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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是好福气啊,国公府的世子竟然愿意遵守诺言,特意来平川娶你。老身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郎君。” 耳边传来一声喜气洋洋的嗓音,花轿里僵直了许久的人,闻言忽然动了动,咳出了一口乌黑的毒血,落在花轿里铺着的厚重红毯上。 喜乐阵阵,人声鼎沸。 她心里有无数的疑惑。 末世十年,丧尸遍地横行。 人类生存艰难,哪怕是在基地,未免引来大批量的丧尸,众人平日里也不敢高声喧哗。 现在吵成这样,是都不想要命了? 她蹙起了眉,微微睁开眼,结果入目一片赤红,一把掀开眼前碍事的盖头,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坐在一个四方的……轿子里? 因为花轿被人抬着走动,此时晃晃悠悠,配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说实话,着实诡异。 这时候花轿停了下来。 “笃、笃、笃”三声羽箭射在花轿上的声音后,喜娘高声迎她下轿。 结果一掀开帘子喜娘吓了一跳,连忙飞速地扯过她的红盖头给她盖住,低声道:“哎呀,您怎么自己把盖头掀了呀?大婚洞房前不是夫婿用金秤杆掀开不吉利的呀。” 她拉着甄娴玉的手,一边给她整理盖头一边飞速地低声嘱咐道:“小姐,您这个盖头我给您盖上千万不要自己掀了哈,世子样貌极佳,品行也好,是难得的好夫婿,听我一句劝,以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她见甄娴玉没有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这才拉着她的手,把她牵下了花轿。 看着联袂站在一处的两人,喜娘眼底全是笑意,把新郎倌手里的红绸花球的另外一端塞到了甄娴玉手里,她喜滋滋地看着他们二人朝大门走去。 这是她做喜娘这么多年来,成的最好的一对了。 郎才女貌,这才般配嘛。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新郎倌因为新娘子中了剧毒还活着在诧异,而新娘子则是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那块别人看不见的虚拟控制面板。 系统:【宿主,这个世界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文衍生出来的小世界,女主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成亲前被人杀害,假死掉入江中后遇到了身受重伤的男主,然后两个人开始虐恋情深。而你是顶替被杀女主嫁给大反派的炮灰女配,也是被安排到大反派身边的细作,今天是你们成亲的日子。】 甄娴玉:“……你谁?” 系统:【亲亲宿主,我是炮灰女配祭天系统哦~检测到你很符合我们系统局的招聘要求,所以在宿主死亡的那一刻,我就把宿主救下来啦!只要宿主扮演原主走完属于原主的剧情,我们就能完成任务啦!】 随着甄娴玉的疑问,系统一股脑地将一本小说剧情发了过来。 看完后,甄娴玉:“……” 她微微抬头,借着红盖头底下的空隙,只能看见前面那人拉着红绸的手。 根据小说剧情介绍,眼前这个人叫傅淮安,是镇国公傅檀唯一的儿子,被封世子。已故先皇后是他姑姑,当今太子是他表兄,他是标准的太子党,也是原著中最大的大反派。 他年幼时就因为容貌和才华出众一举成名,是京城无数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奈何他空长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实则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心里只有事业,女人全是红粉骷髅,让无数姑娘梦碎。 他一心辅佐太子表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皇帝昏庸,朝堂混乱,众皇子明争暗斗,太子身亡,他父亲被陷害叛国。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亲近之人死绝。 只有太子的一个侍妾怀有身孕不自知,才留下一根独苗。 他性情大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扶持太子的遗腹子上位与男主不死不休,最后宫变失败被乱箭射死。 甄娴玉:“……” 这是什么绝世美强惨的剧本。 如果她在原文里不是最后被他千刀万剐,尸骨丢到了野地里的话,她一定会心疼他一秒。 现在她只会心疼自己。 现在剧情刚开始,那位本该嫁给傅淮安,但因为小说设定,半路被劫杀掉江里,被原主顶替身份的女主,此时还在挣扎求生,赶去见她命定男主的路上。 兢兢业业搞事业的大反派傅淮安,此时正借着娶妻这个幌子,迷惑他人视线,暗中调查私贩盐引一案。 原著里大反派傅淮安并没有发现未婚妻被掉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说世界诞生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未婚妻被人换掉了,并立刻改变计划。 他准备先一步毒死原主,将此事闹大,然后趁机在平川安插他的人手。 原本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但是甄娴玉被系统安排以原主的身份重生了,所以他所有的安排才刚开始就夭折了。 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jsg也只是一个被系统不打招呼就带过来的无辜路人罢了。 末世多年,她虽然觉醒的是空间异能,武力值很菜,只能搞搞后勤,但多年来她练就的保命技能无人能敌。 就比如说,对方已经很努力得出其不意了。 但在利器破空的一瞬间,还是被她听到了声音并且判断出了方向。 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呢? 对不住了兄弟,她先走一步。 她踉跄了一步,恰好躲开了那朝着她的太阳穴飞来的一支暗箭,然后毫不迟疑地丢开了与傅淮安牵在一起的红绸。 她的步伐看似缓慢,实际速度飞快,越过傅淮安,跨进傅家大门,转眼就消失在了影壁之后。 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杀,现场顿时骚乱了起来。 被丢下的傅淮安面色泛冷,望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 甄娴玉这样滑不留手,自以为是的聪明,倒是让他改了注意。 不杀她,留着说不定可以钓出一条大鱼。 甄娴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进了傅家的大门之后,就顺着地上铺着的红毯,找到了提前布置好用来拜堂的花厅。 里面坐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傅家旁支的亲族。 看到她一个人进来,全都愣住。 谁也没见过,成亲当天,新郎倌不见了,只有新娘子一个人进门的。 坐在首位的镇国公傅檀皱眉,“怎么回事?” 甄娴玉看不见说话的人是谁,闻言就顺口胡编,“门口突然冒出了一群刺客,世子担心我的安危,就让我先进来了。” “什么?刺客?!” “岂有此理,太放肆了!简直不把我们傅家放在眼里!” “这是挑衅!必须抓出来,查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已经吵着要去报官,还是镇国公压住了他们,“淮安还在外面,他会处理好的,现在外面不安全,大家稍安勿躁。来人,少夫人受了惊,带她下去休息一下。” 甄娴玉也没有反驳,乖巧地跟着丫鬟离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甄娴玉都困了,迷迷糊糊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因为盖头的缘故,她只能瞧见被一根花纹精致的大红腰带束住的细腰,精瘦又有力量。 大概是被瞌睡虫糊了脑袋,她下意识地脱口道:“好腰啊!” 说完忽然感觉到周围有点过分的安静,她清醒了一些,意识到什么,表情骤然凝固。 完了,她是不是上来就崩人设了? 等等…… 甄娴玉陷入了沉思,原主是什么人设来着? 许久后。 算了。 无所谓,都不重要。 还是问问今天都这样了,还拜不拜堂吧? 但是话到嘴边,甄娴玉倏地又顿住。 傅淮安见她坐着不动,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却伪装的温和,“甄姑娘,你在想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一会,甄娴玉慢吞吞的声音才从盖头底下传来:“在想你叫什么名字?” 想到和他成亲后要做的所谓任务,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偷他的机密,毁他的事业,给他戴绿帽,还得伪造证据污蔑他父亲谋反,甄娴玉就累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这不重要,这亲你还成吗?不成了的话,麻烦把我送回去,最好原路送回乡下,谢谢。” 傅淮安还没说什么,甄娴玉的系统先裂开了,【宿主不可以,你必须和他成亲才能完成后续的任务,不然任务失败,你就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了!】 甄娴玉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哦。” 系统:【?】 甄娴玉:“还有这种好事?那我选择留下来,现在,你可以换个宿主了。】 第2章 在她和系统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傅淮安在打量她。 今日无论是下毒,还是门口的刺杀,估计都让她产生了几分猜测,现在她在他的面前以退为进无非是想要掩藏自己,顺便试探他发现了几分。 傅淮安想着,眸子越发的深邃,他眯了眯眼,语气带着诱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如果今日离开了傅家的大门,日后你若后悔想回来,可就来不及了。我们就只差拜堂这一步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接着完成我们的大婚吗?” 甄娴玉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也行。” 她站起身,语气敷衍得很随意,“既然你那么想让我留下来,那就拜吧!” 傅淮安:? 其他人:“……” 傅淮安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甄娴玉在盖头底下问道:“你又后悔不想娶我了吗?还是你现在好纠结,完全不能下定决心?我坐在旁边等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也可以,不想站着,有点累。” 傅淮安:“……” 他都快被气笑了。 她是觉得装疯卖傻,他真的会信她吗? 他将花球塞到她的手中,“无需考虑,既然甄小姐累了,那我们便快些拜堂。” …… 当天晚上,甄娴玉被送进洞房之后,一直自闭的系统才出现。 为了留下甄娴玉做任务,它也是拼了。 【宿主,我刚刚在总部,给你申请了新手保护buff,已经被批准了。在这个世界,你可以免疫致命伤害三次,也就是说哪怕你被割断脖子也不会毙命。接下来希望宿主亲亲不要摆烂,积极做任务,顺利活到完成原主全部剧情的那一天,到时候……】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然后语速加快,变得很急切,【不好,其他任务者那里出了问题,我需要去看看,有问题给我留言!对了,那个香炉里面有迷药,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甄娴玉一挑眉,察觉系统真的不在了之后,才看向一旁袅袅升起淡淡薄香的香炉。 她原本以为这迷药是她那个便宜夫君让人放的,目的是把她弄晕之后干掉她。 但是半晌之后,屋子里丫鬟倒了一地,她都没什么反应。 房顶上的瓦片被人掀动,然后跳下来一个黑衣男子,“主子让我跟你说,不要轻举妄动!今天这般,肯定是傅淮安提前知道了什么,现在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最近几天,你安分点,不要自作主张,一切听主子命令行事。” 甄娴玉:“……” 哦对,都忘了,她还是个细作来着。 “这是你这三个月的解药,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不要妄想背叛主子,那个后果你承担不起。”黑衣人说完又拿出了一个纸包,“这是三步迷魂散,便是八尺大汉也能在三秒内倒下,你拿着备用,若是发现账本踪迹,有机会一定要拿到!” 黑衣人说完发现她一直紧皱着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你有什么发现了?” “确实。”甄娴玉点了点头。 黑衣人的眼里顿时露出了喜色,“快说!” 甄娴玉一脸认真,“我发现你的话前后矛盾,逻辑不能自洽。你先说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不可以擅自行动,然后又说看见账本一定要拿到,我到底该怎么做?” 黑衣人:“……你是傻子吗?当然是情况危机的时候以拿到账本为主!若是不能保证到手就小心将消息传回去!” 甄娴玉摇了摇头,“说话这么不严谨,万一耽搁主子的事,你担得起吗?主子只是让你配合我的工作,并不代表我就归你管理了。我好心为你着想,你还恼羞成怒这般辱骂我。对主子的命令这么敷衍,看来你对主子很不满啊,信不信我告到主子那里,让你回炉重造?别以为我办不到,你知道的,作为一个精心被培养出来的细作,我有无数种方法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她的语速很慢,甚至中途还剥了几个花生,但她说的内容却让黑衣人浑身发冷。 他的眼神瞬间阴冷了起来。 甄娴玉一点都不怕,将花生塞嘴里,慢吞吞道:“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吗?我倒是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黑衣人闭上眼,“抱歉!我刚刚不应该那么说你!” 没等甄娴玉再开口,他直接把腰上别着的一把锋利的匕首摘了下来。 “赔礼!” 说完他就一跃跳上房梁,消失不见了。 甄娴玉拿过那把匕首,匕首顶端能打开,里面镂空可□□。 她在指尖把玩了一下,确实是把利刃。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把这东西看在眼里,她在末世的时候空间里面别说这种匕首,就是各种的枪支炸弹,她空间里也存放了无数。 只可惜,她现在一穷二白,异能已经不在了。 甄娴玉叹口气,仔细的洗漱后上了床。 虽然拜了堂,但是用脚趾想也知道,今天晚上傅淮安肯定不会来洞房的。 要知道大反派可是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心中只有事业,完全没有女人。 尤其是现在他的表哥,也就是当朝太子还没死,所以傅淮安还没黑化,估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扫除贪官污吏,辅佐太子表哥治理朝廷,怎么可能跑来找她一个细作洞房。 甚至,甄娴玉猜他想起jsg来娶了她这么一个细作都会感到极其厌恶,现在只会和他的小弟商量怎么弄死她。 她淡定地给自己拉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傅淮安回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甄娴玉,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在她的脖子处盯了许久。 只要掐断她的脖子,那么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但是,他现在还需要用她来迷惑她背后之人,不能动手。 傅淮安薄唇紧抿,扯了扯嘴角才甩袖离去。 第二天,甄娴玉听到声音醒过来,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她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 床边一直守着的丫鬟上前,“少夫人醒了?可是要现在起么?” 甄娴玉点头:“嗯。” “那奴婢们伺候您更衣梳洗。” 说完几个丫鬟上前,勾起了床幔。 虽然是第一次像是废人一样被人伺候着穿衣洗漱,但是甄娴玉没有一点不适应。 只觉得这不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生活吗?! 有钱花,有人养,有人伺候,像个废物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梦终于实现了! 丫鬟们的动作很轻,舒服的她差点再次睡过去。 待收拾齐整,她望着铜镜里云鬓高挽珠光宝气的自己,忍不住泪目。 和现在对比,她在末世简直就是狗都不过的日子。 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和温柔,“娘子为何落泪?” 甄娴玉透过铜镜,模糊中看见了傅淮安进来的身影。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摇头:“没什么。” 知道他肯定又要装模作样的询问,以示关心,所以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抬手抹了一下鬓角,淡定道:“就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好看,这么多年一直没机会打扮,如同明珠蒙尘,太可惜了!真是暴殄天物!” 傅淮安:“……” 大概是被她给噎住了,他半天没说话。 甄娴玉故意看着他,追着他询问,“夫君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觉得我好看吗?” 傅淮安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他不想夸她,然而为了将计就计他也不能让她察觉出异样。 于是避重就轻道:“早上怕扰了你好眠,便没让丫鬟叫你,既然你现在起了,那我们便一起用些早膳吧?” 甄娴玉眨了眨眼,“夫君是在转移话题吗?” 傅淮安吸了口气,强压着耐心道:“只是觉得做人需谦虚些才是。” 甄娴玉笑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弯成一对月牙,“哦!我这么美,我还以为夫君眼睛不好使看不出来,既然这样,那我听夫君的,谦虚些不说了!不过,以后这些就都由夫君夸给我听可好?” 傅淮安:“……” 他本来是想要来走个形式做样子出来迷惑甄娴玉,却没想到,一顿早膳用下来,他只觉得胃里有什么顶着,上不去下不来。 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只匆匆和甄娴玉解释还有公事便离去。 甄娴玉撑着下巴,看着傅淮安有些急切的步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懒散和戏谑。 终于把人挤兑走了。 下班! 有今天这么一出,估计他应该好几天都不想看见她了。 她蹬掉了鞋,往床上一躺,唤道:“给我洗些葡萄来。” 她带来的陪嫁丫鬟都挂了,傅家老宅的管家重新给她安排了几个丫鬟,叫紫琴紫棋紫书紫画。 现在虽然已经入了九月,但白日里还是有些燥热的。 四个丫鬟一个给她剥葡萄皮,一个给她扇扇子,一个给她按摩,还有一个给她念画本子。 系统回来的时候看见这画面顿时懵住,【宿主你这是怎么回事?】 甄娴玉一脸莫名地回答,“下班了啊?我下班有点娱乐活动,很正常吧?” 系统:【……什么叫你下班了?】 甄娴玉一脸理直气壮,“我又没有事业线,因为不是主角也就偶尔走走剧情,那没我戏份的时候不就是下班了吗?” 系统想了想好像确实很有道理,但是看着她跟没骨头似的歪在那,就等人伺候,有些看不下去,【就算宿主下班了,也要注意一点人设,不要像是瘫痪了的废人似的呀!你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被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 甄娴玉冷哼一声,“细作怎么了?谁规定的细作就不能葛优躺,让人伺候了?就因为我是个细作,我才更应该没有规矩你知道吗?” 【为什么?】 甄娴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看,原本应该嫁给傅淮安的甄家大小姐,从小在乡下长大,没有教养姑姑,她怎么可能会有一身好规矩?而原主作为一个细作,想要假装她,肯定得模仿她没有规矩。” 系统被她唬住,晕乎乎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宿主你有心了!我错怪你了!】 然后系统悠闲地和她听了一个礼拜的画本子。 某天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甄家大姑娘作为本书的女主,怎么可能仪态不好还没有规矩! 她可是从小就被落脚在庄子上的奇人看中收为徒弟的人!医术、仪态、琴棋书画在她师父的教导下,女主无一不精。 甄父因为不喜欢她,连名字都不给她取,还是她师父为她取名明珠,借喻她此时明珠蒙尘。不过,这一事没人知晓,也因此她诈死落江被原主取代后,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原主,为自己取名娴玉,谐音她的代号仙鱼,写在了傅淮安的婚书上。 系统愤愤地指责甄娴玉,为自己受骗感到愤怒。 结果甄娴玉却很淡定,“哦,这样吗?可是仪态不等于规矩啊,原文只交代她的仪态特别好了哦。” 系统懵了片刻,认真地和甄娴玉道了个歉,才又被叫去处理其他任务者不能解决的变故。 甄娴玉才慢吞吞地将手边的点心吃完,懒洋洋地站起身出去晒太阳。 小系统,真好忽悠,啧。 …… 忙了一周的傅淮安终于回了府,他叫来了管家询问道:“我走后,书房外的侍卫也随之减少,她去了吗?” 管家摇头,恭敬道:“没有。” 傅淮安闻言并没有觉得惊讶,毕竟从大婚那日她能几次避开死局,他就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聪明人就不会一脚踩进看上去就像陷阱的地方。 尤其是他离开之前还特意去提醒过她,自己许久不在府中。 她谨慎是必然的。 傅淮安一边给太子回信,一边继续问道:“嗯,那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可有什么异常?把暗卫记录她的日常给我。” 管家的表情还算平静,但更多的却像是有些麻木,他拿来厚厚的一沓纸递过来。 傅淮安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和他预料的没错,哪怕没去书房试探,她也没消停。 他垂眸看向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暗卫略潦草的字—— 某年某月某日,甄吃了xxx,和丫鬟夸真好吃,下一顿要再吃一次,这次要配上厨房X师傅的拿手xxx汤…… 某年某月某日,甄吃了xxx,和丫鬟吐槽这道菜味道少了xx,提议厨子下次做的时候加进去试试看…… …… 一连看了十几张,傅淮安忍无可忍的扔在桌子上,“我是让你们监视她,不是让你们给我报菜名!” 第3章 管家的嘴巴动了动,想辩解一番,但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是奴才们办事不力,请世子责罚!” 傅淮安眉心狠狠的皱起,摆了摆手,“罢了!是她太狡猾了,也沉得住气,不怪你们!但是以后这种东西,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给我呈上来浪费我的时间。” 他捏了捏眉心,站起身大步朝着后院走去。 此时甄娴玉正在靠窗的美人榻上躺着晒太阳,慵懒得像是一只猫,连一侧的领口有些松垮掉了下来,她都懒得动。 暖暖的阳光给她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光,她半阖着眼,右手执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自己扇着,好似她身边的时间都慢了下来。 傅淮安推门进来的时候,隔着锦簇花团恰好看见了这一幕,脚下的步子一顿。 越好看,他越警惕。 望着她脸上惬意的神情,傅淮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暗。 他越发觉得这次私贩盐引一案,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背后说不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不然像是她这般水准的细作,是不可能被塞过来送死的。 他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故意弄出了一些响动。 假寐的甄娴玉果然睁开了眼。 注意到他的时候,甄娴玉那双眼里没有任何波澜,语气也有些平淡,不太像是欢迎他,反而好似有些怪罪他打扰她一般。 “夫君回来了?可是忙完了?这段时日辛苦您了。” 傅淮安进了房门,坐在了美人榻的另外一边,故意温柔地开口:“哦?难道夫人日日探听我的消息了?不然夫人怎么知道我辛苦了?” 甄娴玉坐起身,将一侧滑落的衣领拉上去,语气随意,“我当然不知道,就是随便客气一下,夫君不jsg必当真。” “……” 原本打算故意试探一下,好看她怎么狡辩的傅淮安被她这一句话就给创到了墙上。 他哽了一会,默默地咽下了堵在胸口的一口气,才再次开口,“看来是我大婚后就不在府上陪着夫人,惹了夫人不高兴了。是我的不好,我给夫人赔罪了,不如等下,我便陪夫人去清湖游玩一番可好?” 傅淮安觉得甄娴玉一直没有动作,除了因为她谨慎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带来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没有人在府里给她帮衬,她一个人什么都不好做。 甚至向外传递消息都不太方便。 不如他给她制造一个接触外人的机会好了,这段时间,除了大婚当天有个黑衣人被他故意放进来之外,那些人应该都没机会联络她。 只要出去,就有可能有人接近她。 只要她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 这样,他才好顺着继续查。 他望着甄娴玉,一双黝黑的眸子染着点点笑意,那张昳丽的脸在刻意引诱的时候,就是甄娴玉都忍不住看呆了几分。 傅淮安:“如何?我让下人去收拾东西?正好有时间,还可以去大佛寺一趟,那里的素斋很出名,娘子肯定会喜欢的。” “不喜欢。”甄娴玉摇头,一脸敬谢不敏。 什么游湖去庙里,一听就要走很远。 在家里躺着不舒服吗? 她疯了才要去受那个苦。 傅淮安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了,“为何?” 甄娴玉简直是无话可说,“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吃素,也不想走路。” 傅淮安:“……” 虽然被拒绝了,但他还有些不死心,“我们出门坐马车,大佛寺的素斋虽然是素菜做的,但别有一番风味,和普通的素菜是不同的,若是错过了,太过于可惜。而且你我成亲之后,我都没好好的陪过你。” 甄娴玉看着他这不死心非要她加班的样子,恨不得直接踹他一脚让他滚。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微笑,然后用礼貌又不失分寸的语调使出杀手锏:“你我二人成婚还未圆房,既然夫君那么想陪我,那晚上便别走了,我们把房圆了好了。” 傅淮安:“……” 见他突然闭嘴,甄娴玉心里爽了,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他不回答,甄娴玉也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双眸温柔地望着他。 傅淮安:“……” 他的眼眸里突然浮现了一抹恼怒,只觉得她不愧是被培养出来的细作,早就见识多广,说起这种事情居然面不改色。 傅淮安觉得她是在试探他,哪怕对她厌恶不已,这话也不能不接。 毕竟接下来,他还需要通过她的手放出一些假消息出去。 若是提前被她提前发现了,怕是会打乱他的计划。 傅淮安忍着不适,答应了下来。 不过心里却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应对了。 甄娴玉见他频频走神,便不再说话,乐得安静。 吩咐丫鬟提前准备晚膳,毕竟傅淮安在她这里吃饭,厨房那边就得多准备一些。 很快,晚膳就被丫鬟们端了上来,洗得干干净净的新鲜蔬菜,切得薄薄的羊肉卷,还有纯手工打出的虾滑和牛肉丸……整整摆了一大桌子。 傅淮安净手之后从偏房一出来就闻到了一股辛辣的味道,顿时被刺激地打了一个喷嚏,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盘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出来。 他木着脸,“你平日就是这么吃的?” 这得多少钱! 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甄娴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又吃不了那么多,今天你没过来之前,我本来是打算和琴棋书画一起吃的。” 傅淮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四个丫鬟。 想起暗卫记录的那一沓纸,他的脸一黑。 怪不得这女人短短的几天就吃掉了他一百多两银子! 而且此时提起这些,她非但不觉得愧疚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她可真是好样的! 傅淮安实在没忍不住,刺了她一句,“娘子这么说,是在怪我打扰了你的雅兴?” 甄娴玉是真的想说,你知道就好。 但是想到眼前这位不但是她“工作”上不可缺少的同事,还是她接下来能否在这个世界过得顺心如意的金主,她就忍了。 原谅他的同时,甄娴玉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热切,“夫君怎么会这么想!夫君陪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会怪你?” 傅淮安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难受,只觉得这女人也太不矜持了!不成体统! 看她说这种话信手拈来的随意样子,怕是以前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了,也不知道她靠着这一招,诱哄了多少男人刺探到消息来达到目的。 不过他可不是那些脑子里只有美色的蠢货。 她若是想用这些来哄他,真是做错了打算! 傅淮安心里不屑唾弃,但表面上却还主动配合她。 两个人一时间你来我往,郎情妾意的,好似感情多好的模样。 实际上—— 甄娴玉:他有完没完!吃还堵不住嘴?救命!她想下班! 傅淮安: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为什么她都没出言试探?她再不问,这饭就要吃完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被迫营业,脸上只有假笑。 最终还是心怀鬼胎的傅淮安率先忍不住,抬手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装作有些醉意的样子,开口道:“我真的觉得对不住你!才刚大婚就将你一个人丢在府里,只是我皇命在身,不得不委屈你了!” 甄娴玉都服了他了,现在还不忘试探他,真是火锅把他给吃撑了! “夫君不必多言,府里的生活比我以前好千百倍!我怎么会觉得委屈!感谢夫君还来不及!” 所以我一点都不委屈,你还有什么都给我憋回去!! 傅淮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了头,怎么可能憋回去,他忍着嫌弃握住了甄娴玉的手,“不!你在我的面前不用掩饰,我都知道的。待我忙完了这些事就好好的陪陪你,快了,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都解决完了,只待时机成熟就能收网带你回京了。不过那些人很是狡猾,我想必要的时候请娘子帮我做一些掩护……” 甄娴玉:“……” 不但拉着她今天晚上加夜班,还打算后面给她继续安排不属于她的工作,甄娴玉觉得自己的笑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傅淮安看她激动得忍不住有些颤抖的手(气得),知道鱼儿上钩了,他继续道:“我肯定会保护好夫人的,绝对不让夫人伤到一根汗毛……” 眼看着他大有彻夜长谈的意思,甄娴玉不想忍了。 因为他不但给她安排加班,还在抢了她那么多的羊肉之后抢她的牛丸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羊肉就算了,牛肉那么难得,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吃到的! 想起上次黑衣人来给她带来的那个迷药,她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拿出了帕子,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我都依夫君就是了,你看你,太辣了不能吃就不要逞强,都辣的满脑门都是汗了。” 甄娴玉抖开帕子在他的脸上一抹,看向他的眼神跟潘金莲哄武大郎吃药似的,“来,夫君,我给你擦擦!” 傅淮安下意识地浑身发毛,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状似随意地接过了她的帕子,当着她的面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放在了一边。 在心里数着数,然后配合地倒在桌子上。 甄娴玉一愣,没想到这药速度居然这么快? 怪不得那个黑衣人让她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用。 甄娴玉捻起一缕他的头发在他的鼻尖搔了搔,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迷晕了。 傅淮安:“……” 好不容易忍得她终于不再骚扰他之后,傅淮安才松了一口气,只等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肯定要在他身上做手脚,并且取一些重要的信物。 他过来的时候,特意将名单带在身上,只要她一摸就能找到。 然而他等了许久,却只听到了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 傅淮安的脑门缓缓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难道她猜出了他是装的了? 除了这样,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总不能她迷晕了他,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独霸那一盘牛肉丸吧? 因为不能看,所以听觉和嗅觉就格外的敏锐。 他清楚的听到了甄娴玉小心的将丸子夹到了碗里。 因为丸子太弹,还在碗里动了几下。 香味散开,傅淮安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她将丸子外面裹满了浓浓的料汁,贝齿轻轻的一咬,牛肉鲜香醇厚的汁液在嘴里爆开触感弹牙,她满意地眯起了眼,笑得像是一只偷笑的小狐狸一样。 傅淮安忽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刚刚顺势装晕,实在是一步臭棋。 她让厨子改进jsg的辣锅,真的是上头,越吃越想吃!怎么说,他也应该吃完饭再晕,桌子上好几样,他都没吃到! 想到这里,傅淮安忽然僵住了。 他怎么被那个女人的糖衣炮弹给俘虏了? 不过很快,傅淮安就安慰自己,跟那个女人没关系,这府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他吃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好在甄娴玉本来也快要吃饱了。 没让傅淮安等太久,她就放下了筷子。 根本不知道傅淮安在演她,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她打开门,喊了一直守在外面的琴棋书画四大丫鬟进来,“夫君喝醉了,你们给他梳洗更衣,给我拿个寝衣,我去沐浴。” 说完她就直接走人了。 从不让女人近身的傅淮安:“……” 眼看着甄娴玉消失在耳房的门口,四大丫鬟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丫鬟都知道傅淮安的忌讳,不敢真得听甄娴玉的话,就在她们打算去找小厮的时候,却见到傅淮安睁开了双眸。 “你们下去吧!不要告诉夫人我醒了。” 今日的试探完全失败,傅淮安的心情很不好。 虽然甄娴玉是个细作,他完全可以把她迷晕后,找人来破了她的身子,做出洞房的假象。 但他并不愿意那么做。 他不愿意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失去底线。 原本是想着在卧室里燃上迷香,迷晕甄娴玉把今晚的洞房对付过去,等第二天再找借口解释,却没想到甄娴玉直接把他“迷晕”,现在他借口都不必找了。 大概是沉没成本太大,他怎么都不相信,甄娴玉把他迷晕了,就只为了那几个丸子。 他觉得今晚,甄娴玉不会睡,怕是要夜探书房。 没关系,书房里他也同样为她准备了一些东西,保证她不会空手而归。 于是他只是略犹豫了一下,就在洗漱过后,上了床装作仍旧没醒的样子,毕竟,甄娴玉没来之前,这是他的床,他睡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躺下后他蹙起了眉,不习惯周围陌生的香气。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床就给甄娴玉睡了几天,就完全变了个味道。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旁边刮过一阵香风。 床幔被人掀开。 傅淮安全身紧绷,以应对甄娴玉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没料到,床边的人忽然顿住,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喊来了几个丫鬟,“叫人来把他抬到旁边的美人榻上,床上空间太小,空气不流通,夫君本就醉了,睡在这里都是散不去的酒气怕是会不舒服。” 甄娴玉顿了顿,“还有这上面铺着的被褥都搬过去,这个软和。” 一顿折腾后,甄娴玉躺上重新铺好的床,美滋滋地闭上了眼,没心没肺地秒睡,只留四大丫鬟伺候喝醉的傅淮安。 傅淮安:“……” 他看出来了,今天晚上,他就是个笑话。 傅淮安不信这个邪,他觉得甄娴玉肯定是在装安分迷惑他。 他一连半个月,哪怕再忙,晚上也要来陪甄娴玉吃饭。 就算只能睡在美人榻上,他也一定要留宿。 然而试探了她这么久,除了腰酸背痛,其他的一点进展都没有。 甄娴玉岿然不动,稳妥谨慎到一点马脚都让他抓不到。 如果不是傅淮安当初未能救下甄大姑娘,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跌入江中,他都有要怀疑,是不是他弄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细作,而是真的从小与他订婚的未婚妻。 然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不过是她的完美伪装。 傅淮安冷静了下来,既然她演,那他就配合好了,看她到底什么时候稳不住。 这样一天天的下来,某天早上,傅淮安穿袍子的时候忽然顿住。 他叫来管家,表情有些不悦,“最近下面的人是不是太松懈了?我入秋新做的衣裳,尺寸都能弄错了?” 管家的目光落在袍子那紧了不少的腰处,陷入了沉思。 这一批新做的衣裳,他有印象。 先不说世子的衣裳常年都是那些尺码基本不会变,就说做衣裳前,府里的绣娘特意来量过,就不可能弄错。 既然没错,那就只能是……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心情还好,于是大着胆子道:“世子爷,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衣裳不合身……是您最近在那位的院子里吃的……腰粗了?” 第4章 傅淮安忍不住扭头去看管家。 管家猛地一缩脖子,轻咳了一声,“府里的绣娘太不像话了!奴才回头就去训斥她们去,主子的东西也敢不尽心!” 傅淮安看着管家浮夸的表演,眉心狠狠地折在一起,表情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我真的胖了?” 因为是太子的表弟,所以他从小就开始在太子的身边,和他一起进学,不仅学文,武也没落下。 再加上他父亲掌管一军,武将出身,所以在这方面对他的管教更加得严苛。 傅家世世代代都是极其出色的将领,镇国公绝对不允许轮到他养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出来。 而且作为太子的属臣,他也有保护太子的职责在身。 以前傅淮安忙归忙,每日的锻炼都是不断的,然而这段时日跟着甄娴玉除了吃就是吃,光吃不动可不就是胖了。 管家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没胖,所以他含糊了一下,避重就轻道:“世子以往劳累辛苦,身子是单薄了一些!”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就是胖了。” 管家:“如今这般刚刚好。” 傅淮安没理他,将身上不合身的衣裳换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很快就将这件事略过,心思放在了正事上,“我之前让你去查……” 忙起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色渐浓,管家看了一眼天色,“主子该用晚膳了。” 傅淮安头都没抬,“嗯!呈上来吧!” 管家有点傻眼,脑子一瞬间短路,“呈什么?” 傅淮安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晚膳。” 管家愕然:“您不去那位的院里用了吗?” 傅淮安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沉下脸,“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要去她那里用了?” 管家:“……”你最近不是天天去吗? 傅淮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道:“我看你最近太过于松懈,府里的人管不好,办点事也办不好。如果不想做了,我可以换人。” 管家哪怕知道了他是心里不爽快借机训斥他,却也不敢辩驳,只低垂着头,站在一旁小声道:“奴才这就让人给世子爷准备晚膳,只是已经这个时辰了,不好让世子久等,今日的晚膳许是要简单些。” 傅淮安没说话,只让他下去。 大约是怕他久等,晚膳上得很快。 食盒打开,里面摆着一碗鸡丝素面,旁边还摆着豆芽、马兰头等小菜。 若是以前,哪怕是这么寒酸的一碗面,傅淮安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他从小跟在傅国公身边,军营里摸爬滚打的时候,硬到硌牙的麦麸饼子他也不是没吃过。 但是今天晚上他却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坦。 尤其是想到早上甄娴玉兴致勃勃地跟丫鬟吩咐一天三顿都吃什么的时候,他心里就越发得堵得慌。 她一个细作,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躺了一整天,早中晚三顿无一不精细。 他,这府里的主人,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天,最后就一碗寡淡的面给打发了? 傅淮安猛地起身,将那碗动都没动的面又放回食盒里,一打开书房的门便将手里的食盒塞到了门口的护卫怀里,“赏你了!” 然后便大踏步地朝着甄娴玉所在的后院而去。 傅淮安不来吃饭的消息之前就递给了甄娴玉。 她一听,今天不用加班,顿时高兴的大手一挥给丫鬟们都放了假,让她们不用伺候了。 今天,她吩咐后厨做的是烤鸭,是非常经典的后世北京烤鸭的吃法。 鸭子烤得肥而不腻,外酥里嫩,切成薄片,配上胡瓜丝、香葱丝,抹上秘制的甜面酱、辣椒油,用老师傅纯手工擀制的面皮一卷,一口下去,香嫩的鸭肉嫩的流汁口感醇厚,脆脆的胡瓜丝又解腻,外面的面皮劲道弹牙,真得是怎么都吃不够。 甚至她都觉得一只烤鸭不够吃! 虽然不知道傅淮安为什么不来了,但甄娴玉觉得没有他这烤鸭更香了! 然而,她还没高兴两秒,房门就被推开了。 一看到傅淮安那张脸,甄娴玉觉得嘴里的烤鸭瞬间就不香了。 感觉就像是忙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调休一天,结果老板打电话来,让继续加班一样糟心。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假笑,“府里的人说今日夫君忙,在前院用了,我还以为夫君不来了……” 丫鬟端盆过来,傅淮安净手后,直接坐在了甄娴玉的旁边,故意道:“我思来想去,觉得娘子一个人用晚膳太过冷清,你我才成婚不久,我不能让娘子觉得被冷落了jsg!” 甄娴玉:“……”呸! 你明明就是听说我晚上吃烤鸭自己馋了! 傅淮安全当没看出她脸上的不情愿,毕竟抓不到她的马脚,他也就只能在这种事情上,让甄娴玉吃瘪了。 只有她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目光落在她染了油脂的指尖上,傅淮安略蹙眉,“怎么自己动手,没让丫鬟伺候你?” 甄娴玉知道也不能把他赶出去,于是就干脆想开了,“烤鸭就是要自己卷着吃才对味啊!别人卷好了,吃着都不香了!” 傅淮安嗤笑了一声,但却也没让人伺候。 他直接动手给自己拿了一张面皮卷了起来。 甄娴玉的口小,每次都只是卷一个细细的小卷。 但是傅淮安不是,他卷的烤鸭卷一个都赶上甄娴玉的两个了,再加上他吃得快。 没一会那盘烤鸭就见了底。 甄娴玉才吃了个半饱。 傅淮安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注意到她的凝视,也没想太多,“你不吃饭,看我做什么?” 甄娴玉:“……”满桌子都空了,她吃盘子吗?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甄娴玉感觉要气哭。 明明他自己说的不过来吃了,结果下面人送了一人份的晚膳过来,他就跑过来抢! 猪都没他能抢! 这段时间,他日日来和她抢吃的,她的晚膳大多数都进了他的肚子。 还是个人吗?想吃不会吩咐厨房给他单独做吗? 甄娴玉有些怨念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傅淮安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才觉得肚子里的那股气顺了。 甄娴玉看着他这股吃饱喝足悠闲懒散的劲儿就烦。 她不理解,这大反派不去忙着搞事业,天天跑到她的院子里亲自来盯着她做什么! 她都已经安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进来快一个月都没出过门了,他还不满意? 不过……甄娴玉的视线落在他的腰腹处,微微挑眉,忽然开口问道:“夫君,你是不是胖了?你腰腹处的衣裳好似紧了不少。” 傅淮安:“……” 他看似云淡风轻的放下手里的碗,解释道:“这件衣服就是这个样式,太宽松了,不合身。况且,男人胖几分瘦几分也无碍。” “哦。”甄娴玉也就是随便问问,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晚饭没吃饱,又让厨子做了一碗老鸭粉丝汤。 因为汤水喝多了,她早上比往日里醒得都要早。 解决了个人问题之后,她本来还想在睡一会儿,毕竟现在天才蒙蒙亮。 却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阵利刃破空的声音,她愣了一下,轻轻的推开窗,结果就看见一身短打的傅淮安正在院子里练剑。 蒙蒙的天光其实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浓烈的杀伐之气,哪怕没有正面对着,甄娴玉也觉得他劈出去的每一剑都危险至极。 高强度的动作将他的身体完全的展开。 腿长,腰细! 是真的好看! 比以前末世没来的时候,她在网上看的那些花架子好看多了。 那种迎面扑来的荷尔蒙,看着就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身为习武之人,傅淮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甄娴玉的动作。 他忍不住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应该图省事而没去练武场。 现在弄得好像跟杂耍似的给她看一样,他心里不悦,加快速度,练完一套剑招之后就收了手。 他一进门,就对上了甄娴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略带不解地挑眉看向她。 甄娴玉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他的气息都没变,更别提什么运动后的喘息声了,顿时有些遗憾。 不过她心里也有几分佩服,于是随口一夸,“夫君好厉害啊!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剑居然面不红气不喘的!我就不行了,多走几步,都觉得快要了命去了!” 傅淮安将手里的剑顺手放在了桌子上,闻言顿了一下,原本还想着怎么让她主动出去接触那些人,没想到机会这就送过来了。 他的拇指在剑身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弱了,你平日里总呆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好。” 说到这,他故意皱了皱眉,装出思考的模样,继续道:“这样吧,正好我最近也忙完了,今日就带你出去走动走动。不要说你不去,你现在才多大,走几步都觉得累可不行,日后我还想与你生儿育女,白首偕老,你这样如何陪我?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体必须锻炼起来!” 甄娴玉:“???” 人在屋中坐,加班天上来。 她实在是忍不住,发出了小草的声音。 不要搞她啊! 甄娴玉都没反应过来,傅淮安就把一切都决定了。 抗议无效,用过早膳之后,她都没拒绝的机会,就满身抗拒地被打包塞进了马车。 屁股一挨到软垫,甄娴玉眨了眨眼睛。 啊?有马车坐啊?那没事了。 早上傅淮安说那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丧心病狂地打算让她追着马车跑呢。 傅淮安不想和她独处,骑着马走在前面。 他带甄娴玉出去的消息已经提前散播出去了,甚至还贴心地备注了目的地是大佛寺。 为了给她制造接头的机会,他已经想好了,一到大佛寺,他就去找住持,然后让她随便逛逛。 只要他们一见面,就会被暗卫发现,到时候顺藤摸瓜,自然不怕抓不到人。 正好一箭双雕,他也探探大佛寺的虚实。 通往大佛寺的路已经被当地富户出钱修过了,但马儿跑过仍旧带起一溜的烟尘。 原本傅淮安还以为她中途可能会闹,却没想到她全程安安静静。 连马车的帘子都未曾掀开。 傅淮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成亲后好不容易在夫婿的陪同下出门一趟,必然会兴奋得坐不住,哪怕为了闺誉不会放肆地将整个帘子掀开,也会至少掀开一个小角偷偷地瞧上一瞧。 她倒好,一动不动,像是马车里没有人。 傅淮安被尘土呛了一脸,面色发臭,干脆转身慢慢地让马儿凑到了窗前。 他眸子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的马鞭卷起竟然一下挑起了帘子。 原本他以为能看到一张错愕的脸,却没料到本该坐着甄娴玉的位置空无一人。 傅淮安:? 他猛地勒住马,一张脸黑如锅底,语气阴沉凶恶,“人呢?!” 第5章 侍卫和丫鬟一听到他这话瞬间就懵了。 侍卫长林平生下颌都紧绷了起来,“世……世子,夫人她自从上了马车就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男主阴沉的脸,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既然没下来过,那人呢?” 马车的帘子已经被他掀开,空荡荡得像是在嘲讽林侍卫这话的可笑。 傅淮安握着马鞭的手稍稍用力,腕部青筋绷起,可以看得出主人的怒意。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 “找什么?” 就在气氛紧绷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问询。 傅淮安一愣,垂头朝着马车里看去。 只见座位底下忽然伸出了一只雪白的手,然后一个朱钗松斜发髻凌乱的人就从底下爬了出来。 甚至因为没掌握好分寸撞了一下头,还“哎呦”了一声。 傅淮安:“……” 他直勾勾地看着,眼里闪过不可思议,就差在脸上写上“脑子有病”四个大字了。 甄娴玉抬手扶了一下松散的发髻,不动声色地打破宁静,“我刚刚听到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用我帮你找……”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顿住,一脸错愕,“你该不会是在找我吧?” 傅淮安眉眼淡淡,“谁会想到娘子的爱好独特,好好的位置不坐,要钻到下面去。” “咳……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一不小心睡着了吗?这马车又颠,就给我颠下去了。”甄娴玉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迅速地倒打一耙,“还不是你这个马车质量太差了!你竟然还挖苦我!” 傅淮安懒得理会她,干脆弃马上车,亲自盯着她,免得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马车再怎么宽敞毕竟也是马车,两个不太熟悉的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存在感就格外强,甚至因为马车晃动,导致两个人不可避免的有肢体接触。 傅淮安难受得紧,但转头看甄娴玉一脸淡定地盯着衣袖上的花纹发呆,他便也假装若无其事。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亲眼见证了一次甄娴玉究竟是怎么在晃动的马车里睡着,然后跌在地上,直接睡了的操作。 多亏了马车的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她才没被摔出什么问题。 但看着她掉下去之后只是迷迷糊糊地揉了下摔到的地方,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继续睡,他的眼里流露出了震惊之色。 傅淮安:“……” 如果不是她的演技太天衣无缝。 那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就是她摔下去之后懒得再爬上来了。 可是这可能吗? 傅淮安仍jsg旧不愿意相信,一个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会是这个样子。 傅淮安一路盯着她的睡颜若有所思,无事发生,很快就抵达了大佛寺所在的山脚下。 甄娴玉被丫鬟叫醒下了马车,望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山道,她露出了一个痛苦面具,忍不住喃喃道:“真要上去吗?出来游玩而已,去哪里都一样吧?” 丫鬟紫琴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甄娴玉很平易近人,所以大着胆子打趣道:“当然不一样,等下少夫人一定要去拜拜,听说大佛寺求子很灵的!” “这可不兴说!”甄娴玉像个小狐狸似的笑得很微妙,“如果在我这很灵的话,你们世子就绿了。” 毕竟他们两个到现在可没睡过,她要是怀孕了他可不就绿了吗? 紫琴还没明白,倒是站在她身后的傅淮安的脸先黑了。 他深深地看了甄娴玉一眼,“走吧!现在上去,刚好可以正午抵达赶上寺里的素斋。” 甄娴玉:痛苦.jpg 什么素斋她根本不感兴趣好吗? 自从早上听他说要出门开始,她脸上虚假的笑容就变成半永久的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甄娴玉知道肯定不是来庙里散心。 一想到自己加班出差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她就更痛苦了。 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到这个角色下线之前还得靠他吃饭,她就麻木了。 算了,忍忍吧。 谁让她是个悲催的打工人呢? 好在那个大佛寺在半山腰,估计也不需要太久。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跟上了他的脚步。 前面有侍卫开路,后面有侍卫保驾护航。 甄娴玉和傅淮安在中间的位置被保护得密不透风。 说真的,她觉得哪怕自己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向后摔倒,也会被人推着站好。 安全是安全了。 但也是真累啊! 一层一层又一层。 石凿的台阶陡峭又密,爬到后面她觉得眼睛都晕了。 甄娴玉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那闲庭信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在爬山。 哪怕是队伍里的侍卫,多多少少呼吸也都粗重了起来,甚至还有人的汗水打湿了后背的衣衫。 然而傅淮安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甄娴玉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他的强。 这个体力……在床上一定很带感。 要不是因为以后他会把她当鱼生片一千多片,她真想和他来一段。 但是现在,卑微的打工人不想干了!与其被累死,不如自己掀翻了这破工作! 谁也别想裹挟她!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狼狈地喘息。 前面的傅淮安第一时间回过头,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甄娴玉就率先道:“你们走吧,我不走了。” 傅淮安眉心微敛,“别胡闹,我们现在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 甄娴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头皮都麻了。 现在都没走到一半,那还得了? 这里刚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平台,她索性靠着里侧席地而坐,如同一条死狗一样扒拉着岩石壁,“反正我是不会走的,要走你就自己走!” 傅淮安看着她耍赖很无语,“这里山道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下去,我们都走了,就留你一个在这里,你是不想活了吗?” 甄娴玉拍怕地面,“那就把我葬在这里吧!好山好水好风景,上面还有佛寺聆听佛音,挺好的!” 傅淮安:“葬在这里以后你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以后那么多的美食都与你无缘,你确定挺好的?” “嗯……确实是个问题。” 甄娴玉原本是双手撑着下巴的,闻言仰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地望向傅淮安。 她的手指在脸上弹了弹,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那以后每天你都让人来给我送点祭品吧?我要求也不过分,就鸡鸭鱼肉海鲜水果,我不挑,每顿营养均衡就行!夫君那么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会答应吧?” 傅淮安都快气笑了,他按了按额角,“人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日了吗?” 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侍卫的脸倏地爆红,看天看地,把自己当成木头桩子,假装不存在,就是不看他们。 丫鬟紫琴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似的了,完全僵在原地,头死死地低着,恨不得钻土里。 然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甄娴玉,闻言非但没有害羞,反而脸不红心不跳地软软开口,“哦,你没日,那也不是我不行啊,是你的问题好不啦?” 侍卫:!!! 紫琴:!!! 傅淮安:“……” 这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他着实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 傅淮安深吸了一口气,完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不过片刻后,他忽然恢复了冷静。 被她插科打诨装疯卖傻一通弄的,他差点忘记了这次带她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忽然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目光也没有什么温度,语气倒是如往常装出来的那般温柔。 “既然娘子这般坚持,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无论她强烈要求留下来做什么,反正都无法避开他的暗卫。 傅淮安一甩袖,带着人离开。 不带甄娴玉,他们走的速度就快了,没一会就在转弯那消失不见了。 甄娴玉嘴上说得厉害,但实际上还是有点恐高的。 她完全不敢往下面看,坐着坐着她就摸出了来时腰上挂着的小荷包,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梅子,珍惜地放在了口中。 腌渍的梅子酸甜带着股清脆,特别爽口,她微微眯起眼,看向不远处的云海。 一阵风吹过,云海翻腾,挤出云浪的效果,有一束光穿透云层,金灿灿得有如神迹。 甄娴玉惬意极了,不由得看得入迷,清风拂过,如同仙人抚顶。 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响动,像是有什么机关启动一样,不过很快就没了声音。 她也没放在心上,盘着腿靠着身后的岩壁,又有点想睡了。 早上起得太早,她根本没睡够。 其他的一切等睡醒了再说吧,她把原本披在身上的小毯子拿过来整齐地盖好,然后秒睡。 先走的傅淮安其实并没有离去,他等了许久,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结果却只等来了她又睡着了的消息。 傅淮安:“……” 她是猪吗?这么能睡?连地方都不挑,在山上睡,也不怕起来嘴歪眼斜? 傅淮安原路返回,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缓缓地道:“把人弄上去。” 几个侍卫彼此看了看,都没动。 毕竟甄娴玉再怎么说也是傅淮安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世子夫人,这里没有肩舆之类的东西,他们不好上手。 就在众人僵持在原地的时候,一旁假装农夫的暗卫,把身后的竹筐递了过来…… 甄娴玉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日头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忽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她被猛地晃了一下,顿时惊醒。 然后就懵逼发现在睡梦中稀里糊涂的竟然被人给挪到了山腰的大佛寺里,而且还是折叠起来屁股朝下的状态被塞到竹筐中。 甄娴玉的心猛地一颤,感觉手脚都冰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傅淮安。 哦,那没事了。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被拐卖了。 见她完全没有自己出来的意思,老神在在的完全不像是坐在筐里被众人围观,反而自在地像是在家里一样,傅淮安的眉心就是一跳,提醒道:“还坐在那做什么?” 甄娴玉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麻了。” 傅淮安:“……”麻了。 大佛寺占地面积很广,香火也很旺,香浓的桂花味道与檀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满院子无一幸免。 香到极致就是臭了。 甄娴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感觉自己的嗅觉都快要失灵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院子里没栽种桂花的院子。 虽然不可避免的仍旧被桂花的香气包围着,但好歹没那么恐怖了。 紫琴铺好了床铺,就鼓动甄娴玉出去转转。 甄娴玉根本不想动,就让她自己去。 紫琴见说不动她,只好作罢,自己去了。 甄娴玉一个人躺在床上,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小腿,叹了口气,今天要是不把紧绷的肌肉揉开,估计明天她要爬不起来了。 但是揉起来好累。 算了,爬不起来就爬不起来吧。 大不了再被傅淮安的人用竹筐背下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后面的窗户传来极轻的响动。 甄娴玉的动作一顿,下一秒上次见过的黑衣人就翻窗滚了进来。 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就把她给抗跑了,她只来得及顺手抽了一件紫琴的外袍。 黑衣人钻进了一个安静空旷地树林,才把甄娴玉给放下,“好了,这里说话比较安全,你身边傅淮安的人太多了!” 黑衣人说完就忍不住训斥她:“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为什么和我们断jsg了联系?主子让你找的东西有下落了没有?” 被质问的甄娴玉一点都没有慌张,眼睛都不眨地就开始胡编乱造,“没有,他防备我防备得太厉害了,我都无法近身,我身边盯着的人不断,我没有机会和你们联系,也无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把消息递出来。” 黑衣人蹙眉,认可了她的说法,“这次找你,主要是想通知你,现在可以安排其他辅助你的人进府了,你想要谁?” 甄娴玉秀气地蹙眉,轻轻地“嗯?”了一声,“我还可以自选?” 黑衣人:“自然可以,辅助你做事的,自然可以选和你合得来,你比较熟悉的人。” 甄娴玉点了点头,“哦,那就你吧!” 黑衣人:??? 黑衣人:“你说什么?” “啊?你不行吗?”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狐疑的语气,明明没有别的意思,但黑衣人却仍旧不由自主的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被质疑了。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继续道:“自然可以,既然你选好了,那我就走了!” 没给甄娴玉说话的机会,他一个翻身就和上次一样眨眼间不见了踪影,甄娴玉的尔康手才刚伸出来。 “做事有始有终,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 她翻了一个白眼,拢了拢身上的衣物,看了看周围,结果哪里也没认出来。 凭直觉选了一个花香最浓的方向,慢悠悠地往回走。 然而没走多远,忽然被一把冰凉的匕首拦住了脖子。 身后那人故意将嗓音压低,威胁道:“别动!敢叫就立刻割断你的喉咙!” 甄娴玉非常上道地将双手举起来,无比配合,“好的!我不叫,你手稳当点不要误伤啊!割喉很痛苦的,你就算是准备灭口,也给我换个死法!我不要被血呛进气管呛死。不过你没必要灭口啊,我一没见到你的脸,二没看到你在做什么事,说实话,如果你自己不跳出来,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别人,如果非要灭口的话,不可以也不要选吊死,吊死太丑了!淹死就算了吧,我会游泳……” “闭嘴!你话太多了!”那人忍无可忍,“再多言就给你喂断肠散,疼七天七夜内脏都腐蚀干净才能咽气!” “好的。”甄娴玉瞬间自动消音。 她脑海里的思绪飞转,思考身后的人是谁。 不是傅淮安的人,也不是派她做卧底的人,那就是第三方势力。 联想到傅淮安突然莫名其妙要带她来庙里吃什么素斋,该不会这个人和傅淮安最近要查的盐引案有关吧? 但是甄娴玉却想不通,若是盐引案的相关人员不应该和她一伙的吗? 为什么要挟持她?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挟持她的人忽然问道:“今日只有国公府傅世子到大佛寺来,你是他的什么人?” 甄娴玉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撒谎,“我是世子夫人的丫鬟,都说大佛寺求子很灵,夫人给佛祖上香,要我回去取些银钱,我却不小心走失了。” “呵!”那人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说谎!今日我亲眼看见你穿着绫罗绸缎与姓傅的走在一起。” 甄娴玉:“……”尼玛,看见了还问个屁! 身后那人的声音越发得阴沉,手中的刀在她的脖颈处比划了两下,“你是傅世子前些时日刚娶的那个夫人吧?听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看来他很看重你。”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很确定。 甄娴玉眼皮狂跳,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就感觉脖子一痛,有什么喷洒了出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找到了出口,疯狂地往外涌。 恍惚中她几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那人的声音如毒蛇一样冰冷黏腻,“既然你是他的夫人,就留不得你了。你到了底下,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夫君吧,谁让他多管闲事!” 