是他最爱的那盘菜，他不知道娄危怎么拿到的视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让全网都同时浏览到柯颜安的视频的。 但他知道，经过这件事，柯颜安算是彻底凉了。 他可不愿再给一个静待被雪藏的小明星借着擦屁股了，反正已经得不到回报。干脆就硬性控制了柯颜安的全部账号。 于是柯颜安发布的，带有违约内容的微博，不到三分钟就被明希娱乐的负责人给删了。 只可惜刘瑾兴还是晚了一步。 柯颜安微博上的内容，还是被人截图总结了出来。 原本要等到首发前两个月才开启全网宣发预约的Compagnon手游，被迫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人们面前。无论是扫描呈相这个很多人听都没听过技术，还是它将各个平台联动的新奇设想，都在挑战人们对人物养成类手游的新认真。 这个截图如果不处理，绝对会飞速传遍全国。 到时候，Compagnon的设计思路就不再是独家，很可能被各个游戏公司早早剽窃。那他们损失的，将不只是Compagnon的最新一批玩家，甚至还会受到后续不断蹭热度的相似手游带来的流量冲击。 简而言之，就是隐形资产受影响极大。 温梵在看到那条微博的第一眼，就预感到了后续，连忙回头看娄危：我能把全网讯息都删掉。 娄危左手架在桌上，抬着下颌，目光无声看着温梵。 两人对视一眼，温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显然，娄危跟他想的一样。 温梵忍不住轻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头顶上金棕色的垂耳让他看起来更小：你想借着他宣发？ 他没等娄危说完，就点了点头，也可以。毕竟 温梵下巴微仰，面上努力压抑住骄傲之色，身后的尾巴却暴露心情地疯狂甩动。 他们也做不出我们的设计。 娄危看着他身后左右狂甩的大尾巴，喉结动了动，感觉心头更痒了。 第23章 嗯，梵梵最棒了。他听见自己说。 这语气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温梵听得耳朵尖都颤动两下，但感觉极为受用。 娄危打电话联系林霄，让他和团队回去休息，先不管网络上的事情，接下来两天，只准备后续起诉柯颜安的证据。 林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赶紧删除Compagnon的相关信息，但他知道娄危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于是没有多问，带着公司团队各自回了家。 而娄危这边，和林霄交代完了事情以后，就带着温梵回屋休息。 完全不再看柯颜安的相关信息。 但这一天晚上，全平台的网络都注定不会再平静。 柯颜安的粉丝还想要再洗，但他们给远程科技多少游戏，无论好坏全都打差评的做法，已经彻底惹毛了游戏迷。 远程科技最开始没有启动资金时，就是通过小游戏发家的。而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玩几个小游戏。 游戏一旦被过度差评将有可能下架，众多游戏迷之前还能忍受，现在都重拳出击。 尤其是以情感类游戏的粉丝，开始在各个平台帮忙制作恶搞柯颜安的视频。 包括他垃圾演技出演的作品，都被人剪辑成一段段小视频，开始给各家视频网站发布。 而且曾经内涵娄危的风言风语，现在也转到了柯颜安身上。 毕竟视频里，明显是他在蛮含兴趣得勾搭娄危。 最重要的是，他泄露了Compagnon这款游戏的玩法和卖点。 提前泄露想合作方的产品信息，这几乎是不可能再洗白的地方。 就算明希娱乐画着大价钱，开始在豆瓣、微博等公众平台上购买水军洗白，柯颜安在代言方的眼中，他的公信力已经近乎于零。 而明星除了拍戏之外，他的代言数量也是薪酬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可没有人会和不守信用的人尝试合作，除非他想要自断财路。所以柯颜安今后接到代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另外，柯颜安视频中说话的嘴脸，和对女性的歧视。 已经足以让他成为全网最受人抵触的男明星。 就算娄危的远程科技不再继续搞他，他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雪藏之路。 在娄危和温梵已经睡觉的时候，柯颜安还因为自己刚才发布出去的关于Compagnon的相关信息，而忍受着刘瑾兴电话中的破骂。 刘瑾兴：你这脑袋瓜是怎么想的？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再微博，就问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S吗？！ 柯颜安从出道开始就被刘瑾兴一路保驾护航捧红，他早期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知道比现在过分多少。那时候刘瑾兴怎么不说了，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现在忽然就开始对他的做法指指点点算什么。 柯颜安撇撇嘴，但表面上，还是耐着性子哄着，我知道错了，那你快赶紧帮我处理一下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托着长强道，说出来的每个音都像是在撒娇。 这是他对刘瑾兴管用的手法。 每次都很管用。 但这次似乎不灵了。 刘瑾兴在听到他说话后，几位不耐烦地大声开口，你也别以后了，公司董事会已经做了决定，你以后就歇着吧。 柯颜安一愣，前一秒还在思考重新拿回微博之后，发布什么消息来挽回影响，下一秒就听见刘瑾兴这么说。柯颜安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贯穿，白茫茫一片，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显得尖锐，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嘶吼：刘瑾兴你再说一遍！ 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和金主的地位差距。 刘瑾兴也气笑了，如果是原来，他肯定愿意哄着柯颜安，毕竟两人平常相处的时候。柯颜安还是挺会在他面前装乖的。 但没想到，今天跟娄危打电话，被娄危压了一头，现在来数落柯颜安都被人反压。他弄不了娄危还整不了柯颜安？ 刘瑾兴再想想今天被娄危那不屑的语气嘲讽的源头，正是因为柯颜安。更是觉得他真是对柯颜安太宠了。 这家伙除了床上来劲儿，长得算公司最标致的以外，也当不起他这么多的资源。更别说今天也给公司捅了这么大娄子。 于是他一字一句重新赏脸再说了一遍：你以后，什么都别干，等我心情好了再去找你。你把我哄开心了，赏你点钱，你还能过得舒服。 言下之意就是，柯颜安当他的小情人就行，除此之外，别的都甭干了。 资本博弈哪个捧出来的明星不需要钱，像柯颜安这种，天天热搜天天炒作的，更需要大量资金。幸亏柯颜安之前，勉强帮公司赚了一倍的钱，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刘瑾兴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人情味儿的，自我感怀一番。 完全没在意柯颜安有没有出声。 而此时的柯颜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他胸膛剧烈起伏，还有种天塌了的惊惧。 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全然不见，身上各处都开始颤抖。 那双从不正眼看人的桃花眼，此时都万分惊恐地睁大。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新游戏公司老总么？平常刘瑾兴带着他也见过不少董事长，他也没怎么赏脸，娄危年轻又是新公司老板，怎么就跟别的人不一样了呢？！ 柯颜安天天忙着打扮自己和营销，完全不知道游戏迷对自己游戏行业的老板有多热捧。尤其是像娄危这种，发行游戏又极为替玩家考虑的老板，正处于那种我家老板我可以随便黑，但你不行，和我自己可以不喜欢这款游戏，但你不配打低分的标准线。 对许多二次元迷和游戏迷来说，柯颜安这次绝对惹了众怒。更别说他还毁了自己一直营造的完美形象，又同时崩塌了在代言方面前的公信力。 柯颜安怔怔发呆，电话那头的刘瑾兴已经捏捏内心准备挂电话。 对了，刘瑾兴挂电话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得罪远程科技，透露他们游戏核心，已经触犯了业内规定，这谁都不帮不了你。违约金你得自己还。 柯颜安听到这句话，登时眼前一黑。 他已经顾不上别的，满脑子都是那句违约金，不可能！至少我签的合同不是你说的这样，违约金公司也应帮忙赔付！你帮我，你得帮我！ 刘瑾兴冷哼一声，和柯颜安当初跟张璇说话时的语气一样，你怎么还认不清楚形势？在你不听我说的话，私自发布微博的时候，你已经违反了公司的条约。擅自行动，我们的合同已经算你违约。他声音渐冷，安安啊，这都是你自找的。 刘瑾兴天天喝酒抽烟，声音并不好听，那粗劣的音色从电话的听筒中传来时，听着格外让人感觉油腻。 如果是平常，柯颜安早就开始撇嘴嫌弃，现在却不敢，他目光发直地望着身旁的白色墙壁，五官笼罩在阴影里，只有声音甜的发腻：刘总，刘总，我想见见你。 他不等刘瑾兴说话，急声接着道，你过不来，我去找你也行。 他撒娇道：人家真的很想你。 但刘瑾兴还是没吭声，他停了几秒，在柯颜安已经忍不住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才长叹口气轻蔑道，柯颜安，你早这么听话多好。不过没事，我想起来你的时候，还会来找你的，毕竟你这张脸还能看。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温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娄危特意把手机屏幕背对着太阳，放在电脑后面的阴影里。 如果不是温梵从模拟人生的房子里走出来，光待在房间里，还以为现在是晚上。 他把虚拟别墅收起来，就看到旁边正在整理《天梦》相关副本讯息的娄危。 娄危电脑上密密麻麻排版着《天梦》的版本更新内容，和他刚才亲自使用后的测评内容。以及人物打斗间的不同数据值、装备加成影响、以及人物角色特效的bug。 温梵之前玩《天梦》的时候，就看《天梦》制作组一直说，娄危是《天梦》的首席体验官。每次版本测评，其实都是娄危做的，温梵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因为他知道，游戏体验并不只是体验一把游戏，换一次外观而已。而是依次使用不同装备，在不同地点，和不同等级不同攻击方式的人物角色对打，以及侦查全地图的bug。除此之外，还要进行游戏不同外观和流畅度的测评。工作繁琐，强度大，还需要时刻盯准了电脑上的人物数据，攻击数据，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暴击数据，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温梵大学兼职时期，曾经做过一个学期的游戏测评，但最后还没做起来就终止了，因为太繁琐太劳累。当你把体验游戏当成一项工作，就很难再感受到这款游戏的乐趣。 第24章 而他从接触《天梦》到现在，听到的一直都是娄危是游戏的测评报告和玩家攻略，广从这一点上，温梵就肃然起敬。 而且娄危还一个人构架起了《天梦》的剧情线、世界观，那可是包含了整整六个大陆上不同种族，上百条的剧情线。 温梵还在聚精会神地看他电脑上的数据，娄危看到温梵醒了，立刻停下手上动作：醒了？ 嗯。温梵点点头，头上的垂耳晃动两下，身后的金棕色尾巴左右甩动。 娄危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先玩一会儿，我把剩下的处理完。 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就像是在哄需要有人陪着玩耍的小孩子，温梵听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他嘴上说着：你忙你忙，不用管我。可头上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娄危轻轻划了划温梵耳朵处对着的屏幕，就像是在揉捏他的小狗耳朵。然后就开始接着整理数据。 温梵一个人闲着没事，就点开了屏幕上的微博，接着开始浏览关于柯颜安的事，以及Compagnon的相关信息。 没想到柯颜安的消息就像是被人压下一样，微博热搜上，居然没有翻起丝毫水花。可娄危点击柯颜安的相关话题，又发现他相关话题的阅读量，显然要比热搜的前三都高。 很明显就是被人刻意压下了热度。 温梵真是没想到，明希娱乐到现在还要保柯颜安。但他手抚在微博上，感受着微博中上千亿的资讯，又发现他猜错了。 明希娱乐不是在保柯颜安，他们是在压所有与柯颜安沾边的消息，明显是要雪藏的节奏，完全不给他沾染一点热度的机会。 温梵毫不怀疑明希娱乐的这个操作。 毕竟柯颜安这件事快把明希娱乐的形象搞臭了，关键时刻弃卒保帅，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微博上还是有很多柯颜安之前的黑料。曾经柯颜安火的时候，这些黑料一经发出，就会被相关的团队进行举报。但现在柯颜安的热搜和话题都在下压热度，就造成没人管理他的黑料。 一个个新瓜吃的温梵都累了。 旁边的企鹅和袋鼠等等小动物，也一直跟着他看微博黑料，一人一群动物吃瓜吃的都感觉体虚。 温梵瞅了瞅头顶上的APP架子，在最高的地方看到了上面的切水果小游戏快捷APP链接。小游戏不占用内存，都不用下载就可以玩。 温梵伸手拿起APP框上的西瓜刀，把上面的西瓜切了切，然后给自己和周围的吃瓜动物们分了分。 然后接着浏览微博上的相关内容。 他现在看微博，根本不用手划页面，全靠意识进行操作，想看哪条资讯，只要想一想，消息就能自动打开。所以即使他双手都捧着瓜，也不影响他看微博。 不过柯颜安的黑料，看来看去也就是娱乐圈爆料的常见几种类型，温梵看了一会儿就觉得遇见，就想退出去看bilibili小电视。 结果没想到，他刚要退出微博，头顶上微博的卡姿兰大眼睛就扭曲两下，难受地抽搐着眼角。 怎么了？ 温梵走上前把微博抱下来，带着红色鸡冠头套的大眼睛，又抽搐了半天才停下。 温梵感应着它身上的不对劲，发现微博竟然忽然间增加了大量没有记录的空号，但这些账号却又能够发布消息。 发表的相关言论，一半是内涵资本封杀明星，娱乐圈明星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有些用词还极为激烈，是一旦发出都应该会被举报的类型。话语见丝毫离不开明希娱乐，甚至还内涵，近期人设崩塌的所有明星，都是明希娱乐老总想要潜规则不成从而抛弃的弃子。 一时间又是一股潮流轰动。微博上吃瓜群众还没放松下来，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吃瓜。甚至有人直接点名，怀疑柯颜安就是这个所谓拒绝潜规则从而被抛弃的弃子。 而另一半，则是在详细描写昨天，柯颜安只是简介描述的，关于Compagnon的各类细节优点和黑科技。 网络上相关行业的人齐齐转发它们爆出来的，关于Compagnon的内部设定。甚至还研究着Compagnon的各项玩法的可玩性和设计方法。 明希娱乐与远程科技的Compagnon这两方同时被黑，幕后指使人是谁，温梵不动脑子都能想到。 他根据柯颜安之前在家发的自拍照，顺着网线摸到了柯颜安的IP地址和准确定位，果然看到透过柯颜安电脑上的摄像头，正看到他正目光紧张地盯着电脑。 那张曾经俊俏的脸，因为没有化妆而显得格外憔悴。 一夜过去的柯颜安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可眼中却透着诡异又让人心惊的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就算温梵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也觉得他的眼神让人心里不舒服。 但温梵没忘记他的主要目标。 温梵追随着柯颜安的IP地址，和联络通信地址，又搜寻到了他从昨天至今用本台电脑发出去的所有内容。竟然查到了一家新的营销公司华中金象营销公司。 是一家才刚刚成立一年的营销公司。 从柯颜安发布的消息来看，二者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柯颜安让华中金象帮他翻盘，帮他彻底将娄危的远程科技彻底拖垮。让他们今年首发Compagnon的计划落空。而华中金象向他索要的营销费竟然是十万。 柯颜安现在处于风口浪尖，想要翻盘，影响手段绝不简单。但这个数字明显比正常应该有的价位要低许多，温梵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现实。甚至都像是在捐赠。 而随着他不断深挖华中金象的内部资料，顺着它的地理位置和IP地址，以及与柯颜安发消息时的通讯定位。温梵成功进入了华中金象的内网，真正了解到这家公司的内部数据。 他发现这居然是一家外资企业，公司内部人员全都是外国人。员工数量也怪得很，三千万资金储备的主打营销的公司，员工总人数居然才十四人。 看起来就像个华而不实的空壳。 温梵第一反应是柯颜安被骗了，可他看着微博上，不断攀升额的新号和空号数据，再看看它们发布的，所谓Z国资本迫害小明星的言论，和对柯颜安背后金主是如何如何迫害与打压柯颜安的合理分析，以及将Compagnon的详细内容，推送到不同平台公司和个人微博首页的动作。 又觉得他们不是骗子。 看的温梵都有点怀疑了，难道他们真的是慈善营销公司？ 温梵从APP架子上把UC小松鼠、火狐浏览器的小红狐狸都抱了下来，另一旁猎豹浏览器上的白色猎豹，看见温梵的动作，一个跨身从架子上一跃而下，落到温梵身边。 它身姿矫健，浑身线条流畅，简直是温梵见过的最帅的豹子。 猎豹浏览器一接近温梵，温梵身旁的其他浏览器就开始瑟瑟发抖。UC的小松鼠还好，但火狐已经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大毛团。 温梵无奈，只能收回想要摸猎豹的心，把缩成一团的火狐掰开，然后抱着几个浏览器，开始顺着它们的浏览页面，查询华中金象员工的信息。可是除了几名Z国国内的员工信息详细一点外，几名公司上层的资料，只能查询到寥寥几句，只是知道他们是隔壁的A国人，姓名是什么，注资了多少资本。 温梵还想去外网查询他们的消息，可温梵试了试才发现，他居然不能登陆外网？！甚至连国际版的必应或者一些资料网站都登不上去。 他的系统能力，只能在国内网址范围内使用！而且如果是他自己打开网页的话，就算手动输入网址，也进不去。 这个发现，让温梵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能力的限制性。他头上的耳朵抖了抖，身后的尾巴都僵直不动，心里有些局促。 娄危刚准备休息一会儿，侧头就看到屏幕上抱着小狐狸和小松鼠，靠着白色猎豹的温梵，正侧对着他挠头。 看起来神色焦虑。 娄危拉近办公椅凑近住着温梵的手机，低声问道：怎么了？ 温梵前一秒还在想这个华中金象的事，猛的听到娄危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向娄危，和他认认真真说明了自己的发现，然后握拳生气道：太可恶了，我现在竟然不能翻墙！ 娄危想了想，我来吧。他说完就用电脑切换到浏览器，温梵看着他输入了一段翻墙字母，然后又不断切换新网。 刚开始温梵还能看懂娄危是在翻墙，但越往后就越看不明白他输入的网址信息，而且可能是因为他受到禁止进入外网限定的关系，这些外文网址，在他脑中竟然不能读取信息。 这就像是，能看到汉字却看不懂意思一样。 他只能看到娄危端坐在电脑前，修长有力的十指在键盘上不断跳跃，电脑屏幕上的网址每隔两分钟就要切换一次。 但即便温梵看不懂他怎么切的网，但能看懂这个操作：你在黑外网系统？ 娄危低声应了一声：不然查不到他们的资料。 温梵看着他手上不停的动作，感觉有点恍惚：你居然还是黑客？！ 回应他的是娄危的沉声闷笑：当不好黑客的游戏设计师，不是好程序猿。 温梵：竟然有点道理。 十分钟后 娄危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电脑桌面，眉头拧紧。迟疑两秒后，将电脑转了个方向，将屏幕正对上温梵：果然。 温梵侧头看他：怎么了？ 娄危目光紧盯着屏幕上其中一行外国文字，声音都泠冽下来：那几位外国人，是IRS国际反动组织的成员。 第24章 温梵一愣：IRS？ 恕他孤陋寡闻，之前真的是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娄危点头，这是个在Bloomberg上曾经被宣告追踪的网络组织。经常为各个国家中，反动举办违反社会秩序的行动方捐助资金。之前警方一直在搜寻关于他们的资料，但从来没有搜寻到过他们的具体网址。娄危低头看向温梵。 Bloomberg是一个提供全球商业、金融信息和财经资讯的外文公众平台，它发布资讯时，各国都在寻找关于这个IRS的行踪，但是却一无所获。 不过很明显，温梵的能力虽然对外网不能使用，但对于国内的各地网址和IP数据的掌控，还是具有这群人完全抵挡不住的搜查能力。 温梵给娄危的关于华中金象的相关信息，刚好让娄危查出来了公司注资人在国外的真名和实际身份，大财阀的掌舵人，IRS的参与者。 这些已经足够这家公司倒闭、被抓。 娄危又用境外Dealogic数据库的信息和国内查金融数据的天眼查，仔细核对了华中金象的股份，大概确定了五家与华中金象常有资金来往的，同为近一年才建立的非上市小公司，而他们的高层，和华中金象的注资人，互为几家公司的持股人。 温梵顺着娄危给出的公司名称和IP地址，直接在网上捋顺了他们的资金来源，和最近一年负责营销的服务对象。 就发现除了柯颜安以外，还有三位最近一年，原本差点全网黑，最后绝地反击逆境翻盘的流量明星。而且翻盘的方式，都与柯颜安现在的方式大差不差： 他们在全网黑明星的时候，发布该明星被资本等特殊势力迫害的信息，煽动明星粉丝和不知情的路人，进行不良反动言论，破坏国家人员的公信力。甚至拉去外网平台发布明星的相关被迫害咨询。然后引导炒作新话题，以最近的其他明星的爆料引开路人视线。等这次的热度下去几天，再发布之前被迫害明星粉丝也被人迫害的消息，进一步引导舆论势力。 最后逆转翻盘，将有黑料的明星，洗白成被迫有黑料的明星。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外网的营销公司，还会在外文平台上发布国家流量随随便便就会被人迫害的不良言论，拉低Z国在外的国家形象。甚至恶意P图造谣国内政府和资本勾结，发布不良言论，破坏公民对政府的信任。 而且他们签约的合同都是有公司内网的电子记录的，电子扫描合同上，都说明了回对Z国政府的公信力和国内精神稳定带来不良危害，可这三位明星与柯颜安，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签约。 而查到这里，温梵已经可以确信，这个华中金象营销公司，之所以收费如此低，就是因为他们的主要想法，是带动群众进行反动言论。 他和娄危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心中的愤怒。 原本柯颜安的时间，只是一个国家国内小明星的单人事件，可现在却因为柯颜安和华中金象的刻意引导，变成了将会危害国家形象的大事。 娄危依次打开脸书、推特、嘎嘎、Instagram、kakao talk等国际不同国家的公众交友平台，果然已经看到柯颜安的事件在朝着阴谋论的方向，不断发展，从娱乐圈过渡到潜规则，又从潜规则过渡到整治立场。 互联网本就是一个快速交友和传递资讯的平台，柯颜安的事件以极快的速度，就开始在网络平台上争相被转发。 因为刻意的舆论诱导，以及网友本就渴望八卦的心。 柯颜安疑似被潜规则的消息，一经发布就瞬间登顶微博榜首。 再次横霸了一天的微博。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所谓明希娱乐潜规则明星的图片流出，还有刘瑾兴左拥右抱搂着几位现在二三线小明星的视频。 视频中刘瑾兴的脸清晰刻间，连那几个小明星也都被拖下水。 明希娱乐的公关团队赶紧开始营业，可官博还是被轮番轰炸，有了证据确凿的视频，和不知道是否造假的图片，网友几乎已经全部都开始相信柯颜安是被迫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甚至短短一个小时时间，微博都被狂涌的流量炸得一片空白。等能重新进入微博首页的时候，微博几乎已经被柯颜安和明希娱乐的事情霸榜。明希娱乐被舆论炸的应接不暇，之前图片上和视频中，被柯颜安完全不打码直接发给华中金象将其拖下水的男女明星的微博，也被狂轰滥炸。 铺天盖地都是柯颜安从前多么努力接戏、努力训练、不是科班出身所以更加付出比常人多几十倍努力的消息。以及他孤身一人，在资本中周旋的艰难，面对资本博弈与被自己经济该公司潜规则和抛弃来回周折的漂泊命运。 他原本的粉丝哭嚎着捧他，曾经的路人纷纷在他微博下方道歉，甚至连一些游戏迷，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全网70%的人，都觉得柯颜安已经从恶心的人变成了被人逼迫，才逐渐从空中飘絮沦落为雨中淤泥的可怜小生。 第25章 这时候都不能用白莲花来形容柯颜安的可怜命运了，他简直就是那白莲仙子，走到哪儿都洒下一串的小白花儿种子。 电脑那边的柯颜安，看着舆论说翻就翻的风向，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个充满不屑的笑。那些天天义正言辞标榜着自己站在道德和理智最高点的人，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是自己这个舆论玩家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且还是指哪儿打哪儿的好棋。 他们一边说着为被潜规则的自己伸张正义，可是又并没有保护其他被刘瑾兴搂着的，疑似被潜规则的男女明星。这正义真是伸张得不伦不类，全靠皮下深处那颗八卦的心标榜着。 他这么想着，脸上原本凄惶的神色已经全然消失不见。柯颜安就像濒临绝望前终于见到沙漠绿洲的骆驼，仅仅靠着一点水源就重新拿回了挣扎的希望。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Compagnon的资讯，也已经彻底被挤掉线，人们全都在网络上吃柯颜安的八卦，只有极少数的佛系网友，还在兴致勃勃地关注远程科技Compagnon的资讯。虽然华中金象公司也在发布关于Compagnon的资讯，但明显是八卦更符合人的天性，远程科技几乎已经被遗忘在了角落里。 柯颜安虽然感觉可惜，但远程科技和明希娱乐，他能毁掉明希娱乐，而且用刘瑾兴当成自己的踏脚石，已经是喜上加喜的好事，柯颜安现在已经不再贪心，对目前的结果非常满意。他目光紧盯着屏幕上，自己粉丝数目不断攀升的微博，和那些不停说着支持自己的言论，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而网络的另一边，温梵摸摸怀里的小狐狸和小白松鼠，两只毛团立刻在他怀里蜷缩起来翻滚两圈，用脑袋蹭着温梵的小臂。大尾巴搭在温梵的腿上，轻轻拍打着。配着屋内柔又温馨的灯光，与柯颜安冰冷的卧室组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旁边的乳白色猎豹，一脸羡慕地看着温梵怀里的火狐和UC松鼠，然后转了转头，伸出长尾巴圈主温梵的脚踝。 温梵抽出一只手揉揉猎豹帅气的脑袋，抬头看向娄危：我们可以动手了。 娄危微微颔首，打开电脑上的金融数据库整合资料：嗯，我帮你。 微博突然爆出大量没有记录没有认证的空号，并且能够正常使用，这根本就是不正常的。微博的官方人员也正在大力彻查，还以为是自己的系统出现问题。 而因为微博上不当言论过多，网警同样在控指舆论，可他们根本追查不到发布反动言论的账号信息与定位。 就在双方都一筹莫展之际，两方人同时收到了一条看起来复杂，可是又极为容易理解的X-mind树形数据图。这个放着数据图的文件，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自己的邮箱中的，没有发件人，只有标题【柯颜安及其营销团队相关资料】与内容。 数据图中，以华中金象为圆心，以娱乐圈近一年来的四位黑转红的明星为半径，在家上了另外五家非上市小企业为旁支，一条一条罗列了相关的不良信息，于他们每户的不良对话记录、金融交易记录、合六家公司的IRS账户与信息。 无论是从金融角度，还是IP的地址与公司定位，都让人一目了然。 而且还有温梵在互联网上，通过连接柯颜安的电子系统与刘瑾兴的电子产品，搜寻到的两人充满暧昧和色情的聊天内容、视频信息，尺度可比网络上刘瑾兴与其他小明星的尺度大多了。 这都是，温梵和娄危收集到的信息，而且关于国外的内容，全都是娄危查到的，包括复杂而巨有逻辑性的数据图。前有娄危制作《天梦》的测评整理，后有现在相关资料的数据图图像，温梵对娄危的数据整合能力相当佩服。 负责相关事件的网警更是被惊地目瞪口呆，瞪大眼睛看着屏幕，半晌都不敢相信还有天降信息这种好事。 现在查案都流行有田螺姑娘帮忙收集证据了么？？？ 可当负责人将团队最强的反网络追踪职员叫来，让他帮忙顺着发件人的来件地址反向追踪时，反追踪的职员却完全没有头绪，根本没有可供追踪的网络钥匙。 但当务之急是率先解决网络上的不良言论。 网警出动的效率比网络上的营销公司可迅速多了，关于柯颜安和外网勾结的消息，当然是不能直接在明面上发布的。相关的政府人员迅速安排人手，直接前往温梵和娄危给他们发送的数据图中所给的定位开始抓人。 而温梵又将他搜集到的，柯颜安主动勾搭刘瑾兴的证据，与柯颜安和刘瑾兴的大尺度聊天内容，全都传到了网上。 粉丝们刚刚认清明希娱乐刘总的另一幅面孔，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视频、图片与所谓的证据的真实性。但温梵本来就不打算从舆论方面搞垮柯颜安，柯颜安诋毁别人形象，擅自泄露保密讯息，这些事情不该由他们来审判，全都要交给法律来裁决。 不过温梵没想到，这些内容发出去后，刘瑾兴竟然亲口承认了柯颜安找他时，是完全主动的状态。甚至还发布了微博官方声明，贴上了当初柯颜安被周建带着，好声好气求刘瑾兴看上的视频录像。 和这录像比起来，温梵发的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视频中柯颜安几乎是用了浑身解数取悦柯颜安，那视频是偷拍角度，刘瑾兴背对着镜头没有露出脸，可柯颜安的脸却是完完整整露了出来，甚至还有赤果的身姿。 温梵看得啧啧称叹。 ......不过这刘瑾兴也确实不是一般人，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他将会是第一个，被爆出包养明星之后，直接承认，甚至还交代原委的娱乐圈老总。 只是温梵刚看到视频中柯颜安开始脱衣服的画面，就被娄危抬手关掉了视频。 温梵甩着尾巴回头歪着脑袋看他，正对上娄危一脸严肃的面孔：不能看......对眼睛不好。 温梵：...... 温梵身旁的猎豹和企鹅齐齐点头，企鹅从屁股后面抽出一副墨镜，抬手扣在自己的大脑袋上，然后拿出一块白板，上面写着一行字：容易长针眼。火狐还噌的一下立起身，大尾巴贴到温梵眼前，帮他挡住面前的手机视频封面。 温梵：。 不过就算看不到也没关系，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温梵和娄危就看到显示新闻中报道，有六家违规开办的外企公司被查封，正是华中金象那六家。 远程科技继续开始紧锣密鼓地研究Compagnon地其他新功能、和最后部分的收尾工作，同时不忘记将柯颜安违约的事开始上诉法院请求赔偿。 而柯颜安，正在以肉眼刻间的速度，跌落流量神坛。巨额的赔偿金和联动外国人引导社会舆论的重罪交织在一起，注定他十几年内都不会好过。 至于刘瑾兴，他毕竟是大娱乐公司的老总，虽然受到了一些波及，但又借着柯颜安之前的反转视频，开脱了自己不会强迫潜规则，而是只有你主动，我们才会有故事。所以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波及。 不过为了规避风险，刘瑾兴还是开始退居幕后，明面上已经将事务交友新的负责人管理，不再直接管理公司事务，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经此之后，他也没想着再找远程科技的事了。 而且刘瑾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证明，关于柯颜安的负面消息是远程科技爆出来的，可他就是觉得，柯颜安再找营销全盘被端，网络无限翻盘，就是娄危的手笔。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会玩电脑的新青年，刘瑾兴看着微博上，宣布柯颜安因刑事侵权、虚构散布虚构事实、危害他人安全等罪名正在被审理的报道，心有余悸地关上手机。 可远程科技最繁忙的时间依旧没有过去，因为Compagnon的发行必须提前了。虽然对柯颜安的赔偿费追加，赔偿了适当的违约费，可是Compagnon被曝光带来的提前消耗公众期待值的结果却不能挽回。 Compagnon已经在公众眼前暴露了精彩的玩法，如果发行时间拖得太久，很可能会将玩家的期待值从最高值回跌。 所以远程科技必须加快发行速度，他们决定在这周后就开始官方宣发，然后在一个月之内，正式发行游戏。 因此，娄危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忙得根本离不开设计部，天天和Compagnon开发小组的成员待在一起，而温梵身为已经与公司内员工见过面的初代Compagnon角色，俨然已经成了整个公司的团宠。 娄危不忙的时候，两人就坐在办公室旁边说话。娄危忙的时候，温梵也不会感觉无聊，因为其他中途休息的员工，都会过来扒着屏幕跟他说话......尤其是一些小姐姐们。 温梵现在的身体，就是按照人体，等比例缩小上千倍之后的模样，因为手机屏幕的呈相问题，全身线条看起来稍稍和现实中的维度不太相等，但长相和外表的轮廓都一般无二。而且虚拟人物不会长痘痘，不会肤质差，皮肤状态一直是优等。 再加上温梵身上还穿着娄危给他的小狗狗套装，大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简直要了一群姐姐们的老命。 设计部的女部长从Compagnon的零食柜里拿出来一根虚拟棒棒糖，用食指按着，在温梵面前晃了晃，小梵梵，叫一声好姐姐，棒棒糖给你吃呀~ ......温梵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办公桌边，低头勾画图形的娄危，垂耳抖了抖，抿紧嘴没说话。 周围的女员工们立刻捂住嘴轻声尖叫：呜呜呜，好可爱！！ Compagnon的人物动作是极为拟人的，最初版本的扫描呈相角色，只能做到官方的假笑，但是经过连着几周的研究，现在的小人已经能做非常丰富的表情动作，用来表达：高兴、害羞、激动、窃喜、生气、悲痛、和委屈等等......比较细致的神态。 所以他们看到温梵拟人化的表情，也一点头不惊讶，只是觉得这个初代Compagnon，果然很成功。 不过温梵在一群姐姐们期待的目光中，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叫出口，脸上越来越红，身后金棕色的大尾巴都缩到两腿之间，不再甩动。 女部长还不放弃，她把手上的棒棒糖放回原位，然后小声对着手机屏幕里的温梵开口诱哄着：小梵梵，别怕，你说一声好姐姐，姐姐给你看娄总的私密照片哦！因为Compagnon的设计问题，设计出来的角色，会对陪伴他最久的人，产生越来越多的依赖和爱意值。 当然，这个数值只是系统虚拟增加的热点值，作为一个虚拟人物来说，就表现在越来越关注与机主相关的信息，和机主的话增多，会脸红，等比较官方而客观的机械情感。 女部长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以娄危的照片作为要挟的窍门。 而结果也如同所料。 女部长话音刚落，温梵头顶上的耳朵就微微往后开合两下，夹在两腿之间的尾巴也放松了，一副略微心动的模样。 不过温梵确定心动了。 他是真的想看看，娄危的私密照片，会是什么样的照片？ 不过 只听咔哒一声，周围几位女员工，迅速侧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娄危。 温梵则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娄危手上的签字笔，他刚才好像听到了，笔被掰断的声音。 而原本聚精会神研究设计图纸的娄危已经微微侧头，目光阴沉着对上女部长的视线：照片？ 在外一贯面色寡淡的娄危，还是有几分积威的，女部长和身后的员工瞬间心虚，不用娄危再问，就主动回答问题：报告老板，是娄夏给我们发的。女部长偷偷瞥了眼娄危的表情，借着说了下一句：为了换《天梦》的VIP会员号。 娄危这张脸冷峻帅气，虽然作为职场女性，她们更喜欢温柔体贴型的男朋友，但还是有很多刚毕业的小女生，就喜欢娄危这种外表霸总的类型。公司里每次来新人，女部长都会给他们看看娄危的照片，那简直就是在游戏设计这种繁杂辛苦的工作中，挽留住新人的最好法宝。 当然，对女性新人尤为有效。 温梵一时无言：......娄夏，不愧是你！ 不过说句实话......他想看看。 温梵对着女部长眨眨眼，头上飘飘悠悠浮出一句语音泡：好姐姐。 他头上这个语音泡，不仅仅女部长看到了、身后的员工看到了，就连旁边的娄危都瞧见了。 女部长以为自己是坑骗系统成功了，殊不知完全是温梵自己的意愿。 但娄危知道。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甩着尾巴盯着女部长看的温梵。大概是视线给人的感觉太强烈，温梵无意识地侧过头，冲着他歪头轻笑。受到Compagnon的系统加持，角色歪头笑时，系统还会自动绑定背景特效。 娄危就看到，温梵歪头的瞬间，屏幕上登时多出星星点点的星光，从温梵周围散落下来。甚至他还浮动着粉色的小心心。 娄危立刻别开头，感觉自己转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手上还握着黑色签字笔的男人，把已经被掰裂的黑笔攥紧，假装又开始低头看文件，出口的声音似乎没有一点波动，又隐约比平日里语速快得多：给他看。 女部长得令，立刻将手机相册中收藏的照片对准温梵。 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娄危，正伸手拉开阳台花园前的深色窗帘。繁花紧簇的美景，交杂着窗外的亮光，从帘外倾泻下来，在镜头中缓缓铺开。还穿着白色睡袍的娄危就站在窗帘缝隙的正中央，沐浴着窗外的阳光，在身后的棕色地板上，投射出柔化的轮廓。 娄夏不愧是娄危的亲人，很会拍照。 照片中的娄危五官依旧冷峻，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倨傲强悍的气场全都收敛，看起来格外温柔。 温梵恍惚间莫名感觉，这才是娄危真正的样子。 他看得呼吸急促，隐约间好像听到心脏都在怦怦跳。 紧接着就是女部长的一声轻叫：哇，小梵梵害羞啦！ 温梵：......我没有，别乱说！ 第25章 他努力压着脸上的灼热感，身后的尾巴已经重新缩到了两腿之间。 温梵不自在地别开头。 一直以为没有关注他的娄危，却立刻低声道，声音是对着女员工们说的：休息够了吗？ 几位女员工互相看了两眼，还以为娄危是因为发他的照片害羞了，缩缩脖子不再多说，赶紧回到了自己办公的位置上。 温梵长松口气，晃晃尾巴坐到地上，再次偷瞥了眼娄危。发现对方没看他，脸上的热度才渐渐降下去，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第26章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状态有点怪，不过温梵挠挠头，干脆不再多想，抱出来屏幕上的小电视，背对着娄危看起来，旁边一直躲在屏幕后的企鹅也钻了出来，跟着温梵一起看哔哩哔哩。 企鹅刚开始还在和温梵一起看小电视，忽然感觉背后有种阴恻恻的凉意。它努力转过身，结果正看见，娄危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温梵。而它还没来得及转回身，就发现娄危目光一侧，落到它搭着温梵的翅膀。 紧接着眉头一皱，目光倏地冷凝起来。 企鹅：嘤QuQ！ 接下来的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过去，之前温梵还担忧，网上的消息更新极快，一周的时间，完全可能让Compagnon因为柯颜安而带起来的热度快速下降。 不过很幸运，娄危之前的料想没错，柯颜安的事情一过，网上也没有什么可爆料的瓜。人们就再次想起了远程科技的Compagnon，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Compagnon的玩法和主要核心扫描呈相技术，公众们光明正大地在网络上讨论，甚至刚刚到了第五天，网络上的网友们就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已经开始在远程科技的官博下方，询问游戏的首发时间，同时想要知道更多的游戏资讯。 而其他和远程科技有竞争关系的游戏公司，则是在公司内部讨论着Compagnon的游戏技术。 就连之前，曾经给娄危他们的《天梦》新副本，制作游戏安装插件的高擎科技公司，现在都在内部开会，讨论着关于娄危他们那个新游戏Compagnon的扫描呈相。 高擎科技的老总高远，更是在会议上大声质问着他们公司设计部的成员，其中更是对坐在最前方的，负责娄危《天梦》新副本安装插件联动项目的设计部部长司俞冷嘲热讽：你们不是说今年找来了不少能力出众的新人么？现在连娄危这个什么......这一串英文怎么念？！嗯，Compagnon。连这个Compagnon的扫描呈相都仿照不出来？ 高远说着，一把将手上关于Compagnon的文件抛到司俞面前的桌上，文件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会议室周围的员工，都看好戏似的看向司俞，完全没有一点忙帮说话的意思。 就看着一脸精明相的三十多岁男人，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给高远道歉。他看起来还是挺有几分气质的，就是一双眼睛太过细长，眯眼时候眼尾上扬，带出几分倨傲和尖酸感。不过道歉的话却说得格外漂亮。 但高远根本不吃这一套，还在接着道：上次的玫瑰密码完全没有任何水花，你明明说远程科技收到受了限制的游戏插件。他们却没有要追加投资，也没说要在让我们来修缮新副本的问题。这根本就不可能！他冷哼一声：当初娄危根本没有设计新副本的插件，而且隔天就要发行新副本，怎么可能会不因为插件的问题找你，除非他们已经解决了插件的问题。或者......已经破译了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来着，玫瑰密码。哼，名字倒是讲究。 司俞被说的抬不起头，旁边会议室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是让他难以忍受，但最难受的还是，面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胖猪，就靠着自己投胎投的好，蠢得像头猪也能管理这么大的高擎！ 司俞两颊的咬肌都咬紧，敛目看着光溜溜的地板，再次冲高远道歉，心里越发不屑，可嘴上好听的话还在接着说，老板，我保证，这次我们虽然摸不清楚这个Compagnon的核心是什么来头，但他们远程科技肯定也做不出来多逼真的拟人特效。说句实话，现在全球都没有这项技术，怎么可能他们前两年都没有发布过相关研究，今年忽然就技术突破了！ 司俞抬头看向高远，面上舔着脸笑，而且老板，我已经安排人进了远程科技，您不用担心，我一定能抢在他们首发之前，拿到他们的技术核心。 这下，会议室原本看好戏的众人都愣了，面面相觑，其中几个人脸色都沉了下来，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大声开口：司俞，你瞎说的吧？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安排了人？ 司俞知道他们早就想把自己拉下部长的位置，所以也不愿多说，寥寥几句就杜绝了他们的心思：我安排的人现在就在娄危身边干活，估计马上就得手了。潜藏意思就是，他们这群人现在想要破坏也来不及。 而就在司俞说话的间隙，这边正在办公室检查Compagnon全部代码数据的娄危的工作电话上，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 他的手机号，是从通讯公司花高价购买到的特殊电话号码，不会有任何传销和广告电话以及短信，只要打到他的这个号码上的帐号，肯定都是有用电话。 而娄危刚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娄总么？ 这个声音让娄危觉得陌生，但又莫名觉得在哪儿听过，娄危看了眼已经在自己私人电话上进别墅午休的温梵，低声应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将睡着温梵的手机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又用钥匙锁上，然后才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那边的男声似乎感觉到什么，声音温和又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是打扰到你开会了么？ 没有，娄危从办公室出来，走到了外面的走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你是？ 那道听起来就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礼貌报出名字：你好，我是丁誉潇。 丁誉潇。 RZ娱乐捧出的年轻影帝，29岁出道六年就摘得了影帝桂冠，30岁离开RZ娱乐，创建了自己的工作室，如今刚过32，一共获得了两届影帝头衔。而且还是一位，以没有任何特别性格的温柔型人设，还能保证常年都活跃在微博热搜上，不靠任何花边新闻和不良新闻，都能保证持续热度丝毫不减的颜值与演技并存的实力派影星。 最重要的是，他的流量一点不比那些新生代的小明星少。光从粉丝的数量上来看，仅仅比柯颜安逊色一点，但因为他的粉丝不是靠着过度炒作的来的，反而比柯颜安更加稳固。 但娄危不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不知道丁誉潇找他做什么：你好，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边的丁誉潇说话极为爽快，没有跟娄危绕圈子，再次开口时，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娄总还差不差一个明星角色形象的明额，我可以不要任何版权费，只要你能跟我合作一件事...... 丁誉潇开口说着他的想法，娄危就站在窗边和他商讨。就在这时，楼层的电梯开了，端着咖啡的林秀和往常的每天一样，定时来给娄危送咖啡。 她带着厚重的玻璃镜片，一头长发利索地扎在脑后，看到娄危正站在旁边的落地窗边打电话，赶紧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娄危无声冲她摆摆手，示意她直接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就行。 林秀立刻端着咖啡杯，进了娄危的办公室。 那边的娄危借着跟丁誉潇聊天，林秀进到办公室后，反手关上房门，又贴着房门听了一会儿外面娄危的声音，感觉他还要打半天电话，立刻急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咖啡杯放到一边，抬手打开电脑。 可惜电脑是锁着的。 开屏的密码让她半天都进不去。 林秀急得小力捶了把桌面，她身形瘦削也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力道并不大，甚至都没有发出响声，只是桌面颤动了一下。 但这股力道，对于正在睡觉的温梵来说，可是大极了。 他原本在娄危的手机里时候，娄危的每次走路，对他来说都像是坐在海面上漂浮，忽上忽下的浮动，不过波动平缓，还不至于发晕。 可林秀捶桌子的动作，就像是你正在睡觉，楼顶忽然震动一下，虽然没什么声音，可猛然震荡的频率却能让你瞬间惊醒。 温梵就是杯这股力道吵醒，从模拟人生的豪宅里出来，看到的就是抽屉里黑漆漆的空间。 温梵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从他来娄危手机里到现在，只要娄危在屋子里，就一定不会和他分开。 更不可能把他放在抽屉里。 所以，现在外面的人，一定不是娄危。 而娄危为了保证隐私空间，一直没有在办公室安装监控器。温梵只能尝试着，连接头顶桌面上娄危的电脑。 顺着电脑的摄像头，正对上林秀的脸。 林秀在这里做什么？ 温梵越想越不对，紧接着就看到林秀从怀里拿出来一把钥匙，插进抽屉里，小心翼翼地转动钥匙，嘴上还在自问自答：娄危不会都把文件放电脑上了吧？我记得之前他打印过啊。难道没有打印扫描呈相的数据？ 第26章 温梵听着她的话，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之前见到林秀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个乖巧温吞的小姑娘，没想到现在竟然在......偷资料？！ 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核心技术！ 温梵还在想着，就感觉自己所在的抽屉被她拉开，女人的脸缓缓出现在手机屏幕前方。 焦急找资料的林秀，正和娄危手机屏幕上的温梵对上脸。 温梵已经睡醒了，所以娄危手机已经从黑屏转变成了显示桌面模式，一人一系统目光相对。 林秀立刻心虚地后退半步。 她因为不是Compagnon小组的成员，平常不被允许进入设计小组的研究室，而且她来公司之后，娄危就再也没有开过全公司会议，只和小组的设计成员们开小会，再加上公司明令禁止外部人员，在会议室以外的地方讨论Compagnon的相关内容，所以根本林秀之前一直没有见到过温梵，没有详细了解过具体关于Compagnon的资料，同样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她对Compagnon的认知，只有林霄口头上的无所不能的一款虚拟人物RPG游戏，能够像人一样和机主对话，以及微博上被柯颜安爆出来的，关于Compagnon的相关内容。 所以她看到温梵的第一眼，心里想的就是，这个小人可能会暴露她！因为林霄说过，温梵非常人性化，能够和机主聊天，就像正常人类一样，甚至还有模拟出来的机械感情。 如果它等会儿跟娄危说，见过一个女人，自己撬开娄危抽屉，偷翻娄危抽屉的事，岂不是就被发现了。 林秀紧张到额头发汗。 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原本就心虚，现在更是浑身都发软。 不过 林秀想到娄危办公室里没有监控，如果她直接带走这部，有Compagnon系统的手机，不就既消灭痕迹，又能完成司俞给的人物咯？ 而且说起来娄危也只是丢了一部手机而已，自己拿了他的手机就跑，这里又没有监控，就算娄危知道事情是她做的，也那她无可奈何。 到时候司俞给她的五百万到账，她还在这里干什么端茶递水的烂工作。 林秀和她堂哥林霄相似的眼睛睁大看着温梵，眼中露出的贪婪之色已经完全取代了原本的温吞和善。丝毫不再像林霄，反而透着股抠搜的市侩。 她原本还在考虑中，只是拿起了娄危的手机。但当看到屏幕上的温梵，已经开始自动拨通娄危电话时，就决定立刻动手！ 于是温梵刚拨通电话，就被进行了强制关机。甚至连同时在电脑上，想要给娄危发送视频录屏和报警的消息都没有发出去。 温梵虽然能够在网络中联系旁人，可是他无法从外界影响手机，娄危的手机只有按下开机键才能开机，而温梵如今身在手机内部，根本不能操控开机。而且也因为手机关机，无法联网，不能联系上娄危的工作手机。 完了。 温梵心想。 他大概能够明白林秀为什么要带走手机，现在正是Compagnon的首发前夕，林秀现在来透资料，除了想要偷走Compagnon的核心技术以外不做他想。而现在，自己马上就要被偷走，离开这里了。 温梵坐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中，QQ企鹅、美团袋鼠都不动了，僵硬的站在桌面上，瞪大的眼睛直直目视前方。甚至连温梵身后的桌面背景都又动转静，就像是全世界都僵持下来，整个空间就只有他一个活物，宛如丧失电影中遍布尸体的空城。 温梵胆子并不小，甚至还格外爱看悬疑恐怖电影，可到了现在这一刻，还是有点不寒而栗。 而连接不上外界的他，同样中断了与娄危电脑的连接，温梵隐约感觉自己被放在了林秀的衣兜里。 然后被人带着离开了房间。 林秀带着温梵走出娄危办公室，温梵登时就听到外面走廊上，娄危打电话的声音，温梵急得撞墙，大声喊着娄危的声音，可惜他现在离开了网络，娄危给他安装的音频程序就完全失效，现在根本发不了声音。 温梵只能干捶手机玻璃，无声叫着娄危的姓名。 温梵才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 他就要被人带走了，离开娄危，甚至还会被人拆开数据研究。 温梵之前试过，他是根本离不开娄危的手机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真的被人带走，根本不可能自己回来。而林秀带走他后，肯定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活着，就算研究不出Compagnon的数据，也会直接销毁手机毁尸灭迹。 温梵越想越觉得头顶冒烟，感觉人生都玩完了，身后的尾巴紧紧缩在两腿之间。脸都贴在手机屏幕上，默默念着娄危的名字。 娄危娄危娄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灵感应起了效果，在温梵已经听到林秀按开电梯的时候，娄危打电话的声音忽然停了，转而对着林秀开口：你等等。 林秀根本不想回头，她背对着娄危深吸口气，然后才转过头看他，但身子并没有转过来，脸上还努力维持着一贯的笑：娄总，有事吗？ 温梵呼吸都停滞了，紧抠着手机屏幕边框，耳朵贴在屏幕上，听着外面娄危的声音。 只听娄危道：你是不是没拿杯子？ 林秀赶紧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我......好像还真是。她刚要转身回去拿咖啡杯，忽然又想起，自己五分钟前明明是来送咖啡的：不对，我 但她话音未落，娄危就凝眉打断她：你好像有点紧张？ 娄危其实刚才就感觉不对劲了，他打电话了半天，而林秀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其实一般人打电话的时候，都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根本注意不到过去的时间，但娄危极为反感别人进入他的工作领域，任何一刻钟他都会条件反射性的感觉不对劲。 就像现在。 女人的着装和说话语气都和从前没太大不同，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林秀则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她越说看起来越紧张，但看起来就像每个忽然见到大老板的小员工一样：好吧，确实有点紧张。 第27章 娄危看着她这么坦然的神色，反而感觉自己可能是多想了。老师说，他刚才看到林秀的时候也没有计时，可能是打电话估计错时长了也说不定。不经他和丁誉潇交流的语速并不慢。 于是他挥挥手：你哥在公司算是老资历的成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不明白的也能问我，不要太紧张。 林秀连连点头，而她口袋里的温梵一听到娄危这么说，原本紧绷的神经倏地绷断，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 彻底完了。 娄危没发现林秀的异常。 温梵忽然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他听到娄危让林秀回去，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不见。心里已经开始想自己死后，这个系统的身体会不会变成一串莹蓝色的数据。 这个想法让他一时悲从中来，感觉自己离世都没有身体，实在太可悲！ 娄危不知道，自己现在与温梵相隔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 他摆手让林秀回办公室，就看着林秀重新按开了电梯，娄危没有立刻离开，他思考着刚才和丁誉潇谈妥的问题，也打算下楼去找找一直和明星项目打招呼的张璇。 于是在电梯开门时，跟着林秀上了电梯。 两人肩膀相对，齐齐面对着电梯门。 娄危站在林秀右侧，他平视前方，而林秀则是侧脸看向一旁。 娄危原本以为林秀这是身为女性常有的羞涩，于是也刻意像旁边拉开距离，尽量不让对方感到紧张。 但就在娄危目光下落的瞬间，忽然从电梯门上，发现林秀的衣着有些不对劲。 远程科技并不是规定森严的公司，但还是有基本的公司礼仪的。就比如说，工作的员工必须身着正装，而女性的正装套裙，往往比较修身，更别说林秀极瘦，腰间的服装就算有皱褶，也都是斜着的痕迹。 可她现在上衣腰部的皱褶却是横着的，那道皱褶贯穿腹部，连旁边口袋的地方都有皱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有棱角的东西压过。 或者刚俯过身。 也有点像是......口袋被什么东西撑着。 甚至前襟的下摆还微微前翘，一看就是上衣腹部收到压力导致的上扬。 娄危略微想了想，低声开口道：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么？ 原本看向一侧的林秀登时转过头，反应极为迅速且敏感地对上他的视线。 林秀没有说话，但没敢忽略娄危的话。 她迟疑着从左边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地递给娄危。 原本娄危办公室出门后的左侧走廊打电话，林秀为了不让娄危注意到自己的口袋，就将娄危的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右口袋。这样娄危就算站在她左侧，也看不到自己右口袋的情况。 但现在两人直接进了电梯之后，娄危就成了站在林秀右侧。而正装套裙的口袋都很浅，林秀为了抬手间不被娄危看到兜里的手机，伸出左手从左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娄危时，右胳膊就不自觉前伸，小心翼翼地夹紧了右侧的口袋。 在娄危从她手中抽出手机时，林秀整个人浑身僵直，连呼吸都听了，紧张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好在娄危只是那她手机看了下时间，根本没有干别的，然后就反手将她的手机还回来。林秀立刻伸出左手单手接过，暗自松了口气，就要将手机放回左口袋。 但就在她刚松了半口气时，忽然感觉右胳膊被人一扯，紧接着娄危的手机立刻伸进她的口袋。 完了。 这次内心崩溃的换成了林秀。 她惨白着脸地看着娄危从她衣兜里抽出手机，面如土色。 这是你的手机......？娄危攥紧手中的私人手机，目光沉凝冷眼盯着林秀。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又比任何表情都恐怖。 男人原本看起来凌厉的五官，就带着让人害怕的冷峻，此时眸色阴沉下来，更是阴鸷地让人不寒而栗。 林秀抖了抖，脑中一片空白，她嘴巴开了又合上，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 娄危没理他，低头想要点开手机屏幕。当他发现手机关机时，周身的气场终于降到冰点，侧影都带着料峭的寒意。 但如果说娄危发现林秀想要带走他的手机时，心里是愤怒的，那么等娄危把手机开机，看到屏幕上抱着膝盖一脸崩溃蜷缩在屏幕角落的温梵上时，心里的怒气已经汇集到巅峰。 