说完那人狠狠地将她一推。 她滚在地上,瞪大的眼睛正好看见他的正脸。 那男人没有蒙脸,看上去三十左右的模样,面相憨厚老实,一身僧袍,已经剃度,完全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不过他的左耳下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直接蔓延进了交襟的领口里。 大概是觉得无须在意一个死人,他肆无忌惮地当着甄娴玉的面将匕首上赤红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甄娴玉捂着汩汩流血的脖颈,一双眼睛仿佛死不瞑目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也幸好这里没人看见,不然发现她脖子上狰狞地皮肉翻卷的伤口,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愈合,估计得把她抓起来烧死。 系统处理完其他任务者的事情一回来,顿时被吓了一跳【我塞,你这是怎么搞的?!我就离开这么几天,你就被大反派杀了?】 甄娴玉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杀个屁,你个骗子!说好的新手免疫buff呢?疼死了!” 系统:【我怎么骗你了?你脖子都割开了,没有buff的话你早就挂了好吧?至于疼那肯定无法避免啊!豁免死亡又不是豁免伤痛!免痛得加钱啦!】 甄娴玉眼里冒着一簇旺盛的火苗,“系统,给我看看刚刚他在这做什么了!” 系统自然不会不答应。 然而系统扫描之后告诉她,这处林子里埋了无数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银锭。 就是傅淮安一直追查的藏银下落。 甄娴玉咬了咬牙,“给我的伤口留点痕迹,别全恢复了!” 系统:【你要干什么?】 甄娴玉:“报仇。” …… 从失去甄娴玉消息的那一刻,傅淮安眉心就跳了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一点不担心甄娴玉的安危,毕竟,她的目的没达成,肯定还会回来! 倒是之前一直盯着甄娴玉的暗卫完全没了音讯,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当看见一身狼狈的甄娴玉从林子里跑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突然升起了果然如此之感,莫名有些失望。 甄娴玉一身的血混着泥,上半身的衣裳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当她将自己的遭遇和傅淮安说完的时候,发现傅淮安表面上心疼不已,实际上并没有完全相信。 甄娴玉气得一个仰倒,但是却也理解,毕竟她是一个埋伏在他身边的细作,他要是真的随便信了才奇怪。 傅淮安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披上,没有问她不在房间待着跑到林子里去做什么。 他温柔地用衣服把她拢起来,“你刚刚受到了惊吓,我让人给你煮碗安神汤,别担心了,接下来,我会处理好,你去休息吧。” 甄娴玉:“……” 这寺有问题,她要是休息了,还能醒过来吗? 果然如她所料,傅淮安的人将藏银挖出来的时候,寺里的僧人全都出现了。 来的时候看上去眉目慈善的主持此时格外的面目可憎。 本来觉得慈悲温和的笑容,现在再看简直就是将那虚伪的笑在脸上做了个半永久。 甄娴玉望着那些僧人手里拿着的武器,再回头看看傅淮安身边寥寥的几个侍卫,想起刚刚傅淮安对她的怀疑,她麻了。 好事没有份,坏事为什么都要算上她! 她没惹他们任何人啊摔! 第6章 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想念闺蜜阮娇了,力量系异能的娇娇一出手,在座的全都是垃圾。 而她只偶尔需要她的治愈系异能给娇娇治疗一下,大部分时候就用空间系异能跟在她的后面收集物资就可以了。 讲真,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 想到这里,甄娴玉就忍不住辱骂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受苦受难的破烂系统不当人!免疫疼痛不应该包含在免疫死亡里吗? 系统:【……不是哦,唯一公费免痛的机会是留到最后你下线的时候,被切片的那次用的,你也可以申请提前用,不过你确定要用吗?】 甄娴玉:“滚!” …… 那些武僧各个彪膀强壮,别说她只有两次免死的机会,哪怕再来十次都不够用的。 而且大佛寺建在半山腰,往下看去云雾缭绕,来的时候觉得仙气飘飘,现在再看就是死气缭绕,跳下去估计连个全尸都没有。 还有比这里更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吗? 甄娴玉一顿,忽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看向她刚刚出来的密林。 之前她满脑子都被愤怒和疼痛占据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这庙里哪里是桂花太多,导致香气过浓所以哪里都香臭香臭的。 那分明是掩藏桂花香气之下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原著中傅淮安来平川查盐引案一事交代地很敷衍,毕竟他只是一个反派,不是主角。 所有的一切,只在真正的甄家大小姐甄明珠的视角里一带而过,只有一个结果。 甄娴玉根本没想到,在这寥寥几笔下,掩藏了多少危险杀机。 如同那一棵棵开得灿烂的桂花树之下,到底埋葬了多少亡魂?每一个被挖出来银锭上又浸透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一样,没人知晓,也无人在jsg乎,因为这一切不过只是作者推动剧情的时候随手的一个设定。 甄娴玉忽然觉得有些齿寒。 大佛寺的主持,手里捻着一串檀木珠串,“傅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何必如此?若执念太深只会伤人伤己,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傅淮安轻嗤了一声,“成佛?呵,是与你们同流合污吧!当了这么多年的假和尚,你还以为自己是真的普度众生的出家人了?充其量也就是个秃驴,少废话,现在把账本拿出来,倒是能少受点苦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甄娴玉站在他的身后,忍不住脚趾抠地。 她这个替人尴尬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就他们这么几个人,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主持抬眸,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既然傅施主执迷不悟,那老衲就只能替佛祖好好教导傅施主一番了。” 傅淮安笑了,“教导?口气倒是不小,希望等入了诏狱,你也能这般淡定。” 话音落下,一阵刺耳的哨声响起,那些和尚后面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无数兵士飞掠而出,顷刻间便将那些假和尚给围了起来。 放下口哨的林侍卫发现甄娴玉有些诧异地盯着她看,于是搔了搔脑袋,“这大佛寺山底下有一处机关,是专门运脏银的通道,早在半月前我等就听从世子爷地吩咐暗中查探。今日上来之前,世子爷吩咐让人替代寺中的人暗中埋伏在此处,以哨声为动手的信号,将这些秃驴拿下。” 甄娴玉忽然想起来,上来之前,她确实在山岩后面恍惚中听到了机械的响动声。 她就说傅淮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拉着她爬山,合着是为了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这边,好方便另外一拨人偷渡。 她转过头看向傅淮安,“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让我帮你遮掩的事情?” 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她。 而且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作为一个细作,去问人家“你搞事情之前为什么不提前把计划告知我”实在是有点搞笑。 不过她还是有些恼怒。 怒意倒不是冲着傅淮安,她是气黑衣人。 等下次见面,她一定也要给他一刀,让他也尝尝她的痛苦。 “吓到你了?原本留了一个人,好好保护你,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有兴致出来逛林子。” 傅淮安看着她,她身上是完全超出她脖子处伤口本来应该有的出血量,甚至有些虚假的血红,他眸中的温度顿时低了八度。 为了骗他,脖子说割就割,不愧是细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惨白如薄纸的脸,觉得她活该。 但他的目光在她有些狰狞的伤口处停了片刻,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一向擅长伪装温柔的语气都有些冷,“不想死下次就护好脖子,别什么人都让碰,你这伤口要是再深上一寸,割开了喉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 大概察觉到自己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关心她一样,他停顿了一下,故意有些阴阳怪气道:“到时候你就只能变成硬邦邦的石碑上刻着的‘发妻甄氏’四个字了。” 活着的时候,身为细作,除了代号没有名字。 替嫁给他,死后葬入土中,也不是自己的姓名。 别说祭品,就是香火也没有。 岂不可怜? 然而傅淮安话里的意思甄娴玉根本没听出来。 她眼皮狂跳,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buff-1了。 傅淮安在她的身边留了一个暗卫,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黑衣人把她扛出去的时候,那暗卫就跟在后面。 进入林子里的时候,为了避免被黑衣人发现,所以那个暗卫就藏的远了一些,却没料到,恰好撞破了那个带疤的假和尚的秘密,于是就被灭口了。 而她被黑衣人丢在原地,好巧不巧地刚好又选了同一个方向,正撞杀人现场,于是她也步了那个暗卫的后尘。 甄娴玉:……我骂人了哦。 她下意思地抬手想去摸脖子上的伤口,这疼得可真不值。 然而指尖还没触碰到,突然“啪”的一声被傅淮安给拍掉了。 他垂着眸,语气淡淡,“乱摸什么?” 甄娴玉摸了摸被拍红了的手背,一瘪嘴,“你这药好痛!” “忍着。”他的手指带着一点微凉的冷意,托着她的后脑勺,一股脑地将药粉倒在她的伤口处,“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甄娴玉“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用指甲掐他腰间的软肉。 傅淮安也跟着吸了口气,眉心跳了跳,“给你上药还恩将仇报,真应该疼死你。” 甄娴玉疼得很,就不想忍他,干脆直白地开口,“你这样真得很分裂,一会温柔,一会冷淡,一会又凶巴巴的,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傅淮安僵了下,抬手捏了捏眉心,“什么人设?你少气我,我就不会变。” 林侍卫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干脆带着人去帮兵士去围剿那些武僧。 大佛寺的武僧是厉害,但再厉害也顶不住那么多人的绞杀。 除了顽强反抗被杀的,剩下的那些一个个都狼狈地被卸了双臂压在地上。 全都解决了之后,兵士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拎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刀走了过来。 傅淮安看着他,恭敬地一抱拳,“多谢王将军出手相助。” 那人爽朗的一笑,“你我同为朝廷效力,再加上我与你父亲乃是莫逆之交,谈及谢字就见外了!” 甄娴玉自觉地给他们留出了说话的空间,仔细地在满地的僧人里面找之前割了她脖子的那个。 然而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顿时蹙眉狐疑地“嗯?”了一声。 林侍卫一直盯着她,见状顿时问道:“少夫人在找什么?” 甄娴玉肯定地开口,“这里没有之前伤我那个人。” 林侍卫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少夫人确定?” 甄娴玉点头,“我很确定,那个人大概身高九尺,面宽耳阔,这里有一道这么长的疤直接蔓延到领子里,这里的人我都看过了没有。” 林侍卫:“我去禀报世子。” 那边傅淮安和王将军闻言,叫来了甄娴玉将那个人的面部特征又描述了一遍。 两人闻言齐齐陷入了深思,后又一口同声道:“平川知州身旁的那个幕僚!这寺里怕是还有其他的出口,快追,不能让他跑了,走漏了消息。” 林侍卫被留在这里收拾残局。 傅淮安怕甄娴玉留在这里横生意外,于是带着她一起离开,而王将军从另外一条路追去。 他们下山的时候是从大佛寺修建的类似电梯似的通道离开。 站在吊篮里,甄娴玉有点发晕,下意识地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 傅淮安垂眸朝她看了过来,“害怕?” 甄娴玉:“这东西结实吗?” 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送人归西,谁坐不害怕? 她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么“朴素”的电梯。 傅淮安本来心情很糟,看她这幅小心翼翼地样子,不知道怎么就笑了。 “娘子莫怕,便是真断了,你我夫妻二人也是葬在一起,同穴而居。” 甄娴玉借着光线暗淡视线受阻,翻了一个白眼。 虽然这吊篮看似不结实,但实际上还是比较稳妥的。 随着缓慢地下降,甄娴玉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然而没想到,就当快要抵达地面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几只暗箭。 傅淮安的眉头猛地一挑,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他只略犹豫了半秒就扣住了甄娴玉,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长剑在前方挽出一个剑花,将数支暗箭打落,无一例外。 周遭安静极了。 黑暗里像是蹲守着一只巨兽随时会飞扑而上。 甄娴玉藏在傅淮安的身后,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血气。 她愣了一下,“你受伤了?” 他的身手很好,虽然刚才的暗箭来的很突然,但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伤到。 若是受伤,也只能是刚刚为了救她,一时分心。 甄娴玉一脸复杂,原本暗箭来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有刺客。 现在她忽然有些不太确定了。 这密道他一早就控制在了手里,他做事一向心思缜密,能让人找到机会藏于此地伏击他? 更何况,她不过就是一个细作,死了便死了,他在那么危急的时候,竟然还伸出手来救她,太不合常理了吧? 这男人该不会是为了演她吧? 毕竟,她今天在寺庙里,也算是与她那个神秘“主子”的人接过头了。 她眯了眯眼,他这种走一步算十步的人,最喜欢一箭三雕。 她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大的失误。 说不定他今日就是打算抄了大佛寺,拿到剩下的账本,再顺着她背后的人抓一串出来。 吊篮停在半空中,完全不动。 黑暗里那人一击不得手,居然没有第二次动作。 甄jsg娴玉也没动,只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等下一步发展。 果然没一会,他们所乘坐的吊篮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嘎吱声,猛地向下一坠。 甄娴玉的心倏地就提起来了,一把抓住了傅淮安的腰。 卧槽! 他不会真让人把吊篮弄断吧? 至于吗?! 这离地面还有好几米高!她就是一条废鱼,摔成手打鱼丸也没有其他线索能吐出来啊? 只是一切已经不可控了,刚刚那一拨的暗箭,估计就是为了要弄断吊篮的绳索而来。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吊篮又迅速地向下滑落了一段,然后“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甄娴玉一时间眼睛瞪得极大,一把抱住了傅淮安的腰。 骤然与她这么亲密的接触,傅淮安浑身一僵,刚刚被划破的手臂一钝一钝的痛,甚至有些用不上力气。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在那个时候拉住了她。 若是当时没有顾及她的安危,此时,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控制住吊篮的滑落,最次也能安全脱身,然而现在…… 傅淮安摇了摇头,他的人一部分在顶上寺里,一部分在地上,若是吊篮出现了问题,那只能是底下先下去的那批人出了事,不然不会不给他预警。 傅淮安想到了甄娴玉说的那个跑掉的人,怕是那人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们会用吊篮下来,所以在这里等着。 只是不知道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人。 他眉心紧蹙,脸色发黑。 吊篮的速度很快,在快砸在地上的时候,他夹住甄娴玉的腰,就带着她跳了出去。 看着至少还有两米多的高度,她顿时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别别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自己和傅淮安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脑袋都要摔懵了,被她压在下面的傅淮安更是痛得闷哼一声。 不过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一把推开她,抽出剑挡住了对方砍来的刀。 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甄娴玉脑子嗡嗡的,瘫在地上,满脸麻木。 她周围还躺着几具尸体,是刚刚才用吊篮下来的几个侍卫。 此时他们的脖子已经被割开,如同杀鸡一样,鲜血喷溅一地。 这个杀人手法…… 甄娴玉晃了晃脑袋,朝与傅淮安打在一起的人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熟悉的灰色僧袍,正是之前割她脖子的那个人。 一时间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她只恨不得自己是阮娇,一巴掌把他脑袋瓜子拍稀碎。 或者她的空间在也行,一把霰|弹|枪送他上西天! 那人的力气极大,傅淮安一开始倒是可以与那人平手,但他的伤口染了毒,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 “傅世子,你以为你借成亲的机会调得兵马,又暗中夺得账本便万事大吉了?盐引涉及多少人的利益,这平川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当大佛寺的桂花为什么那么香?那是因为每一个掀开盐引一事的人,都做了树下的枉死鬼。虽然你比他们幸运些,拿到了两本账本,但这平川你就不要想活着走出去了!” 那武僧大刀一压,傅淮安的手臂顿时暴起青筋,乌黑的血顺着手背下滑,最后滴落在地上。 傅淮安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他猛地卸力后退一步,反手向前刺去。 那人忽然大喝一声,“你还要看戏多久?” 只见本该从另外一条通道下来去追人的王将军从角落里转了出来。 傅淮安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王秉谦背叛他。 王秉谦原是父亲麾下的一员大将,后来在父亲地举荐下来了平川驻守。 因为一直有着这份香火情,傅淮安也是把他当叔叔的。 却没想到他也是那些蠹虫走狗之一。 王秉谦长叹一声,“你知道我不愿意让他知晓……”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淮安,对不住了!” 傅淮安的剑被挡住,虎口一震,只觉得胸腔一股腥味,被他强压下去。 他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他按了一下藏在胸口处在大佛寺搜出的另外一本账本,提剑上前。 前方没路,那他便杀出一条路出来…… 就在甄娴玉和傅淮安生死危机的时候,一个有些偏僻的小悬崖忽然伸上来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很白,不见血色,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一些地方被磨得通红血肉模糊。 那只手停顿了一会,随后用力一拉,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颤抖得厉害。 过来好一会儿,才爬上来一个头发凌乱衣服破烂的姑娘。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都散发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没一会就浸湿了土地。 她哽咽地安慰自己,几乎语无伦次,“没事的,没事了!终于走出来了!回家就好了!可以回家了!” 此人正是之前被劫杀后跌入江中的甄明珠。 那日她受了重伤,昏迷跌进江中,原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再醒来,竟然趴在一片江边荒凉的沙滩上。 周围除了山就是山,四周没有任何人烟,只有野兽地嚎叫,举目望去,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家在何方。 幸好早些年,她和师父学习过如何辨认方向,这才能艰难地从深山密林中走出。 本该早就走出来了,但是前几天下大暴雨,她一时失足跌下悬崖,好不容易才又爬上来。 虽然接下来她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路引,独身一个姑娘上路,极其危险。但好歹她不用做野人了,她身上也缝着一些银钱,足够她回家了。 她歇够了,准备爬起来继续赶路,忽然一把锋利的长剑刺入了她面前的土里,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再动,这剑就刺在你身上。” 她浑身一颤,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心里升起了一股绝望,难道老天就非要她死吗? 不行,她不能屈服,她想活下去! 她在乡下隐忍多年,学得一身本事,不是为了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荒郊野岭的!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忽然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像极了鲜血的味道。 她一愣,这人受伤了? 她悄悄地抬起头,结果就看到地上丢着一个白玉面具,旁边石头处斜卧了一个红衣男人。 那人的眉狭长,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若是笑起来必定风流多情,但此时却阴冷森寒,薄唇红得像是染了血,面色又过分白,两种鲜明的颜色对比,夺人心魄。 甄明珠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瞬间,只觉得心跳加速,耳朵嗡鸣,连大脑都不会思考了。 男人见她直勾勾地瞧着,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好看么?” 她浑噩地点头,一副被妖精吸走了魂魄的模样,“好看。” 男人笑得越发的诡谲幽冷,“既然那么好看,那就把你这双招子挖下来日日地瞧着可好?” 甄明珠对上他的视线,骤然回神,脸上刹那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防备地后退一步,“不、不好!” 她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哪里是穿了一身红袍子,是血把衣衫染透了! 什么人的衣裳会被血染红?反正不会是好人! 她咬紧牙关,趁他没有防备,忽然扬手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后转身就跑。 那是她身上最后一点蒙汗药了。 她钻入密林之中的时候,腿直接软到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她无措地回头望去,也不知道那人是被她迷晕过去了,还是伤得太重,竟然没有追上来。 她松了口气,重新辨认方向,打算找最近的城池入城。 然而走了没几步她忽然犹豫了。 师父当年教她医术的时候说过,仁心不忘,救死扶伤,怀仁济世,医德为先。 如今她明明有能力却见死不救,师父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唇,又重新返了回去…… 如果甄娴玉知道女主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抓着她的肩膀大声的摇晃她,“姑娘,不要随便捡男人啊!轻则挖肾挖子宫,重则进火葬场,骨灰都被人吃了啊!” 但是此时甄娴玉也自顾不暇。 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人甚至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 看着那个杀了她一次的男人,还有反水的王将军,她牙都快要碎了。 她这个人,咸鱼归咸鱼,但她格外记仇。 谁要是得罪她,她踩点十年也得报复回去。 如今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得意,而她只能去死,她又怎么甘心。 傅淮安已经力竭,一旦他不敌死于那些人之手,那么下一个肯定就是她! 更何况,无论是她还是傅淮安,作为原著的重要剧情人物,都不能死。 啊啊啊啊! 她的激光枪呢? 她的M4~A1~半自动呢? 她死之前空间里那么一大堆的武器,随便给她来一个都行! 她要弄死这群孙子! 甄娴玉怒火高涨,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jsg来,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刺痛,像是有一把刀子在里面搅动一般。 脑袋嗡嗡作响,她的灵魂像是被拉出了躯壳,又被撕碎了强行塞了回来。 整个大脑被扭曲被拧碎被重组。 她痛苦地想尖叫,迫切地想要有一个发泄口。 然而却好像有一层薄膜将她蒙了起来。 她的精神用力地挣扎了起来,血气翻涌,瞳孔渐渐放大,蚀骨的痛一下一下敲击她的脑子。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脑袋要炸了的时候,忽然间像是被打破了一个缝隙,有什么东西艰难地挤进了她的脑子一样,她重新又有了和空间的感知。 那股难以忍受的刺痛如潮水一般褪去,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低头,掌心多了一枚圆溜溜的黑色东西。 炸……炸弹? 第7章 她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眼看着傅淮安身体踉跄,将要不敌,她扑过去大喊了一声,“傅淮安,躲开!” 傅淮安感觉胸腔像是被拉动的破败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泛着血腥气。 耳朵仿佛像是进了水,什么都听不清。 只是恍惚中感觉听到甄娴玉的喊声,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叫他做什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转过了头,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她把一个什么黑黢黢的东西丢了过来。 眼皮猛地一跳,没想那么多,他下意识跳开。 她撞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轰”的一声震天响,大地都跟着一起颤抖。 他只觉得身后涌来一股滔天巨浪,怀里的人搂他搂得死紧,两个人被一起掀飞,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有什么听不清楚的窸窣声,像是天外之音,过了一会儿后,逐渐由远及近变得清晰。 “……傅淮安……傅淮安……你醒醒!” “……傅淮安,你是死了吗……” “……你要是死了就吱一声好不好?” 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但他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他忍不住想,自己都死了,还怎么跟她吱一声。 他敢吱,她敢应吗? 然而那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而不厌其烦地继续絮絮叨叨,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嗡个不停。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埋了哦?你到下面也别怪我不把你带走,你我夫妻一场,我把你埋了,好歹也能免了你的尸骨被野兽啃了的下场,算是仁至义尽了。” 夫妻一场? 傅淮安眉心微蹙,有什么画面自脑海一闪而过,他才想起来,这个唠唠叨叨的人是自己娶的那个小细作娘子啊。 她不是个细作吗? 怎么不趁着他出事离开? 她想要的账本就在他的怀里,只要一抽就能取走。 正想着,耳边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唉,我是真没想到那颗炸弹的威力那么大,简直无差别攻击,不过你也太瘦了点,我都缩你怀里了,后腰还是被炸烂啦,疼死了!” “看在你那么努力地保护了我的份上,你看我给你选的地方多好,天为被,地为床,你的尸骨烂了之后化作草木的养分,以后草木是你,清风是你,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你也算得永生了是吧?我对你好吧!!” 傅淮安简直气笑了,他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唉,你在这好好躺着,我给你盖上。” 话落,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哗啦哗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脸上。 一想到这是什么东西,他忽然像是有了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伸手,扫去脸上的树叶子,望着那个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沙哑着嗓子开口:“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还捧着一捧树叶的甄娴玉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不……不用客气?” 傅淮安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既然你醒了,那正好轮到我休息一会了!”甄娴玉一脸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手里的树叶子哗啦啦像天女散花一样撒了下来。 又被糊一脸的傅淮安:“……” 傅淮安的后背快被她给炸熟了,两个人掉下来的时候,她真以为他活不了。 真不愧是和主角斗到最后的反派,生命力可真强。 她打了一个哈欠,这人护了她一场,她也在他昏迷的时候护他了(bushi),所以此时,甄娴玉说很是理直气壮。 傅淮安勉强坐起身,看着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甄娴玉,微微眯了眯眼,“你就这么睡?” “不然?”甄娴玉思考了一下,把手伸到了宽大的衣袖里面,然后如同变魔术一样,抽出了一条小薄毯子,颇有仪式感地整齐盖在自己的肚子上方,“好了,我睡了,你别吵。” 这毯子傅淮安见过,在去大佛寺的山道上的时候她就用过一回。 他的嘴角抽了抽,她是什么时候把毯子叠起来塞袖子里的?她不嫌沉吗?! 而且那么大的毯子塞袖子里,他之前怎么没瞧出来? 甄娴玉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香,直到她被味道给香醒。 一睁眼,就看到傅淮安的面前点燃了一堆火,手里拿着一个已经烤干了的泥巴球。 半边已经敲碎,鸡毛被泥巴带着一起拔了下去,露出了里面嫩白的鸡肉。 小心地剥掉所有的泥巴,他拿过了一张宽大的树叶,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鸡撕开。 刻在骨子里的仪态和教养,让他哪怕在荒郊野岭、衣衫褴褛的情况下,也维持着优雅的一举一动,贵气十足。 因为和那个灰衣僧人还有王将军缠斗的时候受了伤,又被甄娴玉无差别地给炸了一下,傅淮安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在火光的映照下,倒是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病弱和无害感。 甄娴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惹来了傅淮安的一瞥。 他以为她是饿了,所以才盯着他手里的鸡,于是道:“想吃?那等会。” 甄娴玉收回视线,“哦。” 她蹲在原地用棍子戳了戳火堆,很快又抬眸,眼巴巴地瞧着他手里的鸡,脸上带上了几分期待。 傅淮安又看了她一眼。 他其实有点搞不懂,她到底到他的身边是来干什么的。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她是想要偷到关于盐引案的账本和名单,那经过这一遭,他已经抛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是最好拿到账本和名单,并且把他除掉的机会。 然而刚刚她睡觉的时候,他看过了,怀里的东西根本没有被人动过。 不过,傅淮安不喜欢有什么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他还想再试探一遍。 将手里撕好的鸡递了一半给她的时候,傅淮安故意将怀里的账本掉了出来。 甄娴玉也没问他鸡是哪来的,接过来就放心吃了一口,看都没看一眼那掉在地上的本子。 一股浓重的腥味混杂着泥巴的味道直接冲击着她的感官,甄娴玉忍不住:“呕!” 傅淮安拿着属于他的那半边鸡,看着甄娴玉夸张的样子顿时有些狐疑,“至于吗?有那么难吃?”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做鸡,而且还没有任何调料。 但也不用表现的像是他下了毒一样吧? 甄娴玉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面已经噙满了泪花,“你可以自己尝尝。” 傅淮安小心地尝了一点,眉头狠狠的拧成一个结,嚼了嚼,咽了下去,“也还好,没你表现的那么夸张,荒郊野岭有东西给你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来的那么娇气?” “那都给你,你多吃一点。”甄娴玉把手里的鸡肉一股脑的塞回他的手里。 傅淮安看着她这样,眉心拧得更厉害了,“不吃东西,你等会不要和我吵着饿。”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假笑,“不会,我有东西吃。” 自从解锁了空间,她就不带怕的了,别说深山老林,就是给她丢到原始丛林,她也不慌。 不过为了位面稳定,一些超出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东西全部都无法拿出来。 就比如昨天她明明是想拿一把枪,但最后艰难地拿到的却是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的传统火药配方的炸弹。 现在不过是一点吃的东西而已,她有的是。 她把手伸到衣袖里,做出去拿东西的举动。 傅淮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同样的动作,就忍不住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荷包的点心。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卖相竟然完好无损,也就掉了一点酥皮。 傅淮安:“……” 她的袖子是百宝袋吗?那么能装? 不过,看着她珍惜地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的样子,他忽然觉得手里的鸡肉完全无法下咽了。 而且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账本,忍不住焦躁。 他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味同嚼蜡地吃着手里的鸡肉。 醒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已经释放了信号,只是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而且等jsg来的也很有可能是杀他们的人,所以他和甄娴玉不能只在原地等,还是得尽可能地自己往外走。 两个人吃完东西把火堆熄灭后用土细细地盖起来,顺便把附近的痕迹都处理掉,傅淮安才站起身,率先走在前面。 不过他才走了两步,身后的甄娴玉就叫住了他,“夫君,你的东西掉了。” 不仅傅淮安,亲眼看着她是怎么做任务的系统,也心梗了。 它实在忍不住提醒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宿主你是个细作?而这个细作需要偷的东西就是这个账本?……人设,人设啊宿主!】 甄娴玉:“啊?” 甄娴玉有些嫌弃,“那你觉得傅淮安这个大反派丢了东西会不知道?如果他是试探我,一旦成功,你就该给我收尸了。” 系统沉默了,忽然感觉她说的也很有道理。 甄娴玉不再理它,将东西塞到傅淮安的手里,“夫君放好了,不要再掉了。” 傅淮安眼底神色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嗯,走吧。”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老林里,之前那一炸他们俩直接被炸飞,刚好滚下了一个陡坡。 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但应该离之前的位置也不算太远。 然而甄娴玉跟着他,在原地绕了三圈之后,就蹲在了地上,朝着他摆摆手,“你走吧!我走不动了。” 同一幕,仿佛昨日再现,傅淮安按了按额角,“不行,这种老林子里面一旦走丢了,就很难再找到对方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再回来找你!” 甄娴玉摆烂:“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看。” 傅淮安:“……” 傅淮安:“你到底走不走?” 甄娴玉:“我不走。” 傅淮安:“……” 他后背受伤了,她不愿意走,他也无法强行带上她。 而且他觉得甄娴玉此时不想跟他走,也可能是有了别的打算。 他倒是没有多生气。 毕竟,他们两个也不算是真的夫妻,之前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她愿意守在他的身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会,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保重保重!”甄娴玉那欢快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满“你快走”了。 傅淮安无法,只能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密林里,甄娴玉一脸高兴地从空间里掏出了一袋盐焗鸡腿。 刚刚她就想吃了,但是当着傅淮安的面,没办法解释来历。 现在他走了,她自然毫无顾忌。 美美地干掉一整只鸡腿,她的肚子终于饱了。 懒洋洋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背后靠着树,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在打盹。 过了好一会儿,耳边突然响起了枯叶被踩碎的窸窣声响。 她睁开眼,然后毫无疑问的又看到了傅淮安。 她兴奋地伸手,像是招财猫一样,朝着他招了招,“嗨~” 傅淮安:“……” 傅淮安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甄娴玉走到了他的前面去等他,那就只能是,“你之前就知道了。” 甄娴玉点头,承认的很痛快,“是啊,如果算上你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了。我之前还不确定,所以就让你试试了,果然实验出真知,和我想的一样。” 傅淮安:“……” 第8章 傅淮安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虚假。 他想世界上这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 不贤惠,不温柔,又懒又馋,嬉笑怒骂放肆随心所欲,完全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傅淮安其实是一个自负的人,因为世间种种、人心变幻没有人超出他的预计。 但甄娴玉不一样,她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例外。 看他不再说话,甄娴玉眨了眨眼,“你怎么不走了?” 傅淮安懒得理她,撩开衣摆席地而坐,不知道在哪捡了一块木头,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上面雕刻着什么。 因为两个人离得不算太远但也不是很近,她能看见傅淮安的动作,但是却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她盯着看了好一会,有点好奇,但又没那么好奇,主要是不想动弹,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傅淮安手上的动作不停,但他也没忽略甄娴玉。 当注意到她再次睡着的时候,他已经麻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才刚刚醒过来没多久吧? 傅淮安手上的动作飞快,没一会那块木头在他的手里就逐渐有了形态。 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在他的手中灵活得如同木匠的刻刀一般,他极有耐心地慢慢地打磨,雕刻细节。 甄娴玉这一次睡了不久,主要是她今天一直睡,没那么多的觉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天有点暗,傅淮安的面前点了一个火堆,火苗很旺盛,借着火光可以看见他精致的双眸里专注无比的神情。 甄娴玉伸了一下懒腰,坐得屁股发麻,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走到了他的面前,探头观察。 这一看,就认出了他手里的东西,她眼底浮现了一抹惊讶,“别告诉我,你一直在做这个?” “嗯。想要走出林子必须得确定方位,所以需要司南。”傅淮安没有抬头,目光仍旧专注地盯着手上简易的司南,已经快要做好了,他需要做的更精准一点。 甄娴玉:“哇!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连司南都会做!你身为镇国公的世子,怎么还会木匠活?不对,普通的木匠也可能不会做吧?只是,你需要这个东西的话,怎么没和我说?” “嗯?”傅淮安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瞥她,“你也会做?” “不是。”甄娴玉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做?” “那……” “我不会,但我有现成的啊。” 傅淮安手上的匕首忽然一用力向前滑了一公分,他的食指瞬间冒出了血珠。 “嘶。”甄娴玉看着都觉得疼了,“你小心点啊。” 傅淮安放下了手中几乎已经做成又被毁了的司南,探究地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怎么会携带司南在身上?” 甄娴玉震惊脸:“不会吧?去野外必备食物、水、药物、衣服和指南针,有备无患啊夫君!你不会不知道吧?” 傅淮安:“……” 他以前只听说过那些细作会准备剧毒随身携带,好在身份泄露的第一时间自杀,没见过她这样出个门跟仓鼠一样什么都带全了的。 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甄娴玉伪装潜伏在他的身边,到底是想做什么就是了。 而且……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所以你的有备无患就是还带了一颗极其珍贵的炸弹?那种东西便是军营里也见不到多少,你父亲只是平川一个五品地方官,哪来的?嗯?” 甄娴玉其实早就猜到了他会问起,只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现在听到他终于提起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却忍不住慌乱。 然而刚刚那么久她都没想到该怎么圆,现在被问到头上,就更不知道了。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不说话,必须得说点什么拖延一下,才好让她有时间编一个妥当的答案。 傅淮安:“怎么不说话?” 甄娴玉:“……”已经在编了,不要催! 她下意识地抬眸,对上傅淮安那几乎可以称之为锐利的视线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懵忽然脱口吐出两个字:“你猜?” 傅淮安:“……” 甄娴玉:“……” 好了,她死了。 可以不用想答案了。 傅淮安只是随口一问,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说出来,所以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他抛开无用的想法,眼神微妙地看了看她那对看似没有什么异常的袖子,“所以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甄娴玉的大脑还死在刚刚的那句“你猜”里,闻言只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根本没有思考,“……你再猜?” 甄娴玉回神反应过来:“……”看我装死大法。 傅淮安揉了揉太阳穴。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我不猜,司南呢?” 没等甄娴玉开口,他又继续道:“你要是再让我猜,我就把你挂树上。” 甄娴玉从那双眼里看出了威胁,她清了清嗓子,“开个玩笑,不要那么当真嘛!” 她把手伸到袖子里,假装那个复古的指南针是从里面拿出来的,放到他的手心。 他的手掌很干燥,温度也比她的要高,两个人不小心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触感明显,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傅淮安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掌,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当看到甄娴玉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他瞬间就把这股奇怪的反应抛之脑后了。 他摆弄了一下,确定了方位,才抬头看她,“这次你也不走?” 甄娴玉理直气壮地质问,“谁说我不走了?” 傅淮安淡淡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前。” 甄娴玉咂嘴,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哦,我那时候是因为走不动了,我现在不jsg是休息好了吗?” 大概傅淮安这辈子都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实在是不想理她,“你跟在我后面,不管遇到什么你先躲起来。” 天黑了,傅淮安点了一个火把,将他们刚刚点的火堆熄灭,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林子里穿行。 走了没一会,傅淮安就听到了身后有窸窸窣窣像是小仓鼠咀嚼的声音。 他回过身,就看到她捧着一个荷包在吃东西。 看见被他发现了,她就把手里的荷包递了过来,“一起吃吧,有很多,就当做感谢你今天分给我你做好的东西。”虽然并不好吃。 折腾那么久,傅淮安也确实饿了,只犹豫了片刻,他就接过来从里面拿了两块,“谢谢。” 荷包里面放着的是她下午吃的那种小点心,带酥皮里面是不知名的花做成的馅,有股花香,很甜。 傅淮安平日很少用那种甜腻腻的点心,但此时空腹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的糖分确实很补充体力,而且甜而不腻,口感极佳。 甄娴玉把鲜花饼递给他之后,就翻出了下午分装在荷包里的牛肉干。 在这里杀耕牛是违法的,所以一般很少能吃到牛肉。 所以牛肉干一入口,她就好吃地哭了。 这牛肉干风干的有点硬,但是很香,越嚼越有口感。 一块,一块,又一块,大口炫,简直停不下来! 傅淮安本来没发现她的异样,只是她嚼得实在是太投入了,还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他忍不住停了下来,甄娴玉没注意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黑暗中只有他手中的火把是唯一的光亮,映照在甄娴玉里的眼眸里像是点燃了一团光。她的眼眶红红的,里面含着一汪清泉。 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此时已凌乱不已,上面还沾了几片树叶。 傅淮安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给她拿下来。 结果却发现甄娴玉忽然瞪大了眼睛躲开了他的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夫君,有鲜花饼吃就不错了。” 他像是被惊醒了似的,他很惊讶自己的动作,打算收回不合时宜的手。 然而听到她的话之后他又改变主意了。 吃他的,穿他的,住他的,花他的,而且他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吧?连一块牛肉干都吃不得? 于是他脑袋一抽,忽然伸手将甄娴玉拿出来准备吃掉的一块牛肉干抢过来了,“夫人怎么能吃独食?” 甄娴玉诧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有的你就一定要有,傅世子,做人不要太攀比!” 傅淮安挑眉看她,“没办法,我这个人天生要强,别人有的,我也不能落后。” 甄娴玉一挑眉:“是吗?我不信。” 傅淮安:“为何不信?” 甄娴玉:“那我还有两个胸你怎么不要强了?你也让它们长啊!” 傅淮安:“???” 傅淮安:“!!!” “咳!”他一口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的耳根迅速地灼热了起来,像是烈火在烧,视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甄娴玉趁着他心神大乱,把他捏着还没来得及吃的肉干飞速叼走,“没了!嘻嘻嘻。” 傅淮安他咬了咬牙,语气很凶,“你……” 想说什么但多年的礼教还是让他没能说出口。 他一甩衣袖,不再理她,率先走在前面,脚步飞快。 甄娴玉跟了几下跟不上,故意歪了歪身子,“哎呀”一声。 傅淮安果然停下回头看她。 甄娴玉三步并两步追到他的旁边,“不是吧,你生气啦?” 傅淮安见状,不理她,继续向前走。 “你还真生气了?”甄娴玉一把捞住他的衣袖,拉着他不让他走,故意疑惑道:“你是我夫君呀?说这些也没什么吧?虽然我们还没圆房,但以后我们生儿育女你……” 傅淮安忍无可忍地呵斥:“你闭嘴。” 甄娴玉哼了一声,非但没有闭嘴,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凭什么?我又没说错,还是说,你……” 眼看着她喋喋不休完全不会停下来,傅淮安深吸了一口气,“是我错了,我做人不该那么好强,更不应该攀比。夜深了会更危险,我们尽快些走吧?”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饶过了他,“也行吧。” 甄娴玉一路吃一路把自己不爱吃的塞给傅淮安,夜半的时候才走出了那个密林。 傅淮安都有些诧异,爱偷懒的甄娴玉这一次居然一次都没叫过累说不走了。 他们到目的地的时候,傅淮安将密令递给守卫,转头看向甄娴玉,“我还以为你半路会撂挑子不干了。” 甄娴玉翻了他一个白眼,“我又不傻,晚上那么黑,我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毕竟我那么柔弱又不能自理。” 第9章 大概是一路听她的骚话太多了,这次傅淮安倒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忽然莫名其妙地问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怎么知道?”甄娴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淮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这是我父亲特意留给我的三千兵马,除了圣上无人知晓。这三千人抵达平川后,扎营的地方很隐蔽。” 甄娴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哦,然后呢?” 傅淮安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然后我要带着这三千人去抄家了。若无人通风报信,平川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怕是一个跑不了,都要人头落地。” 甄娴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用意,她无语了半晌,“哦。” 见她反应平淡,傅淮安忽然凑近她,“你怎么想?” 嗓音压低后落在她的耳朵里带起一阵酥麻痒意。 甄娴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把他推开了一些,然后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我怎么想?我想睡觉。” 傅淮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她的脸上有花一样。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傅淮安眼眸晦暗,忽然大笑了一声,“那祝夫人有个好眠。” 甄娴玉很淡定:“谢谢?那让人给哦我准备个休息的地方吧。” …… 夜幕下,原本应该安静的平川下半夜尖叫哭喊声和打杀声混在一起,火光扭曲跳跃,家家户户全都紧闭房门,纷纷在心底祈祷混乱不要波及自己。 直到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切才彻底安静下来。 管家带人压着两个人上前,“世子爷,人已经抓到了。” 被管家压着的那人,胖得脑袋脖子都分不清了,不断地挣扎着,嘴里怒斥着:“傅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乃朝廷命官,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抄家是何居心,待见到圣上,我必然要告你一状!” 傅淮安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漫不经心道:“好啊。” “你……”他被傅淮安的态度个噎住,半晌才继续道:“你快点放开我,没有圣上的旨意,你没权利扣押朝廷命官!而且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什么如此欺辱我!” “兢兢业业?那你跑什么?”傅淮安嗤笑了一声,“有什么话等入了京,你在诏狱里和刑部的陈大人说吧。” 与疯狂洗白自己的知州相比,另外一个人就太安静了。 从被压过来之后,他就没说一个字,一直低着头。 傅淮安的目光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眼里一片漠然,“都带下去,严加看管。” 话落,那人忽然抬起头,惨淡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死气,与昨日相见的时候那副爽朗的模样相去甚远。 此人正是王秉谦。 他直勾勾地盯着傅淮安,“淮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傅淮安轻描淡写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欢有备无患。” “你是不是在心底鄙夷我?对我很失望,觉得我辜负你父亲的举荐和栽培?”王秉谦执拗地看着他,好似一定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你和国公爷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一直在防备我是不是?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你们当成我最亲近之人。” 傅淮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闻言也只是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但他这个态度却像是刺激到了王秉谦一样,他忽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表情狰狞,“我能怎么办?我来平川的时候也想过保护一方安宁,但我若是不和他们妥协,我手下的兵将连正常的粮草都拿不到!他们一手遮天,我也只是想让我的兵将活。我不想忠于陛下,做个好将领吗?可是我没办法啊,淮安,我想做个好人,但是谁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啊!” 傅淮安面露嘲讽,“不,你有机会,你明明有无数个选择,但你偏偏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你与他们贪下的那些金银珠宝财富有几分你用到了军营里?不用说得那么好听,有些话你不如留着和陛下说,看看他会不会信你。” 王秉谦面jsg色惨白,忽然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稚子无辜,淮安看在你小时候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与国公爷生死与共的份上,你护我孙儿一命。等来世,我结草衔环再报答你和国公爷。” “我只是奉命行事,王将军地托付实难从命。”傅淮安面色不改,不愿与他在多话,准备离开。 王秉谦忽然暴起,他身后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他解开,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上面淬了剧毒。 但比他更快地是傅淮安的动作。 他拔剑的同时,赤红的鲜血喷射而出,王秉谦脸上还挂着狰狞之色,但瞳孔已经开始散开。 王秉谦的脖子被割开了一道极长的口子,汩汩的鲜血飞溅傅淮安一身。 但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单手拭去下巴上的血迹,眼神平淡得仿佛刚刚只是杀了一只鸡。 一旁一直叽叽歪歪地知州忽然闭上了嘴。 傅淮安看都没看王秉谦的尸体,“拖下去处理,再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 傅淮安手拿有两本账本,一份对上,一份对下,还有一份名册,盐引一案的后续处理简直不要太顺利。 除重要人证,其他无关紧要的小官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他一连处理了三天,证词、证据还有犯人早就先一步被秘密送往京城。 这期间他一直安排人秘密监视甄娴玉的动作。 如果她真是为了盐引案而来,现在必然是她动手的最佳时机。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暗卫的消息,称甄娴玉在他的书房门口徘徊了数次。 他面色微冷,只等人赃并获。 却不知道甄娴玉出现在他书房的门外,完全是被系统给吵烦了。 从第一天傅淮安去抓人开始,系统就一直在催促她做任务。 甄娴玉的梦里都是它跟唐僧念经一样的唠叨。 她实在是不耐烦,才出了门。 系统看到她愿意配合简直激动哭了。 然后它就看到甄娴玉光明正大地在傅淮安的书房门口停了停,若无其事地念叨了一句,“天呐,防守得也太严密了!进不去,下次找机会再来!” 念完她转身就走。 她甚至不愿意虚假地做个样子。 然而,她这么敷衍,主系统发布的任务居然完成了,甚至任务剧情进度还涨了一大节。 系统:【……】 离了个大谱! 系统:【怎么会这样!】 甄娴玉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有什么离谱的?你看原文,原主去大反派的书房偷东西,是不是因为看守过于严密,她找不到机会进去所以失败了?那我觉得书房看守过于严密所以进不去,完全符合原主行为,主系统判定我任务完成,有什么毛病?” 系统:【……】 甄娴玉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会大受打击的系统,回去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具身体里是死而复生的缘故,她特别容易疲乏,精神不济,如果休息得不够,就会觉得头疼,所以甄娴玉一般不会为难自己,累了就睡,饿了就吃。 傅淮安自从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等着甄娴玉的下一步动作,然而一连三天,甄娴玉回去之后除了吃饭睡觉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了,他彻底无语。 她这么不敬业,显得认真防备的他,好像是个笑话。 处理完平川后续事情,傅淮安让管家收拾东西启程返京。 以往他都是骑马简行,然而他牵出了自己的马出来的时候,却看见门口堵着一个车队。 傅淮安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他得知这个车队是他的,并且准备和他一起进京。 傅淮安的脑门缓缓地浮现了一个问号。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车里的东西都是那位要的,是一路要吃用的东西,还有嫁妆。” 傅淮安忍不住气笑了,“她要走商吗?还弄个车队,她怎么不把整个平川搬走?” 管家没说话,傅淮安将缰绳丢给他,径直走到了甄娴玉所在的马车旁,屈指叩了叩车壁。 帘子被掀开,露出了甄娴玉那张精致却懒洋洋的小脸,“怎么了?” 傅淮安顿了一下,才开口:“我们这次回京时间不充裕,最好轻车简行。你若是舍不得平川,待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回来。但这次,带这么多东西,会误了行程。”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时间这么紧迫吗?那你先走吧,不能耽误你的时间,我带着人慢慢在后面跟着就行了,反正我不需要赶着回京面圣。” 傅淮安:“……”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作为细作,不应该随时呆在他的身边才好及时探听消息的吗? 他现在真的开始怀疑甄娴玉到他的身边,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了。 这种完全猜不到她的目的,且做事随心所欲的人,不放在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他直接拒绝了她这个提议,“不行,这一路并不太平,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你的安全,而且你是我的夫人,刚刚结束平川一事,我得罪了不少人,我怕他们报复到你的身上。”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甄娴玉想带的大部分东西全都和嫁妆一起在后面慢慢走,包括她的四个大丫鬟。 而甄娴玉则带少量的东西与傅淮安一起入京。 甄娴玉其实是不太愿意的,这个世界的马车减震根本不行,坐马车急行,简直比前世坐拖拉机走土路还要颠。 不过古代远行一路确实不安全,经常会有什么劫道的山匪土匪什么的,跟着傅淮安倒是更安全一点。 出发前,他们一行人被拦住了。 甄娴玉看着那个有些心虚的中年男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替代了女主嫁人后还多了个“爹”。 中年男人一顿假哭,好像多在乎她这个女儿一样,“爹的宝丫!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回家省亲,甚至离开平川去京城前都不回家看看!你还在生爹的气吗?” 甄娴玉被他一句“爹的宝丫”给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搓了搓。 原文里她记得,因为女主没有名字,也不得甄府的人喜欢,甄家人可以一口一个“贱丫头”地叫着,现在倒是叫起宝丫了。 也不知道甄父知不知道他面前的“宝丫”并不是他的女儿。 甄父像是完全没看见她嫌弃的动作似的,哭得更伤心了,“爹也不愿意把你送到乡下去吃苦哇!但是爹也没办法,那老道士的话,爹不能不听!爹知道宝儿你心里有怨气,你怪爹,爹不怪你。” 他刷得一下拉开了甄娴玉的手,塞了一沓的纸过来,然后擦着鼻涕哽咽道:“这是一千五百两银票,你去京城之后不必省着花,若是没钱了,就差人回来找爹!没有爹在身边,你去了京城要照顾好自己,若是受了委屈……” 甄娴玉看他装得这么入戏,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要是受了委屈怎么样?” 甄父:“……爹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你能忍则忍。” 甄娴玉:“噗,你这话还不如不说。” 甄父厚着脸皮将身边一个婢女推到了她的面前来,“之前你的陪嫁丫鬟都没了,这是爹重新给你准备的,本来打算等你回门的时候给你,结果你一直没回来……好在现在也不晚,你到了京城记得给爹来信。” 甄娴玉本来不打算要这个甄府塞过来的婢女的,但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婢女手中一闪而逝的物件。 是之前一直与她联络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牌。 她顿了一下,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目光在甄父和那个婢女身上转了两圈。 果然甄父被她给看得心虚避开了她的视线。 甄娴玉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愧是狗血虐文啊,女主的亲爹估计也参与了换人替嫁给傅淮安一事中。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打发了甄父就上了马车。 本想问问那个黑衣人派来的婢女怎么回事的,结果没想到两个人还没说上话,傅淮安就让那个婢女去后面的马车,跟甄娴玉的嫁妆一起走。 那婢女有些不服气,“奴婢是伺候我家小姐的,回京路上,我家小姐身边不能没人照料。” “你家小姐不用你伺候。”傅淮安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上来坐在了甄娴玉的身边,“没地方带你。” 马车本来挺大的,但是傅淮安一上来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确实没有那个婢女的位置。 婢女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傅淮安眯了眯眼,“没有可是,国公府不需要不服从主子命令的丫鬟。” 那婢女无法,只能跟上后面的马车,但走之前她看着甄娴玉道:“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傅淮安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大咧咧地坐在原地。 那婢女看着甄娴玉道:“奴婢叫小影,虽然小姐可能不记得奴婢了,奴婢以前爱长得黑,力气大,经常帮小姐做事,以前小姐是亲jsg口说过要奴婢来伺候您的,奴婢特意去找了老爷才被选中来伺候您。这一路上虽然奴婢没办法伺候在小姐身边了,但到了京城,小姐千万不要忘记了奴婢。” 这话如果真的是个婢女来说,是有些不知好歹的。 但甄娴玉想到她之前故意给她看的那块身份牌,再结合她的话深思了一下,忽然有了猜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目光忍不住好奇地在这个叫小影的婢女身上打量了两圈,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黑衣人。但仔细看看确实在她的脸上找到了黑衣人的影子。 这是有缩骨功吧?不然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是怎么变成一个婢女的? 