温梵已经不抱希望自己能被找到，没想到娄危竟然又发现了他！ 当看到娄危的那张脸时，温梵还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原本全黑的手机空间，也因为娄危的出现而再次被点亮。 他缓缓站起身看向娄危，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就立刻贴上面前的巨型玻璃，晃动着头上的大耳朵，使劲蹭着手机屏幕，恨不得直接蹭到娄危的掌心。娄危伸手摸摸屏幕上小人的脑袋，因为林秀还在，他不能暴露温梵的过于人性化，只能无声地用动作安慰，原本凌冽的气势立刻收拢，眼中都是担忧。 但当他再次看向林秀时，目中已经充满寒冰，说，谁让你来的。 林秀根本不是专门偷东西的人，早就被娄危吓到不行，一时间腿肚子都在发抖，嗫喏半天才吱声：司、司俞。 林秀话音刚落，电梯门就缓缓打开，门外正站着要上楼喊娄危开会的林霄。林霄看着林秀张皇的脸色和飘忽的视线，再看看自己老板身上冷凝的气色，眉头一皱，感觉不对劲：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林霄怎么说，明面上也是林秀的堂哥，她拼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林霄，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我一时间动了心，我发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她紧紧拽着林霄的袖子，害怕地回头看向冷眼旁观她哭嚎的娄危，缩了缩肩膀：哥，你帮我劝劝娄总。 林霄看看林秀，又回头看看娄危，然后想了想，抬手扯回了自己胳膊。 他跟娄危五年多的相处经验，娄危平常根本不会动怒，像今天这种让人看着就如履薄冰的感觉更是少见。 而且他对林秀也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从小到大，两人其实都没怎么见过，如果不是自己父亲不小心说露了他的工作单位和薪酬，林秀也不会忽然找上他。 你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林霄扬声开口道。 林秀当然难以启齿，她惨白的脸色倏地涨红，羞耻感和惊慌都凝固在脸上。 周围的员工此时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娄危没想给林秀面子，却不愿意让林霄丢人，他跟林霄和赵梦珂这么多年艰难创业走到现在，当然不会怀疑林霄。于是娄危冲着林霄一侧头，让他拉着林秀，跟着上到电梯回到他办公室。 然后才开口道：她带走了我私人手机，要交给司俞。 林霄原本茫然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林秀，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赵梦珂前一段天天因为被司俞他们制作的那个游戏安装插件耍弄，拉着他喝了不少闷酒。林秀就算之前没来，也听公司人说过高擎现在和远程互为对家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要远离高擎，可现在却还这样做。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霄紧盯着林秀，你一开始就是司俞派来的。这句话不是问句，因为在场的几人心里都门儿清。 娄危心里还在想着温梵，懒得纠结林秀的处理方法，侧头看向林霄。 他虽然愤怒林秀要带走温梵，而且还恐惧于温梵可能会消失，但林秀毕竟是林霄的妹妹，如果林霄想要求情，他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不过林霄比他想象中更果决。 就走正常程序吧。林霄道，按照她应聘时签的密保协议规定来。 远程科技在和员工签订员工合同时，为了保护公司的内部技术，还会加签一份保密协议。在法律上，如果公司没有和员工签署保密协议，就算公司重要机密被员工泄露，员工也构不成犯罪。但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就不同了，公司完全有资格按照约定上诉。 如果林霄只说辞退林秀，那这件事就算揭过，没有林秀的被查，司俞也不会有事。但林霄说按照保密协议来，那就是要按规矩上诉法院了。 温梵扒着娄危的手机屏幕，看着外面的林秀面色凄惶，羞愤交加地站在旁边。 司俞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上午正在跟人吹嘘自己的计谋，下午就被警司的人员找上了公司。 原本期待等他结果的高远早就溜之大吉，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司俞甚至连逃跑的功夫都没有，就一脸懵地被戴上手铐塞进了警车。 而当他被按着头塞进警车的时候，正看到警车后面的另一辆车里，坐着同样被拷着的林秀。林秀面色枯槁，神情凄惶，对上他阴狠的目光，立刻怯懦地别开脸。 司俞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的计划败露了。 林秀这个成事不足的死女人，不仅没成功，还把他招了出来。 但他紧接着就大吼起来，我要找律师！我要求找律师！ 可惜他还没大吼几声，就被大力按进警车，警察将他两只手都拷在了警车前坐后方的栏杆上，给他绑上的固定带。 放心，你不仅能见到律师，以后还能见到法官。前坐的警察回过头，一脸揶揄地瞥他一眼。 司俞一听就更慌了，他原本在林秀的大学里找上林秀，就是看重她跟林霄有联系，虽然关系不算太亲。但林秀如果出事，林霄绝对不可能不帮忙求情，而林秀只要没事，他就不会有事。 没想到林霄这么狠！ 司俞侧头看回高清科技公司的大门，门前都是看戏的员工，那些嫉妒他的恶心他的员工，全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脸上的喜色恨不得露到明面上。 司俞不知道怎么，竟忽然有点说不出来的伤感。同样都是公司，都是涉猎游戏和软件行业的企业，怎么娄危的公司就能凝聚一心，他们公司就互相猜忌互相挤兑呢。 司俞恍惚间听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响了，因为还处于拘留的路上，警察从他兜里抽搐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同意让司俞接。 在警察按下接听键，放在司俞的耳边时，他就听到娄危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低沉，但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寒意，司俞第一次后颈发凉，听着娄危开口道：上次插件的问题不找你，只是想光明正大地搬倒你。可你卑劣的计谋让人不耻。 娄危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该动他。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完全不给司俞讨饶的机会。司俞怔愣半天都没听明白，这个他指的到底是谁。 另一边的林霄已经开始递辞呈，清俊的青年拿着辞职信走进娄危的办公室，娄危却挥手让他回去休息：林秀的事与你无关，别多想。 可林霄还是满怀愧疚。 是她让娄危招收的林秀，不然以林秀的学科能力，根本不可能进入公司。 现在却出了这种事。 林霄这个人做事做人都认真，但有时候过于认真就会显得较真。 娄危知道治他的方法，直接打电话传唤赵梦珂。 赵梦珂早在林秀被警方带走准备庭审前的拘留时，就听说了原委，现在一进门就揽住了林霄的肩，好兄弟，别多想！哥、哥哥带你呲骚鸡！ 然后完全不听林霄说话，拖着他就出了娄危办公室。 等到几人都离开，办公室终于又恢复了情景，娄危立刻拿起手机，望着屏幕上重新甩着尾巴的小人。 大概是因为逃过一劫，温梵现在的尾巴几乎都在不受控制地狂甩，感觉周围的每个重新动起来的APP都格外温情。 他抱着旁边的QQ企鹅看向娄危，头顶上的垂耳忍不住开合。 娄危摸摸温梵的小脑袋，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想了想，从旁边的衣橱中抽出来了一套新衣服，按在温梵身上给他换了装。 那件不穿了，不吉利。娄危老神在在地开口道。 温梵刚想说哪里不吉利，低头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黑白色，袖子是黑色的，肚皮上却是白的。而且裆部很低，低地几乎完全遮住了腿。 而他再一回头，就发现身后的尾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尖尖翘翘的小尾巴。 温梵晃了晃屁股，身后的小尾巴尖儿也跟着摇摆两下，不过比起来之前的小狗尾巴笨重多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是什么套装，就看到身旁的QQ企鹅惊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然后装做受到惊吓的表情，从屁股后面抽出一块白板，上面还写着一串英文。 温梵头顶上的有道翻译官鹦鹉嘎嘎两下，扯着烟嗓念出来：哦，我的上帝啊，你的颜色是如此地绚烂，说实话我的心就像小鹿在怦怦跳。 企鹅立刻疯狂点头，可惜它没有脖子，脑袋一个下压直接面朝桌面趴倒在地，然后艰难的捂着脸爬起来，流下两行宽面条泪：嘤嘤嘤QnQ！！ 温梵趁这段时间立刻从旁边的镜子APP上抽了一面镜子，对着自己身上照了照，就发现 他现在竟然穿着企鹅装。 怪不得QQ企鹅对他的这套衣服如此惊喜。 温梵：...... 娄危看他没出声，凑近屏幕柔声道：不喜欢么。 温梵摇摇头，还挺可爱的！就是......他沉思着说出口：再也不能照彩色照片了。他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刚才因为林秀的事件而带来的心里阴影瞬间散去，嘴角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而听着他的笑声，还在因为差点被林秀带走温梵的事而后怕的娄危，心头的巨石怦然消失，心情恍然轻快起来。 他学着温梵经常做的动作，扒着手机屏幕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认真。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出事了。我保证。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温梵白色的肚皮，用你的小肚皮和我的一切做保证。 第27章 温梵听到他的话，瞬间脸红。 之前因为林秀的事件造成的紧张感，在娄危话音落下的瞬间，终于像是找到宣泄口一样发泄出去。 他低头看看自己被按的出现了一个凹痕的白毛大肚皮，自己也挠了挠上面的白毛，触手的感觉极好，温梵身后的企鹅尾巴都舒服的狂摇。 他没好意思看娄危，只敢低头看脚下，冲着娄危点点头，轻声呐呐道：好。那声音闷在手机的出声口里，听起来声音更小。 娄危抬起手指又揉了揉他低垂的小脑袋，嗯，都过去了。 第28章 娄危口中的话一说完，温梵就感觉脸上的热气更加蒸腾，脑子一阵短路，忽然又想起来柯颜安的事，柯颜安的事情，终于也解决了。 负债那么多，下半辈子可能要慢慢还了。温梵说着，想到对方当初拖远程公司下水的行为，感觉还是罪有应得，不过还有件事，娄危并没有在网上做澄清，反而就直接略过了。 那就是 温梵抬头看向娄危：之前柯颜安内涵你是Gay...... 他想说，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娄危比较在意的话，他可以帮他把网上的相关消息都删掉。但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手机屏幕对面的男人低声轻笑：我确实是。 温梵一愣，睁大眼睛看向娄危，不说话了。 娄危看着温梵不吭声，原本微勾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他蹙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人，按在屏幕上的指尖也拉开。在谈判桌上都不动声色的男人，忽然多了几分紧张，连带着声音都发紧：你介意么？ 温梵当然不介意，他本来就喜欢男的，当然不会介意娄危的性取向。之所以刚才没有开口说话，则是因为......太激动了。 喜欢的男神跟你一个性取向是什么感觉？！ 感觉自己更有机会了！ 温梵想到娄危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和他保证以后不会有危险的时候、还有每周都带着他去医院看他身体情况的时候、以及...每次摸他脑袋的时候，一个想法猛地浮现在脑海中。 娄危既然也喜欢男的，那会不会，有那么点喜欢他？ 这个想法一出，温梵就赶紧低下头，别开快要烧起来的脸。他摸摸把胳膊背后，又用小身板挡住自己因为激动而发颤的手腕，赶紧摇了摇头，回答娄危刚才问出的问题：没有啊，当然不会。 娄危挑眉看着他攥在背后的手，又看看温梵因为心情激动，身上显露出来的情感特效。白色的蘑菇云从温梵头顶和耳中炸开，呜呜冒着白烟。 而手机屏幕中的QQ企鹅不停眼冒红心地贴着温梵狂蹭，温梵被它蹭地肚皮晃动，头顶上的企鹅嘴巴，也因为主人身体的晃动而上下起伏，看起来更显得小小一只。 娄危忍不住想再点点他的脑袋。 不过他刚要付诸行动，一直低着头的温梵忽然开口了。 他好不容易从脑中想出来了合适的话题，一秒都等不及，赶紧转移话题：你当时打电话，怎么忽然就挂了？ 温梵一提起这件事，立刻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当时真以为你察觉不到林秀有问题了...... 他想像自己如果真的被林秀带走的后果，都觉得后背发凉。 娄危听着温梵的话，眉头拧紧，其实他也很害怕。如果他没发现林秀有问题，如果他没将其拦下来，那他现在就见不到温梵，甚至再也见不到温梵。 娄危敛目看着屏幕上的小人，面上不动声色，可放在腿上的右手忍不住攥紧。男人抬手摸摸温梵的小脑袋，再次安抚几句，开始回答温梵的问题：当时，丁誉潇忽然给我打电话。 温梵原本还在后怕，听到娄危的话登时惊讶出声：影帝？ 娄危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温梵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紧张起来：你认识他？ 好在温梵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嗯，娄危嘴角微勾，接着说：他建立的工作室，与RZ娱乐签订了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其实就是期权的一种形式，它保护了投资方的权益。投资方和受到投资的融资方，互相签订了对赌协议，共同设立某种条件。如果条件达成，则融资方将收到权益。如果条件未达成，则投资方行使他的权益。 娄危毫无保留将今天丁誉潇告诉他的话，全都转述给温梵。 丁誉潇原本是RZ娱乐捧出来的影帝，当他摘得影帝桂冠的第二年，和RZ的合约刚好到期。丁誉潇没有选择续约，而是独立出去单干，开办了工作室。但他的工作室启动资金并不够，想要在到处都是资本的娱乐圈长久生存下去，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工作室，是绝对不会长存。 为了能有更多资金，勉强挤入娱乐圈资本之列，丁誉潇和RZ娱乐的老总阮建林，签订了对赌协议。 按照规定，RZ娱乐使用4亿购买丁誉潇工作室的股份，如果丁誉潇两年内能赚够4.4亿，则RZ娱乐将会追加投资。但如果丁誉潇两年内没有赚够4.4亿，则丁誉潇将要以4.4亿的价格，从RZ娱乐手中回购售卖给RZ娱乐的全部股份。 等于说，RZ娱乐用4亿资金暂时支持丁誉潇，如果丁誉潇能在两年的时间内，给RZ和工作室，带来超过4亿多的资金，则RZ娱乐将会把他当作潜力股追加投资，如果没有给RZ赚取大于自己投资所挣的投资资金，则RZ就让丁誉潇收回资金。 这是个非常公平，而且赌注极大的豪赌。 4亿的资金，能够保证丁誉潇在这两年之间迅速挤入娱乐圈的资本圈，他的所有营销，所有宣传都有了更多资金，还能用这些资金进行新的注资和利滚利。但如果他没有赚够4.4亿的净利润，面临他的将是事业尽毁，甚至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而丁誉潇找上娄危，就是为了能够参与娄危他们Compagnon的，明星个人形象角色项目。按照丁誉潇的想法，他可以不要任何版权费用，只要远程科技愿意，以后所有人只要使用了丁誉潇的个人角色形象做虚拟手机角色，都要给予丁誉潇一半的分成，互利互惠。 因为他前一年虽然赚的净利润不少，但整整4亿多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丁誉潇工作室2019年一整年的净利润，一共是1.8亿，还是在他连着爆火了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的前提下。 而娱乐圈并没有那么多的电影，电影的制作和上映时间跨度又长，剩下一年如果光靠电影和电视剧，他很难保证自己的赌约成功。而远程科技的Compagnon，无论是从设计理念，还是从各种娄危设计的新颖功能，抑或是温梵扫描呈相，都让他非常肯定这部游戏的前景。 让Compagnon和他分红，这将是帮助他快速放盘的转折点。 温梵听完，抬头看娄危：你答应了？ 娄危点头，只说了一句，丁影帝，很值钱。 丁誉潇在娱乐圈的地位，不是一半小明星比得上的，丁誉潇这两年疯狂赚取资金，恨不得每天都有一个通告。他长期曝光带来的影响就是，不管是黑粉还是玉粉，都会时刻关注他的动向。 只要丁誉潇在Compagnon有了自己的个人形象，带动的玩家肯定不少，丁誉潇看重的是Compagnon将来的分红，因为他有预感，远程科技的《天梦》身为一个端游，都红遍全国，现在这个Compagnon更会打破记录。而娄危看重的，则是丁誉潇的吸粉能力。 温梵点头表示认同。 他也觉得应该答应丁誉潇，毕竟，29岁就担任影帝的实力派明星，的确很有资本。而且仅次于柯颜安的粉丝数目，和他比柯颜安更让人舒服的人设，更是格外诱人。 于是当天下午，负责明星项目事项的张璇，就接到了娄危的通知，然后根据娄危的介绍，联系了丁誉潇的经纪人，双方开始正式签订形象版权的事务。 张璇这两天已经与其他四位合作的明星，都拍摄了宣传Compagnon的视频，现在要来负责丁誉潇，就要重新再录制一次丁誉潇的视频。但这位的影响力简直比其他四人的粉丝号召力加在一起还要厉害，张璇巴不得给丁誉潇隆重地重拍一次。 而张璇的行动力也很快，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经录制完毕了所有合作明星对Compagnon的宣传视频。并且约定好，在Compagnon宣布正式开启预约时，同时在网上发布宣传信息。 第二天，Compagnon的正式预约宣告如期而至。 温梵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见证上午九点整的这一个充满意义的时刻。 他看着微博上和软件商店、游戏商店中网友们的评论，就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急。 这几天Compagnon的功能和玩法已经被网友们讨论的差不多了，可他们越是议论，就越是觉得只有远程科技才能做出这样的游戏。其他的游戏公司知道了Compagnon的核心科技这么久，到现在连一朵水花都没翻出来，明显是根本追不上远程科技的技术。 这就让网友们，越讨论越发现远程科技的好，越争辩越发现娄危他们的Compagnon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一时间，全网都在期待着Compagnon的发行。 远程科技不用营销，热搜上就全都是关于Compagnon的话题：#Compagnon何时发行#、#某C姓游戏已经快把我逼疯了#、#什么是你最期待的游戏[心.jpg]#等等......全都挂在微博的热搜榜，居高不下。 于是Compagnon开始预约的消息一经发布，全网远程科技的游戏粉，都立刻点进预约按钮开始预约。早就等不及了的网友们，更是火速冲入游戏商店开启预约，不敢耽误一点时间。 于此同时，与远程科技合作的几位明星的官方微博，也同时开启了明星宣传。每个明星的单人宣传视频中，都有着自己的虚拟角色形象，以及粉丝和自己互动的视频录像，还有粉丝玩家与明星一同，在手机上看其他电影、动漫、甚至扫描呈相了自己的虚拟角色，在游戏中与心爱明星的虚拟角色形象结婚。 尤其是最后一项功能，简直抓住了所有粉丝的心。 自己蒸煮没有参加和Compagnon联动的粉丝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视频，艳羡地看着参加联动的明星名单。而自家蒸煮参加联动的，比如丁誉潇的粉丝，刚看完视频宣传就立刻下载了游戏，几乎没有一秒的停顿。 温梵就看着游戏商店里，Compagnon的预约数量飞速上涨，才不到一个消失，就涨到了整整两千多万。 一举打破了五年内全国手游中，预约第一小时参与预约人数的最高纪录。 Compagnon火了，这是从前期就能看出来的趋势。 虽然有些眼红远程科技Compagnon数据的人，在网络上发布恶意消息，说他们的扫描呈相，一定不如预约介绍视频上发布的那么逼真。 但不管他们说的有多么不好，网友们却还是很买账。 温梵看着简直入火箭冲天之势上涨的预约人数，小心脏都在怦怦跳，这种自己参加了游戏设计的一部分，然后亲眼见证它被这么多人欢迎和期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比他之前，一个人默默无闻设计软件，就算设计出来，别人也不在意是谁设计的简直强多了。 温梵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热血都在沸腾，第一次感觉到了设计的快乐。 手机屏幕外的娄危看起来就平静许多，还在认认真真测试着Compagnon首发版的详细数据，不留下一点bug。 温梵刚开始还能告诉自己，是娄危还在忙，所以不是那么地关注数据，可等了好久都没见娄危询问他预约人数，温梵就坐不住了。 他扒着屏幕看着外面还在忙的娄危：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现在Compagnon的预约情况吗？ 出乎意料，娄危回答地很快，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的迟疑，我害怕。 温梵一愣，怕什么？娄危这种，每天看起来都稳操胜券的人，也会害怕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娄危点了下头，侧头望着他，肃声道：怕没有给你参与设计的Compagnon，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温梵原本打算接着询问的话语瞬间停了，他感受着男神的话，听着男神的音色，看着男神的俊脸，现在再想着娄危说话意思，只觉得小心脏跳得更快了。 他还没表态，身旁的企鹅已经从屁股后面抽出来了一颗心，啪一下贴到了温梵身上，那颗红心还在逼真地怦怦跳，简直就是把温梵的心里想法具象化表达出来。 温梵：...... 他赶紧把那颗红心扯下去扔掉，但脸上的红晕还是居高不下，感受到娄危直直看过来的视线，温梵赶紧低头看自己白嫩嫩的肚皮。 娄危看着手机上小人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小肚皮。 就在这时，温梵头顶上，南瓜电影酷炫拉风带着裂缝嘴巴的黑底红眼笑脸，和乐私塾蓝底白眼睛白嘴巴的笑脸互相对视一眼，两个笑脸撇撇嘴，开始一唱一和地演双簧。 黑脸南瓜：讨厌么？ 蓝脸乐私塾：喜欢么？ 黑脸南瓜：不讨厌。 蓝脸乐私塾：不喜欢。 黑脸南瓜：那是啥？ 蓝脸乐私塾：是深爱！ 温梵：。 黑脸南瓜转头看向QQ企鹅：哎嘿，我们表演的怎么样？ 蓝脸乐私塾则是朝着温梵一眨眼：快说你很喜欢。 温梵：...难道这就是尬聊的最高境界。 而回应他们的是企鹅生气的表情，它甩手挥动页面，直接把两个APP挪到了最后一页的桌面。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游戏的预约人数都在疯狂上涨，虽然后期略显乏力，但总共的预约人数已经完胜所有游戏的预约记录。 当Compagnon正式首发开始时，全网对于Compagnon的预约人数，已经达到了整整1.4亿。 而在Compagnon首发当天，甚至还有外网用户，在疯狂下载试玩。 下载人数直破2亿多。 这是从手游兴起到现在，从未有过的人数纪录。 连各大平台的金融分析大手，都纷纷开始浅谈Compagnon大获成功的原因。 他们总结出来了Compagnon密密麻麻的优点，甚至还认认真真列出来了个数据图。他们本想着能够清晰地概括出Compagnon远超其他游戏的特点，可他们越做数据图越发现，Compagnon简直就是凌驾于所有手游之上的游戏。 其他游戏都有专门针对的一方面。而Compagnon的初衷，就和它的名字一样伴侣，和玩家感情最深厚的伴侣。 几乎可以陪着你完成你想要用网络所做的一切。 Compagnon里面的虚拟角色，能够满足你的养成喜好。能够陪你玩游戏，陪你进入暖暖世界换装，能够让你养成喜爱的男神或者女神。 能让异地恋的小情侣在手机中见面，在Compagnon中建立自己的心爱小屋。 甚至能够和你暗恋或者喜欢的任何一个对象，无论他是现实中的人物，还是虚拟人物，哪怕是动画片中的宠物犬，只要从正规途径获得了他的虚拟形象，你们就可以在虚拟网络中在一起培养感情。 第29章 再加上Compagnon与各大网络平台的联动。还有各个省份、小吃、城市的拟人形象联动，以及能让人用扫一扫，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扫描出不同的省份、小吃、城市拟人形象的SSR分级虚拟角色的趣味玩法。 更别说现在，在Compagnon最新发布的设计新思路中，娄危已经明确说明，如果有可能，今后Compagnon中的人物角色，还将能陪伴玩家一同玩耍MOBA类、或者PUBG类型手游。 当一个名副其实的陪玩。 Compagnon不是为了某个游戏类型而创立的游戏，它是一个能够不断被玩家开发出新玩法的游戏，这样的游戏只能被不断升级，而不会轻易被时代淘汰，因为它的受众对象并不分级，全人民都可以是它的玩家。 而Compagnon在首发当日，甚至就连国家官媒帐号，都转发了Compagnon首发的消息，然后晒出了自己用Compagnon功能扫描首都城门时出来的虚拟角色。 那是一位英武帅气的少年将军，身后飘荡着Z国的国旗，滚动着整个Z国的地图！少年将军宽肩窄腰剑眉星目，既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又宣扬壮志豪情与爱国情怀。 这更是带动了一批，原本看不上手游的，已经过了热血期的爱国青年。 一时间，大街上的民众几乎都人手一款Compagnon手游，不管是和自己购买的虚拟角色，或者是扫描自己/朋友的虚拟角色进行交流；还是用Compagnon扫描周围的建筑物，都能看到在做相同事情的民众。 Compagnon主页面右上角公众平台的游戏讨论区中，网友们乐此不疲地讨论着他们对游戏的良好感官。以及Compagnon和某宝的联动，简直太方便她在线上就试穿服装了。 而在角色模型体验区，有人大声惊叹着Compagnon完全不穿模的问题，还有同一个明星的粉丝，在平台上开始互相给对方分级： 【潇潇对我的好感度已经到30%了！！】 【楼上真垃圾，你只配做妾，我已经60%好感度了。】 【姐妹们别说了，你们明天就被我扫地出门，因为姐姐我已经和誉潇结婚了！啊哈哈哈】 喜欢搜集SSR特色形象的朋友们，则在SSR交流平台上互相对比着自己收集到的特殊角色形象。 毫无疑问，Compagnon火了，而且是大火特火。 温梵亲自上游戏体验的时候，都感觉是真的好玩！ 而且Compagnon完全不限制一次设定的虚拟角色人输，他还看到不少小姐姐，一个人搜集了三个动漫男神的虚拟形象，陪着她上游戏搓麻将。 QQ企鹅甚至还因此受到启发，让温梵帮它扫描出来了三只QQ母企鹅，想要坐在一起抢地主。可惜温梵和娄危手机上的APP，只有他们互相之间能感受到对方。新来的三只母企鹅。只能看见温梵，根本看不见温梵身后会动的企鹅和袋鼠。 企鹅和袋鼠等等众位APP，在它们眼中，就是站着不动的僵硬的APP标志。QQ企鹅伤心地流下两条宽面条泪，只能感叹命该如此，三只美女站在眼前，它却一个都抓不住。 而在Compagnon游戏大火大卖之际，当然有不少人开始询问，关于Compagnon核心科技设计者的问题。 娄危在征求了温梵同意后，就在Compagnon的官方网站上，公布了扫描呈相的设计者是温梵这个消息，并且在温梵的同意下，将Compagnon最初版本的APP标志发布了出来。 最初版本的Compagnon，是按照娄危手机上的初级版本来统计的，娄危手机上的初级版本，除开初期研究期间的那款，连APP标志都没有的概念版外，正是温梵的虚拟人物做头像的那一版。 温梵作为Compagnon扫描呈相核心的设计者，本就有资格当初级APP的初步标志，而且不应该被隐藏在所有参与Compagnon的小组成员姓名之外。 如果不是为了温梵个人形象的安全性考虑，他甚至想在Compagnon中，加一款温梵的角色形象 不过两人都没想到，在初级版的APP标志发布之后，这条消息立刻引起了一人的注意。 第28章 Compagnon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全网流量，几乎只要是玩微博玩某音还有常玩游戏的人，几乎都下载了Compagnon。 刘钧昊身为远程科技的游戏粉，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还专注了Compagnon的官方微博，就是为了能够看到Compagnon的第一手更新讯息。 但没想到，在Compagnon公布最初版本的时候，他竟然在官博微博中那版Compagnon初版APP标志上，看到了自己好哥们的个人形象！ 如果Compagnon的扫描呈相技术不是那么逼真，刘钧昊还能告诉自己，这是一个长得很像温梵的人。 可Compagnon的扫描呈相技术太强了，完全就是一一对应的真人复刻，更别说他还看到了Compagnon发布的，扫描呈相主设计师的姓名 正是温梵。 刘钧昊蒙了，他想了想自己兄弟天天在实习公司累的没有人样，起早贪黑连觉都睡不了，怎么还有时间去设计Compagnon？！ 而且，他参与Compagnon居然不告诉自己！ 刘钧昊想到上次在病房见到娄危时，对方告诉他，他和温梵是网友，平常在网上说过话。 那个时候，两人恐怕谈论的话题就是这个Compagnon了，梵梵也已经在为远程工作了。 但明明温梵也知道，自己喜欢远程科技，也崇拜娄危，他身为自己好哥们，居然隐瞒不报，真是太不仗义了！ 但刘钧昊想想还在病房里躺着，丝毫没有意识的温梵，又心情低落地叹了口气。 算了，只要好兄弟赶紧醒过来，他愿意不追究这个问题！ 刘钧昊现在所在的公司也是一个软件公司，但主要是来设计互联网购物平台的。 每天的工作量都比较稳定，所以空闲的时候，就可以去医院看看温梵。 娄危给温梵请的护工都非常负责，而且据护工说，娄危每周都会频繁来看望温梵。 不过因为工作的问题，时间都比较短。 不过刘钧昊很能理解，他一个小职员都只能保证一周来看小一会儿温梵，更别说管着一整个大规模游戏公司的娄危了。 但他今天想到娄危对温梵不仅请护工，还每周都来探望，现在又主动爆出初版的设计师是温梵，并且还疑似想要大家都铭记住温梵这个人似的，将初版APP标志也发布出来。 忽然感觉，娄危和温梵的感情，似乎不仅仅是娄危所说的，网友关系。 因为如果只是一个不怎么重情义的老板，绝对不会这么做。 就像温梵实习公司的老板，温梵中途无休时忽然失去意识，然后在医院躺到现在，公司负责人只给温梵掏了一天一夜的住院费，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了。 而娄危，不仅交付了高额治疗费和特护病房住院费，还特别标榜了温梵对于Compagnon的贡献。 别说梵梵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就算娄危在Compagnon的设计名单上，只把他安排成一个没有姓名的幕后工作者，都没有任何问题。 提升本公司的地位，降低外包个人/企业的作用，这是每个大公司都会做的事。 刘钧昊越想与觉得娄危这个人不错，也觉得梵梵跟自己没有崇拜错人。 他想了想，认认真真做了一次Compagnon的游戏测评，和扫描呈相的单独测评，把自家梵梵的优秀，和现在天妒英才陷入深眠的温梵的身体状况，以及娄危这个曾经的网友，在温梵出事后，对温梵的照顾，都描述了一通。 而后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刘钧昊跟温梵一样，微博就是用来看信息的，完全就不发什么内容，所以粉丝数目少得可怜，仅有的十几个，还是周围几位同事的友情赞助，以及...微博送的假粉。 所以他也没想到，自己发完微博上床睡觉，第二天醒来打开手机，睁眼看到的就是数万条的评论和转发。 刘钧昊：！！！这、这什么情况。 他浏览着微博的评论，和别人转发后的留言： 【神仙爱情？！不过还是祝福温温快快好起来啊！】 【姐妹们，我确定了，这就是爱情！说是友情的请闭麦！】 【打开恋爱新方式网恋。不过一定要好起来啊大佬。】 【我哭了，果然网恋都是小仙男才能成功的，温梵大佬那么帅还那么有才，娄总也扛不住啊哈哈哈。不过如果是我，奔现就是见光死(狗头.jpg)但祝福温梵大佬赶紧好起来！】 刘钧昊真没想到自己发一个贴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看，而且转发量还在噌噌上涨，他原本就是想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发一个帖子伤感下温梵的事，现在忽然多了这么多曝光让他心里莫名发虚。 感觉像是暴露了什么讯息。 刘钧昊赶紧就把微博给删了。 而另一边，Compagnon一经首发之后，在网上迅速掀起一股虚拟角色浪潮，微博的热搜全都是关于#今天你的虚拟角色怎么样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和远程科技合作的各类动漫、游戏、软件以及明星，都互相提高了对方的知名度和粉丝数目。 就连因为同类型直播平台兴起，而逐渐走向没落的一些综合性直播平台，都因为主动将主播个人角色放进了Compagnon中，趁机吸引了大批新用户。尤其是原本收益就比不过星秀区的游戏区，更是因为现在Compagnon设计出的虚拟角色形象可以进行玩家互动，可以和玩家一起打游戏，甚至在《王者荣耀》和《天梦》之类的高操作游戏、和《闪耀暖暖》《阴阳师》等策略性游戏中，能够根据玩家的不同许久，通过虚拟小人，提供给玩家最合适的游戏攻略。 原本的贴吧和知乎也开始被Compagnon玩家攻占，开辟了Compagnon站点，三家们互相交流着玩法心得。 就在这样的大数据下，越来越多的娱乐平台也都从原本观望的态度中走出来，主动和Compagnon联络，希望也能够得到合作机会。 而之前帮助远程科技，参与明星形象版权项目的四位流量明星和丁誉潇丁影帝，也在白天的采访中，频频收到关于Compagnon游戏内容的提问。 丁誉潇作为和Compagnon的合作明星，问题回答的非常负责，Compagnon是一款极具趣味性的手游，它在RPG手游的设计思路上巨有开拓性的创新。有什么关于游戏的好奇，都可以直接下载游戏，在体验中具体感受。另外，也感谢大家一如既往对我的支持。 而一款游戏火爆之后，人们对这款游戏的八卦程度，绝对是平常想象不到的。网友甚至都快要把Compagnon的设计小组全员都扒出来。代替网友们提问的记者和节目，在明星这里问不出来什么，就转战到了娄危这里。 而这天，当娄危和往常一样，因身为Z国少有的，年轻有为的大型公司CEO，而受到电视节目《娱乐星空》的采访时。女主持在问完所有金融上与游戏娱乐前景的专业问题后，当着旁边的直播镜头，开口问娄危。 您好，因为Compagnon的设计理念和技术，都可以说是目前RPG游戏中的领先水平，所以最近也是掀起了一股，研究Compagnon的热潮。女主持笑着道：我们这里也有观众想询问一下，关于Compagnon的扫描呈相的技术负责人温梵的事。这个问题是这样的：请问，您能说下，您和温梵的关系么？ 娄危手机里的温梵瞬间愣住，他原本正拉着老亚瑟、暖暖和三日月斗地主，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手里的牌都掉了，不小心出了个单3。 原本要出大牌压其余几人的牌，结果却把这张最小的牌给顺出去的温梵：...... 三日月直接出掉了手里的大王，然后一个飞机炸掉全场，完美出掉所有牌：呦，这个游戏果然比我想象中简单， 温梵攥紧手里的连对，心里想要吐血。 而镜头前的娄危就平静多了，虽然女主持问的，是个之前节目组没有预先说过的问题，但他面色不变，静静看着女主持挥了挥手，她身旁的工作人员立刻在两人身后的大荧幕上，放出各方网友在各个公众平台上的留言。 【网友1：听说了么？温梵设计师他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网友2：我哭了，我不允许这样的感情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却没有人知道！！都给我哭！→指路微博@-柯文-：温大设计师和远程老总的爱情故事。】 ...... 而紧跟着切换的图片上，就有那个叫柯文的微博博主的发言内容： 【@-柯文-：温大设计师和远程老总的爱情故事。→娄危是远程科技的老总，和温梵之前一直没见过面。但娄危其实是温梵的男神，温梵选择计算机系，就是为了能够进偶像男神娄危的远程科技公司上班，想要能追到男神。 可天公不作美，温梵好不容易因为Compagnon的项目见到男神，并且两人的感情正处于升温期，温梵忽然得了不治之症，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命悬一线马上小命不保的那种。所以娄危把初版做成温梵那，就是为了纪念自己爱人。 但后来经过多方顾虑，为了温梵的隐私着想，就没有将初版做成最终版本。不过因为Compagnon的玩家都好奇最经典的扫描呈相的设计师，娄危才将爱人的形象展示给众人，只希望大家都能爱上这个美好的青年。（笔芯.jpg）】 从监控器的镜头中，看着大屏幕上字体的温梵：。 他什么时候得不治之症了？！ 他明明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进入到娄危手机里了。 而听说娄危今天会接受娱乐圈最知名的采访明星节目《娱乐星空》的采访，特地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看直播的刘钧昊也愣住了。这个-柯文-的爱情故事是怎么来的？现在人都这么喜欢自我创作了么。 刘钧昊并没有想会不会是他之前所发那条帖子的问题，因为柯文的微博内容，和他所发那条，实在是谬之千里。 而且刘钧昊记得，医生说检测不出来梵梵的问题啊，这个网友说温梵得了不治之症，之不是咒他哥们么？！ 结果他的想法刚冒出脑海，娄危、温梵、刘钧昊三人，同时看到了，微博名字为刘钧昊皓浩发的关于娄危和温梵的微博帖子。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帖子并没有发完，前三行以外的内容都被故意裁掉，外人看的时候，分不清下方还有多少内容。 女主持看着娄危，柔声道：刚才的所有留言，都是关于这位神秘的，温梵设计师的留言。不过我们最后经过搜寻，发现最先开始传播这一言论的源头，则是这位，名为@刘钧昊皓浩的博主发布的。 刘钧昊：......原来前面那些人的臆测，还真是因为他之前发的帖子？ 第30章 刘钧昊感觉不可思议。 这就是人传人的魔力么，他清晰明了地打的文字，都能被疯传成这样？！那些把老板关怀下属的感动贴脑部成爱情剧本的网友，是言情剧看多了么。 台上的女主持还在接着说，这位@刘钧昊皓浩博主，在微博上曾经这样说到：娄危您和温梵设计师，之前一直都是网络联系，是因为偶然得到消息，知道温梵忽然陷入沉睡，所以才会前去见温梵，而后就立刻给温梵做了一切特护级照护待遇。并且初版的APP标志，也是用来纪念温梵的，对么？ 刘钧昊听得咬紧牙关。 他微博里只说了娄危关心温梵，派人照料他。但并没说，初版的APP标志是为了纪念温梵，如今这个女主持明显就是在仗着微博内容被遮挡，睁眼说瞎话！ 这节目组绝对有黑幕！ 但镜头前的娄危和温梵听不到刘钧昊的心声，而且温梵过于紧张，完全没想到电视直播采访中，主持人也能配合着节目组说假话，于是根本没有想到，要检查一下刘钧昊帖子的真实内容。 他慢慢停下来了洗牌的动作，抬头看着一旁，自己连接上监控器镜头后投屏的画面。 而温梵旁边的老亚瑟、暖暖、三日月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极为贴心地决定回到桌面最后一页的APP框，给温梵留出私人空间。老亚瑟走路时都在左右晃动，身上的盔甲总是不小心打到暖暖。暖暖往靠近三日月的方向跨了半步，默默拉开和亚瑟的距离。 老亚瑟瞬间伤心。 尤其是，他发现三日月的走路姿势比他帅，比他优雅，还比他看着有气质！ 于是他冷哼一声，冲着俊秀男人的侧影撇撇嘴：魁梧，才是男人的浪漫！ 但三日月刚刚学会斗地主，再加上顺顺利利赢了一把，正是上瘾的时候，无奈三个人打总觉得少了一个人。其余唯一一个能够出来行走的神乐根本不搭理他，而Star Knight又听不懂他们说话。 于是三日月走到APP商店，抓着旁边有道翻译官鹦鹉的翅膀，帮他把出口的语言翻译成Z国语，然后敲了敲APP商店的窗户，打着语音泡，让它帮忙重新下载了食物语。 食物语APP标志上的饺子爷爷一出来，三日月就拉着自我感觉同辈份的同龄人，挪到了游戏区的APP架上，给他讲解了一番斗地主的规则，就拉着他继续跟老亚瑟和暖暖斗地主。一蓝色头发一白色头发的两个俊秀男人，不忍心伤害暖暖这位唯一的女孩子，就开始疯狂针对老亚瑟。 而这边的温梵，则紧紧抱着QQ企鹅，聚精会神地听着女主持的话，和娄危的回答。 女主持刚询问娄危，游戏初版做成温梵的头像，是否是为了纪念温梵。温梵就听到娄危低声回应道：是。 娄危的确是为了纪念温梵，如果不是梵梵现在还不能回到身体，被采访、代替Compagnon成员来接受夸赞，这本就是该是温梵也有资格来领取的殊荣。 他吐出的话语只有一个字，但说话的语气和分量，却像是一鸣沉钟敲在温梵胸口。他现在被娄危装在衣兜里，受到舞台灯光的影响，只能看到透着亮光的大屏幕，看不清坐在荧幕前的女主持和娄危的表情。 但他扒着娄危的手机屏幕，仿佛就感觉到了对方的体温。 那种紧张、羞涩、带着血液奔流的感觉，再次冲击胸口。 而女主持人明显对娄危这种只有一个字的答案，非常不满。 她再次开口，希望能深挖出别的东西：是这样的娄总，我们这些游戏迷都很好奇，您和温梵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能够用设计师的虚拟形象，作为公司最新研究成果的标志，这是非常不寻常的一件事。女主持说完，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娄危，还以为对方是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于是又加问一句：请问，你们是恋人吗？ 第29章 娄危正对着镜头的俊脸眉头一蹙，身上凌冽的气势登时倾泻而出。 对面女主持立刻感受到他的态度转变，手中的台词卡被紧紧攥住，面上的笑容略显凝滞，但并没撤回刚才问的问题。 而看直播的观众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电视节目中这种主持人刻意导向型的话题，在路人眼里看起来就是纯娱乐，没什么大不了。 但对于一款游戏的制造商，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轻易回答。 Z国内部对同性话题非常敏感。 娄危不喜欢做采访，就是因为有些娱乐频道，为了收视率为了流量，擅自在台上更换剧本，他原本以为这个《娱乐星光》会有点不同，如今看来是他多想了。 但娄危明明知道女主持说的话是个坑，可当他想要开口否认掉女主持的建议时，又莫名不想开口。 他沉默地看着主持人，身后的聚光灯已经换了两次颜色，直到对面的女主持想着是不是要换个问题时，娄危开口了。 他看着面前的女主持，开口说了自己的答案：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温梵一愣，感觉扒着屏幕的指尖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烧到，热度沿着指尖飞速蹿入心口。 电视机、电脑前坐着看直播的粉丝们，更是全都被感动到了。 原本就等着看今天的《娱乐星空》的网友们，也感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为什么非要用爱情来限定呢？我感觉娄危这么仗义，男生之间的感情，不能仅仅用爱情来限定。】 【＋1，《娱乐星空》今天的女主持怎么回事啊，之前那个呢？小声地说，我感觉刚才娄总看起来脸色都变了......虽然娄总没什么表情[狗头.jpg]。】 台上的女主持人还在想问题。 她知道自己临时加问题不对，但这都是采访节目里惯用的手法了，她刚才的那个问题可能没有把握好度，问的太激进，可这都是为了收视率嘛，就算导演也是默许的。 毕竟大家都要挣钱。 女主持感觉自己很为难。 觉得这个节目里，最难的就是她，还要控场还要安排时间，又要保证问的东西观众想知道、有话题感。 她看着娄危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是感觉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尤其是娄危天生带着点别人没有的冷峻，说话简短又凌厉，安静地坐在节目组的台上，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压力。 可想想如果这期的收视率在她的引导下爆了，身价和薪酬的翻倍，促使她还是迎着头皮问下去，那请问娄先生，您之前将温大设计师的形象做成了初版的Compagnon，那为什么不在玩家下载Compagnon时，就系统自带的虚拟角色形象中，加入温梵先生的虚拟角色形象呢？ 主持人开口道：您不觉得，这样更能让大家更为熟知和记住这位设计师么？ 娄危这次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之前Compagnon的扫描呈现技术开始运行时，我们就已经承诺过，会以所有玩家的隐私安全为首要标准。每位玩家想要将某个人的形象扫描成虚拟角色形象，都需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并且当事人将自己的身份证和认同协议上传至于Compagnon后，才能真正开始进行扫描呈相。温梵还没醒来，他的形象能否真正被加入虚拟角色中，需要经过他自己的同意，我不能替他做决定。娄危说完，斜了一眼主持人，然后当着镜头直播的面，在几十万观众的目光中，反问女主持：你既然会这么问，应该根本没有玩过我们Compagnon吧。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之前还在替娄危难受，觉得女主持说话太直接的网友们，现在又开始替女主持尴尬： 【还真是，我都忘记她这个问题还能从隐私方向入手了哎！】 【为什么这个节目的直播，不能给主持人和嘉宾说的话点赞？如果女主持说的话是评论就好了，我就喜欢赞一些让节目组尴尬的评论（狗头.jpg）】 【采访Compagnon的老总，居然不体验两把Compagnon......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尴尬。】 而娄危的话正中靶心，女主持赶紧笑着囫囵告罪，赶紧转移了话题，到底没再多问。 而到了这时候，采访时间到了，导演冲着主持人摆手，主持人赶紧开始说落幕台词。 娄危等她把节目录制完，直接站起身就转头离开。 等娄危回到车里，他把放着温梵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车座上。 开车的小吴还在替娄危义愤填膺：娄总，那个主持人搞什么，果然我们以后还是远离这些娱乐新闻采访的人吧。感觉也太......他想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娄危嗯了一声，没有表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温梵身上的企鹅装已经换下来了。 因为这两天老亚瑟他们几个，意外开启了斗地主的狂潮，甚至又被食物语的几位食魂带会了打麻将的技巧，现在天天都在聚众打牌和打麻将。 温梵穿着企鹅装坐在一群衣冠楚楚的帅哥中感觉很有压力，娄危就听从他的申诉，给他换了一件中世纪的贵族绸缎衬衫，配了条英伦风格子裤。 甚至连发色和眸色都因为套装的更变，换成了淡金色的短发和蓝灰色的浅色瞳眸。 就算被一群RPG、SLG和MOBA手游的各位角色围起来，还是白的发光，坐在人群中，永远是最闪耀的星。 娄危看向自己手机屏幕的时候，屏幕上出了第一页的时钟，和基础的通讯短信拍照功能标志外，变得光秃秃一片。 原本的QQ企鹅和微信语音泡，甚至连火狐浏览器的小狐狸都消失不见。 更别说温梵的身影。 直到娄危滑动屏幕翻到最后一页桌面，才看到温梵。 屏幕上的温梵，和《王者荣耀》、《奇迹暖暖》、《食物语》、《刀剑乱舞》、《明日方舟》、《崩坏3》以及《碧蓝航线》的看板角色们围坐在一起，八个人分成了两桌，挨在一起打麻将。 一旁阴阳师里的神乐正拉着不知火学跳舞。 企鹅在大力吹唢呐。 娄危刚把手机的声音调大一点点，就听到出声口里传出来的，刺耳的唢呐声。 简直是群魔乱舞。 跟着饺子从游戏里出来的葱烧海参，正对着旁边，贴墙隐身，努力帮老亚瑟偷看别人牌的百里守约低声念道：早期的鸟儿有虫吃，但我养的鸟儿从不需要早起，如果你愿意跟我，你也不需要。 听着他絮叨的百里守约，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朱雀志皮肤，头顶的耳朵动了动：我是朱雀。 葱烧海参指了指旁边，跟着Star Knight星之骑士练打拳的娜可露露，那她呢？ 红白套装的少女瞪大眼睛回头瞪他，甩出一只鸟正对着他的头顶砸过去：姐姐这是雕！ 而娄危还没来得及看温梵的牌面，就听旁边的《明日方舟》的小萝莉阿米娅一个横推亮牌：清幺九，我糊了。 周围的众位APP看板角色，立刻开始抱拳发恭喜。 温梵正要也恭喜小妹妹，转头就看到了屏幕外面的娄危，他赶紧从麻将桌边站起来，走回到第一页的桌面，一旁的企鹅立刻屁颠屁颠地坐上去补位。 温梵回到桌面首页，其他APP标志的喧闹声登时消失不见，娄危抬手揉揉小人的淡金色碎发，温梵条件反射地在他按着屏幕的地方蹭了蹭脑袋。 两人都没有先开口，但并没有沉默而且僵持的气氛。 温梵忍不住想到他刚来娄危手机里的时候，只要两人之间陷入无声模式，都会显得无比尴尬。 而现在，就算两人都没有说话，也能察觉到，令人放松的惬意感。 两人就这么一直安静地回到娄家，娄夏这两天又跟同一个社团的同学出去旅游了，没有几天时间回不来。 家里就只剩温梵和娄危两个人。娄危带着温梵去厨房，亲自下厨开始做饭。 温梵待着的手机，就被他放在厨房案板旁边的手机支架上。高度恰好与娄危的视线相平。温梵就抱着膝盖坐在企鹅拖出来的小板凳上，低头看着娄危且切菜的动作。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果然是真理。看起来凶狠不好接近的男人，便起袖子站在案板旁边切菜，修长有力的指尖按在土豆上，右手手腕起落，每个动作看起来都透着优雅和贵气，看着就赏心悦目。 温梵感觉周围的时间都在渐渐变慢，眼前娄危的动作变成了慢动作，每一帧都透着家的温暖。 温梵恍然间像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时他父母还在世，每天回家，他妈就在厨房给他做晚饭。温梵的父亲整日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极少，可他从没觉得不高兴，每天都过得很温馨。 直到他高中的那起车祸...... 温梵眨眨眼，压下鼻头的酸意。他面前的娄危已经腌好肉，切完土豆准备炒菜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屏幕上的小人，头顶上正满满汇聚出阴云。 手机顶部天气上的太阳，流着面条泪躲进APP架后面，看着阴云肆无忌惮地笼罩住温梵。然后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哗啦啦的暴雨急声狂下，啪嗒啪嗒打在温梵周围的桌面上。 屏幕上无声刮起狂风，桌面上的APP们互相抱团取暖，跟着娄危挪到桌面第一页的企鹅，脖子上的红围巾都被吹的飘扬起来，啪啪地打着胖脸，它努力挪动着身躯，抓紧头顶上的APP架，才勉强让自己稳住身形。 娄危抬手把屏幕顶部，已经被狂风吹得快翻过去的时钟摆正，轻手放下手中的菜刀。 轻声开口：怎么了？ 温梵刚想说没事，就看到自己身旁扑簌簌往下落的暴雨，原本想要撒谎的话登时被堵在嗓子眼儿里，只能老老实实道：我......想我爸妈了。 娄危之前代替温梵的亲人填写住院登记时，就已经直到了温梵父母的事，现在听到温梵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情。男人想了想，你父母喜欢做什么饭？ 温梵鼻头还在发酸，连带着眼底也湿润一片，看着娄危的视线都带着水汽：酸菜鱼。 好，娄危把手里的菜炒完，重新开了口锅，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分好的鱼块。 温梵看着他的动作：你要做酸菜鱼？ 他没等娄危点头，赶紧接着道：谢谢你，但不用，因为就算你做了......我也吃不着。他现在带在手机里，就是一团数据，就算娄危做了酸菜鱼，他也吃不了，浪费娄危的心意。 虽然...虽然心里很想吃就是了。 但手机外面的男人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娄危直接开口道：那就当作是提前演练，你来指导我，这样等你能吃的时候，我做出来的味道也许会合你口味。 第31章 温梵眨眨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还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温梵缓了一会儿才微微点点头，绸缎衬衫上的繁复花纹顺着他的动作轻微波动，荡出一层光晕。 他看着娄危那双手，呐呐半天吐出来一句：那...你别忘了放泡菜。 娄危听着他的话，嘴角微勾，低声开口说：好。 娄危说完，就看着温梵头顶上的阴云迅速收拢，狂风骤停，被刮到半空中的企鹅砰地一下摔到地上，揉着自己的屁股艰难坐起身。而温梵头上原本的雨滴，也逐渐融化在虚空中，幻化成了一道跨越整个屏幕的彩虹。 娄危忽然察觉到了温梵变成手机系统的益处，那就是 心情变得和小孩子一样好猜。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 如果温梵能够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就更好了。 娄危听着旁边温梵小老师对他做饭步骤的敦敦教诲，心里默默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娄危他们并没有因为游戏已经正式发布而放松，与之相反，他们甚至更忙了。无论是玩家还是远程科技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寻求着Compagnon的更多玩法，和需要升级的地方。 有不少玩家提出建议，希望能够给他们扫描呈相的人物角色都赋予声音。仅仅依靠语音泡交流，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个建议确实是非常显示的问题，不过工程量很大。 远程科技的小组成员因此愁眉不展，合成音源，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多少电子歌姬出了这么多年了，都不能做到完全消除电音。他们不仅仅是要给一个人的声音绝对拟人化，而是要给所有玩家想要的虚拟角色合成声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从第一步给玩家合成绝对逼真的声源，就被拦住了。 但远程科技的成员们，没有听过娄危手机里的温梵开口说话，所以不知道自家老板已经能够轻松合成声源，他唯一缺少的，就是能够让Compagnon游戏系统能自我合成声源的算法。 但因为娄危有上次为温梵合成声源的经历，他将包含了汉字发音的所有读音，组成了一段话。玩家只要清晰读出这段话的内容，Compagnon上的收音系统，就能自动整合并且合成声源。 娄危仅仅花了三天时间，就将全部的声源合成算法都设计完毕，加入到Compagnon中。全网的Compagnon统一进行更新，新出的声源和合成法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好评。 能够说出和真人差不多声音的虚拟角色，就更加深了玩家的代入感。尤其一些现实明星或者二次元明星的粉丝，更是沉醉在自己爱豆的声音中不能自拔，拼命加深着和爱豆虚拟形象的好感度，就是为了听一句爱豆的表白。 不过Compagnon多了语音系统，收益最大的还是温梵。每个人Compagnon上的虚拟角色都能够正常说话，就意味着温梵彻底能在人前出现。 每个人都以为他是真真正正的手机系统，只要不是温梵自己说一些令人觉得奇怪的言论，绝对不会有人发觉他的不对劲。 而在语音系统更新完毕后的第二天下午，娄危正批文件，赵梦珂和林霄就敲门走了进来。 提醒娄危该开公司例会了。 娄危低头看向温梵，温梵此时正扒着哔哩哔哩看动漫，旁边的企鹅和袋鼠也在聚精会神地瞅着屏幕。 一人两只动物都没有注意到娄危的目光。 娄危正想开口和温梵说一声，旁边的赵梦珂忽然从他身后窜了过来，动作迅速地让娄危根本来不及遮挡。 导致赵梦珂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温梵......以及，温梵身旁的两只动物。 金毛青年登时睁大眼睛。 娄危眉头一蹙，正要开始寻思，如何让赵梦珂忘记自己看到的APP成真的画面，就听到赵梦珂充满疑惑的声音：危哥，不是我说你，人家用Compagnon，不是扫、扫描女主播，就是呈相个、个女明星。你倒好，你扫描个温梵设计师就算了，还左边扫个企鹅，右边扫个袋鼠...... 他语罢，一脸悲悯地看向娄危：危哥，你是不、是不是没有逛过动物园？ 娄危：...... 这时一直在看小电视的温梵也听到了赵梦珂的声音，他回过头，正对上金毛青年望过来的视线，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温梵全身，话说，我们温大设计师，长得是真zun（四声）啊！ 温梵脸色微红，客客气气回了一句：谢谢，你也很帅。 赵梦珂第一次听到温梵的声音，激动的话更说不囫囵了，结巴了半天，就在娄危和林霄已经起身去开会时，才勉强憋完整了一句话：你、你声音，好听！ 温梵抿嘴冲他笑了笑。 他原本以为这就是赵梦珂最后一句话了，谁知道他刚说完，接着又是一句：小兄弟，你告雾、呸，告诉哥哥，你长这么可爱，危哥他是不是没事就跟你表白？ 林霄和赵梦珂是知道娄危的性向的，所以开玩笑也没什么隐瞒。 温梵却被他八卦的灵魂堵得瞬间说不出话。 赵梦珂身旁的娄危眉角一抽，抬手将装着温梵的手机小心放进衣兜，然后提着赵梦珂的后衣领，将比他低了半头的青年直接提离了办公室。 后面的林霄无奈地摇摇头。 但就在温梵被娄危装进口袋的瞬间，忽然发现面前多了架白色的对话框。 那对话框的字体是正向朝着屏幕外，所以温梵在温梵看来是反着的。 而且对话框的字体极大，温梵走了好几步，才绕到了对话框前，仰头看清楚上面的字： 现在是2020年3月31日，您的手机当前版本为9.5.6.246（C00B250R8Y7），因您手机的更新模式设定为：在WIFI情况下自动更新，所以您的手机即将在十秒钟后，开始自动更新至新版本10.0.0.000（C00B250R8Y7）。 第30章 温梵刚看到那个十秒钟，就瞬间反应过来，赶紧切断和WIFI的连接，但已经无济于事。 手机屏幕桌面瞬间变成了更新状态的字母提示，而温梵作为一个手机系统，他的面前就忽然变得一片漆黑，看不到周围的程序面板，也就再也控制不了手机。 QQ企鹅、美团袋鼠、打麻将斗地主的众位游戏APP，也全都消失不见。 温梵开口大喊着娄危的名字，但他自己都听不到出口的声音。 他像是被封进了一个完全漆黑的密闭空间，温梵低下头，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 就这样过去不到十秒钟，温梵忽然觉得自己被一团软乎乎的薄膜包裹住，被迫蜷缩在薄膜里，大概只有两米见方的空间。 那薄膜摸起来柔软而没有攻击性，可温梵不管怎么折腾，都不能扯开它，只能放任自己被它牢牢包裹住，像是被人塞进了容器里，即将进入封存状态。 这种幽暗且密闭的环境，无疑是让人恐惧的。 温梵感觉现在的环境远比之前他被林秀带走的那次更加令人恐惧，这种完全无力，甚至连怎么自我拯救都没有办法的境况，每一秒都让人知悉。 他大力拍动着周围的薄膜，可那东西居然比钢化玻璃还稳固，被他拼尽全力的击打依旧纹丝不动。 他该怎么办...... 温梵想要精心思考自救方法，但周围这种令人压抑的氛围，让他根本静不下心。 而且 也没有什么能让他逃出去的方法，他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温梵甚至隐约有种感觉，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娄危的手机屏幕里了。 娄危开会前，总是习惯性的看一眼手机。 但今天他进到会议室，翻出手机看屏幕的时候，发现手机居然是黑屏状态。 娄危一开始还以为温梵又睡觉了，但他点了一下屏幕，并没有看到手机上的锁屏屏幕，看到的反而是更新界面。 娄危在更新页面上点了点，根本返回不了桌面。 他登时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结果也如他所料。 娄危刚拿着手机在会议室的桌子前坐下，手机立刻开始更新后的自动重启。 重启的过程艰难且缓慢，足足需要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内，整个会议室的公司成员如往常一样交流着公司近况的感慨，而坐在最前方的娄危，却面露沉凝神色难看。 公司成员们互相对视一眼，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说话的声音渐渐停息。 而就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刚刚过去，娄危看到了他重启后的桌面 空空如也。 所有的APP都恢复了往昔的正常状态，安安静静地放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而且...... 桌面上没有温梵。 娄危眼皮一跳，剧烈的恐慌让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周围的公司成员立刻紧张地看向他。 今天的例会大家说的都很好，先到这里，散会！ 娄危说完起身就走，脚下生风，刚出了会议室的房门，就对着屏幕低声喊叫温梵的名字，周围的员工跟见鬼似的瞧着娄危。 感觉到不对劲，跟着娄危从办公室门口出来的赵梦珂和林霄两人对视一眼，小跑着跟在娄危身后。 就见娄危急步走回办公室，而后回眸瞥了他们一眼，当着两人的面，啪的一下关上门。 被关在外面的赵梦珂愣了愣，抬起胳膊撞了撞林霄：我刚才没看错吧？危哥的眼睛是不是......有点红？ 林霄也处于震惊中，眨眨眼才回过味，......好像是。 进了门的娄危翻遍了所有的APP架子，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瞬间笼罩住娄危，等他重新坐回办公室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连上网，当指尖碰到办公桌的桌面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手脚冰凉。 可这完全比不上他的内心的惊慌。 娄危从小到大，哪怕父母离异，哪怕一个人从小跟养女儿一样照顾妹妹，都没有觉得有多困难，只有这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包裹全身。 他赶紧拨通之前定制手机的公司，询问相关的手机更新信息，说话间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你们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更新之后，桌面程序全消？？！娄危差点就要问出自己手机拟人系统消失是怎么回事。 手机公司的负责人一脸懵，现在很多老板的手机，都是从手机厂家私人定制，加注了特殊的私密程序保护系统。 而每个特殊定制过手机的老板，在手机公司这里都有备注，所以客服人员看着来电显示，就知道是娄危，而娄危这个名字，现在几乎已经无人不知。 娄先生，您说的是指......您桌面上的Compagnon的人物消失了吗？男客服小声开口：如果是Compagnon的虚拟角色人物，重启打开Compagnon系统之后，就能再次显示。 娄危：...... 这工作人员的建议并不是很有建设性，他道了谢立刻挂断电话。 但对方的的建议却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思路，娄危重新点开系统的设置按钮，进入到了悬浮球系统界面，果然看到开关界面显示的是关闭状态。 娄危深吸口气，按着屏幕的指尖忍不住发抖，他不敢想像如果打开之后，温梵还是没有出来该怎么办。 只能告诉自己，他还没有找到温梵，他必须要冷静。 娄危这么想着，伸手点开了开关 紧接着就看到屏幕骤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下一秒，幽深乌黑的屏幕中央，忽然出现一个乳白色的光球。 他心心念念的小少年就蜷缩在光球中央。 当看清楚温梵的状态时，娄危感觉心跳都空了一拍。 青年四肢都委屈地紧缩在一起，以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屈膝侧躺在光球中。 看起来就像是被迫陷入沉睡的精灵。 娄危出口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梵梵。 娄危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光球。 下一刻，光球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沉睡的少年听见他的声音猛地睁开眼，透过缝隙对上娄危的视线。 当看清楚娄危身影的瞬间，温梵几乎是手脚并用，拼尽全力爬出了光球。 被人封印在密闭的黑暗空间简直度日如年，他一开始还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到了后来已经彻底分不清楚已经度过了多长时间。 当他终于听到娄危的声音，看到娄危的身影时，简直就像是无底深渊中窥探到了缝隙间的霞光。 而当他终于囚禁他的地方出来时候，温梵周围漆黑的空间瞬间变回了之前的桌面。 四周的APP再次活跃起来，QQ企鹅撅着屁股从旁边的APP架子上爬出来，一脸惨样的蹭到温梵身旁抱住他的大腿。 温梵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又看向屏幕外面的娄危，原本发凉的全身终于开始慢慢回暖。 他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回想起之前被像存放物品一样关押在球内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不知道那种被活着囚禁在狭小密闭空间的感受的，短暂的时间也会被拉长，每分每秒都是被逼等死的恐惧。 娄危俯下身，从温梵晶亮的狗狗眼中看到了对方心中的恐慌。 青年面色惨白，发丝凌乱。 难以言喻的自责感与无力感让娄危难以接受，他曾经说过再也不会让温梵遇到危险，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了。 男人放在腿上的左手已经攥出血痕，处碰屏幕的右手却依旧轻柔。 他揉了揉温梵的脑袋，帮对方整了整乱发，然后立刻将更新模式换成了永不更新。 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保护温梵。 林秀的事情，包括这次的更新事件，虽然都没有对温梵造成实质性损伤，但难保下此不会。 而且这两个事件，都是因为梵梵不能离开手机造成的。 那反推一下，如果梵梵知道了自己的数据代码，是不是就能通过自我数据的传输，不受控制地在不同电子产品中来回穿越？那岂不是就能更加安全？ 娄危想到此，开口问温梵：你能感受到自己的程序代码吗？ 温梵摇摇头。 他之前在接收娄危给他合成的声源时就发现了，他是离开不了娄危的手机的，并且感受不到自己内部的数据。 所以也不能像传播数据一样，将自己通过数据复制移动到别的电子产品上。 娄危想了想，直接拨通了他这款手机公司的本家枫叶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的电话。 第32章 他们这几户软件与游戏公司，之前的聚会上就互相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沟通起来并不难。 但他们再熟悉，娄危的请求，还是让枫叶手机公司的董事长华丰极为难做。 人到中年的华丰听完了娄危的话，语气迟疑：小娄，你是说，想要我们S27新款的悬浮球系统数据？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科技公司老总，还是第一次听这么个请求。 但关于手机内部的任何一串数据，都是公司的内部机密，枫叶技术有限公司是上市公司，最终的话语权不只在他的手里，还有最大股份的几位股东。 他如果泄露公司机密，第一个被搬掉的就是他。 温梵坐在娄危的私人手机桌面中央，抱着QQ企鹅，扒着手机屏幕听着娄危和华丰打电话。 而华丰的结果当然是拒绝。 娄危没有放弃，追加一句：如果贵公司不方便的话......娄危接着道：听闻枫叶的最新企划，是关于3D全息投影的。 华丰一愣，他也没有问娄危怎么从哪儿知道的，这种弱智的话语，大家同为行业内部人员，耳听八方仔细打探同行或半同行的公司进程，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行为。 他只是惊奇娄危忽然提起这件事：你有方法？华丰对这个大一带着仅有几个人的小团队，就能开创当年风靡全网的《天梦》端游的年轻人，还是有几分高看的。 如果不是《天梦》受到了身为端游的局限，如果《天梦》也和那个什么Compagnon的RPG低龄无操作全民手游一样，能使用手机登录，难说能不能比Compagnon更火。 而现在，他听到娄危说起来3D全息投影，隐隐觉得娄危知道点什么。 就连旁边的温梵也聚精会神地束起耳朵听。 他刚才被更新问题吓得一身冷汗，趁着娄危用工作手机打电话，赶紧回到模拟人生的豪宅里洗了个澡，结果刚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衬衣走出来，就被娄危按上了一套皮卡丘的套装。 现在竖着耳朵听娄危打电话时，两根金黄的耳朵竖得像电线杆。 被他抱在怀里的企鹅想要摸摸温梵的耳朵，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温·皮卡丘·梵的脸颊，十万伏特顺着温梵的侧脸冒出来，劈里啪啦吧企鹅电成了全黑油炸企鹅。 温梵：...... 而娄危现在为了能时刻关注到温梵的动态，已经把手机调成了响铃模式，企鹅被电击的声音，连电话那头的华丰都能听到。 枫叶老总登时感觉头皮一紧：小娄？你那边怎么了？？ 没事，娄危看着屏幕上被电地浑身僵成一块黑炭，僵硬地倒在温梵怀里的漆黑企鹅：刚才在听歌。 噢噢，华丰点点头，心里想着：没想到娄危看着这么沉稳，听歌倒是跟其他年轻人一样喜欢电音。 中年男人继续开口问刚才的问题：我们现在的全息投映企划，你真的有思路？ 他们自己现在都还没思路呢。 温梵也很好奇，他歪头看向屏幕外面打电话的娄危，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耳朵耷拉着，配上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如果有女孩子看到温梵，早就大声尖叫着说可爱了。 只可惜温梵怀里的企鹅还在抽搐，破坏了整幅画的美感。 娄危微微颔首：能。如果你愿意拿悬浮球的数据来换。他接着道：放心，如果我得到了悬浮球的数据，我能保证保密并且不外传，我们可以签协议。不过3D全息投映的项目，如果我的建议有效，我要入股。 华丰不知道娄危要给他什么建议，但他知道娄危这个人才的能力，听到娄危都说可以签订保密协议了，连连点头不再犹豫：好！下午三点半，我在办公室等你，到时候负责S27项目的负责人我也会叫来，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 谢谢华哥。娄危又寒暄两句，等华丰挂了电话才放下手机。 而另一部手机里的温梵早就等不住了，看到娄危挂断电话，就立刻开口：全息投影你不是研究来用给《天梦》的吗？他越说越着急：你不用因为帮我就直接把这么大的设计都交给华丰。 但娄危没等他说完，就开口打断了温梵的话：没事，目前我针对《天梦》全息投影的研究成果，只能在手机上使用，同时也需要手机机型的支撑，不如将方案交给枫叶。而且娄危忽然压低声音，抬手按了按温梵的长耳朵：我更希望能看到你从手机中走出来。 就算不能离开电子产品，哪怕只是以虚拟的立体形象，出现在离开屏幕以外的空间中，都比被苦苦封印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下好。 娄危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天性沉默寡言的男人，就算心里想着事情，面上也说不出口。 但温梵心思敏感，大概明白了娄危的意思。 难以表述的感动弥漫内心，他忽然感觉鼻头泛酸。 头顶上的两只长耳都垂了下来，因为穿着皮卡丘套装，而显得比平日里更加红润的脸颊，对比得肤色更为白皙。 看着就感觉......很好捏。 娄危也确实行动了。 他抬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直把对方脸上的鲜红色的高原红人造皮卡丘红脸蛋，按下去了个软软的凹陷。他一边戳着温梵因踌躇和愧疚显得鼓鼓的小脸，一边开口问：你不想离开屏幕吗？ 温梵张嘴犹豫半天，还是点点头：想...... 温梵这套皮卡丘的套装比上次企鹅套装还宽大，整个人坐在手机桌面上，肥胖的小肚子都从腿上蔓延出去垂到桌面的地上。 而肥胖的身体服装把四肢的黄色衣裤衣袖都盖住半截，显得整个人都像是只金黄的毛绒球。 他身后的皮卡丘尾巴因为心里活动而紧张地伸缩着，金色的电光萦绕在尾巴尖端，杀伤力极大的电光让旁边的胖企鹅看得瑟瑟发抖。 娄危拨了拨温梵布满绒毛的大肚皮，半晌，终于说出来了他有史以来最为情感浓烈的话：不管怎样，你是最重要的，好吗？他收回手，认真看着温梵：所以不要多想。 娄危的话语气实在是太严肃，让温梵连想当成听错了都不行，脸上的高原红颜色倏地变得更深，连看着娄危的眼睛都开始变得湿漉漉的。 温梵想问娄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又怕自己多想。 万一娄危的意思只是，人比游戏重要，那他...那他...... 算了不想了。 温梵长耳朵动了动，小声接过娄危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做全息游戏。他说完赶紧又加了一句：能让《天梦》用的。 娄危嘴角微勾，眯眼轻笑：好。我等着。 这是温梵第一次看到娄危这么愉悦的笑容，男人眉眼间的冷意全都舒展开，整个人像是蒙着云雾的青山，有种料峭又温意融融的清俊。 温梵看着看着，就感觉自己脸上又开始升起不可控制的热度。 就连脸上皮卡丘套装自带的高原红特效都遮不住。 他赶紧抬手捂住脸颊，结果发现就发现他待着的手机忽然被娄危平放在了桌面上。 原本正对着娄危的角度，瞬间切换成了九十度直角。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娄危忽然从旁边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金字塔型的、尖端被裁掉的透明玻璃无底棱锥。 抬手将尖端朝下，倒扣在了手机屏幕上。 紧接着，温梵居然看到在棱锥的中央，升起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立体投影。 他往前爬了爬，棱锥中自己的立体投影，也和他同步向前爬动两下，而且看起来更加逼真，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真人。 尽管温梵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利用光的折射原理，通过多角度成像汇聚成的立体影像，但还是有种，即将破开手机屏幕重归现实的期待和激动。 而温梵光顾着看自己在棱锥中的投影，完全没注意身旁的娄危半天都沉默不语。 男人沉凝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爬来爬去的大皮卡丘温梵上，转落到面前棱锥中折射出来的小人身上，那棱锥只有他的巴掌大，所以折射出的小人也不大，但他还是有种隐秘的欢喜。 娄危放在腿上的左手忍不住攥紧，像是要将空中的小人攥在掌心。 这个四棱锥，只是他闲来无事做出来的，不用连接网络的简易投影设备。 而如果能够得到温梵的悬浮球数据，再进行联网投映入全息投映，温梵就有可能离开手机，投映在现实中的空气里。 娄危想到将来全息投影的画面，胸前像是涌动着热浪，他看着面前屏幕上跟自己的投影玩的不亦乐乎的温梵，眼中神色逐渐加深。 第31章 下午三点，按照约定好的时间。 娄危带着温梵，亲自开车到了枫叶技术有限公司大厦楼下，前台的行政小姐看到娄危从大楼门口大步走进厅内，眼睛都直了。 睁大眼睛看着娄危半天，声音都在抖：娄娄娄危？！ 你好。娄危左手揣在口袋里，攥着温梵住着的手机，低头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我找华老板。 前台小姐赶紧低头翻看今天下午华丰的行程报表，还没等她看清楚下午三点老板的安排，旁边的私人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一位颇为英俊有气质的中年男人，从电梯上走下来，主动伸手和娄危聊天。 华丰冲旁边面色紧张的前台摆摆手，笑着看向娄危：小娄，好久不见。 娄危颔首打招呼：华哥。 华丰带着娄危走上电梯，带着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当娄危跟着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就看到门边已经立着一位看着比较年轻的娃娃脸青年。 那青年看起来也就刚过二十岁的年纪，站在办公室门口，看起来就像是迟到了被老师罚站的大学生。 他见到娄危和华丰两人走近，立刻绷紧身体冲两人前倾上身鞠了鞠躬：老板，娄老板好。 华丰抬手对着青年，冲娄危做介绍：小娄，这就是我们公司负责枫叶S27新款型号的负责人，周霖园。 周霖园看起来非常拘谨，被华丰念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抬手揉了揉自己后脑勺，笑地一脸腼腆。 华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跟着自己和娄危一同进门。 然后不经意地对着娄危道：说起来啊小娄，我们小周还是你的粉丝呢。你们远程科技那么多出名游戏，小周好像......好几款都有涉猎，而且还在游戏上霸榜。华丰说完，三人已经进到了办公室里，他伸手请娄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坐到娄危对面。 语罢，还回头看了一眼周霖园。 青年立刻摆摆手，脸上涨红：老板，我可没有、可没有上班时间玩手机...... 华丰似乎是真的没有多想，抬手示意他别在意：傻孩子听不出好赖话，我这是在介绍你跟你偶像认识。他说完，再次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小周这孩子，对游戏挺有研究，尤其喜欢你们的《天梦》。他说完之后，僵硬着上身干坐在华丰旁边的周霖园，脸色已经彻底通红。 他局促地看看华丰，又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看对面面色寡淡的娄危，抿抿嘴没再吭声。 是吗？娄危半阖着眼，眸中的神色让别人看不分明，出口的话语平稳低沉，不带一点多余的感情：喜欢就好。 娄危的语气绝对算不上亲切，但周霖园已经足够高兴，双目晶亮看着娄危，整张脸都笑开花：喜欢喜欢！ 娄危没再多说。 华丰看着娄危这么.....这么目不斜视，完全不怎么回应周霖园的热情，斜了一眼旁边的周霖园，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 不过他没有再说废话，直入主题：小娄，你之前说的协定，还作数吗？ 娄危的回答简短而直接：当然。 华丰松了口气，他从身后的沙发上拿起来一封文件袋，抬手递给娄危，完全不想再多等一秒：你跟小周交流交流，想问什么都行，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今天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华丰的语气听起来很急，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心急。 谁不知道现在的手机市场，能研究出来门道的科技，大部分都已经开发出来了。 想要和别家的手机拉开距离，从大众手机品牌中脱颖而出，除了从价格、品牌营销上面入手以外，就是从尖端科技上动手。 所以他们枫叶这两年，就在心急火燎地研究手机的全息投影，因为这将是他们今后能否翻盘的关键。 因此娄危的到来，简直是华丰这段时间以来最重要的来访客人。他的到来，很有可能帮助枫叶快速进行全息投影的研究。 再说，娄危就只想要个分成和手机悬浮球系统的数据，这和枫叶未来的品牌地位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他恨不得尽快签署协议。 周霖园之前已经听华丰说过娄危前来找他们的原因了，于是早早就将所有的资料全都准备好，就放在他新买的U盘里。 那U盘的模样还极为可爱，看起来就是一只胖嘟嘟的小青龙。 他把U盘插进带来的电脑上，亲自给娄危看里面的系统数据，然后紧绷着脸，满脸紧张和羞怯地把东西递给了娄危。 结果就看到，娄危从他手中接过U盘之后，直直盯着U盘的样式没有说话。 周霖园不知道娄危是在看什么，还以为他单纯是对自己拿过来的U盘感兴趣，脸色更加红润，朝着娄危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小声开口问：娄总，怎么了？ 华丰的办公室里没摄像头，所以待在娄危手机里的温梵，也看不到具体的画面，只能听到一个青年越来越凑近的声音。 而他在听到青年的话音之后，不到两秒，就又听到了娄危的回应，男人开口的声音磁性醇厚，嗯，很可爱。 温梵一愣。 通过和娄危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完全能听出来，对方的声音是温柔和煦，还是暗流汹涌，他现在这个语气，明显是心情不错。 温梵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不知道娄危是在说什么东西可爱，还是......在说人可爱。 一时间胸口竟然有股难言的焦躁，让他在手机桌面上走来走去，却越来越心烦。 而这一句可爱，简直要让周霖园兴奋到浑身颤抖，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华丰，华丰淡笑不语，挑眉让他自己接着往下说。 但周霖园的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娄危接着又道：这个U盘的样子，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第33章 什么朋友能让看起来并不好亲近的娄危，看着U盘都能想起来对方？ 甚至连语气都柔缓下来，跟和周霖园与华丰打招呼的语气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且还是面对着小青龙这种如此小孩子气的东西。 周霖园还没大笑起来的面色登时僵在脸上，一句是朋友，还是男女朋友差点就要绷不住问出口。 不过好在他忍住了，只是脸色又难看下来。 娄危根本不在意一个小小的项目负责人面色如何，他将已经验证真伪的U盘放回口袋，正好放在安置温梵住的手机那个口袋。 温梵在他伸手将U盘放进衣兜的时候，通过衣服外面的强光，刚好看到了U盘的全貌。 胖嘟嘟的小青龙头上长着两只青色的小角，屁股后面的青龙尾巴上，还冒着一团金色的小火苗。 再加上娄危刚才说的那句话，温梵瞬间明白了娄危刚才指的人是谁。 他面色倏地透出一层红晕，尾巴尖上吱吱啦啦冒出雷电，直接将还抱着他尾巴的企鹅再次电成了一团黑色焦炭。 企鹅：嘤QuQ！！！ 而手机外面的娄危三人，已经进入正题，开始讨论起全息投影的问题。 华丰：小娄，你之前说的，在手机上进行全息投影，是说加注辅助投影设备吗？ 他的预想是，在手机背部安装投影设备，就相当于将一个全息投影的投影仪，贴在手机背部。 当需要全息投影时，手机顶端原本插耳机的插孔，就可以当作投影播放口开启投影。 这样的确可以实现全息投影，但仅仅就是将投影仪和手机二合一，不仅没有任何过硬的设计水准，还会大大提高手机的大小和占地面积。 完全背离了近几年，手机逐渐趋于薄屏的设计。 娄危果然如他所料地否认了。 娄危低声道：增加摄像头旁的LED投影灯，和3D TOF镜头，在屏幕下方安装半反射镜和两片回射元件，接着在芯片上加入拓展宏...... 接下来的工作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娄危将他仅限于手机全息投影的思路说了出来，旁边的周霖园和华丰时不时提问，把所有关于手机投影的问题都交代清楚。 娄危不愧是游戏设计的行家，对于许多软件和电子产品内部的了解，一点都不比华丰他们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丰越听娄危的话，越庆幸自己阴差阳错，因为娄危买了自家手机，平白天上掉馅饼，拿了个这么好的项目预设。 就连口袋里的温梵都听得津津有味，他从旁边的小Q画笔上拿下来一跟铅笔，按照娄危说的手机构思，把大概的手机轮廓和插件轮廓都画了出来。 而在他画完的那一刻，原本在白板上的手机画面，忽然动了起来，慢慢浮现在半空中，就像神笔马良画出来的图案成了真。 虚拟手机在空中从平面渐渐变得厚重且真实，最后屏幕朝上，在娄危说完所有的构思之后，屏幕忽然点亮，莹蓝色的光芒从手机屏幕正中央，散开射向半空。 紧接着，温梵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投影出的，他和身旁的QQ企鹅的全息投影。 温梵惊讶地抬手碰了碰那手机屏幕上投影出的他和企鹅，投影出的小人也抬手和他坐着同样的动作。 温梵旁边的企鹅也激动起来，欢腾着拍打肚皮，让投影出的小企鹅跟它做起来一模一样的动作。 但时间没有持续多久，虚拟的手机就如空中流沙一般渐渐消失。 可温梵看着刚才逼真的手机成真的画面，心中几乎能确信，娄危说的这个预想，绝对能够成真。 而周霖园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担任了枫叶手机最新款的研发部负责人，专业知识确实过硬，娄危甚至都不需要将完整的构思说给他，只精要点名了几个重点的手机屏幕全息投影预设核心，周霖园就已经融会贯通，大概明白了他的设计。 决定未来枫叶技术有限公司近两年的主要科技，就在三人不到四个小时的交谈中落下帷幕。 一场即将更变Z国目前手机市场占有份额的行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行完毕。 娄危和华丰两人，沟通完了关于全息投影和股份设置的所有事宜。 娄危作为新款枫叶未来全息投影手机的概念提起人，将占有将来一系列类型的27%的专有股份。 而娄危作为该股份的受益人，在手机研发期间，不得向任何人再次透露相同的全息投影资讯。 同时，枫叶技术有限公司，免费负责为娄危提供和更新，所有的款型手机，包括未来将会上市的全息投影新款。 而且，公司优先设计好的加急概念款，也会在娄危不向外透露全息投影内容的基础上，无条件预先送予娄危使用。 所有的事项都已经商量妥当，娄危就准备起身离开。 但他刚刚起身，旁边的周霖园就大声喊住他，娄总！ 娄危回过头看他，目光清冷淡漠，无声等着他的下文。 周霖园看着他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原本在心里腹诽了许久的话，登时说不出来了。 他开口呐呐半天，一直在小声吞吞吐吐，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旁边的华丰看不下去，接着周霖园的话，开口道：娄总，以后我们合作的时间还有很长，今天就一起吃个饭吧，就当兄弟间联络感情。 娄危没有直接拒绝，他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假装一会儿还有事，婉拒了华丰的提议：不好意思，我等会儿有约了。下次我请，到时候华哥一定要赏脸。 他这个有约了，既像是和其他的老总有饭局，又像是和对象约会。 听得人不同，感觉就完全不同。 华丰诶诶连应两声，面上的笑意不变，只有周霖园的面色彻底惨白，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攥紧。 但娄危并没有在意，他拿着刚才已经用手机和法律顾问拍照确定过没有问题的、与枫叶技术有限公司签订的协议。 带着口袋里的温梵回到车上。 而等娄危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拿起手机想要看看温梵时，却发现手机上的小人已经打开了模拟人生的豪宅，正在呼呼睡大觉。 而桌面上的QQ企鹅，不知道从哪儿拽出来了个大红色印着绿花的被子，盖着自己的大肚皮，睡地头顶上都是ZZZ的语音泡。 娄危轻手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然后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驱车回家。 娄夏还没旅行结束，他回家的时候，整栋别墅都显得格外凄冷安静。 娄危之前并不喜欢回家，因为他不喜欢房子里空无一人的感觉。 以前还住在娄家老家的时候也是，如果娄夏上学不回家，他几乎就不从学校回来。 热闹而嘈杂的校园，远比冷冰冰的娄家老宅要温馨的多，至少没有空冷冷的房间，也不用看见他爸娄柯那张虚伪又令人不适的嘴脸。 但现在不同了。 他虽然还是一个人站在房间大厅，可他的上衣口袋里，还带着另一个人。 温梵躺在他左胸口的外套内兜里，就像是贴着他心口，娄危仿佛能够感受到，横流的热度从心口处蔓延全身，指尖都被烫得发麻。 他直接打电话定了餐，吃过晚饭后，待着依旧睡着的温梵，回到了书房，然后将从周霖园那里得到的U盘插在电脑上，开始整理悬浮球系统的全部数据。 等温梵醒来的时候，他刚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模拟人生别墅里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坐在书桌旁的娄危，以及娄危对面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代码。 娄危的电脑屏幕有32寸，比常人的电脑屏幕大得多，上面的数据代码也格外清晰。 温梵看着他屏幕上的悬浮球代码，串串的数据就像是某种系统界的文字，在他脑中自动翻转汇聚。 让他仿若醍醐灌顶，忽然对自己的内部数据都有了更为清晰和通透的认知。 温梵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像是从三维空间升入了四维意识一般，对自我空间的格局认知更为广阔了。 他看着娄危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就像是在看笔记，再低头看自己的四肢，甚至能透过表面的皮肤，看清楚皮下的代码。 温梵赶紧抬头看娄危：快！快把手机连到电脑上！ 他好像明白该怎么做了。 娄危早就准备好了数据线，听到温梵的话，立刻将手上的数据线连接在了手机和电脑接口处。 而就在他装着温梵的手机和电脑相连接的瞬间，娄危就看到，温梵就如同拼凑起来的代码数据图一样，渐渐散落回莹蓝色的代码，全部涌向手机桌面底部的接口。 而在电脑的桌面上，陡然冒出一串串同色的代码，互相盘旋凝聚，最后在他电脑上，合成了温梵的模样。 成功了！ 娄危心想。 温梵也一脸惊喜。 他看看自己周围，远比手机屏幕广阔的电脑桌面空间，再瞅瞅不远处娄危空空如也的手机屏幕。 竟然有种跳出小世界，跃迁大世界的激荡。 现在的他，凝合了手机悬浮球系统的数据，又整合了电脑版系统的自我数据，温梵甚至可以在各个联网的电子产品之间自由跃迁。 而且和他在手机中，不过手指高度的身体不同，温梵进入到电脑屏幕中后，个头猛蹿不少，俨然已经有了小孩子的小臂长。 他的五官更加清晰，而且衣服上的纹路也愈发精细。 今天娄危给他换了套蓝底黑边的祥云纹路飞鱼服，足蹬一双白底青花长靴。 头配黑缎镶玉抹额，腰扣犀角带，勒得腰部劲瘦身姿笔挺。 看着就是古风CG里，阳光朝气的翩翩公子。 娄危手机上的QQ企鹅跟美团袋鼠，一边眼冒红心，一边甩着小手绢流着宽面条泪冲他摆手，看起来就像是送自家孩子外出上大学的父母。 温梵走到电脑上的QQ端旁，伸手按在了电脑端的QQ企鹅上，只见娄危手机上的软件们，慢慢回到了原本的正统APP模样，而在电脑端的APP上又开始活跃起来，它蹦到温梵身旁，抱着温梵的修长细腿就开始狂蹭。 之前温梵在手机里，体格比企鹅只高了一倍多。 但现在他身高已经远超企鹅，圆滚滚的胖企鹅在他面前就像是玩具娃娃。 温梵抬手就将企鹅捞进怀里，放在自己肩头。 结果转头就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 温梵抬起头，正对上娄危看过来的目光，他眨眨眼，带着企鹅走到屏幕的玻璃前。 而这一幕落在娄危眼里，就像是原本清俊精致的漫画美少年陡然鲜活起来。 之前温梵在他手机里时，就算是真人的比例模样，可还是有种小孩子的感觉。 但现在他身形变大，体格颀长。 安安静静站在电脑屏幕中，都像是下一秒就能从屏幕里走出来。 温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对上娄危的视线后，一股说不出来的动力驱使着他，对着面前的娄危抬起左手，按在电脑屏幕的玻璃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贴在屏幕内侧。 娄危看着他的动作，也跟着抬起右手。 两人的手一大一小，隔着电脑屏幕紧贴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温度，温梵却觉得像是被烫到了掌心。 丝丝密密的热度沿着指尖蔓延全身，让他起了一层颤栗。 但温梵还是第一次这样跟男神掌心相对，他不但没有收回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贴了上去。 第32章 因为双手都贴在屏幕玻璃上，温梵和娄危手指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几乎是贴靠在屏幕玻璃上，呼吸间都像是吹到了娄危的掌心。 娄危拉着凳子靠近，看着屏幕上的小人低头看着自己和他的指尖，用自己的手掌合上他掌心的相同位置，感觉心头发软。 这么多天的思考和自我反思，娄危早就已经意识到了，他现在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能因为一个温梵就情绪激动。 他看着屏幕上还在低着头的小人，面上不动声色，眼中的眸光却逐渐幽深。 娄危恍然间猛地想起了娄夏的话，单身了一二十年的兄妹俩，在感情方面的认知完全不同。 娄危总来都不相信那些情情爱爱的，娄柯和他母亲王秀的爱情，已经足够证明爱情的凄惨。 更何况他还是和常人不同的性向。 但娄夏和他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每个人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这是娄夏经常说的话。 你都等十九年了，遇见了吗？这是娄危经常回应娄夏的话。 但他现在觉得，他好像已经遇到了。 温梵可能就是那个人。 娄危双目微眯，目光紧锁在温梵身上。 ......他是个一经决定就绝不会放弃的人，如果温梵不拒绝他...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屏幕上身着飞鱼服、面容稚嫩的俊俏青年没有注意娄危不对劲的视线，他对比了下自己和娄危手掌的大小，而后默默收回手，感慨着自己这具身体的渺小。 和男神掌心相对的经历让他一时激动上头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方才的动作，登时面红心跳，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太令人奇怪了。 赶紧收回手，装做完全异样地转过身，回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若无其事地抱着QQ企鹅，点开火狐浏览器开始下视频软件想要追剧。 火狐浏览器从客户端标志上的蓝色星球上跳下来，蹿到温梵脚边，甩着尾巴缠上温梵的脚踝。 然后跟温梵和企鹅一起，仰头看着面前软件下载页面上的众位软件客户端。 娄危看着面前屏幕上青年聚精会神背对着他浏览客户端的模样，歪头轻笑一声，摇着脑袋叹了一句：没心没肺的小朋友。 娄危的嗓音很小，电脑桌面上的温梵当然听不见他的话，他正看着电脑上的面板转移视线。电脑上模样可爱的客户端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冷冰冰的符号标志，没有一点生物形态。 企鹅看得都感觉无趣，从软件下载网页中，精选购物的客户端上，推出一辆灰色的手推车。然后围着页面上的众位客户端绕了一圈，将路过的虎牙直播的小老虎、苏宁易购的金毛狮王、携程旅行的蓝色海豚等等......动物客户端全都装进手推车里，然后推着装有三只动物的手推车从网页页面上下来，推到手机桌面上。 火狐看到企鹅手推车里几只动物的惬意感，金色混着橘红色的大尾巴羡慕地团成一圈儿勾搭着企鹅的翅膀，而后纵身一跳，也想跃进手推车里，结果被车里的虎牙老虎一个突击迎头撞飞。以毛团形式在空中后空翻四周才落到地上，还顺着惯性滚了半天，嘭一下撞到了电脑屏幕玻璃上。 第34章 金毛狮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无声吹了下口哨，而后提臀满含羞涩地蹭了蹭左侧充满野兽蛮力的虎牙老虎，头顶的鬃毛都炸成一朵太阳花。它晃晃脑袋，身旁登时露出一个语音泡，上面写着一行话：你好，我叫金毛狮王。 它旁边的虎牙老虎抬着爪子剔牙，磨蹭半天，极为霸道总裁地斜睨它一眼：哦，你好金毛。 苏宁易购雄狮瞬间变了脸色：我是狮王，不是金毛！ 虎牙老虎打了个哈欠：哦，好吧金毛。 苏宁易购雄狮：...... 温梵看得直笑，他正要把手推车上的几个客户端小动物抱下来，忽然听到一串电话铃声响起。 温梵回过头，正瞧见娄危面色难看地盯着自己手机屏幕。 他赶紧开口问：怎么了？ 没事。娄危在屏幕上按了一下，面无表情开口说：诈骗电话。 是吗？ 温梵怎么记得，他的手机是专门照枫叶技术有限公司内部定做的，连手机号都是通讯公司特殊号码，不会收到广告电话。 就像是在印证温梵的猜想，没过两秒，娄危刚刚安静下来的手机又响了。 温梵从没见过娄危这么不耐烦的表情，那脸上阴沉隐忍的怒气，整张脸都寒意逼人。 接通电话时，娄危也丝言未发，等着电话那头来人出声。 温梵从他站着的角度，刚好能看清娄危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娄柯。 娄危那个不管自己孩子的父亲。 温梵知道娄危烦躁的原因了，他小心翼翼走到屏幕边上，扒着屏幕看外面的娄危。 只听电话中的娄柯苍老但独断的声音从出声口中冒出：过几天三月十二（农历），你回来一下。 娄柯话音刚落，娄危勾唇冷笑：回？ 那头的老人似乎叹了口气：......你过来一下。 娄危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阳历日期：3月31日，目中满含嘲讽：给你的小情人过生日吗？ 你！娄柯年龄大了 ，声音盖不住地显老，但说话的气势不减当年，甚至能看出娄危也有些承袭他的影子：你非要这么气你爸我！？ 娄危抬手点开电脑右下角的日历，农历三月十二，正是阳历4月14日的清明节。 他关掉日历，半天没说话。 娄柯以为娄危是听进去了，才接着道：你三月十一就带着夏夏回来吧，在这儿多住两天，你周姨也很想 娄危原本虽然面色发冷，但还是压抑着听他说话，但当娄柯提起来周姨时，温梵就听他立刻出声打断娄柯的话：你是我爸？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你配吗？ 娄柯努道：你！ 周柯又过生日了？想要什么东西了？自己满足不了小老婆，现在想起来我了。温梵从未听娄危用这种满含讥讽的语气说过话，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冽，可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布满尖锐的利刃：为什么打给我，不去找夏夏？ 娄危没等娄柯接话，自顾接着道：哦，我忘了，她已经把你拉黑了。 娄柯听声音已经气地呼吸都急促起来，对着话筒这边的娄危连声道：你，你......！ 但娄危毫不在意，他说话的语速减慢，每个字都像是要戳进人心尖儿上：如果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可能我会答应你，毕竟骗人不是你的老招数吗？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当娄危把手机放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温梵还在身边，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可能会吓到温梵，但一想到方才的电话是在和娄柯说话，就压不下心头的怒火，抬手捏了捏眉心。 温梵还是头一回见到娄危如此焦躁的神色，娄危，你...你怎么样？ 娄危沉默半晌，沉声吐出一句：周媛，是娄柯现在的妻子，第三任妻子。她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了四十四岁的娄柯。 他只需要说出这么一句话，温梵就瞬间脑补出了一系列的家庭伦理大戏。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娄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母亲叫王秀，三岁时，娄柯和她离了婚，不到一个月，娶了娄夏的母亲李云岫。李姨一直不孕，娄柯在外偷情从不管我，一直是她把我养大。一开始李姨以为是她不能怀孕，娄柯才不断出轨，等我七岁时李姨终于怀孕，生下娄夏，她才知道，娄柯他根本就是娄危冷哼一声，压住了后面的半句话。 但温梵已经感觉到了他骂人的前奏。 他听着娄危接着道：娄夏他妈，是清明节去世的。离世的时候，娄夏三岁。 温梵一愣。 娄危敛目低头，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平但听起来充满压抑：郁气不结得了乳腺癌，她是被气死的。4月14日那天，是她上手术台的日子，刚好碰上周媛打电话过来说，她那天想过生日，就不带娄柯回去了。 娄危嘴角略平，他嘴唇微抿的时候，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旁人模仿不来的阴鸷，更遑论他语气中遍布阴霾的嘲讽：连自己哪天生日都不知道的孤儿，却能正好挑这天过生日。 ......温梵听得怒从心头起。 这是什么人渣。 怪不得娄危和娄柯打个电话，面色那么难看，这个娄柯、周媛，都不是好东西！ 怎么还有脸让娄危和娄夏他们回去给按个周媛庆生？！ 温梵现在想到娄夏那张与娄危有六七分相似的娇媚面庞，就忍不住有点心疼，三岁母亲就去世，从小跟着十岁的哥哥相依为命，几乎见不到父亲，这是怎样清冷的家庭环境。 温梵越揣摩越生气，头顶上都升起一团火苗，旁边的企鹅从屁股后面抽了一串烤肉，架在温梵头顶上做烧烤。结果就听温梵低声喊了一句：人渣！ 头顶上的小火苗瞬间蹿成大火，直接烧焦了企鹅的烤肉。 企鹅：啾咪TnT！！ 温梵没看到身后企鹅的状态，还在为娄危和娄夏的事情生气：不行，这个周媛太过分了，不能 不能放过她？娄危接着温梵的话，原本心中郁郁的男人看着屏幕上焦躁地走来走去的青年，忽然觉得心中抑郁之气正在消散。 屏幕上的温梵气得双颊都鼓了起来，撅嘴瞪着桌面地板，眼中满含愠怒，看起来无比生气。 他听到娄危的话，还义正言辞地狠狠点了点头：是的，着众人绝对不能放过！ 娄危听得眯起眼，忍不住揉了揉小人的头顶，周媛比我着急。 娄柯已经快六十了，公司的企划都做不成，再加上这两年对非创新型私企的压制，娄氏集团早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他不帮忙管理娄氏集团，按照娄柯的性情，就算找外人继承娄氏，也不会给什么都不懂的周媛。 娄危太了解娄柯了。 他能在自己妻子重病上手术前，去给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具体生日的孤儿过一时兴起的生日，就能在自己年迈之时，完全不给自己没有自保能力的少妻，任何一点足矣操控公司规划的股份。 任何一任妻子，在娄柯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只有自己公司的稳固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娄危很清楚。 而娄柯也绝对料想不到，那些帮他进行股权代持的人，为他拿到的总股份，已经远大于娄柯自己掌控的股份。 这是他和娄夏的约定。 也是他们在半年后，准备在娄柯的寿宴上，给娄柯和周媛的惊喜。 不知道这一对老夫少妻，在娄柯晚年时，是否还能年年幸福安稳的过生日。 娄危出口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句都足够击撞人心。 温梵扒着屏幕看向他，第一次有了，如果能碰到娄危就好了的想法。 他看着屏幕外面的男人，头回意识到什么叫咫尺天涯。 你是一个好哥哥。温梵轻声道，他不怎么会安慰人，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允许他给娄危一个安慰性的拍肩，只能竭力不显得那么干巴巴地开口：你把娄夏照顾的很好。 十岁的小男孩带着三岁的妹妹怎么生活，温梵没有兄弟姐妹，他光是想像一下，就觉得平常人家的小孩子都难以体会。 他说完，还是有点丧气，觉得自己的用词太过苍白，完全不能慰藉到别人。 不禁暗叹口气，肩膀都有些下压。 屏幕外的娄危看着电脑桌面上难掩同情的小人，内心有点想笑。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除了恶心娄柯和周媛以外，并没有其他难受的心情，不需要什么安慰。 可看到温梵因为他的事情做出这种反应，娄危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隐秘的愉悦来，甚至还想把自己说的更惨一些，让面前的人愈发替他担忧。 娄危的想法成功了。 他看着屏幕上的娄危难掩愁闷地抱着怀里的企鹅，指尖偷偷捏了捏企鹅的大脸，嘴上小声道：如果现在能碰到娄危，我肯定给他一个大拥抱。 温梵本来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没想到竟然不小心说了出来。 不过还好他声音小，娄危肯定听不见。 温梵微松口气，可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面前的娄危陡然接话说：是么，我等着。 温梵：！？ 他赶紧抬头看向娄危，正和对方望着他的目光交错：我 他还想出口挽救，但男人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厉声开口敲板：就这么说定了。 温梵：。 他怀里的QQ企鹅从他胳膊上爬到他肩膀上，站在温梵的肩膀上，从电脑的桌面上一把将记事本扯了下来，然后从屁股后抽出一根黑笔，翻开记事本的封皮，在扉页上写下一句话： 【2020/3/31，温梵说离开电脑后，给娄危一个大拥抱。企鹅绝笔。】 温梵看见那个绝笔，嘴角一抽。 坐在电脑前方的娄危眉峰高挑，嘴角微勾不说话。 但他在温梵再次看过来的时候，又瞬间恢复了之前抑郁之色：你如果不想，我不勉强。 男神现在面色愁闷，郁郁寡欢，一贯沉稳的形象，现在在你面前变成了亟待安慰的伤心人。 温梵有什么理由拒绝？！ 答案是 没有！ 没！没有。温梵说完，感觉自己双颊热度飙涨。 他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摸索着腰间的佩玉，听着佩玉和衣摆上镶嵌的玉珠，撞击出清透的脆响，勉强定了定神道：......不勉强的。 他说完赶紧低头，生怕被娄危看见自己的爆红的脸色。 而娄危目的已经达成，当然就不再逗温梵。 他看看现在的时间，顾虑着温梵的虚拟身体，轻声开口：我们睡觉吧。 温梵还在因为刚才的话题而发呆，就听到娄危一句我们睡觉，立刻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 然后才反应过来，娄危说的只是单纯的，该上床睡觉了。 温梵尴尬的头皮发麻，只能右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两声掩饰窘态，好、好的。但他说完，半天都没看到娄危动身。 只能忍着狼狈抬头看他：你怎么......怎么还不回卧室。 温梵后面半句话还没说出口，面前的娄危就抬手将手机对准了他：你还没回来。 温梵：......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男神这句话，简直就像是 催夜不归宿的丈夫回家的糟糠妻。 不对，他这都在瞎想些什么啊！ 如果不是娄危还站在他面前，温梵一定攥紧头发挠头。 但现在他沐浴在娄危的目光下，只能假装镇定压下内心的腹诽，闭眼感受着娄危手机的坐标和IP地址，然后像从前传输数据一样，将自己发送到娄危的手机上。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体内的数据代码，做这些根本不耗费精力。 几乎是三秒后，温梵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娄危到手机屏幕中。 原本已经静态化了的手机APP们再次活动起来，QQ企鹅和美团袋鼠一起，趴在屏幕上睡大觉。 智学网的猫头鹰抖着头顶上的两根鸟毛，举着绿色的家长牌，劝诫旁边的SUGAR苏格不要再给周围的小朋友们发糖果了，容易坏牙。 然后从惠农网 的APP框里抽了两根菜叶，包住另一侧洋葱学院的洋葱和番茄ToDo的番茄，告诫着周围昏昏欲睡的几只APP，要多吃蔬菜。 温梵看着陡然鲜活起来的手机屏幕，登时多了几分亲切感。 他笑着冲娄危道了一句晚安，然后转身拉出自己模拟人生的豪宅，开门钻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过得很快，枫叶公司如他们和娄危约定好的那样，正在飞速按照娄危的设计方案制造概念款。 娄危已经将手机的概念款主要科技核心、以及制造方法都告诉了华丰他们，所以概念款制造起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刚刚过去五天时间，华丰就再次给娄危打了电话，语气充满激动，尾音都克制不住地上扬：小娄，概念款已经做好了，你快来挑一部吧！ 手机公司每次制造发行前的概念款时，都要制造出几部不同样式外观的手机型号，然后让团队共同来挑选，决定到底发行哪一款。 他们这次也一样。 而且因为这次的新型号，将有可能代表着，Z国近几年手机的重要标志性阶段从智能手机，到全息投影手机的转变时期。 所以外形方面考量地就愈发慎重，足足设计了十七款。 因此需要娄危亲自来挑选。 而娄危这次开车带着温梵，到达枫叶技术有限公司的时候，就不需要再经过前台的查问了。 有人已经提前等在门口，准备带他上楼。 对方长着一张看起来极为显小的娃娃脸，一双圆眼睛看人时滴溜溜地转，透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第35章 正是周霖园。 第33章 周霖园看见娄危就是眼前一亮。 娄危今天接到华丰电话的时候还在家里，所以穿的是一身休闲大衣。 原本冷峻的五官因为服装的浅色系，显得柔和许多。 就连身上的冷清清的气质，都因为服装的改变而舒缓。 原本娄危周身自带寒气，外人看他时，总是先感受到娄危的冷意，可现在虽然还是那个人，可外人第一眼看到的，就变成了娄危那张俊脸。 娄夏刚进入安桥大学就成了以貌美才女多出名的安桥大学校花，娄危身为比她长相更加出彩的大哥，五官样貌自不必说。 周霖园自看到娄危之后，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嘴角甚至还隐约露出个梨涡。 娄总你来了。 嗯。和他的激动相反，娄危神色淡淡，礼貌性冲他点了下头，就接着朝枫叶技术有限公司大厦内部走。 周霖园也不在意，他老早就崇拜娄危，看到娄危的第一眼，就期盼着自己能跟他有长久发展。 更别说，之前那个柯颜安不是还说娄危是GAY吗？ 换做正常人，肯定都会专门发布澄清的消息，可是娄危没有，那不就是说明，娄危很有可能也是GAY。 而且GAY之间有特殊感应，他看到娄危的第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属于同类的气息。 周霖园欢欢喜喜跟在娄危的身后，美滋滋地想着。 他不知道娄危现在的左手正插在兜里，轻轻抚摸着，装着自己隐藏情敌的手机。 手机里的小人正在呼呼大睡，娄危一个从不会错过任何电话的工作狂，都愿意为他把振动模式都关掉。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之后，原本还安静跟在娄危身后的周霖园，就不经意地站在他的左侧。 华丰私人的电梯并不小，但周霖园和娄危的距离，却不过半步远。 娄危眉头微蹙，主动按了电梯楼层，同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而在周霖园还想再次贴过来时，立刻回头看他，你有事吗？ 他语气寡淡到显得有些冷漠，周霖园脸上的笑，瞬间就挂不住了，感觉有些尴尬。 他内心踌躇着，但到底没再贴上前。 私人电梯没有人敢坐，两人很快就到了华丰办公室的楼层，当娄危踏进办公室楼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等着两人的华丰。 他先是冲娄危点头打了招呼，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眼周霖园。 看到周霖园脸上怏怏的表情，什么都没说，脸上笑容不变，转头对着娄危接着道：小娄，那十几款，我都让人带来放办公室了，你来看看。 娄危略一颔首，跟着他进了屋内，好。 身后的周霖园连忙跟上。 等三人都进了办公室，娄危一眼就看到中央办公桌上放着的手提箱。 华丰走过去将手提箱打开，里边并排放着十六款手机。 华丰又从手提箱旁边的铁灰色盒子里拿出来了最后一款，一共刚好十七部。 华丰：小娄，这就是全部的了。看看你喜欢哪个？他说完，颠了颠自己手上的这款，从铁灰色盒子里拿出来的，同色系的全屏手机，这个是我觉得最好看，设计感最强的一款，所以单独放出来。如果让我说，我推荐你用这款。 娄危原本敛眸看桌面的视线，闻声落到他手上的那部灰黑色交叉的超薄手机：这款确实不错。 但他目光从其他十六款手机上划过之后，选择了一部白色外壳周围刻着银线的手机。 那银色细线一共有五根，有点像是钢琴的五线谱，上面还镶嵌着几粒碎钻，看起来有点中性化，并不是特别硬朗。 说实话，有点不符合娄危的气质和风格。 华丰之前有猜过，娄危会选择哪一款手机，但他看得几部都是暗色风线条流畅的超薄简约商务机，没想到娄危最后选择的，反而是他觉得可能将来会做成年轻人受众款的，中性风浅色壳手机。 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挑眉开口说：小娄，没想到你还挺有少女心啊。 那部镶嵌碎钻的白色手机，原本预料的主要购买人群就是年轻女性。 他话音一落，旁边娄危还没说话，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的周霖园就先开了口：这怎么能说是少女心呢，这款的确出彩，一看就是年轻人用的手机。 华丰不置可否，抿唇笑着不说话。 偷偷看着旁边娄危的表情，但紧接就看到，娄危拿着手机在手中翻转两下，感受着手机的重量和大小以及侧面弧度，然后按下开机键，看了看屏幕呈相情况。 最后低声道：嗯，这款和我喜欢的人很配。 他刚语罢，旁边周霖园的脸色，瞬间就由红转白了。 他看着娄危，有点不知所措。 一旁的华丰也沉默下来。 娄危接着道，说话的内容却是冲着华丰：放心，我说的是喜欢人的虚拟形相，保密协定我不会违约。 华丰被娄危主动搭话，连忙笑着点头：那是当然，我当然相信你。 他说完迟疑着加了一句：不过......小娄，你有喜欢的人了？ 娄危微微点头：嗯。他想着手机里还在呼呼大睡的青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是的。 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周霖园，看到娄危的表情，瞬间明白他已经没机会了。 能让看起来几乎不近人情的娄危在谈论起他时露出微笑，这个人在娄危心中的地位一定很深。 两人说不定都已经准备结婚了。 周霖园不知道娄危话语中的另一位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快结婚了。 他独自愁眉苦脸的想着，脸上完美的笑容都绷不住了。 看到周霖园失落表情的华丰，偷偷看了看娄危，他其实还想再帮着小周说两句话，但看娄危的脸色已经再次寡淡下来，明显是不愿多谈。 只能作罢。 华丰只叹周霖园果然还是有缘无份，不过自己朋友的外甥，他帮的已经够多了。 周霖园能和娄危搭上线，对他来说当然有益，但就算搭不上线，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毕竟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能够多稳固呢，又不能生孩子当作维护感情的纽带。 自以为是过来人的华丰如是想着，看向娄危的面色不变。 那我就提前祝福你们了，华丰笑着道：将来结婚！我一定要去吃喜酒。另外说一句，你眼光真好，给小女朋友送这么精致的手机。 他话也没说错，娄危选择的这款，和其他款比起来，确实是要柔美不少，但是设计的更加精妙，而且干净漂亮，与现在追求过渡简洁的超薄全屏手机风不大一样，有种独立而外的美感。 娄危选择这一款，他也觉得很正确。 不够很显然，华丰并没有猜到娄危的心思，他之所以挑了这款手机，并不是因为它长得好看，而是因为着款和温梵给他的感觉很像。 漂亮、精致，而且脆弱。 心怀温梵的娄危，完全不觉得在网络中，随随便便就能破译任何物联网信息的温梵有多恐怖。他心中对温梵的印象，就是他会因为小孩子的摔手机而受伤，会因为关掉手机而被屏蔽，会在更新时候被迫封印。 脆弱的需要时时刻刻小心照料，远比小时候的娄夏更让他忧心。 但娄危嘴上并没有反驳华丰的话，只是面色放柔地点了点头，就像是被人说到了戳心话。 周霖园看着他，面色愈发难看。 娄危这次来就是来选手机的，选好之后，关于手机的配件，华丰当然也全都配好了一起送给他，当娄危离开的时候，华丰主动送娄危到了楼下，身后还跟着魂不守舍的周霖园。 华丰和娄危道了别，就看着娄危一个人上了车，驱车离开。 长叹口气，对着慢吞吞走到自己身边的周霖园轻声道：人家已经有对象了，你就不要再挂念了，下回叔叔帮你看个更好的。 周霖园乖巧地点点头，整张娃娃脸都委屈的皱起来，眼眶微红，谢谢叔叔。 