甚至他的喉结都不见了。 甄娴玉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腰腹处。 咳咳,有点好奇,他的那个啥也缩没了吗? 虽然不知道甄娴玉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视线还是让小影浑身发毛。 他知道傅淮安跟在甄娴玉的身边的话,那他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靠近甄娴玉,于是没再坚持,痛快地去了后面的马车。 帘子被放下,甄娴玉看了傅淮安几眼,“你不是要骑马吗?” 马车里被她铺了厚厚的垫子,坐着极其的宣软。 傅淮安知道她一贯是贪图享受的,但没想到她这么会。 一想到她坐在马车里舒坦地躺着,他在外面骑马吃灰,他就忍不住叛逆。 “怕夫人一个人在马车里无聊,你我成亲之后因为公事,对你多有冷待,淮安自知心中亏欠,所以想多陪陪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故意牵起了甄娴玉的手。 甄娴玉:“……” 男人的手因为常年练武,掌心布满了薄茧,有些粗糙。 握住她的时候,掌心炙热的温度像烙铁一样把她包裹起来,弄得她浑身难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抽了抽,没抽动,抬眸与他的目光对视,甄娴玉问道:“你真的要陪我?” 傅淮安温柔地点了点头,甚至冲她“邪魅”一笑。 甄娴玉:“……”谢谢,有被油到。 她一头撞在傅淮安的肩膀上,把脸朝向他的身体,不再看他的表情。 傅淮安被撞得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做什么?” 甄娴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你不是要陪我吗?那就陪我睡觉!” 傅淮安想到她的睡功,顿时一僵,“难得有时间陪你,我们还是说会话吧?” 甄娴玉一脸嫌弃,“那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 大概觉得他胸口硌得慌,她顺手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什么东西,好硬。” 那份被他刻意复制了一份的证词和名单就那么被她毫不在意地丢到了一旁。 傅淮安眼眸微眯,状似体贴地虚虚揽住她的肩膀,“好,既然你乏了,那我就陪你睡。” 他就不信她有那么一份东西在,她真得能睡着。 然后…… 傅淮安就全身僵硬地给甄娴玉当了两个时辰的靠枕。 第10章 甄娴玉实在是睡得太香了,完全没有身为一个细作应该必备的警惕性。 眼看这她像是打算睡到天荒地老,傅淮安终于忍无可忍把她给叫醒了。 甄娴玉非常不满,“你干嘛?” 傅淮安神色很是微妙,“你睡了两个时辰了你知道吗?” 甄娴玉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才两个时辰而已,夫君都等不得吗?” 傅淮安被她的语气给噎住了,他垂下眸,目光落在她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的脸上。 她的眸子很大,眼底清澈,没有一丝杂念,干净得好像是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从未被污染过一样纯净。 她每次无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表情都大大方方的,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好像无论她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自从成亲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他始终试探不出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傅淮安冷静了一些,他用另外一边的手捋了捋甄娴玉的鬓角的发丝,“我倒不是等不得,只是看你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怕时间久了,你醒了的时候不舒服。” 如果此时面对他的不是甄娴玉,而是个原装的古代姑娘,肯定会被他这幅样子给哄骗到。 因为太温柔了。 出身尊贵,样貌不凡,对别人不假辞色,唯独只对自己一个人温柔照顾,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夫君是这样的。 就连甄娴玉都被他短暂地吸引了半秒。 不过,脑子里闪过那一千刀后,她就冷静了。 甄娴玉眨眨眼,露出了个标准的假笑,“那我真是谢谢夫君了。”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周末正睡着觉,被老板叫起来加班一样。 内心狂躁想骂人。 为什么她都死了,还被系统抓来当社畜? 两个人一时没说话,马车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傅淮安才开口:“你也睡了好一会了,睡得久了夜里容易睡不着,而且总在马车上不动,身体也会发僵,要不下去走动走动?正好他们在做饭,等会就能吃了,出门在外不必过分讲究那些什么男女大防。” 甄娴玉继续微笑:“好的呢。” 傅淮安有一瞬间莫名觉得牙根有点痒痒。 这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其他人都在修整,准备午饭。 一群大老爷们,平日糙惯了,根本没有想过怎么好好做,只是烧了一个陶罐的热水,打算等会泡干粮吃。 这会见傅淮安和甄娴玉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谁也没在意。 管家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夫唱妇随氛围自成一界,甚至傅淮安还要更注意甄娴玉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他的目光在甄娴玉那张出水芙蓉般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浮现了一抹厌恶。 如果不是世子留着她还有用,他早就让人杀了她了。 国公夫人去的早,这些年,府里没有女主子,所以一些事情也就都忽略了。 旁人到了世子这年纪娃娃都有了,但世子这些年身边却连一个暖床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娶了亲,还被一个细作给取而代之了。 他得盯着点,少年慕艾,不能让这么个细作把世子给勾了去。 要不回去给世子准备些通房吧,世子多经历经历这些,就不会在温柔乡里昏了头了。 两个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管家心里在想什么。 甄娴玉看了一眼那些侍卫面前的白开水,就觉得没了胃口。 她转身又上了马车,抱下来一个小罐子递给了傅淮安。 傅淮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甄娴玉:“走之前我特意让厨子炒出来的酱料,直接放水里就可以做汤,里面有肉还有素菜,现在的天气,如果不尽快吃完,用不了多久就该坏掉了。大家吃得好些,也省得风餐露宿体力跟不上。” 傅淮安看了看她手里捧着的小罐子,眉头一挑,语气意味深长,“夫人真是贤惠,竟然想得如此周全。” “虽然出门在外,但我还是不希望太苛待自己。”甄娴玉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递出去的动作就要往回撤,“你如果要是不放心,觉得这种入口的东西来历不明,那就当我没说。” 傅淮安拦住了她的手,笑容和煦得有些虚假,“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夫人的。托夫人的福,等会不必啃没什么味道的干粮了。” 甄娴玉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只是听了他的话之后,半天没说话,表情带上了几分沉重。 傅淮安见状微微眯了眯眼,“夫人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程,我觉得我带的东西有点不够,还是不分给你们了,后面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啃干粮。”甄娴玉反手将罐子又抱了回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么一罐子的酱料。 主要是万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里面真得被下了点什么,出了事她有嘴说不清,还不如从最开始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惹来麻烦。 如果她自己吃的话,还可以加一点她空间里面自热小火锅的配菜……再加几个脱骨鸭爪、鸭舌,……吸溜,不能想了,好香,口水要下来了。 而且,这种原汁原味的野外,都有纯天然的野菜的,她自己摘一点,涮锅子不是更香? 越想越不能忍,完全无视背后傅淮安的视线,她要了一个陶罐,加水把酱料放进去后,就钻旁边的林子里去挖野菜了。 现在虽然是秋天,大部分野菜都老了,但掐一些嫩芯儿还是可以的,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找到野蘑菇和野茼蒿。 她采回来的时候,估计水刚好能烧开。 她以前在末世找野菜可在行了,所以她完全没多想,自信满满地就去了。 毕竟她不打算走远,这种林子的边缘,一般不会遇到大型猛兽。 然后,她就稀里糊涂的一脚踩空,掉到了一个深坑里。 这应该是以前一个猎户遗留下来的陷阱,废弃很久了。 虽然里面没有做任何捕猎的设施,但是因为太深,掉下来的时候,哪怕她已经尽力保护jsg自己了,还是崴了脚。 刚刚采到的蘑菇撒了一地,不少都被她给坐碎了。 甄娴玉有些可惜,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一小片被绿色遮蔽了的天空,自觉凭她的本事不可能爬上去,于是就心安理得地躺平了。 反正傅淮安安排了暗卫盯着她,只要发现她不见了,很快就会叫人过来救她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傅淮安故意将东西落在马车里,就是为了刻意给她制造机会传递消息的,未免打草惊蛇,这次他根本没有安排人盯着她。 …… 他们临时歇脚的地方烧了五六个陶罐,但唯独甄娴玉的最香。 水开之后,香味扑鼻像勾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然而罐子的主人进了林子之后却一直没回来。 虽然在傅淮安的预料之内,但他的脸色还是肉眼可见得沉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他给弄得有些不安和紧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甄娴玉的陶罐里的水烧干,然后啪的一声裂开。 管家面色难看,忍不住开口,“世子,她应该是拿到东西之后跑了,您就不该撤了她身边盯着的暗卫。” 听了管家的话之后,傅淮安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表情变幻莫测,片刻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阴恻恻的冷笑,而是既无语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一种笑容。 跑了? 她若是想跑,早就能带着东西跑了。 他起身看向众人,吩咐得有些怪,“都去林子里找,尤其是一些树木底下,草丛里,重点看看有没有什么陷阱大坑。” 说到这,他诡异地顿了下,“你们夫人……可能掉下去了。” 不知道傅淮安与自己同频的甄娴玉在坑底下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饿了。 她本来以为傅淮安的人很快就会来,但等了许久上面都没有一点动静,她犹豫了片刻拿出了一只鸡腿。 她先垫垫,毕竟不知道要等多久。 然而吃完了鸡腿之后,好像开胃了,她觉得更饿,于是她又摸出了一包怪味花生…… 傅淮安原本还没那么快找到她,她掉下去的那个坑上面长了不少藤蔓,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那还有一个坑。 但是他们在附近的时候,刚好甄娴玉在嗑瓜子。 “咔嚓”“咔嚓”声,在静谧的树林里格外的清晰,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那底下有问题。 侍卫用长剑砍开了上面缠绕得藤蔓,傅淮安走过去,站在坑边儿上往下看。 只见甄娴玉旁边除了一点碎蘑菇之外,一地的瓜子壳花生壳,还有一只被发带捆起来的野鸡。 她抬起头,大概是在底下呆久了,眼睛有点不适应光亮,微微眯了眯眼,眼里包着的一汪清泉顺着眼尾流了下来,“夫君你们怎么才来,我为了等你来救我,等了好久。” 本是惹人怜惜的一幕,偏偏她揉了揉肚子,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等会我的火锅肯定吃不下了。” 傅淮安:“……” 看见这一幕,他忽然产生了一个疑惑。 她这样的,到底是怎么过五关斩六将地被选中,送到他的身边来当细作的? 她主子那边是没人了吗? 还是说,她中途离开无法解释耽搁的时间,所以故意跳坑里,做出被困的假象好遮掩一二? 傅淮安很坚定地选择相信第二种猜测。 毕竟装傻充愣迷惑他,获得了他的信任,才能长久地呆在他的身边,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消息。 好不容易把她捞上来,一群人往回走,忽然一支暗箭飞来。 傅淮安第一时间拉开了甄娴玉,将她安置在一颗粗壮的树后,“你自己躲好,我可能顾不上你。” 甄娴玉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傅淮安提剑出去与那群黑衣蒙面人打在了一起。 她抱着自己的野鸡,小心地找到了一个视线死角,打算装死躲过去,但没想到,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的心猛地一跳,以为自己小命休矣。 没想到那人却压低了声音极快地问道:“傅淮安把真正的证据证词还有证人藏哪里了?” 听到熟悉的甄娴玉猛地抬头,“咦?小黑?你不是缩骨伪装成我的丫鬟,跟着我的嫁妆走在后面吗?” 蒙着脸的黑衣人眼皮跳了跳,眼底写满了无语,“那是我阿妹!废话少说,我在问你话!” 甄娴玉忽然想起来之前系统提醒她的重点剧情,于是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哦,我知道的都写在里面了。” 黑衣人一把接了过去,来不及打开看,“我之前给你的匕首呢?捅我一刀,助你脱身,省得傅淮安怀疑你,那把刀上淬了毒。” 甄娴玉抬眼。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还有这种好事?她终于可以报了之前被他害得那一刀割喉的仇了。 第二个念头是他看了纸条上写的东西,不会立刻返回来杀了她吧? 黑衣人看她慢吞吞地不动,还以为她犹豫了下不去手,注意到她腰间挂着那把匕首,拔过来就朝着自己的心口一刀,然后反手在塞回她的手里,“保护好自己,进京后耐心等主子的吩咐。” 甄娴玉:“……” 是个狼人。 比狠人还多一点。 系统一直旁观,见黑衣人走了,它才有些懵逼地问甄娴玉,【那天宿主不是没进去傅淮安的书房吗?他们要的东西的下落,宿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之前傅淮安故意把那些东西放在你面前,你连看都不看,你是早就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了?】 甄娴玉:“我不知道啊。” 系统:【那宿主在纸条里写了什么?】 甄娴玉理直气壮,“我不知道。” 系统茫然:【啊?】 甄娴玉一摊手,“就是字面意思,你不是说我必须要传递纸条出去,这是必做的剧情任务吗?我就写了‘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按任务要求传了纸条出去。” 系统:【……】 任务上的传纸条传的是消息,重点是纸条吗?! 它忍不住拉出了任务栏,然后看见了该任务已完成字样,顿时有些怀疑人生,【啊???】 第11章 傅淮安一直分心注意甄娴玉的方向,当发现黑衣人的踪迹之后,他顿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只是还没等他腾出手来,就看见那个黑衣人踉跄着捂着胸口倒退了数步。 傅淮安快速地解决掉面前纠缠的人,提剑上前,然而那个黑衣人只与他交手几招就寻机逃走。 大树后面,甄娴玉一手握着染血的匕首,一手还死死地抱着那只野鸡。 忽然,她身后跳下来一个黑衣人,挥刀朝她砍去。 傅淮安还来不及动作,就看到那个黑衣人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竟然直直地撞上了甄娴玉手里的匕首。 淬了毒后刃的部分绿莹莹的,精准地划破他的脖子,鲜血溅了甄娴玉一手。 傅淮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一幕:“……” 大概是槽多无口。 他没说什么,转身回去继续解决这批刺客。 没用多大一会,这些刺客就被杀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见状不好纷纷逃掉。 出了林子,傅淮安让人在周围探查,果然在他们接下来的一段必经之路上发现了一些埋伏过后的痕迹。 如果不是来林子里找甄娴玉,耽搁了太久,那群刺客不得已来找他们的位置暴露了行踪,这次的刺杀不可能只是伤了几个侍卫那么简单。 傅淮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猜不透甄娴玉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巧合。 众人简单地包扎,啃了一些干粮,就继续上路了。 这次所有人都更加的小心,虽然路上又遇上了几波刺客,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京城。 甄娴玉也一路顺利地“躺”进了京。 京城比其他地方要繁华热闹许多。 这一次,她终于有了好奇心,掀开帘子朝外面的街道看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边小摊贩摆着许多小玩意叫卖着,两边是挂着旗子的商铺,里面很是热闹,格外的鲜活。 就像是甄娴玉的前世,在末世还没来的时候,电视里演的那样还原。 甄娴玉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落在那些小吃上的时候,眼底流露出明显的跃跃欲试。 末世十年,她最向往的就是这种祥和的市井烟火气。 没有丧尸,没有变异动植物。 每个人都在努力且充满希望的活着。 哪怕只是看看,她都觉得快活。 傅淮安今天一身黑色打底红色滚边的骑装,腕部系着同色的腕带,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的束起扎成马尾,鬓角两边留了两条像龙虾一样的须须,骑着他那匹雪白的马,跟在马车旁,看上去就像是护着一样。 大概是这一次事情办得顺利,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今日多了往常没有的少年气,看着倒是有了几分十九岁少年的模样。 他在平川娶妻一事,京城这边早就传开了。 此时见到他,以及被他牢牢护着的马车,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jsg的注意力。 “乖乖,那马车里坐着的不会就是傅世子在乡下娶的那个夫人吧?” “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唉,世子大婚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咱们京城多少姑娘都哭了,清芜郡主气得直接抽烂了国公府的大门,这次世子还把人带回来,估计京城有的热闹了,也不知道那个世子夫人抗得住清芜郡主几鞭子。” “唉,你别瞎说,那姑娘是傅世子明媒正娶回来的世子夫人,又不是什么外室,不带回来才奇怪吧?而且明明是国公府的大门该修了,不要说的郡主好像有多么大的怪力一样。”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人群里一个模样精致的姑娘闻言手中的帕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朝着街道上正缓慢行走的马车看去,嘴里喃喃,“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我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身后贴上了一处温热的胸膛,“你是什么?” 他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在了傅淮安身上,压低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和不悦,“怎么?我的小珠儿看上傅世子了?” 甄明珠骤然回神,连连向前几步,与身后的男子拉开了一些距离,才耳根泛红地斥责道:“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露在外面的薄唇轻勾,抬手将她的下巴挑起,狐狸眼微眯,“男女授受不亲?小珠儿,你人都是我的?我有什么不得靠近的。下次要是再忘了,我会惩罚你。” 甄明珠气得脸都红了,瞪着眼睛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登徒子!谁是你的人!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回过头去救他,以至于被他掳到京城来,强行办了卖身契,成了他的侍女。 现在她跑跑不掉,躲躲不开,气都快要气死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的傅淮安,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现在她要是冲过去,能拆穿马车里的假货,并且顺利从男人身边脱身的可能性是多少。 男人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甄明珠的动作,无异于宠物玩闹间呲牙“哈”他一样无害。 他再次靠近,低笑了一声,“我的珠儿现在在想什么?难道是想跑过去告诉傅淮安,你才是他的妻子?只是就算傅淮安认了你,你该怎么和他证明,你成了我的侍女后,虽然每日和我朝夕相处,贴身伺候,但仍旧冰清玉洁?” 他捻起甄明珠的一缕发丝,语气里充满了恶意,“而且你猜,他护着马车里的假货护得那么殷勤,他们有没有圆房?有没有耳鬓厮磨彻夜贪欢?” 甄明珠瞪他,一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世子才不会像你那么龌龊!” “我龌龊?”男人笑容很冷,“我要是龌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为了傅淮安那个蠢货守身如玉?甄明珠,我看最近我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忘了主仆尊卑。” 他不顾甄明珠的抗拒,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强行将她拖走。 两个人跟吵架了的小夫妻一样,周围的人谁也没发现不对。 傅淮安倒是察觉到了那个方向的异常,但也只看到了一个被护卫护着的小夫妻相依相偎的背影。 他蹙了蹙眉,收回了视线。 马车很快就到了国公府的门口。 看着自家重新换了的大门,傅淮安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冷声询问留府的管事,“怎么回事?” 那管事把他们走后府里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傅淮安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甄娴玉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淮安看她,“夫人笑什么?” 甄娴玉看着他的脸色,清了清嗓子,“夫君听错了,我就是嗓子痒。” “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你不是满脸的八卦欲,就有说服力了。”傅淮安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懒得和她计较,“我等下进宫面圣,你自己在家修整,哪里不妥就去寻管家。” 甄娴玉点头,乖巧揣手,“好的,夫君。”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我走了。” 甄娴玉的嫁妆什么的东西全都在后面,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她直接问了管家她住在哪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实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反正就是换个临时住处而已。 管家给她派了两个婢女暂时用着,就把她往后院一丢不管了。 而傅淮安自回来那日与她分开之后,他们两个就再没见过。 甄娴玉自己乐得清净,窝在院子里仍旧和在平川时一样,吃吃喝喝晒太阳。 只是府里重要的人都在忙,没人管她,也就有下人看人下菜碟,看轻她。 一连几天,她的份例都不像个样子,两个婢女去厨房质问过了,但都没什么效果,次次去找管家,都没见到人。 看着她们两个拎食盒回来的时候一脸怒色,甄娴玉就知道今天厨房那些人又不当人了。 打开一看,果然食盒里面只有一份青菜豆腐,还有一碟毛豆咸菜,比府里的某些下人都不如。 甄娴玉拍了拍她们的手,“别生气,既然府里的厨子不管我们的膳食,那我们就找别人来管好了。” 两个婢女红着眼眶看着她,“少夫人,您要去找世子说吗?” 甄娴玉懒洋洋道:“找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厨子。你们去京城最大的酒楼,以后我们的一日三餐都从那里订。” 家里没饭,那就点外卖嘛,这有什么难的。 两个婢女一脸的无措,“可是少夫人的嫁妆都在路上,我们现在拿不出银钱啊?” 甄娴玉一脸淡定,“怕什么,月结呀,让他们月底找冤大……咳世子要啊。谁不给饭,那就谁来付钱,我嫁过来又不是为了挨饿受委屈的,说出去也是他没理。” 两个婢女:“……” 少夫人,哪怕你咽回去,我们也听到了,原来世子在您心里是冤大头! 第12章 一连几天,甄娴玉她们的膳食就升了一个台阶,一开始两个婢女还不敢点,不过很快就被甄娴玉说服(忽悠)了。 这件事,管家在第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只要甄娴玉没有通过这一途径把府里的真实情况传出去,他就不会管。 他倒是要看看她背后的主子有多少银子给她花。 傅淮安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随着甄娴玉的嫁妆进京,那一直被背后之人找不到的所有证据和证人也全部被移交刑部。 谁都没想到,傅淮安竟然如此大胆。 他将假的证据做成五份,分别派不同的人马送往京城,包括他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一份都是假的。 而那些真的证据和证词全部混在甄娴玉的嫁妆里,被大张旗鼓地带往京城。 那些犯案的官员和证人,则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安全押送入京。 据说,当天已经修身养性的明诚帝砸了好几套茶杯,二皇子姬弘景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额头都流着血。 然而虽然此案重大,涉案金额巨多,但明诚帝还是心疼儿子。 作为主谋的二皇子最终也只是以“御下不严”为由,被罚了一年的月奉,禁足半年。 不过,这些都和甄娴玉没什么关系,她只关心自己的嫁妆。 东西被收拢入库后,她美滋滋地看了一眼,哪怕和傅淮安合离,有这些嫁妆在,她这个小富婆也不用怕养活不起自己。 系统:【你清醒一点,你不可能和傅淮安合离的,而且这些嫁妆也不属于你,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替嫁过来的炮灰女配,那些嫁妆是女主的。】 甄娴玉:“……” 她哼了一声,“女主的怎么了?我看两眼想想都不行吗?” 系统:【宿主亲亲,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完成任务。】 甄娴玉觉得它烦,反手就把它给屏蔽了。 大概是最近的女主甄明珠在走虐恋情深的感情线,剧情线就卡在盐引案不动了。 没有人搞事就意味着她休假,简直不要太爽好吗? 她是疯了才会主动加班。 不过她不愿意加班,不意味着有人不会拉着她加。 忙了许久的傅淮安终于想起了他还有一个被他忘到脑后的夫人。 原因是他回家的时候,路上被酒楼的管事给拦住。 对方拿出了一张单子,说这是国公府近些时日在他们酒楼定席面的所有开销。之前答应月底结算,然而国公府的管事坚决不肯承认这笔费用,他就只能壮着胆子来找他了。 当时傅淮安的身边还有太子党的其他同僚,场面一度很尴尬。 他的同僚们的脸上写满了“清正廉洁的傅世子居然吃酒楼赖账不给钱”一行大字。 傅淮安:“……” 拿着单子回府后,他直奔后院。 恰巧甄娴玉准备吃饭。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那一桌丰盛的晚膳。 甄娴玉很明显没想到他会来,愣了一下,随后才自然地招招手,“咦?夫君忙完了?居然有时间到我这里来jsg,太巧了,我正好准备吃饭。夫君吃了没有?来,我们一起用晚膳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淮安莫名其妙地被她拉到了桌子前,手里被塞了一双筷子。 原本他是想说什么的,嘴里忽然被塞了一勺蟹黄炖蛋。 滑入口中,又香又鲜,喉结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忙碌了一天,空荡荡的胃袋瞬间被唤醒了饥饿。 甄娴玉朝他笑笑,“好吃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快些吃。” 傅淮安下意识地夹了一筷子的小炒肉放入口中,他突然顿住,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只是看着她笑眯眯吃饭的样子,那些倒胃口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算了,吃完再说,反正钱都花了。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退让,竟然没了开口的机会。 吃过饭,他就被甄娴玉先声夺人质问了。 “为什么不给她正常的饭吃”、“夫君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府里下人奴大欺主管家不管是夫君默认的吗”三连问直接把他创到了墙上。 两个婢女还在旁边时不时义愤填膺做补充。 刚随嫁妆一起到府上的琴棋书画四个大丫鬟,也全都看着傅淮安一脸不赞同。 傅淮安:“……”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古人果然没骗他! 他本来想进门就把账单拍桌上,质问她怎么在几天内吃掉了几百两银子。 然而此时面对甄娴玉的质问,他词穷了。 他只好叫来管家。 管家早有准备。 一通说辞毫无破绽。 然而他在府里这么多年,傅淮安对他很了解,如果不是故意的,管家做事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披露。 他知道管家是怎么回事,无非厌恶甄娴玉的细作身份。 但他只是一个管家,这国公府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傅淮安面上神色不动,但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若是你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管不了这府上的大大小小事务,我也可以允你早些退了,回乡颐养天年。” 管家的脸顿时一白,这么多年他对国公府忠心耿耿,从无差错。 而傅淮安为了这么一个细作,竟然这么下他的面子,他很不服气。 他觉得傅淮安是被甄娴玉那张脸给骗了。 他梗着脖子,愤愤不平,“世子,你要为了这点小事夺了我的管家之位?” “这点小事?”傅淮安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如果你觉得怠慢了府上的主子都算是小事,那我以后真的无法放心再将整个国公府交到你的手里。” 管家瞪大了眼,差点脱口而出“她算哪门子的主子?” 然而他注意到傅淮安沉着的脸,知道此时他已经生气了。 若是自己再说错了话,坏了大事,世子肯定不会饶他。 于是他只好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和甄娴玉道歉,“少夫人,都是奴才一时疏忽,才让下面的人怠慢了您,奴才马上整治厨房,给您出气,您看怎么样您才能满意?” 甄娴玉知道他这话是故意挤兑她,为她拉仇恨。 不过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对又不是真的原主那个细作,没那么强的使命感,大不了国公府待不下去,她不干了呗。 她咔咔的嗑着瓜子,一脸满不在乎地随口道:“我满意啊?那把大厨房的所有人和你一起换了吧。不然,以后你让人在我饭里吐口水丢蟑螂瓜子壳怎么办?” 管家:“……” 不应该是下毒吗? 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搞这种小儿科? 甄娴玉说完还转头看向傅淮安,“夫君,你说我怎么这么善良,上次得罪我的九尺大汉,都被我给炸死了,这次我居然只是换掉他们,我可太善良了!” 傅淮安:“……” 他微微眯眼,觉得自己猜到了今天她闹大的目的。 估计,等下她就要借机提出,之后这府上的人,就由她来选了,这样才好安插暗探。 然就在他这么想着,忽然甄娴玉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夫君好可怜啊,那些人那么大胆,说不定以前他们对你不满的时候,没少在你的饭里丢蟑螂和瓜子壳呢。不对,那太明显了,说不定就只吐了口水。” 她说道后面一脸替他庆幸的语气。 傅淮安:“……” 大概是甄娴玉的形容太恶心了,他难得变了脸色。 他皱着眉,顺着她的意思道:“这么胆大妄为的奴才,确实不能留着,你既然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不如换掉的人就由你来选吧?” 甄娴玉的脸色猛地一变,错愕控诉地看着他,“夫君你是哪里对我不满吗?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不要伺机报复,又安排她加班!!!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甄娴玉飞速说道:“我突然觉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还是要给人重新做人的机会的。不然那些人就不换了吧?都是死契,做错事一点机会都不给就被发卖了,挺可怜的。” 傅淮安一挑眉,猜不透她是什么意思,“夫人留下他们,就不怕他们如你说的那样,在你的膳食里吐口水丢瓜子壳了?” 甄娴玉一脸无所谓的摇头,“不怕!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改的!就算不改也没关系,反正吃的人又不是我,我已经打算启动小厨房,以后就自己做啦。” 傅淮安:“……?” 第13章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好一会,垂眸看着她,“夫人这般讲……” 甄娴玉一双眸子清凌凌地看着他,他后半句话硬是没说出来,到嘴边的话一转,仿佛拿她有些无奈似的一扶额一笑,“罢了,你开心就好。” 看着他少年老成的模样,甄娴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虽然她坚决拒绝加班,但傅淮安最终还是惩处了厨房里做事的那一批仆从。 他叫来了人牙子,一股脑地将那些阳奉阴违捧高踩低的下人尽数发卖了。 因为管家这些年为国公府做了不少事,对他和他的父亲绝对的忠诚,因此,并没有真撤换管家,而是在管家养伤期间,将国公府暂且交到了一个管事的手里。 也算是变相的敲打他。 至于什么时候再重新交给他,就要看他的表现。 虽然只是被打了十个板子,但管家还是备受打击,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养伤,不再出门。 府里的风波看似平息了,但实际上却暗潮涌动。 之前打听到甄娴玉与傅淮安并未真的圆房,而且两个人的感情也不算好,甚至傅淮安忙起来,直接半个月都没去后院,府上的下人还以为她不受宠已经被厌弃。 然而这一次后,府里还留下的那些人,都不敢再小看她。 甚至一些自诩聪明的下人,在管家“失势”后,还主动跑到她的面前来“投诚”。 甄娴玉:“……” 十动然拒。 她并不想加班。 也不想在国公府搞宅斗。 烦不胜烦的甄娴玉不得不把院子门锁了,拒绝所有不是她院子里的人进入。 傅淮安见状,以为她是在做样子,于是耐心等待她的后续动作。 然而就和之前预测她会偷账本一样,他又等了半个月,也没见她有一丁点的反应。 傅淮安不得已亲自来她的院子里试探口风。 听到他说府里大厨房的人手不够,让她亲自去挑人的时候,甄娴玉满脑门都是问号,“夫君马上弱冠之年了,怎么这么叛逆?” 傅淮安愣了一下,像是未解其意,一脸无辜,“夫人为何这么说?” 甄娴玉损得毫不客气,“你明知道我不想买人还非要我来买,你不是叛逆是什么?你就不怕我给你选一大堆歪瓜裂枣、心术不正之人回来?” 傅淮安忽然笑了一下,拿起旁边的花生慢条斯理地拨开,还耐心地吹去了外面的红衣,递到甄娴玉的面前,语气温柔,“我自然是相信夫人的。” 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面清澈地倒影着她的身影,仿佛还带着独属于少年人的真诚和爱慕。 “有夫人操心这个家,不管怎么样,我都甘之如饴。” “。” 甄娴玉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很嫌弃。 因为甄娴玉的不合作,最后傅淮安还是有些遗憾地自己挑了人补上府里的空缺。 选好人没两天,甄娴玉就接到了清芜郡主发来的帖子,邀请她去庄子上参加赏花宴。 自打她进京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种帖子。 也不是没人给她发,主要是没有人认得她,她自己寻常时候也不出门。京城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们,哪怕对她再好奇,也不好贸然地上门邀请。 只是拿到帖子的第一时间,甄娴玉就觉得麻烦,完全没有任何想去的欲望。 开玩笑,这一看就是鸿门宴好吗? 她还记得,自己和傅淮安刚入京的时候,吃到的第一个瓜就是关于这个郡主暗恋傅淮安的。 这位可是听说了傅淮安成亲的消息之后,直接把国公府的大门给抽烂了的人。 她可没有兴趣与应付傅淮安的烂桃花。 她把帖子jsg丢到一边,不去。 其他几个丫鬟倒是没什么,倒是小影急坏了。 她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甄娴玉不要拒绝。 甄娴玉当然看懂了,但她故意装糊涂,“小影,你的眼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去叫一下府医?” 小影:“……”此时的自己忽然理解了傅世子平日面对她时的无力感。 她也不好再躲在后面,不得不站出来主动开口:“入京这么久,少夫人都没有出过门,之前是没有认得的人,所以没有拜帖,不好去。现在郡主送来拜帖,正好是少夫人打开社交的好时机,少夫人为什么不去呢?” 自从小影到甄娴玉的身边以来,她一直秉持着低调本分的原则,尽量在她的身边做一个隐形的透明人。 这还是小影第一次主动在甄娴玉的身边冒头,看的她一阵惊奇。 小影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拒绝不去的理由其实很好猜,无非就是懒。 若是平时她不去就不去了,但这次小影收到了通知,主子想要借机见她,所以现在看甄娴玉拒不合作就急了。 “若是其他的帖子,少夫人拒了就拒了,但是清芜郡主毕竟受宠,您回绝了,怕是会损了郡主的颜面,惹她不快,因为这种小事得罪一个郡主得不偿失。” 小影继续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仿佛真心实意在为她着想所以才劝说她一样。 实际上不断的给她使眼神,话里话外都带着暗示,“估计郡主也只是对您有点好奇而已,您去让她看看,瞧见了,她觉得无趣,自然就不会再盯着您了。而且能被邀请去郡主的宴会上的人,身份必然贵重,少夫人若是与他们交好,比如对姑爷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甄娴玉:“……” 真是难为小影胡说八道了。 能让小影这么积极的原因,无非就是有人想要借清芜郡主的地方见她。 能借清芜郡主的地盘,还能通过小影给她透露消息。 那人的身份都不用猜,肯定就是那个一直藏在后面神神秘秘的“主子”了。 甄娴玉没有马上答应下来的意思,小影脸上有些不悦,在其他几个丫鬟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冷着脸,“距离你上次服用解药已经快到三个月了吧?别做了几天国公府的少夫人,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上次任务失败,主子就已经很不满了,这次主子要见你,你推三阻四的,是想我告诉主子,断了你的药吗?” 甄娴玉毫无灵魂地做出了一个害怕的表情,“好可怕啊。”可惜她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解了。 什么解药威胁不到她欸。 小影被气得口不择言,“等你毒发的时候别哭着求我。” …… 傅淮安也听说了清芜郡主下帖子的事情,晚上用饭的时候,一向坐等她搞事情的男人这次居然没有开口鼓动她去,反而还劝道:“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等过段时间你若是在府里呆的寂寞,你再出去透透气。” 甄娴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傅淮安被她看的微微蹙眉,“怎么了?” “有点惊讶,我还以为……”甄娴玉的话说了一半顿住了,她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想我去啊?是因为清芜郡主喜欢你,你觉得她会在宴会上为难我吗?” 傅淮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点臭,“只是不想你被牵连。” 甄娴玉忽然凑近,“原来夫君这么关心我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少女虽然梳着妇人发髻,但面容稚嫩,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显无辜。 凑近的时候,两个人靠的有点近,超出了安全范围,傅淮安有一点不适,身体僵硬着立刻就想躲开。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轻咳了一声,想要像往常一样说些无所谓的情话,但不知道怎么了,对上她那双眸子,忽然有点张不开口。 “你……”一股隐隐的血腥味飘来,他的脸色一变,眼眸微微眯起,“你受伤了?” 据他所知,甄娴玉这几日都一直安分地呆在她的院子里,根本没出过门。 这么重的血腥味,绝对不是一点小伤,怎么伤的? 倒是甄娴玉不像他那么复杂,闻言一愣,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啊?没有啊。” 甄娴玉见他不信,特意检查了一下自身,以为不小心蹭到了什么。 不过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她有些无语,“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我在府里能上哪受伤去?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傅淮安拉住了手腕,他的表情不算好,“别动!” 他眉心紧蹙,转过甄娴玉的身体,果不其然在她的裙摆后面看到了一小片赤红的血渍,下意识地看向刚刚被她坐过的绣凳,那上面也被染上了一抹暗红。 傅淮安一开始想了很多,无数的猜测在脑海里闪过。 不过最后,全都变成了疑惑。 因为,她伤的位置不太对。 还没等他问出口,拎着食盒进来的丫鬟紫画忽然“啊”了一声,“少夫人,你……” 这一声,让傅淮安和甄娴玉全都朝她看了过去。 她面如火烧,也顾不得许多,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就匆匆地拉着甄娴玉进了内室。 她看着甄娴玉,压低了声音,有些羞耻但又有些欢喜道:“少夫人,您来癸水了!” 甄娴玉的脑子懵了好一会,才把这个前世完全没用过的称呼和“大姨妈”联系起来。 在末世的时候因为血腥味会吸引丧尸,所以他们在就研究出了一种药服用之后可以暂时停经,等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在吃药调理过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玩意了,原主因为身份的缘故,吃了乱七八糟的药,也不正常,所以她一点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想到刚才傅淮安就那么拉着她,盯着她屁股后面的姨妈血看了那么久,她羞耻地用脚趾狠狠地抠了两下地面。 琴棋书画几个大丫鬟一直贴身伺候在她的身边,一直以为傅淮安没和她圆房是因为这个原因。 几个丫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生怕她还没长成大姑娘,就有外面的人先把世子给勾了去,也担心她是个石女。 毕竟她马上十七岁,也不算小了,有些成亲早的说不定都当娘了。 现在见她终于长大,可以生小主子了,紫画欢喜不已,伺候她换洗了衣服,转头就把好消息分享给了其他好姐妹。 甄娴玉:“……”救命! 不知道丫鬟们怎么告诉傅淮安的。 反正甄娴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子前,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视线发虚,都不与她对视。 他干巴巴地说自己还有公务要忙,让她好好休息,连饭都没吃就闪人了。 甄娴玉本来还在尴尬,但看到傅淮安比她还尴尬之后,她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果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觉得自己可能许久都不会见到傅淮安了。 正好,又能美滋滋的休假了。 这个身体虽然吃过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但刚开始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原因。 大概半盏茶之后,她的肚子才有了一点点的痛感。 虽然不舒服,但是能忍。 不过她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两天。 之前还不觉得,来了大姨妈之后,就突然觉得房间里面特别的阴冷,她想在白天的时候出去晒太阳,但难受又不愿意动弹,于是就让几个大丫鬟出去找了一个木匠,给她打了个木头轮椅。 每天坐在上面,她自己不用动,丫鬟们推着她也比较方便。 大概是一直没得到她的回应。 第三日,清芜郡主派人递了消息上门。 声称若是甄娴玉拒绝不肯去,那改日她便亲自上门见一见她。 甄娴玉:“……” 她脸上的表情放空了许久。 太没有人性了。 甄娴玉思考了许久,觉得算了,与其在府中招待客人,还不如出去蹭吃蹭喝。 反正她在哪里都能躺。 出门去别人家躺,有人供应吃喝,还不需要她费心思。 她让人回了消息,告知自己会去。 小影很满意她的识趣,甚至痛快地把三个月服用一次的解药拿来给了她。 甄娴玉看都没看就和把它和上次那颗一起丢到了空间里吃灰。 待到赏花宴那天,也不知道清芜郡主是不是怕她不来,竟然直接派了嬷嬷和侍卫来。 当时甄娴玉正在门口,思考着要不要带轮椅,郡主的别庄一听就很大,她有点不想走路。 谁曾想,小郡主的人和土匪一样,直接把她连人带轮椅一起塞进了马车。 小郡主今年刚刚十五岁,虽然性子娇纵,有些急躁,但人不坏。 自从街上见过傅淮安一面后,心心念念想要嫁给他。 然而她虽然身份地位尊贵,但傅淮安也不遑多让,并不是她靠着身份碾压就可以达到目的的人。 她日日缠着,傅淮安这块儿木头,从未动容。 得知傅jsg淮安在乡下娶妻后,她便一直愤愤不平,想看看傅淮安娶的这幅乡下夫人到底哪里强过自己? 她已经想好了,等甄娴玉一到,她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的郡主身份对傅淮安用不了,对着甄娴玉还用不了吗? 一听下面的人说甄娴玉到了,她立刻兴奋地让下面的人直接把人带过来。 结果,她看过去的时候,先见到的是一双盖着厚毯子的腿。 腿的主人无力地瘫坐在轮椅上,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那双格外大的眸子有些空洞,仿佛人已没了生气。 小郡主顿时愣住了,一双眼睛错愕地瞪得极大,“你……” 她忽然有些词穷。 因为甄娴玉从不出门,国公府里也没有她家的暗探,所以她并不知道甄娴玉的情况。 见到这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她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就是傅淮安在乡下娶的那个夫人?”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又有些别扭,“之前下帖子给你的时候,怎么没说你的身体……不好呀?” 一路无聊到发呆神游的甄娴玉:? 她慢吞吞地朝着清芜郡主看了过去,只见小郡主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歉意。 甄娴玉:啊? 嬉笑怒骂皆凭心意,一向率真的清芜有些不安地转了转手腕上套着的镯子,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如果她要是知道傅淮安新娶的妻子这样,她绝对不会让人强行将她掳来的。 怪不得大婚之后,从未有人见过这位世子夫人,傅淮安也没有带她出来过。 “你没力气说话也没什么?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这样,我……” 清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甄娴玉打断了。 她搞懂了清芜在说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想站起来力破她快死了误会。 但她忽然感觉有点侧漏,轻咳了一声,只坐直了上身,有些尴尬道:“郡主误会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只是有点不太方便而已。” 清芜看着她比刚才精神了不少但仍旧虚弱的样子,目光又落在了她被毯子盖着的腿上。 忽然觉得有点心疼,不但身体不好,原来还残疾吗? 她觉得更愧疚了,于是急急忙忙地让护卫把她甄娴玉又塞回了马车。 前儿她才把国公府大门给抽碎了,今天她又把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给抢了过来,她父王知道后肯定要骂死她了。 不过她心里也委屈。 国公府的大门是块破的讹她也就算了,怎么世子夫人也是个纸糊的? 不行,她得赶紧送回去。 大门坏了她还能赔钱,万一这世子夫人出点什么事,碰瓷她,她上哪拿个同样的人来赔? 甄娴玉稀里糊涂地被抢过来,又稀里糊涂地被送回府上的时候,关于国公府傅世子藏在府里的娇妻是个病秧子还残疾一事也跟着传开了。 太子得知消息后,单独叫傅淮安过来,愧疚地看着他道:“淮安,为了调查盐引案而娶甄氏,真是委屈你了!虽然现在不好休妻另娶,你先挑几个美妾伴在身边吧?待日后……孤一定给你好好物色一个绝佳的正妻。” 不明所以的傅淮安:“殿下不必如此,臣本就无意娶妻,所以并不委屈。” 一番推拉,终于拒绝了太子表哥,虽然傅淮安感觉摸不到头脑,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太子表哥只是日常关心。 直到他下了值,碰到的同僚全都用一种震惊又同情的眼神看他。 同僚A拍拍她的肩膀,“没想到世子竟是如此重诺之人,我等佩服。” 同僚B叹了口气,安慰他道:“世子不要太过于忧心,尽人事听天命,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傅淮安一脸莫名其妙:? 听不懂。 第14章 外面的风言风语和甄娴玉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不知道那个清芜郡主怎么回事,但是不用她加班,她就觉得很舒坦。 这次出门小影本来是争取到了陪她的机会的,但谁也没想到清芜郡主的手段那么简单粗暴。 一开始把人带走的时候,小影就没来得及上马车。 等她好不容易追到别庄亮出身份进去后,还没等找到人,又被告知甄娴玉被送走了。 小影:“……” 大概是被清芜郡主交代过了,得知落下了甄娴玉的丫鬟之后,别庄的人非常的贴心,不顾小影的拒绝,直接把她送回了国公府。 本来还想趁此机会见主子汇报情况的小影:“……” 她真是谢谢了! 没有办法把消息及时告知给主子,小影快要崩溃,虽然用往日联系的方式留下了记号,但她不知道主子能否及时收到讯息。 小影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因为谁也没想到甄娴玉才刚抵达别庄就会被送走。 算计好了时间的八皇子,本以为能不引人注意的和甄娴玉来一个偶遇,结果在凉亭里吹了两小时冷风才得知甄娴玉早就回去了,顿时脸黑成了锅底。 而且因为冷风吹太久,回宫后,他还得了风寒。 古代没有抗生素,风寒是能要人命的。 折腾了太医院三天,他的病情才减轻。 不过因为这一场病,大概几个月的时间里他都要老老实实地在宫里养着,不能出去搞事情了。 八皇子很是生气,不仅狠狠地惩罚了命令没有传达到位的小黑,还吩咐断了甄娴玉接下来三个月的解药,作为这次违抗他命令的代价。 至于小影,也一并被断药惩罚。 …… 傅淮安回府后就径直去了甄娴玉所在的后院,一进门就看见她老神在在地坐在一个轮椅上,惬意地在院子里看夕阳。 傅淮安:“……” 这段两天他一直在太子府忙,又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有些尴尬,就没太关注她。 毕竟,甄娴玉这边,暗卫是一直盯着的。 只要暗卫没有来找他,就说明问题不大。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才两天而已,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发展。 看着甄娴玉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他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甄娴玉一直在发呆,倒也不是在想什么,就是纯纯地放空大脑,根本没注意到身边过来了个人。 所以等她回过神来想摸个橘子吃的时候,就被旁边多出来的一只手给吓了一跳。 她的脸上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但小心脏却怦怦怦地像是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似的。 被她摸了手的傅淮安没看她,甚至动作都没停。 甄娴玉的心跳也随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逐渐平缓,这才有空欣赏他如画一般的泡茶过程。 发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傅淮安将斟好的茶推了过去,“夫人尝尝?” 甄娴玉没动,半晌才慢吞吞道:“谢谢夫君,只是夫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也没多久,只是见你好似在想什么,便没打扰你。”傅淮安面色沉静地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语气温和道:“今日夫人应了郡主的邀约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可是有人为难你?” 甄娴玉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没有。我才刚到别庄,就被郡主派人给送回来了,我都没见到其他人。” 她今日出席赏花宴是特意打扮过了的,只是因为她处于特殊时期,气色不太好,哪怕用了胭脂也带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再加上古代的化妆品里面都有铅,她就没让几个丫鬟给她上妆。 橙黄色光落在她的脸上,给她上了一层暖光,连一些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因为没有妆容,用的首饰也比较素淡,连身上的衣服颜色都是淡淡的天青色,倒是衬得她此时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若是换个男人怕是早就忍不住怜惜她了,但此时傅淮安脑子里却全是绕成一团的疑惑。 他始终想不通,她到他的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莫不是想要对他使美人计? 他从不否认她是个美人胚子,但是,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也未免太低级。 更何况,她如今也不过十六岁,甚至没完全长开,再天仙的容颜,此时也不过是个幼女。 他自幼随父亲在西北军中历练,后来回京一路科举考中探花,入太子詹事府,心态比其他同龄人都要成熟,更何况甄娴玉比他小了近四岁。 甄娴玉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 让她施展美人计,也太过可笑,他又不是禽兽,怎么会中招? 甄娴玉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白眼。 傅淮安自她回答后,就一直没说话。 食指在茶杯的边缘轻轻地叩击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 因为一直没有人开口,甄娴玉从放松逐渐变得紧张。 只是她紧张的心跳都加速了,但身体却仍旧诚实地在轮椅上瘫着。 见他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甄娴玉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于是忍不住问道,“夫君怎么这么问?可是今日的赏花宴发生了什么?” 傅淮安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想着jsg今天的谣言,觉得与其浪费时间和她拐弯抹角的套话,倒不如直接问她。 于是他想了想,点头,直白地开口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困惑。既然夫人回来的那么早,甚至都没见其他人,为何外面的人都传,夫人身体羸弱不良于行?” 甄娴玉听到他问的是这个,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有点失望,随后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就外面人都在传了?不是只有清芜郡主一个人误会? 傅淮安没说话,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仿佛在等她的回答。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言简意赅地说道:“我这几日因为……小日子不舒服,就找了个木匠给我打了个轮椅。今日出门准备要上马车的时候,郡主派来的人,大约是太着急了,就把我连着轮椅一起送上了马车,然后到了地方后,发生了点意外,我有点不方便站起来,没想到郡主就误会了。” 傅淮安:“……”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的话之后,他并不觉得诧异,反倒莫名有种果然如此之感。 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很无语。 甄娴玉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没怎么走心的建议道:“不知道为什么外面会传成这样,总归对夫君不太好,不如夫君想个办法解释一下吧?” 傅淮安忽然笑了起来,“倒也无需想什么办法,就是需要夫人帮帮忙。” 甄娴玉想到上次他要她帮忙的事情,顿时觉得有点ptsd。 虽然他还没开口,但她已经觉得这个忙肯定没有表面那么容易。 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然而在她张口之前,傅淮安先出了声,“倒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就是明日我休沐的时候,夫人陪我出去走走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甄娴玉不想答应。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夫人这段时日身子不舒服,倒也不急这么三两天,待你好些了,我们再出去也一样。正好进京后,我一直在忙,都没时间陪夫人逛逛这京城。” 听到“逛逛”,甄娴玉的ptsd更严重了。 这家伙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她才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他要浪费时间陪她一个假的夫人出去散心,就为了辟一个无伤大雅的谣言。 她记得上一次,他就是说什么呆久了怕她闷,所以带她去大佛寺逛逛,结果就逛出了盐引案的脏银,还逛掉了她一条命。 甄娴玉:“不……” 傅淮安:“既然是求夫人帮忙,自然少不得报酬,夫人想要什么直接提便是,若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我肯定都满足夫人。我知道夫人喜欢美食,但上次夫人点的那个酒楼却并不是最好的。 京城有一家老字号的私房菜,每个月只接待二十桌,厨子的手艺一绝,恰好我与他们东家有交情,这次出去,正好带夫人去尝尝鲜。不仅如此,夫人若是有其他想要的,也可以告诉我。” 甄娴玉想要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系统之前只是帮她祛除了身体里的毒素,但并未帮她完全恢复身体的健康。 之前入秋还没冷的时候感觉不明显,如今入京才一个月,开始步入冬季,夜里的时候,她就觉得满身的骨头缝都泛着寒。 大概是之前被培训的时候被苛待得太狠,而且身体不但经年累月的被毒素浸染,还中了一次致命剧毒的缘故。 她完全没办法想象,等到真的进入寒冬腊月,她该怎么熬。 她忍不住心动地眨了眨眼,“真的吗?” 傅淮安一挑眉,“我为什么要骗你?” 甄娴玉歪头又确认了一遍,“我想要的,真的都满足我吗?” 傅淮安忽然笑了一下,“我还能骗你吗?” 甄娴玉掰了掰手指,想到库房里那些属于原女主的嫁妆,想到她听说的那些喜欢傅淮安的小娘子,想到那个被她爽约了的“主子”,还有系统的虚拟控制面板上那数百页的任务。 她悟了。 只是陪他出去“逛一次”,就能满足她的无数个要求,这种主动把薅羊毛的机会送到她的面前的大冤种,她必须得上啊!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只要她能一次性搞个大的,从此就能退出主角的世界! 见她动摇,傅淮安心情不错,“夫人如果现在还没想好也没关系……” 甄娴玉摇头,“不是,我想好了,但我怕你没想好。” 傅淮安轻笑:“我既然开口了,便已经承诺,只要是不太过分,我会尽量满足夫人。” “既然如此,那我先谢过夫君了。”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假笑,然后无比虔诚地狮子大开口:“我想要一个能力出众不会背叛我的管事,一群身体倍棒能保护我的护卫,一个我能长期住的温泉庄子,住过去之后我可以吃喝不用愁,水果随时有,还有……” 随着她念叨,傅淮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 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单手捏了一下眉心,提醒她,“夫人,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城影寺里许愿池的王八。” 第15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傅淮安竟然真的给她搞来了一个温泉庄子。 她原本以为他那么说,就是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挺够意思。 甄娴玉当天就让下面的人收拾了东西,都没等到傅淮安下值回家,就打包住了过去。 庄子位于京郊,不算很大,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温泉的缘故,庄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不少。 她进去之后就开开心心地泡了一个澡,瞬间感觉活过来了。 几个丫鬟一直围着她转,捏肩的捏肩,按背的按背,喂水果的喂水果,甄娴玉舒服地眯了眯眼,这就是古代昏君的快乐吗? 如果可以,她想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 掉线不知道几天的系统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整个统都麻了,【我就离开了两天,你怎么就换地图了?】 甄娴玉懒得理它,无论系统说什么她都一副我听不见的态度。 系统:【……】 如果它要是有身体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疯狂抓头发。 系统:【你最近有不少剧情的哇,宿主不是已经答应我好好配合做任务了吗?你走了那些剧情怎么办?】 甄娴玉脸上的笑容不变,闻言,只是懒洋洋地在心里回答它,“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系统忽然愣住。 这段时间的顺利,几乎让它忘记了,那些任务都是阴差阳错才完成的,并不是因为她愿意配合。 它顿时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是不是要成为这一批带出最差宿主的系统了!我不想考核不及格被报废!呜呜呜】 它哭起来的声音诡异又可怜,像机器卡顿了似的。 然而甄娴玉却好像是听不到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她用事实告诉了系统,面对一个心硬的女人,装可怜这一套是没用的。 系统抽噎着自己停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冷漠,我之前为了宿主亲亲用了那么多的积分,还为宿主亲亲申请了新手buff,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连哄都不愿意哄我。】 甄娴玉语气随意:“因为我没有心啊,又没有道德。” 系统:【……】 它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了。 系统气鼓鼓的不再开口,但也没有离开。 甄娴玉微微勾着唇角,知道小系统在等她先低头。 但她却没有开口,甚至一个字都不说。 也别说她白眼狼、没良心什么的。 当初无论是绑定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系统都没询问过她的意见,根本就是她自作主张的霸王行为。 况且,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就告诉过它,别想裹挟她,让它自己去换个宿主。 是它自己不肯听话。 那无论最后得到的是什么结果,它也怪不到她头上。 她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温泉水,一出来,六个大丫鬟就一拥而上。 紫琴和紫棋拿帕子给她擦拭身体,紫书紫画给她更换寝衣,别枝和盈袖给她擦拭头发。 别枝和盈袖,就是琴棋书画没来府上的时候,管家分来伺候她的那两个侍女。 后来她觉得相处的还不错就把她们两个也一并留下了。 几个丫鬟环肥燕瘦貌美温柔,甄娴玉每天泡在温柔乡里,感觉骨头都酥了。 小影在一旁看着,眼里忍不住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如果甄娴玉的眼里不是只有单纯的欣赏,她几乎都要以为她被哪个臭不要脸的男色鬼给上身了。 她抿了抿唇,上次任务失败,已经惹怒了主子,连累的哥哥与她一起受罚,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得做好补救。 甄娴玉没注意到小影情绪的不对,所以她递过来一杯茶的时候,甄娴玉也没怎么防备,接过来就要喝。 结果嘴唇才刚碰到杯子的边缘,还与她冷战的系统就忍不住提醒道:【茶水里有迷药】 甄娴玉的动作一顿,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小影一眼。 然而小影的心态很好,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jsg出任何异样。 和小影比起来,甄娴玉当然相信系统,于是她没喝杯子里的茶,反手又塞了回去。 小影接了回来,有些惊讶,“少夫人怎么了?您刚刚不是说口渴吗?” 甄娴玉:“现在喝茶夜里该睡不好了,你去厨房,吩咐人给我做一碗莲子羹来。” 小影点头出去了。 甄娴玉直接将杯子里的茶水倒在了卧室的香炉里。 站在她旁边的别枝眼眸一动,“少夫人?这茶水有问题?” 甄娴玉摇了摇头,“没有,我就只是不想闻到熏香的味道而已。” 几个丫鬟都没有再问了,甄娴玉躺在床上,由她们几个帮她绞干头发。 望着床幔上的绣纹,只觉得这神仙日子真爽。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享受的表情,微微眯着眼假寐。 几个丫鬟伺候她的手法实在是太舒服了,她没一会迷迷糊糊的就去会了周公。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她脱离了系统,与主角也没有了关系,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上了吃喝不愁的养老生活,身边俊男美女环绕,生活惬意又自在。 然而梦着梦着,画面一转,她就突然到了一个船上,小船摇摇晃晃,好像马上就要翻了,原本平静的水面也变得波涛汹涌。 