但他心里想的是：娄危就是最好的。 不过娄危原本就是他的最高目标，能追得上是福气，追不上就是命中注定、不能强求。 他只是因为还没恋爱就被迫失恋而难受，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他一个大男人，这点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还是有的，不过是长久的暗恋和期盼落空，有些挥之不去的阴霾罢了，他能忍得了。 而娄危带着温梵回到加之后，立刻将手机说明书打开，按照上面说的投影方法，点开了手机的全息投影系统。 华丰之前对这款白色手机讲解的话语还历历在目：这款的手机厚薄程度不如灰黑色那款，而且其他功能也不如那款完备，但是全息投影的范围更大。 娄危将全息投影的系统打开之后，立刻就看到有一圈莹蓝色的暗光在手机上放的空气中照射着。 足足有成年男人的小腿长度。 比娄危的电脑屏幕更高。 娄危看着全息投影系统，在空中用莹蓝色光芒画出来的投影范围：那是一个完整的、高度在成年人小腿长度的、圆锥形投影空间。 娄危随便在手机上找了一部电影，用投影打开。 就看到电影上的人物轮廓清晰地投映在3D投映空间上，画面清晰立体，颗粒感极小，只比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稍微显得偏蓝了一点点，不详细看几乎对比不出来。 娄危看着面前的手机投映系统，觉得心跳快得惊人，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来有朝一日，他会因为一个电子系统就紧张成这样。 他深吸口气，关掉手机系统，然后插上数据线开始给手机充电。 同时静静看着自己那个黑屏的私人手机，等着温梵从手机中苏醒。 温梵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 他赶紧打开别出门走出来，就正对上一双微红的眼睛。 温梵一愣：怎么了？ 娄危摇头没说话。 温梵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你不会一直盯着手机看吧？他想着想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不是耽误你用手机了？ 温梵自顾自到：你下回可以直接叫醒我，反正午休本来也不应该睡太久。 娄危还是没说话。 温梵感觉今天的娄危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其实仔细说起来，这两天的娄危都有点不一样，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有种被点化后的清明感。 温梵还在疑惑，终于看到娄危动了。 男人从旁边的桌子的充电插头上，拔下来了一部白色的模样精巧的手机，放在他面前。 然后当这温梵的面，打开了这部手机的主页面，给他显示了手机不同于其他手机的功能。 温梵眼睛忍不住睁大，扒着手机屏幕看向那部手机：这就是那个可以全息投影的手机？ 娄危微微点头，温梵刚睡醒，出口的声音仿佛真人一般软糯，又带着还没睡醒的困意，娄危忍不住也压低声音：嗯，来试试吗？ 温梵早就等不及了！ 他不到三秒就把自己传到了娄危的新手机里 ，娄危点开全息投影系统，温梵就感觉自己顺着手机的屏幕，慢慢升空飞了起来。 手机前的娄危，就看着温梵在手机屏幕上的身影渐渐消失，转为在手机屏幕外的莹蓝色投映区域，慢慢汇聚成他的虚拟投影。 全息投影能将屏幕上的所有画面都无差别投映在空气中，而温梵原本就是人，投映之后，无论是头顶的碎发，还是飞鱼服的衣摆，都和真人一般无二。 温梵肤色白，就算莹蓝色的光束有点影响他的身体颜色，但看起来并不吓人，反而更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不笑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古代公子哥的气质。 还隐约有几分承袭了娄危的寡淡。 但温梵严肃的表情认真了不到两秒就宣布破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稍稍打了个响指，串串莹蓝色的代码就从指尖飞舞出来。他在空中跳跃，眼前的视野也从低到高。 他真的离开屏幕了！ 温梵简直克制不住兴奋感。 整个人心情飞扬。 他激动地在全息投影的投映空间里来回转圈，飞鱼服的下摆转成了一朵花。 如果不看温梵和周围家具的体型大小对比，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出来啦！温梵忍不住再说一遍：娄危娄危，我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过于激动，但没体会过永远被封印在电子产品屏幕中的人，是无法感觉到他从本来可能再也逃不掉的囚笼中，脱离的畅快。 温梵闭上眼睛深呼吸，都觉得自己像是真的能够呼吸到空气一般。似乎连皮肤下的代码数据，都变回了丝丝密密的血管。 能回到空气中的感觉 真好！ 他刚离开娄危的私人手机，所以手机上的企鹅他们还会动。屏幕上的Classin绿尾白身的纸鹤，拖着今日头条的横幅，从手机屏幕上款款飞过，上面写着一行话： 【恭喜梵梵梵想成真~】 一旁的叨叨记账小黄鸟正要跟着一同庆贺，就看到了横幅上的错别字，拿起来身旁小猿搜题的放大镜，吭哧吭哧飞到横幅顶端，用放大镜找到错别字，抬手把第三个梵改成了梦。 【恭喜梵梵梦想成真~】 QQ企鹅带着AcFun的AC娘和小猿口算的小猴子，拿着甩着收花庆祝。 旁边梦想城镇的老黄牛不停的扔福纸，跟着庆祝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温梵即便知道，他们都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个，神奇的悬浮球拟人系统的程序才会活动，还是极为感动，他大手一挥，学着电视上的明星念起来致谢词。 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远程TV，还感谢手机上的大家。温梵整了整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现在有什么想要的都赶紧说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旁边娄危手机上的QQ企鹅立刻从屁股后面报出来一块白板，上面写着想要对象。 第36章 温梵大手一挥，直接复制了女性的QQ企鹅形象，带着头花的妹妹企鹅，从屏幕顶端落到屏幕上，正好落在企鹅旁边。它长长的眼睫毛简直要勾走QQ企鹅的心魂，温梵就看着QQ企鹅胸口上扑通扑通跳着心形，激动地像是快要抽过去。 妹妹企鹅显然也有点害羞，但还是依偎着和它靠在一起，两只胖企鹅脑袋贴着脑袋，背后立刻浮现出一层粉红泡泡，直接将身后的米画师章鱼顶得飞到天上。 顶层的有道翻译官头顶上浮现出一串英文的语音泡，旁边还自带翻译：哦，梵梵啊，我想我可能是想念我亲爱的老伙计了。啊，我想我是真的想念他了。自从网易有道词典更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哦真是见鬼，我居然会想念它，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你可以，嗯，我是说，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带回来！ 没问题，温梵点点头。 娄危的手机自从上次自动更新之后，所有的APP软件也一同被迫更新了。网易有道词典更新之后变成了纯红色，小白鼠消失不见了。 温梵从APP商店里直接翻出来了几个月前老版本的数据，重新替换了现在了网易有道词典，众位APP动物就看到网易有道词典上，红底白字的APP框里的有道两个字，忽然跳动两下，然后猛地上窜几寸，紧接着一只白色的小老鼠，就从APP框底端钻了出来，抖动着尖尖的鼻头，晃了晃头上的乳白色大耳朵。 正是网易有道词典年初老版本上的小白鼠。 原本对其万分嫌弃的有道翻译官鹦鹉，拍着翅膀飞过去见老朋友了。 而温梵看着他们玩够了，歪头看向娄危，头顶上因为带着镶玉抹额而上扬的呆毛，也因他的动作，来回晃动两下。 温梵正要对着娄危说话，就听到面前的男人抢在他面前开口道：我希望...某些人能实现约定。 温梵一愣：？ 屏幕外面的娄危，已经脱掉了外面的大衣，只穿着一件纯黑的绒领衬衣。原本面相冷峻偏凶的男人，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禁欲，又添了几分文雅。 此时目光沉凝，紧紧盯着温梵。 温梵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浑身的数据代码都沸腾起来，甚至都有从莹蓝色逐渐烧红的趋势。 他承受着娄危的视线，脑中努力品着娄危的意思。 娄危的话，明显就是再对他说。 但他有和娄危有过什么约定么吗？ 温梵思索半晌，忽然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一个激灵想了起来。 娄危手机上的QQ企鹅比他思绪更快，谈着恋爱都不忘记帮温梵回忆。 它从屁股后面拿出来一块新的白板，上面写着一句话： 【如果现在能碰到娄危，我肯定给他一个大拥抱。温梵。】 那是他三月底不小心说出口的悄悄话！ 温梵：！ 他看看企鹅手上举着的牌子，再抬头看向娄危，脸上红得要炸开。 而一贯没什么表情的男人，难得露出笑容，俊美的五官让人如沐春风。 他面朝着温梵，轻声开口道：来吧。 第34章 温梵感觉周围的莹蓝色光芒应该是带着温度的，不然为什么他站在这上面，竟然感觉浑身发热。 娄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加了一柱热量条，烫地温梵全身都烧起来。 他站在投影空间中踌躇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娄危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的动作，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的面色重新变得平淡，敛目垂首思索了一下，低声开口道：我开玩笑的。 温梵张张嘴，总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然后就听到娄危接着道：我去准备晚饭。语罢，直接站起身。 娄危明明看起来还和之前一样，说话也没有加重语气，可温梵就是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刚才垂眸的神情，他竟然从娄危的动作中，看到了几分......失落？ 这个想法让温梵有点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脑子还没转过来，嘴上已经快一步开口：等等！ 正要转身的娄危登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 就见温梵冲他招了招手，踩在脚下的虚空中，弹着腿往上空蹦达，像只小鹿。 娄危其实原本是不大喜欢小动物的，柔软的生物太过脆弱稚嫩，而且他从小就不怎么招小猫小狗的喜欢。 但娄危看着温梵，明明觉得他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却越看越觉得可爱。 娄危以为他是要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就想重新坐回椅子上。 但还没等他动作，就看到温梵双手举高冲他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撇撇嘴开口：你离我这么远，我怎么抱你？ 二十多年都没看过什么成年片也没跟人调过情的奔三老男人，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自己脸红了。 不过他的身体反应表现在耳朵和后颈上，脸上明明没有什么变化，耳朵和后颈却一片通红。 娄危有些发愣。 那双看人时阴恻恻的双目，此时都显得有点呆滞。 他几乎算得上是迟钝地看着面前半空中投影出的小人，对方冲着他又摆了摆手，白生生的脸上浮着两道红晕：快点啊。 娄危犹豫着俯身凑近温梵。 动作迟缓地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就看着半空中的温梵，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凑得更近时，又转为勾住他的脖颈，歪头笑着靠在他左肩上。 恍惚间，娄危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像是站在海边，隆隆的浪潮声轰鸣在耳畔，清冷而铺天盖地的潮水当空扣下，他脑中空荡荡一片，什么都再感受不到，除了身旁人的小身影。 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到，虚拟投影终究是投影。但娄危却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开始灼烧发烫。 他抬手抚上温梵的后背，手掌直直从对方身上穿了过去。娄危面色不变，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垂眸看着对方挺拔的后脊，手掌轻轻拍着虚空中的投影，似乎真的能触碰到对方。 他眼中的眸色逐渐加深，似乎有缭乱的黑雾自眼底翻滚开来，娄危敛眸闭了闭眼，黑雾中的沉色才缓缓散开。 另一边的温梵，还勉强靠在娄危肩膀上，一动不敢动。他只要脑袋再向前伸长一点，头部的投影就会因为娄危的身体隔挡而中断。 和娄危接触的地方，也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温度。而且他的身形还是太小了，两只手都环不住娄危的脖颈。只能右手放在娄危的后颈，左手贴在他的胸前。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男神拥抱了！ 温梵激动地浑身代码乱颤。 他头顶上的碎发随着激荡的心情无风飘扬，一株绿植从他头顶上缓缓钻出来，在空中盘旋一圈，而后竖在他脑袋上，生出了只花骨朵。花苞在空中颤抖两下缓缓绽开，迸出了一朵小粉花，还扑簌簌撒着金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可爱到发芽？ 温梵赶紧抬起搂着娄危脖颈的右手，想按住头上的花，可惜这花简直像是木头刻的，根本按不下去。他只好收回两只手按，结果刚把头顶的花按进掌心，头上又多了一道小彩虹，粉色的爱心从彩虹这头屁颠屁颠移动到彩虹那头，然后又翻滚着挪回去。 满满的都是 暧昧的味道。 温梵捂着脑袋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他小心翼翼从娄危怀里退出来，挥着手想把头顶上宣扬心情状态的彩虹打散，就发现娄危已经侧头朝他看了过来。 过近的距离，让他甚至能从娄危黑沉沉的双目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连他头上的那多小花都张扬而明显，立在他头顶上，肥厚的花瓣开得娇艳欲滴。 对方呼出的热气都像是卷积到了他周围的空气，温梵明明感受不到，还是浑身热度飙升。 娄危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盯着他。 温梵就觉着被看地手背都泛起热意，犹豫着放下了手。 结果头顶上噗噗又冒出来了两朵小白花！ 温梵：......他马上就能当场去世！ 但就在温梵快要羞到撞墙时，娄危忽然适时地开口道：很可爱。男人说着他唯一能想到的夸人用语。 然后回忆着刚才小人拥抱他的美好情景，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能再长高一点就好了。 他想着刚才温梵连搂着他的脖子都环不住的境况，忍不住期盼温梵更高一点，就算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也能恢复到正常身高。 不过，如果真能恢复到正常身高...... 娄危垂眸看着小人的身影，目光不动声色地滑落到温梵劲瘦的细腰，和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他想看着这双腿环在腰上，想让对方修长白皙指尖发红的手紧紧揽住他的肩。 甚至想...... 娄危被自己忽然浮上心头的想法惊到，赶紧抬手揉揉眉心。 但眼中浓郁的深色难以遮掩。 好在温梵出于羞耻，早就低下头不再看他。 温梵第一回 跟人这么近距离的拥抱，就算感受不到娄危，也不能阻碍他羞怯。他借着按头上小花的动作，死命低头不看娄危。 刚好错过了对方凝视他的视线。 旁边娄危手机上的系统们，已经因为温梵的长时间离开，重新变回了原本一动不动的模样。整个房间里会动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梵呼吸间像是能听到房间内风的流动，整个房间寂静到心跳都显得尤为明显。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比如：为什么娄危不介意和他拥抱？为什么跟他说话那么温柔？ 但又觉得这么问出口，好像感觉不太对。 万一娄危回答，朋友之间抱一下没什么大不了，他恐怕会难以接受...... 而温梵正在踌躇间，忽然听到娄危低声开口：想不想变得更大一点。 温梵一愣，立刻抬头看他。 就听到娄危接着开口说：想不想，能够自由行走。 想，当然想！ 温梵连连点头。 娄危得了他的回应，拿起旁边的工作电话，给赵梦珂打电话。 赵梦珂的叔叔家里，专门研究全息投影设备，所开的华立全息科技有限公司，算是国内最大的全息设备研究公司之一。 主要研发3D全息投影中的幻影成像设备。 这两年娄危远程科技的《天梦》正在研究全息版本，就是在和华立合作。 他打电话给赵梦珂的时候，对方似乎是正在饭店吃饭，电话里传来的都是人群的吵闹声，甚至还有......醉汉划拳的声音。 娄危开的扩音，温梵站在旁边也能听到。 当赵梦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的时候，说话都含糊不清，听起来就是喝了酒。 危哥？你怎么、怎么现在打电话了。 娄危听着他囫囵的语调，决定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你先吃饭吧，明天再 危哥你说！赵梦珂扬声开口打断他：危哥，咱们兄弟这、这么多年了，我的事就是你的、不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是我弟弟，是我赵梦珂的亲哥！ 娄危：。 温梵：...... 那边的赵梦珂还在说：所以，你有啥都可以直接说，弟弟永远支持你，我亲爱的爸爸！ 娄危：... 温梵：唔。 他好想开录音把这几句话记录下来。 好在赵梦珂的胡话没说多少，手机就被人拿走，温梵就听电话里传来一串细细簌簌衣服摩擦的声音，再听到有人开口时，就换成了另一个清俊文雅的声音：娄总？ 娄危立刻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林霄。 是我。林霄赶紧应了一声：娄总，您有什么事吗？ 他话音刚落，三人都能听到，旁边的赵梦珂还在喝醉了叫着爸爸。 林霄：......娄总，要不你先跟我说，等他清醒一点，我再转告他。 娄危想了想，将心中的构想告诉了林霄。 两人又说了点公司上的事情，娄危就挂了电话。 另一头的林霄回想着娄危刚才说的话，眨眨眼，还有些愣怔。 他旁边的赵梦珂满脸醉后的烧红，托着腮帮子歪头看他，林霄霄，你怎么...怎么这个表情，你他妈是不是傻了。 林霄破天荒没有跟他回怼，语气中还有些惊疑，他等赵梦珂吃了点饭菜略微清醒了一点后，才悠悠开口，把娄危说的话简单总结给赵梦珂：刚才娄总打电话来，说要买全息设备。 赵梦珂拍拍胸脯朗声道：没问题，一套而已，明天我直接让我叔送来。 林霄没接话，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直把刚刚清醒了点的赵梦珂，看得心里发虚，怎么了？ 林霄深吸口气，接着道：不是一套...... 赵梦珂一愣。 就听林霄缓缓开口道：是一栋，能装满整栋别墅的那种。 赵梦珂：.......他张大嘴巴呆愣愣地看着林霄半晌，然后才迟疑着吐出了两个字 卧！槽！ 第35章 那得多少钱？！赵梦珂秃噜着舌头，掰着指头算了算，一套的话，按照市面上的价，中和一下他叔的友情价，估计最便宜也要三十万。 能装满一栋别墅的数量 赵梦珂想了想娄家的别墅大小。 那么大的别墅，三十套能铺满吗？ 至少得上千万吧。 疯了。他抖着嘴唇开口：危哥是不是疯了...... 林霄也处于懵的状态，难以回答他的问题。 这件事耽误不得，主要是太令人震惊了，赵梦珂现在迫切想要让自己叔叔也震惊一下。 他跟着林霄回到林霄的车上，刚在副驾驶座位上坐下，就拿出手机给赵峥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边的赵峥刚开口喊了一句：梦珂？ 第37章 赵梦珂就赶紧开口：小叔，危哥说要买全息设备。 你这孩子，娄危跟咱们什么关系，怎么能让人家花钱买？赵峥拍了拍胸脯：送一套全息咱们还是给得起的，就当我给小娄的新年礼物了！但他说完，半天都没听到赵梦珂的回音。 赵峥连着喂喂两声，还以为自己手机坏了。 就在他想挂了电话重拨过去的时候，才听到赵梦珂的回话：叔，咱还是让他自己买吧。 赵峥眉头一蹙：咋了梦珂，对自己朋友咱可不能这么抠 他要能装满他那栋别墅的量。赵梦珂说，叔，你还送吗？ 赵峥：......娄危是不是疯了？这么多全息设备，多大的场馆也用不完啊。 他半晌才回过神，轻咳两声，立刻改口：那什么，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样吧，明天我让厂里装装货，下午就给小娄送过去。到时候全款单子我直接让人送过去，不过运费就不用出了，就当我送给小娄的新年礼物。 啧。赵梦珂咂咂嘴，成啊叔！ 他挂了电话，旁边的林霄才回过神，侧头看他：怎么说？ 我叔就是我叔，临危不乱，变得真快！赵梦珂收起手机：明天下午去接货。 林霄思索着点点头，眉头还是紧锁着：你说，娄总忽然要这么多设备干什么？《天梦》的全息幻影成像不是还没设计好？ 那谁知道。赵梦珂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往下放放，躺在座子上把自己挪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歪着头随便胡诌了一句：总不可能是给自己用。 这当然不可能。 娄危只说要能装满整栋别墅的设备，又没说是真放在自己家用的。 上千万的全息设备买来自己玩，图什么？ 而且他跟娄危工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娄危为了什么自己用的玩意儿，花高额的大价钱......除了买车。 于是林霄认同地点点头，调转车头送赵梦珂回家。 等到第二天下午 赵梦珂和林霄看着工人们和全息投影设备的负责人，扛着东西在娄危家里进进出出，手上的汇票单都要握不住了。 赵梦珂摸摸自己脑袋：我没看错吧？！ 林霄帮工人们扶着娄家别墅的大门，看着他们运送着手上一箱箱金贵无比的设备，咽了口唾沫，......没有。 赵梦珂想说服自己，这都是假的。 今天早上危哥用私人的存款付账是假的；危哥说这东西不是给公司用的，纯粹私用是假的，包括自己面前不断被搬进别墅的设备也都是假的。 但娄危的私人豪车就停在外面，别墅内还能看到娄危在一旁监工的身影，别墅内的家具都被搬到一旁用白布罩着...... 这一系列画面，清楚的告诉他。 这是真的。 危哥他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用全息设备装饰自己家。 赵梦珂感觉自己老了。 他可能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消费思路了......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一千万，去买辆法拉利，它不香吗？！ 全息设备从安装，到反复调整镜头、投影仪器、再到多角度试验，都要不少时间。 好在娄危家的房子空间大，投影时并不用太注意，家具遮挡投影幕的情况。 工人们安装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八点，才堪堪忙活完。 等赵峥华立全息科技有限公司的人都做完工，娄危带着赵梦珂两人，亲自送他们离开，然后回头看向自家客厅。 原本装修简约奢华风格的别墅，此时上下都架着黑白色的全息设备，因为要的是最高级的设计风设备，颜色色系又和娄危家中装潢色系相同，所以看起来并不是很违和，但是硬生生将屋里精致和谐的装修带出了几分科技风。 赵梦珂已经从上午懵逼到现在了，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口：危哥，你......你弄这么多投影设备，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在脑中想到了各种可能，最后问出了一句他觉得最有可能理由：危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在家里研究《天梦》的幻影成像？ 赵梦珂越想越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理由，不然其他任何理由他都觉得不靠谱。 但娄危却摇了摇头。 他还穿着一身休闲装，不难看出他看着房间内的投影设备时，心情良好，甚至连身上冷硬的气场都淡化许多。 赵梦珂不死心：我知道了！他抓耳挠腮半天：危哥，你是不是想看看全息投影全景？那你这也太破费了，还不如去全息投影博物馆，实在不行，买个VR眼镜玩玩不也行？ 反正他叔叔的人现在都走了，赵梦珂劝着自己好友能退货就赶紧退货，一番苦口婆心说的万分诚恳。 但娄危还是拒绝了，他声音和往常一样不带多少感情，清冷低沉，听起来像是泉边的钟鸣：不用，我很需要这一套设备。 赵梦珂怒其不争，这他妈是一套嘛，这简直是一窝啊！ 他越听娄危的话越好奇，他跟娄危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从没见娄危做过这么...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旁边的林霄看看赵梦珂，再看看娄危，他同样是满腹疑惑。 可他是远程科技成立第一年时来的公司，虽然和其他员工相比，他绝对是老人了，但和娄危却是彻彻底底的上下级关系，所以他心里虽然有疑惑，但并不好意思多问。 而就在两人都快被心里的好奇心给憋死的时候，娄危终于大发慈悲开了话，这些设备，是我用来看温梵的。 还在猜测原因的赵梦珂和林霄：...... 林霄瞬间沉默。 而旁边的赵梦珂则是瞪大了眼睛：危哥，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把自己手机上的Compagnon点开，放出自己Compagnon上丰乳肥臀的动漫女角色，扒拉下头上凌乱的金毛，戳着屏幕问娄危：你说的就是这玩意？ 娄危到底不想骗自己朋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但他的动作在赵梦珂看来，就是默认了。 赵梦珂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之前他跟林霄纠结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真的知道原因之后，反而什么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他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看着前方面色如常，拿着细筒手电筒，开着手电筒观察设备细节的娄危，深吸口气：危哥，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 娄危拍了拍手下的全息设备，听到赵梦珂的话，缓缓站起身，他比赵梦珂高了小半头，高壮强健的身形，正向面对着人时很有压力。 娄危就这么走近赵梦珂，拿起手电筒从赵梦珂的左耳朵旁照向他的头部，由于角度问题，光线就从赵梦珂的左脑后方射了出去。 从正面看，就像是一束光，从他左脑进去右脑出来。 娄危看着面前的情景，煞有介事地沉声道：不是一片浆糊。你脑中空空如也。 赵梦珂登时无言。 身后的林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梦珂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娄危暗示性地送了逐客令，林霄赶紧拉着他出了别墅。 出了门的赵梦珂还在发懵：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说就一个Compagnon的虚拟人物，专门给他开全息投影？里面的假温梵还能谢谢他不成？ 林霄赶紧拍拍他的肩膀，等会儿再说。现在他们还没离开娄总的院子呢，万一被他听到了，不太好。 赵梦珂明白林霄的意思，勉强忍了几分钟。 等两人坐上了林霄的车，赵梦珂回忆着刚才娄危的话，再次开口道：我现在是真的怀疑，危哥喜欢这个温梵了。 之前他们虽然嘴上说，这个温梵可能是娄危的对象，可都是自己脑中瞎想的。 娄危的性格沉闷，这么久了都没有谈一个朋友，怎么可能突然间说有就有。 但这一刻，赵梦珂忽然觉得，这个疑似对象的身份，可能是真的。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投影买的就更亏了。 赵梦珂喃喃道：林霄霄，危哥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温梵现在身在病房，而且昏迷不醒......这都是娄危参加采访时，亲口承认过的、温梵的朋友刘钧昊爆出来的信息。 如果他真的是娄危的心上人，娄危为了自己手机上的那个，和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虚拟人物，做出这种花大价钱购买全息投影，希望能让手机上的小人变成大人，使其看起来和真人无异，赵梦珂是非常理解的。 但是理解不代表他能放任娄危这么胡来啊！ 赵梦珂再也憋不住，立刻开始拨号打电话。 旁边的林霄看着他按下通话键，愣了一下：赵金毛，你干什么？ 赵梦珂冲他翻了个冲天的白眼，你说你平常这么聪明，现在咋傻不拉多、拉几，tui、几布拉的。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让娄夏来劝劝她哥！ 第36章 别墅外的赵梦珂，对着娄夏激烈昂扬的交代了这两天娄危的反常行为，而别墅内的娄危，正认认真真带着温梵开始研究全息投影设备的使用方法。 温梵和平常的虚拟图像不同，他不需要事先进行全息投影内容制作，甚至不需要娄危将手机连接入设备接口，就能凭借意识自主进入设备中。 娄危就看着他白色投影手机上空浮现的温梵，慢慢回到手机屏幕中，然后顺着连接口，进入了投影设备里。 紧接着，整个客厅的投影设备上的灯光同时闪动两下，娄危深吸口气，将屋内的灯光全部关掉，连带着窗帘也拉上，不透进一丝光线。 他在心中默默倒计时着青年即将出现的时间，胸口像是被人攥紧，每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 握拳的手背青筋突起，娄危敛眸将手背后，掩饰住内心的狂躁和振奋。 旁边设备上的玻璃层，借着仪器上不断闪烁的蓝光，反射出他现在脸上的神色。 像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兽。 娄危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 下一秒，在别墅正中央的大厅内，他看到了站在木地板上的青年。 青年的身形比在手机中时更加清俊，直肩细腰黑发乌眸，因为被多方投影仪照着，身上还浮着融融金光。 干净、漂亮。 金相玉质，怀质抱真。 他静静站在房屋中央，浓艳到嚣张的五官，登时又淬生出几分真挚和羞赧。 青年今天穿的是他亲自设计的，天蓝色白线波浪领睡衣风衬衣，和纯白色西装裤。 歪头看向娄危的时候，眼中像是有细碎的星光。 娄危赫然像是看到铺天盖地的风雪忽然凝固下来，沉降在空气中，青年就安静的立在风雪里。 他慌乱急躁的心情瞬间安定，连呼吸都忍不住放平，抬腿朝青年走去。 连出口的声音都忍不住发紧：......梵梵。 温梵紧张地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攥紧衣袖，他舔舔嘴唇，看着对方慢慢靠近，轻喊着面前人的名字：娄、娄危。 娄危为了方便温梵说话，在安装投影设备前，不忘架上了成排的极简音响，贴在别墅的各个角落。 就算温梵说话的声音再轻柔，他也能立刻听到。 此时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当娄危停下脚步的时候，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他抬手轻轻抚在温梵头顶的虚空，像是真的能触碰到对方的碎发，娄危鹰隼的眸子紧盯着温梵，压低声音轻声道：嗯，我在。 温梵觉得奇怪，他明明是感觉不到娄危的，可对方说话的时候，他像是真的能感受到对方吹拂在自己耳畔的热气，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他觉得两人的距离凑得太近了，但是又不想后退着拉开，踌躇间完全忘记了是娄危自己走过来的，只是低着头，挡住面上的红晕。 呐呐地禁了声。 房间内的声音瞬间静默下来，整个大厅里，只有旁边投影仪的启动声。 温梵感觉内心都开始焦灼。 浑身的代码都在澎湃涌动着。 好在过了一会儿，娄危终于率先出声。 能走动吗？ 温梵抬头看看他，缓缓点了点头。 娄危朝旁边挪动一步。 温梵迈开长腿向前，周围的投影仪也紧跟着运转，重新聚焦温梵的位置。 四周设备上的蓝光在最初的闪烁过后，已经不再亮起，只有发射投影的地方，还隐约带着薄弱的蓝光。 温梵与其说是在向前走，不如说是他操控着周围的全息投影仪器在切换角度。 就算他此时身子丝毫不动，也能飘着继续向前。 但他向前走路的时候，娄危就发现，他的衣角在碰到旁边的桌子时，会自动向内皱褶，看着和真人触碰到桌角时，衣服的形态一样。 在娄危的提示下，温梵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抬手抚上大厅旁的方桌，入手完全没有任何触感，可他却不能像穿过娄危身体那样，从桌子的桌面上穿过去。 反而像是碰到了无形中的壁垒，让他只能从旁边绕路。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他摸到的不是冰凉的桌面，更像是碰到了空气凝结成的面板，有一股像互斥磁极一样抗拒的力量，抵挡着他处碰桌面时下压的力量。 造成一种，不能穿过硬物的感觉。 但当他触摸桌子下方的空间时，又不受到任何阻拦，只在桌子本身的轮廓上具有隔阂。 这应该是全息投影设备自动检测到环境情况，像结界一样，在桌面沙发等死物上面，给将要投影的画面设定了边界，防止全息投影出的立体模型，在这些死物的身上穿模。 这种感觉无疑让温梵觉得很高兴。 就好像......就好像他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是没有触感，感觉不到物体。 但他是真实以实体状态存在的。 温梵第一次对某张桌子产生了兴趣，抬手按在桌面上，完全不舍得移开。 但他刚摸了两秒，就发现手边多了一只手。 娄危的手掌比他更大，五指更长，就连手筋都更加明显，看起来充满力量。 第38章 他抬手按在温梵手掌处碰到的地方，完美盖住了温梵的左手。 指尖弯曲收拢，刚好从温梵手指缝隙间穿过，像是从温梵手背上方扣住了他的手。 温梵身上的红晕如同雪山上的红霞，在粉白的面容上浓艳到难以忽视。 有一瞬间，温梵感觉自己心跳骤停，双耳间都是嗡嗡的轰鸣声。 好在娄危很快放开手，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睡吧。 温梵长松口气。 但他脸上放松的劲头还没下去，就听到娄危接着道：别墅没有客房。 温梵：...... 他猛地转头看向娄危，就发现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只能和我睡一间。 温梵觉得他现在应该主动回到娄危的手机里去睡觉，但他张了张口，最后说出来的是 好吧。 娄危购买的全息投影设备，安放的位置非常齐全，除开娄夏的卧室和盥洗室外，温梵都能自由走动。 但当他跟着娄危走到卧室门口时，温梵登时就后悔了！ 娄危的床很大，可是再大，也是一张床。 难道他今晚，要和男神睡在一张床上吗？！ 温梵想到这一点，就感觉呼吸急促。 他想偷瞄一眼娄危此时的表情，但娄危比他高得多，温梵根本不可能在头都不抬的情况下，看清楚娄危的脸。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娄危走进屋内。 看着娄危铺好床，给他放好枕头。 男人强健的身形弯腰铺床时，宽肩窄腰全都一览无余，温梵甚至能看到对方衬衣下面蓬勃的肌肉，在动作间微微突起。 他以前在娄危手机里的时候，屏幕正对着天花板，根本看不到这种美景。 温梵发现娄危做事时总是一板一眼，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偷看，就光明正大地紧盯着娄危的侧脸。 直等到对方直起身的时候，才假装观察周围装潢似的别开视线。 娄危像是真的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声音的语气丝毫不变：你先睡，我去洗澡。 温梵听到洗澡这个词，就感觉脸上热度愈发飙升，忍不住开始脑部男神脱衣服的情景。 一时间连回头都不敢了，生怕娄危发现他的异样。 只是背对着娄危摆了摆手，疯狂点头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娄危看着他那小鸡啄米的动作，无奈地摇头轻笑，转身走了。 温梵就竖着耳朵听他的脚步声，等听见娄危关上了盥洗室的房门，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发现娄危是真的进盥洗室了，才长出口气，翻身上床！ 全息投影的设备，只能按照既定的床面高度投影，温梵只能感受到床面对他的压力。 它们能将温梵投影在床上，保证温梵能平平稳稳的躺在上面，却不能保证温梵也能像感受桌面、床面一样感受到被褥。 但这丝毫不影响温梵终于睡在了真正大床上的好心情。 他充满幸福感地在床上拱了拱，想到这是男神的专用床，恨不得能全身都沾上娄危的气息。 但他今天在娄危忙碌地带着一伙人安装投影设备时，闲着无聊连着看了一整天的电影，现在整个系统身子都万分疲惫。 还没等他在床上多滚两圈，温梵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娄危洗完澡走出盥洗室时，看到的就是蜷缩成一团，侧躺在他床上，以一种极为霸道的睡姿，恨不得霸占整个床面的温梵。 男人津津有味地站在床头看了半天，然后拿起手机拍了几十张照片，把这些照片，和之前在温梵填写Compagnon虚拟形象人物性格表格时，偷拍收藏的照片放在一起，又在文件夹里打上备注 【梵梵】 最后才上床准备睡觉。 娄危上床时，床边就被他的体型带着下压，可温梵还是躺在和前一刻同样的水平高度，毕竟他其实是躺在投影设备计算出的高度上，并不是真正躺在床面上。 而娄危想要给他盖被子，放下的被角，却直直从温梵的身体上穿了过去，落在床面上。 娄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他抬起右手，隔空沿着温梵的面部轮廓抚摸着，假装触碰到了青年的肌肤。 然后才收回手，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娄家别墅在忙乱了一整天后，终于陷入静默，床上两人睡得安安稳稳，另一边正在酒店里的娄夏，刚挂断和赵梦珂的通话，她回忆着赵梦珂电话里说的话，被惊地如造雷击。 她哥可以啊，不谈恋爱就不谈，一谈就谈这么大的，还学人家玩虚拟替身，搞个纸片人的投影放家里来。 这也太时尚了吧，而且还花那么多钱。 他这算什么，宅男买巨额等身抱枕聊以自慰！？？ 但是......娄夏想想之前在娄危手机里见到的温梵。 温梵之前在手机里就那么厉害，现在变得这么大，那她岂不是有了一个......人形抽卡机？！ 第37章 娄夏光这么一想就觉得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甚至没有关注到，明明娄危之前告诉她，手机里的温梵，是公司最新研发的悬浮球拟人系统，还严肃命令她要保密，怎么现在忽然就成游戏里的角色人物了，还弄得众人皆知。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不对，赶紧拍了拍脸，敷了张面膜之后，就打电话给一同旅游的小姐妹，告诉她们自己临时有事要回家。然后直接定了凌晨的机票，收拾东西就准备飞回去，好好让她哥清醒清醒。 但当她千辛万苦披星戴月地赶回家时，就发现房子里安安静静地空无一人。 娄夏看看现在手机时间，才刚到早上六点，于是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就小跑着冲向娄危的房间。 接着深吸口气，大力扭转门把手，猛地打开房门，张口就要把她哥吓醒。 然后 她看到了在世欧皇！ 全息投影呈相的设备，因为之前只扫描了娄危床铺的长宽高，并没有加上床上被子的厚度。 所以娄夏看到温梵时，青年的身影就交错在床褥上，虚软的厚被缠绕在他周身，有些穿过温梵的身体，有些被他压在身下。 这一幕本应该是诡异的，可娄夏看着他，竟然浮现不出丝毫的惊恐。 实在是因为，温梵那张脸太好看了，精雕细琢的五官拢在被褥里，就像被厚被子围在中间的小奶猫。全身线条漂亮流畅，连搭在床头的手指都宛若绽放的花。窗外刺目的阳光也像是不忍心惊扰他的安眠，被牢牢锁在窗旁，隔绝在厚重的窗帘外。 甚至连娄夏都不敢打扰他，潜意识压低呼吸。 恍惚间把自己推门而入的目的都忘了，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她关门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青年的长相太出挑，就算闭上眼睛，她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温梵。大哥床上躺着一个人、大哥床上躺着一个青年、大哥床上躺着一个貌美的青年，这个青年还是她心中的欧皇！ 这几个念头交织在一起，让娄夏的心绪杂乱的像是毛线团。 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结果一回头，正对上一双和自己六七分相似的厉眼。 娄夏猛地打了个哆嗦，差点没被吓死。 她赶紧正色立身，装回高冷的淑女形象：哥，我回来了。 娄危上下打量着她，眼皮淡淡撩起，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干嘛，让你自己独享欧皇么？ 娄夏在心里咂咂嘴，面上装做担忧：哥，赵梦珂都跟我说了，你花了一辆法拉利的钱，买了一栋没用的全息投影设备。 赵梦珂...... 娄危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鹰隼的双目微眯，原本清晨起床后带起的慵懒缓缓褪色，再次生出几分凌厉来。 娄夏像是没感觉到他的目光，老老实实完成赵梦珂给自己的任务，嘴上违心地说着：哥，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一千多万啊，节约是美德！反正不是她的钱，娄夏在心里补充一句。 娄危垂眸，目光探究地在她身上巡视了一圈，隐约察觉了娄夏的真实心声，沉默着没说话。 娄夏轻咳两声，她今天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化妆，但依旧出彩艳丽，和娄危六七分相似的精致五官紧绷着，猛一看像是和娄危一样的冰雕美人。 她学着娄危的冷脸表情，压低声音接着开口道：而且，我已经知道了温梵真人的情况，他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你之前跟我说的什么悬浮球都是假的，那个游戏也是假的，你就是为了做温梵的投影呈相，能光明正大看他的虚拟形象，才假装发行Compagnon！ 娄夏自顾自说着，对面的娄危完全没有反应，她就觉得自己说对了，语气逐渐激动：你这样不行啊哥，你清醒一点，你这是在把他当替身！你真正喜欢的，应该是病床上的温梵。你喜欢他就去看真人，天天对着一个虚拟投影看，有什么意思？娄夏口不对心地说了半天，心里道：还不如留给我玩抽卡。 娄危做出这种事，名义上，娄夏自然是要劝劝的，但她心思早就飘到了身后娄危卧室门内的温梵身上。 她回忆着青年的身段和样貌，心里奇痒，还想再多看两眼。 但面前的娄危却不出声了。 娄夏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说到娄危心坎里了，她总结了下接下来的腹稿，就准备让娄危把房内那个虚拟欧皇给自己，他去看真人。 但她想好的台词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自己大哥忽然出声：其实，他就是真正的温梵。 我当然知道他是温梵了，不然还是赵梦娄夏话说到一般猛地停住。 她猛地想到自己当初让温梵帮忙抽卡时，本应该是虚拟悬浮球拟人系统的小人，不仅没有一点异常反应，甚至还真的帮她成功抽卡，就脸对话的内容，都正常的宛若真人。 可真正的机器人，怎么会有如此灵活的对话数据库？！ 那时候的娄夏光顾着抽到一车SSR的惊喜，完全忽略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现在听到娄危的话，这些诡异之处全都串联到了一起，她隐约有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让她震惊得说不出话。 然后她就听见自家大哥沉声接口道：温梵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进到了我的手机内部，成了被特殊力量绑定的悬浮球拟人系统。具体的原因我们还没查清。娄危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似乎是怕娄夏接受不了，语气比对旁人温柔许多：我怕他长时间在手机里待着不舒服，才购置了这些设备。 他说完，目光沉沉地看向娄夏，等着看少女的反应。 娄危说的这些话，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是和温梵交流后决定的动作。 他知道娄夏对温梵的观感不错，而且他了解自己妹妹，娄夏如果知道实情，绝对能够守口如瓶。但如果不告诉她实话，娄夏万一真的因为怕他因喜欢纸片人而继续大费周章，脑子一抽甚至可能做出对温梵不利的事。 因为换做是他，他也会在娄夏被什么东西魇住魔怔的时候，亲手帮她处理掉。 娄危静静地等着娄夏的反应，然后他就看到，娄夏的眼眶湿润了。 绷着脸装了半天的娄夏真的要哭了，冷美人的气质瞬息间荡然无存：所以，我不能拥有梵梵了是么？？ 她好不容易才遇见了这么一个欧皇。 娄危：......他觉得自己脑仁都在疼。 娄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抽卡还是可以的。 面前娄夏听到他的话，眼睛再次亮起，但想到温梵真人的情况，又倏地充满担忧：希望嫂子能赶快好起来。 她对温梵的称呼让娄危心头一跳，原本按在太阳穴的右手动作一顿，缓缓收到背后。之前娄夏只以为温梵是虚拟人物，这么说都是开玩笑，现在知道温梵是真人，接着这么称呼他，听起来就有了几分慎重的味道。 娄危很受用。 他看着自己妹妹，颔首低声道：回去休息会儿吧，等会叫你吃饭。 娄夏点点头，心里非常感动，她哥虽然看着高冷，但对她总是不一样的。 她这么想着，就听到娄危接着道：现在就别在门口说话了，容易吵醒他。 娄夏：...... 娄夏被自己亲哥的话说的无言以对，她转身就打算回去拿自己的行李，但刚要转身，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娄夏：哥，为什么不给梵梵准备个专门的房间？ 娄危神色不变：我们别墅没客房。 娄夏刚想说：开玩笑，咱们家这么大的别墅会没有客房？ 然后就看到娄危转过头，目光幽幽地望着她，复述了一遍：我们家没客房。 娄夏：......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温梵睡醒的时候，时间和往常一样，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揉揉眼皮睁开眼，就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房间内的窗帘还拉着。娄家的窗帘都是比较厚重的深色窗帘，白天的时候窗子一合，外面再强的光线也能牢牢遮住。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温梵看到了床头闹钟上的时间，光凭借着房间中的亮度，完全感觉不到现在是白天。 他翻身下床，虚拟形象生成的头发丝毫不乱，他略微伸手一整，又是干净整洁的一条好汉。 温梵穿上鞋，走到房间门边，想要开门，手却直直穿了过去。 除开墙壁和家具以外的静物，投影仪器是不进行扫描的。所以温梵就看着自己的胳膊自然流畅地穿过房门，他于是闭上眼睛，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穿过了房间大门，站在了走廊上。 娄家别墅很大，走廊一眼望去足足有十几个。这种宽阔的场地让温梵再一次意识到，他是真的离开狭小的屏幕，走到了现实中。 自由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栗，心情飞扬。 以前温梵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能在一栋房子里随意行走而升起强烈的幸福感。 他高举双手伸向半空，像是能够拥抱空气。 就算现在他根本用不着呼吸氧气，也觉得幸福感爆棚。 然后温梵围着二楼的走廊来回走了两圈，享受了以下自由行走的快感，就摸到楼梯旁，款步下楼。 等他下了楼之后，才发现一楼的窗帘同样没有拉开，整栋别墅就像是还处在夜里，让投影出的温梵身形清晰分明，完全不受到外界阳光的影响。 第39章 娄夏听到自己大哥喊她吃饭的声音，推门下楼，看到的就是坐在餐桌旁，精致漂亮，模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温梵。 从对方的年龄来看，绝对算的上是青年，可从外表和晶亮的眼神里，娄夏又觉得他像是小少年。 窗边的帘子还都拉着，屋内的光线并不好，但餐厅因为挨着没有窗帘的厨房，光线要强一些，看着像处于落日时的黄昏。 青年坐在餐桌旁歪头看向她，身形由于外界的阳光而有些模糊，却又浮着投影人物自带的融融淡光，黑发乌眸，因为皮肤过分白皙，身上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有种缥缈而不可捉摸的美。 娄夏注意到旁边的娄危正在端盘子，故作高冷的模样顿时收起，迅速蹭到温梵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望着他，从怀里拿出她的手机。 亲爱的小嫂嫂，现在还能抽卡么？ 温梵：...... 第38章 她没等温梵说话，就点开了自己下载的新游戏页面......竟然是Compagnon。 Compagnon之前出了扫一扫模式，凡是对着风景区或者标志性建筑物扫描，就有机会开出不同类型的SSR等级模式人物。 但亲自去景区扫描太不方便，也不够安全，为了玩家的娱乐体验着想。远程科技已经将扫景区模式，改成了扫描实景或者图片都行。 娄夏最喜欢玩这种集卡的游戏，更是迫不及待地刷了各种稀有地名的拟人形象，标志性特产的形象，以及国内经典小吃的虚拟形象。 但她刷到的几乎都是中上级别，只刷到了一个上品，特级的更是一个没有。 娄夏承认自己就是那种，从来没有抽卡体验感，还喜欢玩的非酋。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她有嫂子了。 娄夏满脸严肃地捧着自己的手机，就看着面前的青年抬手触碰着她的手机屏幕。 青年的手指修长白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被迫成了拟人系统的缘故，皮肤比常人更加白皙莹润，指尖微微泛红，点在她的屏幕上，就像是一颗白玉落入池中。 娄夏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点羞赧，脸上开始发热。 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手机上，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的虚拟人物形象，已经全部集齐了。UR\SSR\SR\R\N全部都有，堪称大满贯。 娄夏目光呆滞地看着温梵手指着屏幕，屏幕上Compagnon的扫描仪器没有图片也自己扫描着，一个一个的稀有或非稀有的小吃拟人角色，接连不断从屏幕后面蹦出来，做着虚拟角色被抽到时的出场动画。 美好的像是活在梦里。 尤其是当青花瓷的拟人形象出现的时候，娄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因为瓷器的英文，与Z国英文名是同一个词，所以相关的不同类型瓷器，都是国家标志性的代表形象。 是所有省份、城市、小吃和标志性特产中，最为难抽的虚拟形象。 而现在...... 娄夏看着满满一排站在她虚拟角色人物框中的：钧瓷、掐丝珐琅、青花瓷等等......估算着自己这个帐号现在有多值钱。 她正在想着，温梵和娄夏就看到，娄夏的屏幕上忽然蹦出来一个对话框，框内是游戏Compagnon的系统提醒。 【恭喜玩家楼下是你爸爸，成为全服第一位抽满瓷器全系列的玩家，全服一同庆祝！】 娄夏一愣，赶紧戳开Compagnon的玩家讨论区，果然看到各个论坛平台上，都播报着她集齐钧瓷全系列的消息。 真是 太爽了！ 她娄夏，有朝一日竟然能成为全服第一！ 她这个嫂嫂来的真是，太完美了。 她出口的声音都有些激动：谢谢嫂子！ 忽然被·嫂子的温梵：...... 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口纠正一下，可是旁边的娄夏已经开始伸着头数自己手机上多出来的虚拟形象，他这时候再开口，倒显得有点刻意。温梵索性不纠结了，只是开口道：没事。 但娄夏听见他的声音，猛地抬头看温梵。 和娄危极为相似的凤眼圆睁，嫂子，你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娄夏这么想着，猛一开口又说不出来。 但就在温梵开口问她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娄夏终于意识到 嫂子他、他、他！ 他居然是360°环绕立体声！？？ 这是因为温梵本身是没有声音的，只有靠着投影仪的音响、手机的出声口或者电脑的小音箱，才能发出声音。娄危为了能听到他的声音，在房子各个地方，都安装了小型音响，贴在所有角落。 温梵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就会从最近的房间内的音响传出，结果就成了环绕立体声。 娄夏听了温梵的解释，已经被自己大哥的操作惊的心绪杂乱，但她眼角余光看到娄危已经端着餐盘走出来，迅速切回原本的矜贵高冷，默默拉开和温梵的距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咳一声，等娄危将餐盘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时立刻开口道：谢谢哥。 嗯。娄危应了一声，坐在温梵对面吃饭。 娄危和娄夏都在吃饭，只有温梵因为是虚拟人，面前什么饭菜都没有。 娄夏偷偷瞥了眼娄危，又看向温梵，感觉只有自己和大哥吃，好像有点不大好。 她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就看到面前的娄危忽然伸手，将温梵面前桌上的她的手机抽走，放上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柔声开口道：玩吧。 娄夏：......她对比一下娄危跟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和跟温梵说话时候的语气，觉得温梵果然才跟大哥是一家人。 吃饭的途中，温梵往椅子后面挪了挪，或者动动身子换个坐姿，娄危都会伸手将手机再挪一挪，每次都给他换到最让他舒服的位置。还贴心地调整着手机支架的高度。 娄夏就旁边看着，觉得自己这个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酸的牙疼。 等好不同意一顿早饭心力憔悴的过去了，娄夏等娄危又进了厨房的功夫，又蹭到温梵身边，抬手拍了下温梵的胳膊。 结果手指直直从对方身上穿了过去，跟电影特效似的，娄夏就看着自己的手掌从明明看起来和真人无异的皮肤上插了进去，整只手都因为内心的惊讶显得有些酥麻。 不过她立刻想到娄危说的，温梵原本是真人，被迫成了虚拟人物，连忙抬头看温梵的表情。注意到青年神色无异，才暗暗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就被对方毫无瑕疵的白皙皮肤勾走了注意力，青年的五官像是玉石雕刻成的工艺品，尤其是现在加上全息投影时带出来的苍白肤色，看着更添了几分病态和金贵的俊秀来。 不过那双狗狗眼，又让他显得很可爱。 娄夏觉得，温梵穿古装肯定很好看。 等听到娄危从厨房走出来的脚步声，娄夏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很久。 好在青年还在看娄危手机上的短视频，凭借着意识自动更换页面，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娄夏松了口气，赶紧趁着娄危还没过来，开口要自己未来嫂子的联系方式。 小嫂嫂，你有QQ、微信，或者什么帐号么？ 娄夏歪头看他。 如果这是在安桥大学，能被娄夏主动询问联系方式，校友都要嫉妒死了。 但温梵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走近的娄危已经率先一步开口道：他在我手机上，有事直接发我QQ。 ......娄夏撇撇嘴，小气。 不过老处男好不容易找到对象，视若珍宝的心情她能理解。何况人家俩谈个恋爱这么不容易，温梵在手机里的时候，两人体型差太大。温梵现在通过投影出来了，她哥又碰不到他。 娄夏想了想，自己都有点心疼她哥。 她看着娄危拿起来桌上的手机，温梵立刻也起身跟上去，两人明明长相风格和气质完全不同，但看起来格外和谐。 娄夏感觉被酸的牙更疼了。 头顶上的暴击条直线飙升。 她看着面前两人并排着要离开，想了想赶紧加了一句：哥，什么时候能碰到嫂子啊。 娄夏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问一句，怎样温梵才能有实体，可是她出口问出之后，对面两个人脸色瞬间一齐不自在。 温梵瞬间脸红，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脑后。他之前被娄夏私底下叫嫂子就算了，现在他就站在娄危身旁。 有种抄作业被老师发现的羞赧，垂再身侧的手指都尴尬到攥紧。 娄危低头看他一眼，温梵没敢抬头，却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僵硬地低着头没有吭声。 然后就听到娄危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放心，很快。 娄夏哦了一声，点点头，抱着手机去刷虚拟人物了。 留下娄危和温梵还站在餐厅里，温梵感觉有些窘迫。 他一开始还能忍着不说话，等过了一会儿，娄危还是没有吭声，温梵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才发现娄危正在蹙眉沉思。 娄危感受到温梵的目光，缓缓出声：夏夏说的不错。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温梵一愣：什么？ 