浪花卷着小船荡起一米高又重重地落下,有什么东西顶在她的胃上,直把她给颠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快要移了位。 梦里的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但却像是被梦魇了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忽然又是一浪卷过来,她猛地用力,才睁开了眼睛。 结果睁开眼就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周围的景色一片陌生,藏在夜色里的树木阴影在飞速后退,她倒挂在这人的肩膀上,只要低头就能看见裹在黑色夜行服里的翘臀。 这时候扛着她的人忽然钻进了一个敞开的窗户里面,然后把她给放了在里地上。 如此熟悉的姿势,如此熟悉的剧情,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甄娴玉面无表情。 他妈的!小黑,怎么又是你! “偷人”偷上瘾了是吧? 她就知道小影在她的茶水里面下药没安好心。 为此,她还怕熏香里面有东西,特意浇灭了香炉,结果还是不小心着了他们兄妹两个的道。 小黑对上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动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通知还是解释,“主子要见你。” 说完,没等甄娴玉说什么,他就朝着里面的那间房道:“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片刻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嗓音从里面响起,“进来。” 第16章 房间里面摆了一个巨大的屏风,迎风上面用金线绣着万里江山图。 隔着屏风,甄娴玉可以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那人歪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另外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屏风旁摆着一个兽形香炉,里面有薄薄的轻烟,缓缓升起。 仔细闻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气,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但令她很不舒服。 小黑推开门,见她进去后便将门关上了。 此时房间里只有甄娴玉和屏风后的那个人。 她没动。 站在屏风前面,一言不发。 她知道,屏风后那人便是她的“主子”晋王姬弘麟,也是当今圣上第八子,继后周姝所出。 太子地位牢固,同为嫡子的姬弘麟很不甘心,一直暗戳戳想要搞事情。 不过他虽然很爱搞事情,但在原文里也不过就是个炮灰,不但被身为反派的傅淮安给干掉,最后还为男主做了嫁衣。 甄娴玉是一点不带怕他的,毕竟大家都是炮灰,谁也不比谁高贵。 好歹她有系统,有空间,还有两条命可以浪,而且,在原著中还比他死的晚。 姬弘麟等了半晌,见她一点反应没有,顿时冷笑一声。 本来是很装逼的一个笑,但笑一半儿他忽然咳嗽了起来。 咳得很剧烈。 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了似的。 连甄娴玉看着都替他难受。 她眨了眨眼。 等了好一会儿,见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站在屏风前有些尴尬的脚趾扣了扣地。 啊,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她今天泡了温泉,浑身乏累,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她想了想,忍不住开口,“我看殿下咳的挺厉害的,没什么时间和我说话,要不我下次再来?毕竟我在这儿,你咳的也不好意思,还不如让我先回去,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咳个痛快。” 甄娴玉觉得自己还挺为他着想的,话说的也很善解人意。 却没想到话音落下,便引得屏风后的姬弘麟暴怒。 他使劲儿一拍桌子,语气里充满了怒意,“你给我……咳咳咳……” 甄娴玉:? 她眨了眨眼,“啊?懂了。” 她西子捧心似的捂住了胸口,故意做作的也“咳咳咳”了三声。 姬弘麟:“……” 虽然从小黑和小影的口中得知,甄娴玉与以前完全不同,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整日疯疯癫癫。 但亲自体会后,他还是气得砸了手边的东西。 因为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座屏风。 茶壶砸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竟然将整个屏风给砸倒了。 甄娴玉被吓了一跳,飞速躲开,一脸后怕的拍了胸口。 这人怕是有狂躁症吧? 还好她躲得快。 她抬起头朝他看去,没了屏风的遮挡,她清楚的看见了男人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的,烛光下他看起来有点阴郁。 甄娴玉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人,长得有点眼熟。 但是,以前原主被召见的时候,也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眼,从未见过这个主子的真容。 而甄娴玉记性很好,以男人的长相,她过去要是以前见过相似的人,一定不会忘记。 但她现在除了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姬弘麟见他进来后非但不跪,还大胆的直视他,面色就格外的阴沉。 “放肆!见到本王还不跪下!” 想到她几次三番的不配合,八皇子就露出了一个冷笑。 “交到你手里的任务,几次都失败,消息也不曾传出。怎么?觉得嫁到国公府后你就有了依仗,胆子大到敢挑衅本王?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既然能让你悄无声息成为甄府大小姐,就也能同样处置了你。” 原本派甄娴玉过去,他是打算再拿到账本后,以此威胁老二,从而获得利益。 却没料到,甄娴玉嫁过去后,半点消息都未传出,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 姬弘麟眸光危险,“本王身边不留废物,你若无用,自然也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甄娴玉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而是思考了一番慢吞吞的开口道:“若是真的没有价值,殿下今日便不会浪费时间见我了。” 八皇子被她的话哽住,深吸一口气,强压火气。 他本想说什么,结果嗓子突然一痒,再次咳嗽了起来。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了刚见到的时候,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慢气势,狼狈不已。 甄娴玉嘴角抽了抽,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装逼,翻车了吧? 看他咳嗽成这样,估计不是肺炎就是支气管炎,没有抗生素,本就不爱痊愈,他还不注意调养,到处乱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姬弘麟咳嗽了好一会,见她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甚至都没给他倒杯水,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傅淮安为人非常警惕,想要在他府里安插内应极其困难。 这些年,他试了无数次在傅淮安身边安插细作,都失败了。 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个让甄娴玉代替傅淮安未婚妻嫁过去的机会,成功把她塞进傅淮安府里。 他真的想杀了她。 他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少女已经亭亭玉立,不再像是小时候一个团子的模样。 性格也变了很多。 但还是能在她的脸上看见她过去的影子。 他收起了眼底复杂的神色,不再与她纠缠,而是直白道:“过段时间,朝廷要派钦差前往南阳,太子将事情交与了傅淮安来办,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五天的时间,我要看到随行名单。” 甄娴玉想都不想就拒绝:“他的书房看守得很严,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更别提拿到什么名单。” 姬弘麟:“这是你的事情,五天后本王若没有见到我东西,你便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甄娴玉:“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吧,反正五天后我也拿不到。” 姬弘麟:?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甄娴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甄娴玉脸上的表情没变,想到自己空间里杀伤力巨大的那些东西,底气十足,“你没听清吗?我是说那你现在就去死吧,老娘不干了。” 姬弘麟看着甄娴玉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怒极反笑,“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杀了本王?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不是他看不起甄娴玉,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以及身边的jsg暗卫非常自信。 别说甄娴玉只是培养出来传递消息的一个细作,他便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若是没有周密的计划也别想趁现在的机会杀掉他。 杀他若是那么容易,那他的几个好兄弟,早就会动手,哪里会轮到她? 怕是如今他坟头的草都几米高了。 他转了转拇指处的扳指,“你最近是越发的大胆了,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扣击了两下。 眉眼冷淡,气息冷冽,动作优雅又有逼格。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八皇子微微蹙眉,又敲了两下。 甄娴玉还是面色红润,一脸淡定。 姬弘麟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奇怪,“你没感觉?” “殿下想要什么感觉?” 甄娴玉知道他这番作态可能是想通过手段引发她体内的毒,但…… 感谢系统,什么毒都已经不在她体内了。 甄娴玉端手,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殿下是想看我毒发吗?不好意思哦,殿下控制我的那个毒,我好像一不小心解了。要不,你换个教训方式?” 姬弘麟脸色难看,“不可能!” 那是他特意让人准备的蛊毒,除了三个月服用一次缓解的药物,其他根本无解。 他根本不相信甄娴玉的话。 甄娴玉打了一个哈欠,“可不可能的嘛只要殿下你觉得高兴就好,不过,既然你没有其他的惩罚办法了,那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姬弘麟脸色黑沉,“轮到你什么?” 甄娴玉缓缓勾唇,“杀你。” 第17章 姬弘麟脸上的神情格外的难看,“放肆!”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了是吗?”甄娴玉仿佛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我也不想的,但你真的好烦。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实在是不想有下一次,睁开眼就发现被人抗在肩上的经历。所以,就只能解决掉你了。” 姬弘麟眼底是被顶撞后的怒色,手指轻转玉扳指,他的嗓音很沉,“本来看在……还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既然你不珍惜……呵。” 他眯了眯眼,目光在甄娴玉的脸上一扫而过,“倒是可惜了这张皮。” 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能毁了。 他一挥手,突然从房梁上跳下了一个黑衣人。 姬弘麟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把人处理干净。” 甄娴玉微微笑了笑,手心一转,一个黑色的袖珍小喷瓶出现在她的掌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原身是被培养出来的细作,可以打架,会简单的功夫,但打不过这些专门培养出来的暗卫。 所以无论是姬弘麟还是那个黑衣人,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于是在那个黑衣人靠近她的时候,就给了甄娴玉机会,她飞速地举起手,朝他的脸按压了喷瓶。 “呲”的一声,一股刺激的液体迎面喷到黑衣人的脸上,哪怕他受到过非常严格的训练,但他还是没忍住捂着脸大叫了起来。 “啊!” 趁着他眼睛不便视物品,甄娴玉飞速给了他的小腹一脚。 眼看着甄娴玉两个动作就搞定了他的暗卫,姬弘麟脸都绿了。 他的暗卫都是万里挑一出来的,能一个照面就让他的暗卫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到。 他紧盯着甄娴玉的手,只是那瓶身太小,几乎全都被握在她的手心里,只微微露出了一个细小的黑色按压泵。 姬弘麟没见过,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暗器,只能满脸惊疑不定地呵斥,“你敢!你是要反了天吗?!” 甄娴玉是他派出去的细作,她有多大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正是因为知道,此时他才会又惊又怒。 联想到这几个月来她的不配合,还有这超乎寻常的暗器,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姬弘麟咬紧了牙关,眼神变幻莫测,“我还当这一次是姓傅的不曾察觉,才成功把你安插在他的身边,没想到他留下你,竟是因为你和他投了诚!哈,本王终日打雁,今日竟让雁啄了眼,从前倒是小看了你!” 甄娴玉收回了手里的防狼喷雾,然后换了一个黑黢黢的圆球,无比随意道:“没事,你现在往大了看也来得及。” 姬弘麟冷冷一笑,“傅淮安觉得让你这么一个废物来能杀了我?真当我的暗卫都是死的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黑衣人飘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不是他觉得,是我觉得。”甄娴玉无视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么几个人,一脸淡定地开口,“我想杀你,纯粹是因为你太烦了,和傅淮安没有关系。” 她伸出手,露出了掌心的炸弹,“而且我能不能杀你,也不是取决于我的能力怎么样,而是我想不想。” 姬弘麟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的圆球上,眉心猛地一跳。 虽然那个球的尺寸要更小,但这个熟悉的外形,还是让他认出了是什么。 他的表情狰狞,目眦欲裂,“你疯了吗?” 之前傅淮安在平川大佛寺脱身的时候,据说用的就是这种比朝廷的火神炮里的火药更厉害还很袖珍的一种炸弹。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但这种东西肯定珍贵无比,数量极少。 姬弘麟原本还预谋着找机会在他父皇面前提几句,逼傅淮安拿出制作配方。 却没料到,傅淮安那个疯子,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眼前这女人,只为了来杀他。 这么自信,姓傅的就不怕她反水吗? 虽然事实证明,甄娴玉为了他连命都不顾了。 但姬弘麟仍旧不敢相信。 “你若是炸了我,你也得死!” 甄娴玉微微扬起下巴,她当然是不想用炸弹的。 毕竟这东西的杀伤力太强了,简直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她空间里的那些枪支因为严重超过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都不能用。 唯独杀伤力比较大的,也就是一把手.弩。 但一把弩,干不掉这么多人。 甄娴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吗?可是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既然不想一直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中,那我就只能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了,你可以看看,我会不会死。” 她笑了笑,就将手里的东西丢过去。 与此同时,飞速地挂在窗边,她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了下去。 轰! 漆黑静谧的夜里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地面仿佛都跟着颤了一下。 原本精致的小阁楼的顶层,瞬间被炸开。 但这些和甄娴玉的关系都不大。 她跳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飚了一句国骂。 特么的竟然是三楼吗? 失策了!!! 甄娴玉:_(:з」∠)_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的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 又要buff-1了吗? 希望这次不要太疼。 万一要是摔断了脖子或着摔烂了脑袋会不会特别痛苦? 要是摔断了脊椎腰椎什么的,她是不是从此就要瘫痪了? 没想到外面传得那些谣言,竟然是预言吗? 她是想躺着,但不想这么躺着啊! “……” 咦咦咦? 居然不疼? 甄娴玉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等在外面的小黑给接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像是随手放根萝卜一样,把她杵在了地上,“怎么回事?主子怎么样?” 甄娴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要露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最后发现有点难度,于是她干脆捂住了脸,“在里面,主子还在里面,有刺客,快,救救主子!” 小黑都没等她的话说完就飞身跳上了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的小阁楼。 甄娴玉有些遗憾地抬头看看,咂了下嘴。 哎,要不是怕小黑发现异样,她真的想让小黑把她原路送回去。 她拍拍身上的灰,判断了一下方位,打算自己回家。 但看了看四周,不是树,就是黑漆漆的。 甄娴玉垮下脸,想骂人。 这也太为难人了! 小阁楼的动静太大了,尤其还是姬弘麟所在的地方。 姬弘麟所有的暗卫和护卫全都出动,拼命地抢救,想要把他给挖出来。 甄娴玉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如果没人送她,累死她也回不去。 她泄气地直接席地而坐,等待自己的小黑“专车”。 小黑“专车”也不负所望,过了一会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里面,看见刺客什么样了吗?” 甄娴玉眨了眨眼,“长得黑漆漆的,圆滚滚的身材,没看见脸,出现就炸了。我当时就站在窗边,稀里糊涂就掉下来了。” 他们在外面的守着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保护姬弘麟的人基本当场死亡。 小黑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甄娴玉开口道:“我还要帮主子从傅淮安的手里取一份名单,我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失踪太久,该引起怀疑了,你先让人把我送回去,这是主子出事前亲口吩咐我的事情,主子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我不能失败!一定要给主子拿到!” 说到最jsg后,她有点哽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打动了小黑,他只思考了半秒,就再次将她抗在了肩膀上。 一阵眩晕,眼前再次出现了熟悉的黑色衣料,熟悉的挺翘弧度。 甄娴玉:“……” 靠。 就不能不用扛的吗! 她的胃被小黑坚硬的肩膀顶得快要把之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甄娴玉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怨念地磨了磨牙,感受着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忽然喊得超大声:“好几次了,我发现从你扛着我这个角度看,小黑你的屁股真翘!” 小黑:“……” 小黑:“…………” 他半空一个趔趄,像个沙袋一样高空坠机。 甄娴玉:“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啊啊!” 在她以为自己终将死于高空坠落的时候,忽然小黑稳住了身形。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扛着她了,而是一把拎起了她的领子。 甄娴玉感觉自己的衣服好像一个空中摇曳的塑料袋。 但塑料袋能装,她的衣服漏啊! 忍着嘴里灌风,甄娴玉幽幽道:“小黑,咱俩赌一把吧,我做庄!” 小黑没说话,甄娴玉也没在意,而是继续道:“也不赌很大的,就赌等一会,你看我是先被勒死,还是从衣服里漏下去摔死。” “……” 甄娴玉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回到温泉庄子就很神奇。 小黑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哪怕庄子里有那么多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六个大丫鬟全都睡过去了,一看就是小影的手笔。 甄娴玉淡淡地看着唯一清醒的人,她倒也不生气。 毕竟各司其职,小影和小黑也是听命于人。 但她还是觉得不高兴。 甄娴玉不高兴,就不想别人也高兴。 她的目光落在小影的身上,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起伏,“我最讨厌别人教我做事,但我也不为难你,明天你哪来的回哪去。” 第18章 小影愕然地看向她,片刻后忽然笑了,表情有些讥讽,“嫁到国公府,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主子了不成?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甄娴玉又打了一个哈欠,今天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她好累,不想再浪费精力应付没必要的人。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我是什么身份,用不到你来提醒我,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虽然我不是傅淮安要娶的那个人,但我现在做一天世子夫人,就有那个权力打发掉国公府里我不喜欢的人。” 小影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如果甄娴玉铁了心地要把她赶出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为了不耽误主子的大事,哪怕她捏着甄娴玉的把柄也不能揭穿,非但如此,如果甄娴玉的身份有暴露的危险,她还得帮她遮掩。 就很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火,冷着脸解释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很不满,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违抗主子的命令牵连我和我阿兄而无动于衷。”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不为难你。”甄娴玉点了点头,“你自己走,回去后,你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因为担心隔墙有耳,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所以一般人就更难听见了。 而且甄娴玉本来就不怕暴露,反正傅淮安什么都知道,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现在很累很困,没什么耐心,只想速战速决,所以她说话就非常直白。 小影面色有些复杂,“你知道我要是和主子这么说了的话,你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我知道,不就是背叛者死吗?”甄娴玉无所谓地摆摆手,“无所谓,我不怕断药,反正之前的我也没吃。” 她摊开手,两颗棕褐色的药丸在她的掌心转了转。 那熟悉的药,让小影瞬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实在是忍不住,猛地上前抓住了甄娴玉的手,仔细确定那药的真假。 片刻后她才有些恍惚道:“不可能,不吃解药你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这……” 主子给他们这些人的药,与其说是解药,不如说是毒药更准确一点。 这些药每三个月就得服用一次,以压制体内的蛊毒,让它继续蛰伏。 若是断了药,蛊虫就会苏醒,虽然蛊虫一旦离开人体就不能活,但它们只要苏醒,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发疯,蛊虫钻出体外而亡。 她以前见过有人断了药的样子。 简直生不如死,神仙难救。 其实,她和兄长是乞儿,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吃过很多苦。 后来被人抓走,几经周转,才进了主子的训练营。 所有进了训练营的人,只要不想死,就得拼了命的训练,让自己变得优秀出众,好离开那个像魔窟一样的地方。 但哪怕离开了那里,他们是主子的护盾、是主子锋利的刀、是主子的耳目……是主子需要的一切,唯独不是人。 这么多年,小影除了对主子衷心什么都不敢想。 但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居然能从另外一个人那里看到脱离这一切的希望。 她知道这一切看起来很不真实。 但这两颗没吃的药不是假的。 她难以自抑地颤抖了起来,几乎抓不住甄娴玉的手。 嗓子里像是卡了一块异物一样,哽得发疼。 她的眼底赤红一片。 “……怎、怎么办到的?那个蛊毒不是没有解药?” 甄娴玉被她激动到有些失控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咳,你冷静一点。” 小影红着眼睛看着她,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如果你要是可以帮我和我阿兄也摆脱了控制,我愿意把我这条命给你!你想做什么都行!” 甄娴玉:“……” 倒也不必。 她无语地看她,“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不过……你居然也会背叛,我还以为你和小黑……咳你们兄妹对你们主子很忠诚呢。” 小影自嘲的笑笑,“是用药物控制的忠诚,容不得背叛。但如果可以像人一样活着,谁想连畜生都不如呢?” 甄娴玉:“可是,你说我要是能给你和你兄长解决了蛊毒的事情,你就把这条命给我。你就不怕,我对你……” 甄娴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影打断了。 她笑笑,表情有些苦涩,“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阿兄,当初如果不是我被抓,他也不会为了救我,把自己搭进来。我这条命无所谓,只要能救我阿兄就好,我想让他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哪怕穷一些,苦一些,也比现在好。” 甄娴玉看了她一眼。 对她的话不加以评价,只是很平静地开口道:“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因为我当初是阴差阳错解开的,这个办法并不能复制,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小影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了起来,脸色也逐渐发白。 甄娴玉顿了一下,才斟酌着继续道:“不过,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不保证有效,只是试试。” 她愿意帮助小影和小黑,倒也不是因为她是什么绝世大圣母。 主要是姬弘麟虽然被她给炸了,但当时阁楼里面那么多他的暗卫,全都拼命保护他的话,他还真不一定会死。 如果姬弘麟死了,那她帮助这些人就是结个善缘。 如果姬弘麟没死,那像小影小黑这样被他用特殊手段控制的人,一旦恢复自由,不但相当于断了他的一条臂膀,还会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 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残暴不仁的人,必遭反噬。 小影听见她的话,惊喜得愣住了。 她倒也不怕甄娴玉骗她。 毕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了。 甄娴玉对所谓的蛊毒什么的是不太了解的。 她让小影把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听了小影的话,她忍不住皱眉,总觉得小影口中的蛊毒什么的,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寄生虫呢? 但寄生虫卵不会因为什么药物就暂时停止孵化吧? 她也不是学医的,不太了解。 她打算等系统出现的时候,问一问它,顺便让它检测一下她手里的那两颗“解药”是什么成分。 甄娴玉敲了敲头,作为一个咸鱼,她还真是不适合想这么复杂的事情。 简单地洗了一个澡,把炸到身上的碎渣子都弄掉,她才一脸疲惫地去睡觉。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她真的吃不消。 不管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她睡醒了再说吧。 打发小影下去休息,顺便把几个大丫鬟昏迷的事情解决一下。 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没有让丫鬟在床边守夜的习惯,但几个丫鬟也不能全都昏着,那也太不正常了。 虽然傅淮安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了她接下来躺得顺利,还是不要那么明目张胆。 …… 下午的时候,几个勤劳的大丫鬟就将她的卧室布置好了。 虽然不是一比一复制了国公府里她的那间卧房。 但也在舒适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向那个房间的布置靠拢。 甚至连jsg一些摆件、用品的位置都差不离。 她一边解衣带,一边往里面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麻木,仿佛人虽然还醒着但灵魂已经飘到了床上。 只是在靠近床不远处的时候,她的步子忽然顿住。 脸上的神色没变,但甄娴玉的内心已经忍不住开始骂人。 搞什么?这房间里这么重的血腥味,一看就是进人了。 她这里是什么剧情触发点吗?怎么什么猫猫狗狗的人都来刷她?今天晚上还让不让她睡觉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是在国公府里冷死痛死,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加班! 这时候,系统久违的声音忽然响起:【咦?男主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哦哦哦,我看了一下任务,按照原书的内容,今天是你和男主的初见哦!】 甄娴玉一脸麻木,真是见鬼! 系统:【原书的剧情是,你今天出门去金楼买首饰,结果发现了藏在你马车里躲避大反派的男主,你被男主的美貌给俘获,自此一见钟情,芳心暗许,背叛你原本的主子,甘愿为他做棋子。】 【不过现在,因为你没有及时用马车帮他掩护,导致他受了很重的伤,被大反派一路追到了这附近,跑不动了,才临时到庄子上躲一会。】 系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原本以为你今天突然跑路,任务里和男主初遇的剧情没办法完成了,没想到这么巧合,他选择的居然是你的房间,看来,兜兜转转的这任务是命中注定要你完成欸!】 甄娴玉:“……”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系统脑门冒出了一个问号,【宿主亲亲,你干什么去?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了呀!你现在只要往前走两步就能看见他了,你别跑呀!男主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你如果要是不救他,他失血过多可能会死的!】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和白痴系统说话。 做个屁的任务,男主死不死的关她屁事! 她管他去死啊! 不理会系统像个白痴一样哇哇的叫喊声,甄娴玉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小影诧异的惊呼:“世子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傅淮安温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清晰的如同此时他正站在门口,“我听闻夫人身体不舒服,有些不放心她,所以过来看看。” 甄娴玉身后血腥味突然加重,她隐约听到了那人发出的极轻的脚步声,迅速朝她靠近。 很明显因为傅淮安的出现,他害怕暴露,打算先下手为强,控制住她。 前后为男的甄娴玉:“……” 晦气! 她突然甩开腿朝门口狂奔。 但毕竟是原文男主,哪怕受了重伤,追上一个甄娴玉也不在话下。 如同被毒蛇盯住的危险感从后颈袭来。 甄娴玉想都没想就一把打开房门,猛地下蹲。 她的动作实在是突然,紧跟在她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他猝不及防地就被她给绊倒,然后一头栽进了正站在门口的傅淮安怀里。 第19章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大概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么?离谱的事情?。 不过, 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开始动手。 甄娴玉警惕的抬起头,发现那两个人打成了一团, 她瞬间放心了。 揉了揉刚刚被撞疼了的后背, 扶着门框站起身?, 她看了旁边怔愣的小影一眼, 一脸淡定地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马上叫庄子上的护卫过来, 别让那刺客伤到了夫君!” 其实也?不用?小影去叫,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傅淮安带来的那些侍卫的注意。 全都是军中出来的好手, 一拥而上, 哪怕有男主光环也?没有用?,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很快就落了下风。 隔着人群,戴着面具的男人深深地看了甄娴玉一眼, 然后一个虚晃的动作, 故意撞到侍卫的剑上, 创造了机会脱身?,不过他的伤也?更?重?了。 系统早已目瞪口?呆。 它?完全没想到最后的发展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明明刚才?甄娴玉愿意为了男主遮掩的话, 任务是非常好完成的。 结果, 她非但反其道而行之, 还?害的男主伤上加伤。 系统崩溃了, 【宿主,你刚刚明明可以?完成任务, 为什么?要瞎搞!男主差点被你搞死了你知道吗?】 甄娴玉:“还?有这种好事?” 她叹了口?气,“唉, 看来大反派不行啊!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把握住!” 系统:【……】 大反派行不行的它?不知道, 它?只知道,它?自己?快不行了。 因为刚刚查看了一遍任务进度,它?才?发现,宿主不但搞崩了和男主的初遇剧情?,她还?在它?不知情?的时候,把八皇子姬弘麟给炸了! 现在姬弘麟生死不知,关?于他的所有任务全都用?红色加粗字体显示程序错误。 系统恨不得给自己?捏出来一个身?体,好捂住胸口?吸氧。 它?语气幽幽地开口?:【八皇子姬弘麟是仅次于大反派傅淮安的角色,是隐藏极深的反派,现在被你搞的生死不知,你知道吗?】 甄娴玉觉得系统是个智障,无语道:“我知道啊,我亲手炸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重?点是你知不知道吗?】 【重?点难道不是你把重?要配角搞的半死不活,接下来属于八皇子的剧情?,现在都没人搞了吗?主线一旦崩掉,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啊,宿主亲亲!】 甄娴玉一脸无所谓地摊手,“我早就提醒你换宿主了,你偏不听,那我能怎么?办?我也?无能为力啊!” 系统恍恍惚惚,知道指望不上她,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甄娴玉见它?走了也?没在意,反正有没有系统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敷衍系统的时候,傅淮安将手中的长剑塞回剑鞘里,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脸上好似有着几分担心,“夫人怎么?样?可有受伤?” 甄娴玉拢着外面的袍子,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傅淮安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快,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伤到了哪里,要不要紧,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人叫个郎中过来!” 甄娴玉:“后腰很疼,但是也?不必叫郎中,没那么?严重?,估计就是刚才?被踢了一脚。” 傅淮安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不过他很快就想到甄娴玉是怎么?被踢的,顿时抽了抽嘴角。 她那神来一蹲,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把人给蹲他怀里来了,她不挨踢谁挨踢? 傅淮安无语极了,他努力忘记脑海中那奇怪的感?觉,但当时与?怀中那人亲密地四目相对的一幕怎么?都挥之不去。 傅淮安:“……” 他刚刚就应该再?给他几剑! 几个侍卫去追人,结果没一会就一脸愧疚的回来了。 “世子,属下无能,把人追丢了。” 傅淮安摆摆手,没说什么?。 那人偷盗太子的东西失败,他一路追着人过来,交手无数次,早就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会甩掉几个侍卫实在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倒是那人出了城之后,直奔甄娴玉而来,让他多了几分惊异。 不知道那人拖着重?伤的身?体也?要赶来见一次甄娴玉是为了什么?。 想到自己?刚刚得知,八皇子在隔壁的庄子修养,结果遇到了刺客被伤,他的眼眸微眯,里面的神色逐渐幽深了起来。 若不是当初在平川,他亲眼见到甄娴玉用?过那东西一次,今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往她的身?上想。 他以?为甄娴玉隐姓埋名替代?了他的未婚妻甄氏,是奔着他而来。 但从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来看,似乎并不是。 她所图之大,他甚至猜不透。 连她到底是谁的人都不知晓。 原本他很确定她是八皇子的人。 毕竟,姬弘麟从他的手里拿到账本后,就能以?此为把柄要挟二皇子。 而且甄娴玉身?边的人,包括她一直接触的那些人,也?全都是出自八皇子府。 但今日发生的事,将他之前所有的揣测全部推翻。 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某位皇子安插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搅浑水,好谋夺那个最高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目的,但从她一系列的动作来看,她真是一个聪明的人,演技浑然天成,连他都被骗过去了。 傅淮安警惕的同时又有些欣赏。 看来他之前的计划,还?得更?周详一些,免得被她发现破绽。 虽然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那么?多,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傅淮安回过神,就立刻安抚地摸了摸甄娴玉的头顶,“虽然你不想看郎中,但伤还?是得注意的,我让人拿些跌打损伤药油,给你揉一揉,这样也?好的快些。” 他顿了顿,继续关?系道:“不过,最好还?是jsg叫郎中来给你瞧一瞧,你在府上的时候,不是觉得不舒服吗?” 甄娴玉眨了眨眼,虽然是塑料夫妻,但既然她的便宜丈夫都已经表现的这么?关?心了,她也?不好无动于衷。 于是她装出一脸愧疚地样子看着他,“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风湿,现在天冷了,觉得骨头疼,今天泡了泡温泉觉得好多了。都怪我没有和夫君说清楚,害得你这么?远赶了过来,明天还?得早起回去。” “无妨,这算不得什么?,有夫人心疼,便是再?多跑几趟,我也?是愿意的。” 这话说的极妥帖,虽然有点油,但毕竟是虚情?假意,甄娴玉也?就不要求那么?高了。 她本来想说两句话就回去休息,结果随着傅淮安的话落下,甄娴玉就觉得鼻尖一凉。 她愣了一下,微微皱眉仰起头,然而却什么?都没看见。 傅淮安注意到她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甄娴玉刚想说没事,结果突然又觉得脑门一凉。 她有些茫然地抬手摸了摸,“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 傅淮安被她问的一懵,眼眸立刻锐利了起来,余光警惕地扫向四周,顺带有些疑惑地问她,“什么?东西?” 甄娴玉好像大喘气,“落在我的脸上了。” 傅淮安:“……” 他抬头看了看天,有些不在意道:“钦天监说最近可能有雪,今日这么?冷,怕是下雪了吧?” 甄娴玉前世是个南方人,从来没见过雪,闻言眼睛倏地一亮,连语气都高昂了几分,“下雪?” 她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晃了晃,脸上写满了兴奋,“真的吗?今天真的会下雪吗?” 甄娴玉平时总是懒洋洋的,就连吃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最多也?就眯了眯眼睛。 这还?是傅淮安第一次见到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此时亮的惊人,里面带着期待和惊喜,像极了细碎的小星星。 傅淮安愣了一下,因为反应慢了半拍,所以?就没能及时回答她。 不过此时,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从天上忽然掉落了无数细小的白色雪点。 没一会,他们两个的头发上、身?上,就全都蒙上了一层白。 甄娴玉一把将他松开,伸出纤细的手去接。 大概是第一场雪的缘故,那雪花极小,落在掌心几乎看不清,顷刻就化成了一滩细小的水珠。 不过有些落在她袖子上的没有融化,她兴奋地扯了扯傅淮安,语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你看你看!雪花!是雪花!” 傅淮安:“……” 他露出了一个礼貌又无奈的微笑。 真是难为她了,扮演傻子这么?传神。 …… 庄子上的人没想到傅淮安也?会过来住,更?没想到给他收拾一间房间出来,所以?晚上,他们两个是一起睡的。 房间里的拔步床不算大,床幔放下来仿佛与?外面的空间隔绝开,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令傅淮安不太舒服。 这其实算是他们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虽然盖着两床被子,但仿佛一个翻身?还?是能触碰到对方。 傅淮安双手平放与?腹部,觉得根本睡不着。 他原本以?为甄娴玉也?是如?此,却没料到她躺下没多大一会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不过有时候也?没有办法通过呼吸来判断一个人是否睡着了,毕竟习武的人都可以?控制自己?,伪装出熟睡的模样。 傅淮安微微闭着眼假寐,仔细地思量这几个月在甄娴玉身?上发生的事情?。 试图将她的所作所为串连起来,从中找到一个真相。 但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就感?觉到甄娴玉像一个小动物一样蜷缩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朝他靠近。 傅淮安没动。 他想看甄娴玉刻意等他睡着了,想做什么?。 但甄娴玉动了一会就不动了,只不过呼吸有些重?。 傅淮安虽然眉心皱了一下,但却像是捕猎一般很有耐心地继续躺在原地不动,任由甄娴玉试探。 果然过了一会儿,甄娴玉又动了。 这一次她不只是朝他靠近了,而是一头钻进了他的被窝,然后挤到了他的怀里。 淡淡的馨香一股脑地涌来,傅淮安猛地睁开眼。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此时,他仍旧忍不住失望。 他没想到连甄娴玉这样的聪明的女人,竟然也?避免不了俗套的美人计。 他的目光很复杂。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贴着他的人柔软的身?躯滚烫…… ……滚烫? 傅淮安顿住了,他愣了愣神,抬手直接贴上了她的额头。 果然热得吓人。 意识到她是什么?情?况后,傅淮安立刻下床点燃蜡烛,吩咐外面的下人去请郎中。 甄娴玉烧得很厉害,一张小脸红得像是煮熟了一样。 几个丫鬟端来了水盆给她擦拭降温,但一碰她,她就躲,软乎乎像是撒娇似的喊疼。 傅淮安没有出去,就站在一旁,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甄娴玉微微蹙起了眉。 庄子虽然在京郊,但也?是乡下。 这个时候想要去请郎中并不好请,毕竟夜里宵禁,现在根本进不去城。 乡下的赤脚大夫也?不好找,找到了医术不精估计也?不顶用?。 等不来人给她看病,就只能擦拭降温。 但她抗拒的太厉害,迷迷糊糊喊冷又喊疼,看上去好像有些可怜。 几个丫鬟不敢强行给她擦拭,只能看向傅淮安,“世子,少夫人这样不行,她的温度太高了,如?果要是一直不退,很可能烧成傻子。” 傅淮安神色复杂极了,此时的甄娴玉和他想象中的那个睿智聪慧厉害的细作,差远了。 一个厉害的细作,为了演好自己?扮演的身?份,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傅淮安看不懂了。 他注意到甄娴玉的脸色,神情?有些莫测,“你们照看好她,我想办法。” 几个丫鬟点点头,过了好久,傅淮安才?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惊慌,面色有些发白的老郎中。 他狼狈极了,甚至穿的还?是中衣。 抱着自己?的医药箱子,腿都在发软。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半夜被人从家里拎出来。 不过看到甄娴玉那烧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医者仁心,他还?是上前去把了脉,然后开了汤药。 …… 甄娴玉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嘴里被灌了一大口?腥苦的液体,她当即苦着脸吐了出来。 只是她才?刚吐了一点就被人捏住了脸,有一个低沉的嗓音不容拒绝地命令道:“不许吐,咽下去!” 甄娴玉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了傅淮安那张俊美的脸,她烧的脑子稀里糊涂,见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她的脸,似乎还?要给她灌什么?的架势,顿时吸了一口?气。 “哥,商量一下,你就算是想毒死我,能不能换一种不苦的药?这个太恶心了。” 几个丫鬟试过一遍都喂不进去,只能他亲自上手的傅淮安:“……” 他不想和甄娴玉一个烧迷糊的人废话,捏着她的脸就想强迫她把剩下的药都喝了,但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的脸上,动作就轻了一些。 “夫人你发烧了,这是郎中给你开的药,喝了就好了,不然会被烧成傻子。” 甄娴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闻言湿漉漉的眸子抬起望向他,“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傅淮安:“……”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还?是烧的不厉害。 傅淮安:“把药喝了。” 甄娴玉摇头,慢吞吞道:“你想我死,我知道,但我不要被毒死。刚刚已经和你说了,你换个不那么?痛苦的方式,我就配合你。” 傅淮安嗤笑一声,“哦,我要弄死你,你还?配合我?” 甄娴玉无力地向后一仰,“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傅淮安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几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情?绪,手里的药本来就已经是晾过的,再?不喝就要冷了。 于是他也?不和她纠缠,干脆顺着她的话道:“既然你自己?也?说不能反抗,那我想要你怎么?死,你说的不算。” 甄娴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反抗是没有用?的。” 傅淮安把药碗递到她的唇边,“那就乖一点,自己?喝了吧。” 甄娴玉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怼到她眼皮底下的药碗,抿了抿唇。 她脑子嗡嗡的,发晕,还?没力气。 想要思考,脑袋就痛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好像断了片,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快进到傅淮安要杀她这一步骤了。 她原本觉得死亡其实挺无所谓的。 毕竟在末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混一天算一天。 但jsg是再?次死到临头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她其实求生欲还?挺强烈的。 她去接那个碗,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傅淮安。 傅淮安注意到她眼底的情?绪,突然有些失神。 然后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痛,一股麻酥的感?觉袭来,他忽然就失去了力气。 甄娴玉将防狼电击棒快速地收回空间里,然后一把将他推倒。 无比强势地按着他,把手里那碗该是她喝的药,一滴没落的全都灌入他的口?中。 “我这个人天生学不会乖,而且也?没活够,所以?这种好东西还?是你自己?享用?吧,乖,喝干净!” 傅淮安:“……” 烧成傻子算了。 …… 甄娴玉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但她其实足足烧了三天。 她醒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会,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错乱。 明明她睡觉前去了温泉庄子,结果一觉醒过来,睁眼竟然看见的是国?公府住处的摆设,实在是有些吓人。 她动了一下,身?上压了三床被子,不但浑身?酸痛,还?隐隐闻到了一股汗味。 甄娴玉:“……” 就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忽然房间里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醒了?” 甄娴玉抬头看过去,就发现傅淮安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圆桌处。 他今日穿着一件月牙白的广袖常服,一头乌发半披在肩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难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甄娴玉感?觉很奇怪。 那种自己?以?为睡了一宿,实际上睡了一年的恍惚感?,让她感?觉大脑有点迟钝。 模模糊糊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画面,就是傅淮安捏着她的脸,强行灌下她极苦的汤药。 以?她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的经验,她很难不多想。 所以?傅淮安是终于对她下手了吗? 但她怎么?还?活着? 傅淮安注意到她的眼神,忽然想到她昏迷前的所作所为,突然脸就黑了下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夫人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甄娴玉:“我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那我这便让人带着牌子去给你请太医来。” 甄娴玉惊疑地看向他。 他有这么?好心? 不过甄娴玉只紧张了半分钟就觉得无所谓了,毕竟他既然让她醒过来了,就是不想她死。 那她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傅淮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夫人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便是了,不必这么?犹豫。” 甄娴玉摇头,“我没什么?想问的。” 傅淮安幽幽道:“夫人没什么?想问的话,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夫人喂我喝下那一碗药的时候,可是真心想着要毒死我?” 甄娴玉:“……?” 她愕然地看向傅淮安,“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喂你喝药了,你不要颠倒黑白污蔑我!我没做过的事,我不认!” 傅淮安都气笑了。 到底是谁颠倒黑白? 他懒得理她,甩袖出去,换了丫鬟进来。 几个大丫鬟看到她想过来特别高兴。 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甄娴玉这才?知道,那天下雪之后,她竟然发烧烧了三天。 傅淮安不仅大半夜的为了他找来了郎中,第二天见她不见好,还?特意进宫,请太子殿下派太医来给她诊治。 她当时的情?况非常的危险,若是再?不退烧,可能就要被烧傻了。 而且一开始她不肯喝药,后来是喂不下去。 多亏了傅淮安她才?捡回一条命。 甄娴玉拍了拍额头,几个丫鬟说的这些,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从她们的话里也?能听出当初的凶险。 她没想到自己?就只是看了一场雪,差点把自己?看没了。 可惜她早不知道,不然无论是一包安瑞克,还?是一粒布洛芬,她根本不会吃那么?多苦头,还?在鬼门关?走一遭。 不过她也?从丫鬟们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真的强硬地灌了傅淮安一碗药。 甄娴玉:咸鱼震惊.jpg 她居然错怪傅淮安了。 紫画不去说书去真的是屈才?了,她把那个画面讲的栩栩如?生,直听的甄娴玉控制不住脚趾抠地。 紫画:“少夫人,只见您轻飘飘地伸出手,摸了世子的腰一把!世子就忽然浑身?一颤,然后就身?娇体软地被您给推倒了!” 紫画:“然后您就一把捏住了世子的下巴,狞笑了一声,说道:‘乖,喝干净!’” 紫画:“然后世子就眼泪汪汪地被您给灌了一嘴。” 甄娴玉:“……”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救命! 紫画:“不过,少夫人,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世子被您摸了一把就不能动了?” 甄娴玉双眼失神,有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大概……你们世子,比较敏感?怕摸?” 刚说完她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淮安。 甄娴玉:“……” 她已经死了,有事请烧纸。 好在傅淮安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他都没有进门,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甄娴玉悄悄地松了口?气。 不顾丫鬟们的劝阻,她强硬地洗了一个澡。 换了干净地衣服,等到周围闻不到那股隐隐的汗味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退烧的过程中她出了多少的汗。 整个人好像都馊了。 洗完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轻了十斤。 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多了一张纸。 她看了一眼,不太认识繁体字。 猜到可能是傅淮安落下的,于是让人给他送回去。 傅淮安觉得她应该已经记下了,过段时间,见她一直没什么?反应,便故意试探她,“你随我来京城的时日也?不短了,要不要给岳父去封信报个平安?” 之前那男人拼着重?伤也?要来找她,肯定是有事情?要交给她来做。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人打算在太子府偷的那份名单。 他故意做了一份假的落在她的面前。 因为他有些急着想借她的手传出去,才?等不及刻意制造这个机会,让她与?府外通信。 见她诧异地看过来,傅淮安冲她微微一笑,“怎么?这般看我?” 甄娴玉知道他是在试探她,她用?指尖刮了刮捏在手心的杯子,“多谢夫君关?心,不过不必了。” 傅淮安专注地看着她,“为何?我还?以?为,离家久了,你会想家。” “因为……”甄娴玉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继续道:“我不识字啊!” 她在那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笑容里没有一点不自然,“我在乡下长大的,没有机会读书,夫君你是不是忘啦?” 傅淮安:“……”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却唯独没料到她居然会用?这个理由打发他。 失策了。 但她一个细作,拿到东西不赶紧交给她主子,这合理吗? 傅淮安朝她看过去,只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头顶还?有一缕发丝翘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傅淮安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不过就在要触碰到她的发丝的时候,他忽然回过神,猛地攥拳收了回去。 …… 甄娴玉发烧这段时间,整个朝堂都因为八皇子遇刺一事而震动了。 前些日子八皇子得了风寒之后,因为需要静养,便主动提出去庄子上。 因为那边有温泉,对他的情?况更?好些。 但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有刺客那么?嚣张,视皇权于无物,公然挑衅朝廷。 那日若不是八皇子的暗卫拼死地护他,怕是人都要炸成灰了。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被炸了个外酥里嫩。 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出诊,才?勉强将他的一条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他人却因为伤得太重?,能不能醒,全看天意。 一直虔诚修道的明诚帝大怒,要求太子即刻彻查此事,一定要将那个刺客抓出来,不然便是他的失职。 八皇子不仅是皇子,还?是继后所出,是除太子之外唯二的嫡子。 他的身?份尊贵无比,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太子出了差错,在身?份上最有名正言顺能荣登大宝的便是他了。 而且他也?是明诚帝最宠爱的儿子。 如?今八皇子生死不知,这简直就是公然踩着皇帝的脸面挑衅。 八皇子一向为人和善,温和守礼,兄友弟恭,孝顺懂事,从不与?人为难,也?不肆意妄为。 明诚帝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人这么?恨他,致他于死地。 他唯一怀疑的,只有太子。 毕竟这些年,太子的年纪逐渐大了,手心的势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强。 但因为他还?没死,太子就只能是太子。 他这个做父皇的对小八宠爱有加,太子觉得受到了威胁,所以?对弟弟动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明诚帝本就因为自己?逐渐衰老,而名声极佳的太子却正处于壮年而忌惮。 他将这事交给太子来处理,寻伤了八皇子的凶手jsg只是其一,想要借此敲打叱责太子一番才?是重?点。 太子自然知道此事,与?属臣说起的时候眉心都是皱着的。 听着其他人争吵的内容,傅淮安的思绪忍不住有些飘忽。 猜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一个想到甄娴玉身?上的。 哪怕八皇子出事的时候,甄娴玉就住在旁边的庄子上。 大概是听了那个洗脑包,觉得甄娴玉体弱残疾,所以?这么?多天过去,连问都没人问一下。 傅淮安试探了一下同僚,结果就被打断了,“哎,知道你心疼你夫人,放心吧,没有人为难她的!你夫人怎么?可能是刺客?你放一百个心,我们都不会误会找她麻烦。” 傅淮安:“……” 可是我夫人真就是刺客。 你们这些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的凡人。 不过傅淮安虽然这么?想,但他并没有打算说出真相。 因为甄娴玉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只是一个棋子,一旦暴露,就会被抛弃。 想要从他们这种专门培训出来的人口?中挖出东西,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的骨头比命还?硬。 他想要不动声色地钓出藏在她身?后的大鱼,所以?此时她还?不能出问题。 他却全然不知甄娴玉自打醒过来起,就一直等着他问起那天的事情?,说辞都准备了好几个版本。 结果,连府上的丫鬟小厮,都听说了八皇子遇刺导致现在京城戒严的事,人人风声鹤唳,只盼望着早日能将真凶捉拿归案。 偏偏傅淮安却像是没这回事似的。 倒是把甄娴玉给急得不行。 她攒了一肚子的锅打算甩给男主,结果傅淮安就是不问她。 好气! 她决定,如?果过两天傅淮安再?不问,她就主动去说这件事。 但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开口?,傅淮安就突然忙了起来。 再?然后便是宫里太后过寿,举办宫宴,所有有品级的命妇,都要入宫庆贺。 一直到入宫那天,甄娴玉都没见到傅淮安的人影。 她叹了口?气,只好先按照宫里的要求进宫拜寿。 寿宴还?未开始,太后只召见了几个比较亲近的人,其他的官眷都在席位上候着。 甄娴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无聊的等寿宴开始。 忽然有一个宫婢端着酒壶,从她旁边路过的时候脚下一崴,一壶酒眼看着就要洒在她的身?上了。 那宫婢脸一白,立刻就跪下,“夫人饶命,都怪奴婢没拿稳弄脏了您的衣裳。现在寿宴还?没开始,您随奴婢下去换一下吧?” 众所周知,这种剧情?一般都有问题。 要么?是引路的宫婢有问题,故意把人带到违禁的地方去。 要么?就是刻意暗算,然后再?把事情?闹大。 一般女主遇到这种事都会遇贵人逢凶化吉,或者自身?机敏转危为安。 但女配就只有一个凄惨的下场。 好在甄娴玉作为一个炮灰女配,心里非常有数,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站起身?,抖了一下。 只见那酒水顺着衣摆落在了地上,而原本应该被打湿的地方光洁如?新。 宫婢顿时瞪大了眼,眼里充满了震惊之色。 甄娴玉一脸淡定,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我猜到可能会遇到换衣服的情?况了,所以?我特意让人重?新做了一件诰命服……防水的。” 宫婢脸上的表情?已经一片空白,她偷偷地瞟了一眼甄娴玉,还?想说什么?。 结果就看到甄娴玉突然掀开了最上面的一层,语气带着几分炫耀,“而且我在里面还?套了三层,哪怕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裙摆处有扣,可拆卸,解下来就行。” 宫婢:“……” 主子要见的是傅世子从哪个乡下扒拉出来的奇葩啊?! 第20章 甄娴玉豪无死角的防守, 完全不给人一点机会?,那宫婢只能败退。 坐在甄娴玉旁边的夫人不小心听到了她们两个的对话?,抽了抽嘴角, 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见你面生, 以前又从未在京中见过你, 你可是国公府傅世子前段时日刚娶回来的那个夫人?” 甄娴玉回头, 发现和她说话的夫人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 脸盘圆圆的, 很是讨喜。 虽然不认识, 但既然被?人认出来了, 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点了点头, “对。我以前一直在乡下,前段日子和世子成亲才随他入的京。” 甄娴玉说话的速度有些慢吞吞的, 声音也软, 看?上?去?特别的乖, 那夫人喜欢她,觉得她很有趣, 于是自报家门, “你之前一直没有出来过, 可能不认得我, 我姓李,你可以叫我婉娘, 我夫君是英国公府嫡次子陆明璋,他和傅世子一同在太子詹事府做事, 经?常与我说起傅世子的才能。” 甄娴玉:“啊,真的吗?我们竟然这样有缘分。” 李婉娘也觉得和她投缘, 拉着她就聊了起来,“你刚刚拒绝和她一起下去换衣服是对的,在这宫里,就应该谨言慎行,少?说少?做,才能保全自己。不过,你这衣裳的布料竟然能防水,是哪里买的啊?我怎么没见过?” 甄娴玉顿了下,眼?神飘忽开始胡编乱造,“啊,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嫁妆,据说是海外的东西。” 李婉娘啧啧称奇,小心地摸了一把,有些恋恋不舍,“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料子,若不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嫁妆,我都想跟你买上几匹了。” 甄娴玉空间里确实还有不少,如果?她是那种?会?钻营的,肯定?当即就拍板送她几匹了。 但甄娴玉不想。 倒也不是舍不得,她就是纯粹懒得做什么夫人外交。 毕竟,她又不是傅淮安真正的老婆,他和同僚关系怎么?样?,和她一个细作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东西的来历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好在李婉娘只是感叹,并没有想占她这个便宜的意思,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就换成了其他的话?题。 不过基本上?全程都是李婉娘再说,甄娴玉负责开口捧哏“真的吗?”、“竟然这样?”、“天呐”、“好厉害”……多亏了她当年用了太长时间的社恐人士聊天专用背景图,这些话融入灵魂扎根血脉,所以才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们也没聊多长时间,主要是太后和皇帝他们到了。 太监高声唱过,众人立刻起身。 甄娴玉她们所在位置不是很靠前,她随大流下蹲,前面不少?人挡着,因此也没人发现她的动作不对,哪怕李婉娘就在她的身边,因为太后和皇帝的威严震慑,她也没注意到甄娴玉坐地上?了。 甄娴玉忍不住有些咋舌,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她觉得以后除非必要,还是少?进宫,不然进来之后看见谁都得跪,她可受不了。 太后和皇帝走到了高位坐下,才让众大臣和女眷都起身。 寿宴开始后,先是各皇子公主以及众府的礼物,还有拜寿的祝词。 之前因为盐引案禁足的二皇子也被?解了禁,今天还给太后送了一座两米高的金佛,直把太后夸的合不拢嘴。 甄娴玉撇撇嘴,只替原身可惜。 原身因盐引案的账本而死,无数百姓和调查此案的官员因而丧命。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但作为始作俑者?,就只是轻飘飘地被禁了那么几天足。 在这种封建王朝,真是人命比草贱。 之后宫里的伶人开始表演。 女眷这边因为隔着屏风,模模糊糊,也就听个声,甄娴玉叹了口气,看?桌子上几乎都已经冷到油脂凝固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没有。 把人都折腾进宫吹冷风,还不给吃饱,真的是太没人性?了。 皇帝和太后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他们这些人却要待到宴会结束。 甄娴玉忍不住坐在那双眼放空发呆。 一旁的李婉娘小声的问她,“要去?更衣吗?如果你要是去的话,我们二人刚好做个伴。” 甄娴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婉娘不说她还没什么感觉,她这么?一问,甄娴玉还真的有点想去?厕所。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和李婉娘一起去。 毕竟这种事情当时有感觉了不去,越憋就会?越想。 与其等会她自己一个人,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去?,安全点。 叫了一个宫婢带路,甄娴玉和李婉娘解决了个人问题回来的路上?,路过莲池的时候,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了很嚣张的呵斥声。 甄娴玉和李婉娘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反而脚下的步子匆匆,想快点远离这是非之地。 她们离莲池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要是不刻意过去凑热闹的话?,其实也不会?被?发现。 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给她俩领路的宫婢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手上?提着的宫灯jsg掉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那琉璃宫灯在青砖上发出了清脆的碎响,顿时引起了那边的人的注意。 “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藏在那里?” 甄娴玉:“……”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给她们领路的宫女,这宫女要不是故意搞事,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很快她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面相阴柔的小太监,他领着一队带刀侍卫把她们给围了起来。 李婉娘的脸顿时就有点发白,并不想招惹麻烦事,低声道:“小公公,我们二人不过是路过此处,什么都没听见也没听到。” 那小太监的目光在甄娴玉和李婉娘的脸上?扫了两眼?,也不说什么?,只道:“我们殿下有请两位夫人过去?。” 甄娴玉倒是没李婉娘那么?怕,反正如果?非要死一个,肯定?不会?是她。 就是不知道如果?她把皇宫炸了的可能性是多少。 系统才刚回来,就听到了她脑海里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差点没给她跪下。 因为背景设定?是皇子夺嫡,所以原著里几乎八分之八十的剧情都是在这座皇宫里发生的。 如果?甄娴玉一个激动,大手笔地把皇宫给炸没了…… 嘶。 系统当即感觉一股电流乱窜,差点乱码。 【不要!】 【祖宗,千万不要炸皇宫!】 当初挑选宿主的时候,它以为自己只是挑选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虽然她的空间大的有些离谱,但她没有什么?武力值啊,平时又没有什么?梦想,更没有什么龙傲天之流的上进心,实在是太适合它们女配祭天组了。 于是它斯哈斯哈的,趁着她刚死,还新鲜热乎的就给绑定了下来。 然而它实在是想不到,她本身确实没有什么武力值,更没有什么?危险性?。 危险的东西都在她那个一望无垠的空间里! 它怀疑,如果要不是甄娴玉太懒,世界又有限制。 就凭借她空间里的那些东西,她一个人就能把原著里的所有主要角色清空。 系统就不理解了,人家末世那些空间异能者都是装一空间吃的,怎么?她里面全是危险物?品!说出来都会打码变成口口的那种?。 它哪里知道,就是因为她的武力值太弱了,她的闺蜜阮娇害怕自己不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她被?人欺负。所以一找到机会就拼命的收集武器和药物?,也不管是什么?,反正能弄到就全都一股脑的塞到她的空间里。 有了晶核之后,也先紧着她来升级。 只有空间扩大了,她们两个有充足的物?资,在人吃人的末世里才能活下去?。 也正是如此,末世后面的日子,她们二人过得非常的舒适,才有人看?她们两个不顺眼?,暗算她们。 绕过前面的假山,甄娴玉和李婉娘就被带到了两个男人的面前。 两个人都穿着代表皇子的四爪蟒袍,不过一个站着,双手背于身后,一脸倨傲。 一个坐在地上?,身型狼狈,脸上的表情有些痴傻。 【宿主,你小心一点,站着的那个是二皇子姬弘景,之前因为盐引案被?皇帝申饬,怀恨在心,可能要搞你。然后地上那个是九皇子姬弘嗣,也就是男主,前段时间你害的他差点栽在大反派手里,他肯定?也不想你好过。】 甄娴玉:“……” 她准备的还是不够充足,早知道,她就穿个尿不湿,一直在原地坐到结束,看?谁还能来搞她! “所以我还是把皇宫炸了吧!这些人好烦,影响我咸鱼,老逼我加班!” 系统:【球球了!你就算不做任务,也别把世界搞崩好吗?别搞我,算我求你了祖宗!我给你跪下了!】 甄娴玉闻言突然一挑眉,感兴趣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跪给我看?。” 只是一个光团的系统:【……】 它可能不是人,但她是真的狗。 系统就纳闷了,她为什么要叫鱼呢? 物?种?都不对。 她应该叫gou。 无论是甄苟,还是甄狗,都很贴脸。 就在她和系统说话?的功夫,二皇子姬弘景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 他旁边的小太监见状立刻上?前给他介绍,“殿下,这是镇国公府傅世子的夫人甄氏。” 姬弘景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缓缓地勾起了唇,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扫视,“原来是傅少?夫人啊,真是缘分。本王之前听说了不少关于夫人的传言,没想到今日得见,夫人倒是与传闻里相差甚多。” 李婉娘闻言,顿觉不好。 宫里成年的皇子除了九皇子,都已经?封王,在宫外另建了府邸。 之前她就听说二皇子荤素不忌,府里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只要他看?上?了,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 如今见他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甄娴玉的身上?,就猜到他肯定?是动了心思。 她们现在在皇宫里,这周围也没什么?人,如果?要是二皇子想做点什么?,那她们跑都跑不掉。 到时候为了遮掩丑闻,无论是甄娴玉这个当事人,还是她这个知情人,怕是都得没了命去?。 李婉娘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与她丈夫又感情甚笃,哪里愿意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了。 而且她很喜欢甄娴玉,不愿意她遭受这样?的侮辱,顿时就急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脱身之法。 甄娴玉倒是很淡定?,她听了二皇子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哦,传闻嘛,传成什么?样?都正常。不知道二殿下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毕竟入宫是来给太后庆贺的,离席太久不好。” 姬弘景笑了出来,“少?夫人急什么?本王的话还没说完。还是说,少?夫人听说了什么?,所以见到本王害怕。别担心,本王不吃人,便是我与傅世子之间有什么矛盾,本王也不会?牵连到少?夫人的身上?,少?夫人尽管放宽心,本王对美人一向宽容。” 他毫不掩饰地看?着甄娴玉,眼?里的恶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捕捉恐惧害怕的情绪。 若是一般的小娘子,听他这么?一番话?,便是不吓得腿软失态,也会?花容失色。 但偏偏甄娴玉脸色都没变一下。 不对,不但没变,她还皱眉一脸不耐,“二殿下是没有自己的夫人吗?所以才拉着别人的夫人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二皇子自然是娶了王妃的,但他的王妃根本管不住他。 不然他府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 他外公是太尉,母亲是淑妃,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对他这么不客气的人。 这让原本只是看上了她的脸,又想羞辱傅淮安的二皇子,觉得很有意思。 他玩味地笑了起来,“少?夫人的胆子很大,但你知道上一个敢这么和本王说话?的人,怎么?样?了吗?不过,你若是愿意伺候本王,本王心情好了,说不定愿意放过你。” 甄娴玉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那二殿下知道以前这么和我说话的人,怎么?样?了吗?” 愚蠢自大的二皇子根本没有意识到甄娴玉的不耐烦,反而很有兴趣地说道:“愿闻其详。” 甄娴玉:“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 二皇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摸着下巴看?向她,“少?夫人可真是有趣。” 甄娴玉:“可我不是在和你讲笑话,我很讨厌讲废话?耽误我时间的人。” 二皇子都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他有些戏谑地开口,“那本王耽误了少?夫人不少?的时间,少?夫人打算怎么办呢?” 甄娴玉瞥了他一眼,“和你告辞。” “告辞?”二皇子不屑地看着她,嘴角勾起,“若是本王执意不放你走呢?” 甄娴玉面无表情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甚至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她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说道:“那就只好非常围魏救赵了。”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认真,认真到旁边的李婉娘感觉下一秒她就要暴起锤人了。 虽然如果被二皇子惦记上?,被?他怎么?样?了很可怕,但殴打皇子的后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李婉娘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想去?拉甄娴玉,叫她三思。 毕竟,她那个小细胳膊,一看就就没什么力气。 但是却没想到,下一秒,甄娴玉拎起衣摆,飞起一脚就把二皇子给踹到了莲池里。 所有人:!!! 二皇子并不会?游泳,掉下去就扑腾了起来。 一旁的小太监和侍卫见状,纷纷和下饺子似的跳下去捞人,没人再有精力关注这边。 甄娴玉拉住目瞪口呆的李婉娘,挑了挑眉,“这不就能走了?真是反派死于话?多。” 李婉娘:“……” 走之前,甄娴玉瞥了jsg一眼在地上装傻的九皇子,也就是原著男主。 没戴面具的他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受伤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没养过来的缘故。 他的衣服上还残留着脚印,应该是刚才被?二皇子踹的。 甄娴玉不觉得男主无缘无故的愿意让二皇子踹一脚,联想到两次都有人故意引她出来。 她觉得,今天说不定就是这狗东西知道二皇子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故意拖住二皇子,引她过来,让二皇子注意到她。 因为上次没救他,所以就搞她? 系统:【肯定是啦,谁让你上?次不救他,还坑他,他现在没事了,肯定?要收拾你】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不救他就是坑他?所以就要遭到他的报复?惯得臭毛病,我欠他的吗?” 系统:【可是原文里,你就是该救他啊!】 甄娴玉:“原文关我屁事,以后少?拿原文来忽悠我!这种?白眼?狼,我是疯了才救他。没看到无论是女主还是原书里的原主,都是救了他之后,才开始变得不幸的吗?” 九皇子姬弘嗣发现甄娴玉在看他,立刻做出了一副傻子害怕的表情,把自己蜷缩起来。 甄娴玉想起原著里说男主花生过敏,她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花生糖,“殿下没事吧?吃颗糖就不怕了。” 九皇子不知道她打得什么注意,刚想拒绝。 甄娴玉却忽然道:“对哦,我忘记了,殿下可能不会?吃,诺,我喂你!” 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就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给他合上?了。 九皇子:“……” 李婉娘:“……” 系统很单纯,见状忍不住疑惑,【你现在后悔了,打算讨好他了吗?可是你未免也有点太社牛了!男主不喜欢这样!因为幼年的经?历,他最讨厌别有用心的女人靠近他!】 甄娴玉“核善”一笑:“讨好?不,我讨命。我给他喂了一颗花生糖。” 系统:【……】 甄娴玉不管身后的那些人,拉着李婉娘就走。 李婉娘脑袋都麻了,感觉牵着自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炸药包。 她脸上?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跟着甄娴玉。 不过没走几步,甄娴玉就放开了她的手,“李姐姐,二皇子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能不能请姐姐帮我一个忙?” 李婉娘想到她踹二皇子的勇猛,下意识地一个激灵,问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甄娴玉弯了弯眉眼?,语气柔和,“姐姐放心,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请姐姐帮我告诉一下世子,我这边遇到了麻烦。” 李婉娘打起了几分精神,“好,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带到。” 甄娴玉推了她一下,“那姐姐先走!我便不与你一起了。” 李婉娘也没有推辞,立刻换了一条路朝之前宴会的地方跑去?。 甄娴玉继续往前走,果?然没走一会?,就听到了后面杂乱的脚步声。 她有些遗憾,莲池实在是太浅了。 不然还能多困他一会,也让他多吃点苦头。 二皇子的人来的很快,没一会?,就追上?了甄娴玉。 他连衣服都没换,浑身湿漉漉的,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居然敢踹本王,不知死活的东西!本王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爷今天一定?要把你弄到手!让你吃吃苦头!” 甄娴玉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闻言立刻点头,“想看?我能跑哪里去?,那你来追我呀!弄不到我,你就是孙子!” 说完,她找了一个空隙,转身就跑了。 二皇子:“……” 靠! 他原本想要侍卫追的,但听了她的话实在是太生气了,竟然不顾身份,真的追了上?来。 这也是甄娴玉本来的目的。 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毕竟,这本来就是傅淮安引来的疯狗,当然要他来解决。 不过如果傅淮安来的不够那么及时,必要时刻,她需要有机会?能接触到二皇子,才好动用手段。 甄娴玉想的很好,她跑,他追,你来我往,等傅淮安来。 但因为甄娴玉平时太咸鱼,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体能实在太废,导致实际情况与她设想的有亿丢丢偏差。 她还没怎么跑,就插翅难飞了。 眼?看?着二皇子这疯狗撒腿追她的速度实在太快,甄娴玉马上?就要落入他的手里。 假山的另外一侧忽然传来了几个人的纷乱脚步声。 对面来人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肯定能帮上她。 所以甄娴玉想都不想就在二皇子快要抓到她的那一刻,忽然一个大漂移,闪身贴上?假山,并且迅速地伸出了一条腿。 这时候,假山那边的人也走了过来,露出了傅淮安那张紧绷着也依然俊美?的脸。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同样猝不及防的二皇子脚下一个踉跄,往前猛地扑去?。 躲闪不及的傅淮安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傅淮安额头青筋猛跳:“……” 甄娴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明明是罪魁祸首,她的表现却像个吃瓜路人。 甄娴玉:哦豁!梅开二度。 第21章 傅淮安松开人后退几?步, 猛地闭了闭眼。 额头的青筋控制不住的绷起。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了没瞪甄娴玉一眼。 什么梅开二度,别以为她小声他就没听见! 先不理她这个罪魁祸首, 傅淮安对着二皇子行?礼, 然后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道:“二殿下此为何意?” 他本意指的是二皇子故意堵住甄娴玉一事, 但没想到, 他这话一出?, 二皇子还没说什么, 贴在假山上的甄娴玉先跳了出?来。 她跑到了傅淮安的身?边, 做作地流露出了个担忧的表情。 然后她才一脸控诉地看向二皇子道:“二殿下倒也不必如此, 既然陛下解了您的禁,我夫君便不会揪着不放, 或者再上折子弹劾你,所以您对我夫君投怀送抱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且他不喜欢男子!” 傅淮安:“……” 二皇子:? 二皇子:!!! 他流连花丛这么多年, 可以说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抱过。 但唯独没有被男人抱过。 现在不但被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傅淮安给?抱了, 还被甄娴玉说成投怀送抱,他差点没气个仰倒。 “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也配本王投怀送抱?再胡言乱语, 别怪本王不客气!” 甄娴玉:“被拒绝也不能这么恼羞成怒, 二殿下你的涵养有?点不太够!” 傅淮安表情未变, 已经从她大胆言语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只略想想, 他就意识到了甄娴玉这么说的缘由。 若是二皇子纠缠她的事情被人传出去,对于二皇子来说, 不过是多了一件风流韵事,但对甄娴玉来说, 却是会坏了名节的大事。 甚至都可能会逼死她,哪怕她很聪明的化解了, 并没有?吃亏。 因为对于女子来说,这种事,一旦沾染上,就说不清了。 傅淮安微微拧眉。 虽然他不想成为二皇子风流债里的一位,但他并没有?解释,而是顺势点头?,语气淡淡道:“臣确实不配,也消受不起,二殿下能这么想很好。” 看似什么都没说的一句话,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二皇子被他一个软钉子给噎住了。 尤其是,他看见跟在傅淮安身后的几个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闪着惊愕八卦的光芒的时候,一股怒火涌上来,他猛地拔出了旁边侍卫腰间挎着的长剑。 “傅淮安!本王看你是找死!” 甄娴玉瞪大了眼,第一时间躲在了傅淮安的身?后,“天!二殿下快住手,哪怕我夫君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因爱生恨啊!” 火上浇油的一句话,直接把本就暴躁易怒的二皇子给冲没了理智。 他红着眼睛,看见甄娴玉就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这女子不但大胆地把她踹下水,还公?然败坏他的名声,真是和傅淮安一样该死! 他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长剑指着甄娴玉,就劈了过来,“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给?本王受死!” 原本那些跟在傅淮安身后的人,其实并不相信甄娴玉所说。 但是二皇子这话一落下,仿佛连刚刚他气急败坏地追着甄娴玉的行为都有了缘由。 天呐,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怎么才算呢? 二殿下居然已经深情到私底下不顾礼法?、不顾世?俗,也要弄死傅世?子的新婚夫人了吗? 他真的好爱! 以前只是知道傅世子格外地讨那些小姐娘子们?的欢喜。 今日才得知,原来,他居然已经俊美到男女通吃了吗? 嘶。 怪不得二皇子平日总是看不惯傅世?子,寻机就要找他的麻烦! 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 场面在二皇子动手之后,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他越生气,越显得他是jsg被戳破后的恼羞成怒。 躲在暗处的九皇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搓了搓胳膊上立起来的汗毛。 虽然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庆幸。 还好那天被甄娴玉坑到摔在傅淮安怀里的时候,旁边没有?其他人。 不然他是不是也…… 不能想了,九皇子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下意识地在嘴巴上抓了抓,脸色黑得厉害。 虽然他吐得及时,但嘴巴还是因?为被甄娴玉塞的那颗花生糖肿起来了。 现在又痒又疼。 难以见人。 该死的女人,真是心黑手辣。 今天没有?算计到她,实在是可惜,不过他不会这么算了的! 因?为生母低贱又早亡,他挣扎着靠着装傻才艰难长大,平生最恨有?人欺辱他,甄娴玉连续两次让他吃了亏,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后面他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再这里再耽搁下去,于是隔着人群,他深深地看了甄娴玉一眼,想着来日方长,才转身?离去。 明诚帝那边一得到消息,立刻就派人将傅淮安和二皇子给带走了。 留下的人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报完信又赶回来的李婉娘看见人群里的甄娴玉,连忙挤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二皇子想要强迫的对象,不知道怎么就从甄娴玉变成了傅世?子。 但她非常谨慎,什么都没问,只是关心道:“甄妹妹,你没事吧?” 甄娴玉摇摇头?,朝着她抿嘴一笑?,一语双关道:“多谢姐姐了,我无碍的。” 李婉娘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还担心……这叫什么事啊,真是……” 有?些?闻讯赶来并不知道前后发生什么的人,忍不住挤到了甄娴玉的面前,想要和她探听,李婉娘全都挡住了,“甄妹妹现在精神不济,你们?不要问了。再说了,知道太多了,对你们?也不好!” 那些?人有?些?不甘心?,目光落在甄娴玉的身上,指望她说几?句。 但甄娴玉只是垂眸。 这时候,太后宫里的荣玉嬷嬷过来了,“哪个是傅世?子的夫人?”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把甄娴玉给?露了出?来。 荣玉嬷嬷冷淡挑剔的目光落在了甄娴玉的身?上,见她的眼角还有?点泛红,发丝稍微凌乱的模样,于是道:“夫人便是傅少夫人?” 甄娴玉点了点头?。 荣玉扯了扯嘴角,语气冷淡:“劳烦世子夫人跟老奴走一趟了,太后想要见一见您。” 握着甄娴玉手的李婉娘,忍不住微微用力,压低声音飞速地在甄娴玉的耳边道:“淑妃是太后娘家的侄女。” 甄娴玉愣了一下,就和李婉娘点了点头,跟着荣玉嬷嬷走了。 淑妃当年是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人,一共生下二皇子、七皇子、十三皇子以及四公?主四个孩子,哪怕现在已经不得皇帝宠爱,但是因?为能生,也荣宠不衰。 更何况她父亲是当朝太尉,太后是她的亲姑姑。 所以在这宫里,二皇子基本可以横着走。 而甄娴玉刚刚得罪了二皇子,还败坏了他的名声,太后得知此事后传唤她,必然是想惩戒一番。 李婉娘提醒她,就是想让她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别犯了太后的忌讳。 荣玉嬷嬷带着甄娴玉往慈宁宫走的时候,一直刻意不言语,并且绷着脸给?她压力。 但甄娴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惴惴不安了,她甚至还有?心?情观赏一路的风景,眼底兴味盎然,好像完全没看见她给的下马威。 荣玉嬷嬷因为之前的传言对她有?些?不喜,走到慈宁宫的时候,压低着嗓子轻咳一声,做好了为难人的架势,刚想说话,忽然甄娴玉就在她的手心里塞了一个什么。 甄娴玉:“嬷嬷是嗓子不舒服吗?这金桔蜜饯有?止咳化痰、生津利咽的功效,我从来不骗人的,这金桔蜜饯无论是空口吃,还是泡水喝效果都不错,清甜柑香,口感极佳,您现在想试试吗?” 荣玉嬷嬷:“……”不,我不想,我不是一包蜜饯就能收买的嬷嬷。 她冷着脸,想要塞回去,但甄娴玉一双眸子笑眯眯的,见人三分笑?,眼底清澈见底,待她的态度既无恐惧,也没有?谄媚。 态度自然随和,不卑怯。 再加上甄娴玉再怎么样,也是镇国公?的儿媳。 荣玉嬷嬷实在是不好强行给她没脸,只能努力绷紧脸“嗯”了一声,“太后刚刚累着了,现在在休息,您在这先等等,老奴去伺候太后起身。” 甄娴玉乖巧点头?,“好的!嬷嬷不必着急,太后娘娘若是身?体不舒服,您让她多歇会便是了,我不急的,不用为了我叫她老人家!” 荣玉嬷嬷:“……” 她真的想问问甄娴玉多大的脸,才觉得自己会为了她叫太后起身?。 荣玉嬷嬷木着脸,不理会自我感觉良好的甄娴玉去了卧房。 甄娴玉也不客气,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从衣袖里面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小荷包,然后在桌子上摆了一排。 宫婢全都低垂着眉眼,花厅内安静极了。 没一会儿,忽然传来,像是小仓鼠一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特别轻的咔嚓声,有?节奏地响起。 虽然不大,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的听清楚的。 宫婢们日常不听不看不问,全都做过严格的训练,等闲不会失了规矩。 但今天实在是有点忍不住。 大家都知道太后叫来了甄娴玉,是听说了她和傅淮安夫妇两个人给了二皇子没脸一事,想要惩戒她。 现在荣玉嬷嬷把她丢在这里,就是为了晾着她,给?她心?理压力。 但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好奇,于是不少宫婢都抬起头?偷瞄她。 于是就看到她在桌子上摆了一溜的小荷包,然后老神在在地在……剥瓜子壳? 她的动作随意又优雅,仿佛此时不是在慈宁宫,而是在她自己家,所有?人都忍不住被她的大胆给惊住了。 就连后面的太后也被她给气到了。 原本她还想再晾晾甄娴玉的,但看她那么怡然自得,她就坐不下去了。 让荣玉嬷嬷扶着她的手就出来了。 听的时候就很生气,等真看到甄娴玉自己在那吃吃喝喝嗑瓜子的时候,那股火气顿时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甄氏,你……” 甄娴玉麻溜地行?礼,“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太后:“……” 太后:“你也知道今日是给我来拜寿的?” 甄娴玉笑?眯眯地指着已经被自己剥出来的一小堆的瓜子仁,慢吞吞道:“就是因?为来给?娘娘拜寿,所以我特意带了坚果瓜子来献给娘娘,娘娘也知道和世?子成亲前我住在乡下,因?为无事可做,所以我就自己种了一些?田,这些?瓜子都是我亲自种下、晒干然后炒制而成的。 我知道太后用过的好东西很多,但这里面却全臣妇的一片真心?,如今献给?太后,虽然比不得其他人送的那些?珍惜之物,但臣妇觉得……而且多吃瓜子坚果有?益于心?脑血管、促进生殖机能、预防泌尿系统结石,还能润肠,补充微量元素,防止牙龈萎缩,调节新陈代谢巴拉巴拉……” 太后:“……” 话太多。 脑仁子疼。 傅家娶回来的这个新媳妇,一点乡下人的小家子气都没有,而且这不怯场的气度,看着有?点东西!怪不得弘景那个混账东西一眼就看上了。 不过哪怕是弘景不对,但也由不得她这么肆无忌惮地败坏皇室的名声,再说淑妃刚和她哭过,她实在是不想再看见淑妃了,所以就只能委屈她被斥责一番。 她沉着脸打断了甄娴玉的话,“行?了!你知道哀家叫你过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今日你做了什么你还不说来?” 甄娴玉惊慌地抬眸看了太后一眼,突然咬住了舌尖。 她生得好,眼神又干净,低眉顺眼的时候格外的乖巧可怜。 太后猛地扬声,“怎么不说话?!” 甄娴玉一闭眼,“……臣妇知道娘娘你是个好人,你觉得二皇子抱了我的夫君,有?些?担心?,但没事,虽然我夫君清清白白的一个郎君被二皇子给?抱了,但我保证回去会劝解他,让他不要为了男德自尽。我不会介意,也不会指责他被别的男人抱了的,更不会逼着二皇子为我夫君负责……” 说到最后她还抽噎了一声。 太后:“……” 她的脑袋嗡嗡的。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怕是要被她骗去了,这甄氏脑子仿佛有?点那个大病。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翻白眼,维持住太后的威严,“伶牙利齿,巧舌如簧,哀家倒是不知道京城里竟然多了你这么一个妙人!” 甄娴玉脸一红,有?些?jsg羞色,“多谢娘娘夸奖!臣妇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臣妇竟然优秀到娘娘第一次见到臣妇的评价就这么高,实在是太让臣妇受宠若惊了!” 太后:“……” 她都快被甄娴玉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她故意一拍桌子,恐吓道:“你还跟哀家装什么?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 甄娴玉愣了愣,然后眨了眨眼,捧着瓜子和坚果就走到了太后身?边,“娘娘息怒!生气容易皮肤松弛长皱纹,肝火旺盛脾胃失调,还容易得乳腺癌!而且拍桌子手的疼,咱们?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来吃点瓜子!” “哀家看你是真的不怕死!如此顶撞哀家,你就不怕哀家……” “娘娘,这瓜子可香了!不仅有?葵瓜子,还有?南瓜子,西瓜子还有?脆口青梅……臣妇是关心您啊!臣妇哪里有?胆量敢顶撞您!” 甄娴玉巴掌大的小脸微微一皱,眼眶就红了起来。 她看的出?来,太后也不是真的跟她生气。 毕竟今天这事说出来也不是她的错。 大概太后叫她来训斥一番也只是想要做给别人看。 甄娴玉想了想,猜测可能是淑妃来找太后哭过了吧? 她忍不住有?些?走神,下意识就把捏在指尖的杏仁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上太后的目光,她干脆摆烂了,“臣妇就是给您尝尝,试试毒。” 太后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笑?了出?来,抬手按在她的眉心?,“怎么那么大胆,就不怕哀家罚你?” “臣妇没做错什么,只有?一腔真心?,太后娘娘为什么要罚我?” 太后看着她那张还很嫩的小脸,有?些?恍惚。 若是那孩子长大了,应该也像她这般大了吧? 太后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捏了一把甄娴玉剥好的瓜子,放入口中。 嚼下去,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席卷整个口腔。 不知道甄娴玉是怎么做的,那瓜子不但好香,而且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甜味。 说不上来什么,反正就是觉得闻着口舌生津,每一口都觉得格外?的满足。 甄娴玉:“娘娘,瓜子就得这么吃才香!不过瓜子虽好,但吃多了容易上火,所以也不能多吃,您再尝尝这脆口青梅?腌渍葡萄干?都是我自家产的,独家秘方,别的地方都吃不到!您能吃辣吗?我还有?一个比较新鲜的吃食,您要尝尝吗?” “什么东西?” “辣条!”甄娴玉直接翻了出来。 太后一脸嫌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哀家吃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捏了一根尝尝。 入口之后,太后眼眸微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甄娴玉凑过去:“娘娘,好吃吧?” 太后虽然一脸矜持,但眼神却忍不住往辣条上瞥,淡淡道:“尚可。” 甄娴玉:嘻嘻嘻。 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抗辣条的诱惑! 于是,加上荣玉嬷嬷,三个人莫名其妙开起了茶话会。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太监忽然通报说傅淮安求见。 太后啧了一声,“这是怕哀家把人吃了吗?从皇帝那里出?来就眼巴巴地过来找!” 以前傅淮安做太子伴读的时候,也是经常在宫里的。 傅淮安的生母早亡,父亲镇守边疆,她可怜他和太子两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对他们?经常照拂,虽然没有?血缘,但傅淮安基本上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半个孙子。 所以说起他来,太后的语气也很亲近。 荣玉嬷嬷笑?着道:“世子与世子夫人才成亲,正是亲近的时候,惦记着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摆摆手,看向甄娴玉:“行?了,也不用他进来了,你赶紧走吧!省得吵得我脑仁子疼。” 甄娴玉给太后留了一些小零嘴,才出?去。 出?门?一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傅淮安。 红墙金瓦下,他一身?大红的世?子服,腰间?扎着一根褐色的腰带,显得腰极细,外?面还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 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光。 夜里开始下起了小雪,风吹过来,把他的衣袂吹得掀起,朦胧中,身?长玉立,俊美无双。 甄娴玉顿了顿,在这种氛围下,很难不被美色迷惑。 傅淮安听到声音看了过来,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微微蹙眉。 她衣裳单薄,冷风下更显瘦弱,傅淮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的身上。 随后他单手解开披风,递给?她。 甄娴玉一愣,有些微妙地看了傅淮安一眼,眼底带上了几?分诧异。 傅淮安见她没动,冷淡的眸子里映着暖色的光,像是染上了几?分温度,“天冷,披上吧。” 甄娴玉不知道一挑眉,接了过来,“谢谢夫君。” 傅淮安听出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捏着灯笼长杆的手指轻轻地转了转,眼眸微眯,有什么一情绪一闪而过,“今日,你受委屈了。” 甄娴玉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什么委屈?我不委屈啊!” 傅淮安侧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既然觉得不委屈为何要哭?” 甄娴玉:“?” 她困惑地与他对视,突然抬手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笑?道:“你该不会是听到我嗓子哑了,就觉得我哭了吧?” 傅淮安的视线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多停留了几?秒,“既然不是哭了,那是为何?” 甄娴玉:“瓜子磕多了,又因为我又怕喝茶多了不方便,就没敢多喝,所以嗓子干得哑了。” 傅淮安:“……” 他无言地看了女主半晌,“在太后宫里嗑瓜子?” “都不啊!”甄娴玉一脸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眼眸一弯,“我就知道会有?特殊情况发生,所以特意准备了超级多的好吃的!果然,太后一看到我,就对我赞不绝口!喜爱有加!我就把我最爱的零嘴分享给她老人家了。” 傅淮安哽住,看着她没说话。 甄娴玉还以为他也想吃,想到他把披风都给?了她,于是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燕麦糖,踮起脚尖飞速地塞到了他的口中。 “还剩一块给夫君,甜吧?”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静得只能听到簌簌的雪声。 傅淮安眨了眨眼,糖果化开,口中顿时充满了的甜香。 是无比陌生的味道。 印象里从未有?人,与他有过这般亲昵的举动。 他提着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对上她期待的目光,他默了下,别开视线,“尚可。” 甄娴玉:“……” 她轻哼了一声,“和你们说话真没意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好好的评价一句很难吗?什么尚可,敷衍!” 傅淮安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那种不适感褪去,他又恢复了正常,“难道不是尚可?甜得太腻。” 灯笼照出了一个橙黄色的光圈,将他们?两个圈在一起,与黑暗隔绝开。 他们?并肩而行?,所过之处,地上留下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脚印,像两条平行?永远不会相交的线。 甄娴玉停下脚步,猛地一个抬头?看他,几?秒后,她快走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傅淮安一扬眉,对上她有些愤愤的目光,故意道:“怎么了?” 甄娴玉冷笑?一声,不客气地瞪他一眼,“那你给我吐出来!” 第22章 傅淮安只?是?愣了愣神?, 看着她这副小儿般斤斤计较的姿态,他忽然翘了翘嘴角,竟然失笑了起来。 “都已经入口了的东西, 便是?不符合自己的胃口, 也不能?不雅地吐出来, 更何况, ‘尚可’并非食不得。” 甄娴玉呵呵了。 怎么?吃到嘴里就不能吐出来了?那好啊, 改天她喂他老鼠药试试!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表情丰富的脸上, 嘴角的笑意几乎遮掩不住, 连声音都充满了愉悦, “只?是?评价一句,夫人这是什么表情, 若是?……” 他话都没说完,竟然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甄娴玉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愤。 笑个屁啊, 有那么好笑? 真是?懒得理他! 她翻了他一个白眼, 转身就走?, 不再与?他纠缠。 傅淮安一手提着灯笼,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 时不时还会叮嘱一句, “夫人走?慢些, 雪天路滑, 莫要摔了。” 难得又片刻的空闲,不需要去勾心斗角, 小心行事,傅淮安的姿态很是放松。 一直等在慈宁宫门口, 准备为他们二人送行的小太监见状,忍不住好奇地看过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傅世子笑得这么?开心, 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待人这般亲近。 以往他待人虽然也很亲和,但到底感觉像是多了一丝看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仿佛谁也走?不到他的心里似的。 如今与?世?子夫人在一起,那种隔阂好像不见了,哪怕jsg他什么?都没说,目光只是落在世子夫人身上,好似他的身上都多了几分人气。 小太?监不愿意打?扰他们二人,默默地走在前面为他们二人引路。 送到宫门口的时候,他看见傅世?子伸出手,仿佛想要亲自扶世?子夫人上马车,然而气恼的世子夫人却拍开了他的手臂,径自拎起裙摆跳了上去。 被拒绝后世?子也不恼,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宠溺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 小太监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出来,世?子与?他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回去他要说给荣玉嬷嬷听。 马车渐渐远走?,巍峨的皇宫被甩在身后,甄娴玉仿佛才回过了味儿来,她掀起马车帘子扫向外面骑在马上的傅淮安。 男人腰背笔直,单手握着缰绳,矜贵又闲适。 注意到她的动态后,傅淮安一双幽深的眸子也不闪躲,大方地任由她审视,语气温和,“夫人怎么?了?” 甄娴玉的眼里带着几分嘲笑,“世?子还没演完?” 傅淮安明明听懂了,但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明知故问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甄娴玉眯起眼,轻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夫君要演情深给谁看,但我只?有一点?,不要再引麻烦找上我。” “夫人怎么?会觉得刚刚是我在演戏给别人看?”傅淮安嘴角的笑意渐浓,“我与?夫人虽然成亲才?几个月,以往也并不熟悉,但你我之间曾历经过生?死,我又怎么不能对夫人一往情深了?” 甄娴玉:“夫君对我一往情深?” 傅淮安点?头,唇角笑意不变,“夫人不信?” 甄娴玉眯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看向他,“我信!我怎么?会不相?信夫君呢?只要夫君说的,我都信!我只?是?没想到而已?,这也太?不真实了,我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夫君情根深种!” 傅淮安眉心一跳,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甄娴玉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道:“既然如此,夫君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吧?都喜欢我身上的那些优点?先来个一万字的骈文,让我感受一下夫君赤诚浓烈的爱慕!” 傅淮安闻言,太?阳穴猛地一跳,“……夫人也不必如此吧?如果真要写一万字的骈文,我今夜肯定写不完,至少需要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不上值。不过,若真是?如此,会误了殿下的要事。” 甄娴玉轻哼,双手托住了下巴,见他说的这么?真情实感,于是叹了口气:“那行叭,今晚先不写了。” 不过想到他这么戏弄于她。 甄娴玉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眼珠一转,她忽然想到了办法,“夫君都拒绝了我的一个要求,那就答应我另外一个吧!” 傅淮安的视线移过去,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要求?” 甄娴玉抓着腰间的丝绦,轻轻地甩了几下,不紧不慢道:“今晚,陪我去庄子上住吧。” 傅淮安:“……” 他扫了她一眼,甄娴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明日不休沐,若是?去庄子上住的话,他翌日需要比往常早期一个多时辰,才?能?赶上明天上值。 也不知道她是想折腾他,还是?另有目的。 这时候,傅淮安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什么?,他眯了眯眼,勾唇,“好。” 他叫住马夫,“陈伯,不回府上了,直接去郊外的温泉庄子。” 两个人的对话,陈伯已?经都听到了,不需要傅淮安再解释什么,他笑眯眯地应了一声,扬起马鞭,“好嘞,不过马上要关城门了,咱们想要赶在这之前出去,就得快点?,少夫人抓紧些。” 眼看着快要过来的一人一马车,竟然一个转头走?了。 藏在婆娑树影的暗处下那一群人,顿时沉默了。 其中一人几乎藏不住脸上的错愕,他看向一旁的二皇子,“殿下,他们没过来,咱们的绊马索没用了,埋伏在这也没用了,他们怕是?提早知道了咱们的打?算,那接下来怎么办?咱们还要去收拾傅世?子吗?” 二皇子一脸恼火,“你们都去!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本王把他们拦住!” 几个侍卫面露犹豫,“殿下,我等受陛下的命令保护殿下,不能?擅自离开……” 二皇子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废话怎么那么多!本王让你们去,你们就去!怎么??没有你们,本王就活不下去了吗?” 几个侍卫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纷纷不敢再拒绝。 其中二皇子的侍卫长,点?名留下了两个人,“程彪,刘虎,你们二人保护殿下的安……” 二皇子一脸怒意,“保护什么?保护!留一个,剩下的都给本王滚过去!你们是谁的侍卫,想磨蹭到姓傅的跑掉吗?” 几个侍卫无?法,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追上去。 京城的治安极好,而且这个时候天虽然黑了但还没到深夜。 二皇子不耐极了。 他出来本就是临时起意,无?人知晓,站的位置又是?暗处,哪里就有那么?多危险?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四周都没什么?光亮,甚至连他自己都看不清周围。 也不知道傅淮安刚刚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二皇子站在原地,远远地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却没发现身后,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逐渐靠近。 守在二皇子旁边的侍卫发现不对,立刻按住腰间挎着的刀柄,但他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就忽然被一剑砍掉了头颅。 炙热的鲜血喷洒了二皇子一脸。 他的眼球都快要瞪脱窗,目光落在那颗飞起来的脑袋上,立刻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叫他那些还未跑远的侍卫。 “刺客!有……” 二皇子虽然跟武师父学过武,但他平时能?偷懒绝不用功。 所以他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面对强悍的刺客,他也只比那个被偷袭的侍卫多活了一分钟。 他的侍卫闻声立刻赶回来,但已?经来不及。 侍卫长看到二皇子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一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行,他必须要留下这些刺客! 没想到那几个刺客得手之后竟然没有撤退,竟然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他们的剑法又快又好,对上他们几个人完全不虚。 而且侍卫长发现,这些人的功法,乃是?军中正统。 他的心里一沉,感觉不妙,他必须得把这个发现传回去,但那些刺客完全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黑夜里兵刃相接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甄娴玉和傅淮安的马车离远了,都能?听得见。 这时候马车路过南城兵马司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下。 注意到马车上的标志,南城兵马司的人倒是比较客气,“后面出现了刺客,还请世?子先下马略等片刻。” 傅淮安闻言点了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甄娴玉一挑眉,忍不住撩拨系统,“哟,没想到你们家大反派,居然还是?个五好市民,这么?听警察叔叔的话啊。” 系统:【……】 今天它被甄娴玉的骚操作弄得整个统心累不已。 如今再看她和没事人一样,它顿时当?场破防,【你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甄娴玉很明显不想放过它,“要不你还是解绑吧?不然我只会把你的剧情搞崩。” 系统没出声,很明显已经开始了自闭。 调戏未果?,甄娴玉叹了口气,觉得躺平的人生真是寂寞。 只?是?她没寂寞几分钟,拉车的马猛地扬起前肢站了起来,发出了痛苦的西律律的叫声。 甄娴玉猝不及防,猛地向后一仰,一头撞到了马车上。 陈伯当场就被甩了下去。 马儿发了疯似的突然跑了起来。 甄娴玉:“……” 她是?寂寞,但不想GG。 救命! 她用力地抓着一切能被她抓住的地方,但还是?被颠得肠子快断了。 她知道在马儿受惊的时候,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自救。 不然她一旦被发疯的马甩出车厢,或者翻车,她都有可能?会死。 可是车厢里面实在是太?难抓了,她现在像是?被不倒翁一样。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然后猛地从空间里翻出了一个马桶搋,用力像车壁一按。 里面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后,立刻成了一个结实的着力点。 甄娴玉借着这股力气,飞速移动到了马车门口,一把掀开了帘子。 淦! 这马是?飞了吗? 这速度,跳下去得摔断脖子吧? 甄娴玉麻了,她皱了皱眉,又掏出了一支手.弩。 她挂在马桶搋上随着马车四处摇晃。 但她却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 抬手。 眯眼。 瞄准。 “咻!”的一声,一支黑色的短箭穿过马车帘子掀起的一个缝隙,急jsg射而出。 与?短箭同时抵达疯马头颅的还有一柄泛着寒光的弯刀。 随着一声极细微的短箭穿透马儿的声音,还有一声更大“噗”的一声。 那把弯刀动作干脆利落地斩下马儿的头颅,鲜血像是?下雨似的喷了出来。 极速朝前飞驰的车厢也因为马儿突然的死亡,猛地向前一晃后骤然停止。 一只?修长手探入她的面前,属于傅淮安那独特沉稳的嗓音响起,“抓住我!” 甄娴玉这才?发现,原来刚刚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她竟然没听到傅淮安跟上来的马蹄声。 她立刻将马桶搋掰下来和手.弩一起送入空间,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热,掌心还有一些练武留下的薄茧。 两相?接触,属于傅淮安的那只手,虽然长得漂亮,但极有力量。 握住的那一刹那,甄娴玉就感觉到猛地一股力道传来,她就被拉出了马车! 甄娴玉:!!! 好臂力! 但这是在马上啊啊啊! 她的心猛地提起,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坐在了傅淮安的前面。 身后的人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淡淡的不知名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他□□的马为了追马车,速度很快,根本无?法马上停下。 甄娴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被颠起后又重重的落下。 感受到两个人贴得越来越近,甄娴玉:“……” 阿巴阿巴,她的脑子怎么自动变色了? 身后的马车发出轰的一声,翻了。 傅淮安带着她又往前骑了十几米才?停下。 大概是剧烈运动过,他的呼吸还不太?稳,马儿在原地踏步,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甄娴玉没回过神?,头顶就落下他的询问,“如何?夫人可有哪里受伤?感觉如何?” 甄娴玉张了张嘴,下意识道:“感觉有点黄……恍惚。” 傅淮安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淡淡道:“我扶你下来。” 他先下了马,然后掐着她的腰,就像是搬东西似的把她给搬了下来,杵在了地上。 甄娴玉:“……” 她觉得自己和脑子里的废料一起被傅淮安当垃圾给清理了。 好了,冷静了。 傅淮安已?经朝着刚刚被他砍头的马走了过去。 除了在地上滚了一圈的马头,巨大的无?头马尸躺在地上,傅淮安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道:“马在半个时辰前被人下了药。” 半个时辰前,他们正在皇宫,马车就停在宫门口。 傅淮安蹙眉,转头就发现了马脖子上的一个极细小的血洞。 那个血洞前后贯穿,恰好以武器的巧劲打断了这匹马的颈椎和神?经。 若是他没有及时砍下马头,以这匹马受伤的程度,甄娴玉也不会出事。 他扫了她一眼,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将那支短箭藏入了袖中。 在马第一次发疯的站起来的时候,陈伯就被甩下去了。 虽然摔得不轻,但到底没有什么大碍。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脸愧疚,“世?子,少夫人,都是?老奴没控制好马,害的少夫人受到了惊吓……” 甄娴玉摇了摇头,“陈伯,这和你没有关系!世子说这马半个时辰前被人下了药,你那个时候,可还记得有谁靠近过马车?” 陈伯皱眉,开始回忆。 这时候,南城兵马司的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脸急迫,“世?子,出大事了!您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人?” 傅淮安将手里染着血的弯刀:“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脸色惨白,“二殿下被人枭首,他的侍卫已?全部身亡!刺客不知所踪!出事的地点?就在世?子和少夫人回府的那条路上……” 傅淮安的面色一沉,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是我杀了二皇子?” “不敢!下官绝对没有那么意思!只是事情发生的突然,还请世?子配合一下我等。” “呵。”傅淮安扯了扯嘴角,“我当?然会配合,但今日我与夫人差点被人谋杀一事,还请你们查清了,也给我一个结果。” 南城兵马司的人顿时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脸色。 先是?皇子被杀,再有世子遭到暗算。 他忍不住嘴里发苦,怎么?都在他们南城兵马司的地界出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只?能?立刻去检查地上的马。 这才发现那马的血乌黑,一看就是?中了毒。 “世子世子夫人受惊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喝杯茶压压惊,今日的事,我等都要先报给指挥使后,再行定夺,还请世?子恕罪。” 傅淮安并没有答应下来,一贯温和的脸此时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冷意骇人,“我夫人受到了惊吓,需要先回府压惊,你们若是?有什么?事,便直接去国公府!” 拉车的马儿和车厢都废了。 甄娴玉以为自己要走?着回府了,却没想到,傅淮安竟然又把她给提到了马上。 当?着众人的面,他的语气带着安抚,温柔的吓人,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若是?怕,便将脸埋入我的怀里,马上就能到家。” 甄娴玉:“……” 先不说埋入他怀里这个姿势要和他面对面。 就单单说他这个语气,能?不能?不这么?吓人。 甄娴玉虽然知道他是演给外人看的,但还是?好一阵的无?语,她抿了抿唇,“你的马,没事吧?” 傅淮安的语气更温柔了,“我已?经检查过了,踏雪没有任何问题,不会再出现刚刚的情况了!” 甄娴玉:“……” 和她说话的功夫,傅淮安已?经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先骑马带甄娴玉离开,陈伯留在南城兵马司,等会由他们的人送回去。 两个人挤在一起,格外的暧昧。 他稍稍低头,就能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甄娴玉有点不太适应地拧了拧身子,结果?却被傅淮安给掐住了腰,“别乱动!” 甄娴玉叹了口气,今天可真是?个多事之秋,早知道她就应该装病不出来了。 甄娴玉仔细琢磨了一下今天的事儿,怎么?都觉得好像不对劲。 她忍不住叫系统,“原著拿出来给我看看,二皇子是今天死的吗?” “……” 甄娴玉:“喂,你说句话啊,我知道你还在!你别躲着不出声!” 系统:【……是?】 真的是多一个字都没有的。 甄娴玉:“原文剧情,谢谢。” 系统:【你不是不做任务吗?】 甄娴玉理直气壮,“对啊,我做不做任务和我看不看原文剧情有服么必然关系吗?” 系统:【……】 系统:【你如果不做任务的话,我不会把剧情给你的!】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切不给拉到,早就看过的东西,我想起来了!” 系统:【!!!】 甄娴玉早就想起那段剧情了,但就是?不记得是?哪天。 原文里,二皇子因为傅淮安的缘故,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正巧遇上了原主,便想要调戏她羞辱傅淮安。 没想到七皇子出面阻拦,二皇子愤愤离去,却没想到竟然死在了宫外,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傅淮安是凶手。 皇帝大怒,下令将傅淮安投入大牢…… 等等,投入大牢? 甄娴玉本来还在那琢磨复盘凶手是谁,顿时懵住。 虽然他最?后被平安无?事的放了出来,但……该不会很快他们两个就要一起铁窗泪了吧? “夫君,你和我说实话,今日的事,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傅淮安低低地笑了一声,“夫人为何这么问?戮杀皇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再说了,我如何能?知道二殿下这个时候不在宫中,而是?躲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呼出的热气拂在她的耳畔。 甄娴玉的身体猛地一颤,只?觉得耳根处又酥又痒。 傅淮安这她那反应剧烈的一哆嗦,给吓了一跳。 “马上危险,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 甄娴玉与他胸膛紧贴的那一处,也觉得无?端热了起来。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语气有些凶,“你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傅淮安有些无?奈,“不是怕你听不清?” 因为这次她捂着耳朵,所以热气都拂在她的手背上,她本部应该再和刚刚一样那么?敏感,但偏偏她浑身都别扭极了,“你闭嘴!” 喊完她顿了顿,才弥补道:“不许说话了,会灌一肚子的风。” …… 也不知道那些官员是怎么调查的,案件上报刑部移交大理寺后,最?后竟然真得和原著写的一样,最后凶手的人选指向傅淮安。 原文的理由是他们二人不和,又遇到二皇子戏弄他妻子一事,所以傅淮安一时不忿,杀了二皇子。 而现在的理由比原著里写的还要离谱,说傅淮安是因为忍受不了一个男人的畸形喜欢,所以才?把人杀了。 至于他们的马车出问题,那也是?jsg掩人耳目的手段。 不然为什么?他们两个为什么临时调转马车?而且那毒药还是?下在拉甄娴玉的马上的。 如果?真的要刺杀傅淮安,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的踏雪? 而且那刺客在刺杀二皇子的现场遗留的长剑上有镇国公府的族徽。 甄娴玉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气笑了。 这是?什么小学鸡陷害手段? 言情文也讲究一下逻辑好吗? 杀人还留下族徽,和在地上写XX到此一游有什么区别? 那些查案的官员拿人当傻子忽悠吗? 还是?他们觉得皇帝是个蠢货?傅淮安是个脑缺? 甄娴玉无?语凝噎。 但偏偏皇帝因此斥责了傅淮安。 虽然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好事撤了傅淮安的职。 责令他即日起不得出门,在家反省,待大理寺查出凶手后,再定。 甄娴玉知道,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栽赃陷害,明诚帝还要责罚,无?非是?因为明诚帝看太?子不爽。 所以一找到机会就要打击太子一脉的人。 甚至,明诚帝一改之前修道不问俗事的态度。 强势且霸道地训斥了太子一番,并且夺走?了太?子的监国权。 几位皇子除了七皇子,其他都在六部担有重要的实权职位。 见太?子突然被申饬,他们背后的势力纷纷不安分了起来。 外面乱成一团,甄娴玉倒是再家里云淡风轻。 甄娴玉见他顿顿来自己院子里蹭饭,有些饭,“夫君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傅淮安看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甄娴玉沉默了一会,觉得他明知故问。 “你就不怕洗不清罪名,最?后会被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傅淮安的眸子幽深一片,不过只?是?片刻就化作了温和,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个错觉。 他面露无?奈,有些愧疚地开口:“倒是这次害的夫人被我连累,受到了惊吓。” 甄娴玉点了点头,“确实。” 傅淮安一愣。 甄娴玉看向他,“我已经连续被夫君连累好几次了,夫君打?算怎么?补偿我?” 傅淮安不动声色,“夫人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甄娴玉笑了一下,“我也不为难夫君,既然现在夫君比较空闲,无?公务要处理,那就给我写那一万字的骈文吧?我想看。” 傅淮安:“……那日夫人不是?说不用写了吗?” “是?那日不用写了,不是?不用写了。”甄娴玉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垂眸,“唉,夫君不写也可以,不就是?对我不是真心的吗?我早就该知道了。没事的,我不介意,我能?想开,和夫君成亲几个月了,夫君抱过两个男子都没抱过我,我知道是我不得夫君喜爱,是?我不够好,所以才?不能?让你动心。” 傅淮安:“……” 他顿了顿,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夫人……” 甄娴玉不说话。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罢了,既然你那么?想看,我便写,只?是?,一人做文章难免寂寞,不如……” 甄娴玉立刻打?断了她,“那我让别枝和银袖去你的书房红袖添香。”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我的书房从不让其他人进。” 甄娴玉摸了摸下巴,“那你打?开窗户,让她们两个站在窗户外面给你弹琴磨墨,这样既能?让你不寂寞,又不会进你书房!夫君,我的办法好吧!” 傅淮安:“……” 他发现自己再怎么暗示她也不会接茬后,干脆直白道:“我想夫人陪我!只?有夫人在我身边,才是真的红袖添香。” 甄娴玉:“……” 休想骗她去书房,奴役她去磨墨。 她立刻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不认得字,也从未做过那些事,怕是?会给夫君添不少麻烦!” “做不好又何妨?”傅淮安敛眸低笑,“我就想夫人陪着我。” 甄娴玉按住胸口,“……” 没事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祸水! 第23章 书房里。 傅淮安站在桌子前, 腰背笔直,风姿极佳,仪态雅致。 他一手提着宽大的衣袖, 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轻轻地带动她研磨手里的上等徽墨。 他的表情很认真, 一举一动仿佛皆有韵律一样。 尤其是两个人此时离得很近,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不知名香气, 耳朵渐渐有点发热。 胸口里面忍不住小鹿乱跳。 这谁遭到住, 这男人是不是在用美色勾引她? 甄娴玉连忙把视线移开?,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她不能被他的美色给迷了眼! 这家伙可是黑心大反派! 以?后会把她千刀万剐那种, 现在说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她必须忍……呜忍不住。 帅哥在面前,谁能忍住不看啊? 康康也不犯法吧? 但?没一会, 她就冷静了下?来。 还要?磨多?久? 她累了。 胳膊好酸。 明明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好的活, 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吃苦? 他不能独立行走吗?! 好在在甄娴玉快要?炸了的时候, 傅淮安的墨汁终于磨好了。 他用心的写字,甄娴玉甩了甩手。 觉得本就没事找茬的自己再这么瞪眼看着他写字, 跟看猴戏似的不太?好。 于是她摸出了一把瓜子。 傅淮安:“……” 在甄娴玉的折磨下?, 傅淮安写出来了……不到十分之一。 他实在耐不住她的噪音骚扰, 放下?手里的毛笔, 他抬眸,“夫人看看这样写可还满意?若是满意的话, 那之后我便都这般行文了。” 他坐在那没动,甄娴玉自觉的窜过去。 接过他手里拿着的宣纸, 往上面看了一眼。 字迹坚.挺锋锐,遒劲有力?, 用墨丰赡而?骨力?洞达。 她只扫了一眼,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卧槽,字太?多?,不想看! 对于他写了什么东西,她有点好奇心但?不多?。 甄娴玉坐在那看了半天都没动,也没说话。 想了会,她把宣纸又放回了傅淮安的手里,假装很真诚地说道:“一事不烦二主,辛苦夫君了!” 傅淮安不解:“怎么?” 甄娴玉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一脸腼腆,“不认字,看不懂。” 傅淮安:“……” 逐渐失去表情管理。 甄娴玉见他的表情开?始失控,于是开?始cpu他—— “夫君既然?已经写出来了,为什么不能给我读呀?” “是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夸我的,你怕被我发现吗?” “夫君你该不会因为我不认字是糊弄我的吧?”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猜中了吗?” 傅淮安:“……” 傅淮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情意浓浓,连声?音仿佛都多?了几分缠绵,“那好,我为了夫人仔细读来,万望夫人能耐心听完我对夫人的的一腔赤诚之心。” 甄娴玉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居然?没生气。 她轻咳了一声?,故作羞色样子,“那……那就辛苦夫君了。” 傅淮安眼眸微闪,轻轻勾了下?唇角,“一想到夫人就不觉得不辛苦,便是付出再多?也值得。不过夫人若是愿意亲自犒劳一番,那更为夫会觉得更加满足。” 甄娴玉:“……” 这副纵容宠溺的姿态,比他刚和她成亲的时候进步多?了。 如果要?是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他是天生的演技派,进步速度堪称飞速。 甄娴玉都想为他单手走个6了。 他装模作样的时候越来越有某绿江网站男主的内味了。 可惜了。 都是装的。 甄娴玉抬手塞入他口中一块指甲大小的糖果,然?后怜爱地揉了揉他的狗头,“谢谢夫君!” 唇瓣上传来极轻得触碰感,然?后就飞速移去。 傅淮安抬眸就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弯弯眉眼,愣愣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喂东西吃了,但?