但紧接着就听到娄危的声音：梵梵，我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你？ 温梵脸上红晕瞬间爆开，脚下的步子都快站不稳了，紧张到头顶都开始冒着眩晕符号。 面前的娄危低头凑近他，黑沉沉的眼睛直直映入温梵视线：如果你走出屏幕，我依旧触摸不到你，那我走进屏幕，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了？ 温梵原本脸红到有些狼狈的姿态登时僵住，他没明白娄危的意思。 什么叫走进屏幕？ 另一边的娄夏刚刚回到卧室，就接到了赵梦珂的来电。 电话中，赵梦珂兴致勃勃地等着她的好消息，电话刚刚接通，就立刻开口道：怎么样？你哥怎么说？他要不要退设备？七天之内无理由退款呦~ 可惜他的预料没有成真。 赵梦珂话音刚落，就听到娄夏轻声哼着小调。 电话这头的娄夏，在赵梦珂看不见的角度，开着扩音跟他聊天，低头和手机屏幕上的瓷器虚拟人物形象互动，帅气俊美身着青花瓷纹路华服的优雅男性角色，眷恋地摸着她指尖触碰到屏幕的位置，仿佛真的能感受到娄夏的触碰，旁边的好感度显示条噌噌噌往上涨。 娄夏看着心爱的绝世稀有人物角色，心满意足道：不退，不仅不退，我觉得温梵挺好，很配我哥。 赵梦珂：......疯了。 疯了疯了，这一家子都疯了。 比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还疯魔。 第39章 赵梦珂企图唤醒已经被娄危带偏的娄夏：你醒醒，那个温梵是假的，他就是个虚拟投影。 娄夏如果是之前，肯定就认同了赵梦珂的话，可她现在已经听过娄危的话，知道了温梵的真实情况。 现在在自己大哥手机里和身边的人，确确实实是个真人，而且是凄凄惨惨，莫名其妙进入到自己大哥手机里，被迫成为虚拟系统的真人。 娄夏想想自己的人形抽卡机小嫂嫂这么惨，就觉得一阵心疼。 同时还心疼自己大哥，好不容易喜欢个人吧，连亲都亲不了，实在是太惨了。 她这么想着，满腹都是想让赵梦珂也跟她一起喜欢上温梵的劝告，可她又要遵守诺言，不能说出温梵的真实情况。 于是娄夏想了想，接着对赵梦珂说：好了，我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能管好自己，你对我哥做事还不放心？ 赵梦珂在电话那端欲哭无泪。 曾经的他对娄危那当然是一百个放心，可现在，他是真的不放心。 但娄夏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接着道：还有，你和林霄珍惜这两天吧。 赵梦珂一愣，侧头看向身旁，坐在他办公桌旁的林霄，对着娄夏接着道：你这话什么、什么意思？ 娄夏小声地说：我哥他现在只是弄个投影，没什么大不了，过两天开始弄游戏仓了，那才叫可怕。 赵梦珂身上的毛都要立起来了：你你你！你！ 娄夏冷哼一声，她声音并不是非常清亮的类型，反而有种喑哑的烟嗓感，听起来和长相非常登对，性感浓烈，但放在电话里，就多了几分和她哥一样的冷硬。 她就用这么副嗓子开口，声音透过声筒传进赵梦珂耳中 放心，我瞎说的。 差点被吓走了半条命的赵梦珂：...... 他被娄夏这么一抑一扬地，弄得现在心跳都在加速，挂断电话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是猛地。 呆愣愣地看着桌面，旁边的林霄看着他这副摸样，抬手捏着赵梦珂的下巴左右晃了晃，怎么，发动机失灵了？还是脑部配置太低，亟待更新？ 嘿你！赵梦珂一把将他的手拉下来，娄夏刚才说，危哥还可能要折腾为了温梵折腾游戏仓。 林霄听着，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哦了一声点点头。 赵梦珂急了：折腾游戏仓啊，你怎么、仄、这么淡定？ 林霄：给《天梦》制作比VR眼镜体验感更加真实的游戏仓，本就是这两年的主要目标啊。 赵梦珂一愣，然后才慢慢回过味来，好像还真是。 《天梦》这一年一直在筹备全息投影的问题，但游戏仓和全息投影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全息投影是让玩家在现实中也能体验到身在游戏中的感觉，但其实就是将主要玩法，加注到了现实生活中，看到原本应该在游戏中的世界，然后通过触屏感控，实现原本应该敲打键盘做出来的操作。 但游戏仓就不同了，它是真真正正，让人们进入到游戏世界的东西。 玩家进入游戏仓，通过连接人脑的神经元，实现将人的意识带入游戏世界中的操作。 玩家可以真正感受到身在奇幻世界的感觉，他们能够脚踩在奇幻世界的大陆上，抬手触摸到其他玩家和NPC角色，甚至能够拥有特异功能。 第40章 就像是完全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但因为游戏仓远远要比全息投影难以实现多了，所以目前他们的主要研发方向，就是在全息投影这一块，但其实最后落脚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打造，全球第一款凭借游戏仓使用的游戏。 赵梦珂刚才就是被娄夏带偏了，脑子急得没转过来弯儿。 现在听到林霄这么说，登时也不着急了，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不过他又开始思考另一个他之前就很好奇的问题。 林霄霄，你说，两个男人真的能相爱？？赵梦珂满脸都是不理解：你想想，男的，没胸没屁股，还没有我游戏上的女角色性感，有什么好的。 他说着挠了挠头，头顶上的一头金色乱毛都被揉成了一团鸟窝，但赵梦珂原本就是阳光健气的热血俊朗青年型，乱糟糟的头发不仅没有折损他的颜值，反而看起来还带了几分狂野，就是眼神太傻。 林霄听完他的感言，充满嫌弃地瞥他一眼：可能就是，喜欢上了吧。喜欢人哪里还分性别，爱情就是爱情。 那边的赵梦珂还在摇头晃脑地想。 林霄已经深深看他一眼转过身，拿起文件回自己办公室，面上的表情有些冷。他刚才的语气并不是很像平常的风格，但赵梦珂满脑子都还是娄危家里放全息投影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林霄的不对劲。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娄夏就发现，她哥好像变成了个宅男。 只要能够不出门，就不出门，连窗帘都不拉。定时来给别墅打扫卫生的阿姨，全都被娄危嘱咐了，不能拉开窗帘。就放任着温梵在大厅里四处走，幽暗的房间能清楚地照射着温梵的身影，他就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办公。 连自己的书房都不去了。 娄危这个人一贯都是隐私性比较强的，就像他的办公室从来不安装监控，他的书放一直都上锁，办公绝对要在自己书房，内部的公司文件绝对不会带出外面。 但现在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办公，完全不在意旁边的温梵能否看到他电脑上的信息。甚至后来看温梵无聊，还抱着电脑走过去，亲手拿出遥控器给他打开电视看电影。 娄夏这两天都没课，一开始还能跟着温梵，坐在沙发上看一会儿电影，过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她哥那抱着笔记本一抬头一抬头地看温梵的小眼神，温梵背对着她哥自然是看不到，但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么腻歪，也太伤害单身狗了吧！ 可过两天就是今年的清明节，娄夏月底才期中考试，她原本一周就四节课，又因为她母亲要周年上坟，请了一周的假期，再加上清明节和两个周末的时间，就是足足有半个月的假期。这个半个月她就要这么看着两人秀恩爱？？ 女孩子表示自己心里很不开心。 可惜她列表一打开，聊的好的全都是小姐妹，看得上眼的男生没有一个。 简直是上天都注定的单身，真是要气死人了！ 娄夏收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旁边的温梵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她。晶亮的眼睛温润如水地看着他，一双狗狗眼带着湿漉漉的光辉。 自己大哥的颜值，和温梵的颜值是不一样的。 她现在对自己大哥的脸已经无感了，可是温梵的脸，她怎么都看不腻。虽然温梵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也不影响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发呆。 虽然只有极快的两秒钟。 但还是被娄危捕捉到了。 娄危低头看着笔记本，嘴上的话却是冲着娄夏说的：怎么？ 那声音平平沉沉，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但娄夏就是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意味，连忙开口：嗯，我去跟我闺蜜打个电话。 娄危立刻嗯了一声，就在娄夏转身就要走时，他浅浅看了旁边已经收回目光直勾勾看向电视屏幕的温梵，对着娄夏接着开口：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吧，我记得四月底还有英语竞赛？把你书上的东西都背一背，没事时候就在屋里多看看书。 ......娄夏听完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精准找到了重要的关键词 在屋里！ 娄夏：好的。她回屋打王者去了，欢乐排位一整天，没事绝对不出门。 娄夏暗戳戳地想着，抬腿就走。沙发上的温梵没感觉到任何异样，还在看着屏幕上的科幻电影。 光怪陆离的波光射影，高端威武的超未来高科技，看得他心神波荡，连身上的代码都兴奋起来。周身甚至浮现出了莹蓝色的数据代码，根据电影上的视频场面，层层叠叠冒出关于相关的蓝色图形。 温梵看得恨不得自己进到电影中的世界，一直到电影看完了，都觉得意犹未尽。 他随手凭意识切换着网络电视上的电影，找电影的间隙，抽空回头看了眼娄危。就看到娄危正在一脸严肃的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他凑过去也跟着娄危看电脑屏幕，才发现他是在看报告。报告上密密麻麻都是一些电子设计图、游戏数据图和大片大片的数据分析。 上面还有一行标题 【《天梦》游戏仓设计预设方案】 但温梵看着上面的数据显示，感觉不太行。 这份报告上，全都是关于游戏的数据分析，可是关于游戏仓的设计，并没有多少。虽然表面浮华，可追根究底就是......其实没什么进展。 怪不得娄危的面色那么难看。 温梵隔空把电视调成静音，在娄危身旁坐下，跟他一起看屏幕上的数据。 但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一卡顿，接着直接跳出来了个视频对话框。 娄危原本正在拨电脑上的文档，这个对话框一条出来，连反应都来不及，直接就因鼠标上的滚珠，自动判定为接通。 视频画面刚开，温梵就看到通话视频的页面上，清清楚楚映照着他的脸。 甚至还隐约发着淡光。 第40章 两人还都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视频框里，就露出了打视频电话人的身影。 那是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五官俊美长相成熟，除了鬓角多了斑驳的白发以外，和娄危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比娄危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势。眉眼间要比娄危更加阴鸷，瞧着凶狠筹谋之气更重。 温梵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娄危的父亲，娄柯。 结果显然也和他猜想的一样。 温梵还没来的及往后退，就瞧见面前的男人已经对着他开口冷声：你是谁？！这是我儿子的帐号。 温梵摸摸鼻子，从电脑旁边撤开，正露出在他左后方的娄危。 娄危原本觉得娄柯看到了温梵，就让他心里很不高兴，现在看到娄柯大声质问温梵那，更是眉头一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找我做什么。娄危冷声道。 他的语气配上娄柯刚才的发言，显得娄柯说的那句我儿子就像个笑话。 人到中年的男人恼羞成怒，面上待着愠色：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娄危低头翻了眼手机：哦，拉黑了。 旁边的温梵差点没笑出声。 沉默成熟的娄危，每次遇到娄柯，都像是画风突变，总觉得......多了几分孩子气。 说话也莫名的气人。 娄柯显然被气的要死，温梵隔着屏幕都听到了他粗劣的喘息。 娄柯：你竟然拉黑你爸爸！ 娄危：生育和抚养才叫父亲，只捐献精子，你是捐精库。 ......这下娄柯彻底不说话了，估计是气的，自己拍着胸口，半天都绷紧嘴不开口。 娄危就安安静静看着他装模做样，娄柯这个人，虚伪假意，信不得。 果然，没等他故作姿态两秒，视频那边的娄柯身旁，就多了一双白嫩细腻的手，替他一下一下轻柔拍着胸口。 女人的脸从视频中露出，那是一张保养的极好的美人脸，标准的东方美女长相，五官精致，弧度优美，一双杏眼晶亮有神。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丝毫不显，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出头的少女。 她和娄柯一前一后映在镜头前，看着就像父女俩。 娄危的眼中浮上一层讥讽。 娄柯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更气，又油然而生一股心虚。 旁边的周媛在他还没开口时，就率先加话：你跟你儿子置气什么。她对着娄柯道，然后转头看向娄危：小娄啊，你爸很想你。你要不就 再见。 娄危的反应很果断，抬手就要挂断视频。 娄柯也不装做喘粗气了，赶紧握住胸口上女人的手掌，厉声对着娄危道：这两天你就带着夏夏回家，听到没有！ 娄危听他说着，等到娄柯说完，声音不咸不淡地沉声回应：再见。 他只是说了两个字，视频那边的周媛居然就小声哭了起来，速度快的让人震惊。她小声啜泣着，声音细细弱弱，听着就带着小鸟依人的意味：小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不要因为我，跟你爸置气。他心里很看重你们的。 娄危心里恨极了周媛，他看着这个女人，满脑子都是当初李姨躺在病床上，一遍遍给娄柯打电话，听到的都是周媛声音时的绝望。和李云岫最后被蒙上白布的模样。 他母亲是他的亲生母亲，但离婚后对他不管不问，李云岫真的抚养他长大，最后却郁郁而终。 娄危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忘了当初病房里的情景，可他一看到周媛的脸，干燥而刺鼻的消毒水味就再次环绕住鼻息。 娄危庆幸自己刚才让娄夏上楼了，不然娄夏现在看到电脑中的周媛，恐怕会恶心到摔了他的电脑。 温梵明显感觉到娄危身上的气息不对。 忍不住伸手想要拍拍娄危的肩，又担心自己的掌心从对方身上穿过去。 只能隔空拍着娄危的肩膀，精神上安慰他。 娄危感觉不到温梵的手掌，但却觉心头发热，他看了温梵一眼，再回头看周媛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厉色。 娄危淡淡瞥了眼周媛，重新对着娄柯道：你如果能让李姨回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娄柯立刻朗声道：那女人已经死了！ 娄柯从小就是娄家独生子，家世好天赋高，在商场上又极为敏感，多年的顺风顺水，造就了他浪荡公子高傲自大的性格。 娄危的母亲王秀，和娄柯性格相仿，都自傲到了极点，结婚快离婚也快，而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亲生儿子。李云岫性格温柔，所以也得了娄柯几年的喜爱。但终究是性格温吞，没有周媛这个会装会撒娇的能来事儿。而且太过情深，一心一意，才会最后郁郁而终。 娄柯从不反省自己的问题，永远都在独断自我。他只有一个家，就是周媛的家。娄柯当年完全不管娄危和娄夏，从上学到生活，如果不是娄危自己还有王秀和李云岫给的钱，说不定早就带着自己妹妹饿死了。 娄危想不清楚一位父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妻子孩子这么狠心，就像他现在也想不明白，娄柯怎么还有信心，自己会像小时候一样受他摆布。 他原本还能耐着性子听娄柯说话，但就在听到娄柯那句那女人已经死了时，所有的耐性都荡然无存。 他看着娄柯，压低声音告诉他：那你就去见她。 他说完，直接挂断了娄柯视频，这次，他连添加的娄柯的所有网络聊天软件帐号，也全都拉黑删除清空，一个不留。 等大厅内又重新回到只有两人的空间时，娄危看着面前的温梵，迟疑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没有，温梵立刻摇头，他听娄危简单说过他家的情况，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温梵放在以前绝对不敢相信，会有人父母健在，却不如没有父亲，我觉得你说得对。 温梵趴在桌边看着他，娄危说什么都对。 他手臂垫在下巴上，歪头的样子像极了娄危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奶狗。 身上一层投影仪射线交错时莹莹的暖光，看起来更显得毛茸茸。 娄危看得心热。 温梵的眼睛眼黑大眼白少，看人的时候，就有种全神贯注的感觉。 娄危被他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方才心中的冷意倏地烟消云散，他抬手虚空抚摸着青年的小脑袋，缓缓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抚着温梵的额头，亲了上去。 空气似乎瞬间安静下来。 温梵睁大眼睛，卷翘的睫毛上下翕合，带着轻颤。 明明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却好像被娄危身上的热气灼伤，身上微微发抖，起了一身颤栗。 温梵看着他，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大厅前方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着电影，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射在房间，在娄危本就轮廓分明的脸上投射下片片阴影。 温梵恍惚间都看不清楚娄危的脸色，只能感觉到那双云雾沉沉的双眸。 周围的情景像是变成了剪切画，一帧一帧地凝固下来。 浑身都像被热气蒸腾着。 怔怔地无法动弹。 这时娄夏刚好下楼，正看到温梵趴在桌上，两人亲密的身影，登时让她感觉自己这个单身狗胸口又中了一箭。 原本准备下楼的脚步顿时停住，还没落地的右脚方向一转，又拐上了楼。 她还是回王者峡谷虐渣去吧！ 但她的脚步声惊醒了温梵，青年立刻清醒过来，飞速后退，仗着自己虚无缥缈的投影身体，直接从娄危的手下穿了出去。 然后红着脸飞奔上了楼。 完全把身后的男人抛诸脑后。 自然就没有发觉男人目光的不对劲。 娄危沉默地看着青年跑走的身影，眉头微拧，还架在空中的右手慢慢收回，指尖摩挲着，回忆着刚才的情景。 青年惊讶到眼尾泛红的神色还历历在目，娄危光是回忆着，就觉得胸口像是有烟烟黑雾滚出，扰乱着他的神经。 他安静坐在沙发上，敛目遮住眸中的神色，把自己隐在阴影中。 像是蛰伏中的野兽。 他并不为刚才的动作后悔，娄危想，他只是怕吓到温梵。 不过...... 男人将刚才公司关于《天梦》游戏仓的报告重新调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批注了自己设计的思路。 第41章 当从没有爱过人的人，有了最喜欢的东西之后，就绝对不会再轻易放手。 他要做的，就是下次出手时，能亲手触碰到青年。 娄危将《天梦》游戏仓的设计图复合加上了大脑信息传感数据，合着前面几份之前他做出的设计和总结，重新发给《天梦》游戏仓设计组。 第41章 温梵回到娄危房间时，整个人身上都是红的，他缩着身体坐在娄危床上，抱着膝盖头枕在膝盖上，大脑泛空，神色茫然。 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满脑子都是：娄危亲我了，娄危亲我了，娄危亲我了！！ 温梵摸摸自己嘴角，上面似乎真的残留着娄危身上的热度。 温梵眨眨眼，头顶上缓缓伸出一只嫩芽，在发丝中竖起来，然后慢慢打了一个圈，钻出了一朵小花。 他的初吻，被男神夺走了！ 温梵抱着腿越想越脸红，连带着指尖都开始泛粉。 他心里现在一团糟，要说感受，那就是 羞赧又带着激动和兴奋。 就算感觉不到娄危的触碰，身上还是丝丝密密地起了一身颤栗。 温梵就这么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又觉得更紧张了。 娄危喜欢他吗？ 不然为什么亲他。 那刚才为什么不表白？ 如果娄危不喜欢他，接下来要怎么相处？ 温梵越想心里感觉越乱。 满脑子都是稠密的思绪，整个人晕乎半天。 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就觉得身旁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温梵刚睁开眼，就发现娄危正坐在旁边，头俯在自己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温梵如果不是反应的快，恐怕已经被吓死了。 他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 睡吧。娄危轻声道，然后拉起被子想给温梵盖上，结果被褥直接从温梵身上穿过，落在了床面上。 娄危略一挑眉。 温梵刚歇下去的红晕再次浮到脸上。 刚好被娄危看到。 这么容易害羞。男人低声道，囫囵不清地念了一句什么。 温梵没听清，你说什么？ 娄危目光落回他身上，没事。闭口不提刚才的话，也不说之前主动亲吻的问题。 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睡吧，晚安。娄危又说了一遍。 然后闭上眼睛就打算休息。 温梵看了眼时间，果然已经深夜了，是到了要休息的时间。 可娄危若无其事的模样，又让他心里倍感失落。 娄危是不是，只一时兴起才亲他的？ 并不是因为喜欢？ 温梵头顶上的小花瞬间枯萎，在发丝间枯黄凋零，最后灰飞烟灭。 但娄危刚才跟公司的人开了临时会议，线上将《天梦》游戏仓的问题，又重新交代了一遍，争取让进程能够加快。 现在累的不行，眉眼间都是疲倦，刚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梵看着他疲顿的脸色，也不忍心打扰他，而且他也问不出口。 只能抓心挠肺地闭上眼，强迫自己接着睡。 本来温梵以为他是睡不着的，没想到过了没一会儿，就再次睡了过去。 这天温梵居然出乎意料地做了梦，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梦中他又回到了家里，待在他原来的房间。 门外传来父母温柔的说话声，温梵忍不住跑到门边推开门，打开以后看到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匆忙后退，却只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漆黑的门外像是有冷风吹进，可又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气流。 冷意迅速浸润全身，直到他背后贴到一处暖融融的胸膛。 温梵转过身，正对上娄危的目光。 男人目光幽深，但嘴脸含笑，看起来没有丝毫外貌带来的阴鸷。 温梵想伸手拉住他，然后 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梵梵？ 梵梵 这次温梵是被娄危喊醒的，他醒来时，娄危已经穿戴整齐起了身，似乎是连早饭都吃过了。 发现温梵睡醒了，娄危就对着他晃动两下手机，语气低沉温柔：今天需要去公司一趟。 温梵揉揉眼睛坐起身。 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脑中迟钝到转不动，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顺着娄危手上手机的坐标，极为自然地回到了娄危那部白色的投影手机。 直到温梵打着哈欠坐回屏幕里，才发现这个新手机的桌面，竟然和原来娄危的那部私人手机的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手机背景，包括不同的APP、系统、甚至还有他之前下载的游戏，都放在原本的位置上。 除了换了一部手机壳，一切似乎没什么两样。 头顶叨叨记账的小肥啾拿着笔记本，手上用笔不停地记着东西。 旁边WakeUp课程表上的小粉鹿，吭哧吭哧趴在Keep的铁架子上坐仰卧起坐。 QQ企鹅跟往常一样，从一甜相机上抽了根棒棒糖，一边舔，一边做烧烤。 身旁的美团袋鼠流着口水蹲在一旁，目光直勾勾看着烤架台。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他惊讶地回过头，就听到娄危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怕你不习惯，就把那部手机的软件都复制了。 温梵昨天晚上的低落心情，登时就像带着热气的水面，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整个人心里都轻快许多。 他没见到娄夏，估计对方是又回自己房间了。 只看到娄危将他装进衣兜里，带着他出了门。 小吴开着车已经等在了门外。 他看到娄危出门，立刻从车上下来，帮娄危打开车门。 嘴上问着好。 娄危和往常一样低声回应，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 但小吴心里忍不住好奇。 他已经从之前的报道上，直到娄危手机里做了个温梵设计师的虚拟形象的事了，再加上之前的所见所闻，立刻明白，这个温梵，肯定就是之前娄危不停视频说话的对象。 话说那个人想的是真好看啊，小吴忍不住在心里想。 又接着揣测娄危这两天是干嘛去了。 他知道温梵在医院住院，但是不知道娄危家里买了投影设备。 满脑子都是好奇心，不过忍着没有开口。 车开到人少的路上，他从后视镜看后方的车辆，结果一抬眼，正看到娄总正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面色平和到，有点不像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娄危。 他脸上看起来心情极好，可眼中又氤氲着浓雾，微勾的嘴角和深沉到有些偏执的眼神交错在一起。 那是一种，对什么势在必得的神色。 小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只是觉得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 一路上都没敢出声。 等到了远程科技的公司楼下，送走娄危，他才长出口气。 总觉得，娄总跟以前不一样了。 大不一样。 而娄危带着温梵进了公司后，就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温梵，刚才在温梵换衣服的时候，他刚好把自己才设计好的衣服换给温梵。 现在温梵身上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粉色毛皮套头卫衣，下身是白色运动裤，头顶着一双鹿耳朵和树叉一样的鹿角，身后不过手掌大小的尾巴左右乱晃。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娄危想。 温梵天生眼睑下垂的狗狗眼，瞳仁大，眼白小，看人的时候就有种全神贯注额的感觉。 像是满心里都是这个人。 就像只乖觉的小鹿。 娄危默默屏幕上温梵的头发和头顶的鹿角，鹿角是鹿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温梵被刺激的耳朵都忍不住颤栗，赶紧捂住鹿角不让摸。 娄危嘴脸一扬，正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就看到旁边的公司员工走过来一一跟他打招呼，立刻抬手捂住屏幕上的温梵，将手机放回衣兜里，然后恢复寡淡的神色，和众人打了招呼，登上了远程科技内部的私人电梯。 等他走后，前台目送着娄危离开的几位员工，和刚才正在等电梯的公司成员互相对视两眼。 其中几位女员工忍不住交头接耳。 员工A：嘿嘿，看到了吗？娄总是先把手机盖住，然后才放回兜里的，绝对有猫腻。 不对不对，重点应该是，刚才我还以为娄总心情不错，谁知道一抬头跟我们说话，还是冷冷淡淡。其中一名女员工B耸耸肩。 所以我敢肯定，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另一旁的前台C开口道，娄总现在是恋爱期。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D压低声音反驳她：跟谁恋爱啊，不是说温梵大佬还躺在病房里？ 她旁边女员工A立刻摇头：上次你们都没去，我可是看见了，娄总没开完会就散会出去，对着自己手机大喊温梵呢。我估计女员工A想了想：温梵是病好了？ 那病好了为什么不来公司？前台女员工C不解。 刚才说话的员工A又开口了：你傻啊，好像温梵本来就不是咱们公司的员工。人家就是给自己老公公司出出主意，帮忙做了扫描呈相。 女员工B这下终于明白了真实的事情经过，感慨着点点头：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温梵大佬这种神仙，刚毕业就发明了扫描呈相，而且事业爱情双丰收。 她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这简直是神仙爱情啊。你们说，前两天娄总一直没来，是不是去跟温梵约会去了？ 正巧迟到，现在才从大门外匆匆忙忙走进来的赵梦珂，没听清楚前面的句子，只听到她们最后这句话。 登时觉得牙根都是酸的，还有点怒其不争的担忧。 娄危现在简直就是在饮鸩止渴，喜欢个纸片人有什么用，真人能活过来吗？ 他听着女生们的对话，在心里加了一句：是啊，跟温梵约会去了。连手都摸不到的那种。 赵梦珂怀着心里的想法上了电梯，等他刚刚踏出电梯门进到会议室，刚推门进去，就听到娄危沉声开口： 我们游戏仓的主要目标，就是要让玩家能够切身体会到触摸一切事物的感受，不管是游戏装备，还是NPC。他接着道：就像在现实世界中一样。 赵梦珂一愣，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第42章 娄危还在说话，目光看到小心翼翼进门左下方的赵梦珂，点头冲他打了招呼。 手前电脑上的设计图纸，还在他手下翻转着。 但赵梦珂却没有听进去。 他这两天忙的脚不挨地，怎么把游戏仓的特点给忘了。 他看着说话的娄危，觉得对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告诉他：摸得到摸不到，不是你说了算。 赵梦珂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他看着面前的娄危，整个人都呆愣愣的。 对面林霄看着他这幅表情，无奈的捏捏鼻梁。 而温梵这时候也在认真听着娄危说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稳健，每一条设计方案，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而且游戏仓的设计听起来非常有趣新颖。 现代的游戏仓其实已经有了实际生产，但目前为止，市面上的游戏仓，都是链接着VR眼镜的四维电竞椅。 人们坐在上面，眼睛看到的，是VR眼镜中的虚拟影像，有些映像甚至还并不是3D。 而击打效果，受撞击效果，则是通过身下的电竞椅来实现。 但远程科技正在研究中的，是能让人切身实际感受到游戏世界感官的游戏仓。 能听到游戏中人的声音，能看到宛若真人的画面，能够浏览到游戏中的山川美景。 甚至能触摸到游戏中，所有能看到的景象。 《天梦》这款游戏有着宏大的世界观和地图构造，如果真的能创造出游戏仓，这将等于开创了另一个游戏世界。 而娄危现在已经带着团队，将游戏仓研制到了能链接人脑发布信息传感数据的阶段。 当人脑和游戏仓神经连接器进行连接时，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游戏中的图床。 但目前能进行到的程度，只有僵硬的画面和人物的动作。 还不能达到，宛若真实世界一样的逼真感，而这也是游戏仓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团队中的人不再是之前RPG游戏的那群人，已经全都换成了《天梦》的研发团队，人数远比之前Compagnon的团队多得多。 他们听着娄危点出的几个目前设计上的问题，面色也带着迟迟没有进展的忧虑。 游戏仓的设计，已经不仅仅是一款游戏设计了，它兼容了游戏、人体脑神经、以及催眠几个部分。 其中一位设计部的员工深吸口气：娄总，操控人体感官的神经分布在不同位置，如果想要在游戏中也能清晰感受到不同的触感，那要通过外界的影响，对人脑进行冲击。可我们目前就是对人脑催眠，使玩家能够放松神经进入游戏中，如果进行外界冲击，玩家又会苏醒。设计人员苦恼地挠挠头：我们现在只能保证玩家越陷入深度睡眠，看到的镜像越真实，如果将其处于濒临苏醒的阶段，脑中的游戏场景将会崩塌。 娄危想了想：如果先让玩家进入清醒梦呢？ 设计组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我觉得很行。 清醒梦，能让玩家在做梦的时候，也具有和正常时期同样的感应能力。 如果是普通的做梦程度，玩家即便进入游戏世界，也很容易因为外界的影响而苏醒，而且反应会变得迟钝。 但清醒梦，能保证玩家具有敏锐的反应能力、记性能力，清醒地知道自己身在游戏世界。 而这也减少了之前，玩家在普通梦境中进入游戏时，必须要经过一轮游戏中的您已经身在游戏中的讲解说明。 最关键的是，清醒梦能将记忆中的声音和脑中的画面一一对应。 比如当玩家在游戏世界时，看到电闪雷鸣，就会自动将本身曾经听过的雷鸣声，带入进此时的场景中。 第42章 而且就算听到周围的环境声音，也不会清醒过来。 他们可以有意识地选择继续沉睡，还是苏醒，除非自己选择退出游戏，不然游戏画面不会中断。 但清醒梦并不是很好掌握，进入清醒梦的程度也无法掌控。 负责脑神经板块的专家，尽量用比较易懂的话语进行描述：如果进入清醒梦，目前神经领域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是精神先身体一步进行睡眠，我们将游戏仓的脑部连接设备让加入检测器，当检测器发现玩家眼球快速移动开始做梦时，可以同过光线刺激，将玩家带入清醒梦阶段，开始传输游戏画面。 第二种，是身体先于神经沉睡。通过外界刺激，将玩家的身体带入睡眠状态，这时候玩家的意识会出现下坠、高空坠落的感受。这个时候切入游戏画面，效果是最好的。 娄危听着他的话，又看着专家手上白板中画出来的模型图，那我们应该怎么控制玩家身体沉睡？ 专家整整自己衣领，站起来开口道：这是个非常艰难的设计，除非我们能精准把握能引导人们从平静到陷入沉睡的电波，不然只能依靠玩家学会被动进入身体睡眠的方式，比如：瑜伽。数数和控制呼吸当然也有用，但是效率低，而且可能进入意识睡眠。 但没人会为了提高自己打游戏的体验感，而专门去学瑜伽。 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人们会想要玩游戏仓绑定的游戏，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能带给人们与众不同的新奇体验和参与度。 而且想要尝试这些的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让他们为了玩一个游戏，去认认真真学瑜伽，甚至可能耽误出去玩的时间，这根本不合理。 而且和游戏本身，减少人们精神压力的初衷相违背。 接下来，整个小组又开始继续讨论各个细节的问题。 温梵坐在娄危手机中安静地听着。 其实《天梦》游戏仓的大概框架都已经制作完毕了，但就是一个一个的小问题，阻挡了整个游戏仓设计的成功。 娄危慢慢打通了各个环节，但到了玩家如何进入游戏，才能达到使用体验感最佳的问题上，陷入了死胡同。 就像刚才设计部专家说的，如何让玩家以身体先于意识进入沉睡，而后引导玩家成功进入清醒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这个问题不处理掉，整个游戏仓的研发成果全都被卡死。 毕竟，如果玩家连清醒着进入游戏中，能看到逼真画面都做不到，就算画面本身制作再精良，也不过就如给瞎子看画一般，白费功夫。 《天梦》游戏仓设计部，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设计组，所以每周开会的次数并不多，就是让大家好好设计。 这也造成了，每次开会时，讨论的问题都格外重要，因为都是多次实践后找到的麻烦。 温梵通过会议室的监控器，看到娄危紧锁的眉头，心里也不好受。 他身后的小鹿尾巴左右晃动半晌，也开始搜索互联网上，关于控制人脑睡眠的电波信息。 但是很不幸，并没有类似的相关信息。 温梵查询到的所有数据，最多只是关于脑部助眠。 温梵接着又搜索了各种数据，全都没有合适的消息。 似乎是如果网络上没有相关数据，他就不能进行数据剖析。 但就在温梵又搜索了关于人脑睡觉时脑部频率的讯息时，终于发现了几个有用讯息。 人在睡觉时，脑部发出的脑电波频率大致相同。 紧接着相关衍生数据，如龙卷风一半呼呼往他脑中传输。 大量关于脑部的数据图融合进他脑中的数据库里。 温梵觉得自己像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开始快速学习与脑部神经有关的所有研究信息。 他凭借意识，将所有关于人体睡后脑部的神经信息和电波数据都合在一起，然后将电波数据，以声波形式转换而出。 然后温梵就看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显露出波浪形式的声波图。 那声波图像是沙滩边的浪花，一阵接着一阵，上下起伏不定。 荧蓝色的声波在半空中颤动着，温梵甚至能听到嗡嗡的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他稍稍调大了手机声音，想要亲自体验一下听见声波时的感受。 结果在调整音量时，就感觉一阵搅动大脑的气流声从双耳中钻进来。 就像是有看不见的流体顺着耳朵蔓延进来，黏在了耳膜上。 并不疼，但是异物感非常明显。 但紧接着温梵就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他甚至有种腿部发软站不稳的感觉。 他调整手机音量大小的意识，已经因为声波而变得迟缓。 温梵潜意识想要赶紧关掉声音，但是脑中思绪混乱，意识再没有之前的坚定，眼前的景物不断下坠，他一不小心，就将声波打入了旁边娄危的电脑上。 第43章 娄危正在听旁边的专家说话，忽然听到自己手机上传来叮咚一声接收数据的声音。 他于是将电脑屏幕转过来，看向屏幕上的信息。 结果就看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屏幕上，忽然多出来了一个纯黑色的小型页面，页面上只有一条，上下浮动的莹蓝色光线。 光线上下浮动着，就像是音乐软件上的声波图示。 而娄危的电脑正连接着身后的投影仪。 他旁边的专家和其他员工们也看到了，咦了一声就抬头过来看。 温梵原本已经开始昏昏欲睡，手机上的声波被他转移出去后，短暂的停顿让他瞬间恢复了清明。 赶紧用室内的监控镜头查探外面的情况，他现在在娄危的口袋里，和外界接触极为不方便，幸亏有监控器，让他勉强看到，身高已经被传输到了娄危的电脑和办公室的头型屏幕上。 温梵赶紧从咪咕音乐上抽下来一副耳机，扣在自己的耳朵上挡住声波的声音。 然后锁定娄危的电脑IP地址，想要操控电脑关掉声音。 但还是晚了几秒。 在场的众人是人类的身体，有些中年的专家，身体比温梵这种数据身体人脑意识的人还脆弱。 刚听了几秒钟的声波，身体就摇摇欲坠眼睛发直。 其中一位女部长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温梵立刻关掉娄危电脑的声音。 娄危看着自己电脑忽然出现一个声波图，又忽然亮起来音量键，就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操纵。 不过旁边的专家没等他低头看温梵，就拽着他的胳膊激动道：你们捂着耳朵，让我再听听！ 然后主动夺过了娄危的电脑，重新打开音量键。 周围的人们赶紧捂住耳朵，五秒钟后，专家啪的一声倒在桌上。 旁边的赵梦珂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指着娄危电脑屏幕上的声波图：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娄危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起身开始掐专家的人中，等专家悠悠转醒，专家自己就惊喜的开了口：是了，下坠的感觉，没错，我刚才能听到你们说话，还看到我妈了！他指尖颤抖地冲着娄危屏幕上的声波图：就是它！控制人脑睡眠的电波，不对，是声波！ 这么玄乎？旁边的赵梦珂摸着下巴道：怎么不做成助眠器。他话音刚落，就发现周围的员工齐齐转头看他。 你们干什么？！赵梦珂缩缩脑袋。 专家扶了扶自己的脑袋，没什么，就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他说完，又接着转头看娄危：娄总，你这个声波数据，是从哪儿得到的？专家越说越激动，我能见见他吗？ 旁边的赵梦珂挠挠头，他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在当初设计扫描呈相的时候。 不过娄危这次的回答和之前不同了，这个是匿名发给我的。没有透露自己的信息。 专家一脸不可思议，现在的好心人，都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吗？ 无偿分享这么重要的数据？ 而且还是匿名捐给他们，完全没有索要任何回报。 专家把自己的心胸和这个田螺专家的境界对比一番，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羞愧。 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位高人的思想境界，他都担不上专家的名号。 一时间中年专家说话的声音都空茫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娄危，深吸口气大声坚定道：娄总，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游戏仓尽快出世的！ 娄危点头应声，嗯。 接下来的会议就没有什么大方向上的问题了，娄危他们略微商议了游戏仓玩家的适应力问题，今天的会议就暂时解决。 娄危宣布散会后，就带着温梵直接准备离开公司。 其实他现在在公司，除开和其他公司负责人沟通接洽的事情外，根本不需要一直待在公司。 但娄危从建立远程科技到现在，几乎就没有不上班的时候，平常如果娄夏不回家，他甚至能熬到比员工更晚才回家。 到现在居然一宣布散会就推门而出，甚至连自己办公室都不回了，直接就向着楼下走。 跟在他后面的赵梦珂撞了一下林霄的胳膊：哎嘿，林霄霄，危哥不会又是急着回家看那个假温梵吧？ 出乎意料，以往他说话，林霄肯定是要认真倾听，然后给出回应的。 但今天他说完半天，都没听到林霄的声音。 赵梦珂收回伸着脖子看娄危的视线，转头看向林霄，就发现自己老搭档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神色恍惚看起来有心事，听他说话时还在抱着文件向前走，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停下了脚步。 林霄？ 林霄终于回过神，转身看着他，只是面色有些恹恹，还有些爱答不理，怎么了？ 还怎么了？赵梦珂抬手戳戳他的后背，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 平日里林霄最烦别人对他动手动脚，赵梦珂之前戳林霄后背时，差点没被他一个反手摔出去，可现在的林霄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接着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这下赵梦珂的火气也上来了。 赵梦珂从小也是赵家的公子爷，说起来也锦衣玉食养大的，虽然家世没有娄危好，可是生活待遇却比娄危好多了。 而且还是赵家这一辈儿最小的儿子。 没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都是祖上烧高香了。 他平日里从不跟人置气，不代表就能随随便便当人的出气筒。 现在林霄这么给他脸色看，当即就有些不高兴，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委屈。 他瞧着面前林霄的身影，咬着牙别过头，朝反方向走去。 反正他跟林霄也不是一个办公室，之前是心情好才陪他走，现在哼！ 另一旁的娄危带着温梵离开了远程公司大门，就坐上了小吴开来的车，直接来到了温梵住着的病房。 这是娄危不管多忙，一周都必须来几次的地方。 他从怀里掏出手机，用手持着朝向病床上的温梵。 他抱着胳膊，所以举着手机的动作并不明显。 而且因为角度问题，旁边的护工阿姨看不到他屏幕上的温梵，只以为娄危是和平常一样的握着手机抱臂。 娄危就用这种让温梵自己能看到自己身体情况的姿势，开口冲护工阿姨了解着这两天温梵的情况。 还是没有意识。阿姨摇头叹气，她偷偷看着娄危的脸色，极为暖贴地开口安慰道：先生，你不要着急，小先生会好的。 娄危的声音低沉，嗯，我等着。 护工其实心里觉得奇怪，这先生看起来跟床上的少年长得也不像，而且看名牌，也不是一家人。 居然能对他这么好。 她前两天在刘均昊来的时候，也听对方说起过娄危，知道娄危算是这个少年的半个老板。 只是对下属就能这么上心，护工阿姨觉得很感慨。 现在的医院，无论是住院费，还是医药费，甚至连请护工的耗费都不低。 这娄老板非亲非故还能这么破费，真是不容易。 她又跟娄危说了两句客气话就走了。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娄危和温梵两人。 温梵还在抱着企鹅看面前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 有种灵魂出窍回首往事的意味。 温梵不知道，双胞胎互相看对方的时候，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他现在的身体面色惨白，比现在虚拟形象的他看起来都瘦弱。 一副病态的模样，身上还输着液，脸色却一点都没有红润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没说话，身旁的QQ企鹅还从屁股后面掏出来一张小手绢，举起来给他擦擦眼角。 像是要抹去温梵的伤感。 温梵揉揉企鹅的大脑袋没说话。 然后就发现面前的手机忽然矮下去了几度，慢慢接近地面，像是马上就要摔落在地上。 温梵正要大声喊娄危。 却发现手机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被人握着放到了床面上，就挨着床上的温梵。 温梵第一次距离自己的身体这么近，甚至连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 他这么瞧着，就觉得 他还是相当帅的！ 温梵忍不住感慨着。 但还没等他多感慨两秒，就看到屏幕前能看到的地方，忽然多出来了娄危的身影。 男人缓缓低头俯下身，在他身体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一双厉目紧盯着他。 温梵被他看着，竟有一种被人真实亲吻到的感觉，像是山峰上陡然升起的云雾，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湿热气息。 温梵一瞬间觉得娄危身下的温梵就是他自己，他像是回到了摊在病床上的身体里，身体滚烫。 第44章 娄危的神色极为自然，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让人惊讶的事。但温梵还是克制不住地脸红。 直到两人在回家路上，温梵都没再开口说话。 他坐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面前的几个APP在屏幕上吹啦弹唱，满脑子都是刚才娄危看着自己然后亲自己身体的情景。 越想越脸红。 满脑子都是对娄危亲他的疑惑。 第43章 如果第一次还能说是不小心，那第二次是什么情况？ 温梵越想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他抓心挠肺地想要直接询问娄危，可又问不出口。整个人都憋得难受。 温梵就这么静静坐在屏幕上想着，旁边的APP都没来打扰他。 但就在他开始神思放空的时候，头顶上ACFUN的AC娘，抓着好分数的三节棍来回甩着要练武术，结果棍子一下脱手，正砸在温梵身旁的QQ企鹅身上。 那力道并不轻，胖企鹅瞬间流下两道面条泪。 AC娘连忙道歉，委委屈屈地扒着APP架子偷偷望着企鹅。 温梵也看到了，正要伸手安慰它，就见旁边的APP架子后面，吭哧吭哧走过来一位戴着头花的粉色企鹅。 正是温梵当初给QQ企鹅变出来的小对象。 戴着粉色头花的企鹅MM走到企鹅身旁，抬起翅膀拍了拍企鹅的脑袋，两只胖墩墩的小企鹅登时蹭着脑袋挨在一起。 原本企鹅的身上，充满了悲凉的气氛，甚至还挂着飘落叶的冷风场景，现在被企鹅MM抱着，整个人都冒着粉色泡泡。 脖子上的围巾无风自动，企鹅从屁股后面拿出来一副墨镜戴在眼眶上，然后又掏出一顶黑帽扣在头顶。 脑袋上还放着歌词：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这首歌给人的印象太强烈，温梵似乎真的看到了，《上海滩》的许文强。 然后就见从屏幕顶端落下来一颗鲜红的红心，正对着两只企鹅压下来，瞬间将两人裹了进去。 那颗心像果冻一样还在来回晃动，企鹅就这么抱着企鹅MM，在红心里翩翩起舞。 就像两只圆滚滚的小仓鼠。 一甜相机和SUGAR苏格疯狂撒喜糖，ClassIn的千纸鹤陪着梦想城镇的大牛在屏幕上贴囍字。 温梵这两天一直在娄危别墅里的投影仪器中生活，都没发现两只企鹅的进展如此之快。 而旁边去哪儿旅行的白骆驼懒洋洋地看着两只企鹅互动，脸上带着一副无关痛痒的看戏表情，歪头从旁边的绿洲上又薅下一撮绿叶，放在嘴里边嚼边看企鹅跳舞。 期间还面无表情地半阖眼地睨了一下温梵，一脸你少见多怪的表情。 温梵： 旁边的美团袋鼠从APP架上跳下来，在口袋里掏出两碗麻辣烫，递给温梵一碗，哥俩好地拍拍温梵肩膀，一起接着看企鹅。 但还没等温梵看多久，娄危就到家了，他带着温梵从车上下来，看着温梵竖着鹿耳坐在屏幕上，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两只耳朵还时不时的抖动两下。 于是接着道：无聊吗？并没有开口说刚才亲温梵的事。 温梵听到娄危的话，抬头看他，张嘴欲言又止。 最后憋了半天，就说出来了一句：......嗯。温梵都服了自己了。 娄危带着他推开别墅房门，低声开口道：要不要玩游戏？ 游戏？温梵一愣，随即开口问：《天梦》吗？ 娄危略一颔首，拿着带有温梵的手机上楼回到书房间，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温梵自从在枫叶技术有限公司那里得到了自己的悬浮球代码数据之后，在所有电子设备中，都能快速穿梭。 几乎不用娄危开口，他已经坐在了娄危的电脑屏幕里。 娄危对从手机里瞬间放大至电脑中的青年身影，没有任何惊讶，他眯眼看着面前的温梵兴冲冲的模样，拿起鼠标点开了桌面上的《天梦》客户端。 烫金色的天梦两个大字隐约有水光流过，而后金光一现，在屏幕上放大映出了锦绣梵天，沧海一梦小篆，接着屏幕一黑，等到再度亮起时，温梵身旁的屏幕桌面上，已经出现了漆黑背景下，六个国家的地图。 《天梦》讲述的是：天擎、飞云、金兰、燕林等等......六个不同国家，全都想要一统天下的故事。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能力，天擎能御兽，飞云能言灵，金兰能点石成金，燕林能引导植物......而玩家可以任选一个国家的身份，走任意剧情线，来达成不同的成就。 这个游戏的自由度极高，玩家不论性别都可成亲，如果双方是不同国家的男女，生出的孩子甚至能具有两国人的能力。 如果走国运线，能成一方霸主。 走武侠线，则是一代宗师。 甚至还能通过自己努力，重新开辟新国。 甚至能拉拢其他玩家，进入自创的国家中。 但一旦建国，也将有被其他国家攻破的危险。 只要国破，高管贵族全被封号，只能重新开号。 国际网游平台曾经评价过《天梦》，说它就是：一个新世界般的游戏。 而它也是温梵最喜欢的游戏。 毕竟......温梵其实是个对游戏非常讲究的人，但《天梦》无论是各个职业能里的平衡度，还是剧情线的完美成，都极得他心。 而且甚至还能和NPC进行任意对话，不用一定说既定用语。 路边的任何一个角色，都能够互相对话，就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温梵站在《天梦》的游戏页面旁边，歪头看着上面被娄危点开的页面，就见娄危打开了屏幕上的个人登录页面，输入了自己的游戏帐号。 然后温梵就看到上面出现的人物名字危楼。 唔，这名字一看就是娄危的账号。 温梵心里想。 但他前一秒的思绪刚刚结束，忽然发现，危楼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温梵怀着异样的心情，点开了旁边《天梦》排行榜中的百晓生群英榜，娄危就默不作声，看着他动作。 而下一秒温梵就看见，危楼的名字，赫然放在群英榜榜首。 果然不错，娄危就是他当年刷《天梦》副本，每次都能看到的排行榜榜一。 百晓生群英榜，统计的是《天梦》中，全服所有玩家的操作数据、基建数据和个人打斗决斗数据的综合得分。 而且他当年刷副本，那简直就是没日没夜地刷，可是自己现在跟着娄危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他怎么玩游戏，居然还能维持住榜首的位置。 这 温梵泪奔，这就是天才吧。 而危楼的下方，还有一个名字看起来格外熟悉的名字姽夏。 这个是？温梵回头看向娄危：娄夏的帐号吗？ 娄危点头，嗯，她不常玩。 温梵默了。 娄夏不常玩，所以玩家等级和总积分排名没有娄危高，但也名列前茅位居第二。 这兄妹俩打游戏都这么有天赋吗？！ 温梵紧盯着面前的群英榜说不出话。 在温梵看不见的角度，娄危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见温梵瞧着面前的排行榜不说话，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要玩我的号？ 如果娄夏现在在书房，听到娄危的话语绝对要气死。 她求了娄危几年，想要玩玩《天梦》全服排行第一的自家大哥的帐号，到最后连摸一把都没有机会，而温梵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拥有了。 温梵听着娄危的话也有些小激动，这可是全服第一的帐号啊，他看看娄危，又回头瞧了瞧帐号个人面板上，娄危使用人物的面貌3D视图，可以吗？ 娄危扬了一下下颌，收回了操控鼠标的手。 示意他随便玩。 温梵走近《天梦》的游戏页面。 娄危使用的人物，是拥有言灵能里的飞云国人。 飞云国人在游戏设定中，多以人物标致出名，虽然每个国家的人物都可以自己设计五官，但只有飞云国人的长相最为精致。 而且天生就有一股，别国没有的仙气。 飞云国的服装多为繁复的异域文字，通过身上的不同颜色的长袍，由浅入深代表着言灵的能力高低。 拥有言灵能里的飞云国人，身形并不如其他国家人物魁梧，而且体能值也较弱，攻击时需要依靠长时间的吟唱和传送。 虽然伤害极高，但是保命能里极弱。 准确来说，就很像是伤害极高但只有一格血的脆皮远程法师。 只要被敌人近身，就必死无疑。 所以虽然飞云国人的人设很带感，但因为身体太脆弱，打团队战斗也不占优势，几乎开场就是被人瞬秒的命，导致并没有太多人用。 而且使用飞云的，大多都是冲他们队服好看而来的玩家。 娄危能用如此脆皮言灵师的体能打到全服第一，就说明了他对《天梦》不同职业的熟练程度和应用能力。 娄危的角色和他本人的长相极为相同，《天梦》是有这样的功能，如果玩家实名认证，个人的人物角色，可以做到与真人身份证上的长相有八九分相似。 只不过因为大多数人，都看不上身份证上的照片，所以这个功能一直被人忽略。 但轮廓分明硬朗的娄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他的飞云人物形象，跟他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飞云言灵师长袍，银丝勾勒着繁琐的符号纹路，一头如瀑银发垂落在身后的兜帽斗篷后，就算服饰颜色诡异幽深，依旧有种雍容华贵的仙气。 温梵盯着娄危的人物角色左右看了看，感觉就像是在看玩cosplay的娄危，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画面中宛如真人的3D立体危楼。 第45章 入手的感觉竟然和真人一般！ 危楼并没有体温，所以温梵碰到他时，就觉得他浑身冰凉，可危楼身上的皮肤摸起来和真人无异。 可能是温梵现在就是虚拟世界的假人，所以他能够和触碰真人一般，处碰和他同一个类型的人物形象。 实在是太神奇了。 娄危看着他的动作，轻声开口：能摸到么？ 温梵赶紧点头，能！就像碰到真人一样。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娄危就挑眉开口：你碰到过他的真人？ 温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垂放在身侧的两手登时攥紧，赶紧红着脸转过头别开视线。 开始试图说点别的转移话题：飞云怎么和天擎打？ 据他所知，天擎国人的能力是御兽，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通通都能降伏。再加上玩家的自由开发，天擎国人甚至能够通过降伏巨兽，来给自己开垦荒地，通过驾驭水兽，缓解一国的干旱地带。天擎国人的身体素质和劳动能力是全大陆最强大的。 他们就像是金身铁骨的战士，天擎国无论男女，都比其他国人高大，近战动作可能比较笨拙，但血厚身刚，虽然本身的技能攻击力不高，近战时也无法重伤人，但能通过操控猛兽来弥补伤害上的不足，是要给比较平衡的种族。 天擎也是目前使用玩家人数最多的角色。 而就像能够操控植物的燕林国专克驾驭猛兽的天擎国一样，天擎国人专克娄危使用的飞云国人。 娄危在这种天生的种族压制间，还能稳压其他各国大神稳坐榜首，温梵几乎都要心生膜拜了。 娄危的回答简短但直接：言灵对野兽没用，但是能作用于玩家。ctrl＋V和鼠标反向操作，减少吟唱时间，第一次吟唱进行到中段时重新按Q，能进行二次吟唱。两次吟唱可以相互叠加，加爆双倍暴击。 温梵听得云里雾里，品了几遍才隐约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还能这么玩儿？ 娄危点头。 天擎种族最强大的一点，就在于他们体质好、能抗伤害，而且能御兽。所以飞云的言灵师这种法术型角色，和天擎攻击时，绝对不能像与其他种族一样的持续性战斗，而是要厚积薄发，瞬间打出高爆发伤害，才能靠着极高的伤害压制天擎。 温梵之前是这么想过，但他没想到，飞云的角色还能卡bug，用两次攻击叠加在一起玩。 他听得忍不住想亲自上手，找人决斗一把，娄危一直看着温梵，当然发现了温梵的跃跃欲试，试一试？他问。 温梵立刻点头，贴近身旁的游戏页面。 这个天梦应该和王者荣耀一样，凭借意识就能操控，温梵想着，就静心感受着《天梦》页面的痕迹，但他还没来得及操控界面，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吸力，直接将他拉近了屏幕的游戏界面中。 