他仍旧没办法适应。 喉结飞速滚动了一下?,傅淮安微微眯了眯眼,“夫人这是何意?” 甄娴玉:“犒劳你呀!辛苦费!不是夫君要?的么?” 傅淮安被她这哄弄小孩子的作态搞得一挑眉,好在那块糖不大,被他顶到腮侧,倒也不影响说话的时候保持口齿清晰。 但?他这么多?年来从宫中养成的仪态和教养,让他没办法口中含着东西的时候,自在地与人交谈。 他只能像是上次一样,快速地将那块糖嚼碎。 上次的口感醇厚,更加香甜。 这一次的清新酸甜,仿佛还带着柑橘的清香。 他搞不明白?她看似随性的一举一动,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那就只能顺势而?为,见招拆招了。 他目光含笑,语气里故意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多?谢夫人的犒劳。” 他不再多?说什么,拿着那沓纸,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将上面的内容给甄娴玉徐徐念jsg来。 男人的嗓音本就好听,认真专注的时候,就更加的抓耳。 甄娴玉一开?始被他的嗓音吸引,过了好一会才去注意他念得是什么。 然?后,emmm……怎么说呢。 词藻华丽,韵律和谐,内容极尽雕琢。 一开?始听到那些夸奖她的话,直听的她小脸兴奋的通红。 过了没多?久,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明明是不同夸奖她的话,落入她的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全都变成了阿巴阿巴。 她突然?抬手按在了傅淮安拿着的那一沓纸上,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念得很好,下?次别念了!” 傅淮安朝她看过来。 甄娴玉说完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挺作的。 她轻咳了一声?,假意弥补道:“我觉得夫君第一次为我做的骈文实在是太?珍贵了!我不能一次听完,得私下?里慢慢的细细品味才是。而?且夫君剩下?的不是还没写完,等你全部完成,我要?裱上挂起来!” 傅淮安:“……” 倒也不必。 傅淮安:“夫人若真那么喜欢,便背诵全文吧,我们二人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甄娴玉:“……” 她默背个鬼啊! 出师表她都没背下?来过全文,高考古诗词填空她拿的也是零蛋,他算个屁。 甄娴玉故意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倒是想过,但?我不认得字。” 她叹息了一声?,“许是听的多?了,便能记住了吧?” 傅淮安才不相?信她不认字,一个精心培养的细作不认字,那不是笑话吗?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她,而?是温柔道:“我可以?教你。” 甄娴玉故意装出一脸惊喜,然?后又一脸失落,“不行,我不能耽误夫君正事!” 傅淮安摇头,眼底极快地闪过什么,露出了一个笑,“不过闺房之乐,耽搁不了多?久。” 甄娴玉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哪怕就是平日不处理公务的时候,也该多?休息休息。反正我十多?年不认字,也并?无大碍,只要?夫君不要?嫌弃我,不能红袖添香就好。” 傅淮安闻言轻笑,“怎么会,当初娶夫人前,我便知道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何谈嫌弃?” 两个人在府里互演的时候,皇宫里的御书房内,明黄的地毯上跪了一地的人。 明诚帝一身?素衣,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再看,另外一只手在龙案上轻轻地叩击。 因为他脸上的神?色不明,地上跪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好不被他看见。 书房里的气压极低。 他看着底下?一个个跪得跟鹌鹑似的儿子,顿时冷笑了一声?。 死了老二,伤了老八,如今他的那些成年的儿子,也只剩下?了太?子、老三、老四、老六、老七,还有老九。 老三生母是个谨小慎微的嫔,她把老三教得一副胸无大志、谨慎少言的木讷性子,自然?无需多?说。 老四虽然?是良妃张氏所出,但?性格暴躁易怒,脑子一根筋,早些年骑马还伤了腿,走路快了有些跛,平日不爱出门。 老六的生母乃是贤妃,大约是自幼与贤妃在小佛堂里香灰吃多?了,与他那个母妃一样清清冷冷,一副超脱红尘要?出家的模样,提起来,他就头痛。 老七与老二一母同胞,但?与老二不同的是,老七玩物丧志,醉心琴棋书画,整天没个正形,不是拉着宫婢侍妾做美人图,就是成天做酸诗。 老九是个傻子,母亲是个女奴,在他出生没多?久就死了,他的心智虽然?如三岁稚童,但?到底是他的子嗣,宫里养着也就多?张嘴,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 还有太?子。 独揽大权,心思叵测。 他原以?为最先忍不住的人会是太?子。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竟然?会是老四! 明诚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四皇子的头顶,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弘瑞,你告诉朕,你二哥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狠下?杀手?” 四皇子姬弘瑞猛地抬起头,一脸愕然?,“什么?儿臣……” 他的话还没说完,迎头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 四皇子没来得及躲开?,那个杯子就砸到了他的脑门上,顷刻间血流如注。 明诚帝黑着脸,手里的一大堆证据天女散花般洒在四皇子的身?上,“看!给朕好好看,看完了想想怎么狡辩!” 四皇子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抓住了一张纸。 看了两眼之后,顿时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伏地叩头,声?音里带着愤懑,“父皇,这是陷害,有人陷害儿臣!儿臣虽然?与二哥之间有矛盾,但?从未想过杀害他啊!父皇您明鉴,儿臣是冤枉的啊!” 明诚帝浑浊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犀利又冰冷,“你冤枉?那你告诉朕,那日晚上,你不在府中去了哪里?” 四皇子一僵。 他的反应根本逃不掉一直盯着他的明诚帝的眼睛。 明诚帝暴怒:“说啊!你不是说自己冤枉吗?!” 四皇子那日夜里偷偷去了开?国公府,走密道去了郊外他命人偷铸兵器的作坊。 但?大周朝,命令禁止皇子豢养私兵,私铸兵器更是死罪。 他不敢说。 因为,这些一点说出来,等待他的只有死罪。 他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一时间支支吾吾,想不到什么别的借口,只好胡乱道:“我去了外祖的府上。” 明诚帝冷笑出声?,对他极其的失望。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所以?就不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是吗?一个不满就敢杀了你的兄弟,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朕了!” 杀害老二的所有证据全都指向老四。 虽然?残害手足令他震怒,但?让他更生气的是老四私自接触了给他炼丹的天师。 他想做什么?是不是弄死了其他兄弟后,就想着毒死他了? 他也是从皇子走过来的,所以?几个儿子的想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虽然?几个儿子如今这般也是有他的可以?纵容,手里握着实权,又眼看着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所以?难免心高起了贪念。 作为这个王朝的帝王,有些东西,明诚帝可以?给,但?他不给的时候,谁也不能伸手要?! 四皇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是老了,但?不是糊涂了! “不孝不悌,罔顾人伦,残害手足!你的忠孝礼义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四皇子:“父皇我真的冤枉啊!” 他咬了咬牙,看了其他几个兄弟一眼。 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他。 他虽然?恨老二玷污了他的爱妾,但?他一直隐忍,从未想过现在就打草惊蛇把人给杀了。 现在这一口锅扣在头上,证据确凿,甩了甩不下?来,四皇子气得浑身?发颤。 他仔细回想那日发生的事情。 但?怎么都想不到什么异常。 他苍白?无力?的解释,只是让明诚帝觉得他在狡辩,更加的生气。 天子的怒意,没有人能够扛得住。 四皇子残害手足,其生母良妃被申饬,开?国公拿出了丹书铁券,只为了让皇帝饶他一命。 最后,为了皇家颜面,并?未公开?四皇子的罪行。 只说他御前失仪,废除王位,圈禁于王府。 明诚帝的动作非常迅速,处理完四皇子之后,以?太?子无能为由,夺去他的监国权。 明诚帝自从修道以?来,久不上朝,终于在死了一个儿子后,重新开?始治理朝政。 他恢复上朝之后,连发好几个政令,都与之前太?子的做法相?悖。 甚至,他还找机会训斥了太?子一通,然?后把太?子禁了足。 府内最近所有下?人都小心翼翼的,傅淮安也忙得飞起来,根本不见人影。 府里所有人的情绪都紧绷着,唯独甄娴玉一个人悠闲的格格不入。 这一日,甄娴玉正躺着摆烂,忽然?宫里的大太?监传旨,明诚帝宣她入宫觐见。 甄娴玉有些吃惊,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叫她进宫做什么。 她也没有耽误,让人通知了傅淮安一声?后,就收拾利索跟着走了。 不过她进去后发现她根本没见着明诚帝。 在冷板凳上坐了许久后,太?后那的荣玉嬷嬷寻了过来把她给带去了慈宁宫。 太?后气色瞧着不太?好,但?看见她之后,还是露出了一个笑脸。 甄娴玉恭敬地给她请安。 太?后笑眯眯地让她起身?,“陛下?事忙,之后也没什么时间见你了,倒是害的你担心一场,等下?我让荣玉送你出宫,不必不安了。” 甄娴玉愣了一下?,她都已经做好了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的准备了。 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简简单jsg单的宫中一轮游。 甚至太?后还特?意给她赏赐了一堆东西,才面露疲惫地让她离开?。 她却不知道,她走后,荣玉嬷嬷一脸凝重地看向太?后,“娘娘,您便是再喜欢世子夫人,也不该为了她和陛下?生气,若是您母子二人有了隔阂可怎么办?” 太?后揉了揉眉心,“隔阂?他怕是对我这个母亲早就有所不满了!” 荣玉嬷嬷上前给太?后揉捏肩颈,劝道:“怎么会,母子连心,陛下?他就是一时不察被人给蒙蔽了,他对您还是爱重的。” 太?后冷笑了一声?,“你不用帮他说好话,这些年他做的糊涂事还少吗?他怕是巴不得我早点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管着他了!大周朝的江山,绝对不能在他的手里被动摇根基,不然?哀家都没脸下?去见先帝!” 说完这话,太?后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寂寥。 她这辈子只得明诚帝一个孩子,但?因为早年明诚帝养在当时的太?后名下?,所以?他们母子二人的情分极其淡薄。 也是皇后傅明婉入宫后,性格温顺,待她孝顺,才让她的日子有了几分鲜活。 但?皇帝忌惮傅家,冷落皇后。 皇后心中抑郁,身?体也不好,在生育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 诞下?的那个孩子养在她的身?边,没有活几天就夭折了,连名字都不能有。 后来,继后周氏入宫,生下?了一个长得和那个夭折的孩子极相?似的十三公主,她亲自为孩子起名熙宁,希望她和乐吉祥,也期望她能平安长大。 却没料到那孩子四岁的时候,偷偷跟着老八出宫看花灯,意外走失,最终在河边只找回了一片染着血的破碎小衣裳,还有被野兽啃得零碎的残躯。 太?后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就心痛的不行,日日诵经念佛,为她们二人积福。 她看见甄娴玉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眼睛长得像极了小时候的熙宁。 所以?便忍不住多?照看几分。 见不得她被人欺负。 也不希望看见明诚帝昏聩到为了夺走弘乾的太?子之位,无所不用其极。 太?后的心口忽然?闷得喘不过气,她抬手压住了胸口。 荣玉嬷嬷连忙上前帮她轻抚,“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便是这般又能护着多?久?陛下?……毕竟是陛下?。” 太?后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冷笑了一声?,“只要?弘乾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哀家活着一日,便护着他一日,哪怕有那么一日哀家护不住了,便让先帝来护他!” 荣玉嬷嬷猛地瞪大了眼睛。 太?后缓和了过来,对上荣玉惊愕的目光,点了一下?头,眼底暗藏杀意,“陛下?也知道哀家的手里有先帝的一道旨意,不然?这些年,他又怎么肯能忍着哀家?” 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母子情宜。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先帝交给她的江山。 自然?会守好,由不得其他人糟蹋。 哪怕是她的儿子也不可以?。 …… 傅淮安早在听闻甄娴玉被皇帝宣进宫,就赶了过来。 他特?意求了太?后,希望甄娴玉能够得到几分庇护。 毕竟甄娴玉的身?份还有很大的问题,哪怕成亲已来,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 但?他还是无法全然?信任她。 因为他没办法忽视她细作的身?份。 万一她之前在府中的所作所为都是只是为了迷惑他,只为了在关键时刻给他重重的一击怎么办? 如今多?事之秋,太?子被禁足不能理朝事,又被陛下?收回了监国权。 他这个标准的太?子党,父亲又有军权,自然?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不能坏在甄娴玉的身?上。 只是,当他看见甄娴玉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连傅淮安自己都不知道,他轻轻地松了口气,眉眼都松泛了几分。 在宫里转了一圈,甄娴玉出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一只小白?狗。 看到傅淮安后,她快步走了过去,把怀里太?后赏赐的小家伙展示给他看。 傅淮安有些讶异,只是思忖了一下?,就意识到了太?后大约是想安抚她的情绪。 两人一狗上了马车,他本来想问她什么的,毕竟她今日被迫入宫肯定受到惊吓。 但?看到她逗狗的样子,他的话突然?卡在嗓子里。 主要?是她那动作,莫名的眼熟。 甄娴玉没注意他的神?色。 马车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多?只小狗地方也足够了。 甄娴玉为了逗它,故意把荷包扔起来,只要?它叼住还给她,就会奖励它一块肉干,然?后揉揉它手感极佳的头顶,并?甜甜地夸上一句,“谢谢宝贝!” 傅淮安坐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同样的动作,她前几天要?他读骈文的时候,也做过。 第24章 傅淮安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愣了?半晌后,忽然?抬手扶额失笑。 饶是?他自诩心志坚定,除了?国事内外纷争外, 只有争权夺利。 但此时他的心态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波动。 他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本来准备的那?些安抚的话, 也全都没?了?说出口的兴致。 她真?的是?时时刻刻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她的想法不要猜。 追根究底得到的答案, 永远不是?他想看的。 他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甄娴玉一路逗狗回了?家。 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 家里多了?一只狗意味着?什么。 两个人到家之后, 他去了?书?房, 宫里的暗线已经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都传了?回来。 傅淮安坐在?上首,若有所思。 明诚帝荒唐了?这么多年, 太后都没?打算动用先帝的遗旨。 今日?她却轻易地说出了?要用遗旨废帝的话,看来, 明诚帝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太子禁足一事, 惹怒了?太后。 毕竟太子乃是?一个国家的根基。 动摇一个优秀的储君地位, 无异于会滋生其他人的野心,让朝廷开始变得动荡。 她现在?公开说这件事, 除了?为?了?警告昏聩的明诚帝, 可能最大的用意还是?为?了?震慑那?些不安分?的皇子和他们背后之人, 告知众人太子的地位稳固。 但现在?明诚帝对太子的厌恶几乎不加以掩饰, 完全依靠太后的偏扶,根本不现实。 哪怕有遗旨, 太子现在?的处境也极其微妙,稍有不慎, 便会酿成不可弥补的祸患。 傅淮安眉心逐渐拧起,一手撑在?下巴上, 一手把?玩着?一块镇纸。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抓挠声。 吱吱嘎嘎,格外刺耳。 还伴随着?小狗时不时欢快的一声“汪”。 傅淮安扬眉,看向紧闭的房门。 门扉因为?被抓挠,开始晃动。 因为?最近一直给甄娴玉制造进入他书?房的机会,所以明面上的侍卫几乎全部?撤掉。 除了?藏在?暗处的人,此时门口是?没?有人守着?的。 所以才给了?这小狗可乘之机。 他抬手揉捏了?一下眉心,站起身,打算打开门看看什么情况。 结果才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扑开,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那?门板估计就一巴掌糊他脸上了?。 傅淮安低头看着?在?地上欢快乱窜的白色毛茸茸:“……” 门外并没?有甄娴玉的身影,他不知道她现在?知不知道狗丢了?,还跑到了?前院他的书?房来。 于是?便喊来了?一个小厮,把?小家伙送回去。 小家伙很自来熟,被抱到陌生的怀抱里也不闹,耷拉着?四肢,瞪着?一双黑漆漆跟水葡萄似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直到被抱走,它还歪过脑袋看着?他,汪汪汪的叫唤。 不过傅淮安郎心似铁,一点?都没?有动容,冷漠地把?它送走之后,又回到了?书?房,开始处理公务。 大概是?送回去的小厮说的话起作?用了?,这一次,小家伙没?有再跑到他的书?房来。 傅淮安直忙到半夜三更?才终于停下来。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去沐浴。 虽然?之前他也和甄娴玉睡到一张床上过,但最近他们两个都是?很默契的分?开睡。 甄娴玉在?后院,他在?前院书?房。 像是?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一样,默契的谁也没?提过他们两个还没?有圆房一事。 临近深冬,每年都有无数的百姓被冻死饿死,他原本是?打算提议以朝廷的名义救济一事的,但如今太子被禁,估计很难办成了?。 而且…… 傅淮安坐在?浴桶里陷入深思,但因为?过于疲惫,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他更?换的衣服被悄悄跑来的毛孩jsg子偷走了?。 毛孩子兴奋地叼着?傅淮安的衣物回到了?后院,跑进了?甄娴玉的床边。 甄娴玉早就已经睡着?了?,半夜听到梦里忽然?多了?嘤嘤嘤的声音,实在?是?吵得厉害,直接把?她给吵醒了?。 强撑着?睁开眼皮,一撩起帘子,看着?在?她床边急的直转圈的狗子,她有些无奈,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睡意,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大半夜不睡觉,你撒什么娇啊?”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只有一点?点?月色透过窗户渗透进来的淡淡的光。 小家伙一看见她醒了?,就飞速地冲到床边,然?后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放下,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爪子在?地上踩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甄娴玉:“……” 早知道它那?么喜欢这个游戏,她就不和它玩了?。 玩了?半宿它还没?腻,她真?的困。 她也没?注意到狗子叼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只稀里糊涂地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狗粮喂给它,然?后揉了?揉它的脑瓜顶,“乖,别吵,快去睡觉。” 再然?后她就人事不省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发现几个丫鬟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有些欲言又止。 甄娴玉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有些茫然?,“怎么了??” 丫鬟紫琴抿了?抿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少夫人……世?子的衣服有些脏了?,要拿去洗吗?” 甄娴玉一脸茫然?,“什么?脏了?就送到洗衣房去洗,问?我做什么?世?子的事情不是?一贯不需要我来管吗?” 不过这话刚说完,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圆凳上,摆着?一件叠好的白色衣物,上面还踩了?灰色的梅花印,看样式好像是?条寝裤。 她突然?想到了?昨天半夜被小狗叫醒后,它好像叼了?一个什么白色的东西到她的床边。 她以为?是?小家伙翻出了?她的衣服给弄脏了?,所以也没?想那?么多。 吩咐丫鬟拿去送洗衣房去洗后就没?再关注,注意力都放在?小狗子身上,教导它不要乱叼衣服。 晚上下值的傅淮安回来,便径直到她的院子里,指着?小家伙特意叮嘱她,“你让人看好了?它,不要让它乱跑。” 甄娴玉愣了?一下,想起昨天修狗跑到前院书?房被送回来的事情,“抱歉,没?想到它那?么能跑,昨天你让人送它回来之后,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严加看管它,绝对不让它再跑去前院打扰你了?。” 傅淮安顿了?顿,认真?地告诉她,“那?样不够。” 甄娴玉一脸莫名,“不会啊?后来它都没?再乱跑过了?!” 傅淮安抿了?抿唇,轻咳了?一声,“昨天夜里它又去了?我那?边一趟,而且还叼走了?东西。” 甄娴玉一愣,“什么?小家伙怎么这么淘气!是?什么东西,那?没?被它弄坏吧?” 她也就是?谁口一问?,也没?想那?么多。 不过傅淮安的表情有些怪,“倒是?没?有,不过,一些衣物便罢了?,但若是?它叼习惯了?,毁坏了?一些旁的东西会很麻烦。” “好的,夫君,我以后会注意看好它的!” 甄娴玉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早上起来,紫琴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圆凳上的那?条都是?爪印的寝裤。 她忽然?顿住,看了?傅淮安一眼。 郎君身姿颀长,矜贵雅致,俊秀无双,只站在?那?,都让人有种君子端方之感。 那?么问?题来了?,它是?怎么叼走他的裤子的? 难道,傅淮安晚上自己睡觉的时候习惯裸睡? 嘶,这人看不出来,有点?骚啊。 …… 甄娴玉给小白狗起名叫煤球,小家伙很乖,每天都陪着?她在?院子里玩,下人们看得很紧,它也没?机会跑出去,倒是?相?安无事。 不过到底还是?冷了?起来。 甄娴玉只觉得骨头疼的厉害,哪怕屋子里放几个炭盆,每晚睡前跑热水澡,效果也不大。 她手里的那?两枚解药,已经早就被她拿去给系统分?析成分?了?。 系统磨蹭了?几天,终于给她出了?结果。 和她之前预想的差不多,那?药丸里的成分?是?一种抑制虫卵孵化的药物。 甄娴玉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曾经有那?种东西,她就yue了?。 花了?好几天才安慰好自己。 毕竟现代的时候也有可能饮食不当身体里有虫,需要半年吃一次肠虫清什么的。 想想她就想开了?。 毕竟想不开也没?办法。 这个寄生虫她以前的世?界没?有,不过系统说,她以前世?界里的打虫药是?有效的。 系统按照特性,帮她选出了?合适的药物。 甄娴玉才将东西拿给了?小影。 这几天,因为?甄娴玉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小影虽然?不着?急,但多少也是?有些失望的。 现在?见甄娴玉拿出了?药,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吗?” 甄娴玉也不算确定,毕竟蛊虫和前世?的寄生虫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系统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但她也没?有把?话说的很满,只是?道:“应该可以,但我也不算确定能不能彻底解决,如果要是?不能彻底根除的话,复发还需要再吃这种药。不过提前给你太多也没?用,因为?会变质失了?药效。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利用药控制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来找我拿就行。” 小影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接过来甄娴玉提前抠出来装入大肚子白瓷瓶的药,连连道谢。 然?后她就经过甄娴玉的允许拿着?药出府了?。 甄娴玉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她去吃,但她答应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先不说小影将药交给小黑之后,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再被太后教训了?一通之后,明诚帝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解了?太子的禁足。 不过他之前的举动还是?让一些人不安分?了?起来。 之前唯一与太子在?各方面势均力敌的八皇子如今人事不省,势力庞大的二皇子彻底入土,两方人马此时都不想把?太子搞下来,为?其他皇子做嫁衣。 淑妃这几天一直阴沉着?脸,眼睛都快哭瞎了?。 七皇子姬弘清来给她请安的时候,淑妃直接失控地将暖手炉砸到了?七皇子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呵斥,“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你皇兄死的那?么惨,你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非但没?有任何难过为?他复仇,反而还在?与你那?些姬妾厮混!你怎么有脸来看我!你怎么有脸来?啊!本宫真?恨不得那?天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七皇子脸色不变,躲开了?淑妃的手炉后,他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母妃,儿臣那?不是?厮混,儿臣只是?痛苦,所以只好借此麻痹自己!其实儿臣也和母妃想的一样,若是?死的是?儿臣,母妃肯定不会这么痛苦!不过后来,儿臣想通了?,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儿臣是?皇兄呢?那?是?因为?儿臣胸无大志,不会自不量力窥视不属于儿臣的东西!” 淑妃红着?眼睛瞪他,“你高兴了?是?不是?,你终于逞心如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那?是?属于你二哥的东西,本宫绝对不会给你的!你滚!你给本宫滚!” 七皇子淡淡的点?头,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淑妃骂的人不是?他一样,“既然?已经见过母妃了?,儿臣也不便久待,那?就改日?再来给母妃请安。” 说完,他也不等淑妃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气得淑妃反手砸了?旁边的花瓶。 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我的好娘娘,您别生那?么大的气,仔细别伤了?手!那?事儿和七殿下没?有关系,您迁怒他做什么,毕竟母子连心,伤了?你们的母子情分?可如何是?好?毕竟您现在?也只有七……” 那?嬷嬷在?说什么七皇子已经听不到了?。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浮现一抹嘲意。 母子连心? 和她连心的那?个已经死了?,他和她之间哪来的母子情分?? 什么只有他一个儿子了?之类的话更?是?可笑! 呵,她不是?早就只有一个儿子吗? 他抬起头看着?四方的宫墙围起来的四角天空,微微眯了?眯眼。 出了?淑妃的宫门,他径直去了?东宫。 不过他在?东宫没?有见到太子,而是?看到了?正当值的傅淮安。 他与傅淮安这个国公府世?子是?没?有什么来往的,最多的交集也不过就是?在?东宫的时候jsg偶尔碰上的这么几次。 外面都传二皇兄暗中痴慕傅世?子,并且因为?不能容忍他成亲,甚至想要趁着?皇祖母的寿宴除掉他的发妻,后来更?是?夜里愤愤不平去堵他们夫妇二人,才遭到了?刺杀。 不过,他作?为?一母同胞的弟弟,姬弘景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 具体真?相?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无非是?姬弘景和傅世?子不和,想要侮辱他的妻子以达到报复他的目的。 只是?他没?想到,像傅淮安这样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居然?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竟然?会为?了?他的发妻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听说他的妻子与他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哪怕从小在?乡下长大,他还是?如约娶了?她回家。 之前很多人都对傅淮安藏在?府里的乡下妻子感兴趣,但他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之前在?皇祖母寿宴的时候他也没?刻意注意过,事后更?是?提前离席。 然?而此时,他却好奇了?起来,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不解风情的傅世?子动容。 而且,他忍不住有点?艳羡。 希望他们夫妇二人可以长久。 他不能理解他二哥,为?什么要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 美人无数,只欣赏便好,若是?名花有主,是?个人都不应该再动心思。 更?不该将那?些用来争权夺势的阴谋诡计,用在?美人身上。 反正,他是?不愿的。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不能失了?底线。 七皇子忍不住多看了?傅淮安几眼,结果视线就被他给捕捉到了?。 傅淮安平静地看向他,“七殿下有事?” 七皇子摇了?摇头,“只是?想与世?子和世?子夫人说一声,我皇兄……” 傅淮安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不必如此,不是?您的问?题,您不必和臣道歉。” 七皇子摇摇头,“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皇兄,哪怕世?子说了?不必,但我还是?需要替他和你们说一声抱歉,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了?,令人不齿。” 傅淮安也没?有多言,只是?点?头,“无妨。” 七皇子来看太子没?什么事,只是?一时心中抑郁,小时候他母妃看重二哥,对他不闻不问?。 一直是?当长兄的太子照拂他。 在?他心中,太子比谁都亲近。 见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七皇子与傅淮安也不熟,就没?有久留的意思了?,和他告辞后出了?宫。 带着?小厮走在?繁花的大街上,明明四周很热闹,但他却始终觉得很冷清。 他叹了?口气,上次和太子这个长兄说他想要四处去游历,结果被拒绝了?,如今京城马上就会乱,他还是?再说一次吧。 不想蹚浑水。 王家已经准备了?那?么多,现在?二哥没?了?,所有的一切不能付诸流水,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会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不然?今日?他母妃也不能那?么愤怒。 但他并不想。 如果那?个位置上一定要坐上一个姬家的人,他只希望是?大哥。 若是?大哥这个太子都不行,那?他希望姬家的江山就此覆灭了?吧! 他长出了?一口气,刷的一下展开了?折扇,转身准备去常去的酒楼,结果没?想到,他突然?的动作?,竟然?差点?和一个抱着?一只小白狗的姑娘撞上。 那?姑娘旁边的丫鬟眉头紧皱,“你这个人,怎么走路的?” 七皇子知道是?他不对,所以立刻就想道歉,但没?想到他才刚一抬眸,看向那?个姑娘,就瞬间呆住了?。 好独特的气质! 他从未见过的美人! 这么多年,他见过的美人无数,他从未见过如此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反正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七皇子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命定之人。 他的内心叫嚣着?,画下她,一定要把?她画下来! 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了?! 不会再有人拥有和她同样的气质! 大概是?他直勾勾的视线太过于冒犯,那?丫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看出了?他身上的衣物昂贵,也没?过于放肆。 七皇子轻咳了?一声,“实在?是?抱歉,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给……” 他这才注意到美人的发髻,意识到她居然?已经嫁人,心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但还是?把?没?说完的话补全了?,“给夫人赔礼了?!” 他想了?想不愿意放弃,忍不住开口道:“不知夫人家在?何处?在?下好让人准备一份赔礼送上门。” 甄娴玉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突然?挡住自己的七皇子,脑子里恨不得把?化作?尖叫鸡的系统屏蔽。 【来了?,来了?!虽然?你一直不肯走剧情,但属于女配的爱情还是?来了?!】 【嘻嘻嘻,你躲也躲不开,原设定里,七皇子就是?对你一见钟情的!本来你们见面的时间应该是?在?太后的寿宴上,二皇子为?难你,你被七皇子所救!然?后你发现了?七皇子的感情,利用他,让他为?你所用!后期还让他给男主解决了?好大的麻烦……】 说起来系统就觉得窒息,好好的英雄救美嘛,被她的一脚都给踹没?了?。 还好任务稀里糊涂的也都做完了?,不然?它得哭死。 如今见走偏了?的剧情终于又重新回到正轨,系统感动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太不容易了?。 任务被宿主搞的稀巴烂,剧情还能接上。 甄娴玉:“……” 甄娴玉不理废话多的系统,看了?七皇子一眼。 他和二皇子长得不算太像,但和明诚帝还是?很像的,不过因为?淑妃的原因,多了?几分?秀气。 但不是?她喜欢的款。 甄娴玉眨了?眨眼,要是?早知道出门一趟居然?会碰上烂桃花,她肯定不会突发奇想自己出来逛逛。 她因为?身体原因,已经都捂成了?一个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一见钟情的。 反正就是?离谱。 但眼下既然?已经被堵住了?,她知道就算是?不告诉他,他也可以查到她的身份,而且还免不了?一顿纠缠。 甄娴玉懒得麻烦,于是?她一点?没?挣扎,非常痛快干脆地告诉了?他:“镇国公府。” 七皇子呆了?。 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甄娴玉一眼,然?后合上了?扇子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一脸懊恼。 他不愧与皇兄一母同胞。 皇兄做的令人不齿的事,他也想做一遍。 还好提前给世?子道了?歉。 世?子当时说什么来着?? 无妨是?吧? 咳,既然?无妨了?,那?应该是?也不介意他挖墙角吧? 晚上,傅淮安下值,得知今日?七皇子往府里送了?一大堆的东西,说是?给他和他夫人的道歉礼。 傅淮安疲惫地点?了?点?头,“检查过后,直接送到后院去给甄氏。” 第二日?,下面人禀报,说七皇子又送了?一堆。 傅淮安照例让人检查后,送去给甄娴玉,但觉得七皇子多少有点?客气了?。 改天再见面,他会提醒一下,让七皇子不必如此。 没?想到第三天,七皇子府的礼物又送了?过来,还是?一大堆。 听到下属禀报的时候,傅淮安:“……” 这不太对吧? 七皇子老给他夫人送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片刻,皱了?皱眉头,没?有和前两次一样直接让人把?东西送到后院,而是?道:“东西呢?拿过来给我看看!” 下属愣了?一下,很快就让人把?七皇子今日?让人送来的所有礼物全都搬到了?他的书?房。 傅淮安拿过了?礼单,发现除了?一些比较精巧的物件,还有一些京城比较出名的点?心蜜饯,首饰发钗布料。 傅淮安:“……?” 虽然?没?把?甄娴玉当做自己的妻子,对她也全是?利用的心思,但这不代表他能忍别的男人对顶着?他妻子名义的人大献殷勤。 他扯了?扯嘴角,看向垂手站在?一旁的下属,“前两天七皇子府送来的礼物也是?这些?” 下属没?听出来他语气里有什么不对,而是?恭敬道:“东西虽然?不同,但品类差不多,这几日?吃穿用行,大多都顾及到了?。” 傅淮安“呵”了?一声,“七皇子府来人怎么说的,你再和我说一遍。” 下属这时才察觉出了?几分?不对,飞速地抬头瞄了?他一眼,才道:“那?管事说,是?给世?子爷和少夫人的赔罪礼。” 傅淮安打开了?手边的一个精致的盒子,用指尖挑起里面的一块质地细腻做工极好的玉佩,“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吧。” 下属脑子有点?打结,点?头应道:“好嘞,jsg那?还是?送到少夫人那?边吗?” “送夫人那?里做什么?”傅淮安嘴角噙着?一抹笑,看似温和,实则眼底一片冷意,“这不是?七皇子送给我们二人的赔礼吗?那?就收入府上库房吧。” 下属顿了?顿,总觉得世?子爷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第二日?,傅淮安腰间特意挂着?七皇子送来的那?块玉佩去了?东宫。 太子处理公务的间隙,余光忽然?扫到了?傅淮安腰间的一抹翠绿。 他愣了?一下,叫住他,“淮安。” 傅淮安抬头,“殿下。” 太子一脸困惑,眉心折起,虽然?已经确定,但说话还是?留了?三分?余地,“你腰间这块玉,孤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淮安低头看了?一眼,一手撩起玉佩上挂着?的穗子,然?后漫不经心道:“哦,这是?七殿下送给臣的赔礼,七殿下太过于热情,臣觉得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于是?就挂上了?。” 太子露出了?一个不解的表情,又觉得哪里不对,“什么赔礼?平日?里也没?见你们二人有过什么交集……” 傅淮安:“前几日?七殿下来东宫,当时殿下不在?,七殿下便与臣说了?几句话,他当时非要和臣夫妇二人道歉,臣觉得二殿下那?事和七殿下无关,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但七殿下回府之后不知道是?否太愧疚,便一直让人送来赔礼。臣虽然?觉得不好收下,但君赐也不好推辞,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好拂了?七殿下的面子,才只好先挂上,等见到七殿下之后再言谢道明。” 太子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傅淮安那?张昳丽的脸上,想到老七和老二乃是?一母同胞,平时都比较沉迷美色,老二生前才……不会老七又…… 太子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 不行! 一个是?表弟,一个是?亲弟,他坚决不允许这么荒唐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 最近几年他对老七的管教实在?是?过于放松。 不能再让他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了?! 明天就让人把?老七抓来,严加看管! 不行,把?老七带到东宫,他岂不是?日?日?要与淮安相?对? 越想太子的表情就越发的严肃。 傅淮安说完,一抬头就对上了?太子审视的目光,“殿下?” 他本意是?想借太子的口提醒七皇子不要忘记甄娴玉的身份。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话一说完,太子忽然?问?他,“淮安,你和孤说实话,你对男子没?有意思吧?” 傅淮安:“???” 第25章 傅淮安整个人都?裂开了?, 他不知道太子会说出这种话?出来,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错愕地看着他。 太子说完后才反应过来, 有?些尴尬。 其实原本他也是不信的。 他与老二虽然不?合, 但老二是什么样的人, 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但他不?信, 架不住最近的谣言多啊。 听得多了就难免忍不住多想。 又突然见到他戴着老七送的玉佩, 就忍不?住想歪了?。 太子轻咳了?一声, “淮安我也不是怀疑你, 主要是你今日……” 他说到这儿突然顿住,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一样。 但目光却落在了傅淮安腰间的玉佩上。 这一反应,哪怕什么都没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若是不?喜欢,为什么要把一个男人送的玉佩戴在身上呢? 而且, 这玉佩…… 做定情信物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傅淮安:“……” 傅淮安:“…………” 他脸上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 五颜六色的变幻, 憋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太子说道:“殿下,我没有?龙阳之癖。” 那一字一句, 认真?中又带着几分震惊还有?谴责的模样, 实在是看的太子忍不住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 不?知作何表情, “啊,没有?, 没有?就好。” 他那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相信了?,好似只是为了?安抚傅淮安一样。 傅淮安深吸了?一口气, 硬着头皮道:“殿下,臣希望您和七殿下说不必再往国公府送赔礼了?, 他本就不欠我与我夫人的!每日送那些昂贵的礼物,实在是不?妥。”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希望太子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但是太子此时神情有?些恍惚,并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朝他摆摆手,“行,孤会记得的。不?过日后你与老七接触的时候注意一点分寸。” 他觉得淮安没有个意思的话,应该就是老七的问题了?。 太子觉得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为了?皇室不?被?蒙羞,真?是操碎了?心。 傅淮安:“……” 一开始为了?帮甄娴玉,外面传一些他与二皇子的谣言,他其实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那些人也就只是说一说,怕是就会觉得荒唐,以后就不?会再提了?。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后遗症竟然会这么持久。 弄得到现在连太子都开始怀疑了?起来。 傅淮安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见太子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了?,心情复杂的告退。 这时候他旁边一个非常痴迷收集玉制品的同僚,余光忽然扫到他腰间的翠绿,顿时瞪大了?眼。 “世子,你这玉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难得一见啊,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寻来的这好东西?快和我说说,好东西要分享!” 说到这儿他有?些遗憾,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玉上,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想寻一块好玉,送给我娘子做生辰贺礼,但无奈好玉难碰,别说与你这个质地一般便?是次一些的也没有找到。世子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儿上,一定不?要藏私啊!” 傅淮安听到有?人提起他挂的玉,没心就是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又不?知道这种不好究竟是从何而来,于是他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不?欲多言:“我也不?知来处,这是别人送的。” 那同僚“啊”了一声,有?些遗憾。 随后不知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脸上闪过了?一丝了?然,笑着拍了?拍傅淮安的肩膀,“哈哈,是你夫人送你的吧?成亲了就是不一样,记得以前世子是不?爱佩戴这些东西的,如今心爱之人送了?礼物,第一时间就佩戴在身上了。” 同僚一脸姨母笑,抬手捋了?捋美须,“你们感情可真好。” 傅淮安:“……” 他不是,他没有?,别乱说。 傅淮安脸颊抽了?抽,不?想解释太多,只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他突然意识到这块玉被挂在腰上,确实有?令人误会的嫌疑。 于是想也不想便解了下来,收入袖中。 免得有认识这块玉佩的,和太子一样误会。 若是以前,他必然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但今日他忽然觉得,哪怕都是男子也还是注意一些分寸比较好。 他抬手按住额头,无奈地捏了?捏。 虽然后面没有?人再说什么了?,但他却没有?办法?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处理公务上。 傅淮安的苦恼,甄娴玉并不?知道,连七皇子送来的东西,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现在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花用。 东西让丫鬟们收入小库房,吃的都?分了?下去,她就都?抛之脑后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咸鱼的本质,除了?躺着睡觉的时候,煤球其他时候基本都?去折腾别人。 尤其是煤球现在还是个幼崽,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院子里面的犄角旮旯、烂洞缝隙,就没有?它不?钻的地方。 明明是一身雪白柔软的毛,但撒手没再回来之后,就脏得灰扑扑的。 一开始几个丫鬟还很?纳闷儿,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小白狗,甄娴玉为什么要给她起名叫煤球? 甚至几个大丫鬟还争先恐后地要给小狗狗洗澡。 尤其是它真?的很?活泼好动,不?但要时时刻刻陪它玩儿,而且还经常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几天后,丫鬟们都哭了。 倒是甄娴玉美滋滋。 不需要洗澡驱虫喂食铲屎后,甄娴玉每天只负责撸它。 不?要太爽。 这宠物养得实在是轻松。 于是甄娴玉突发奇想,想再给煤球找个小伙伴,省的它那么寂寞。 几个大丫鬟:“……” 三思啊! 她们不想再多洗一个泥孩子了?! 今日傅淮安下值的比较早,回来后并没有直接去他的书房,而是直奔后院。 甄娴玉当时正躺在房间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锦被?,半眯着眼假寐。 煤球正?缩成一团,趴在她的jsg手肘旁边,懒散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扫被?面。 甄娴玉的手指陷入它脖颈厚实的毛毛里,仿佛像是拿它当个活体暖手炉。 地上摆了?几个碳盆儿,一推开门,一股热浪涌来,平时冲散了傅淮安身上带来的寒气。 傅淮安的脚步一顿微微眯眼。 看着她日子过得如此?舒适,他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之感。 他几步上前走到了甄娴玉的身边,坐在了?软榻旁的绣凳上。 甄娴玉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感觉一直有人在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有?种微妙的不?自在。 她懒散的不太想动,便?只半张开一只眼。 果然就对上了?坐在旁边的傅淮安直勾勾的眼神。 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态,甄娴玉睁眼后竟然非常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回来了?。” 甄娴玉:“……” 她有?些不?解。 总觉得他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过倒也没多问,觉得可?能是朝堂上的那些事让他心里不顺。 目光落在他冻的有些发红的耳朵上,忍不?住在心里可?怜他,大冬天的还要早起晚归,顶着风雪去上班。 真?是不?管什么时候,最可怜的都是打工人。 甚至,她前世007大不了不干了,还可?以辞职。 但他只能脑袋挂腰上,卖身帝王家,卷生卷死像一个老黄牛一样干一辈子。 还好她现在已经退休了?,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傅淮安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怜悯。 不?知道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傅淮安也懒得再继续猜,于是直接问道:“夫人为何这般看我?” 甄娴玉乖巧道:“觉得夫君辛苦了?,看得我好心疼,这么冷的天,身子都?冻僵了?吧,快暖一暖。”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见她嘴上说他辛苦,实际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嘴角抽了?抽。 本不?想多说什么,见状却忍不住伸出了手,“确实,一路骑马回来,手都?冻僵了?,夫人若是心疼的话,不?如给我暖暖?”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带着一点疏离。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甄娴玉真的会给他暖暖,不?过是见不?得她装模作样的虚情假意。 想要看看她会怎么办? 若她的任务真?的是用美色来引诱他的话?,闻言必然会有?所?回应。 甄娴玉眨了眨眼:“……” 不?是,大兄弟,她就是客气一下,他怎什么还当真呢? 但话说出口也不好,就这么拒绝他。 将他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甄娴玉角忽然灵光一闪,将手边的煤球塞到了?他的怀里,“原来夫君竟然是想要煤球给你暖暖吗?当然可以!煤球可?乖了?,身上跟小火炉一样,夫君快抱抱。” 傅淮安:“……” 以前只穿过皮草,这还是他第一次抱着皮草,那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下意识地想把煤球还回去。 却没想到比他反应还大的是煤球,刚才趴在甄娴玉身边乖的像一个小玩偶,如今一落入他的怀中,就开始不?满地挣扎了?起来。 旋转,跳跃,它用力一蹬…… 没有?任何防备的傅淮安就被偷家了?。 那一jio差点没把他蹬上天,几乎没办法?抑制的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大变。 甄娴玉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夫君怎么了??” “无事。”傅淮安的回答仿佛带着些咬牙切齿,以及隐忍。 甄娴玉微微皱眉,结合他的动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煤球这是无师自通了断子绝孙脚啊! 看着傅淮安望着煤球那带着冷意的眼神,甄娴玉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煤球要是把?他给踩废了?,这个仇恨不会拉到她的身上,最后被?一起秋后处理吧? 不?过,甄娴玉想到在原著里一直到大结局,傅淮安都?是心中无女人,卷王寡成神,废不废的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反正?他也用不?到。 她又放心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搞他的事业,傅淮安应该就不会搞她。 等她苟到大结局,他一死,作为寡妇拿着他的遗产,带着他的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啧啧啧,想想就觉得美得很。 傅淮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 缓过一些劲儿来之后,他微微眯眼。 这时候丫鬟姗姗来迟,递过来了?一杯姜茶。 傅淮安漫不?经?心地接了?过去,“夫人在想什么?怎么会这么开心?” 他的话?刚落,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袖口里掉出来了一枚玉佩。 甄娴玉只看见了?一抹绿掉了?下去,视线下意识地追随着一起落在了地上。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枚玉佩的全貌。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啊,这玉佩……?” 傅淮安本来是想要捡的,闻言顿住看向她,“怎么?” 甄娴玉表情有?些微妙,“我见七殿下身上戴过一块一模一样的。” 她原本没想那么多,但她说完,就看到傅淮安的脸色突然一变。 第26章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傅淮安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看着地上的那块玉佩, 眉心狠狠地?折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好似和甄娴玉在一起时间久了?, 智商都会被影响的有问题。 他懊恼地?闭了?闭眼, 收敛起多余的情绪, 佯装淡定地?反问道:“咳, 是吗?我和七殿下接触的不多, 倒是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若无其事地将地上的玉佩捡起来, 不给甄娴玉多余打量的机会, 就反手塞到了?袖口?里。 动作迅速的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甄娴玉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他藏的那么快, 做什么?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她突然顿住,瞳孔狠狠地?收缩。 嗯?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傅淮安不是太子党吗?怎么会和七皇子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原著里有写他这样脚踏两条船的剧情吗?她怎么不知道?难道说大反派也觉得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太子不一定能登基, 所以才又选了?七皇子投靠? 可是这不对啊!那么多成年皇子, 哪一个都比七皇子有登基的可能吧? 而且在原文里,太子死后, 傅淮安并没有扶持七皇子, 扶持的是太子的遗腹子来着。 难道说,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剧情发生了吗?还是说, 因为她的缘故导致了?剧情的偏差? 甄娴玉只感觉自己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由于她没有回答,导致傅淮安一直看着她, 像是在等?她开口?一样。 甄娴玉双眸一闪,天?呐, 她现在知道了这样的秘密,该不会被他灭口?吧? 甄娴玉咽了?咽口?水, 连忙装傻,笑了?一下含糊地说道:“啊,那我可能是看错了?吧,我就只见?过他一次,也没有仔细看过,可能两块玉佩有些像,哈哈哈。” 她笑的很尴尬,是听的人都想替她脚趾抠地的那种。 傅淮安眯了?眯眼。 之前?他一直在猜测甄娴玉到底是谁的人?除掉身亡的二皇子,重伤的八皇子。 原本他以为甄娴玉会是四皇子的人。 却没想到竟然是和七皇子有关吗? 那七皇子这段时间高调地送她礼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样不是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说七皇子也只是被她算计用来遮掩的人?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因为想太多纷纷离真正的答案越来越远。 甄娴玉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两天收下的那些七皇子府送来的东西?,觉得?有些头痛。 算了?,他们皇子夺嫡太复杂了。 不适合她参与。 等?会儿就让人把东西?收拾好,都给傅淮安送去,她才不要搅和到他们的阴谋算计里。 两个人坐在那儿都没有说什么,房间里一片安静。 明明郎才女貌地?坐在一起,但两个人之间却像是隔着什么东西?,明明白白的把“塑料夫妻,没有感情”写在了?脸上?。 不过甄娴玉想了?一会儿后就觉得?好累,忍不住开始发呆,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房间里最好看的那个?人身?上?。 看了?一会儿,她下?觉得?嘴巴空空的,就顺手摸出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有节奏。 顿时把傅淮安从他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傅淮安:“你在干什么?” 甄娴玉:“嗑瓜子啊,夫君又不是看不到。” 傅淮安大概是被她噎住了?,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夫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竟然只想一个?人嗑瓜子?” 甄娴玉一脸难以理解的看向他,“怎么了??我和太后在一起都是嗑瓜子jsg的呀。” 所以你很高贵吗?你比太后厉害? 不过她说完后顿了?一下?,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夫君想吃你就说嘛,呐,那分你一半儿。” 说完,没管傅淮安是什么反应,甄娴玉就直接拉过他的手,强行展开,在他的掌心放了一把瓜子。 甄娴玉一本正经地给他介绍:“这个?很好磕的,外面一层裹了?焦糖,又甜又香!我有的不多,平时都舍不得?吃,你快尝尝味道!” 傅淮安:“……” 他问的那句话重点是瓜子吗? 一个?细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应该努力和他交谈,试图从他的言语破绽中知道他一些消息吗?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甄娴玉身?上?,此时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从平川到现在满打满算已经临近三个?月。 她没有一天去做她身为一个细作该做的分内事。 就算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潜伏的也够久了吧?还不干活? 傅淮安看着都替她着急,这段时间几个皇子的动作都非常大,他作为太子的心腹,他不相信那些人尽心机把她安插到他身?边,只为了?让她做一个?废子。 不对,和他成亲后她也是有一些动作的。 比如把八皇子炸瘫。 傅淮安的表情顿了?顿,状似无意道:“之前我们在平川,夫人用的那种神器,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随口?道:“偶然得来。夫君问这个?做什么?” 傅淮安:“那东西体积小,威力大,好似很适合军中使用,但我发现朝廷的火药,比夫人使用的那种弱上?许多,所以就有些好奇。若是那东西能用在边关的将士们身?上?,必然可以出其不意,减少大量不必要的伤亡。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军械不足……”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感觉甄娴玉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一低头,便看见?掌心多了两个圆溜溜的东西?,正是那天?甄娴玉所用的神器,剩下?的话顿时噎在了?他的嗓子口?。 他被呛的咳嗽了?一声,连瞳孔都微微放大,抬头看向躺在床上像极了半身不遂的甄娴玉,“你……” 甄娴玉一脸淡定:“夫君不要太激动,我也不知道配方是什么?还剩下?两枚,多的没有了?。若是夫君手下有能人倒可以研究一下?,不过我要提醒一下?,这东西?随意拆的话可能会炸开,非常危险。” 看她那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傅淮安哽住了?,“这东西?你随时放在床上??” 甄娴玉:“没有啊,我放在了?身?上?。” 傅淮安:“……” 是她不怕被半夜炸飞,还是他看起来像傻子能相信她这话? 不过,看她的样子,傅淮安觉得自己在她的眼里,可能真是个?傻子吧? 傅淮安拿着那两枚炸弹,有些恍惚地?回了?书房。 坐了?一会儿后,才交代属下小心地将这东西送出去。 等?一会儿管事来禀告,说甄娴玉院子里的人将七皇子府送来的东西全部送到了?前?院。 傅淮安微微扬眉,“怎么回事,她可有说什么?” 管事:“夫人的丫鬟转告了?夫人的原话,她说‘夫人之前?并不知道这些是七殿下?特意送给世子的东西?,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不好再收着七殿下的一片心意,所以物归原主。’” 傅淮安:“……” 怎么听都觉得她这话怪怪的呢? 她是不是也误会什么了?? 可罪魁祸首难道不是她吗?! …… 冬日里事情倒是不多,但是每年都会因为寒冷和缺衣少食,有大量的贫苦百姓受苦。 朝廷国库空虚,就算是想要救济,也无余力。 傅淮安最近一直因为这件事在忙,临近年关,突然发生?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京郊地?龙翻身?,造成极严重的后果。 去年朝廷花了大价钱建造的救济房,连一秒都没有坚持住,顷刻间化做一片废墟。 无数百姓被埋入地下,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连一直在修道几乎不问国事的明诚帝都出关上?了?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几位皇子都被训成了狗,尤其是太子。 毕竟,大的灾难,一般都预示着皇帝的昏聩无道。 是要被记在史书中的,明诚帝怎么会不着急。 不过比他更着急的人是太子。 因为早上?的时候,和地?龙翻身?的消息一并传来的消息是他的表弟傅淮安也埋在里面了?。 说起这事,也是倒霉。 甄娴玉在国公府里觉得用炭盆的效果不大,于是就想着去庄子上?泡一泡。 刚好傅淮安第二日休沐,于是两个人就一起组团去泡温泉了?。 没想到,她进去泡了?一会后,地就开始晃动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蒙掉了。 虽然前?世她也有过一些自然灾害防护培训,但她本人其实?从来没有经历过地?震。 所以在地面一开始小幅度摇晃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脑子一片眩晕,体感恶心,她还以为是自己泡在温泉里里太久,身?体虚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匆忙地?套上?一件袍子,就往外跑。 她脚上?有水,地?面又滑,晃得?还厉害,她没跑两步,就摔到了地上。 眼看着一根房梁掉下来,要砸到她,忽然腰上?多了?一只手臂,一把将她给捞了?过去。 虽然躲开了?房梁,但此时已经来不及跑出去。 她只来得?及看见傅淮安那一闪而过的严肃的脸,就陷入了?黑暗。 …… 好消息是两个人都还活着,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坏消息是两个人只能贴肉饼,被埋在底下?,出不去了?。 感觉好像不会二次塌陷后,甄娴玉才动了?动,“夫君?” 刚刚两个人被埋起来的时候,傅淮安的头被砸了?一下?,此时有点晕,又有点恶心,人短时间有点懵,便没什么力气?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甄娴玉试探着又叫了一回,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甄娴玉猛地?一惊,试探着摸索到傅淮安的脸,然后狠狠地?揪了?一把,“夫君夫君,你说句话啊!你别吓唬我!你没事吧?” 她感受到傅淮安的呼吸了?,所以以为他是昏迷过去了?。 本来她想给傅淮安两巴掌扇醒他,但由于他们所在的地?方太小?,有点限制发挥,于是就只能狠狠地掐他,希望能把他疼醒。 傅淮安:“……” 我谢谢你。 傅淮安迷迷糊糊清醒,一把抓住了她在他脸上乱揪的手,“……我没事。” 甄娴玉得?到他的回应,长长松了?一口?气?,“真的吗?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要是死了接下来我可怎么活!”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真诚了?,那种关心,完全?是发自于肺腑无法做假。 傅淮安心中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不是细作吗?为何要这么在意他的死活?反正他们两个也只是假的夫妇,甚至相处的时间都不多。 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傅淮安并不觉得她是在说谎。 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往往表现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刻意放大了?人的感官,他只觉得有种陌生的情绪忽然在他的心底滋生?。 但还没等他细细的琢磨那到底是什么,就听到了?甄娴玉小?声的嘟囔,“虽然冬天?……,但和……呆……我不……” 她的声音实?在是小?,哪怕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他也没太听清。 她说话的时候,清浅的呼吸就拂在他的脖颈,淡淡香气?萦绕在他的身?边,掌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已经被打湿了的布料,身?前?若有若无的触碰,忽然让傅淮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女子温香软玉的身子。 尤其刚刚穿的匆忙,那一件衣服,湿得几乎和没穿没什么区别,所以触感明显。 傅淮安:“……” 他全?身忽然僵硬的一动也不能动。 耳根烫得像是快要煮熟了似的,若是此时甄娴玉能看见?,一定会发现,他整个?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 偏偏此时甄娴玉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老实?的动个?不停。 他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似的,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别动。” 甄娴玉忽然愣了?一下?,语气?兴奋,“你怎么了?你不会……” 二十?年言情小?说书龄的她,在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无数种接下来的发展。 虽然奇奇怪怪好油腻,但她是土狗她爱看! 比如什么被红着眼睛的傅淮安按在墙上jsg亲,耳边是他喊的“命都给你!”或者忽然有什么东西?顶到她,然后她“天?真无邪”的和傅淮安说“夫君你的匕首一直在戳我好难受欸”,导致傅淮安兽性大发,一把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鸭头,那可不是匕首!” 在她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个?女配,忽然有点扫兴。 傅淮安见她说了一半就没有然后了,等?了?一会,才问道:“我怎么?” 甄娴玉:“啊,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我忽然意识到你不喜欢女人,没事了?,我们看看怎么出去吧?” 傅淮安:??? 傅淮安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仿佛找回了?声音,语气?平和地询问:“甄娴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女人了?” 甄娴玉一脸大气地摆摆手,“这不重要。你快看看,咱俩怎么出去,能挖吗?我们埋得?应该也不深吧?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手里有个?小?铲子,我们说不定可以找个?位置挖出去!” 傅淮安没说话了?。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甄娴玉弄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跟老鼠盗洞似的。 然后又过了一会,甄娴玉不动了?。 她缩在傅淮安的胸前?,放肆地在他怀里占了一个地方,“夫君夫君,快给我暖暖,好冷。” 黑暗中,也不知道傅淮安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问她,“你怎么不挖了??” 甄娴玉叹了?口?气?,咸鱼躺平,“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还是等?人救吧。” “那你忙完了?”傅淮安问道。 甄娴玉点头,“嗯嗯。” 哪怕两个?人谁也看不见?谁,但甄娴玉还是感觉,傅淮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头顶上?,“那我们来谈一下?,我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吧?” 第27章 听了他的话, 甄娴玉没忍住笑了出?来?,“夫君还在惦记着这件事?呀?我就说?刚刚你怎么不说?话?” 傅淮安:“事?关我自己,我不应该问个清楚吗?” 甄娴玉听出?了他的认真, 于是非常痛快地改口?, 语气多少有点随意, “是我不好, 乱说?的, 我给夫君道歉, 夫君不要计较啦。我们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出?去?吧, 毕竟现在这么冷, 如果真的被埋在地下冻一晚上,咱们两个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傅淮安:“……” 虽然知道她是左顾言他, 转移视线,但傅淮安还是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毕竟, 她的担忧是对的, 在脱困这件事?情面?前?, 他一再追问别的事?情,显得有些不顾大局, 斤斤计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顺着她的话答道:“我们两个现在被埋在下面?,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如果随意乱挖,非但不能得救, 还有可能导致压在上面?的东西塌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个人,尽量维持原样, 保存体力。夫人放心,府里的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就会赶来?, 会第一时间营救我们。” 甄娴玉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冷了。 她也是真的怕还没等来?营救,她便被冻死了。 虽然她空间里面?有物资无数,甚至她就是拿几床羽绒被出?来?也不是事?儿,但因?为多了一个傅淮安,严重限制了她的发挥。 毕竟,她没办法和他解释,那些东西到底是哪来?的。 她哆嗦了一下,骨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只能说?一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地动的时候,夫君在做什么?怎么会那么刚好赶来?救了我?” 甄娴玉是真的有点好奇,毕竟傅淮安来?的实在是太巧了,若是他再晚一刻钟,两个人也不会正好埋在一起。 听到甄娴玉的问话,傅淮安顿了顿。 他其实也不是特意冲进?来?救她的。 地动的时候,刚好他就在甄娴玉隔壁,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未来?得及想?太多,只是想?顺手把她带出?去?而已。 如果当时,他没有赶来?救甄娴玉,其实他是有足够的时间,安然出?去?的。 如果现在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不会进?来?救她。 毕竟并不是他真正的夫人,她只是一个别人安插在他府里的细作而已,不值得他赔上自己。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太子那边也离不开他。 因?为没有提前?做好布置和交代,现在他被埋在地下,不知道被埋多久,还不知道会给太子那边造成多大的麻烦,想?想?傅淮安就觉得头疼。 只觉得刚刚什么都没想?,就冲动地刚来?救人的他,可能脑子出?了问题。 不然也不会做出?,在危急时刻,第一选择是来?救一个府里的细作。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无用。 只能希望营救的人尽快来?,不要耽搁太久,早些把他们挖出?去?。 “夫君?你在想?什么?”见?傅淮安一直没有回?答,甄娴玉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傅淮安回?过?神,回?想?了一下她的问题,才开口?:“当时我正在夫人的隔壁,也幸好如此,不然怕是没办法赶来?的那么及时。” 甄娴玉也想?到了傅淮安过?来?那时,砸下来?的那一根粗壮的房梁。 “是啊,要多谢夫君,不然我可能……”她故意咬唇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好像很感动的模样,但实际上,她是冷得不行了,鼻涕都差点被冻出?来?。 傅淮安犹豫了一下,才抬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虚虚地拍两下,安抚道:“好了,都过?去?了,别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确定甄娴玉会不会害怕。 他主观认为她应该是不怕的。 毕竟她不是深闺里那些普通的姑娘小姐。 两个人一时没说?话。 傅淮安喉结滚了滚。 虽然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和她强调一下比较好。 外面?那些不知道的人也就算了,作为始作俑者的甄娴玉不应该这么误会他。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夫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那么想?,但我还是想?要和你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女人,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 还来??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吗? 既然他那么在乎,那她就不客气了,最好说?到他以后再也不会提起。 反正她也没说?谎。 想?到这,甄娴玉直接开口?,“可是,夫君不喜欢女人不是公认的吗?” “什么?”傅淮安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思路一瞬间就通了。 黑暗中,他眯了眯眼,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了然,故意道:“夫人这么想?,是不是因?为,你我成亲这么久还没洞房的原因??” 他觉得甄娴玉终于图穷匕首见?。 她就是来?引诱他的吧? 之?前?一直都是伪装,也是想?要用异于常人的举动,吸引他的注意,归根结底,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他使美人计。 不想?,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听到甄娴玉清脆的开口?,“不是啊!圆不圆房的和夫君你喜不喜欢女人没有关系啊。”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好像有些无奈,“就算你我圆房了,那也只是能证明?夫君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而已,并不能证明?你喜欢不喜欢女人啊。” 傅淮安:“……” 傅淮安:“…………” 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炸开,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不仅是因?为她大胆的话,更因?为她话里的内容。 什么叫做“只是能证明?他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现在是个不正常的男人吗? 傅淮安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够好的了。 但此时他还是控制不住一股怒火在胸膛升起。 巧言令色,胡说?八道! 她以为他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用言语刺激他,就能达到目的了吗? 她未免也太小看于他! 他低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的出?来?,他生气了。 “那夫人觉得什么能证明?我喜欢的是女子而不是男子?那些证明?不了我喜欢女子,就能证明?我喜欢男子了吗?” 甄娴玉:? 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傅淮安这么生气了,差点没原地一个爆笑出?声。 她轻咳了一声,“夫君在说?什么啊?谁说?你喜欢男子了?你喜欢的不一直都是百姓、是朝廷、是这个国家吗?” 傅淮安被她的话给堵住。 半晌才终于找jsg到了自己的声音。 傅淮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没觉得我喜欢男子吗?” “对啊!”甄娴玉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了?若是觉得夫君喜欢男子,我又为何会与你成亲?” 傅淮安:“……” 你和我成亲,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来?我府里当细作的吗? 傅淮安好无语,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忽然觉得认真和甄娴玉解释的自己好像个笑话。 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果然这段时间关于那样荒唐的谣言听多了,他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抱歉!是我误会夫人了。”傅淮安非常痛快地道歉,“没理解夫人的意思,就想?当然了。” “没事?,原谅……”甄娴玉还没说?完,就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是真的冷,身上都是湿的,躺在冒着寒气的泥土上,她感觉四肢都快要僵了。 她实在是不想?忍了,于是,掏出?了一个热贴。 包装她已经在空间里撕去?了,此时拿出?来?,就可以用。 黑暗中,她看了傅淮安一眼,有些犹豫。 众所周知,热贴是不能直接贴在皮肤上的,不然会低温烫伤。 她身上那层衣服不但湿润,还薄,直接贴怕是很危险。 于是她灵机一动,就跟傅淮安说?:“夫君,好冷啊,你是不是也冻坏了?你身上都湿了,我带了一个神器,很厉害,我给你贴上,取取暖吧!” 说?完,她没给傅淮安开口?的机会,就“啪”的一下,拍在了傅淮安的身上。 傅淮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贴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 像是一种很神奇的布料,粗糙但又有些柔软,是个小袋子的模样,里面?硬硬的,有沙子的质感。 他完全猜不出?来?是什么,便想?再摸摸,然后就被甄娴玉给按住了手。 “夫君,不要乱摸,这个东西不结实,你万一给摸漏了怎么办?” 傅淮安:“……” 到底多不结实,摸都能摸漏? 他是知道甄娴玉手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的,所以此时就对着小小的还没他的手大的东西有了兴趣。 尤其是,就说?话的这么一小会儿,傅淮安就感觉到那东西渐渐变得温热了起来?。 他惊愕地一扬眉,若不是这下面?太黑,他是真的想?要看一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虽然不知道甄娴玉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她不让摸,他便收回?了手。 若只是不想?他知晓便罢了,万一那东西真的很脆弱,摸摸就坏了,就不好了。 傅淮安眉心微动,忍不住问道:“夫人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用在你自己的身上?明?明?夫人更冷些。” 他明?显感觉得出?来?,甄娴玉在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连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指都忍不住轻颤。 他身上倒是比她多两件衣服,若是脱下来?给她穿,必然比她那件湿透了的单衣强上一些。 但此时,不仅他的腿被重物压住,无法动弹,而且两个人挤在一起的地方还格外的逼仄,他根本没又活动空间脱下衣裳。 甄娴玉没管他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就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怕把我烫伤呀,万一出?水泡了怎么办?” 傅淮安:“……”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那东西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但远远不到能把人烫伤的地步。 他无语地撕下来?贴在了甄娴玉的脑门上,“贴你自己身上去?。” 都冻得发抖了,还不去?管自己,她是个傻子吗? “你!你一下子撕下来?干嘛?哎呀!”甄娴玉感觉脑门上多了一个温呼呼的东西,顿时翻了个白眼,“夫君怎么会这么小气?我不是你的夫人吗?你就帮忙贴贴又怎么了!” 甄娴玉就把热贴撕下来?,又贴在了他袖子上,然后毫不见?外地抱住,“夫君既然娶我回?家,就该照顾我!” 傅淮安感受到胳膊触碰到的柔软,不适应地微僵,总觉得她的行为是完全不拿他当一个正常的男子看的那种随意。 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脸上臊得火辣辣的,想?把胳膊抽回?来?,“你不是说?我不喜欢女人吗?一个不喜欢女人的人,又怎么会照顾夫人?” 甄娴玉不撒手,“我不是女人,我是你的夫人呀!” “你……”傅淮安实在是抽不动胳膊,那实实在在的触感让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他勉强冷静了下,没想?到她的勾引竟然这么不走寻常路。 甄娴玉的破绽,他本来?是不想?问的,但是此时为了打破僵局,却不得不开口?了。 “那好,夫人既然说?我是你的夫君,理应照顾你,那便请夫人告诉我,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甄娴玉眨了眨眼,刚刚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她就想?好怎么说?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你不要跟我说?你是藏在袖袋里的,地龙翻身的突然,夫人当时在沐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哪里有时间在袖子里面?藏东西?” 甄娴玉没想?到他居然会抢答了。 于是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夫君说?的是,但我这些东西非常珍贵,丢了便找不到了!我肯定要第一时间放起来?的嘛。” “我不信,夫人说?谎。”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要东西不要命的人嘛!” 傅淮安:“……” 他不说?话了,开始闭目养神。 见?他不说?话,甄娴玉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实在是太敷衍,于是她想?了想?,就神神秘秘地靠近他。 “夫君,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只是我怕你不相信。但是夫君一直怀疑我,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既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我就不隐瞒你,实话和你说?吧。” 她靠的太近,傅淮安睁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向后仰了仰。 眼眸里情绪闪动,虽然没开口?,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以为她终于打算露出?狐狸尾巴说?些什么了。 然后他就听到,甄娴玉压低了嗓子,一本正经道:“唉,其实我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我有袖中乾坤,所以平时才会拿出?那么多神奇的东西出?来?。” 傅淮安感觉自己被她的话给创到了。 为什么,那么多次了,他还是没在她那里吃到教训? 傅淮安彻底不想?再理她,重重地闭上了眼。 甄娴玉见?他没反应,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肚子,“夫君,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不理我?” 傅淮安觉得她好像有多动症,一刻都不肯消停。 一把攥住了她不老?实的手,他忍无可忍地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不许乱戳,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会逼你,你不必编这些胡话来?糊弄我。” 甄娴玉心里啧了一声,语气却装得委屈,“跟你说?的是实话,夫君怎么不相信?” 之?前?傅淮安撞到了头,本来?就不是很舒服。 刚刚认真听甄娴玉的话,也不过?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如今有用的东西一点没听到,反倒被她吵得脑袋嗡嗡的。 大概是实在是被她烦得受不了,傅淮安抬了抬下巴,“既然夫人想?让我相信,那好,夫人不是说?自己是仙人吗?那你现在使个法术,只要带我遁地而出?,我就相信你。” 甄娴玉:“……” 甄娴玉:“不行,我虽然是仙子,但在凡间,法术什么的,是禁止使用的。” 傅淮安:“所以就是夫人不会,没办法证明?不是在骗我。” “不是不会,是不可以。而且我不是有袖中乾坤吗?我可以拿东西呀?”说?完她又掏出?了几个热贴啪啪啪地都拍在了傅淮安的身上。 等全都热起来?,傅淮安就能给她当人形暖宝宝了! 她也不是傻子,哪怕冷的要死,她也不可能直接把棉被当着傅淮安的面?掏出?来?。 万一她太过?于异常,傅淮安出?去?之?后,直接把她当做妖孽,让人烧死她怎么办? 哪怕傅淮安不会这么做,她也不想?过?于表现自己,从而引起傅淮安的注意。 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不想?自己以后都会受到傅淮安的控制。 现在只是拿出?热贴,出?去?后,她完全可以解释自己是藏在身上了。 热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前?世独有的,唯一比较特殊的也只有热贴外面?的无纺布袋比较独特。 到时候她也完全可以解释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问就是她在乡下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神人师父给她的。 既然女主有个什么都会的全能师父,她也有一个怎么了? 傅淮安并没有因?jsg为她的举动而有所动容,“所以就是夫人不会,没办法证明?不是在骗我。” 甄娴玉:“……” 他只会说?这么一句话吗? 咸鱼生气并且给了他一脚。 自己生吞了两颗感冒药,并没有分享给他。 让他自生自灭吧! 也幸好傅淮安的那些下属得知消息比较快,在地动结束后,确定不会再次地动,就开始挖他们了。 他们两个埋得也不算深。 但是温泉庄子大概是离地震源比较近,损害的很大。 他们废了好大的功夫,挖了一夜加一个早晨,才终于把他们两个给挖了出?来?。 傅淮安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让人送来?了厚厚的衣物,将甄娴玉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免得她走光。 傅淮安的腿伤比较严重,又被压了一夜,不但断裂还冻伤。 但他全程没有皱过?一次眉头。 甚至还在经过?太医的医治后,带着伤和匆忙得到消息赶来?看他的太子去?书房商议公事?。 甄娴玉忍不住佩服他是个汉子。 哪怕她一点伤没有,只是冻了一宿,在感冒药的加持下,还是没抗住发热了。 傅淮安竟然硬生生地挺住了,还带病上班。 太子走后,甄娴玉就得知,傅淮安病倒了。 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瞒着甄娴玉,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她知道傅淮安那条腿大概是为了保护她才被压到的,因?为当时房子塌了的时候,傅淮安是挡在了她的上方的。 甄娴玉算着时间给自己吃了一颗退烧药,然后捂得严严实实地去?了前?院傅淮安的书房。 大概是他病了,所以这次他的书房门口?守了两个侍卫。 两人是见?过?甄娴玉的,甚至因?为傅淮安离谱的要求,专门认过?她的脸。 所以一看到她,两个侍卫就立刻行礼。 “夫人可是来?看世子的?世子刚刚喝了药,您现在进?去?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态度痛快的简直离谱。 甄娴玉:“……” 一瞬间,她转身就想?走。 甚至怀疑傅淮安真的病了吗?他是不是想?骗她进?去?! 她冷静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故作淡定地在两个侍卫直勾勾地注视下推开了门。 侍卫拦住了跟在她身后的小影。 “抱歉,小影姑娘,书房重地,没有世子的允许,其他人不得入内。” 小影:“……” 因?为早就料到了,她也没有抗拒,抬手就将手里拎着的食盒递给了甄娴玉。 …… 这还是甄娴玉第一次踏足傅淮安书房的地界。 以前?,她对这里都是敬而远之?的。 这书房和她想?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靠着两面?墙壁的书架上全是各种书籍秘本。 一张很大的红棕色的桌子上面?除了毛笔砚台镇纸之?类的常规之?物,还放了整整齐齐的超大一摞的折子信件什么的。 桌子后面?有一座屏风,绕过?去?才是傅淮安平时歇在书房的卧榻。 因?为并不是什么正经睡觉的地方,一开始估计只打算偶尔用来?午休,所以那卧榻并不大,长?度也就堪堪够用,宽度更是窄的离谱。 甄娴玉看了一眼就确定,如果让她睡,估计每个第二?天的早上她都得在地上醒过?来?。 傅淮安烧得脸颊绯红,本就昳丽的脸多了几分病气之?后,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甄娴玉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才靠近他。 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了她让厨房煮的粥。 稍微用勺子搅了搅,甄娴玉就将傅淮安扶起来?,喂了过?去?。 他的牙关紧闭,并不配合。 甄娴玉只好捏住了他的脸,用上次他强迫她喝药的暴力方式。 但她的力气没有傅淮安大,又不会用那个巧劲儿,于是她只好变了一个方法,用勺子去?撬他的嘴。 这碗粥里面?,是被她加了消炎药的。 厨房那边太医已经给他开了退烧药,不需要她管。 但他的腿伤严重,不用点抗生素,怕他挺不过?来?。 但瓷勺太厚,她撬了几次,都不得其法,急得甄娴玉出?了一脑门的汗。 用嘴喂是不可能的。 甄娴玉盯着他紧闭的嘴,咬了咬牙,大不了……就算了。 她这个人没有别的什么有点,就是懂得放弃。 再撬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她就回?去?了。 就在她把傅淮安的嘴都捏变形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眼的傅淮安忽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你……咕噜噜” 为了避免喂不进?去?,所以粥很稀,差点没把傅淮安给呛死。 甄娴玉这才反应过?来?他醒了,“夫君你醒了?你想?说?什么?” 傅淮安:“……” 他特意醒过?来?就是想?问她,是不是想?趁着他昏迷,把他这口?牙给敲掉。 但此时他觉得,他还是想?得太肤浅了。 她应该是想?他死。 不是呛死,就是烫死。 反正是不想?他好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甄娴玉手中的瓷碗上,眼底飞速地闪过?了什么。 张了张干燥的有些起皮的薄唇,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夫人,这粥为何是苦的?” 甄娴玉微微睁大眼,一脸真诚,咬死不承认,“什么?不能呀!夫君你是不是病中味觉失灵了?” 傅淮安:“……” 他是病了,又不是傻了。 这粥苦得都快赶上黄连了好吗? 还是说?他刚刚都猜错了,其实她是想?毒死他? 想?着想?着,傅淮安就突然蹙起眉,咳了起来?。 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给咳可出?来?一样。 就在甄娴玉以为他快要把自己咳死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小块白色的有小拇指指甲的三分之?一大小的东西。 第28章 傅淮安先?是?咳嗽, 又吐出残余的药片残渣,把他折腾的够呛。 那东西吐出去?之后,他嘴里?的苦味就淡多?了。 傅淮安眯了眯眼, 捏着那一小块儿东西看向甄娴玉, 语气倒是?平静, “夫人, 这是?什么?” 甄娴玉:“……” 尴尬了不是?? 她踩在绣鞋里?的脚趾使?劲地抠了抠。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 她就不偷懒, 在过来之前, 肯定老老实实地把那两片药全都碾成碎粉再加进去?。 而不是?糊弄的随便?一丢。 但谁能想到, 这粥那么热,药扔进去?, 竟然一点不化! 甄娴玉无语了。 这年头,冷不丁的发?个善心, 当个好人, 还能当场翻车。 她只好先?演技浮夸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瞪大眼睛,假装惊愕地问他:“呀, 这是?什么东西?” 她煞有介事地皱着眉, 伸手攥住了傅淮安的手指, 指腹在那上面轻轻地一捻, 就将那块白色的残渣碾成了白色的泥。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给傅淮安分析:“看起来……好像有点像墙皮,难道是?小厨房该修一修了?哎呀, 下人也不是?故意的,谁也想不到会一块墙皮会那么巧合地掉碗里?, 夫君你不要怪罪他们啦。” 傅淮安:“……” 他信了她的邪! 看着甄娴玉那么浮夸还嘴硬的样子,傅淮安想说点什么, 结果才刚一开口,仿佛嗓子又痒得咳嗽了起来。 甄娴玉连忙上前小心地扶起他,轻拍他的后背。 见他缓过来一些后,才抬手按上他的额头,摸了摸,“好烫!夫君不是?已?经喝了太医开好的药吗?怎么还这么烫?这么下去?不行啊。” 现在他还是?她的固定饭票,万一他因为烧成傻子,被迫退出皇子夺嫡争霸赛,失去?了大结局被男主噶了的大反派身份,从而留下一条命,那作为塑料夫妻的她,是?不是?这辈子就只能和他绑定养着他了? 甄娴玉:!!! 虽然但是?,救命之恩不兴以身相许的啊! 傅淮安刚刚经历了剧烈咳嗽,像是?浑身都没了力气似的,一个字都不想说,轻轻推开甄娴玉,又重新躺了回去?。 甄娴玉收回手,拿帕子小心地给他擦了擦额头,叹了口气,“这碗粥既然已?经脏了,那我等会儿带下去?,让厨房给你再煮一份,本是?想着夫君如?今病着,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够小心。” 不行,她得再搞一碗粥骗他喝下去?。 但是?已?经有了防备,他还会喝吗? 她忍不住有些焦虑。 甄娴玉装出来的一脸贤惠关切的模样,看的傅淮安有些牙疼。 知道她是?想消灭证据,傅淮安故意喘了两口气,缓过来后,才故意开口:“粥就放在那儿吧,有下人在,用不到夫人受累,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夫人与其忙那些,不如?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他烧的脸颊绯红,但因为病得严重,唇瓣惨白,过分的地失去?水分干到起皮。 连喘息都有些重,仿佛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能灼伤人的温度。 说这话的时候,傅淮安的中?气jsg不足,声音发?飘,听上去?有些可怜,又带着难得一见的示弱。 病美人什么的,实在是?有点遭不住。 哪怕知道他这么说,必然是?又打了什么主意,但甄娴玉还是?没忍住,捋了捋头发?,做作地道:“我在这,是?不是?太打扰夫君养病了?” 傅淮安的书房比她的卧室要暖和,如?果可以,她还真有点不想回去?。 傅淮安摇了摇头,迷蒙的眸子里?泛起温柔之色,“有夫人在,我觉得说不定我的病还要好的更快些。” 甄娴玉:“……” 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你要是?把我带过来的粥都吃了,每天一次,必然会好得更快,现在嘛,在这样差的医疗条件里?,能不能保住命,都得看老天爷。 但这些话她是?不会说的。 她只是?有些苦恼,从傅淮安喝到那片药物残渣开始,她就知道,想让他再喝第二碗经过她手的东西,肯定难于登天。 要不…… 就算了吧。 傻子她也不是?不能养。 毕竟她也努力过了。 她的目光落在傅淮安修长的手上,轻轻地握住,“夫君放心,我肯定会保佑你快点好起来的!” 傅淮安:“……” 甄娴玉摸着他的手,只觉得有的人怎么就这么会长。 腰细腿长也就算了,连手都长的这么好看! 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她的小胖手简直像是?玷污了人家长得格外?优秀的大漂亮。 因为练剑又常写?字,他的手上是?带着一些薄茧的。 但并没有特别粗糙,反而摸上去?有种野性色气的感觉。 甄娴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小动作不断。 傅淮安被她摸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忍住了翻脸的冲动。 他把自己的手抽回,缓了一下,继续道:“夫人不必担心,其实我觉得很?庆幸,庆幸这次受伤的人是?我,而不是?夫人。” 甄娴玉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抽出自己的帕子一抖,本来是?想蒙在眼睛上假哭的。 但没想到居然抖出了一大把盐津葡萄干,砸了傅淮安一脸。 甄娴玉:“……” 傅淮安:“……” 甄娴玉反应很?快,已?经到嘴边的话一转,随口就道:“夫君嘴里?现在一定没什么味道吧?吃药又苦,这是?我特意给你找来的葡萄干。” 她一边捡葡萄干儿一边说道:“刚刚见到你病得这么重,一时担心就忘记了拿出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放在旁边,你吃完药,就吃几颗,压一压中?药的苦味。” 说完,她随便?捻了一个塞到了傅淮安的嘴里?后,就毫不客气地给自己炫了一把。 傅淮安:“……” 他看着她手里?剩下的那几粒,还真是?只给他吃“几颗”啊。 …… 昨日地动之后又下了雪,今天冷得厉害。 北风呜呜地叫着,有些恐怖,甄娴玉过来的时候,怕自己本就低烧没退,再吹一波冷风,直接被送走,所以穿的特别厚。 在放满了炭盆的书房里?,坐了没一会,她就出了一身的汗。 她将最外?面那层脱了下来,挂在一旁。 傅淮安往里?动了动,勉强给她留出了一块儿地方,“夫人,别忙了,快坐下歇歇吧。我听下面的人说,夫人今天也有点不舒服。可有让太医瞧瞧,给你开些药?” 甄娴玉点了点头,“已?经瞧过了,也吃了药。你不必担心我,我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没事了。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不必和我说话了,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就坐在这儿守着你,不走。” 傅淮安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些乖巧,“好。”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甄娴玉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其实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算多?,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去?看过他的长相。 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新婚之夜那日,他一身大红喜服,风流昳丽,一脸假笑?。 因为她没有把傅淮安当成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即便?偶尔被他帅到,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也是?秒睡的,从来没有试图去?观察他,去?了解他。 在她的心中?,他们两个人只是?这段时间结伴而行的陌生?人,早晚有一天会分道扬镳。 如?今见他卸去?了平时的虚假,只剩疲惫和虚弱地躺在床上,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作者寥寥几笔下的纸片人忽然活了过来,会生?病,会脆弱,会难受。 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甄娴玉思维发?散,眼神飘忽,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坐着坐着她就觉得有点困,很?快人事不省。 因为觉得有点冷,她下意识地去?找暖和的地方,倒在了卧榻上傅淮安为她留出的空处。 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似的傅淮安睁开了眼。 黝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睡意,眼底布满血丝。 他看着睡得毫无防备的甄娴玉,微微眯眼,薄唇缓缓勾起一个泛着冷意的弧度,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病态。 他轻轻地敲了两下床头。 从暗处跳下来了一个暗卫,从甄娴玉带来的那碗粥里?取了一些离开,去?找人验毒。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甄娴玉睡得香甜的脸上,没有叫醒她,而是?再次闭上眼,做出一副已?经昏睡的模样。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今日甄娴玉的举动,还是?让他想要再试探几分。 若她真的想从他的身边探听什么,那最近他“生?病”的几日,是?她最好的下手机会。 她必然不会放过。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她自己做出选择。 那些用来迷惑她的虚假信息,已?经都藏在了她必然能发?现的暗格里?,只要她去?找就能找到。 他不过轻易的信任一个人,但若她自身立的正?,他也不会怀疑她。 只是?,她真的如?她表现的那般无害吗? …… 傅淮安等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甄娴玉一起睡了过去?。 因为自小受到的礼仪教育,他的睡姿非常的标准。 就像完全可以直接摆入棺材里?下葬一样。 反观甄娴玉就不一样了。 她像个八爪章鱼一样连被子带人一起缠住。 傅淮安的烧本不容易退的,但硬生?生?被甄娴玉压出了一脑门的虚汗。 他在睡梦中?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上不来气。 他紧蹙眉心,睫毛颤动,似乎要挣扎。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这才发?现了甄娴玉霸道嚣张的睡姿。 她的脸贴他很?近,每一次呼吸都轻轻地拂在他的面颊上。 傅淮安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两分。 他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真的睡过去?! 他自嘲的笑?笑?,看来甄娴玉最近的行为,对他也不是?没有影响。 不然她在身边,他的警惕心怎么可能会这么低?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动一动躲开甄娴玉。 但犹豫她箍得太紧,实在是?没办法,傅淮安只好艰难地抽出一只手,将她叫醒。 却没有想到,甄娴玉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柔软的唇瓣从他的脖颈擦过刚好落在唇角,然后又滑了回去?。 傅淮安的瞳孔瞬间震了震。 他像烙铁一样的手,一把抓住甄娴玉的手腕,下意识的用力,烫的她皮肤发?疼。 甄娴玉嘶了一声,缓缓睁开眼,这才猛然发?现,两个人居然离得这么近。 对上那黑漆漆的眸子,她连忙坐起身,擦了一下根本没有口水的嘴角,并且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几分。 “我竟然睡着了!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发?现他的脑门出了一层的薄汗,甄娴玉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无比自然地探出手,想要试试他的温度。 只要她不提,刚才就什么都没发?生?。 但没想到,甄娴玉才刚伸出去?,就被他偏头避开了。 傅淮安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做完后他就反应过来了,身体僵了僵,解释道:“我脸上都是?汗,莫要脏了你的手。” 甄娴玉淡定地收回手,甚至都没有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一副“你不让我碰,我就不碰好啦,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没事,夫君不必解释,我都懂。” 傅淮安坐起身,余光朝着暗格的方向看了过去?。 发?现那里?没有任何异样,眼眸闪了闪。 他嗓子干哑地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甄娴玉一脸自信地回答他:“不知道,我比你醒的还晚。” 两个人虽然谁都没提起刚才的事,但气氛尴尬的像是?要憋死人。 这时候刚好管事敲门进来,还端了一盆水。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管事看见甄娴玉坐在傅淮安床边,愣了一jsg下,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感动,“少?夫人?您竟然一直在这里?照顾世子吗?” 甄娴玉抓了抓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没有哦,她一直睡到现在。 但她是?不会说的。 她相信傅淮安也不会主动开口。 所以就让他继续这个美好的误会吧! 管事一脸艳羡,“少?夫人和世子的感情真好。真是?辛苦您了,既然您在这里?,那一事不烦二主,剩下的奴才就都交给您了。” 甄娴玉一脑门问号,脸上的表情有点裂,“什么都交给我?” 管事让人将那个盆儿放在了傅淮安卧榻旁,“太医交代过,世子服药半个时辰后,若是?还不能降温,便?需要给他擦身降温,免得温度太高,烧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盆里?的毛巾打湿,“奴才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世子,所以就只能让少?夫人您多?受累了。” 甄娴玉:“?” 见她站在那儿,愣愣的看着自己,管事忍不住道:“少?夫人,您把世子的衣裳脱了吧。” 甄娴玉顿时被口水呛到,还有这种好事? 但扒了傅淮安?她还想多?活两年。 他可不是?男菩萨。 她连连摆手:“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这我哪儿受得了?” 管事:“?” 甄娴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做不好,毕竟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毛手毛脚的,万一弄伤了夫君就不好了!” 管事被她的话弄得一脸懵逼。 擦个身体而已?,又不是?搓澡,哪就能弄伤了? 管事以为甄娴玉是?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于是?劝道:“少?夫人不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 他眉心跳了跳,强势插言:“王管事,你来,夫人她身体不舒服,不要劳累她来照料我。” 管事虽然觉得奇怪,但傅淮安既然开口了,他也就不再多?言了,“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少?夫人不舒服,那还是?多?歇息才好,世子这里?不用您操心,由我们照料着必然不会出错。你照顾好自己,免得世子病中?还要担心。” 甄娴玉见管家拿着湿毛巾上前要去?解傅淮安的衣裳,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移开了视线。 她可不想被傅淮安给嫉恨上,于是?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夫君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 傅淮安心思有些乱,也没什么精力与她虚与委蛇,不小心扫到她粉嫩嫩的唇,像是?被烫到似的飞速移开。 他随便?点点头,“我让人送夫人回去?。” 甄娴玉摆摆手,笑?得一脸不在乎,“不必啦,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傅淮安眼眸闪了闪,“好,那你回去?走路的时候小心些,地上路滑。” 甄娴玉总觉得傅淮安的表情有些怪,好像哪里?不对。 但又想不到什么,于是?就干脆不想了,她把自己带来的那碗粥放回食盒里?。 忍不住有些心疼自己的药。 虽然她空间里?的药物很?多?,但这不是?浪费的理由。 抗生?素哎,可惜。 她叹了口气,回去?了。 傅淮安并没有让管事给他擦身。 以往他的生?活起居就不喜欢下人伺候,如?今听了那些关于他和二皇子七皇子的传言之后,他就越发?的不能接受其他人触碰他的身体。 甚至,连管事帮忙拧干帕子,站在旁边看他自己擦都不行。 管事被轰出去?的时候,一脸忐忑,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世子的不快。 傅淮安的温度虽然降下来了一些,但还是?烫得厉害。 他勉强抬起胳膊,给自己胡乱地擦拭了一通,身上总归没那么黏腻了,他才将毛巾丢回了盆里?。 他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齐整,才用食指在床板上有规律地又叩击了几下。 没一会,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都穿着黑衣,个子不高,长得也平平无奇,各方面都大众的没有一点记忆点。 仿佛丢到人群里?,眨眼就能看不见的地步。 他低头抱拳,语气恭敬,“世子。” 傅淮安让自己缓过那股虚弱劲,才开口道:“刚刚甄氏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探查过书房?” 那人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傅淮安:“……” 虽然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甄娴玉睡得那么香,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她并不是?真的摆烂,而是?在认真演他。 他闭了闭眼。 看来不能再等了,不然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朝堂上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游刃有余地打压包括太子在内的每一位皇子。 表面上他们看上去?像是?只忠于皇帝。 但傅淮安并不相信。 因为,连皇帝自己都忌惮太子,偏心八皇子,他又怎么能容忍他的臣子不偏不倚? 之前太子过来的时候,和他说起这次地龙翻身的惨状。 明明朝廷花大价钱建造的安置房的位置位置比较远,受地龙翻身的影响不大了,但那些房子还是?无一例外?全部坍塌,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位于安置房的百姓死亡惨重,十不存一。 好不容易救下来的那些人里?,大多?也都受了重伤,若是?不能及时安排药物食物以及住所,怕是?他们很?难存活下来。 但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一个个尸位素餐,全都忙着争权夺利,推卸责任。 如?今那些百姓还没有得到稳妥的安置。 太子虽有心,但无力,处处掣肘。 如?今,几乎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太子身上,稍有差错便?是?攻讦他的最好突破口。 傅淮安垂放在一旁的手猛地攥紧,青筋绷起,随之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呵。” 看来他这次还真是?伤得是?时候。 良久后他恢复了表情,“外?边有什么反应?” 暗卫:“听闻您重伤高热昏迷后,各家都派出了探子,已?经抓了几波了,而且八皇子那边也派人过来递了消息给少?夫人。世子,我们要……” 傅淮安一双眼冷得吓人,“既然那么想知道,那就把‘我和太子的密谋’一事,借着甄氏的名义传出去?,先?透露给她那个叫小影的丫鬟知道吧,并且泄露‘我再继续病下去?可能命不久矣,但一直强撑着’的消息出去?。” 那人始终没有抬头,听到他的吩咐后,应了声“是?”,然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离开。 大概是?过了最愤怒的时候,傅淮安坐在床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平静。 幽深,危险。 仿佛暗藏在他眼眸深处的旋涡里?,是?无比恐怖的东西。 暗卫离开后,他重新叫了管事进来,“去?让人给我打造个轮椅。” 管事愕然的看着他,忍不住劝道:“世子,太医说你腿上这伤很?严重,若是?以后想要恢复正?常,就必须得仔细养着。殿下那边能人辈出,便?是?有什么事,也并非是?一定要世子亲自出马才能处理。您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老夫人在天之灵知道了您这般糟践自己,必然会生?气的。” 管家口中?的老夫人是?老镇国公夫人,也是?傅淮安的奶奶。 傅淮安幼年丧母,镇国公戍守边疆,早期的时候他是?一直由老夫人照看的。 但由于老夫人年岁已?大,也仅仅只强撑着照看他到七岁便?撒手人寰。 后来镇国公治丧之后,就将他带去?了边关。 七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那种苦,差点没了命,镇国公才不得已?将人送回了京城。 皇帝便?将他选为太子伴读,至此留于宫中?。 看似皇恩浩荡,实际上,也不过是?忌惮镇国公手中?的兵权,变相把傅淮安当作质子。 多?亏太子是?他表哥,怜惜他与自己一样的身世,对他多?看顾几分。 太后老人家又因为太子对他多?了几分爱屋及乌的疼惜。 小小年纪,他才不必受那么多?的苦。 傅淮安表情很?淡,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若是?做不好,我不介意换一个管事来掌管国公府。” 管事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低头,“是?。” 傅淮安微微拧眉,望向已?经被太医包扎好,夹上木板固定的腿,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感觉腰下有点硌得慌,有气无力地伸手去?摸了一下。 指尖勾出来了一个小荷包,荷包上的绣纹是?一只扑蝶的小猫,上面挂着嫩粉的穗穗。 一看这东西就不jsg属于他,他倒是?见过好几次,甄娴玉拿这种类似的小荷包装吃的。 荷包已?经瘪了,但感觉里?面是?装了东西的。 他捏了捏。 触感很?奇特。 有点黏腻。 他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于是?他随手打开。 然后就看到了里?面已?经被压成一坨了的点心。 傅淮安:“……” 可以的,这很?甄娴玉。 应该就是?她刚刚在这儿躺着的时候掉下的。 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留下,好有借口再来造访他的书房。 傅淮安扯了嘴角,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会那么急切地吩咐暗卫将消息传出去?了。 甄娴玉不知道自己还丢了一个荷包。 像那样的荷包她至少?有三?十个。 丢一个两个的,她根本就不会记得。 毕竟那些荷包的作用,也只是?用来装一些耐放的点心糖果什么的,平时挂在身上,遮掩她随时能从空间里?拿吃的这件事。 小影早就回来了,一直等着她。 甄娴玉看见她的神色,愣了一下,“你在等我?” 小影现在的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下唇都被她咬得有些发?白。 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才下定决心,有些为难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少?夫人,我有话和你说。” 甄娴玉一看就懂了。 等其他丫鬟都下去?后,小影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开口:“主子醒了,我阿兄跟我说,主子说行刺他的人,是?你。” 第29章 小影说完后, 就立刻看向甄娴玉。 然而她却发现,甄娴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甚至连慌张的情绪都没?有。 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顿时哽喉咙口。 她有些诧异地问道:“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据说当?时主子遇刺的时候, 那刺客丢出了一枚神雷, 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她狐疑地看着甄娴玉, 怎么都不相信她才是那个他们查了许久, 却一直没?有查到的刺客。 甄娴玉毫无求生欲, 直接点?头, 一脸理所应当地承认下来, “被你猜到了啊?没?错,是我。” 小影:“……” 本来对这件事抱有五分的不信任, 顿时升到了十分。 她这么随随便便,肯定不是真的! 小影觉得她是在为什么人遮掩, 才不肯说实话, 于是识趣地不再追问。 不过看她一脸悠闲的模样, 小影忍不住替她着急,“你快想点?办法吧!主子这次很?生气, 虽然你身上已经没?有了蛊毒, 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你。但他可以控制其他人来杀你, 你如?果?不想死, 就尽快逃吧,我和阿兄都可以为你掩护。” 甄娴玉摇摇头, 叹了口气,“没?必要, 他若是真的想杀我,我能往哪里?逃?” 听到甄娴玉的话, 小影也沉默了。 确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八皇子作为君主的子嗣,又格外受宠,他若是想要一个不重要的人去死,谁又能逃得过呢? 小影急得咬住了唇,“那该怎么办?如果你是真的甄大小姐就好?了,这样?的话,哪怕得罪了主子,世子也会护着你。可如今……” 哪怕八皇子不打算立刻派人来杀掉她,但只要他透露出一丁点?甄娴玉的身份。 那她在国公府都无法立足,也不会再得到庇护。 甄娴玉打了一个哈欠,她知道小影在担心?什么,摆摆手,语气随意,“没?事?,不必担心?,那些都不重要。他想做什么,就让他放马过来吧。” 小影被她这副态度给弄懵了,还以为她有什么底牌,松了口气,“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因为解药的事?情,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也还不错,所以小影难免也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听到刺杀八皇子的人是甄娴玉的时候,小影第一个想法就是担心?,然后才是觉得有点?爽,因为甄娴玉做了她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她看向甄娴玉,语气认真,“你有什么计划的话,方不方便和我说一下?也许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从你把解药给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不说。” “什么打算?”甄娴玉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她,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打算啊,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头掉了碗大?个疤,不用怕!” 甄娴玉说完,拍了拍小影的肩膀,一脸英气,霸道又自信。 小影:“……” 所以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不是因为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八皇子,而是早早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都要死了,她在盲目乐观什么啊?! 小影实在是被甄娴玉的操作哽住了,懵了半晌才想起第二件事?。 “我阿兄还传来了一个消息,主子要知道世子与太子那日在书房中商议了什么?让我用你的名义去探查世子的书房……” 甄娴玉皱了皱眉,一脸厌恶,“傅淮安的书房明松暗紧,明显就是一个坑,你想去探查估计就回不来了。姬弘麟果然不拿你们?当?人看! 所以你要去查吗?依我看,实在不行,你就像我之前那样随便编一个理由传回去算了。反正你就算是努力了,也从傅淮安那里得不到真正的消息,到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 小影抽了抽,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 她这是自己摆烂还不够,还要带着她一起摆烂。 虽然内心有无数的槽点,但她莫名很?心?动。 可能她一直没来的叛逆期到了吧。 忽然还想和甄娴玉一起,生死度外,自由自在。 小影赶忙摇了摇头,回归现实。 “我不会用你的名义的,但要不要去查……我再想想。” …… 甄娴玉懒得管她了,连着反反复复低烧了几天,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又不能吃一些辛辣的东西,她觉得嘴里?都淡出鸟了。 好?不容易这两天恢复了活蹦乱跳,她立刻就吩咐厨房准备火锅。 但是大?冬天的不好?找青菜,但只是涮羊肉、丸子之类的东西又容易上火。 于是她便让厨房发了一些绿豆芽,洗了几?片白菜心?儿,还有萝卜土豆片儿充作蔬菜。 大?厨房的厨子熬火锅底料有一手,比甄娴玉空间里的那些超市开价的火锅底料还香。 一整根筒骨砍开放入锅中,炖上一天,汤汁浓厚香醇,哪怕不涮锅子,只是喝上一碗,浑身都暖和了。 甄娴玉在房间有些待不住了,便想去厨房看看。 她把身上贴了一堆热贴后,裹得严严实实才出门。 却没想到刚走到厨房附近,就撞上了一人。 那人衣衫单薄,虽然干净,但浑身都是补丁,布料都发洗得白了。 露出来的双手上满是冻疮。 一撞上甄娴玉,他立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负责府上厨房事?宜的管事?,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么倒霉地冲撞到甄娴玉。 于是在她开口之前,他立刻严厉地呵斥:“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不是告诉你了,在府里?面要小心一点!还不快点给少夫人道歉。” 训斥完,那管事?才又露出了一个讪讪地笑容,语气讨好?地和甄娴玉道:“少夫人,这贱民是第一次来府上卖柴,家里?困难,没?有见过世面,一不小心?冲撞了主子,我已经训斥过他了!让替他给您道歉,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甄娴玉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见那管事说他是少夫人的时候,那人猛的抬起头,飞速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眯了眯眼睛。 想到小影说八皇子苏醒后想杀她的事?情,她忍不住怀疑。 这人该不会是八皇子派来刺杀她的吧? 但目光落在那人粗大的骨节,和满是疮伤的手上,眨了眨眼。 她觉得哪怕他是八皇子派来的人,应该也是先进府来探查虚实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伪装成这样?,也有点太逼真了吧? 那完全就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啊! 看着一点都不像一个刺客。 就这? 甄娴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没?有台面,八皇子那狗东西凭什么看不起她? 派这么一个人过来,羞辱谁呢?! 甄娴玉在看那人的同时,那人也在偷偷地打量甄娴玉。 只看一眼,他就小心地收回了视线。 那金尊玉贵的人,眼睛柔和明亮,态度温柔可亲,看着就像是好说话的人。 他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紧,身体也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恐惧。 他咬了咬牙,忽然下定了决心?,猛地冲着甄娴玉重重地磕起了头。 撞下去再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就出了血。 “世子夫人,草民听闻世子如在世青天,大?公无私,为国为jsg民。草民恳请您能帮忙通传一声?!让草民见世子一面,草民有关乎无数人性命的事情请世子做主!” 甄娴玉一愣。 她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所以她也没?有问他究竟有什么事情想要去找傅淮安。 只是看了旁边的管事?一眼,淡笑道:“这种事情我不好做主,你去和王管事?说一声?,让他去禀报世子,看看世子要不要见他。” 那管事是见过市面的,倒也没?有惊慌恼怒。 而是表情严肃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你随我来。” 甄娴玉看着他们走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大?反派啊,哪怕在家里?面养伤,也会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 看那人的身体情况,就知道事情一定很棘手。 但,知道不是来找她的刺客,莫名心?里?有点?遗憾呢! 八皇子的效率也太低了吧? 她都等了好?几?天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差评! 甄娴玉回过头,忽然闻到厨房里面散发出来的浓浓香气,她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算了,来不来,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一个彻底摆烂了的炮灰女配而已。 推门踏进厨房,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场景,甄娴玉笑眯眯道:“师父,那个手打鱼丸多用几分力哦,我喜欢吃劲道一点?的,辛苦啦,今天在厨房忙活的所有人都有二两银子的奖励,大?师傅奖励十两!” 厨房的下人一听,顿时欢呼了起来,“多谢夫人!夫人吉祥!” 无数的好?话冒出来,直捧得甄娴玉笑得合不拢嘴,“会说就多说点?,我喜欢听!” 厨房的下人们?安静了片刻,然后争先恐后地夸出了更多的彩虹屁。 虽然国公府很?好?,从来不打骂折磨下人,也不克扣例银。 但多了的奖赏几乎是没有的。 毕竟,朝廷供给粮草的粮草,经常缺斤少两,甚至有时候直接不给。 镇国公傅檀心?疼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于是一整个西北大?军的军饷,大?部分时候都要靠国公府来支撑。 世子不得不把一分银子掰成十半花。 但自从甄娴玉来了之后,虽然日常他们?做的吃食要麻烦了一些,但是奖赏也变多了,他们?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天都眼巴巴地希望甄娴玉能来大?厨房,或者又想了什么新?鲜的吃食,因为这样?他们?就又有了奖赏。 关于下人的这部分的赏钱,是甄娴玉自掏腰包的。 甄明珠的嫁妆虽然不能动,但是她入宫,太后给的赏赐已经足够她花了。 甄娴玉平日除了吃吃喝喝也没有其他开销,所以偶尔给他们?些赏钱,也不痛不痒。 见大?厨房的人那么高兴,甄娴玉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刚刚那个男人。 她吃香喝辣的,而像那个男人那样挨饿受冻的人却有千千万万。 就像是那句诗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真的好?想直接冲到外面去,从空间里面拿出数万件的羽绒服拍到他们?的面前,“送你们?穿!” 但她却不能这么做。 她必须先保全自己。 不然第一个被烧死的人就会是她。 她情绪有些低落,垂下眸,看向身后的丫鬟,“等会儿那个人从世子的书房出来后,你去寻一身府里给下人做的冬衣给他。若是有旧衣,也可以给他一些。” 丫鬟紫琴点?头应是,忍不住道:“少夫人可真是心善。” 甄娴玉扯了扯嘴角,“心?善吗?” 她能做的不多,也只是尽自己力所能及罢了,求个心?安。 她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认真地嘱咐紫琴:“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紫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点?了点?头,“奴婢省得。” 甄娴玉做这事儿的时候也没想太多,但没?想到居然把傅淮安给引了过来。 看到傅淮安病恹恹地被推进来,甄娴玉去夹牛肉的筷子都顿了顿,有些惊讶,“夫君?你不在房里歇着养病,怎么突然过来了?” 傅淮安的眼眸动了动,落在她的脸上,藏起探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神情专注,“这几?日都未见夫人,不知夫人可好些?” 房间里?本就热,甄娴玉又被火锅的热气熏着,脸颊绯红一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会有人比他的状态更好了。 再对比傅淮安苍白的脸色。 衬托着甄娴玉之前和傅淮安说的那些话,好?像有些虚情假意。 她轻咳了一声,眨了眨眼。 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除了第一天去看过他,后面就只是让丫鬟送去了补汤而已,她自己本人再也没去过。 甄娴玉大?脑飞速运转,脸上率先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本是想要去看你的,管事?说你的病好?转了,我就担心?,我过去的时候再把我的病传给你。所以,我这几?日就没?去,只让人给夫君送去了补汤,你可有喝?” 傅淮安:“听丫鬟说,是夫人亲手做的,你辛苦了。多亏了有你那些汤,我病中心?里?熨贴,就好?得快上几?分。”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没?话找话,“夫君的腿怎么样?伤口有没有愈合?” 傅淮安点?了点?头,耐心?地回答她,“夫人不必担心?,太医说我情况良好?,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甄娴玉感?觉她和傅淮安尬聊的整个房间都是那种窒息的气氛了。 不想再说这种场面话,她下意识的客气了一句,“夫君过来的时候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点?拉仇恨,于是立刻改口,“哎呀,火锅里?面有辣椒和羊肉,都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你不能吃,我吩咐小厨房给你煮些清粥吧。” 傅淮安:“……” 他脸颊忍不住抽了抽,露出来一个假笑,“无妨,我过来的时候已经用过晚膳了。” 甄娴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与夫君客气啦?” 傅淮安:“你用你的就行,不必照顾我。” 甄娴玉假笑。 本来也没想照顾好吗? 下班时间突然来找她加班,没?把他赶出去就不错了! 甄娴玉拿起筷子,一边给自己涮菜,一边在心?里?面想他这次过来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过,没?有想到,厨子的手艺比上次还要棒,只吃一口就彻底的俘虏了她,没?一会她就顾不上别的了,甚至忘了傅淮安还在她的房间里。 因为吃得太热,她身上都出了汗。 甄娴玉也没?多想,干脆随手解开了腰带,把外面那一层脱了。 虽然她在房间里面穿的是那种很薄的夹袄,脱掉后,里?面还有一层。 但傅淮安确实被她豪放的动作给吓到了,眉心?猛地一跳。 想提醒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坐在轮椅上,开始怀疑人生。 直到下一秒看见她里?面的那件单衣才松了口气。 这女人,真是…… 傅淮安的耳根忍不住有些红。 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前几日他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个阴差阳错的吻。 唇角仿佛还残留着那陌生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的眉心?顿时蹙起,别开了视线,随手拿起了以前他留在卧房的书架上的书,看了起来。 …… 甄娴玉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段时间傅淮安就在一旁看了那么久的书。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甄娴玉吃完转身看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这里??” 傅淮安:“……” 甄娴玉语气里的嫌弃简直溢于言表,傅淮安脸上的表情几?乎挂不住,他合上书,装作无奈地抬手揉了揉额头,“这里也是我的房间吧?我留在这里?不是很?正常?” 甄娴玉本来是想说“我以为你早就走了”,但听到他的话,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急忙询问,“你今天晚上还要留在这里睡?” 傅淮安:“……” 他刚刚不是这个意思好吗?什么理解能力? 不过,虽然他没?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见甄娴玉这么嫌弃他,他就有点?忍不住。 随手将书重新?插回书架,他抿着薄唇,抬眸打量她,“夫人这话何意?你是我夫人,我便是留下来在这里?休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为何会这般惊讶?”