梵梵！娄危忍不住大喊。 但无济于事。 他眼睁睁看着原本站在游戏界面旁边的温梵，直接被无形的力量拖进游戏中，就站在原本他个人危楼形象旁边。 连身上的服饰都经过了转换，身上穿的还是飞云的队服。 和旁边危楼身上的玄色言灵师袍一模一样。 连头上带着的发饰都相同。 有点像情侣装。 娄危心里想。 但又忍不住担忧温梵的情况：还能出来么？他紧盯着温梵。 温梵感受了下进入游戏后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他试着静心从游戏中出来，下一秒就又回到了原本的电脑桌面。 速度极快，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温梵有些喜出望外。 他这算是......全世界第一个进入游戏世界的人了？ 岂不是比娄危的游戏仓还厉害？ 娄危也发现他可以在游戏中自由进出，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放松。 看着温梵重新进入游戏里。 进入游戏中的温梵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这个游戏世界。 除了抬头就能看到屏幕外的娄危以外，脚下踩着的地方，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真实的世界。 远程科技的建模水平一直都是业内顶尖。温梵脚踩着木石地板，完全没有从地板下陷进入的影像。 他从娄危的危楼人物角色主页面，来到了人山人海的《天梦》的商市。 商市是一条直通六国的商路，沿着商市一直走，沿途都是各个国家的特产，还能买到所有人物需要的东西。而且，这也是《天梦》给玩家设定的摆摊专用区。 所以在商市的人数几乎占全服玩家的80%。 而游戏中也有传送键，所以温梵突然凭空出现在商市的大街上，周围的玩家也丝毫没有发现。 第44章 只是觉得......他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一看就是个氪金大佬。 这也是娄危刚注意到的问题。 你有背包页面吗？娄危看着屏幕上的温梵，心中所有所思，沉吟两秒低声开口道。 温梵左右看了看，他身上只有这一身飞云的服饰，没有任何工具包。 但就像是在回应他心中所想，当温梵开始寻找游戏背包时，就看到面前的虚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了游戏背包的竹篓标志，紧接着背包就在他面前打开。 里面的物什规规矩矩地凭空排列在上空。 而且......周围来来往往的玩家全都目不斜视地从他两旁经过，似乎是完全看不见他背包里的东西。 温梵在看到自己背包中物体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他之前虽然玩的不是飞云这个类型角色，但天梦的武功心法和游戏内武器分级却是统一分级的。 就算是不同的角色，但都在书籍和武器后面，有明确标注初级、中级、高级、特级、稀有、绝世六个等级。 一般老老实实走剧情的玩家，一定能够随着升级，获得初级和中级的武功心法和武器。氪金玩家有可能砸出高级和特级。高VIP的氪金玩家，有可能通过大量的人民币参与游戏内抽奖，抽中稀有级别的物品。 但绝世品级的物品，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抽中过。 可现在...... 他这满满一屏幕的绝世级物品，是什么情况？！ 温梵打开的背包页面是浮现在娄危的游戏界面上的，所以两人都能看见。 温梵还处于震惊状态，而屏幕外的娄危则非常淡然。 因为他刚才就已经发觉不寻常了。 娄危的帐号本就是用来保证能够毫无保留体验《天梦》的，所以他的服装、武器、配饰等等......所有游戏内需要的物品，都是之前制作《天梦》时，已经原封不动给他复制过同样一份的bug帐号。 但即便如此，为了游戏内部玩家的平衡，绝世这种，全服只有一个的超稀有级物品，他也是没有的。 因为从《天梦》最初设定的剧情线中就明确规定了，只有某个玩家真的带领自己的国家或自己建立的党派/团队/部落，实现了六国统一，那位玩家才能激发出《天梦》的绝世品级武器，并且进行全服表彰一个月。 除此之外，在全服霸榜三年的榜一，也会获得《天梦》特别送出的稀有品级服装。 而娄危使用的角色危楼身上的服装，就是飞云国男性成年角色中，唯一一件绝世品级的言灵师袍。 全服仅此一件。 可温梵进入游戏中时，轻轻松松就拥有了一件和他这件一模一样的袍子，娄危方才就怀疑，温梵会不会也有其他的绝世品级物品。 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而且不仅仅是拥有，温梵这是拥有了全部。 娄危数了数他绝世品级物品的数量，刚好包括了所有绝世物品。 并且，每件绝世品级物品出现时，全服都会发送系统通知广而告之，给足玩家面子。可温梵身怀如此多的奇珍异宝，系统居然没有发送通知，可以证明，这些物品都不是他们之前按照《天梦》剧情线埋藏好的那批绝世珍宝。 温梵应该是身上自带bug，能够在不影响其他玩家的前提下，获得游戏中所有最顶尖的装备。而且不单单是难得的物品，就连普通级别的物品，温梵的背包里也应有尽有，简直比《天梦》商市老板的铺子还齐全。 不过娄危身为全服榜一，他身上的外观和装备，几乎已经被经常查看榜单排名的人烂记于心。 他穿的这件绝世品级的飞云言灵师袍，只要是进场关注游戏排行榜的人都认识。而且绝世品级的物品，全服都仅此一件，这是玩家之间众所周知的事情。 娄危为了不让别人感觉出不对劲，就将自己身上的绝世品级外袍换了下来，穿了套相比较而言，极为普通的稀有级言灵师袍。 然后操控着危楼，带着温梵走在商市上。 周围的玩家来来往往，和两人擦肩而过，只有温梵和游戏中他的角色是完全一致的前行着。 娄危忍不住心生嫉妒。 他居然妒忌自己的游戏角色。 只因为它可以和温梵并肩而立。 但娄危目前虽然还不能用意识进入游戏，温梵却能感受到身旁危楼的存在，两人衣襟擦过时，他甚至能感受到衣料擦过手背时，带起的酥酥麻麻的触感。 就像是在和男神一起逛街。 这种感觉...... 有点舒服！ 第46章 两人就这么走在街上，虽然并不能像真人一样手拉手，但温梵感觉已经很开心。 周围来来往往的玩家看着和真人的差别并不大，并没有什么违和感，温梵现在就像是在体验真实的游戏仓，生活在游戏中的虚拟世界。 他能听到周围小贩的卖货声，马匹从身旁走过的马蹄声。 就叫周围人身上环配轻响，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温梵观察着周围，周围其他人也在观察他。 娄危正带着温梵去打副本，就看到屏幕游戏界面右侧的公屏交流平台上，不少人开始在公屏发消息。 【咸鱼一号：大哥们，有没有人看见商市线路飞云s168区中段，有个人穿着金龙玄秀袍？】 【七七呀、：什么？金龙玄秀袍，那估计是危楼又上号了吧。我感觉他账号好像好久都没上线了。】 【咸鱼一号：不不不，这个账号名字被隐藏了，而且头上没有全服第一的标志。另外，危楼那么火，他的脸我能认不出来么。】 天梦游戏中，玩家一旦选定了使用的角色面貌，进入游戏中是再也无法更改的，所以危楼的脸，很多人都记得清楚。 这个咸鱼一号说的话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圆领大叔：别说，还真是。我现在就在商市上，这个号没有名字，但绝对不是危楼。】 【啾咪袜子：不明白，游戏策划造假了？不是说好绝世品级的任何东西，全服都只有一个么？这个账号怎么会也有金龙玄秀袍！？那不是之前奖励蝉联三年榜一的危楼大神的么？】 【不困子弹：给我康康，给我发一下定位@圆领大叔。】 【圆领大叔：坐标(245.186)】 娄危眉头一蹙。 这个圆领大叔的坐标一经发出，娄危瞬间感觉到两人周围的街上，多出来了许多玩家。 尤其是他们大多数都穿着普通的游戏内服装，有一部分是氪金玩家，服侍略显精致，可跟人群中的温梵和危楼一比，完全不能看。 娄危的账号危楼，刚才为了不引人注意，在换掉那身和温梵一样的金龙玄秀袍，从个人页面传送到温梵身边时，隐藏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现在玩家看到的，就是两个没有名字的《天梦》玩家。 一位身着稀有品级的飞云套装，另一位，直接穿着号称全服仅此一件的金龙玄秀袍。 所有在场的玩家都放大屏幕，为了一睹传说中金龙玄秀袍的真面目。 结果他们放大以后，率先看到的就是温梵那张精致明丽的脸。 青年的长相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既有少年的青葱气息，又有青年人的矜贵气质，尤其是穿着金龙玄秀袍，头顶金龙小冠，中镶青玉宝珠。绿珠和他玄黑银纹，嵌着天水碧珠扣的言灵师袍两相辉映，更显得贵气夺目。 尤其是金龙玄秀袍上呼呼蒸腾的银白色云雾，白色轻烟和着银色的云层，层层叠叠，将身旁的娄危都快盖在了云雾中。 那是绝世品级金龙玄秀袍特有的，能提高30%Magic point 魔力值/法术值加成的标志。 钟爱颜值的佛系玩家，看上了温梵的长相，同时还觉得好奇不可思议。 甚至都来不及用公屏，直接在头顶上用文字气泡和周围的玩家交流。 【你们看到这个小金龙的脸了么？】 【看到了看到了，这也太帅了叭我擦！！】 【确实好帅啊，我感觉就危楼能比得上他了。】 【姐妹你懂什么啊，危楼那种轮廓那么深的，谁知道是不是照相打阴影了，要不就是整容了。这个小金龙一看就是真皮真颜，而且看着也温柔，比危楼长得真实多了，这个才是真的帅。】 这时候的温梵也到看到了周围人的文字气泡，他目光在几人身上绕了一圈，转头看娄危。 当场被整容的娄危： 而这些说话的人中，尤其女孩子巨多，里面甚至还有可以御兽的天擎女性角色。她们肩膀上托着几只长着四五根尾巴，看着像狐狸又长鹿角的小东西，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和其他瘦弱平板，弱柳扶风的别族女性角色站在一起，就是性感的标杆。 她们一直夸温梵，自然让某些人看不惯了： 【不是说亚洲人长相，轮廓线条弧度小的人，3D建模会变丑么，凭什么这个人长相还是融合的这么好看？？他身份证的照相师是特邀的？？？？】 【我也觉得，我甚至觉得这是游戏策划开的小号。人家制作游戏的，当然有特权，想怎么建模怎么建模。说不定还能量身打造，呵呵。】 【可不是么，看看他身上的金龙玄秀袍。】 追后一句话简直惹了众怒，原本《天梦》中高级别的物品就不好得，而且因为《天梦》的逼真设计，必须有足够的对游戏世界的贡献，和本身的能力超群，才能有机会获得稀有和绝世品级的物品。 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全身上下都是满满一套齐全的绝世品级物品，怎么能让人不眼红。 更别说温梵身旁的娄危，都快被盖在了温梵衣服的云雾特效里，周围的人就算拉了近景，都看不清楚娄危的脸，一时间愈发大胆。 坐在电脑前面的娄危，看着周围玩家头顶上渐渐升起的红叉标志，眉头皱得更紧。 在天梦中，每个玩家都可以通过和另一位玩家发起决斗，来抢夺对方身上，自己看中的宝物。而红叉标志，就是对方预备开启决斗模式的预兆，最开始预备决斗时，红叉为粉色，等确定了决斗对象，红叉就会变成鲜红色。 而此时，周围小半个屏幕上的玩家，头上都顶着粉色的红叉标志。 另外，被邀请决斗的玩家，如果没有提前打开拒绝决斗邀请就会被迫直接同意决斗。 这是当初《天梦》剧情组设计的强行决斗方式，为的就是增加《天梦》玩家的战斗欲望，提升他们对游戏角色技能的熟练度，以及加大玩家在游戏中的参与感，和提高他们建立同盟/国家/帮派的意识。 毕竟天梦的珍宝太少了，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抢夺的。 没想到现在却用在了自家老板的未来男友身上。 娄危嘴唇微抿，打算直接将自己的头顶上的名称和标志都取消隐藏。 但这时已经有人从人群中站出来并开口，把你的金龙玄秀交出来！ 《天梦》玩家是能直接在场景中开语音说话的，只不过如果要发语音，周围人都能听见，很影响其他玩家，所以发语音要付RMB，一句话10RMB。 因此很少有人会用语音。 花这钱买装备他不香么？ 周围的玩家听到这个走出来的，男性天擎角色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位氪金玩家，来高调公开抢夺宝物了。 纷纷后退几步，给两人空出来战场。 走出来的天擎角色，也不是小角色，竟然是排行榜三猎杀的猫。天擎御兽和高强度身体的优势，等于给他加了上千条的报名血量。 孱弱法师飞云对上全服第三的天擎人，这个决斗的结果大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众人就看着猎杀的猫走近穿着金龙玄秀的青年，头顶上标志着决斗准备的红叉已经升级成了鲜红色，这是确定进行角斗的标志。 操控着猎杀的猫这一角色的玩家坐在电脑前，拖鞋鼠标，将决斗按钮拉到温梵身上。 紧接着，周围的玩家就看到，他对面无名却身怀异宝的青年，头顶上已经出现了决斗邀请对话框。 【亲爱的玩家您好：玩家猎杀的猫请求与您决斗。因您未关闭禁止接受决斗申请，现系统已自动接收了对方的决斗申请。】 【决斗将在一分钟后开始。】 温梵倒是一点都不怕，他又不是没玩过《天梦》，同样也跟人决斗过。如果他不想决斗，刚才就自己打开拒绝决斗申请了。他之所以没有打开，纯粹是因为，想要亲身试一试，娄危刚才跟他说的，对决天擎的方法。 唯一遗憾的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自己现在满满一背包的绝世法宝都不能拿出来用，普通的武器温梵现在也看不上，干脆就空手接白刃！ 其实他刚才也没想到，金龙玄秀袍能这么引人注意，他只是单纯被游戏自己复制了一套娄危的外衣，并没有刻意地要穿绝世品级长袍。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多人会因为一件衣服就过来看他，温梵方才就换衣服了。 不过现在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用娄危教他的技巧，和面前的天擎人切磋一番。 温梵也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了娄危。 可就在温梵已经准备就绪，连身上的云雾都开始滚滚涌动时，头顶上绿色的被决斗标志，忽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而后在空中跳跃两下，传到了身旁的危楼头顶。 在场的所有玩家都看到系统弹出来地对话框： 【亲爱的玩家：您接收到的来自猎杀的猫的决斗申请，已被玩家[匿名]转接。】 温梵一愣，随机就猜到了怎么回事，立刻抬头看娄危。 旁边找他决斗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倒是更嚣张了。 匿名！？天擎男人冷哼一声：自己打不过就找帮手？好啊，来啊，让我看看是谁？给老子出来。 他说完，周围的玩家也四处张望着，想看看这个无名小金龙的帮手是谁。 然后就看到从他周身的云雾中，原本掩在青年身后的男人慢慢走出。 第45章 轮廓分明的脸从烟云中露了出来，一双厉目直盯着众人看。 榜三张狂的冷笑都停了，他的角色人物没有表情，但玩家本身的声音却带着遮不住的震惊，危、危楼？！ 第47章 只见危楼顶着那张全服几乎无人不认识的脸款步走出，身上穿着的言灵师袍，紫色流光莹莹流过，精致繁复的绣工，略一寻揽，就知道也是个稀有品级的言灵师袍。 更别说他那张标志性的脸，代表着全服言灵师的最高水平。 猎杀的猫的玩家，坐在电脑屏幕前声音都带着颤音。实在不是他大惊e小怪，而是他确实震惊。不仅仅是他，周围的玩家也不比猎杀的猫淡定。 谁能想到《天梦》榜一闲着没事干，会隐藏头衔隐藏姓名地站在一个无名氏身旁，这也 太低调了吧！ 他们如果连着三年蝉联榜一，每次上线一定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出门了，巴不得别人都认出来他。 危楼居然如此低调，如果不是他自己走出来，那他们还根本发现不了他。 猎杀的猫忍不住后退一步，说话的声音都发虚：大哥好！ 周围：...... 兄弟你变得太快了啊。 猎杀的猫也知道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他，但他也没办法，一旦决斗开始，输了的那一方背包就会全都被赢的那方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多装备，打输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猎杀的猫完全没想过自己能赢这个可能，危楼可不只是普通的榜一，他还远远多出比榜二姽夏和自己这个榜三，整整一倍多的积分啊，这就好比说，高考结束，状元比成绩第二名的同学，整整多出来了七百多分。 这不要人命么。 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于是娄危刚打字发了一句：你好。 众人就看到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猎杀的猫，头顶上的红叉抖了两下，然后从中间直接断裂，消散在空中。 这是决斗发起人自动认输的表现。 同时，游戏内的对话框再次显露： 【玩家（匿名）与玩家猎杀的猫决斗已结束，胜方玩家（匿名），因玩家猎杀的猫未开打主动认输，装备掉落免减40%。只需要展露60%的背包装备。】 这简直就是，拼劲了全力在守护自己的装备啊。 周围的玩家也都不傻，觉得猎杀的猫做的挺对的，如果他和危楼决斗之后输了，100%的装备都要被摊开了放在对方面前任君挑选，主动自首还能保护下40%。 他们看着猎杀的猫的背包，忍不住舔舔嘴角。 虽然猎杀的猫的装备，比不上危楼和这个无名氏这么好。但他毕竟是榜三，身上还是有点东西的。 至少比周围的普通玩家好东西多了去了。 却没想到危楼什么都没要。 娄危让他收起地上的装备：你收着吧，装备拿到手都不容易。 这句话在其他玩家听来，那真的是心情复杂。 他们看看危楼身上的稀有品级长袍，再想想对方的那件金龙玄秀袍，亭听着危楼的这句话，感觉就像是在被嘲讽。 但对方都看到猎杀的猫的这么多东西都没要，他们又觉得危楼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是真的觉得不想要，或者......根本就觉得没必要拿。 但不管如何，猎杀的猫都觉得长松口气。 他刚才的确是上头了，只看到了绝世品级的好宝贝，完全没想到对方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人。 现在看看这个无名氏身后跟着危楼，他几乎是瞬间就脑部成了：是危楼将自己的绝世品级金龙玄秀袍送给了好友穿，完全没想到会是有了两套金龙玄秀袍。 毕竟一套就千金难求。 两套......全服的玩家都不敢这么想。 猎杀的猫后怕之后就觉得危楼不愧是榜一，行得正坐得直，身怀宝贝也不骄傲嚣张，看到别人的装备，也不趁势欺人。 他心里对危楼的敬佩层层叠倚，达到了新的高峰。 但他心里刚刚这么想，就听到对面的危楼接着道：但是。 猎杀的猫瞬间抬头看他：大哥你说！ 危楼：我可以不拿你的装备，也希望你能陪我身边的人练练手。 至于这个练手的度......可就需要自己琢磨了。 猎杀的猫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危楼的意思，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周围的玩家也看出来了，互相偷偷发小型文字气泡对话交流。 【自己先代替好友承接了决斗，替好友出气，等对手认出自己慌了，再让对手给好友当陪练。那他旁边的朋友也太爽了，这个榜三在危楼面前，怎么可能敢对他朋友怎么样。更何况，危楼还没要他的装备在前。】 【我要是榜三，我就算站着不回手，也不愿意打危楼朋友，不管危楼有没有给自己让装备。毕竟是他自己主动挑起来的。】 【我也......】 他们的对话猎杀的猫显然也能看到，而他现在的想法和周围的玩家也大差不差。危楼没有要他的装备，而是让他跟面前的小朋友切磋，而且切磋和决斗又不一样，就算输了也不会掉装备，完全没有任何坏处。 最重要的是，还能当还了刚才危楼没有要他装备的情。 一举两得。 猎杀的猫如此想着。 他拉近看对面的青年，越看越觉得对方就是个花瓶，除了对方靠着身上的金龙玄秀袍带起带的MP云雾加成，完全查不到任何足够令人小心的魔力值和武力值的数据。 而对面的温梵自然也明白娄危的意思，虽然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人让，但他对娄危维护自己的动作极为受用！ 不管了，他就觉得男神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小宝贝了。 温梵心里哼着小曲儿脑补着。 然后就看到面前的猎杀的猫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把莹蓝色长剑。 这是游戏中切磋前的预备动作。 温梵为了不引人注意，也做出了飞云国人切磋的预备动作。他周身的云雾缓缓浮动，一圈繁复的银色异域文字从虚空中缓缓拉出，如银带一般环绕在温梵周身，满满都是言灵术法的气息。再加上乳白色的金龙玄秀袍上云雾，宛若云端谪仙。 言灵师虽然看着柔弱，实际......也是真柔弱，血皮薄，命脆。但他们的每一个技法都无比漂亮。 就像温梵现在还只是安静不动的站着，周围已经有不少玩家开始切近景，就盯着看温梵的身形、颜值、和身上飞云的特有动作了。 还有不少爱美的玩家在疯狂截图。 直到他们看到猎杀的猫冲着前方的飞云青年挥了挥手，做了个准备开战的动作。 然后，飞云青年动了。 他周身的魔力值腾腾浮动，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脚下升起的淡紫色术法纹路块将整条街的人都盖在了术阵之中。 【我去，这个技能？？这是直接开了飞云的大招？】 【我的妈，这个青年也太狠了吧，直接开大，他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众所周知，飞云的所有技能都吟唱时间极长，其中尤以大招最甚。吟唱时间几乎是其他所有技能的总和。 这个青年在天擎的猎杀的猫还没开打被消耗前，就吟唱大招，这不就是当活靶子，站着让人打么。 周围的玩家几乎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道怪不得要危楼保驾护航，根本不会玩的人，就算朋友是榜一，你也护不住啊。 但又忍不住嫉妒，明明这个无名人士还不如自己，就是结交了个好朋友，居然就有资格穿金龙玄秀袍！ 有几人已经忍不下去，直接发文字气泡发了出来。 那挑事儿的话语，在一众夸温梵的飞云颜值、和激烈讨论切磋结果的话语中，尤其显眼。 娄危一眼就看到，面色陡然阴沉下来，主动冲他们发起了决斗邀请。 那几人有的开了拒绝决斗邀请的，自动拒绝了娄危的决斗要求。有三个人忘记开了，直接被娄危吓的当场下线。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大家头顶上的语音气泡里，全都发起来了无数问号。 还有人直接开口问了：？！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原本应该二十秒才能吟唱完毕的，飞云的大招，居然在短短八秒之间就结束了，甚至还爆发出了双倍以上的暴击和伤害。 而本来已经操纵着雪豹冲上温梵面前，犹豫着要不要用自己50%功力的猎杀的猫，居然在下一秒就被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飞到半空又被飞云的防护结界当了下来，再次被脚下忽然生成的法阵笼罩在内，然后须臾之间，整个身体被飞云的大招强压倒地，血条清零，身上战袍尽裂。 众人：...... 【我没记错的话，天擎人是血条最厚的角色了吧？？】 【谁能跟我讲讲，这个人是怎么这么快吟唱结束，然后打败天擎的？！】 第48章 众人看着已经被打倒在地上，身体变成灰色，正在等待六十秒复活时间的猎杀的猫。再看看旁边似乎只是跟人说了两句话，完全不像是在打架的温梵。 充满恐惧地咽了口唾沫。 这个飞云国的人，他......他开挂！ 这是所有玩家共同的心声。 《天梦》的飞云玩家少，不仅仅是因为脆皮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飞云国的人，在打斗时吟唱的咒语，都是真的需要吟唱。 键盘上零到九，十个数字键，每个按键代表天梦飞云国人咒语的其中一个发音。在本身的飞云角色修炼时，玩家还需要记住相应的咒语的发音按键顺序。 而且经受系统提示咒语数字顺序的玩家，在战斗中打出的伤害还会被削减。 如果想要打出最高的伤害，玩家还需要自己背咒语，铭记几十条咒语的数字按键顺序，而且还要一个不差地打出来，一旦点错一个按键，整条吟唱又要重新开始。 这也是飞云吟唱消耗时间的一个重要问题。 尤其是飞云国技能的大招，需要整整二十秒的吟唱，这个二十秒，不是技能载入条，而是平均下来之后，每个玩家敲击完毕所有数字键的时间。 超高的伤害背后是极高的操作难度，而且飞云还这么脆，所以如果不是组队打团，飞云能无脑在后疯狂输出一对多，单打独斗的时候，没有玩家会想要用飞云。 而现在，在场的玩家都看到了，青年只需要八秒就能吟唱完毕，而且还打出了多倍攻击伤害。 这是在场的玩家都亲眼看到的情况，可这、这怎么可能！？ 有些玩家刚才，为了录屏金龙玄秀袍打斗时的模样，进行了录屏。刚好能够记录下，温梵的吟唱时间。 现在这就成为了，找策划和游戏官网负责人索要解释的证明。 甚至还有玩家将这段视频放到了各个网络交流平台，包括微博、贴吧、QQ、虎扑、知乎等等...... 而《天梦》身为Z国端游第一游戏，玩家数目有目共睹。短短不到十分钟，就引发了上百万的浏览量。 尤其是微博上的暴躁网友，简直怒不打一处来：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狗比策划脑废眼瞎，飞云这么惨还吟唱时间那么长，现在怎么着，逼得玩家开挂了吧？呵呵哒。】 【这是......挂逼？（狗头.jpg）】 【卧槽，这个吟唱速度，这手速逆天了吧？？】 【我就想知道，飞云那个整整二百七十个字符的吟唱数字键，是哪个傻逼做出来的？？？看看这个无名氏八秒就吟唱完，我并不觉得过份，我只觉得爽，傻逼策划打个飞云这么难，给个提示还会削弱伤害，傻逼！大家都去开挂算了！这个开挂小伙，你的挂在哪儿买的？卖我一个。】 【层主＋1】 【＋111111111】 网上的评价分成了支持温梵开挂的，和建议《天梦》官方封温梵帐号的两派。 两家的人各执一词，竟然还短时间就成立了温梵的支援小组，开始盖楼说温梵做的好，飞云玩家早就该开挂了。 网络上的玩家都闹得不成样子，更别说亲眼见证这一切的现场玩家了。 有些人直接就点击了游戏页面右上方的举报按钮，截图了温梵角色人物的身影，让系统进行封号。 刚才的猎杀的猫这时候也复活好了，他刚才真的是死的不明不白，原本想着看在危楼的面子上，放这个青年一命，所有下手之前还犹豫了几秒，没想到居然害得自己被瞬秒。今天上线的经验值直接被扣了一半，亏死了。 现在再看面前的温梵，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个挂逼。 他最看不起的那种。 男人好不同意回暖的说话语气，瞬间又开始充满不屑和嘲讽。 小朋友，开挂可不好。猎杀的猫道。 温梵摇头，学着他们的样子，在自己头顶也打出来了文字气泡： 【我没有开挂。】 温梵将娄危交给他的卡bug方式，说给了在场的玩家听。 【ctrl＋V和鼠标反向操作，能减少吟唱咒语的系统要求字符数，第一次吟唱进行到中段时重新按Q，能进行二次吟唱。两次吟唱可以相互叠加，加爆双倍暴击。】 可他的话说出来，完全没有人信。 旁边一直观望着的玩家此时忍不住开口： 【这怎么可能，飞云的大招吟唱时间目前最短也要20秒，你就算能砍半，也需要整整10秒。可是你刚才8秒就吟唱完毕，这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整整二百七十个字符啊！ 先不说一般人都背不下来，就算背下来了，敲击键盘的速度，肯定比不上眼睛快，尤其是这么紧张的吟唱时间，而且每个数字键之间也都是没有规律的，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手忙脚乱。 二百七十个字符，就算砍半，至少也有一百三十五个。八秒之内，按出135个没有规律的数字键，根本不可能。 温梵侧身看向那位玩家，头顶上的语音气泡毫不犹豫地打出来： 【我还能更快。】 众人：...... 猎杀的猫率先开口试探：进攻咒语。 温梵几乎是不到两秒就打了出来： 【46579821......】 整整六十七个字符。 猎杀的猫：......飞云防盾。 【8652948324......】 八十九个字符。 ......猎杀的猫已经被温梵的速度震惊的说不出话了，他旁边其他的玩家走上前，让温梵重新打一遍，飞云大招的吟唱字符。 第46章 而温梵这次，只用了五秒钟。 《天梦》游戏因为有飞云这个国家角色的技能要求，所以整个游戏都不允许复制粘贴。 因此这个无名氏打出来的数字，绝对都是自己手打而非直接复制的。这一点众位玩家都非常相信。 于是旁边的玩家倏地陷入沉默。 过了几秒，才有人缓缓打字发声： 【有人检测一下，他打出来的那串数字都对么？】 【......对、对的，我拿手机对比了。】 众人：。 这人是魔鬼吧？！ 其实温梵也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其他玩家记不住咒语，恐怕就要看着屏幕上的系统咒语数字提示，进行按键。他原本之前玩《天梦》时，就将各种角色的打斗连招和咒语都记得滚瓜烂熟，而现在他其实根本不用按键，只要他在脑子里背诵出咒语，头顶上的语音气泡里就会完全没有延时地显示出来，自然会更块。 等于让他减少了很多手癌影响的时间。 不过就算之前没有用娄危的卡bug方法，温梵的打字符最快速度，也能达到十六秒内。砍半之后，差不多也是八秒。 就光按照十六秒的时间来说，也比有史以来《天梦》官方公布出来的最快速度，还要再快四秒。 在场的人全都被温梵的这一手镇住了。 呆呆站在原地，除了崇拜还是崇拜，完全没有人开口说话。 温梵自证清明，又打败了猎杀的猫，觉得功成身退可以走了。立刻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屏幕外的娄危，然后点击身旁的传送按钮，传送了附近无人的树林里，远离了商市路上还在震惊状态的玩家。 娄危在温梵刚才抬头看他的时候，就明白了温梵的意思，立刻锁定了温梵的传送位置，跟着传了过去。 等周围的玩家反应过来时，被人群围在中央的二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而因为刚才众人怀疑温梵开挂，所以在场的玩家，不少人都录了屏，就是希望能够记录下温梵打数字时开挂的证明。 可没想到却记录下了手速魔鬼八爪鱼的打字记录。 之前怀疑温梵开挂，已经将视频传给微博平台和《天梦》官方的玩家，赶紧将方才温梵重新打字自证的视频传了上去，自己打脸澄清了上一条怀疑温梵开挂的微博。 并且还认真改了新话题： @凤琼晓晓：#飞云八爪鱼# 快来看看全《天梦》手速最快的飞云。问世间谁的手速最快，那绝对是天梦的飞云玩家。原来传说中的八爪鱼是真实存在的。[狗头.jpg]我为自己上一条怀疑人家开挂的视频道歉！【天梦游戏内录屏视频】 之前好似非常明事理，虽然说支持温梵，可却也相信温梵开挂的微博网友们也全都被打脸，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有这么快的手速。 一番关于《天梦》飞云国人的魔鬼吟唱玩法，到底逼出来了多少民间大神的讨论，瞬间掀起了新的一股微博热搜。 各大交流平台上也纷纷转载了，关于温梵重新打吟唱字符自证的视频。 引起了不少人的常适和模仿，但毫无疑问，没有人能成功达到温梵当时的速度。 之前网友们自发建立的温梵的支援小组，现在人数越来越多，短短两个小时不到，#飞云八爪鱼#这个话题的热度已经飙升到300万。温梵还只是一个无名氏，想要成为他粉丝的人数，已经可以和一些小主播媲美了。 那边温梵和娄危的角色危楼，惬意穿梭在《天梦》地图中的山林间，看着花鸟鱼虫，游览着游戏内的大好河山。 这边的网友，对温梵说的卡bug法、以及他的身份和游戏名猜测的热火朝天。 但就在《天梦》这位八爪鱼的热度居高不下时，一些玩家的声音默默插入： 【那个......你们没有发现，这个无名氏，看着有点眼熟吗？】 【对啊对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第49章 之前在讨论其他事情的玩家也纷纷加入进来：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不过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众人激烈讨论起来，有的说在微博，有的说在别的互联网平台，还有的说在游戏里。 知道有人开口： 【你们难道不觉得，他身旁的危楼看起来也很眼熟么？】 【危楼？】 玩家们拉近视频镜头，看危楼的脸。甚至连不玩游戏的普通微博网友都加入进来，帮着他们看两个玩家的3D形象的脸。 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你们是不是，当局者迷？这不就是娄危么？多好认啊。】 《天梦》游戏里，之所以不像其他游戏有那么多的脑残玩家，就是因为他是实名制的。游戏里的玩家如果使用身份证做了自己的个人形象，他的脸就一定是自己身份证上的脸。 而且不能使用别人的脸来做自己的人物角色。 所以这个危楼顶着娄危的脸，就等于说是板上钉钉证明了危楼的身份。 况且娄危危楼，一定名字就让人不得不确信，这就是一个人。 互联网信息平台上的网友们全都静默了，再次感慨娄危不愧是设计游戏的大佬，就连自己的游戏，都能玩的这么风生水起。三年连续蝉联榜一，这是怎样的对游戏的敏感能里啊。 而之前引人猜测的无名人士的身份，在有了娄危这个已经破案的身份之后，再进行破译身份就变得格外简单。 尤其是不玩《天梦》游戏的网友，由于不被玩《天梦》吸引了注意力，所以非常关注网络热搜，之前在平台上都看过电视节目因Compagnon采访娄危，现在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屏幕上的娄危，和他的那位温梵设计师的脸。 不少玩家当时因被娄危和温梵在节目中被翻出来的过去而感动，甚至还截图留存了节目上爆出来的，娄危手机中以温梵作为软件面板头像的初版Compagnon外观形象。 此时稍一对比，就确定了温梵的身份。 原本兴致勃勃在网上评论温梵长相和来历的网友们瞬间不说话了。 半天才有人在爆出温梵和娄危游戏身份的帖子下开口： 【所、所以......这是温梵大佬苏醒了？？俩人在玩游戏？是这样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温梵大佬醒了醒了！！】 【我去，恭喜恭喜，百年好合，赶紧在一起吧！[哭泣.jpg]】 尤其是之前看过电视采访的，已经转型成为娄危和温梵粉丝甚至是CP粉的网友们，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甚至都开始广而告之温梵苏醒的消息。 互联网的信息传播速度是难以想象的，微博原本关于#飞云八爪鱼#的话题已经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话题#温梵大佬醒了#。 一时间，无论是Compagnon的游戏粉；还是刚刚才通过无名人士的游戏决斗视频认识温梵，接着被周围网友科普了温梵的参与Compagnon设计的经历的，成为温梵新粉丝的《天梦》玩家，都开始疯狂顶话题。 甚至还有人建立了话题：#娄危x温梵#更是被越来越多的粉丝网友大力评论转发带热度。 连不怎么关注微博话题的普通网友们，都被科普了无限关于温梵的睡美人式凄美神仙爱情经历，被拉进了娄危和温梵的CP粉大军。 连还在为自己每天工作焦头烂额的刘钧昊都受到了消息。 他刚才只是去吃了个饭，回来之后，就被自己同事笑着拍拍肩膀说了一句，恭喜啊！ 刘钧昊：......什、什么？他一没有女朋友、二没有买房买车，他有什么可被恭喜的。 然后就听到同事接着道：你好哥们温梵醒了！你肯定是忙忘了最近没有去医院吧，连这都不知道。 ......昨天刚从医院回来的刘钧昊：真的假的？！ 他同事一脸疑惑地看着刘钧昊震惊的表情，随后又想，可能是温梵也是刚刚苏醒，才醒来还没来得及通知刘钧昊，于是也没有多加犹豫，抬手将手机上存的，关于温梵从今天在《天梦》上的视频，到温梵和娄危身份被扒出来的微博网友评论截图，全都递给了刘俊豪看。 刘俊豪越看越怔愣，满脸都是震惊和茫然，他同事一脸欣慰地拍拍刘钧昊的肩膀：淡定淡定，你肯定是这两天没去，所以还不知道。恭喜啦，替我给你朋友说句保重身体。 像他们这种设计程序软件或者制作游戏的，一辈子也红不了，真正出名的都是那群顶着游戏主人的头衔，在外抛头露面的公司老总或者总监。 温梵跟娄危现在这么火，他们这群人就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现在知道温梵醒来，满心都是祝福。 刘钧昊还是满脸恍惚：我昨天才去过医院。 他同事脸上的喜色顿了顿，转为极崇拜的目光：那你朋友心态真好，今天才醒，现在就开始玩游戏了。 刘钧昊风中凌乱：可、可能吧。 他抓心挠肺地等到了下班，赶紧就跟娄危打电话。 之前他在医院里碰见娄危时，两人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当他打电话过去时，娄危可能也没有在忙，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而娄危这边，正带着温梵玩游戏，就发现自己手机响了，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低头对着温梵道：是刘钧昊。 温梵一愣，然后赶紧停下还在浏览《天梦》地图的脚步：快接快接。 娄危应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然后两人就同时听到了刘钧昊的声音：梵梵醒了？！ 温梵觉得奇怪的，是刘钧昊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怕刘钧昊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无法解释，就冲着娄危眨眨眼，没敢开口。 但娄危接收到他的目光，转头对着刘钧昊说的第一句话则是：梵梵？ 刘钧昊：......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没叫错，可是被娄危重新提点一遍，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呢？ 而且娄危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气势凌人的感觉，却让他忍不住后背发凉。 出于强烈的求生欲考虑，刘钧昊下意识又说了一遍：温梵。 然后立刻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娄危语气轻缓地加了一句：嗯。 刘钧昊：......好吧，我懂了。 他这么想着，然后就将刚才听到的消息冲着娄危问了一遍。 刘钧昊说到最后声音都是抖的：温梵他，真的醒了？！ 但温梵并没有真的醒来，他的身体现在还处于沉睡状态，如果以后并没有苏醒的事被人查出，恐怕还会引发更多麻烦。 所以娄危在听到刘钧昊说的事情之后，和温梵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刘钧昊：没有，梵梵没醒。 刘钧昊还没高兴起来的心情瞬间又跌入谷底，......好、好吧。 如果他醒过来，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娄危道，谢谢你对梵梵的关心。 等刘钧昊愣愣地听着娄危的话，等他挂断电话，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怎么娄危称呼温梵就用的梵梵呢？而且娄危还说，谢谢他对温梵的关心，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温梵亲人才应该有的发言？！ 刘钧昊深思恍惚。 电话挂断了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根据之前同事说的话，登上微博看关于温梵和娄危网上的消息，然后就被已经迅速席卷微博的，关于温梵醒了的话题占满了整个微博关注列表的主页面。 好多他曾经关注的软件设计师，都转发了关于温梵醒来话题的微博，刘钧昊原本以为温梵醒了，除了惊讶以外更多的是高兴。 但现在知道了不过是误传，心情顿时低落，再看这些消息，都觉得索然无味。 但就在他刚一刷新微博的时候，就发现微博原本被排在前列的，关于温梵苏醒的热搜，被一个新上来的热搜给压了下去。 #娄危回应温梵病情# 刘钧昊赶紧点开话题，就看到点开后的第一个热度微博，就是娄危的微博号发送出来的消息内容： @娄危V：温梵还在睡梦中，感谢大家的关心。 后面是一张病房里的医学仪器照片，设备上还有温梵稳定的心电图展示。图中没有露出温梵的脸，只露出来了温梵插满针头的手背。但刘钧昊去过温梵的病房多次，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温梵住院的病房，和温梵的手。 他叹了口气，失落地关上微博。 但网友的反应却很激烈。 娄危的这条关于温梵的微博，短短半个小时就已经有了上百万的转发量。 恐怕在此之前，还没有那个软件工程师或者游戏设计师能有如此高的殊荣。 微博上的网友们纷纷转载评论： @青青鱼：我哭了，白高兴一场，梵梵快点好起来啊！@娄危V：温梵还在睡梦中，感谢大家的关心。 也有网友在后面评论： 【希望梵梵快点好起来，但是......这就是设计师大佬的手么，疯狂舔屏PRPRPR！！】 【层主＋1】 【＋11111[狗头.jpg]】 也有人注意到了娄危在微博中说话的语气。 【娄总的语气好宠溺啊，不过这话，简直是糖中带刀啊！！】 【爆哭，娄总这是官方宣布了么，不然为什么对没有关系的外人的病情这么了解！！！！】 【还在睡梦中，大家醒醒，这是刀子啊喂~】 但关于温梵并没有苏醒的热度过去之后，网友们再次想起来了关于温梵的话题被炒起来的原因 #飞云八爪鱼# 如果温梵并没有苏醒，那顶着他的帐号，玩《天梦》的到底是谁？？ 微博上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网友们再次发起疑问，娄危一直带着温梵关注着微博，看到微博网友的提问，娄危想了想，直接在刚在编辑的微博中重新添加了一条： @娄危V：温梵还在睡梦中，感谢大家的关心。另外，温梵的帐号是我在登录，帮他提升经验值。我的账号是舍妹在用。温梵没有被盗号。 他的这条微博经过编辑后重新发出，才算是解决了所有网友的疑惑。 紧接着，之前就暗戳戳给温梵和娄危组建CP组合的粉丝，更是狼嚎尖叫起来。 第47章 【天梦的帐号，我没记错不是必须要有号主的身份证才能登陆么？？也就是说，娄总有梵梵大佬的身份证？！】 【楼上姐妹，你发现了华点[狗头.jpg]】 【哇哇哇，所以我磕的CP是真的？！Awsl！！！】 娄危看着微博客户端上的新评论，温梵就坐在微博页面上，低头看身旁网友打的文字。 他只要盯着屏幕，屏幕每隔几秒就会按照他的意识自动刷新，完全不需要动手。 温梵就这么解放双手地看着屏幕，就瞧见屏幕上网友们的激动嚎叫。他们说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他和娄危已经在一起了似的。 温梵忍不住红了脸。 但紧接着，温梵就看到了一条，发在娄危微博下方的最新热门评论： 【@八股：姐妹们，我来了。[微博图片]】 那条评论明明是才发不久，却已经有了足足五千多条回复，点赞数十几万。 而且仅仅只是发了一张图片，没有任何别的话。 温梵看得好奇，抬手把评论后方的图片点开。 然后 温梵和娄危就同时看到整个超大电脑屏幕上，被放送而出一张，占满整个屏幕的真人漫画图。 屏幕上的温梵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背对着娄危坐在他怀中，下身真空被身后一身西装的娄危按在怀里亲吻，红晕布满全身。 尤其是，脖子间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痕。 温梵：。卒。 娄危挑眉看着屏幕。 第50章 温梵也不是那种看不起比较特别的图片的人，但屏幕上的这种图，角色人物换成他和娄危，那就是和平常看片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尤其是这张图画的尤为细致，衣服上的袖扣等细节都做得一丝不苟。 温梵身上的这件衬衫蓬松宽大，而且风格正式线条严谨，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衣服。 更别说上面还扣着娄危之前上节目被采访时，带着的那对儿蓝宝石袖扣。 衬衫带来的含义简直不言而喻。 温梵越看越觉得脸红，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暖炉里，砰砰向外冒着热气。 他就这么看屏幕上的图片，怔然到都忘记回应身后的娄危。 等他半晌才回过神，回头看娄危时，就看到娄危已经托着腮帮子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的美图。 温梵赶紧回手就想把屏幕上的图片关掉。 结果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娄危低沉磁性的声音：不许关。 娄危从没有跟温梵说过重话，但他压低声音说话时，就算温梵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还是忍不住停下动作。 红晕从衣服领口翻出来，温梵整张脸和耳朵都是红的。 感觉自己在电脑桌面上都呆不下去了，缩小自己的身形，就想往娄危的手机里钻。 然后就看到娄危抬手摸上键盘，开始在那个@八股的下方打字回复： @娄危V：画功不错。他打完字之后，又加了一句：但建议私发。 网友们显然也没想到真的能够得到画中正主的回复，尤其是......这么一张动作比较激烈的图。 所有刷出来娄危评论的网友，全都开始在下方跟风评论： 【画功不错，建议私发hhhh】 【建议私发[狗头.jpg]】 【姐妹你快醒醒，自己删评吧，别让娄总难做。另外，自删之后别忘私发[猫头.jpg]】 最后一条评论发出来的时候，明显是非常替娄危考量了，但娄危的行动效率比他更快。 在对方的评论刚刚发布时，娄危已经右键保存了图片，然后直接删除了评论。 接着，娄危去搜索了@八股的微博，发现这位果然是位画手大触，微博82万粉丝，在画手中已经算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了。 娄危私信了画手，冲她表达了自己删评的歉意。 八股太太原本就在逛微博，受到娄危的私信，几乎是下一刻就发来了回信：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影响，非常抱歉。[哭泣.jpg]】 八股原本就是玩Compagnon而认识到娄危的，后来又通过采访认识了温梵。前一段时间微博上疯传温梵娄危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时，她完完整整地磕了一回CP。于是就有了这张，平生第一次给真人CP画的爱情图。 但是腐女之魂没有忍住，所以画的有点太奔放。 没想到还真被娄危看到了。 坐在电脑前的八股挠挠头，有种又激动又羞赧的感觉。 但当她收到娄危之前发来的微博评论时，那股羞耻感又变成了想要尖叫的冲动。 看看娄危大佬说的什么！ 画功不错，建议私发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承认两人的关系么，而且除开因为尺度问题删除评论外，并没有一点阻止她磕CP的意思。 这一对没有官宣的CP是真的！ 八股握着电脑鼠标的手，都克制不住地颤抖。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跟娄危发一句，祝福二人百年好合的话，就收到了娄危的新一条消息： 【很喜欢你的画，但下回外发图片请让梵梵穿好衣服。[笑脸.JPG]】 八股：...... 所以娄总您的意思是，还可以多画点没穿好衣服的图片私发给你，是吗？！ 后面的话在两人心照不宣的语意中，并没有被明确提及，但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等娄危关掉和八股的对话页面，温梵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他干脆挪了挪屁股，走到了电脑的屏幕框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娄危现在用的不是手机而是电脑。 没有办法通过触屏，直接控制屏幕中的温梵。 所以温梵就觉得，自己坐在电脑的屏幕框后非常安全，毕竟娄危根本碰不到他。 但他低估了娄总的能力。 只见娄危直接手机的鼠标光标设置里，将光标符号，从白色的箭头标志，换成了白色手掌标志。 然后伸到背对着他的温梵背后，用鼠标按在温梵的后衣领上，直接提着他的衣服，把他从屏幕后面拖了出来。 被拖出来的温梵一双小鹿耳朵都是抖的，耳朵尖微微颤抖，鼻头和双颊也开始因为激动而冒了几颗雀斑。 这是小鹿套装的特效。 娄危越看越喜欢。 他以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觉得某位男孩子可爱。 而现在有了。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原本性情冷淡的人，忽然间就明白了喜是喜，怒是怒。 忽然明了了七情六欲。 温梵是不一样的。 娄危心里想。 可娄危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并没有说出来，温梵被他生生从电脑屏幕后面给拽了出来，原本以为娄危会说点什么话，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声不吭。 潜藏的失落感和说不出来的低落烦闷瞬间拢住心胸。 再加上前两天一直都怀揣着被娄危一番动作撩的目不到头脑的心情，温梵坐在电脑屏幕上，渐渐生出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温梵天生性子独，小时候朋友就不多，等高中父母离世，和他相处的人就更少了。 温梵除了刘钧昊，几乎就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了。 再加上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让他心思惴惴中，难免生出一点不成熟的思绪。 也许娄危并不是很喜欢他，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温梵想想前两天的亲吻，和娄危有意无意的亲近，却并不表明的状态，这个念头就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搅得他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堵得发慌。 娄危把温梵拎出来之后，就一只注意着小人的状态，当然没有忽略掉对方不对劲的脸色。 他看着面前的小人，和往常一样，伸手碰了碰屏幕上小人的头顶。 却没有得到和平常一样的互动回应。 电脑桌面上坐着的温梵，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头顶上的小鹿耳朵都达拉下来，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失落和沉闷的气氛。 娄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温梵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风吹拂起来，紧接着屏幕上忽然飘出来几个沙滩上被吹干的海星和藤草球，顺着屏幕上莫须有的呜呜冷风，翩然从温梵身旁滚过。 看起来简直就是......凄凉萧瑟到极致的氛围。 娄危尽量放低声音，轻声哄着小朋友：怎么了？ 温梵当然是摇摇头，他完全没注意到周围自己周身空间的特效场景，还沉浸在他刚才的思绪里。 他想他只是......只是对娄危可能并不喜欢他的这件事，觉得难以接受。 温梵闭着眼睛想着，脑中划过娄危亲吻他虚拟投影的时候、笑着跟他说话的时候、认认真真说要帮他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以及......每次满眼含笑给他换衣服的时候。 温梵想着想着，觉得娄危对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 换成其他的哪个大公司老板，忽然发现自己私人手机上多了一个具有个人意识的自主系统，能平静接受这一现实。 就算是个普通人，恐怕也会觉得触及到自己的隐私，二话不说把他抹杀。 所以娄危已经做得够好了，就算网友不停地开两人的玩笑、娄夏第一次见面就喊他大嫂，娄危也都没有生气。 温梵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 虽然变成手机悬浮球系统之后，少了很多自由，也不能回到自己的人类身体里。但却和他最喜欢的偶像相处了这么久。 他知足了。 温梵低头想着，头顶上尖尖的鹿耳朵再次抖了抖。 他自以为自己面上不动声色，和往常相比，没有任何异样，却他忘记了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时刻都会暴露在周围人的视野中。 无论是心情特效，还是周围软件客户端的反应。 QQ企鹅从电脑桌面的一角，挺着大肚皮款款走出来，挪着肥胖的身躯，蹭到温梵身边。 抬起爪子拍了拍温梵的小腿。 电脑版的温梵比起来手机版的温梵可要大多了。 在手机中，能抱着温梵大腿的企鹅，现在甚至都能站在温梵肩膀上。 此刻它拼尽全力，才堪堪爬上了温梵的腿，把自己塞进温梵怀里，伸开翅膀抱着温梵安慰他。 娄危认真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做的事，斟酌着他之前的做法是否略有不妥，而后沉声道：梵梵，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好么？ 他加了一句道：不管说什么我都听。 他的话低沉严肃，像是在做一句肃穆且掷地有声的承诺。 温梵抬头，正撞上娄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男人的长相并不柔和，五官凌厉而深刻，甚至开口的语气都比常人冷硬许多。 但温梵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知道这已经是娄危语气最温和的时候了。 他睁大眼睛和娄危对视着，拦住怀里企鹅的双手，都忍不住绞在一起。 娄危的话像是给了他勇气。 温梵停了半晌，终于深吸口气，轻声开口道：娄危你......他眨眨眼，低头避开头顶上男人深沉的目光：喜不喜欢我。 第51章 娄危听到温梵的那句话时，原本还在猜想温梵心事的话瞬间停住。 他看着屏幕里不敢抬头的小人，觉得呼吸中像是涌入一股浪潮，滚滚海浪翻涌，带起滔天的浪涛，轰隆一声砸下来，激烈而沸腾的热水铺盖全身。 娄危感觉房间内一切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就连刚才微博上的图都忘了个干净他看着屏幕上的温梵，放在腿上的左手都有些发抖。 按在屏幕上的右手更是带着微颤。 但多年的自我约束能力让娄危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他看着电脑中连小鹿耳朵都低垂下来的青年，轻声叹了口气。 这边的温梵虽然没再吭声，可一直都偷偷等着娄危开口，没想到等了半天，听到的居然是娄危的一句轻叹。 那声音简直像是催命符，让温梵压抑半天的心情彻底兜不住了。 原本在周身吹拂的冷气和海藻球全都消失，抱着企鹅的胳膊忍不住收紧。他头顶上的已经开始酝酿气风暴，阴云密布在温梵的头顶交织着。 紧接着轰隆一声电闪雷鸣，直接就在屏幕里下起了暴雨。 除了温梵和他怀里抱着的企鹅，其他的客户端全都被淋湿。 桌面左侧的我的文档赶紧发出来个语音泡，上面写着： 【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 像是在回应它的号召，周围娄危电脑桌面上的文件袋和文件，全都开始扑簌簌飞进我的文档里。 如果是以往的时候，温梵肯定会转头去看。但现在他还处在心情低落期，完全没有心情窥其他客户端的屏。 可还没等他头顶上的雨水停歇，温梵忽然听到娄危开口了。 因为温梵一直低着头，娄危只能趴在办公桌前，才能看到温梵的表情。精致漂亮的青年眼尾半阖，垂眸看着桌面。 娄危轻叹一声开口道：怎么会不喜欢呢。 温梵一愣，立刻抬头看他。 就听娄危接着道：我想能亲到你，想亲手感受到你。可现在都不行。 娄危低声道：我甚至都不能碰到你。 娄危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一字一句像是要踏在人心上。 其实有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想告诉你，但又怕伤害到你。我现在甚至不能带你回到现实中，梵梵，不能触碰到的感情太飘渺，我不想你为难，更不想 娄危顿了顿，接着道：不想你是因为生活在我手机中，才答应跟我在一起。 温梵听完了娄危的话，半天都没发出声音。 他觉得自己是想要说点什么的，可话到嗓子眼又被堵了回去。 浑身都兴奋到颤栗。 娄危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听在他脑子里也不过只有一句。 娄危喜欢他。 是他喜欢娄危的那种喜欢。 这个发现让温梵深思恍惚，抬头看娄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一时间激动到不能自已，抱着企鹅站起身，走到电脑屏幕边上，扒着屏幕看向外面的娄危。 这可能是他最鼓起勇气的一次。 温梵想。 他深吸口气对着屏幕外面的娄危认真道：我喜欢你，娄危。 娄危放在腿上的左手攥紧，他恍惚间甚至能感受到，浑身的细胞都带着仿佛要炸裂开的热度，心脏跳动撞击着他的胸膛。 第48章 这可能是他从小到大心情波动最大的一次。 娄危想。 他嘴唇翕合，眼中氤氲着浓雾，娄危几乎能听到自己脑中血液奔流的声音，他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了镇静，声音放缓，轻声道：出来吧梵梵，我想亲亲你。 娄夏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她今天刚打完游戏下楼倒了杯果汁，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登陆自己微博，就收到几十条好友们的微博私信。 好友1：夏夏啊啊啊你未来嫂嫂太帅了呜呜，好羡慕！ 好友2：小夏夏你快看微博，你哥也太暖了吧，你嫂子还在住院，你哥都不忘记帮他养号，我家那人就只会喷我天天打游戏[翻白眼.jpg] 好友3：娄娄！我磕的你哥和温梵的CP居然是真的，我哭了，好羡慕你，能够近距离接触两个男人，还能当场吃粮！！嗷嗷嗷嗷发出狼嚎~ ...... 娄夏：...... 她看到好友1发来的消息时，还觉得没什么，小梵梵自从投影呈相火了之后，好多人跟她提梵梵。但娄夏看到好友2说什么养号时，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再看到好友3发来的内容，更是让娄夏忍不住陷入沉思，认认真真想了想自己在家时的真实生活状态。 她难道不是，时刻都被娄危费尽心思支开吗？！ 而等娄夏心情复杂地刷完了好友们的评论留言之后，紧接着就看到了上万人艾特她的，娄危之前发送的微博信息。 @娄危V：温梵还在睡梦中，感谢大家的关心。另外，温梵的帐号是我在登录，帮他提升经验值。我的账号是舍妹在用。温梵没有被盗号。 瞬间明白刚才朋友们私信她原委的娄夏：...... 好的，我哥最大，我嫂嫂最终要，大哥说啥就是啥！ Fine！ 而她既然都看到了，当然不能装作没看见，于是娄夏就点开了娄危的那条微博，然后在下方评论了个微笑的笑脸：嗯，是这样的。[微笑.jpg] 那群几乎是住在微博上的微博网友，紧接着没多久就点赞评论了娄夏的评论： 【我好像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前面姐妹＋1】 娄夏想想娄危天天缠着温梵，还让她没事少下楼，就忍不住想找个什么话题发在微博上，膈应一下娄危。 但还没等她想好话题内容，忽然听到后面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 娄夏抬头看过去，就见到娄危正嘴角带笑地，领着变回投影状态的温梵下了楼。温梵一直没抬头，但是耳朵尖都泛着红晕。她哥更夸张，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脸上竟然笑意不减。 娄夏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她哥居然会笑？！ 娄危嘴角的淡笑让娄夏整个人愈发震惊。 但她随机就感觉到了，两人身上的氛围有点不一样。 具体哪点不同，她又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股......甜甜蜜蜜的气息。 娄夏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定是疯了。 她哥怎么能用的上甜蜜这个词？！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娄危低头和温梵对视一眼，而后转头朝着她看过来。 当娄夏发现对面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时，忽然有种，自己打破了小情侣二人世界的愧疚。 还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娄夏感觉自己胸口中了一箭。 赶紧就想说点什么，显得自己不那么尴尬：那个，小梵梵 结果她第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自家大哥抬手打断：叫嫂子。 娄夏原本张着的嘴瞬间闭上，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半天。 有点小确幸，还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你们原先不是......最多也就算暧昧期么。 娄夏在心中腹诽。 娄危一眼就看穿她心中所想，沉声挑眉接口道：现在是热恋。 娄夏：......欺负单身狗？！ 娄夏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就看到自己大哥话音刚落，就侧头接着看向温梵，不知道对着温梵说了句什么。 娄夏就发现小嫂子的脸色更红了，像是雪山染上了一层嫣霞，漂亮标致。 ......这简直是冷冷的狗粮360°全方位无死角地往她脸上拍！！ 娄夏咬牙。 但对面楼梯上的两人完全不在意她的反应。 温梵的声音因为是通过音响发出来的，声音灌满整个房间，娄夏也能听到。然后就听见温梵用低声但是却清晰明了的声音小声道：娄危，你、你太直接了。 而娄危还在对着温梵道：叫我什么？ 温梵一愣：娄危......？ 娄夏就听到她向来沉默寡言的大哥无缝切换成老流氓：好客气的称呼。 温梵瞬间脸色爆红。 憋了半天，小声开口又道：危哥？ 娄危：你是赵梦珂吗？ 温梵被他一哽，立刻改口：......娄哥。 娄危挑眉看他。 温梵被他看得浑身紧张，又不忍心离开娄危的身旁，就小心翼翼向旁边挪，想要站到娄危身后。 结果娄危只是转了个身子，就重新和他面对面。 温梵没办法，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着称呼娄危的方法，最后急中生智干脆道：哥！ 娄危似笑非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红了脸的温梵，然后才缓缓开口应了一声，嗯。 其实他觉得称呼还能更进一步，但他还不想吓到温梵。 旁边的娄夏吃了一嘴狗粮，齁的难受，感觉自己已经被两人当作背景板放在大厅里，眨巴眨巴眼，想要将自己埋进沙发。 但是娄危已经再次转头看了过来。 明天，我们要出门。 娄夏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子，登时一愣，然后才点了点头。 4月14，李云岫去世的日子。 娄危开车带着娄夏去买了花，又带了点上坟的东西，两人就驱车前去墓园。 因为娄夏已经知道了温梵的情况，娄危也不再遮掩，直接让温梵通过白色手机的手机投影，从手机中出来，跟着他们一起走。 但当三人快到李云岫的墓碑前时，远远就看见了两道墓碑前站着的身影。 娄夏原本还算轻松的脸瞬间一僵硬，登时难看下来。 李云岫已经去世多年，她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能平静来看望母亲，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娄柯和周媛的到访。 尤其是，这对狗男女还站在被他们联手害死的，自己母亲的墓碑前。 娄危眉头紧皱，他身旁的娄夏已经冲了上去。 娄柯和周媛还低头站在李云岫的墓碑前，弯腰往墓碑上放花。娄柯看起来精神不错，身上的黑色复古西装穿的严谨笔挺，身旁的周媛还穿着一件深紫色大衣，虽然年龄已过三十，可看起来宛如少女，清清柔柔。 她搀扶着娄柯的胳膊，配着他一起放花，而等两人同时直起身时，周媛只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头部一阵剧痛袭来，强大到让她难以抗拒的力量扯着她的头发往后拖。 周媛今天穿的是高跟鞋，根本站不稳，一个踉跄就直接躺在了地上。干净整洁的大衣瞬间扑满灰尘，看起来凌乱不堪。 她一贯端着的秀丽端庄一瞬间荡然无存，睁大眼睛惊声叫起来，一边努力拽回自己的头发，一边回头看。 然后正对上娄夏清清冷冷的双眼。 娄夏和娄危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有七八分相似。此时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周媛，在身后光影的衬托下，凌厉的五官就像是淬了毒的刀锋，吓得她忍不住后缩，结果自己扯到了自己的头发，痛地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简直就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的鸡。 温梵在娄危手上托着的白色手机投影中看到全过程，不禁在心里感慨娄夏的战斗力。 她的动作快而迅速，甚至连周媛身旁的娄柯都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伸手拦她，结果被娄夏一胳膊挥开：滚开！ 娄柯气得浑身发抖：你就这么对你后妈？ 娄夏原本看到两人就觉得恶心，胸口呕的不行，现在听到娄柯这么说话，反而忍不住笑出来声：后妈？那也得是我爸的老婆啊。她是什么？ 娄夏松开了扯住周媛头发的手，地上的周媛赶紧扒着旁边娄柯的腿，想要站起来，结果又被她狠狠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疼的歪了下身子倒在娄柯怀里。 周媛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委屈屈抬头瞧着娄柯，嘴里发出哭腔。她身旁的娄柯立刻抱着周媛后退两步，脸上满是愠怒。 可娄夏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亲爸的继室才叫后妈，她算什么？娄夏瞥了眼周媛，她原本178的个头，就比周媛高得多，再加上清冷凌冽的眼神，直把周媛吓的疯狂向娄柯怀里拱。 娄夏嗤笑一声：她就是个三儿。 原本还在装可怜呜咽的周媛倏地面色惨白。 还有种被人扒光了遮羞布的羞恼。 娄夏完全不怕她，掰着指头算起来：周媛你今年多少岁？35有么？这个年龄我叫你大妈恐怕不合适吧？大娘，大娘怎么样？反正按照辈分，你不是都和娄柯一个年岁了。 娄夏简直战斗力报表，嘴炮满分。 原本在娄危面前还能盛气凌人一下的娄柯，在娄夏面前完全是被吊打。梗着脖子喘着粗气，脑中却空空如也。 更别说还想装小白花的周媛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插不进来。 恨不得能躲到娄柯身后去，避开娄夏的针对。 娄危把手机上的投影关掉，重新将温梵住着的手机放回口袋，才大步走了过去。 他刚进入娄柯和周媛的视野中，娄柯就冲着娄危指使道：娄危，管好你妹妹！ 娄危和娄夏不同，他小时候还是有听话过一段时间的，在娄柯被娄危母亲强压着留在家的时候。所以他印象中的娄危就算长得再大了，娄柯也始终觉得他带着小时候对自己顺从听话的影子。 可娄危根本没接他的话，而是蹙眉道：以后别来这儿了，李姨会不高兴。 娄柯脸色瞬间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其实老人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顶着花白的头发，反应激动一些，就总让人忍不住多了几分宽容，更被说娄柯现在气得都快发抖，总觉得下一秒就能背过气去。 但娄危娄夏这两年已经见多了他这副面孔，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娄危直接开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钱还是要东西。他低声道：有话直说。 他的话简直就是明明白白地拉开了蒙在两人头上的遮羞布，娄柯就算再厚脸皮，此时面色也开始僵硬。 但那股僵硬转瞬即逝，他很快就面色如常，C市新做的一批料子废了......他支支吾吾道，准备着措辞。 娄危直接打断他：多少钱。 娄柯梗着脸：三千万。 旁边的娄夏听到他说这句话就笑了，有些微哑的嗓音忍不住提高：娄柯，你现在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你一批料子才三千万，也太不值钱了吧。以前哪次不是大几千万，再不就是强行要和远程科技合作，不然就要网发娄危不管亲爹的传闻。 娄危的关注点倒有些不一样，他蹙眉看着娄柯，低声问出口：你最近花钱了？ 娄柯没说话。 娄危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不想说就走吧。 娄柯还在踌躇，他身旁的周媛一听娄危的话，已经攥紧娄柯的衣袖率先开了口：前两天我不是过生日嘛，老娄送了我一艘游艇，花了点钱，所以有点周转不开。 果然如此。 娄危眼皮都不抬，幽幽问道：私人游艇？不便宜吧。 周媛满脸幸福地瞥了一眼娄柯，一副被爱浇灌的模样：嗯，两千六百多万。 第52章 一直偷听着的温梵：...... 娄危没说话，一旁的娄夏则是嗤笑一声：切，这么有闲钱，还找我们做什么呀。 娄柯看着周媛，想开口说她别多嘴，又舍不得她难过。 周媛那么年轻就跟了他，被他宠着是应该的，而且周媛每天伺候他伺候的尽心尽力，他怎么忍心说她。 于是娄柯也没反驳娄夏的话，眼睛直视着娄危：小娄啊，你看这......三千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 娄危冷冷开口：你们走吧。 娄柯急了：小娄，你怎么能这样呢。 现在的天气并不热，可是娄柯已经急得冒了一头汗。 他身旁的周媛似乎是看娄危彻底像是下定决心了，原本一直添在嘴角的恬然淡笑终于慢慢落了下去，慌乱开口：小娄，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别和你爸置气，他身体不好。 但娄危根本懒得给她眼神。 平声阐述事实：小时候我和娄夏在家里住，住的房子是我母亲买的，生活费是我母亲出的。你从不回家，也没说给我们一分钱。 他的话语并不激动，甚至于一丝情绪都没有，反而比娄夏的激烈言语更加让人无法反驳。 娄柯张张嘴又闭上，最后索性也不多求娄危了，冷哼一声笑起来：好呀，现在翅膀硬了，敢跟自己亲爹这么说话了。我听说现在你很火啊，不知道网络上那么多远程科技的粉丝，看到自己迷的娄总，连亲爹都不管不问，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粉错了人。 娄夏恨恨地瞪着他：娄柯，你又想来这招？自己不觉得恶心么？！ 娄柯既然已经不再装可怜，就不屑于用刚才假惺惺的嘴脸，眯眼看着娄危：反正我就这样烂命一条，谁又认识我呢？我可没有我儿子火，设计个破游戏都能比明星还热度高。 娄柯咧开嘴轻笑，那张简直就是娄危老了之后的俊脸，因为表情的阴阳怪气，看起来和娄危渐渐拉开距离：我儿子可真是好样的。 第49章 娄夏气的咬牙切齿。 娄危默不作声。 倒是周媛脸色好看了起来，也不说什么怪自己别怪娄柯了，缠着娄柯的胳膊抿唇笑起来。 但下一秒，娄危直接绕过两人，走到李云岫的墓碑前，将怀里的花放在上面。 完全不理会身旁的夫妇俩。 不过娄柯此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娄危这个人不在乎自己，就在乎他的公司和娄夏。现在的网友最喜欢伸张正义，如果娄危的风评被害，受影响的将是整个远程科技。 娄危一定不会这么做。 于是娄柯面色轻松，神采奕奕，看着娄危一声不吭地站在李云岫墓碑前，假仁假义地搂着周媛上前，对着李云岫的墓碑开口：云岫啊，这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不过你看看夏夏，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也可以放心了。其实当年你走的匆忙，真是太伤我心了。不过我也知道，人死都是天注定的事，人活着，早晚都有这么一天，我也劝夏夏不要介怀。 娄夏恶狠狠地瞪着他，感觉胃里都恶心的翻腾。 连带着祭拜母亲的心情都没了，她现在恨不得娄柯赶紧滚。她就不然任何人看望母亲，也不能允许娄柯站在她妈的墓碑前恶心人。 而就在娄夏开口要说话时，前方的娄危出声了。 18%的股份。 娄柯嘴角的笑还扬着，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就听到娄危回头看他接着道：你只有14%。 娄柯脸色变了。 旁边的娄夏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愤懑的表情淡了点，脸上带着隐隐的猜测，欲言又止望着娄危，眼中晶亮。 只有娄柯怀里的周媛还一无所知，她和大一就开始炒股的娄夏不同，大学时认识了娄柯之后，剩下十五年除了开始的勾心斗角外，就没再动过脑子，脑中空空如也，完全不知道娄危在打什么哑谜。 到了此时也只能攥紧娄柯的衣服，一脸懵地听着他们对话。 在场的人只有娄危用一如既往的平稳声调开口：14%的股份，够你决策吗？ 他转过身，正对着娄柯，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沉凝下来，几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冰点。 娄危：娄氏科技上市太久，你都安逸的忘了自己已经从创始人变成打工仔了吧。 他双手插兜，语气平平，说出来的花却宛如惊雷，让娄柯忍不住摇头：这不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股东名单？ 他话是这么说的，可语气发虚，显然是没底气。 这次笑的人换成了娄危，他嘴角微勾，却是泛着冷意，周身寒意滚滚腾生，娄柯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儿子是真的不受他控制了。 娄危：股权代持18%，合计持有股份33%。我享有的股份股权应该比你多吧。 他每说一句话，娄柯的脸色都愈发苍白几分：现在我觉得娄氏科技的董事长决策频频失误，严重脱离了公司的前景规划。另外，我严重怀疑你私自挪用资金，影响了相关各方，尤其是全体股东的权益。 娄危背对着李云岫的墓碑，像是给李云岫竖起一道隔绝外人的安全屏障，说出来的话让娄柯不寒而栗： 原本这个惊喜是准备留在你下半年大寿上的。既然你想要提前拆礼物，儿子就不辜负老父亲的殷殷期盼了。 他直视着娄柯，凌厉的目光让娄柯忍不住想别过头避开。 明天上午十点，临时股东大会，会有人提出并审议罢免董事长娄柯极其董事会成员的议案，到时候的投票一定很精彩，你一定要到场亲自观看。 娄柯的脸色已经惨败如灰：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身旁的周媛脸色也开始大变，傻女人事到临头了才发现形势已变，满脸都是来不及应对的慌乱，但娄危丝毫不在意。 旁边的娄夏忍不住放声大笑，越看这狗男女的脸色，越觉得心里出了口恶气。当年娄柯一边恶心着她母亲，一边借着孩子的问题拖着不离婚，生生把她拖死，就是为了避开财分割。 如今让他败落在自己最爱的钱上，让这对真爱去做只要爱情不要面包的苦命鸳鸯，简直不要太解恨。 没钱的日子比起让娄柯死，娄夏觉得前者更让她舒爽。 娄柯年纪已经已大，大手大脚多年，谨慎的资金也被周媛祸害的不剩多少。 她几乎能预见到娄柯束手束脚的的后半生。 娄夏看着一男一女的脸色，歪头轻笑，但她和娄危长得太像了，笑起来的时候，怎么看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嘲讽。 结果也确实是。 娄夏道：想要钱？给我母亲道歉，我给你转。 娄柯直直瞪着娄危的目光登时转落到娄夏脸上。 但他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周媛哭哭啼啼地呜咽起来，你们不要欺负老娄了，说到底，他也是你们父亲啊，如果有错那都怪我，你们不要难为老娄，让我道歉，让我给云岫姐姐道歉。 娄夏瞬间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她平常最害怕跟周媛这种人接触，人家一哭二闹三装委屈，一出事就先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看起来认真纯洁的不行，结果就是想以退为进装可怜。 不过娄夏现在也不大在意她怎么说了，反正她要的只是一句道歉。 这句话她问娄柯周媛要了这么多年了，人家一直秉持着自己是情难自禁的真爱，回绝着她的要求，现在居然就因为要钱，这么轻易就说了出口。 周媛缓缓蹲在李云岫的墓碑前，低声哭泣着，每个字都带着哆哆嗦嗦的哭腔：云岫姐姐，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老娄吧，我们只是......呜，我们只是太相爱了。你还有孩子，我只有老娄了，希望你理解。 娄夏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来一张一百，递到周媛面前：拿去吧，就当给你的老娄付了9块钱的离婚证工本费。当年他因为九块钱就舍不得跟我妈离婚，也怪难为他的。 周媛没想到自己哭了半天居然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小白花的脸也不装了，怒目圆睁瞪着娄夏：你不要太过分！ 她跟了娄柯这么多年，虽然这两年手头有点紧，但之前绝对算得上是阔太太一个，娄夏这是在恶心谁。 娄柯到底是心疼跟自己差了二十多岁的小老婆，一把将周媛捞起来，狠狠啐了一声：走，媛媛，别理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我们走！ 但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娄危的手机响了。 娄危记得自己怕手机声音影响温梵，已经将音量调成了最低。 现在声音忽然放大，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是温梵有话要告诉他。 于是娄危立刻伸手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屏幕上莫名多出来几张照片。 当他看到照片上的主人公时，嘴上立刻开口，拦住了前方正在掉头离开的两人。 等等。 娄柯停下脚步，他下巴微扬，撑着自己最后的傲气，等着娄危开口跟自己道歉。 结果他就看到面前的娄危忽然举起手机，将屏幕转了过来，正对上他的视线。 娄危个子高，手机举着的位置也高，在娄柯的角度看过去，刚好有些反光。 但抱着娄柯胳膊的周媛个子低，看着娄危手机屏幕时，一眼就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一时间睁大眼睛，后背都冒着凉风。 她甚至都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神情，就赶紧拉着娄柯的胳膊想要扯着他离开。 可她体型较小力气本就不大，做这些动作根本无济于事。 娄柯就看到娄危转过来的手机屏幕上，周媛笑地一脸甜蜜，歪头依靠在某个中年男人的怀里。 那男人肥头大耳，可看着却比娄柯年轻的多。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女人出轨，更别说还是万花丛中过，勾引了各种女人的娄柯。 他的男性自尊心早就在和各种女人暧昧的经历中不断加强，已经到了一种盲目自我的程度。 可现在周媛的照片告诉他，他已经不行了，连图片上这么油腻的肥胖男人都比不过。 他不仅被绿，还输给了这么一个对手。 这对于娄柯来说，比娄危拒绝给钱，还让他难堪。 他一瞬间仿佛不认识周媛，低头看着对方秀丽的五官，只觉得陌生至极。 周媛看到娄柯幽冷的目光，拉着娄柯胳膊的手都在颤抖，她再次瞥了眼娄柯手机，看清楚是图片之后，赶紧摇头开口：老娄，这图片上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娄危在陷害我啊！ 娄柯冷凝的脸色略有松动。 现在P图技术那么发达，娄危找人P一张图，的确也有可能。 周媛看出来娄柯脸上的犹豫之色，双眼一亮，赶紧就想推锅给娄危。 可温梵最不怕查的，就是这种和互联网有关的网络信息。 周媛前一句话刚刚语罢，他就反手从全网全平台的数据库中，翻出来了周媛和图上男人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甚至还有她收到的，对方给她资金的转账证明。 每一条都真实地让人无法反驳。 娄危划动着手机屏幕，条条截图在他手机上露出。 娄柯看着看着，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动手挥出一巴掌，直接将周媛扇倒在地。 贱人！ 第53章 娄危不想看两位真爱和和睦睦的美好景象，转身冲李云岫的墓碑恭恭敬敬弯腰行礼，然后带着娄夏就要离开墓园。 两人离开的时候，旁边的一男一女还缠打在一起。 周媛一开始还用胳膊护着头挨打，到后来已经开始撕扯着反扑，两人完全没有了人前端庄高雅的形象，看起来简直就像村头泼妇骂街。 但娄夏这一天的好心情，都算是被搞臭了。 还是在她母亲忌日这天。 三人坐在车里回家，娄危在前面开车，五官明艳的女孩儿就靠在车后座的窗户旁，歪头看着窗外。 温梵从娄危回到车里之后，他住着的手机就被娄危拿了出来，放在了车头的手机支架上，刚好能看到娄夏抑郁的表情。 娄夏那张和娄危有几分相似的脸面色紧绷，整个人的气场都凌厉起来。 像一株柔中带刚的野玫瑰。 温梵默默想了想，连上了娄夏的手机IP地址。 三秒钟后。 娄夏原本正靠着车窗户发呆，忽然听到怀里的手机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那声音极为逼真，听起来就像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她伸手把手机掏出来，刚通过指纹解了锁，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瞬间愣住。 那是 妈妈。娄夏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 她手机上的Compagnon虚拟形象变成了李云岫。 而且是年轻时候的李云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比娄夏看到的，家里照片上的李云岫更加秀美娇艳。 和娄夏极为相似，只是五官更加柔和，充满着南方女人的温婉优雅。 娄夏看得差点失了神。 屏幕中的李云岫冲她摆了摆手，每一个姿势都透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这都是温梵从网络中搜索到的，甚至很多都被互联网删除掉的，李云岫曾经的所有视频录像和图片里整合出来的结果。 虚拟形象的李云岫，也许和真人的说话语气不会很相似，但动作神态绝对模仿到了十成十。 娄夏看着屏幕上的母亲形象，眼眶几乎是瞬间就湿润了，她怔怔望着对方，抬手轻柔抚摸着屏幕中的李云岫，内心中翻涌的思念都在这一刻有了宣泄口。 其实娄夏一直都是很遗憾的。 李云岫去世的时候，娄危已经上小学了。 可她还只有三岁，连对自己亲生母亲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无论看到多少照片，都无法在脑中对应起来自己母亲真人时的相貌，那是就算看到照片都寻不回的遗憾。 可在今天，她竟然看到了真人。 即便这只是个虚拟的形象。 娄夏不傻，她从见到李云岫的惊喜中回过神，就明白了这是出自谁人的手笔，立刻抬头看向前放驾驶座旁，手机支架上的手机，果然见到温梵正飘在半空中望着他。 谢谢嫂子。娄夏的声音本就有些沙哑，这一下更显得哽咽。 温梵冲着她摆了摆手，隔空给了她个拥抱。 娄夏立刻笑起来。 娄危一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等他们回到家停了车，娄夏还在低头摆弄着手机，就连打开车门出来时，都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屏幕，正被娄危看到了她屏幕上的李云岫。 娄危一愣，接着低头看向温梵，嘴角微勾。 然后抬手揉了揉虚空中的温梵。 虽然并不能真实感受到。 现在的天气已经入了春，头顶的光线也有了几分热度。空气中满是院内新开的樱花的香气，三人踏着草坪上的樱花进了别墅房门，连空气都好像惬意起来。 温梵坐在投影的虚空中，哼着小调被娄危带着走。 但就在这时，娄危的手机忽然响了。 手机的震动连带着投影中的温梵都被震得来回晃荡，昏着脑袋坐在半空中。 他晃晃脑袋站起身，关掉投影键回到手机屏幕里，让娄危赶紧接通电话。 电话才接通，熟悉的声音就从话筒钟中传来。 是赵梦珂的声音：危哥危哥！我真不想这么激动，真的。但、但是，我只是有点太太太兴奋了，就是、就是！！ 娄危捏捏眉心：你发微信吧。 不！赵梦珂大声道：这件事我必须要亲口跟你说！危哥，游戏仓初版，做成了！ 娄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温梵到公司的，只觉得心跳都比平常快了无数倍。 他手中紧紧握着装着温梵的手机，深吸口气，推开了设计部的房门。 迎面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放在设计部大厅正中央的游戏仓。 那游戏仓像是一颗被砍掉一截而后立在地面上的其黑色鸡蛋，设计部部长当着娄危的面打开游戏仓门，露出里面布满连接仪器的空间和躺椅。 因为只是为了完成设计初衷的初版游戏仓，仓内还没有进行过精密设计，走线和仪器的防止还稍显杂乱，但是给人沉睡时使用的躺椅、和脑部连接器，倒是设计的非常精美。 娄危走过去，抬手抚在银色的躺椅上，指尖都微微颤抖。屋内的员工都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后，并没有注意到娄危的异样。 第50章 设计部长搓着手紧张道：娄总，这只是初版，之前我们设计的方案都已经在上面实施完毕，但是还欠缺点具体实验。来试验仪器的试验员还在路上，等会儿就能到了。 设计部长说着说着自己都激动的面色涨红，旁边的赵梦珂早已经激动到原地蹿跳，他旁边的林霄也有些高兴，嘴角的笑都压不住。 更别说其他的，参与设计的成员。 这可是全球唯一一个成型的游戏仓，一旦实验成功，在场所有的人，都将亲眼见证这个值得全球记录的时刻。 设计部长努力深吸口气压住自己急促的呼吸，抬手紧紧捂住嘴，冷静半晌，开始跟娄危汇报具体的游戏仓使用方法和仪器安排。 旁边的娄危认真倾听。 设计部长说完之后，就赶紧抬头看手机：嘿，说好来做试验的，怎么还没到，约好的十一点。 旁边的副部长双手合十，眼睛直勾勾顶着面前的游戏仓，倒不是很在意：估计就是堵车了，等会儿就好了。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设计完毕，试验不试验也都是按部就班的事儿。 但两人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娄危沉稳冷静的声音：我来吧。 周围的人瞬间愣住。 设计部长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攥紧了放回兜里，抬头看着娄危：娄总，这怎么能行。 游戏仓可是要连接脑内神经的，万一娄危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可能就会给他带来不能磨灭的身体影响。 娄危摆摆手，声音依旧平稳，重复时的语气坚定到不容拒绝：我来吧。 周围人面面相觑，脸上全都带着不认同。 娄危转头看着设计部长：如果出了异常，立刻中断连接，没事的。 他说完就朝游戏仓内走去，当着众人的面，躺在了游戏仓内的躺椅上。 随着躺椅感受到人体重量，游戏仓的仓门立刻开始自动合闭，将其他人都关在门外。 外面的设计部长紧张的脸色都开始泛白，毕竟这玩意儿连接的可是神经，其他那种坏了也就坏了的科技完全不能比。 这玩意万一出了问题，那烧坏的可就是娄危的脑子。 他抓紧自己的头发，围着游戏仓来回转圈，其他的公司人员也充满担忧。 只有旁边的林霄比较冷静，他奇怪的是另一个问题。 娄危其实是个非常讲究效率的人。 什么位置的人，就该做什么位置的事，这样才能发挥自己的最大作用。 现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是让签署了协议的试验员来试验更合适，毕竟娄危是远程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他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公司所有人都要受到影响。 如果是在从前，娄危绝对会等到游戏仓试验完毕了才进入体验。 可今天娄危居然这么冲动，这明显很反常。 林霄不知道，这只是因为娄危再也等不及了。 当不知道游戏仓多久才能研发成功时，长时间的等待都能让人忍耐。 可他现在看到游戏仓就近在咫尺，那种长久等待后的迫不及待，再也无法忍耐，焦急的心绪充斥着他的脑海。 娄危躺在游戏仓内，从怀中掏出手机，当手机解锁的瞬间，屏幕上正扒着手机屏幕一脸心急望着他的温梵登时露了出来。 温梵小声看着他：我觉得应该等试验员来。 娄危轻声道：不会有事的。 他刚才已经看了全部的仪器路线，和具体的功能设备，只要游戏仓能够正常运作，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温梵盯着娄危看了半天，男人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但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只好点点头：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就立刻关掉设备。 游戏仓为了防止出现故障，仓内还配备一台像电脑一样的小屏幕，上面是触屏的操作面板。 因为面板和温梵使用的是同一个公司网络，温梵的意识能连接到上面。 如果游戏仓出现问题，他就立刻按下关闭按钮。 娄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嘴角扬起一抹笑：你能进到游戏中吗？ 他这么一说，温梵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娄危执意要试验游戏仓的原因，鼻头忍不住发酸。 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能。这个游戏仓使用的公司内网线路，也有本机的IP地址，他借助游戏仓的数据途径就能连进《天梦》游戏内部。 娄危得到温梵确定的答复，才闭上眼，按下了手边的开始键。 一圈银环似的脑部连接器顿时从躺椅后方冒出来，扣在娄危头部，紧接着娄危就听到了之前温梵发给他的，带有神经催眠的声波，整个身体像是开始无限下坠、腾空。 高空坠落的感觉并不好受，一阵剧烈的眩晕之后，娄危忽然觉得自己原本虚无的脚下像是多了一层地面。 现实中的娄危，头顶的银环立刻对着他紧闭的双目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而梦境中的娄危，只觉得一束金色的阳光搭在身上。 他在梦境中缓缓睁开双眼。等适应了前方的强光之后，才看清了面前的景色。 那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大地，近处是成排的桃花林，远处蒸腾云雾裹挟着连绵不绝的青山。 娄危几乎是立刻就认出，这是他设计的飞云国地图。他脚下向前迈步，脚边的青草也会跟着晃动，空气中似乎还有隐约的微风，一切都宛若实景。 以往他用上帝视角从半空向下看，如今亲身落于地图之中，感受到的是别样的优美风景。 只是...... 温梵呢？ 娄危眉头微蹙，心中一紧。 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亮干净的少年音，哥？ 第54章 那声音比青年的声音更加纯粹，又比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清亮，听在耳中带着天生的亲和力，娄危亲手制造过这个声音，他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直直闻声望去。 就看到飞云地图的草地中央，站着位穿着金龙玄秀袍的青年，头戴金龙冠，腰挂掐丝珐琅山水禁步。精致到稍显锐利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耀眼，但又被一双狗狗眼带了几分稚气。 其实无论是照片中，还是视频里，抑或是在虚拟成像中，娄危都已经见过温梵无数次。 可没有一次，娄危有这么激动的感觉。 他像是被一阵轻风撞进怀中，鼻息间满是清澈又浓郁的花香。 温梵还没动作，娄危已经走了过去。 温梵比娄危还紧张，他看着忽然就变得和自己一样大，而且还穿着游戏中跟他一样的金龙玄秀袍的娄危，手脚都僵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但他还没来的及进行多余的思考，就被娄危伸手揽在怀中。 两人紧紧相拥的真实感让娄危长松口气，又由心底生出激动到无法克制地颤栗。 他将脸埋在温梵脖颈间，深吸口气，梵梵。 他道：我终于可以，亲手抱到你了。 温梵一愣，接着脸上迅速涨红。他局促不安地僵硬站着半天，才眨眨眼回过神，抬手也环住娄危的腰。 娄危经常健身，可比他一个宅男强壮多了，温梵抱着娄危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个小朋友，被大家长塞进怀里。游戏内人的身体其实更像是神经连接网游数据后，合并出的具有人本身意识的虚拟形象，只是因为具有个人感觉，所以互相具有触感。但并没有温度。 可温梵被娄危拥抱着的时候，竟然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连娄危吹拂在他颈间的呼吸都带着股股热气。让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娄危立刻感觉到了温梵的动作，紧紧拥着温梵的手微微放开一点，却没有松开手：不舒服么？ 温梵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太激动了，他连忙抱紧娄危，脸埋在他对方肩膀上，挡住脸上红云。 两人之前也拥抱过，但并没有真正的触觉感受。温梵没想到两人真正拥抱时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浑身的肌肤都开始颤栗，兴奋的耳中血液都在奔流。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娄危忽然放开了他，但环住温梵肩膀的右手并没有收回，转为搭在温梵的肩膀上，轻轻捏揉着温梵的后颈。 娄危比他高了小半头，而且身形精壮，骨架比温梵大了一圈，他做这个动作，让温梵有种整个人都被对方套牢在手心的感觉，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身上红晕更显。 娄危如有实质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温梵刚抬头就正撞进娄危的视线，男人漆黑的眼中像是浮起了层层浓郁的黑雾，风平浪静下是暗流汹涌，有种不动声色的凌厉。 温梵忍不住想要低头。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下颌被人抬起，娄危一手抬着他的下颌，一手抚上温梵的耳廓，帮他把耳边的碎发勾在耳朵后面。 用前所未有的柔和低沉的语调轻声开口：梵梵。 温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愣了两秒急促开口：......哥？ 他看着娄危微微开口，低音炮像是震在自己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耳朵都开始泛起红云：只有嘴上说道，太浅薄了。只有你能触碰到我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说的都是真实的。 娄危压低声音，俯身在温梵眉心落下一吻：我爱你，梵梵。 我们在一起吧。 娄危说着，唇间的亲吻，从眉心、到鼻梁渐渐下移，最后捧着温梵的脸，轻轻吻上他因为怔愣而微张的嘴。原本轻柔的亲吻瞬间狂躁起来，强势的气息像是要把温梵吞没。温梵恍惚间都站不稳了，呼吸急促到面色都被憋红，可脸颊表面又被周围的轻风吹得微凉，只有唇部热的滚烫。 温梵靠着抓紧娄危的衣襟，才勉强站稳身形。 娄危原本捧着他脸颊的手慢慢后移，一手托着温梵的脑后，一手按在他的后臀，半托着将温梵按在自己怀中。 每个动作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等一吻结束，温梵脑子都转不动了，两腿发软被娄危揽在怀里。 鼻息间全都是周围焦灼的热气，他的心情影响到了周围的电子数据环境，原本微凉的轻风都变成夏季的暖流，空气都滚烫起来。 但娄危还是没有放开他，脸颊贴着娄危的侧脸，感受着温梵光滑细腻的皮肤。 嘴上没有因为温梵思绪还在混乱中就放过他：梵梵，你喜欢我么？ 温梵被他亲的像是站在了蒸腾着热气的云雾中，周围都是层层白雾，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娄危在这时忽然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海洋中的一方灯塔，让迷茫在热浪中的温梵倏地清醒过来。 几乎是不带丝毫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是喜欢的。温梵狠狠点头：不对，不仅喜欢，还很爱！ 温梵红着脸主动抱住娄危：娄危，我也爱你。 还在游戏仓外焦急等待的远程科技的员工们，围着娄危带着的游戏仓来回行走。 尤其是设计部部长，生怕娄危出事，恨不得连眨眼的时间都省下来，眼睛直勾勾顶着游戏仓。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已经度过了整整四个小时。 远程科技设计游戏仓时，强制的游戏防沉迷时间，玩家每次游玩时，最长只能在游戏世界停留四个小时。然后就会被强制退出。 这是防止部分游戏粉丝沉迷游戏，或者玩上瘾了不想从游戏中出来导致身体受损。 于是在四个小时之后，娄危被游戏仓强制中断了精神连接。游戏仓的舱门打开，娄危慢慢起身，从躺椅上下来，走出游戏仓。 仓外生生等了四个小时的员工们全都长出口气。 刚才第四个小时截至的时刻，有些人甚至都打算报了120。万一娄危没有醒过来，他们就要赶紧进行抢救。 好在娄危醒过来了。 公司的成员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的紧张与担忧放下之后，又再次激动起来。连忙把娄危围在中间，迫不及待地像娄危询问在游戏世界中的感受。 而直到他们围着娄危之后，才隐约感觉到，娄总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赵梦珂和娄危相处的时间最多，他几乎是在娄危从游戏仓中迈出第一步时，就感觉到了娄危的反常。他挑眉走近娄危，围着男人转了一圈，然后摇头晃闹地咂咂嘴：危哥，你是不是...... 娄危还在想刚才在游戏中发生的事，他想到梵梵的笑容梵梵的体温、还有梵梵答应和他在一起时说过的话，整个人心中都像是在热浪中冒泡，舒爽地感觉遍布全身。如果不是娄危多年面无表情的经历帮他拉着脸，现在嘴角的笑怕不是要扬到耳朵后面去。 他听到赵梦珂的声音，就立刻侧头看他，黑漆漆的眼中多了几分曾经缺少的亮光。 看得赵梦珂越发想要探究。 别人不了解娄危，他对娄危可是一清二楚，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没谈过恋爱，看谁都是一本正经。平常跟人说话都不想带上任何感情，如今从游戏仓内出来，整个人都面色柔和。换到普通人脸上，就已经是笑容满面的表情了。 绝对是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体验。 而且肯定不是和游戏本身有关。 娄危这个人太沉稳，处变不惊，不管遇到游戏中出现了多么大的超前设计，都不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尤其是他还感受到娄危比平常急促的呼吸，再想想对方整个人都比之前轻快不少的步伐，抬手托住下巴，蹙眉想了想：是不是有了什么艳遇啊。 旁边的设计部长和组员们还在为公司成功制造了游戏仓，这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发明而激动，听到赵梦珂这么不着四六的话，赶紧抬胳膊撞了他一下。 尤其是设计部长，冲他翻了个冲天的白眼。 瞎说什么呢？设计部长道：娄总刚才那么辛苦又危险地进了游戏仓，照你说就是去谈恋爱的？？ 他摇摇头接着道：而且，现在《天梦》游戏仓的服务区都没开，根本没有玩家和NPC，娄总上哪儿谈恋爱去。 赵梦珂一想也是，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他一想也是，危哥前一段不还为了那个温梵大佬，花重金购买了全息投映设备么，怎么可能说转移对象就转移对象，而且没开服的游戏里能有什么艳遇。 他摆摆手，挥掉自己脑中不成熟的想法。 众人都没注意到，娄危不自再地别开了视线，完全都是一副心虚的表情。 而重新回到他手机中的温梵正在屏幕上来回狂奔，旁边抱着自己小媳妇的QQ企鹅，和带着头花的企鹅MM媳妇儿一起，左右摆头看着温梵跑来跑去。 第51章 食物语的饺子爷爷扒在APP架子旁抹眼泪，原本正扒着斗鱼直播的猫耳FM的小黑猫都停下了捉鱼的爪子，跟着企鹅一起窥屏。 屏幕上叨叨记账的小黄鸟，左翅膀卷着一甜相机的棒棒糖，右翅膀夹着画世界的毛笔，在旁边晋江小说阅读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2020年4月14日，温梵和娄危互诉衷肠终成眷侣，大喜！】 第55章 接下来几天，娄危简直就是陷在了设计部的游戏仓里。 设计部部长这两天看着游戏仓设计成功，赶紧就带着团队开始完善游戏仓的外观和内部的装饰结构，争取尽善尽美，同时还在娄危的授意下，开始申请专利。 但他们紧锣密鼓地讨论和研究着游戏仓的外形设计，却发现娄总最近好像完全不再关心游戏仓的进度了，不仅不催他们尽快设计完毕，甚至连开会都不开，处理完文件就来他们这里使用游戏仓。 和之前相比就像是换了个人。 部长不知道，娄危这是得尝所愿。 制造游戏仓的初衷已经达到了，他都能处碰到温梵了，就根本不再在意后续问题。 他只以为自家老板这是玩游戏上瘾了，毕竟游戏仓真的是一种全新的游戏体验，就像是不用飞船就屈了另一个时空，而且还是玄幻江湖，那是令多少人神往的时代。 于是就在娄危再次处理完文件，带着手机来到游戏仓门口时，设计部长小跑着跟上来，搓着手低声开口道：娄总，你这么来来回回，也不方便，而且里面还有很多NPC都没有加上，不如不如等他们设计好了再来，现在先帮他们出出主意。 毕竟娄危在游戏设计方面，真的不是他那些普通的设计师组员能比的。 但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娄危微一颔首，沉声开口：嗯，是的。 部长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我们 娄危：搬到我办公室吧。 ......？部长眨眨眼。 娄危挥手：等会我叫人过来。 部长：。 老板，我们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但他接下来的话没来的及说出口，因为娄危已经极为利索地转身离开。 接着过了不到两分钟，就来了五个保安帮忙搬运游戏仓。 这下原本还在隔壁间讨论外观设计的组员们都看见了，纷纷探头出来看。 副部长撞了撞部长的胳膊：老哥，这是什么情况？ 部长摇摇头，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这一周时间，《天梦》游戏仓的组员，就在渐渐增加NPC和端游地图中进行。 娄危趁着游戏设计组的成员，还在紧张研究着游戏内构造时候，拉着温梵走遍了全服所有的地图板块，游戏里的世界安静无声，没有任何人打扰，而且风景秀丽，各种地貌都有，简直是最好的度蜜月的圣地。 温梵借着自己手机悬浮球系统的能里，把娄危手机里的APP全都带了过来，各种动物APP在两人周围跑来跑去，吹拉弹唱各样都有。企鹅带着企鹅MM在草坪上打滚都要打疯了，周围的APP就看着两只企鹅像是黑煤球一样，在草坪上滚来滚去。 美团外卖的袋鼠在地上铺了一层毯子，而后施施然坐下开始摆放食物。旁边的WakeUp课程表带着一群各色的鸟蹲等在毯子外围，伸长脖子看着毯子上各式美味。 豆腐坐在LOFTER上抱着晋江小说阅读的白皮书看书，UC浏览器的小松鼠疯狂在各个大叔上找树洞...... 简直就是动物园。 娄危带着温梵天天腻在游戏世界里，越来越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在《天梦》的游戏仓设计里，多加一个防沉迷的模式。导致他现在不得不每四个小时就要出去一次，而且距离下次进游戏还要相隔整整四个小时！ 但就算两人天天呆在游戏里，娄危和温梵依旧没有忘记寻找，如何让温梵回归本体的方法。 温梵脑中存储了大量关于各种科学技术的方法，可他脑中进行的数据，只能通过原有的网络数据进行计算和统筹。而人类的意识型态穿进电子科技这个话题，完全能算得上是史无前例，所以根本没有相关的数据来让他更进一步做研究和推算。 但就在又一次娄危快要到了防沉迷时间，即将离开虚拟世界时，他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方法。 而且这个方法看起来极具操作性。 娄危看着正从美团袋鼠口袋里掏蛋挞的温梵，慢慢说出他的想法。 梵梵。 温梵立刻抬头看他。 就看到娄危出声道：如果意识能脱离能够进入游戏世界，也应该能通过游戏世界回归身体。 温梵一愣，手上的蛋挞差点掉到地上。 他和娄危之前一直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大脑受到刺激，找出和大脑进行连接的方法，反而忽略了眼前最便捷的门路。 娄危这个思路一出，温梵几乎是瞬间就有一种预感，这个想法是能行的。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催着娄危回到现实里去，带着自己的身体来试验一下！ 呆在虚拟世界的生活无拘无束，可也少了几分归属感。他没有身体、不能和其他人联系，整个人就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灵魂。 每天守着自己在虚拟世界的一亩三分地，就算是生活的质量再好，时间长也已经腻味了。 虽然他舍不得身边的这些APP们。 而娄危远比温梵更心急，他抬手揉了揉温梵带着卷毛的脑袋，在他头顶上落下一吻，我去了。 温梵点点头，现在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近乡情更怯。 这个表述不是很合理，但也大差不差。 温梵期盼回到原来的身体里，这份期盼几乎已经化为实质，每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还待在虚拟世界中时，都掩饰不住地想要叹气。可是当真正出现了一个回到原本身体的方法时，温梵却又不可抗拒的产生了一种担忧和慌乱。 他怕真的试验了娄危说的方法之后，试验的结果让自己不能接受。 毕竟，他和身体与意识连接没有丝毫问题的正常人群不同，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就算通过游戏想要回到大脑的意识区，也很有可能因为连接不上大脑的神经元，导致无法回到身体。 温梵越想越担忧。 而娄危和温梵相处了这么久，几乎已经了解了温梵的所有小动作，看到他一声不吭地瞅着自己，就知道他在害怕。 抬手捏了捏温梵的手心，压低声音轻声道：别担心，不管这个方法能否行得通，我都带你回到现实。 温梵再次点头，上前一步抱住娄危，男人坚实的胸膛让他心安，原本因为过度紧张而带起的颤抖也慢慢趋于平静，他埋在娄危肩头，深深吸了口气，闷声道：好。 娄危拍拍他的肩膀，退出了游戏仓。 但他刚带着已经回到手机屏幕里的温梵，从游戏仓的仓门中出来，就看到赵梦珂抱着一摞文件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有点复杂。 娄危侧目看他一眼，走到自己办公桌边，提起他搭在办公椅背上的外套：有事吗？ 赵梦珂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娄危穿上外套：你要出门？ 娄危点头。 他心里着急温梵的事情，看着赵梦珂踌躇地站在门边上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催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这时候赵梦珂才上前几步，走到他办公桌旁，小声开口：危哥，我可能要请个假。 娄危挑眉没说话。 赵梦珂自己接着开口：我想......回趟老家，我爸妈想我了。 娄危眼都不眨揭露他的谎言：叔叔阿姨今天不还在澳洲吗？需要帮你看看朋友圈吗？ ......赵梦珂嘴角一抽，自暴自弃地把手上文件一甩，瘫倒在娄危的办公椅上，两手抬起捂住自己的脸，然后长叹口气。 他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出了什么大事。赵梦珂这个人，比娄危心更大，从不会为任何事情烦恼。 现在能让他摆出这副摸样，就一定是已经难以解决的问题。 娄危反而不好抛下他自己去医院找温梵了。 娄危想了想：林霄呢？林霄这两年和赵梦珂简直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搭档，赵梦珂出了事，他现在急着看温梵，就想让林霄先来帮忙看一下。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赵梦珂原本摸着自己脸的手，瞬间攥紧了自己的头发。 娄危：...... 就是傻子都能感觉到，看来赵梦珂的反常，和林霄也有关系，而且...... 娄危忽然想起一件事：林霄呢？ 以往林霄如果有外派的任务，早上并不会来公司，但一定会提前来跟他报告。可是林霄昨天并没有跟他报告，今天却一上午都没看到人影。 他今天没来上班？娄危接着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林霄这么多年的老员工了，做事从来都让娄危很放心，绝对不会无故旷工。他如果没来公司，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娄危目光在揪着自己头发的赵梦珂身上来回逡巡，逐渐意识到，这两个人今天都很反常。 他在原地停了两秒，然后在桌子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把带着温梵的手机从兜里翻出来放在沙发扶手上，冲着对方微微扬了扬下巴，你说吧，到底怎么了？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赵梦珂忽然抱着头哭嚎起来。 危哥，我有罪！！ 第56章 赵梦珂这一声危哥嚎的实在是太惨烈了，温梵都忍不住关上正在看的哔哩哔哩 小电视，扒着手机屏幕看向外面的赵梦珂。 娄危注视着赵梦珂，示意他接着往后说。 然后就听到对方接着道：危哥，我好像......也喜欢男人了。 娄危：...... 赵梦珂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原本就是因为游戏仓设计成功了，心里高兴，带着林霄出去吃烧烤，然后喝了两杯酒。 然后第二天醒来，他就发现自己和林霄睡在一张床上。 曾经跟自己共事了那么多年的好搭档，浑身都是痕迹，满脸疲惫地躺在他身边，让醒来的赵梦珂吓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跟娄危简述情况的时候，胳膊肘架在腿上，低头抱着头，声音都闷在一起......倒是没有再口吃了。 手机里的温梵都震惊了。 他一直以为赵梦珂和林霄是搭档和好哥们，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种关系。 主要是因为......虽然Gay之间有感应，但赵梦珂他真的是，蜜汁直男气息。 温梵从没想过他也可能是个Gay。 倒是娄危还算平静，他认真听完了赵梦珂的话，低声开口道：然后呢，你直接走了么？ 赵梦珂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娄危：...... 他没想到自己傻兄弟还能干出来，吃干抹净了人家就偷偷溜走的事。 他想了想，极为冷静地开口接着道：都是男人，就别找借口了。真醉酒了你能起反应吗？ 扒着屏幕的温梵也是一时无言。 他推着身旁一群APP动物宝宝去下一页的桌面带着，生怕这个成人话题带坏孩子。 然后就听到赵梦珂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我我我，其实我有感觉的。 赵梦珂刚抬起来的头又埋了下去。 他昨天晚上其实也没完全醉，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借着酒劲对林霄，他明明喜欢的是大胸妹子啊！赵梦珂想想自己手机上Compagnon的女性虚拟人物形象，再想想自己喜欢的艺人都是女明星。更震惊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好朋友生起了感觉。 而且他现在想想，林霄也没有拒绝啊...... 赵梦珂顿时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原本单纯的哥们友谊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接受不了自己居然上了最好的哥们，当然最接受不了的，是他接下来要怎么跟林霄相处？！而且这个朋友在清醒的状态下，还没有拒绝跟他上床！ 赵梦珂越想越纠结，烦躁的情绪让他快把头发都给揉成鸟窝。 娄危听完了赵梦珂所有的话，缓缓点了点头：今天你是在酒店醒来的？ 赵梦珂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是没有再面露愁苦，反倒是有些心虚地看向娄危：在......林霄霄、咳咳，在林霄的家。 娄危忽然觉得不对：你是在他醒来之前离开了？ 赵梦珂摇摇头：......我醒的时候，他也醒了。然后他咽了口唾沫：然后我说，我喜欢女的。 温梵：......呵呵，我跟你上床，然后睡了，但我喜欢女的，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温梵这种脾气好的人都有些受不了，旁边的娄危也是一时无言：。 赵梦珂：危哥，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赵梦珂重新捂住头，整张脸都皱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明明不喜欢男的啊。说实话他以前看过Gay片，看的时候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所以今天早上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昨晚坐了什么的时候，赵梦珂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难道他真的是Gay？赵梦珂心想，而且是只会对林霄硬的那种。 娄危抬手捏捏眉心，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最主要的是，赵梦珂这种和人家上了床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做法，实在是不值得安慰。 但就在这时，娄危的手机响了。 正坐在他手机桌面上的温梵，就感觉桌面的地上一阵震动，他从屁股下面把短信里收到的新文件拉出来，展开放在娄危的手机屏幕上，然后和娄危一起，看上面的内容。 那居然是 林霄的辞职申请。 林霄是公司最老的一批员工。那时候远程科技还没做大，所以他和其他员工签署的合同也不同。如果赵梦珂算是娄危的合伙人，那林霄就是远程科技的大股东，和后来的股东协议也不同，就算他不参与公司会议和事务，也能坐收分红。 第52章 所以辞职这种话，意思就等于是：以后他不来公司了。 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娄危和温梵同时看向赵梦珂。赵梦珂坐着的角度看不见温梵，却能看到娄危的视线，一时间被看得心里发毛：危哥......怎么了？ 娄危低声道：林霄说他以后不来了。 赵梦珂只是情商不高，但不是傻子，脑袋一转就明白过来：他想辞职？因为我？？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身后的椅子都被他弹开两米远。嘴上还开口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让他走！ 娄危看着老朋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动作，幽幽开口：你如果不喜欢他，就别去找他。冷静一下挺好。他拿起手机，故作要发短信的姿势。 赵梦珂果然慌了：危哥，你干什么呢？ 娄危没说话。 赵梦珂：你在跟林霄回消息？？你不会真让他不来了吧？ 娄危没看他，接着看屏幕，手上动作看起来就是在打字，实际上却是在揉屏幕上温梵的小脑袋：你们两个现在状态不对，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也不错。 赵梦珂听到他这么说，是真的急了。 抬腿就要冲过来抢娄危的手机，娄危当然不可能让他拿到，结果他刚把手机收起来，就听到赵梦珂大声吼道：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林霄！你别让他走。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大破天际了，顶着一头黄毛，显得那张俊脸怎么看怎么傻气。温梵没来由就想起来了褐色的二哈，感觉和赵梦珂简直无限神似。 娄危也乐了，你认真的？ 赵梦珂苦着脸蹲下身，脸上爆红：我，我......但林霄不喜欢我。他想着今天早上醒来时，林霄脸色惨白的模样，心里难受狠了，委屈地攥着胸口：林霄今天早上很不高兴。 岂止是不高兴，看起来简直像是阴沉到快要杀人。赵梦珂看到他醒来，本来想说点什么，结果全被林霄吓了回去。他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忘光了，穿上衣服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现在脑中都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梦珂就这么想着，嘴上嘟嘟囔囔接着道：其实我今天醒来的时候，看见他没穿衣服，我就硬了。 ......娄危轻咳两声，抬手捂住自己手机的听筒，不让温梵听到声音：然后呢。 赵梦珂缩缩脖子，......然后，然后看到林霄的脸色，我就不敢说话了，然后我就说我喜欢女的，他让我走，我就跑了。 估计是心里的顾虑已经说完，赵梦珂也不紧张了，嘴里的话匣子瞬间打开，连着吐出了一长串话。 其实林霄霄腿可长了，腰也好看，手也好看，哪儿都好看，我是喜欢的。就是他今天脸色太难看了，他可能不喜欢我。也、也不对，可能我太大了，又是第一次所以弄得他有点不舒服所以他今天起来脸色那么难看。 赵梦珂越说话越多，也再不嘴瓢，他慢慢慢慢好像反应过来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一时间满脸都是后悔：完了危哥，他让我走的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走啊。微博上的情感博主都说女人床上喜欢口是心非，那男人是不是下了床喜欢口是心非啊。霄霄今天早上起来肯定很难受......完了完了，全都被我霍霍完了，我、我要完了。 赵梦珂刚开始说的时候，娄危还在想要怎么开口建议。 但他还没开口，就看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当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娄危登时闭了嘴。 来人安安静静进到房间关上门，等赵梦珂说完，冷着脸走上前，把手里的辞职信扔到娄危桌子上，转身就走。 赵梦珂正在苦闷的自我检讨，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从身旁走过，登时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只可惜林霄完全没看他，把辞职信放下就转身离开。 他面色还有些惨白，看起来精神不振，那张清俊的俊秀脸旁透出一股平日里没有的柔弱来，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潮红，就连平日里轻松的脚步都显得有些迟缓。 但走路的姿势依旧好看。 一双长腿踏在娄危办公室的瓷砖上，就像是踏在赵梦珂心里，赵梦珂瞬间就感觉自己沉寂了一上午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一股兴奋的颤栗感直窜天灵盖儿。 他刚才还没说完的话瞬间停住，扬声喊了一句：林霄霄？ 林霄没理他，径直朝着门外走。 赵梦珂不死心地跟上去，又喊了一句：霄霄？ 这回林霄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赵梦珂这么一喊，外面秘书部的人都能听到。于是林霄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回来冷冷瞥了眼赵梦珂，薄唇微启说了一句：滚。 声音都带着沙哑。 听起来并不是很好听。 但娄危和温梵就看到赵梦珂嘴角登时升起一道压都压不住的笑，还带着几分兴奋，完全没有自己被人说滚的自觉。 怎么看怎么的......欠。 他甚至都顾不上搭理娄危，就抬腿朝着关门离开的林霄冲了过去，如果他现在有尾巴，恐怕早就在屁股后面晃得飞起。 霄霄，霄霄~霄霄~~ 直到两人都从办公室离开，娄危都能听到赵梦珂的呼喊。 他松开捂着手机听筒的手，低头看着吃瓜吃的一脸满足的温梵。屏幕上的温梵听完了赵梦珂和林霄的事迹全程，现在终于有时间跟娄危讨论了，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一起。 娄危想了想那两人以前的相处方式，其实是有一点苗头的，但赵梦珂给人的感觉太......憨了。他也没想到。 于是娄危点头认同着温梵的说法。 现在赵梦珂的问题解决了，娄危站起身，准备接着带温梵去看他医院的身体，然后和医生商量一下使用游戏仓的问题。 结果他刚出了办公室房门，就看到设计部部长一脸紧张地走过来，看了眼旁边秘书部的人，压低声音开口道：娄总，有人要见你。 第57章 来人被安排在了会议室。 当娄危前去会议室的时候，旁边的设计部长，就在低声给他交代着情况。 设计部长：娄总，没想到他们会找来，我们只是去申请了一下专利，忽然就接到了他们的电话，然后他们直接就来了。 现在不是多热的天，穿正装有时候还会觉得冷，可设计部长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汗，两手交叠放在身前攥着，满脸都是紧张。 我们这个设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部长犹豫着道。 娄危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瞥了他一眼，那沉寂却略显凶狠的视线，瞬间让部长闭了嘴。 顿时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温梵也蹲在娄危的手机里，思考着两人说的这个来人是谁。 部长和娄危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说了半天都没说明来人的名字。 而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终于走到会议室时，娄危看着面前会议室的房门，冲着部长低声道：你去忙吧。 是。部长点了点头，忍者满心的好奇赶紧走了。 等他离开之后，娄危抬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端坐在会议室长桌的最上位，另外两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容紧绷身形魁梧，分立男人两侧。 三人见到娄危走近，中间坐着的男人立刻起身主动伸手，要和娄危握手。 你好，我是国家科学技术部的副部长，李云青。 温梵听到男人的声音就愣住了，他旁边的APP们也是大惊失色，正在烤羊肉串的美团袋鼠都吓了一跳，抱着肉串跑了。 和他们相比起来，娄危明显镇静的多，他之前听设计部长说的话，就已经隐约有了预感，所以此时并不是很惊奇。温梵从摄像头里看到，娄危面色完全不变，一脸平静的抬手和李云青回握：你好，我是娄危。 但明明娄危是公司的负责人，男人却极为自然地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沉声开口：请坐。 娄危在他指着的位置上坐下，就听男人接着道：是这样的，之前我看到，贵公司设计成功了游戏仓，并且要申请专利。 娄危微微颔首，面不改色背出了申请专利的专利号。 李云青脸上还带着笑：我们对贵公司的游戏仓很感兴趣，能具体说说吗？ 如果坐在对面的是别家的公司，这就是来打探设计成果的。 可面前的是本来就管理科学技术这一部分的主要负责人，娄危略一思索，将大致的关于游戏仓的思路设计，转述给了李云青。 从他们游戏仓的设计理念，到脑部连接器和游戏精神世界的探究，都简明扼要地进行了讲解。 李云青嘴角笑容始终保持不变，光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 他一直等到娄危说完了所有设计，才略一沉吟再次开口：远程科技一直都走在全国游戏行业的前排，你们设计的很多东西，都对针对性的玩家很有影响。这个游戏仓设计新颖，非常难得，但有一个问题。 娄危：您请讲。 李云青接着道：游戏行业单独摘开是没有问题的，但游戏仓会与人脑连接，一旦出现问题，很可能造成的是无法磨灭的损伤。为了青少年的安全考虑，在没有具体统计安全比率的情况下，游戏仓是不能上市的。 这就意味这远程科技今年的这一大龙头设计，之前建造项目使用的资金全都付诸东流。 温梵在手机里听着，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这怎么可以？！ 他可是亲眼看着全公司人兴奋激动了整整一周。 游戏仓是《天梦》相关工作人员努力了这么久的设计成果，温梵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期盼了这么久的设计，将会不能上市，不能给公司以外的玩家使用，甚至拿不到回报，会有多难受。 但娄危和他相比，就淡然的多，面上没有任何难以接受的表情，甚至平静到温梵都不敢相信。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李云青，似乎在考虑李云青说话的涵义。 其实娄危确实在考虑李云青来这里的原因。 按照他的地位，如果只是告诉他，关于游戏仓不能上市，或者无法申请专利的问题，只需要下属的相关部门来告知即可，根本不需要本人亲自过来。 而他现在不仅坐在这里，还不辞辛苦地前来解释，娄危就觉得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 他又想了想，换了个思路开口道：如果我们能做出来游戏仓内，玩家看到的情景的画面主板，让没有使用游戏仓的人，也能看到使用者在游戏里的情况。另外，加强游戏仓的自动监控功能，一旦出现问题立刻让玩家安全脱离，是否能算足够保护玩家安全？ 李云青嘴上还是笑着，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幽幽盯着娄危，似乎在考虑中，又像是没打算应声。 温梵看着李云青的表情，忍不住想起来他上学时期的教导主任。 主任每次训话时，就是这副表情。 让人看起来感觉浑身不得劲。 说话也总有一股话里有话的感觉。 温梵这么想着，就又听到娄危接着说：如果您有相关的负责人能进行监督，我们愿意时刻接受检查。并且会加注设计，能呈现游戏世界内游玩情况的面板，相关检查人员就算能同时查看任何一位玩家的情况，就算不进入游戏，也能从外进行监控。 他这句话说完，李云青才终于开口：我们还需要回去商讨，具体结果，还要稍等几个工作日再给你答复。 娄危立刻点头：这是当然。 两人关于游戏仓的话题，似乎就已经截至了。 但李云青说完之后，在屋子里做了半天都没动，看着似乎是还有些没说完的话题。 果然，就在他和娄危对视了足足有两分多钟时，李云青才再次开口，只是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的声音要严肃和清冷许多。 每个字都像是踩着人的听觉神经，听得人后被发毛，总觉得说错一个字都会被判成什么不好的罪名。 李云青：之前我们无意间收到了陌生账户发来的，关于IRS国际反动组织成员的个人信息，和该组织的秘密网站。 他这句话说完的瞬间，温梵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李云青不会是怀疑娄危吧？ 可是他当初明明用的就是根本莫须有的无名账户，连IP地址都没有，完全是靠着卡BUG卡出来的虚拟账户，根本没有可供搜索的痕迹。 李云青还在接着道：那名账户没有名称没有个人信息，甚至没有任何IP地址。虽然对我们搜寻IRS的痕迹帮助很大，我们却不能当面致谢。不知道娄危你有没有关于这个账号的看法。 他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听得人眼皮直跳，后背发凉。 娄危想了想，低声道：有点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号码。 李云青目光灼灼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你说的对。 但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就又紧接着加了一句：原本以为娄危你的远程科技手下能人倍出，这几个月的时间，各种高设计的游戏层出不穷，这次又多了一个甚至能连接脑部神经的游戏仓很可能对这个账号的追寻方式有一定的了解......他目光难测地在娄危身上扫了一眼，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微一笑没再多说话，但这股欲言又止的调调，却让人听着提心吊胆。 温梵忍不住挠头。 他这几个月里，充其量就是帮了娄危几个，在他看来根本不怎么重要的忙，没想到居然就引起了政府的注意。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他是工作人员，遇见一家游戏公司忽然以不大可能的研发速度不断公布新设计，的确可能会和之前就让他们抓不到踪迹的黑号联想起来。 而李云青的这几句话，不仅仅是询问，更像是预警。 他们接下来可能会持续关注远程科技的情况。 温梵和娄危同时想到。 接下来的时间，李云青就又回归到了最开始交流时说话的语调，和娄危探讨着最近几年年轻人喜欢的科技类型。 直到李云青离开，都没再绕回温梵那个黑号和游戏仓的问题上。 但娄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像是整个人都处于忧虑中。 他亲自驱车前往温梵存放身体的医院，路上始终面色紧绷，不敢耽误一点时间。 第53章 温梵觉得他在忧虑，他也确实心怀担忧。 处于国家安全的考虑，对于游戏仓这种可能会扰乱青少年的神经状况，甚至可能在政府看不见的地方，发布不良信息的工具，政府管控是非常能够理解的。 娄危怕的是，之前温梵给他们发送IRS反动阻止的账号、最近远程科技的游戏设计、和游戏仓的催眠声波，会被人联想到温梵的身上。 虽然他能保证自己不给别人看温梵。 但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温梵能够顺着网线连接上外人的电脑，外人自然也有可能会连接上娄危的手机和电脑，或者偷偷发现了温梵。 当务之急，是立刻将温梵送回身体里。 娄危这么想着，车速越来越快。 温梵住着的手机被他放在手机架上，刚好对着娄危的脸。 他坐在屏幕里看着娄危前所未有的慎重表情，心情也被带的紧张起来，但是处于安全考虑，没有多说话。 等娄危在医院楼下停好车，带着温梵进了医院，立刻去找了负责温梵病情的主治医生。 李医生正在看温梵的病历本，听到敲门声，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到娄危直接推门进来。 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医生，请问，816房的病人温梵，能申请出院治疗吗？ 第58章 李医生没想到娄危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低头浏览了一遍温梵那的病历本，然后点了点头：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鼓励将病人带回家治疗的。如果执意要回家养病，我给你列个单子，医药费另附，另外医生从旁边的桌子里翻出来一张新表：医院外看护病人，出现意外我们是不负责的，需要签订一下新的医疗单。 娄危想了想，为了双重保险，没答应医生的话，转而折中想了另一个办法：如果我只带梵梵出去一天，还需要办理手续吗？ 李医生想着医院的规定，可以是可以，就是......她疑惑地望向娄危：你到底要带温梵出去干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体，其实并不适合外出。 娄危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温梵的情况，现在有了李云青的事，他为了安全起见，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温梵的情况。 所幸李医生也并没有过多追究，娄危签好了单子，他就跟着和请来的两名护工交代了明天温梵出院一天的事情。 这天晚上，娄危一宿都没有睡着。 他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明，不到六点就起了床，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床上另一边酣睡的温梵。 目光在光线昏暗的屋内，带出几分焦灼又阴郁的情绪。 他闭上眼睛捏捏眉间，长长出了口气。 只有他知道自己手有多抖。 娄危就这么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温梵几个小时。 当温梵醒来的时候，正对上娄危通红的双眼，他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 哥？ 娄危抬手按按脑袋，翻身坐起：起床吧，我们去医院。 温梵皱着眉下了床，目光还落在娄危身上。他感觉娄危的状态很不对，快走进步跑到娄危身前：哥你怎么了？ 娄危盯着他看了又看，抬手隔空抚了抚温梵的脸：我担心你。 娄危接着道：机器并不是一定有效的。 而且温梵的意识脱离身体这么久，就算真的被仪器送回体内，能够安安稳稳醒来么？会不会意识回到身体，就真正成了植物人？ 娄危不敢细想，他怕结果让他接受不了。 温梵还这么小，如果回归身体之后还是醒不过来，如果意识反而被困在身体里...... 娄危一想就觉得不能呼吸。 温梵听到他的第一句，就明白过来了娄危的意思，他想抓住娄危的胳膊，结果手却从对方手里穿了过去。 温梵看着自己的投影身体扑了空，脸上并没有多少失落，反而感觉备受鼓舞：没关系啊，我相信哥会一直陪着我的。 娄危听到温梵的话，原本仿佛压了块巨石的心里倏地轻了两拍。 他和温梵对视良久，才低声开口道，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承诺：是的......我一定会让你醒来的。 他想给温梵一个拥抱，可他现在却连简单的触碰都给不了温梵。 娄危在昨天已经给全公司放了一天假。所以今天就算带着温梵的身体进了公司，也没有人发现。 当他和请来的护工，将温梵的身体放近仪器时，娄危担忧了一路的脸色已经彻底惨白。 旁边两位护工不明白事情的情况，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像是鹅蛋一样的巨型机器是做什么用的。他们刚刚将温梵放在仪器的躺椅上，就被娄危赶了出去。 娄危把手机放在温梵的身体旁边，低头看着沉睡的温梵。 而后走到仪器旁的启动按钮上怔然半晌，才深吸口气按下开关。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游戏仓启动了 在游戏仓打开游戏界面的预备期间，娄危走到手机旁，对着屏幕里的温梵轻声开口：五分钟之后，我会按下推游按钮，到时候...... 温梵抬头看着他，清亮的声音从游戏仓内的手机里传出来，到时候，我就回到身体。 娄危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等到声音出口，在知道自己心绪多么激动。 娄危没再多说，目光深深望着温梵。 当游戏仓正式开启游戏世界时，娄危就看到手机屏幕一花，紧接着下一秒，温梵就消失在了屏幕中。 原本跟温梵站在仪器的QQ企鹅愣了两秒，转头看看自己屁股后面，又看了看旁边APP架子，确定温梵消失在了屏幕中，登时冒出两条宽面条泪。 娄危抬手摸了摸屏幕上的企鹅，但等他收回手时，屏幕上的所有APP已经再次恢复到了静止不动的状态。 娄危倏地升气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如果......如果一切都回到了他没有遇见温梵之前呢，如果温梵没再醒来。 娄危觉得心头有些冷，他坐在了温梵身体旁边，低头看着躺椅上的温梵。 躺着的温梵，比苏醒的时候少了几分灵气，那双清透的狗狗眼紧紧闭着，整个人因为全天的营养液输送，脸色看起来并不红润，透着股丧气的惨白。 但依旧好看的惊人。 娄危抬手抚上温梵的脸，触手是一片冰凉。 凉意一直通到心底。 他抬手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煎熬地等着五分钟之后。 而此时，游戏世界中的温梵，正静静坐在游戏内的草原上，游戏世界是没有春夏秋冬的，他地处的位置永远都是春天，周围生机盎然，身边全都是花草，右上方的时间图标，显示着目前的外界时间。 温梵深吸口气，跟着图标上的钟表团，细数着倒计时的时间。 五分钟时间刚过，他就听到空中忽然传来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吸附力冲他袭来，温梵明明没有看到周围风景有任何波动，却被这股力量带着向前。 当他踏入某个界限时，就见到身旁的风景就像是被剔出了空间一般，他跨进界限的一半身体踏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另一半身体，还留在风景秀丽的游戏仓中。 着难道就是他现在的大脑意识？ 温梵看着面前漆黑的空间，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冷。但他还是选择踏了进去。 当他全身都进入黑暗空间时，身后游戏仓的景色倏地消失不见，只剩下茫茫一片黑暗。 温梵抬手搓了搓胳膊，接着向前走。 他脚下踩不到实质的地面，整个人像是踏在虚空中，走出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温梵向前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抹亮光。他赶紧顺着亮光跑去，就发现那是一扇打开的屋门。 门里是刺目的白光，他捂着眼睛走进去，只感觉脚下发软，失重的感觉让他扑通一下跪倒在门内。 紧接着就被人扶了起来，女人温婉轻柔的声音响起：怎么又摔倒了，让我看看受伤了没？ 温梵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愣，他连忙抬头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眼睛。 妈？ 温梵叫出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的。 但他紧接着就发现面前的母亲太过年轻了，看起来也就是刚刚三十出头的摸样，那双如云的乌发披散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她身旁就是家门口的鞋柜。温梵回头看，发现身后的房门已经闭上了，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他刚刚从外面回家的情景。 可他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时，又发现自己明明已经到了母亲四十多岁的高中时期，他身上蓝白色的高中校服甚至还穿在身上没有脱下来。他的身体年龄，和母亲的长相状态，完全不是一个时期。 这种违和感让温梵不自在地抓抓衣服，就听到旁边又传来另一道声音：呦呵，小朋友长大了，以前都叫妈妈，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叫妈咯。 这道声音陪伴了温梵十几年，每一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永远是这个声音在告诫他生活的方法。温梵抬头看过去，就见家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俊秀儒雅，正戴着眼镜看报纸，时不时瞟他们一眼，嘴角都是笑。 温梵独自生活太久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种生活，可到了这时才发现，家的样子，在他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变过。 温剑和连熏带着温梵和往常一样，下楼去门口的小吃街吃了顿午饭，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周围的路人来来往往走在他们身边，呼吸间都仿若真人。 温梵已经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回到了高中时期，还是一切都处于梦中。和父母拉手吃饭的感觉太过逼真，甚至连饭菜的味道都宛如实物。可违和也难以忽视，让他忧虑重重。 直到三人再次回到了家门口。 温剑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带着连熏走了进去。 可当温梵抬脚要踏进去的瞬间，却被温剑揉了揉脑袋大力推了出来。 那一瞬间宛如被人抛弃的感觉，让温梵记忆回笼，猛地想到车祸的那天深夜。失去双亲的孤寂和恐惧倏地席卷全身。 而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温剑低声温柔开口道：儿子，你该回去了。 温梵隐隐意识到什么，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双亲的脸，却被泪水模糊视线。 恍惚间只能听到母亲连熏温柔的声音：梵梵，爸妈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连熏话音刚落，温梵就感觉到熟悉的吸力袭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就被这股力量迅速带回到黑暗中。 剧烈的失重感和眩晕，让他几乎晕厥，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恢复意识，但紧接着就听到娄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梵梵？ 第59章 温梵闻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游戏仓中的躺椅上，睁开眼睛的瞬间，正对上面前娄危的视线。 男人眼眶有些发红，脸色有些惨白，甚至比他之前进游戏之前，看起来还要难看。 当他看到温梵睁开眼的瞬间，立刻俯身紧紧抱住了温梵。 你终于醒了。 甚至声音都带着哽咽。 温梵想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一时间竟然完全抬不动手腕，全身上下撑不起一丝力气，只能费力地开口对娄危说道：我没事了，哥。他开口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每个声音说出来，都像是在沙砾上拖拉瓷砖。 娄危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颈侧，温梵正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颈部竟然有些湿润。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因为他从躺椅上醒来，就流了泪。 温梵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出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刚才更哑：我真的没事了。 娄危嗯了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没事就好。他接着道：你躺了太久，需要复建，我带你回医院。 他的声音听起来感性，可说话依旧沉稳，温梵努力点了点头，然后想起来了一个问题：我睡了多久？ 娄危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我关掉游戏仓，两个小时。 居然这么久？！ 怪不得娄危的脸色那么难看。 温梵试想了一下自己和娄危交换角色后，关掉游戏仓，可娄危却没回来时自己的心情，瞬间就觉得无法呼吸，连带着脸上充满愧疚。 他的心情都浮在脸上，娄危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抬手像从前一样抚了抚他的侧脸，低头吻了吻温梵的眉心：回来就好。 两人说了没多久的话，娄危就和两位护工阿姨一起送温梵回了医院。 李医生看着自己诊治了几个月都没有效果的病人，出去一趟回来就醒了，望着温梵的眼睛睁得溜圆，满脑子都是对自己医学研究崩塌的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娄危，又接着看向温梵，然后好好给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身体，得出来的结论是：温梵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只要好好复建，补充身体营养，就没有大问题。 但她给温梵检查之后，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一开始疑惑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温梵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还是旁边的娄危帮忙开口：爱的力量。 温梵：...... 这个解释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温梵在心里想着。 然后就听到李医生点了点头，甚至眼眶都开始发红：太感人了，她伸手抹了抹眼角：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 温梵：...... 娄危说话好像天生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明明听起来说的理由都根小说台词似的，偏偏都有人会相信。 就像......就像他带着还待在手机里的自己，来病房见刘钧昊时候一样。 随便说了两句两人的关系，刘钧昊就真以为他们之前见过。 温梵这么一回忆起来，就觉得心中浮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怀。他刚进入娄危手机里的时候，哪里能想到自己还能回到原本的身体里呢？ 而且上学期间每天跟刘钧昊一起追远程科技的游戏，粉娄危的时候，又哪里能想到自己现在不仅见到了偶像，还亲身跟偶像在一起了？！ 第54章 温梵想到此都忍不住笑起来，那美滋滋的表情落到李医生眼中，就是妥妥的陷入爱情的证明。 尤其是李医生也年轻，之前又看了微博上的事，对娄危和温梵网上传的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迷得信以为真，现在看到真正的两人清醒时刻，迅速就带入了网络上的爱情故事。 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娄危一直都在陪着温梵复建。温梵在床上躺了太久，浑身行动极为缓慢，很多时候都要努力很久，才能让身体动起来。 但每次他一侧头，都能看到面前男人在无声地看着他，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人一样。 有这么一个人，真好。 温梵忍不住心想。 但毕竟人多眼杂，温梵苏醒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被传到了网上，刘钧昊刚出差回来，赶来看望温梵的时候，就发现整个病房都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前来看望温梵的少女们，甚至还有人高举着硕大的应援牌，上面写着娄危和温梵的名字和应援语，俨然是他们两人的职业CP粉。 他们有人带着两人被拼接在一起的合照，有人带着两人之前在《天梦》上的游戏人物截图，还有人直接带来了温梵的虚拟投影形象做成的投影灯。 而他们带来的，送给两人、尤其是送给温梵的礼物和营养品堆满了整个房间，如果不是娄危给温梵安排了单人房，现在的礼物都要放到门外了。 等温梵手忙脚乱地谢过了大家的探望和礼物，送走了一波波人，才看到了终于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刘钧昊。 刘钧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左右逡巡，最后落在温梵身上。他把手里带来的花和温梵喜欢吃的水果以及游戏机都带来放在礼物堆积如山的地上，先是认认真真问了一遍温梵的病情，然后才关注起来两人的情况。 所以你们这是 温梵还没开口，旁边的娄危就坐到温梵病床边上，抬手揽住温梵：嗯，我们在一起了。 温梵脸色一红，无声点点头。 两人之间粉红泡泡几乎要闪瞎刘钧昊这个单身狗的眼睛。 他拍拍脸又跟两人说了几句话，就站起身准备走了。 而刘钧昊前脚刚走，温梵就看到娄危走到刘钧昊放到一旁的礼物，伸手拿出来了对方送的游戏机。 娄危把玩着游戏机，然后又放了回去。 他重新走到温梵身旁坐下：礼物很好。娄危道：但是以后，你可以只玩我设计的游戏。 你又不是什么类型的游戏都有。温梵故作思考的想了想。 娄危点头认同，转而接口道：嗯，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比如呢？ 比如......娄危沉思片刻：比如，从换衣游戏开始？ 温梵笑了笑，忽然打了个哈欠。他今天复建运动坐了好几个小时，后来又见了几波小粉丝，整个人都困顿下来。 娄危立刻停下了话题，抬手给他整了整身后的枕头：睡吧。 好。 等温梵平躺下来之后，他本以为自己还要一会儿才能睡着，谁知道刚闭上眼睛，就失去了意识。 但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入目之地四周满是黑暗，温梵看着周围的情景，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即将进入手机世界的黑暗场景中。 他周围浮动着莹蓝色的数据代码，那些代码漂浮在空中，带着莹莹光影，如云似雾，大小不一，上下浮动。从温梵身旁飘过时，甚至还会蹭一蹭温梵的胳膊。 它们的模样极为亲昵，但温梵心里却有些发凉，这个地方他待得越久，越觉得自己就是要重新开始手机系统生活了。他似乎真的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机中，像是当初等着见娄危一样，等着见新的手机主人。 周围的空间无声又安静，温梵来回走动两步，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就在他快要被周围的气氛逼疯时，终于听见了一道声音。 你好，温梵，我是系统999号。 在那道声音出现的同时，温梵就看到周围的莹蓝色数据代码忽然全都向着一个地方汇集而去，在半空中盘旋交错，最后合成了一团乳白色的光球。 光球在空中滚动着，浑身上下泛着莹莹白光，看起来温润无害。 就连开口的声音，都像是七八岁的小男孩，没有一点威慑力。 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但这并非是我们的本意。自称999号的系统轻声道。 温梵一愣，也跟着放低了声音：你们？能问下，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又加了一句：我还能回到我的世界么？ 我们是人造的虚拟机器平台，但是创造我们的人，很抱歉不能透露。但我们是和地球平行时空的另一种生物。系统999开口道：我们这一批系统的任务，就是建造能够通过机器，重构人类精神家园，能将所有图片和僵硬的平面数据信息变为真正的动态人物，从而复原原本的表面或标本生物体。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我们世界的生物存活率较低，生物的寿命短暂，所以希望能够通过研发出来的系统，帮助生物们在精神世界重新和家人相遇。或者通过这一方法，将历史上记录的平面人物恢复成电子产品中的、以正常生物形象生活的，但并没有实体的虚拟生物体，以供现代生物们研究。 系统999 的说话方式很奇怪，它们那个世界的人类似乎习惯称呼自己为生物，但温梵还是面前理解了他的意思。 而系统还在继续说：这个任务涉及了计算机、生物、化学等各大领域，研究多年才有了现在的科技。但我们在研究中出了意外，主要视线这一任务功能的数据体单独跑出，落到了这个次元的地球，不幸击中了你。 通过计算，应该是因为您失去了双亲，从而意外启动了数据体的数据载入模式，它想要将您带入意识世界。但因为和我们的研究成果还不能有效融合，所以才造成了和数据体交融的意识体，被你本身的身体，隔离在身体之外，从而不得不联网进入了，和您当时身体最近的、电子产品中的情况。 第60章 温梵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最后终于明白了系统999的意思：你是说，我之所以会进到手机里，是因为我的意识，和你说的那个，能够带人进入精神世界的数据体融合了，所以被本身身体排斥，导致我的意识就进入了附近的电子产品中是吗？ 仿佛在回应他的猜测，系统999上下浮动了两下，是的。 温梵有点不明白：那为什么我会进入娄危的手机里？他难道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手机里么？ 他说话的时候，系统999忽然发出了一道白光，白光从上而下扫过温梵的身体，像是在检测他身上的数据信息：找到了，根据你大脑储存的记忆，事发当天，你的电脑页面正在查看关于人类娄危的信息。因此数据体自动判定其为你的亲近人，带领你进入了相关人物的电子设备。 原来是这样。 温梵有些庆幸他那天没有看动画片，不然岂不是要被带进动画城？ 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个系统999？ 嗯，请说。 请问你说的数据体，现在还在我身上么？温梵来口道。 系统999左右浮动两下，似乎是在否认，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单纯的否定，还在，只是不再产出数据。 温梵一愣：什么意思？ 只听系统接着道：因为按道理来说，应该由完整的，能够带你进入精神世界的系统，依靠数据体的功能辅助，引导你的意识进入精神虚拟世界。 系统999看着他，它的身后浮出一个面板，面板上放映着讲解动画： 就像是我制作了一颗棒棒糖，它自己跳进你的嘴里，让你吃进去了，于是你感觉到甜。可是我不知道它在你嘴里，因此没能把它及时拿出来。这样即使最后你把它吃完了，也不再感到甜味，它还是保留在你身体里。 它说话间，面板上真的浮现出温梵自己的虚拟形象，面板上的温梵随着系统的话语吃着糖，一步一步演示着系统说的意思。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逼真，如果不是温梵自己知道这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他恐怕会真的以为面板上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温梵试探着开口。 紧接着就听到系统开口道：数据体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它只是给你拓宽了隐藏能力，对你本身并没有任何影响。 它说完又补充一句：你也不用担心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事实上，等我们的协议达成，你今后可以任意出入所有虚拟平台。包括精神领域平台，和电子产品虚拟平台。 协议？温梵看着它：什么协议？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设计初衷，就是希望能将静态生物表象转化为动态生物构型，但没想到和您的意识层融合进入电子产品中后，竟然催生到，能使电子中的虚拟软件都可以被赋予个人意识和动态形态。 系统999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这是远超我们设计初衷的开拓性进展，在我们检测到您被拉入电子产品中时，就在寻找您，但是来晚一步。 我们想要和您签订的协议是，希望您能再次进入电子产品中一次，让我们记录下您在产品中时，已经融合过数据体后的身体数据。以供我们研究。作为回报，我们会重新激发您体内的数据体，从今往后，您可以自由出入任何精神领域平台，和电子产品虚拟平台。 温梵想了一下它说的话，是自己的精神领域，和所有的电子产品么？ 系统999：是的。 温梵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算不算是有了超能力？ 但是温梵想了想：你怎么保证我进入电子世界之后，不会再次出不来？ 系统999：我们签署协议之后，就会立刻赋予您响应的数据能力。之后由您自己进入电子数据中，然后帮助我们复制信息。之后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电子产品。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您的意识离开体外时，就像人类在做梦一样，对您本身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那就等于离开身体多久都可以。 温梵想了想，点头同意。 当他和系统的对话结束之后，温梵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天已经蒙蒙亮，旁边的娄危还在睡着，他办公的笔记本都没合上，就放在腿边。娄危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又是照顾他又是办公，几乎都没阖眼。温梵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把他身旁的笔记本抽出来合上，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坐在床边。 刚才乳白色的光球在他脑中出声：数据已经联通好了，您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进入电子产品中。 温梵手上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机，可当他默念着光球说的方法，再次进入手机中时，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娄危的手机中。 温梵震惊：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999请咳两声：可能因为您心中潜意识以为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 温梵： 不过也没差，反正999只是为了记录他进入手机中后的详细数据。他在谁的手机里都一样。 温梵这么想着，就听到系统999轻声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开始统计数据了温梵先生。 好。 随着他话音刚落，温梵就看到自己身上，包括周围每个APP的系统标志上，都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宛若极光的彩色光练，极光纠缠交错，在手机屏幕的正中央缓缓纠结在一起，接着开始演化成串串密密麻麻的数据，以一种温梵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冲进温梵的脑中。 早就待在他脑中的光球开始飞快收集数据代码，五分钟之后，只听系统999一声：好了。 温梵就看到白色的光球从自己体内缓缓钻出，身上还缠绕着莹蓝色的数据代码。 光球在空中转动一圈，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人类在回头：之前数据体的事影响到您的正常生活了，再次表示抱歉。 温梵赶紧冲它摆手：没事的。 其实说实话，除了他现在身体因为植物人太久而乏力以外，对他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之前几个月的生活宛如一场新奇的梦。 而且，如果不是这个数据体偶然闯入他的生活，他和娄危可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想到这里，温梵竟然生出了几分庆幸。他和娄危的相遇，现在看来全都是靠着各种偶然的因素堆积到一起。 实在是太难得了。 温梵送走了光球系统，就坐在娄危被插在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里，托着脑袋看面前床上睡着的娄危。 他身旁的QQ企鹅这么多天没见到他，估计是也想他了，终于舍得抛下自己的小女友，蹭到温梵身边。从屁股后面抽出来一架小沙发，让自己和温梵坐上。 一人一企鹅一起看着屏幕外睡着的娄危，身后的一种APP也全都睡醒了，有的拍翅膀飞着，有的在手机桌面的丛林背景图中跳来跳去。 还有在树林子里练剑的，看起来一片祥和。 娄危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屏幕上多出来的温梵，他几乎是不带犹豫地立刻起身，快速走到一旁温梵的床位前，附身探了探还输着营养液的温梵的鼻息。 发现温梵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转头看手机屏幕。 怎么又回来了？娄危抱起手机走到旁边的病床上坐下。 温梵歪头想了想：觉得在你手机里，莫名有安全感。 因为能被我捧在手心么？娄危笑了笑，抱着手机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了回来，就把装着温梵的手机放回了电脑桌上，然后打开电脑开始登陆电脑端微博。 这两天因为温梵这个，目前游戏届的网络红人终于苏醒，整个微博都是关于温梵和娄危的热搜。 现在打开微博看热搜榜，前十还有两个都是关于温梵娄危的话题。 但娄危没点进去看，而是切换进了自己的微博。 第55章 他自己的个人页面刚刚打开，被置顶放在第一位的，就是他前两天在温梵复健时发的微博： @娄危v：梵梵已经苏醒，一切安好[举心.jpg] 而现在 娄危想了想，转头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温梵。 小人扒着手机屏幕眨眨眼，抬头看着他，周围几十个APP的小动物标志，都仿若真动物一样，学着温梵的姿势，扒着手机屏幕望着他。 几十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娄危，满满映着他的身影。 温梵小声说：哥，你要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娄危将电脑屏幕朝他挪了挪，然后抬手在键盘上打字发微博： @娄危v：梵梵醒了，以前给梵梵的Compagnon虚拟角色形象穿的衣服都要换新。征集好看的外衣设计，给我的纸片人换个装。 其实现在对男男在一起的接受度并不是特别高，但娄危和温梵因为刘钧昊引发的爱情故事，已经是被人磕出圈儿的CP了。之前被采访时都有主持人公然询问，就可见一斑。 所以评论区全都是一水儿的CP粉和谐发言： 【在？想要什么衣服直说！！姐姐我都能设计！】 【外观设计部的你们人呢？！快来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老板要发私活！】 还有的粉丝公然在下面评论： 【我就想知道，这个外衣，是婚纱？？还是情趣外衣！！我傻了，肯定是情趣外衣。】 楼下还不断有人跟着评论： 【？？！！层主你怎么回事？】 【层主，我怀疑你在GHS[狗头.jpg]】 温梵正看着娄危的电脑屏幕，全凭着意识在操控屏幕，看到这条评论，意识瞬间卡壳，等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这条评论右下角的点赞按钮，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最关键的是，他操控的是娄危的手机，所以点赞时也是算给了娄危。 娄危看着自己账号多出来的点赞记录，眉峰一挑，侧头目光深深地盯着温梵：原来你喜欢这种。 温梵瞬间脸红想砍手，手机屏幕的热度，因为他的心情而飞速上涨，烫得身旁的胖企鹅都开始踮脚跳踢踏舞。 整个病房里都能听见温梵的高呼：才没有！！ 第61章 不过就算害羞的是温梵，但最后背锅的还是娄危。 那条被娄危账号点赞的，情趣外衣的微博评论，迅速成了娄危微博下方的热评。盖起的高楼层层叠倚，不多时就超过了几千条。 娄危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坐在电脑前，看下方网友们的机智评论，完全没有自己风评被害的感觉。倒是旁边手机里的温梵脸色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忍不住，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体里，闭上眼睛装打盹，眼不见心不臊.结果没想到，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就真的又睡着了。 娄危侧头就看到自己手机上的温梵消失了，赶紧看温梵的身体，就发现他动了动脑袋。 知道梵梵是回到自己身体了，娄危也不点破，抬手将电脑关上，坐在温梵床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出去给他买饭。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过得很快，温梵每天在娄危的照顾下锻炼身体，很快就康复能出院了。 等到温梵出院这天，刘钧昊、远程科技的众位员工，和许多温梵娄危的CP粉，全都来到医院恭喜他出院。 温梵变成手机虚拟系统之前，和外人见面的次数都很少，如果不是因为要实习工作，他连出门都不会。现在忽然来了这么多前来庆贺他出院的人，那阵仗看起来简直跟某位明星出院一样。弄得温梵出门之后，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局促地拽着自己衣角，恨不能重新回到娄危手机里去。 然后就发现身旁给他提着行礼的娄危忽然走快一步，将左手的行礼换到了右手上，然后牵起他的右手拉着他下楼。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手拉手。 远程科技公司的职员看着两人露出姨母笑，旁边一大群小姑娘也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反而让温梵更不好意思了。 他忍不住想要缩回手，结果被娄危拽得更紧。 这次来恭贺温梵出院的，甚至还有远程科技的两位大股东赵梦珂和林霄。温梵因为自己复健的问题，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赵梦珂两人的事情了，不过两人原本看着就没什么大矛盾，现在看起来自然是更加和谐了。还多了点......之前没有的柔和氛围。 温梵注意到赵梦珂和林霄两人的手，从他们站到娄危身旁给自己道喜时就没放开，那股粘腻的劲儿像极了新婚情侣。甚至赵梦珂都不大大咧咧说话了，站在身姿笔挺一身挺俊西装的林霄身旁，怪的像是他才是小媳妇，半天都离不开林霄。 温梵曾经和娄危亲眼听过，赵梦珂讲述自己和林霄感情经历的事，现在看到两人关系重归于好甚至还说开了，看两人的目光都带着欣慰。 他这个眼神看林霄倒还好，林霄只是以为娄危和他讲了自己跟赵梦珂的事，并没有多想。 但赵梦珂就不同了，他刚感谢过赵梦珂的出院恭贺语，跟着娄危接着下楼，就听到后面赵梦珂对着林霄低声道：林霄霄，那个温梵，笑地也太慈爱了吧。我差点以为看到了我奶奶。 温梵：...... 娄危拉着他一直到楼下才停下脚步，对着前来送温梵出院的人都一一表达了感谢，才带着温梵上了自家轿车。 这辆车是娄危上班时的专用车，温梵是手机悬浮球系统的时候，不知道陪着他坐了多少趟这辆车。可两人并排，以人类的身体坐在这辆车上，对温梵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跟着娄危坐在车后座上，耳边就是男人浅而悠长的呼吸声，温梵听得耳热，不自在地红着脸放下了车窗。 结果一回头就撞上了前面开车的小吴的视线。 说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小吴见面。 温梵友好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就听到小吴用带着轻微方言的声音欢快道：啊呀，终于见到真人了。 旁边刚要把笔记本拿出来办会儿公的娄危，动作瞬间顿住，抬头看向前放的小吴。 温梵侧头看他一眼，竟然感觉自己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一丝紧张。 他感觉有点好笑。 娄危这种在外永远从容不迫的人，还会有怕的对象？ 但他这个想法刚刚浮出脑海，就听到驾驶座上的小吴接着开口：这一附院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我们娄总之前每次从医院里出来，都恋恋不舍地跟你视频，现在见到真人了，温先生你可真好看，气质也好，一看就是那种有学识有才华的。怪不得娄总喜欢你。 这回换温梵紧张了，他听着小吴大长篇的五星好评用语，臊的脸都红了，听着对方说的话，只感觉浑身都有点发热。 你客气了，温梵支支吾吾道：也、也没那么好。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娄危打断了，男人抬手附在他随意放在车座上的右手上，梵梵哪里都好。 ......温梵自己都能感觉到他肯定脸色爆红了。 赶紧别开头看窗外，结果一看又发现不对劲，这里......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他呐呐地转头看娄危，却见娄危正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温梵忍不住往车座子里缩了缩：你想说什么。 娄危感觉无奈，他看着面前让人气的牙痒痒的小东西，我们都在一起了，怎么能说是回你家？ ......温梵一愣，这下连从领口里露出来的脖子都红透了，脑子一卡壳就说话不经大脑：回、回哪儿不是回。 然后刚说完就被娄危一脸满意地接了话：嗯，那就跟我走吧。 跟他走？！ 跟他走能去哪儿？！ 答案毫无疑问。 温梵以前是手机系统的时候，天天跟娄危住在以前也没什么，可他现在可是正正经经的人身，再跟娄危住一起，多、多不合适啊。 重点是他害羞！ 温梵心里这么想着，赶紧摆了摆手：不、不用了，我还想回我家...回家看看。 娄危黑漆漆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对着小吴报出了温梵的家庭住址。 温梵一愣：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住哪儿。 娄危的回答不假思索：我会努力到越来越了解你。 温梵不说话了。 事实上他也说不出话了。 沉稳寡淡的男人说起来这些普普通通的话，听着就让人感觉像是情话。他这个单身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狗，一脱单就遇上了自己男神，现在还听着男神说情话...... 温梵只要在脑子里寻思出了这个想法，就觉得浑身血液都是澎湃的。 等小吴把两人送到了温梵住的地方，他立刻起身下了车，极为自觉地跟娄危打了招呼自行离去，将空间留给二位新人。 娄危就替温梵撑着车门扶着他下车，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这段时间给温梵买的新衣服，和复健期间的营养品。准备帮温梵带上楼。 温梵赶紧拒绝了。 他那个房子，简直就是正统又标准的单身宅男生活公寓，屋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收拾，他都忘了自己进门还能不能有干净的落脚之地。 所以绝对不能让娄危上去看! 你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拿上去。温梵伸手将东西从娄危手里扯了出来。 高大精壮的男人无声地默许着他的动作，老实听话的将手上的东西都递给温梵。 漆黑幽深的双瞳只是直勾勾盯着温梵看，完全再映不下别的东西。 娄危五官轮廓深刻，就算不开腔说话，也天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他太近。 只有温梵知道这个人有多温柔，就连私人的手机里，忽然钻出来了个有个人意识的系统，都没让他产生抹杀自己的想法。 还一直帮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 温梵开开口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太矫情，嘴里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还是娄危率先打破寂静，天生冷淡低沉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回去上台阶慢一点，到家之后，在阳台上跟我招招手，看到你没事我再走。 他句句都是嘱咐，温梵不知为何倒是更害羞了，他赶紧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回去也慢点。就迅速转身，提着几包东西抬腿回自己家。 等他用指纹解开自家的密码锁门，时隔五个月之久，再次回到自己家时，温梵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空气中带着长时间没人住的房间里都会有的特殊味道，温梵挥手在自己鼻子前扫了扫，仿佛都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他放下东西，抬腿穿过客厅走向阳台，都感觉自己身后荡起了一阵灰尘的龙卷风。 没人住的地方，就会积灰。 温梵忽然想起他妈以前说过的话，现在觉得无比有道理。 有道理到他刚进家门，就觉得自己家里太令人感到孤独了。 温梵抬手搓搓胳膊，走到阳台床边拉开窗户往下看。果然见到娄危正靠着车门抬头望着他窗户的方向。 发觉他的目光，男人微微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 温梵按着娄危说的话，抬手冲他招了招手。 靠着车门的男人登时无声笑起来。 那张脸上冷峻的五官瞬间如冰雪初融，看得温梵呼吸一滞。 明明长相比常人看起来凶恶的多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温梵看着他，愈发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又空旷又阴冷了。 陡然间甚至都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娄危的提议回自己家。 和男神在一起不香吗？ 他盯着楼下的娄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跑神想，自己今晚将是五个月以来第一次自己睡觉，恐怕他要失眠了。 他这个想法刚落，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 这想得都是什么话！！ 刚清醒过来的温梵，就发现楼下的娄危不见了，不过对方的车还停在车位上。 温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家房门的门铃响起。 他隐有所觉，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跑到房间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果然看到娄危正站在门外。 低头望着他。 想你了。娄危一本正经道：来看看你。 但一本正经的人，说起来情话往往最动人。 温梵倏地笑了，歪头把房门开得更大，走到娄危身前伸手抱住他。 他比娄危低了大半头，这个拥抱的姿势被他做得，像是把自己埋进了娄危怀里。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分开好了。温梵闷声说。 娄危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抬手，紧紧将温梵锢在怀中：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