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他要去偷别人的夫人一样。 甄娴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微眯,弯成一对?月牙,一脸假笑,“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毕竟夫君之前都在书房安寝,就连养伤也是,实在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带着病体回来。你要住也没?什么,主要是我怕我半夜会碰到你的腿,如?果夫君要是真的打算留下来的话,那我便让人将软榻收拾一下。” 傅淮安jsg:“……” 成亲之后,不但在书房里?面要睡榻,他回到自己的卧房还是要睡榻。 他原本以为用成亲来遮掩他查案的动作,并没?有什么。 成亲后,最多的改变也就是府里多养一个人而已,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现在,他开始不确定了。 看了一眼已经几个月没有睡到过的床,他微微抿唇。 他是做不出主动和甄娴玉抢床的举动的,也只能默认她的话。 毕竟话已经说出口,便没有再改口的道理。 而且外面很?冷,他的伤腿来回折腾也不方便,那就留下? 然而他实在没?有想到,甄娴玉口中的“收拾”出来,收拾的竟然是煤球的窝。 甄娴玉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尖,认真狡辩:“这段时间煤球老往床上跳,我也没?办法,才把它的窝搬到了软榻上。若是夫君介意的话……” 傅淮安转头向她看去,眉头上挑,以为她起码会做做贤惠的样子,说把床让给他什么的。 结果甄娴玉说的毫不犹豫,甚至语气特别得恳切真诚,“那我就叫人过来,把夫君送回去。” 傅淮安:“……” 所以这个原本属于他的卧房,是真的没有他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了是吗? 装都不装了就把他扫地出门,她就不怕惹怒他吗? 毕竟她的身份可不正。 傅淮安茫然了,他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 她就不怕暴露了,身份被他发现吗? 而且,不说这个,别人家的夫人都贤惠温柔,和夫君说话从来都是温柔小意,结果?她呢? 既然打定主意来他府里扮演他的妻子,能不能至少敬业一点?! 傅淮安眼睁睁地看着软榻上的狗窝被移开,丫鬟们?小心?地将上面的寝具全都换了一遍,甄娴玉都没?有再改口的意思?。 他服了。 他也是真的确定了,甄娴玉是真的不怕得罪他。 睡在狗睡过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淮安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甄娴玉的态度,原本就打算会走。 如今更是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他用茶盖轻轻地撇了撇杯子里?的茶沫,抬起眸,寻机找了一个借口提起今天的话题,“今日还是要多亏了夫人心?细如?发。” 甄娴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情多亏了我?” 傅淮安的鸦羽一般的睫毛下,眸子幽深,“若不是夫人,怕是那人不会那么大?胆地说出他来府里的目的,多耽搁一天,就有可能会生变故。” 甄娴玉有些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就没?有然后了。 傅淮安:“……” 她怎么不问? 忍不住着急。 他等了一会,见她也没?有反应,于是只能自己继续往下说:“夫人怎么不问我那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还以为夫人会感?兴趣。” 甄娴玉:“……” 她有些不耐烦,他试探了三个月了,还没?腻吗? 难道是她的咸鱼摆烂的态度,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她干脆直白道:“他找你什么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那些都是夫君朝堂上的事?情,我一个深闺宅院里?的人为什么要感?兴趣?又听不懂。况且他来找夫君说的事情,必然都是要小心?谨慎以免传出去惹麻烦的内容。”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扭头对上了傅淮安的视线,“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早,我吃饱了撑的呀,干嘛去探寻别人的秘密?” 傅淮安:“……” 没?等傅淮安再开口,甄娴玉意有所指道:“好了,我要睡觉了,夫君既然决定留下来,那也早点?休息吧。我觉得有些话说的挺好的,不知道夫君怎么看?” 傅淮安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动不动地看向他,只能顺着她问道:“什么话?” 甄娴玉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这是我以前听过的,也不记得是什么人说的了,他说:‘有时候很?多的烦恼,都是吃饱了撑的。’所以少想一点,就少一点?烦恼。哦对?了,我不是在内涵夫君哈,你不要想太多!” 傅淮安:“……” …… 国公府因为两个主子生病,没?人出门,所以府上最近特别安静。 但朝廷里?,却因为救济房塌陷的事情还在一直吵着,最后锅竟然甩来甩去,不知道哪个人才竟然甩到了傅淮安的头上。 全因为最初提议建造救济房的人是傅淮安。 太子这边的人当然不干。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傅淮安提议的,但是后面已经完全不归于他来管了。 一个个摘桃子的时候摩拳擦掌,顶锅的时候倒是纷纷退避三舍了。 太子党的人,撸起袖子就是喷。 直把那些人喷的狗血淋头。 以为傅淮安现在在家养病并不在现场,就能把这口锅砸到傅世子的身上了吗? 天真! 傅世子不仅是太子的表弟,还是他的肱股之臣。 若是废掉了傅淮安,就相当于断掉了太子的一条臂膀。 而且傅世子作为太子党,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维护傅淮安的名誉,也是在维护太子的权益。 敢污蔑他们?的人,当他们太子党的人都是死的吗? 几?方人马混战一起,吵了几天都没有最终结果。 还等着救援的百姓无处安置,户部不拨款,太子只好?一边自掏腰包,先将这些人安顿下来,一边暗中让人探查当初建造的时候伸手贪墨的人。 大?家都知道这么久了,人还没?有挖出来,几乎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性。 但太子还没?有放弃,吩咐五城兵马司的人继续挖凿。 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吃这种苦。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面都对?太子的决定很?不满。 不过是一些贫贱的贫民。哪里配他们这些人吃这样?的苦头。 五城兵马司里?一些地位尊贵的小祖宗们?,个个苦不堪言,纷纷回家与家长诉苦。 然而此举是利民之举,那些大?臣宗亲也不好公然违抗太子的的命令。 只好阳奉阴违糊弄了事。 那些受灾的贫苦百姓都很着急,毕竟的血脉亲人还都埋在下面,见那些官员如?此形式化地敷衍,纷纷怒不可遏。 再加上之前朝廷不作为,那一股怒火压积在胸中,越来越旺。 被有心?人稍微一挑拨,头脑一热,顿时就与五城兵马司的人闹出了矛盾。 两方心里都积压着怒火,谁都不满意,争执起来后,最后动了手。 五城兵马司的人死了好?几?个,其中竟然误伤了过来看热闹的淮南王幼子。 他是淮南王的老来子,平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不明不白地枉死,事?情顿时闹大?。 那些百姓全都被抓大?牢,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被抓的涉事百姓就在牢中全部自尽。 杀害宗亲的凶手已死,全族被连坐,这件事就这么草草地解决了。 无论是身份官员,还是宗室宗亲都对这个处理结果?,都不满意。 这不是闹着玩吗? 哪有这没敷衍了事的! 众人直接找到了专心修道的明诚帝面前,让他主持公道。 然而哪怕到了明诚帝的面前,几?波人也仍旧吵个不停,直闹得明诚帝砸了一个香炉。 “都给朕闭嘴!朕这里是菜市场吗?容你们?如?此放肆!” 淮南王老泪纵横地跪在了地上,“皇兄,你要为子安做主啊!您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大?当?年为国尽忠,如?今子安又……臣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郊外!” 明诚帝看向大理寺卿,“王卿,你来说。” 大?理寺卿低头,一脸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臣一切都是秉公执法,这是卷宗!请陛下过目。” 明诚帝身边的大太监接了过去,双手捧着递给明诚帝。 明诚帝简单地翻了翻,“那些死在牢里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查?” 大?理寺卿伏在地上更加的恭敬了,“陛下这……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案子,臣想查,但……” 明诚帝最近一直沉迷磕丹。 发生了地龙翻身的事情,他其实是很?愤怒的。 但是道士献上了一枚新炼制出来的神丹。 服之可延年益寿,飘飘欲仙,精力充沛,如?回鼎盛之年。 甚至找回了年轻时候的快乐,又纳了两个妃子。 每天嗑丹跟嗑瓜子似的,根本没精力注意朝堂上的事?。 所以听到大理寺卿的话之后,明诚帝顿时皱眉,“嗯?” 大?理寺卿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清楚,以及自己的困难。 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杀人灭口的案子,大?理寺卿竟然办的这么屎,明诚帝顿时大?怒。 “这种案子还要闹到朕的面前,朕看你的大?理寺心是不想做了!若是没有那个能力,趁早给朕滚回老家,把位置腾出来!” 骂了jsg一句之后还不够,明诚帝足足喷了一炷香的时间。 直到他磕丹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才没?有什么精力地坐了回去。 “去查!给你十天的时间,若是还查不清楚!就给朕滚蛋!” 大?理寺卿如愿拿到了明诚帝的手谕,出了宫门一改之前的窝囊胆小,立刻让人给太子送了消息过去。 有明诚帝的谕旨,又有太子那边的配合,大?理寺卿查起来简直如鱼得水。 没?几?日,杀害淮南王幼子的真正凶手就浮出了水面。 之前死在牢中的那些无辜平民百姓也突然“活”了过来,成了一个一个证人。 他们?中有人手里?拿着关于京郊建造救济房的银子被贪墨一事?的证据,再加上这段时间大?理寺卿查到的东西,直接将朝中一个二品大臣给拉下了马。 谁都没?想到,最后抓出来的这位,竟然还是六皇子的一个姻亲。 虽然最后证明,那人早早地投靠了已故的二皇子,与六皇子无关。 但当?天,六皇子还是跪在了明诚帝的宫殿门口,声?称自己御下不严,识人不清,甘愿受罚,自请与母妃去寺里?,吃斋念佛,为死去的无辜百姓祈福一年。 他还主动拿出银钱,为那些受灾的百姓重建家园。 六皇子向来都是一个不染凡尘的人物,世俗都与他无关。突然沾染了这样的事情后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但他的反应和应对方法,却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说起六皇子没有不夸的。 每一个怒骂二皇子的人,都要在后面夸上六皇子几句。 仿佛不这么做就赶不上潮流。 二皇子党突然被甩一顶巨锅,还没?有证据再甩回去,顿时气炸了。 但无奈二皇子的名声太差,他本人又已身亡,解释了也没?人信。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证据。 这锅真是扣的结实又漂亮。 尤其是他们?内部问题也很?大?,现在杀害二皇子的凶手还未找出,七皇子完全不配合。 内外混乱之下,二皇子党格外心累。 真的不想干了! 这件事终于彻底结束。 甄娴玉从下人们的口中听到不知道传了几?手的消息时,傅淮安已经在东宫住了好?几?天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必然有傅淮安的手笔在里面,才能挖出六皇子这条大?鱼。 但她一点都不佩服他的政治手段,而是佩服他不要命。 这男人要事业不要命的样子,真的很?大?反派啊! 甄娴玉忍不住咋舌。 不知道他那条腿还能好了吗? 虽然宫里?有太医,但他这么劳心?劳力,应该也养不好伤吧? 不过这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身体是傅淮安的,他自己都不爱护,她也没?有那个责任哈。 这么冷的天,就让傅淮安出去卷生卷死吧! 她只想待在家里面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 傅淮安不在家这几?天,她的日子别说过的有多爽了。 因为房间不够暖,她把傅淮安这几?天应该用在书房那边的炭火直接挪了过来。 有吃有喝,暖洋洋,还有毛茸茸撸。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爽。 她恨不得傅淮安天天都不回家。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府里?开开心?心?的时候,有的人要气炸了。 八皇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人将甄娴玉杀掉,以泄他被炸的愤怒。 但没?想到,派去国公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铩羽而归,是直接没?了。 明明之前派出去的人,可以那么轻松的就把甄娴玉从国宫府里面偷出来,怎么现在杀个人就不行了? 他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之前是有傅淮安的默许。 如今傅淮安在宫里面忙,多事?之秋,府里?自然安稳为主。 所以八皇子的人连着死了好几?批。 就连不拿人当人的八皇子,都心?疼了。 毕竟,这些都是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 死一个还不算什么,但死几批就让他肉疼了。 他磨了磨牙,心?里?不服气,但也实在是舍不得再派人去刺杀甄娴玉了。 既然傅淮安的人把她保护的那么好?,那他就直接拆穿甄娴玉的身份好?了。 他倒要看看,傅淮安发现甄娴玉不是他的夫人,而是鸠占雀巢的细作,他还愿不愿意护着她? 而且八皇子也不想让甄娴玉就那么死了。 害得他那么惨,死,真是便宜她了。 他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背叛! 于是八皇子让人将关于甄娴玉的身份整理出来后,送到小影的手里?。 让她偷偷地递给傅淮安。 小影:“……” 内心?有些复杂。 这是她主子? 怎么感觉智商不太够用的样子? 自从得知了主子要除掉甄娴玉的事情之后,小影一直很?紧张。 哪怕甄娴玉告诉她,淡定一点?,她也没办法真的和甄娴玉一样?那么心?大?。 然而现在终于见到了主子的终极大?招。 她的内心非常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这? 她拿着东西交给了甄娴玉,然后把八皇子的吩咐告诉了她。 但甄娴玉的重点很明显不在要被拆穿的身份上。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小影,“你说什么?八皇子派人来杀我了,还有好?几?次了?” 第30章 甄娴玉觉得八皇子不行! 就这还是原著里, 除了傅淮安这个大反派之外?最能搞事?情的反派? 这点水平还野心?勃勃地想搞事?情争夺皇位? 他?还不如个锤子! 不对,锤子都比他?顶用。 弄个刺杀弄这么久,结果她连一根刺客的头?发都没看见! 一顿操作猛如虎, 一看战绩二百五。 许久没说?过话的系统忍不住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因为傅淮安这个大反派太厉害了?默默地帮你把所有的危险都挡在了门外??】 甄娴玉:“那?还是他?太菜!而且怎么是傅淮安帮我把危险挡在门外?的, 明明是国公?府的侍卫们辛苦的付出好吗?” 系统:【……没有傅淮安的吩咐, 他?们怎么会帮你?】 甄娴玉一脸嫌弃, “你是懂怎么当?领导的, 有功劳都是领导的, 有问题都是下属没干好。而且你怎么还在?我还以为你解绑了。” 系统:【我一直在啊_(:з」∠)_】 它知道?自从甄娴玉拒绝做任务之后,它就没有任何存在感了。 但被宿主忽视到?这个程度, 它也是系统界的第一份了。 如果不是还有好几个宿主,它真的会原地哭晕在宿主的识海里。 感受到?系统的想法后, 甄娴玉更加的嫌弃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哦, 你要是敢往我的脑袋里灌水,我就搞崩你们的小世界。】 系统:【……】 甄娴玉活动了一下脖子, 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 说?道?:“赶紧解绑吧!任务我是不会做的, 趁现在小说?剧情才发生没多久, 赶紧找个新的宿主来,帮你完成, 我不想看见你了。” 系统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嫌弃她的人。 哪怕那?些宿主没有对它感激不尽, 也会对它很和善。 唯独甄娴玉。 嫌弃它不说?,还摆烂。 但不知道?为什么, 系统一点都不想和她解绑。 尤其是,好几个任务都在她无心?插柳的情况下完成了,那?个过程甚至离谱到?不可思议。 它就更不想解绑了。 反正它也不缺业绩,和甄娴玉绑定就当?长见识了! 它想看看,她到?底还能有多离谱。 而且它有种预感,甄娴玉的任务不会失败的。 不过它还不太确定,再看看。 知道?她不喜欢它,见她居然开始逼着它解绑,于是系统直接装死神隐了。 甄娴玉:“……” 小影见她一直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以为甄娴玉终于发现了刚刚她话里的重点,在思考对策,便?没有打扰她。 过了一会后,甄娴玉回过神,发现小影还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甄娴玉眨了眨眼,“抱歉,我刚刚走神了,我们说?到?哪里了?” 小影摇摇头?,“说?到?主子打算把你的身份透露给世子了。” “你现在能够躲过主子的刺杀,完全?是因为有世子夫人的这个身份,才能够藏身于国公?府。若是你的身份暴露了,世子不肯再庇护你,那?时候主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小影问这话的时候一脸期待,很明显希望甄娴玉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甄娴玉“害”了一声,抬手往嘴里塞了一颗青梅,“不放过就不放过嘛,我倒还挺想让那?些刺客们来的,来一个收一个,来一双收一双。” 小影闻言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她忍不住蹙眉,有些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给你和你兄长的解药你们还没研究出结果吗?效率忒慢了点。”甄娴玉轻哼了一jsg声,“大家?都是人,谁比谁高贵?有解药我不信他?们还愿意?给你主子当?狗。不过要是过来的刺客里,有一根筋不愿意?叛变的也好办,打晕了直接送去衙门就行了!” “说?的轻松,你连我都打不过。”小影皱眉,觉得她在说?大话,“你不要不当?回事?了,要不,你想想怎么从世子爷那?里下手吧!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世子应该不至于那?么无情。” 甄娴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抬眸看了小影一眼,戏谑道?:“你是不是傻,人家?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傅淮安可连一日的关系都没有,哪来的百日恩?” 还是未成年小姑娘的小影:“……” 她使劲一跺脚,“我懒得理你!没个正形,等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别来找我和我阿兄哭!” 甄娴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哎呀,和你开个玩笑嘛,怎么脸皮那?么薄,你不是暗卫出身吗?应该什么都调教过了才对。” “谁像你厚脸皮。”小影一张脸窘得通红,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甄娴玉捏起一颗青梅塞入了她的口中,“好啦,那?我以后不和你口嗨了还不行?我向?你保证,不管世子会不会把我赶出去,我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还能保护好你和你兄长,高兴了没?” 这话说?完,还没等小影说?什么,甄娴玉就觉得哪里不对。 她怎么总觉得自己哄人的这话,特别像是渣男哄老婆呢? 小影的性子比较急,又是直脾气,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是人不坏。 甄娴玉还挺喜欢她的,咳……主要是挺喜欢她哥的,掌握了小影,就掌握了集小黑车和保镖于一体的多功能有好用的小黑。 甄娴玉:“……咦?” 好像哪里不对。 算了,不重要。 反正现在剧情到?这里,已经开始和原著不一样了,那?她就得考虑一下以后。 既有强悍的武力值,又能帮她代步,关键是人还靠谱,小黑的性价比真的很高。 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小黑兄妹两个,但当?黑心?资本家?好香啊!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当?她成为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人类的劣根性,让她没办法不去压榨别人。 毕竟她实在是不想自己动。 那?就只能让别人帮她动了。 但她有一个优点是:她会给相?应的报酬和优渥的福利待遇。 她从来没觉得小影和小黑会拒绝她。 毕竟谁能拒绝香香的小钱钱呢? 想到?这,甄娴玉再看小影,就觉得她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她肯定不愿意?小影为了八皇子那?个狗东西受伤。 于是她费劲心?思给小影洗脑,终于让小影彻底放弃了继续帮八皇子做事?的打算,开始和她一起摆烂。 人卷的时候就会想太多,各种焦虑,但一旦开始摆烂,就会发现……没有烦恼了! 她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甄娴玉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天塌了不是还有甄娴玉顶着吗? 而且,只要她不在乎,就没有什么能够裹挟她! 小影悟了。 摆烂好快乐! …… 就在外?面关于救济房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傅淮安被太子的人送了回来。 只是在东宫住了几天,他?就像是从灾区出来的难民一样,嘴唇惨白,脸颊消瘦。 刚一踏入府门,他?就昏迷了过去。 因为他?昏迷的特别突然,没有一点交代。 所以府里的管事?有点不知所措。 书?房的卧榻太小,环境也不好,不利于他?养病,而且他?与甄娴玉是夫妻,夜里他?还能得到?甄娴玉细致的照顾。 更何况,傅淮安这段时间一直忙,从来都没有休息过,两个小夫妻自从成亲后就聚少离多,看的府上的老人一个比一个着急。 世子和少夫人不睡在一起,他?们的小主子什么时候能来? 于是掌管国公?府的王管事?一拍脑门,为了世子在病中能得到?最好的修养,他?直接把人送到?了后院,送上了甄娴玉的床。 安顿好之后,王管事?看向?甄娴玉,恭敬道?:“世子在东宫住了那?么久,一定想您了,若是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能看见您,他?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病都能好得快点! 少夫人也一定想世子了吧?那?奴才就不打扰您了,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太子已经叫人给世子瞧过了,奴才先去给世子熬药,世子这里就辛苦少夫人了。” 甄娴玉脸上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她真的谢谢了。 她心?痛地看着自己香软的床铺,只觉得她的被褥都被污染了。 而且傅淮安睡她床上,她睡哪? 她回头?看了一眼软榻。 那?天晚上傅淮安没有留下来,煤球又重新回到?上面去住了。 哪怕丫鬟们经常给它洗澡梳毛,但软榻上还是难以避免地沾了狗毛。 把床让给傅淮安,她和煤球睡一起? 可以是可以,但……凭什么呢? 甄娴玉嫌弃地看着床上的傅淮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得吓人。 估计是这段时间在东宫劳心?劳力,根本没好好的调养,所以才又复发了。 算了,她再善良一回,就当?是为了让他?早点康复后走人,日行一善! 房里的丫鬟估计是想要给她和傅淮安制造相?处的时间,都不在屋子里。 所以,甄娴玉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直接拿出电子体温计,按在他?的眉心?。 40.7°c 甄娴玉瞪大了眼,好家?伙,比她前世阳了的时候烧的还高。 她立刻掏出退热贴拍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拿出退烧药塞他?嘴里。 这一次,喂得非常容易。 甄娴玉看着烧的人事?不省的人,忽然有点明白过来了。 合着上次他?昏迷是演她呢? 怪不得上次醒的那?么快,嘴巴闭得那?么紧! 过了一会儿,管事?把傅淮安的药端了过来。 中药见效慢,而且已经给他?吃过一次了,甄娴玉就把管家?赶出去,然后把药倒了。 甄娴玉在认认真真地“治病救人”的时候,八皇子终于得到?了傅淮安回府的消息。 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就会听到?甄娴玉被赶出国公?府的消息。 他?兴奋地等着。 但没过一会儿,他?没得到?甄娴玉被扫地出门的消息,而是听说?傅淮安刚一进门就昏倒了。 八皇子:“???” 早不昏,晚不昏,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昏? 算了,估计就是前段时间在东宫累到?了,他?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清醒了。 到?时候甄娴玉肯定躲不过! 八皇子密切地关注着国公?府的消息,一点都不愿意?错过。 但国公?府在傅淮安昏迷之后,防守的就更严密了,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八皇子等了一天之后,急得不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让人准备了上等好药,然后给国公?府送了一张拜帖。 他?要亲自探病。 不等小影了,他?要亲自在傅淮安的面前,揭穿甄娴玉! 到?时候看她怎么办! 八皇子想得很好,甚至把见到?傅淮安之后,怎么开口揭露甄娴玉的身份又撇清他?的关系都演练了几遍。 但他?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夭折了。 下属:“殿下,国公?府将拜帖拒了,说?傅世子昏迷后还未醒。” 八皇子:“……” 他?猛地站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地在地上转圈,“还没醒?姓傅的怎么这么虚?” 被八皇子念叨的傅淮安其实已经醒了。 这一天里,他?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每次不是看见甄娴玉在他?的旁边吃东西,就是看见她在他?的旁边吃东西。 甚至他?彻底退烧后,清醒过来,发现甄娴玉还在吃东西。 那?画面重复的傅淮安都怀疑之前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所以才会一直循环一个画面。 傅淮安:“……” 他?嗓子干哑的都有些疼,想起来喝口水,但坐起来想下地的时候,头?重脚轻,差点没一头?砸地上,还好甄娴玉发现的及时,一把将他?给捞住。 只是,她捞的有点不是地方?。 因为动作太匆忙,她什么都没想,一胳膊圈过他?的脖颈,向?后猛地一拉。 傅淮安:“……” 差点没把他?给送走。 甄娴玉把他?推回床上,皱着眉,有些生气,“夫君你醒了?你想要什么怎么不叫我?你之前本来就伤到?了头?,有点脑震荡,要是再撞一下怎么办?” 傅淮安喉结滚动了两下,张嘴两次,才终于发出声音,“辛苦夫人了,我有点想喝水。” 甄娴玉用手背贴了贴茶壶,感觉是温的,就给他?倒了一杯,“你刚醒过来,不要喝太多,少喝一点,润润嗓子。” “多谢。”傅淮安去接,结果被甄娴jsg玉给避开了,“我给你拿着吧,你手上没力气,别洒身上。” 傅淮安顿了顿,才地下了头?。 喝了水之后,甄娴玉见他?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就知道?他?应该没什么事?了。 不过现在最严重的还是他?的腿。 只要腿上的炎症一日不好,他?都有可能再次因为感染发烧。 昨天太医来给她换药的时候,她看过了。 腿上的伤发红,稍微有点溃烂。 那?些疮口的腐肉,已经被刮去,重新上了药。 太医还留下了剩下的药物,要甄娴玉帮着换。 甄娴玉觉得太医的药也挺好的,于是就没换那?些药,只是给他?退烧的同时,服用抗生素消炎。 双管齐下,不然他?也好不了那?么快。 甄娴玉给他?叫来了管家?,剩下她就不管了。 毕竟躺了一天多了的人,个人问题,怎么都要解决一下的。 傅淮安借机叫来了暗卫,询问前几日借着甄娴玉的名义传消息出去后的反馈。 都这么多天了,消息怎么也应该递到?了该知道?的人手里了。 没想到?暗卫却和他?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傅淮安感觉自己病糊涂了,“什么?” 暗卫注意?到?他?微微绷紧的下颌,连忙解释:“我按照主子的吩咐,将消息故意?透露给那?个叫小影的丫鬟,但她至今没有任何动作。” 傅淮安瞥了他?一眼,眼眸幽深,“她最近没和外?面传递消息?” 暗卫浑身绷紧,头?垂得更低了,“传了几次,但她没提。” 傅淮安:“……” 这些藏在府里的细作都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一开始甄娴玉嫁过来的时候,那?个丫鬟还挺努力想要刺探情报的,怎么现在也开始不作为了? 第31章 傅淮安沉默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越过她们往府外传消息。” 暗卫:“是。” 傅淮安掀起衣袍坐了下来,“我昏迷这段时间, 甄氏可有异动?” 暗卫沉默了一下, 然后道:“这几日, 她把太医院给您开的药都倒了。” 傅淮安猛地抬眼, “什?么?” 怪不得他醒过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早, 难道她知道那药里面有玄机了? 傅淮安垂在一侧的手, 轻轻地叩击大腿, 面露沉吟之色, “除了这一点,还有其他的异样吗?” 暗卫:“属下怕被发现, 所?以离她比较远,有几次她是背对着属下的, 属下没看清她的动作, 请世?子惩罚。” 傅淮安没有怪他。 毕竟他也是人, 又不能真的原地消失,不过是利用视线造成的盲区隐藏而已, 为了不被甄娴玉发现, 他没办法靠近很正常。 想到甄娴玉之前喂他的那碗粥, 他已经派人验证过了、 里面没有毒, 取走的那一点粥里面没有他吐出来的那种白色残渣,和正常粥无异, 所?以医士也尝不出?那粥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傅淮安摆摆手,让他退去。 来?日方?长, 他有的是时间去探究甄娴玉的异常。 …… 自从苏醒后,虽然身体还需调养, 但傅淮安很自觉地搬去了书房,把拔步床给甄娴玉让了出?来?。 但是他白日的时候,会让人推他过来?,和她一起吃饭,或者聊聊天。 他分寸掌握的很好,甄娴玉觉得他现在还在养伤就忍了。 反正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倒是外界觉得他太虚,谁也没想到,他病了一次,居然人就废了。 真是给镇国公丢脸。 原本其他人还一直盯着他,怕太子为了一己之私,将他安插在肥缺上。 见了几次他病后瘦骨嶙峋的样子,众人就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 这天就甄娴玉一个人在房间里撸煤球的时候,小?影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甄娴玉,她就压低了声音小心道:“我的任务完成了。” 甄娴玉微微诧异地看向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直接给她弄懵了,“什?么?” 小?影惊疑不定:“就是前段时间,我和你说?的那个?探查的任务,完成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甄娴玉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顿时眨了眨眼,忍不住也有些吃惊,“什?么?这任务还能自己完成?” 小?影点了点头,一脸离谱的样子,表情恍惚,“甚至,主子还回了消息,夸我干得很好!如果不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有人帮我完成了任务。” 甄娴玉关注点很奇特:“那奖励呢?” 小影有点懵:“什么?”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嫌弃脸:“不会没有吧?他都夸你干得好了,难道不应该奖赏你点什?么吗?” 小?影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她有些不解,“主子的夸奖不就已经是奖赏了吗?一直都是这样的。” 甄娴玉:“……” 很好,这是什么被资本家cpu的小?可怜。 不对,资本家还给员工画个大饼发工资呢! 八皇子就只会洗脑白嫖。 她摇了摇头,有些敬谢不敏,“差评!这么高危的工作都不给项目奖励,也太抠了吧?怪不得要?用药物去控制别人!” 怪不得原著里,连对上原男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大反派傅淮安给噶了。 “小影。你可长点心吧!这种一毛不拔的黑心老……主子,以后有多远躲多远!不然以后得被敲骨吸髓,直接被榨干!” 甄娴玉见?小?影竟然还一脸懵懂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开始给她从反内卷到反pua的科普了起来。 门口的傅淮安:“……” 可算是找到那个小丫鬟不干活的原因?了! 自己不务正业就算了,她还带着其他人和她一起不务正业,她到底什?么情况? 在她的身上,他就没发现一个细作该有的一切特质。 屋内,甄娴玉大概是说?兴奋了,竟然还随手拿傅淮安举起了栗子。 “你看世子!他现在每天去上班,带病工作007,病得都快成一把骨头了,还不休息,而且他不但自己卷,还逼着别人和他一起卷,他这种人最招人恨了!……什么?你说你不知道他哪里招恨?这还不明显吗?巴拉巴拉……” 小?影:“是哦,几个?殿下都不喜欢世子!之前还因为世?子的原因?,害得你遭到了刺杀……” 两个人简直肆无忌惮。 傅淮安在门口?,顿时眼皮跳了跳。 两个?细作,竟然还一本正经的数落起他来?了?真是不怕死。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屈指在门上叩了叩。 里面忽然安静了起来。 随后有些窸窸窣窣略显慌乱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模糊中小?影的一声惊呼,然后被她吞了回去,“天……” 傅淮安推开了门。 屋内的两个?人一齐朝他看了过来。 傅淮安顿了顿,让人把他推进去。 …… 房间内一片安静,倒是从甄娴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出来。 傅淮安看向她的时候,她甚至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他笑笑,“夫君怎么回来了?是什么东西落在房间里了吗?” 傅淮安:“……” 他沉默了好一会。 此时甄娴玉就一直淡定的微笑。 冬日的青石板冻得有些滑,为了他的轮椅能够行动顺畅,轮子上是包了一层棉花的。 这也是甄娴玉和小影为什么都没听到他过来?的原因?。 不过和小影的忐忑不同,甄娴玉倒是不再怕的。 她赌傅淮安要利用她,所?以不会拆穿她。 不过就算被拆穿也没什么,大不了出?府离开而已。 反正在哪不是躺。 果然,没一会,傅淮安如她所料的那样,点头“嗯”了声。 甄娴玉微笑。 她就知道。 …… 八皇子收到傅淮安让人特意传出来的消息之后,特别兴奋。 逼宫! 太子竟然打算逼宫! 八皇子拿着那张小?小的纸条激动的眼尾都有点泛红。 这些年,父皇对太子越发的没有了耐心。 但因?为他是嫡长,又没有差错,父皇哪怕再不喜欢他,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把他废掉。 若是这消息是真的,父皇因?此废掉了大哥,导致太子之位空出?来?,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可能…… 八皇子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让他更加坐不住的可能。 那就是太子在前面逼宫与父皇两败俱伤,他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到时候,他就是新君,就连父皇也不能再辖制他。 大概是太过于兴奋,八皇子忍不住捂着头难受了起来。 之前甄娴玉丢过来?的炸弹的威力,虽然大部分被站在他前面的暗卫们给挡住了,但对他的身体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他被炸飞后伤得最严重的就是头,不然也不会昏迷了那么久。 身上的伤经过太医院这一个月的调养,已经好了大半,不影响他的日常活动,但也要?多注意休息。 他坐下来?,缓和jsg了一会,头不疼了的时候,他也冷静了下来。 再看手里的消息,他就多了几分戒心。 他觉得以傅淮安的谨慎程度,这样要?命的消息,应该严防死守,不会这么轻易就泄露了出?来?才对。 他蹙眉思索,该不会是个圈套吧! 他已经让人验证过,纸条上关于太子他们找到了一个?铁矿的消息是真的。 可逼宫并不是一个小事?。 太子党若是真的这么不小?心,太子的地位早就不会这么稳固了。 万一太子真舍得浪费一条铁矿,就为了引诱他们这些做弟弟的上钩,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清算理由怎么办? 八皇子在原地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觉的应该更谨慎一点。 于是他安排人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党,祸水东引,想看看效果。 反正二哥已死,老七不成气候。 就算这个消息是真的,也便宜不了他们,毕竟他还让人盯着。 若是太子打算逼宫的消息是真的,他第一个?就去禀报父皇。 他并没有让二皇子党轻易就拿到了消息。 毕竟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真实了,只有让他们费一番功夫,才能取信于他们。 和八皇子一样,最开始拿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二皇党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 这消息看似很有用,但对他们其实没什么用啊! 二皇子死了,七皇子摆烂! 他们派系现在内部混乱,便是真的打?击了太子,也是便宜了其他的皇子,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且让其他人来捡了这个漏,对他们来?说?反倒得不偿失。 再说?,这消息说不定是假的,就为了要?坑他们。 他们不能上这个当。 于是他们内部吵了几天之后,一部分人故意透露给了太子,表示你们的秘密泄露啦,快点搞搞你们的内探! 剩下的一部分人本来是打?算告知明诚帝的。 但他们最后又犹豫了。 若消息是假的,得罪了储君,日后他们肯定不好过。 所以他们憋了几天,就没有然后了。 傅淮安:“……” 他传出去的那份情报上还有一份军中将士名单。 上面有一些是太子的人,也有部分是明诚帝的人,还有中立党。 真真假假,让人无法确定虚实。 更让人害怕。 无论是他们先下手为强泄密给明诚帝,还是提前准备起来?,打?算来?个?坐山观虎斗,都在傅淮安的预料之内。 但…… 傅淮安麻了。 不过让傅淮安比较欣慰的是他们虽然没什?么大动作,但还是有些小?动作的。 这段时间,名单上的那些人接连被贬或这调动,或者突然出了意外导致手上权利被瓜分。 傅淮安有了几分安慰。 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养病。 烧退了之后,他的腿伤在甄娴玉暗中使用抗生素调养的情况下,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但傅淮安并没有出去忙,反而病歪歪地在府里,成了战损世?子。 搞得甄娴玉一度以为自己的药给他吃的不够。 但抗生素也不能多吃,他到现在还不好,甄娴玉也没办法了。 大概就是天意吧。 他什么样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 就是他自从病后,就一改以前那种忙碌的状态,像个?无业游民?。 他突然就清闲了下来,每日陪她吃饭,和她一起撸煤球,一起无所?事?事?。 甄娴玉:“……” 不过好在他一直注意分寸,并没有过多的占用她的时间。 甄娴玉也就随便了。 直到,某天他查完府上的账,突然要将管家权给她。 甄娴玉一脸嫌弃,十动然拒。 但傅淮安却不放弃。 “国公府早就该交给你了,你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理应你来?管家,之前没有给你是怕你刚入京不习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我想你也适应了下来?,所以今日便将管家权交给你吧。” 甄娴玉:“不行!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不认字无妨,我教你。” 甄娴玉张嘴,“我……” 傅淮安微微一笑,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再次开口:“不会算账也没事?,我也教你。” 甄娴玉:“……” 傅淮安让人抱了一大摞的账本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甄娴玉见躲不掉了,只好坐了下来?。 傅淮安的耐心非常足,哪怕甄娴玉故意摆烂,他也不生气,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讲。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讲的正是她在府里的开销。 她一个人仿佛拉动了整个府的消费水平。 所?有的开销中,除了按照季度支援西北大军的那些,就只有她一个?人,遥遥领先。 甄娴玉突然悟了。 她就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她管家,原来?是嫌弃她花的多了。 甄娴玉明白之后就故意装可怜,“夫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花那么多了,下次一定节省花销,你就别让我学了吧,我资质愚钝学不会。” 傅淮安抬眸看她,一脸讶异,“夫人怎么会这么想,让你管家倒像是要害了你似的。夫人不必忧心,你若是一日学不会,那我就教你一日,你若是百日学不会,那我就教你百日,直到你学会为止。” 甄娴玉看着这简直暗无天日的安排顿时麻了。 傅淮安:“夫人也不必忧心别的,反正我这段时间都在府中,时间很足。以后我们每日卯时起,学到晚上子时休息,我相信以夫人的天资水平,勤奋起来?,很快就可以学会。” 听到早上五点起,晚上一点睡的消息。 甄娴玉:“……” 拿捏了。 可算是被他狠狠地拿捏了! 她忍不住捏住了傅淮安的衣袖,“夫君。” 傅淮安看她,“嗯?怎么了?” 甄娴玉:“太子需要?你!” 所以快点去上班吧! 别在家里闲成变态来卷她! 第32章 傅淮安简直像是有那个大?病。 她原本以为他也就只?是说说。 却没想到他比那个打鸣报时的鸡还要准时, 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让丫鬟叫醒她。 甄娴玉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她闭了闭眼, 决定无视, 直接翻了一个身, 继续睡。 见?叫不起来她, 紫琴也是无奈, 她转身看向傅淮安, 摇了摇头。 傅淮安一身烟青色的常服, 坐在卧房中央的圆桌旁, 手里端着一杯茶,他看了紫琴一眼后, 并?没有上前叫醒甄娴玉,而是将手里的那盏茶饮尽, 吩咐道:“那你等她醒后, 来叫我。” 说完, 他就走了。 甄娴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时辰和她往日起床的时间差不多。 傅淮安并?不在房间里, 屋子里一片安静。 她拿过衣服套上, 然后叫了丫鬟进来。 守在门?口?的人正是紫琴, “少夫人醒了?奴婢伺候您净面。” 甄娴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问道:“早晨,你是不是叫我了?” 她只?是有种自己被叫醒了的感?觉, 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昨日傅淮安说过要她卯时起床看账来着。 紫琴点了点头,“世子来过见?您没醒又走了, 吩咐奴婢等您醒了后,去叫他。” “我还当我是做梦呢!”甄娴玉有些诧异, 早上那种情况,她以为傅淮安会把她强行拖起来。 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让她睡到了自然醒。 他都让她睡个好觉了,那她自然要给他一个面子。 于是甄娴玉净面之后,就让紫琴去请傅淮安了。 厨房准备的早膳极其丰盛,大?约是终于有人欣赏他的厨艺,大?师傅现在做饭越发的精巧。 两份早餐都摆上桌的时候,傅淮安被人推过来了。 这段时间他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比之前那副夸张到像是嗑.药成?瘾的模样好多了,面颊恢复了一些肉,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忍不住问道:“夫君的腿怎么样了?他这腿伤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理说应该好起来了才对,不应该还时刻坐在轮椅上。” 傅淮安闻言微垂下眸,看向他盖在厚重的皮裘下的腿,轻轻地用手敲了敲,“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了,但现在仍旧无法站立。” 甄娴玉不是大?夫,眼睛更不是X光射线,自然不知道真?假。 虽然她觉得傅淮安没必要骗她,但她还是不相信这个理由。 毕竟以他这个卷王的工作强度,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是爬也要爬到东宫去。 哪里会在家里闲的折腾她? 难道说是太子强制他伤病的? 甄娴玉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忍不住泄露了一丝怜悯之色。 太可怜了。 失去一条腿怎么了? 太子的命令直接让他失去了工作! 太子太过分?了!必须严厉谴责他这种行为! 甄娴玉鼓励道:“没事jsg的!夫君不要灰心,勇敢的站起来!我相信你!只?要你重新站起来,太子殿下一定会让你重回东宫继续为他效力的!” 傅淮安瞥了她一眼,“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甄娴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面露害羞之色,“昨日答应了夫君要早起,但我没想到我的瞌睡那么多,竟然没起来,害的夫君白等我了,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 傅淮安摇头,一脸温和,“无碍,晚上补回来便是。” 甄娴玉:???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眸子像是猫儿受到惊吓似的,里面写满了震惊,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补回来?” 傅淮安见?状,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夫人的基础比较薄弱,不然也不必如?此。待夫人熟练后,就不必日日如?此刻苦了。” 甄娴玉:“……” 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干涩,“夫君为何非要我学管家?我觉得府上的管事做的也不错。” “这也是我很好奇的,夫人为何对管家这般抗拒?”傅淮安问道,“别人家的夫人为了个管家权争得乌眼青,你倒好,视为洪水猛兽。” 甄娴玉一脸真?诚,“大?概是我懒吧!我连自己都不想管。” 傅淮安温和的脸上清楚出现了一丝波动?,他顿了顿,搭在腿上的手指微蜷,“夫人倒是实诚。” 甄娴玉和认真?地开口?道:“我觉得我没什么不能和夫君说的,而且,这也无需隐瞒夫君吧?” 傅淮安一挑眉,“是吗?夫人真?的没有什么隐瞒我的吗?” 甄娴玉觉得他的语气莫名有一点意有所指,只?能道:“如?果你指的是我的身份,那完全没必要,夫君不是全都知道吗?” 傅淮安薄唇轻抿,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甄娴玉。 他不确定甄娴玉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拆穿她的意思,于是笑了一声?,打算岔过去,“夫人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什么?你不是……” “八皇子安插在你府里的细作。”甄娴玉接道。 “……”傅淮安哽住。 房间里一片安静。 傅淮安坐在轮椅上一直没开口?说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既然已经都说出来了,甄娴玉就没打算就此作罢,于是,她又继续道:“摊牌了,我不装了。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留我下来,可能是想迷惑别人,或者想利用我做什么。我以前留在你的府里只?是懒得换地方,我现在坦白是觉得你的试探有点烦,我……” 傅淮安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夫人莫要开玩笑了,今日这话,我就当做你没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听到,不过以后,这种玩笑夫人不要再开了。” 甄娴玉:“害,夫君你这不就是在掩耳盗铃了吗?你知我知的事情,还彼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演戏,不觉得累吗?” 傅淮安只?觉得太阳穴有些刺痛,他抬手揉捏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学习管家有那么痛苦?” 痛苦到她宁愿把自身的秘密坦白了也要拒绝去学? 甄娴玉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非常诚恳的点了点头。 傅淮安半晌静默。 良久,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不通她此时交代的意义在哪里。 “既然夫人承认说,你不是我的夫人,只?是安插在我府里的细作,那好,我问你,你现在和我坦白是怎么想的?你就不拍我杀了你?或者把你囚禁起来,严刑拷打逼迫你交代你知道的秘密?” 一旁伺候的丫鬟都听懵了。 就连小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甄娴玉,差点给她跪下。 她这是搞什么?活腻了吗?别人秘密都努力藏起来,她倒好,主?动?坦白! 她是不是忘记了,主?子还等着她被扫地出门?收拾她呢? 甄娴玉都是不像小影那么害怕,对上傅淮安危险的目光,她有自信自己不会被杀,也不会被困。 就是离开了国公府之后,她没有路引和户籍,后续有可能寸步难行。 要不……她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眨了眨眼,一脸自信道:“我都背叛我的主?子投靠你了,为什么要把我囚禁起来严刑拷打?你想知道什么秘密我告诉你就行了啊!” 傅淮安:“……” 他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他无语了好一会,才吸了口?气,“哦?那你先说说,你知道什么秘密?” “那可就多了。”甄娴玉一脸淡定,仿佛在菜市场买猪肉砍价一样的自然,“不同的消息是不同的价格,看你为了你想得到的消息打算付出多少了!” 傅淮安都被她弄笑了,他淡淡的开口?,“夫人怕是还没明白一件事情,你的身份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你就没有资格和我谈判。况且你知道什么秘密我并?不感?兴趣,若你不是我的夫人的话,那我是没有白养着你的义务的。” 甄娴玉随手拿了一个包子刚咬了一口?,闻言顿住,错愕地看向他,有点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眯了眯眼,勾起了唇,“你这段时日的吃穿用行,府里伺候你的丫鬟仆从的花费,夫人都要付一下的,不过鉴于夫人伤害了我的真?心,那就所有的花费都翻上几倍吧,就比如?说你口?中的这个包子,作价一两,你可以接受吗?” 甄娴玉:??? 她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好家伙你明明可以抢,却还愿意问问我,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傅淮安看见?她的表情后,一挑眉,“杀了你我的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甄娴玉:“那你想怎么样?” 傅淮安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你身上有被控制的毒药吧?我收留你,找人帮你解毒,你为我传递消息,以及管家吧!” 甄娴玉:“……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让我给你管家啊?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东西?全都偷走,或者把你的产业全都透露给你的对家?”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因?为我病了。” 甄娴玉好大?一个无语,“你伤的是腿,不是脑子。” 傅淮安揉了揉眉心,一脸虚弱,“可是我体力不支。” 甄娴玉:“……” 她露出了一个假笑,“夫君病的这么严重,那就更不应该劳心劳力地教我了,尤其是晚上你更应该休息,我看这管家就还是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傅淮安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妨。晚上教导夫人的体力,我还是有的。” 甄娴玉沉默了。 傅淮安说完也顿了一下。 几个丫鬟面红耳赤地悄悄退了出去。 小影跟在后面拉了拉她们的衣袖,“几位姐姐,今日的事你们不要说出去。” 几个丫鬟一愣,“什么事?” 小影低声?嘱咐:“就是少夫人说她是……的事,她就是乱说的,就为了不和世子学管家。” 几个丫鬟一脸诧异,“啊?本来不就是世子和少夫人调.情在玩夫妻情趣吗?” 小影一顿:? 琴棋书画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反而捧着脸不好意思的嗔怪了一句,“世子和少夫人也真?是的,说得跟真?事儿似的,吓死了好吗?!” 小影:“……” 第33章 小影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 就?怕有不好的传言。 然而一连几天?,府里?都风平浪静。 她预想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发生。 小影:“……” 向来?会把事情往复杂里?想的小影, 心里?庆幸的同时又有些不理解。 丫鬟为了主子?保守秘密就?算了, 那世?子?呢? 他是真的不在乎府里?面, 有别?人安插进来?的细作吗? 小影看了其他几个丫鬟一眼?, 默默收回了视线。 算了, 她看不懂。 …… 甄娴玉这两天?和傅淮安学习管家?。 虽然天?降管家?权, 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要。 和傅淮安学习的时候能偷懒, 就?不会努力。 所以等她终于结束账本学习的时候, 并不是因为她学会了,而是因为傅淮安已经把府里?所有的账本都核算完毕了。 甄娴玉眼?里?闪过狡黠的笑, 撑着下巴,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 “哎呀, 都怪我太笨了。现在没有账可以算了, 怎么办呀?” 傅淮安 :“……” 心里?早就?清楚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傅淮安并没有生气。 只是看到?她那和小狐狸偷吃到?鸡一样得意的小表情的时候, 他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笑意, 故意道:“没有也?无妨, 我们?将这些再重复算一遍。” 甄娴玉:“……”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样太耽误夫君的时间了,不如?等下个月的账本送来?的时候, 夫君再教我?” 傅淮安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jsg眼?,“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罢了, 这次时间紧就?先算了。账算完了,接下来?你就?跟府里?的管事去?铺子?上走一走, 查一下铺子?和庄子?吧。” 因为支援西北大军那边的支出比较大,所以傅淮安将家?里?的产业大部分换成了比较赚钱的行业。 比如?酒楼,金楼等。 一通走下来?,估计也?得半个月。 甄娴玉最近实在是不想在府里?被傅淮安盯着学习了,就?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当?做是她住在府里?的报酬吧! 谁让她穿的原主没有正经的身份,没有户籍,办不了路引。 虽然是可以通过一些不太正规的渠道办理假的户籍,但有八皇子?那边盯着,她实在是不好操作。 而且古代权势大于天?,离开?国公府,她作为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家?人,更惹怒了皇子?的美貌女人,无论走到?哪里?,估计都会一直遇到?麻烦。 她倒是不惧怕有麻烦找她,但会觉得烦。 现在和傅淮安合作,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对于她来?说,她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甄娴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对这些不太了解,夫君非要将这些事情交到?我手上,那我做得不好,你不能怪我哦。”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浅笑,修长的指尖在账本上点了点,微微抬眸,意味深长道:“无妨,我相信夫人的聪明才智。而且夫人没办法解决的事情,还?可以回府告诉我。” 虽然被看穿了打算,但甄娴玉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甄娴玉端了一杯茶递给他,“那就?谢谢夫君喽。” 自从入京后,甄娴玉显少出门,唯独一次单独出门,还?撞上了莫名其妙的七皇子?。 再加上冬日里?天?气凉,她就?更不想出门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傅淮安 ,她就?没有躲懒,第?二天?一早收拾齐整,便让人套上马车出了门。 不过她出门前让人将马车上的标志摘了下来?,轻车简从,没有让府里?的管事带着,而是自己带了丫鬟以客人的身份上门。 这个铺子?看看那个铺子?转转,最后她选了府上一家?最不赚钱的酒楼去?用午餐。 这家?酒楼虽然规模不小,但其实客流量真的可很差,现在明明是午间用餐高峰期,但酒楼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甄娴玉进去?之后并没有要单独的包间,而是选择二楼临窗的位置。 没一会儿?,伙计就?过来?给她报菜名。 甄娴玉挑了几样简单的菜,打算尝尝味道。 小影跟在她的身边,见状忍不住低声询问,“世?子?难道真的让你管家?呀?” “真不真的,无所谓。”甄娴玉轻笑了一声,眨了眨眼?,“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给他管家?。” 小影一脸难以理解。 她觉得越来?越复杂了,甄娴玉和傅淮安 ,她都看不懂。 “那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他过河拆桥,真的把我们?杀掉?”小影抿唇。 甄娴玉:“安心啦,他要是想杀我们?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要知道从他娶我那天?,他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小影的重点有点偏,“你怎么知道?” 甄娴玉摆弄了一下桌子?上的筷子?,语气淡淡,“大概是差点被毒死,又遇到?了刺杀,成个亲跟西天?取经一样,结果入府之后不但无事发生,还?经常有重要的名单书信什么的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影:“……”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她张嘴还?想问点什么,却被甄娴玉给打断了,“好啦,不要担心啦,安心坐下来?尝尝这家?酒楼的味道怎么样?等回去?后你给我写一份客户体验报告。” 小影一蒙,错愕地看着她,“什么叫做客户体验报告?” 甄娴玉一脸淡定的说道:“我今天?不是带你走了几个铺子?吗?根据每个铺子?里?面环境摆设,服务态度,产品质量等,你觉得比较重要的方方面面,做一个评价。” 小影:“……” 看小影有些不明白的样子?,甄娴玉继续解释道,“因为今天?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所以都是以平时常有的态度来?服务我们?的。因此,这一个评价就?非常的客观合理了。也?能看出来?这些铺子?和酒楼,在日常管理方面表现的如?何。” 小影点了点头,一脸学到?了的表情,“原来?你说不让府里?管事带我们?,竟然是打了这样的主意。我们?这样隐瞒身份,就?不怕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弄虚作假了。” 两个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等待上菜。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上来?。 今天?忙了一上午,甄娴玉早就?饿了。 她忍不住蹙眉,叫来?酒楼的伙计,“我们?的饭菜还?要多久?” 那伙计打量了她们?两个身上只能算普通的衣服,眼?里?有些不耐,“催什么催,做好了就?会给你们?送上来?。” 甄娴玉一挑眉,“你这伙计,我等了许久了,还?不可以问问你们?吗?” 伙计不客气地开?口,“你问我有什么用?问我,我也?不能现在就?给你变出来?。还?不是要等后厨做好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的态度未免也?太过于敷衍,来?者皆是客,你平时对待别?人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我说你找茬是不是?”那伙计不善地上下打量了甄娴玉和小影一眼?,目光很凶,“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甄娴玉瞥了他一眼?,“我只知道我来?这里?是吃饭的,不知道,这里?除了是酒楼还?能是哪里??” 那伙计冷哼一声,“爱吃吃,不爱吃,马上走,这里?是镇国公府的酒楼,不是你能找茬的地方。” 甄娴玉:“……”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镇国公府的酒楼难道就?不是开?门做生意的了?还?是说来?镇国公府的酒楼吃饭就?得跪着来??你也?不过只是一个伙计,竟然还?能扯着国公府的大旗,来?挤兑食客,你这么给国公府招黑,国公府知道吗?” 那伙计脸色一黑,“我看你们?二人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是吧?现在马上出去?,不然别?怪我让人赶你出去?!” “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们?酒楼是你一个伙计做主的吗?你让我走,我偏不走,今天?这饭我倒是吃定了。” “你……” “我怎么样?” “你真是好样的。”那伙计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原本之前放话的厉害,但真碰上甄娴玉这样死赖着不走,他倒也?没有办法。 甄娴玉:“我确实好样的,去?传菜吧!” 那伙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下楼了。 过了好长时间,才端上来?一盘儿?甄娴玉点的青菜。 菜炒得很差劲,不均匀到?,甚至有些地方都糊了。 别?说甄娴玉,就?是小影看到?这样的菜都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这酒楼年年亏损,就?这伙计的态度和做出来?的饭菜,能有人来?吃才有鬼了。 甄娴玉连尝一口的兴趣都没有,她打算直接叫酒楼的掌柜的来?,但是想了想,告诉小影,让她去?楼下通知马夫,叫他去?府里?叫傅淮安来?。 就?说她今日在酒楼设宴请夫君吃饭。 这么好的菜色,一定要让傅淮安亲自尝尝。 毕竟是他们?家?自己的酒楼,和她又没有关系。 该怎么处理就?留给傅淮安头痛吧。 她才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小影听了他的话之后很痛快就?下去?了。 甄娴玉坐在窗边往外看,一边等饭菜上来?,一边等傅淮安 。 过了好一会儿?,没看到?傅淮安 ,却发现从街那边走过来?的七皇子?。 恰好他抬眸,正对上她的眼?。 甄娴玉和他不熟,但想到?了傅淮安腰间挂过的那枚和七皇子?一般的玉佩,于是出于礼貌和他点点头。 七皇子?的眼?前骤然一亮,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没等甄娴玉反应过来?,在确认她的位置之后,带着身边的仆从立刻进了酒楼。 甄娴玉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没一会儿?,就?看见了七皇子?脚步生风的上楼来?。 “太巧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七皇子?有些自来?熟,走到?她的旁边之后,就?一脸讨巧地问道:“不知我上次差人送给夫人的礼物,你可还?算喜欢?” 甄娴玉一懵,“啊?那些东西……不是送给我夫君的吗?” 第34章 七皇子一jsg愣, 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是……那些礼物确实是我送给世子和少夫人赔罪的。但因?当时并不知?道你……们二人喜欢什么,礼物种类便?有些繁杂, 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 表情有些复杂。 见他说完后便?等着她的回复, 她只好点了点头, 礼貌地开口, “当初收到殿下?的礼物后, 我夫君特别喜欢, 第?二日就佩戴上了。” 七皇子的面上一阵恍神, 语气带了两分茫然,“啊?戴……戴上了什么?” 甄娴玉一扬眉,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殿下?不知?道吗?是一块玉佩来着, 特别金贵地用金丝楠木的盒子盛着。” 七皇子:“……” 他的脑子因?为甄娴玉的一句话, 嗡嗡的, 一片空白。 他这才知?道前几日大哥将他叫去?东宫后一顿输出,并将他扣下?派了四个老师为他讲礼仪廉耻是为了哪般。 傅淮安竟然如此阴险! 居然借太子之手, 来害他! 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 七皇子就忍不住情绪翻涌。 他磨了磨牙, 目光落在甄娴玉的脸上, 深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 “那不知?少夫人可喜欢?” 甄娴玉:“???” 她愣了一下?。 这话问的,怎么觉得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绿帽文学? 七皇子难道还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了不成?? 系统:【都和你说了, 原著的设定就是这样的,你就算是再怎么不想走剧情也没有办法避开, 他爱你,这是命中注定!】 甄娴玉:“……” 命中注定个鬼。 这就是见色起意,居心不良。 她虽然自认长?得不错,但她才不相信,万花丛中过的七皇子,会?一见钟情她一个已经嫁人的臣妻后,不顾礼法,做出那等令人唾弃之事。 之前甄娴玉也了解过,七皇子虽然朝欢暮宴,沉迷美色,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儿,但他其实从未做过出格之事。 除了一些荒唐之名,再无其他瑕疵。 甄娴玉微微眯眼?,脑中思绪万千,也只是一闪而过。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皇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怕是七皇子早就知?道傅淮安娶她的内情了! 他知?道她不得傅淮安的喜欢,所以借此机会?既能?拿她做幌子与傅淮安暗度陈仓,又能?在事成?之后,帮傅淮安摆脱掉她这个声名狼藉、不守妇道了的夫人。 阴险的狗东西?!! 系统:【不可能?,七皇子不是这样的人。原著中他对皇位一点都不感兴趣,沉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最大的梦想就是画遍天下?美人。他对你的喜欢是真心的,不然原著里?也不可能?甘心被利用。】 甄娴玉当即不屑地啐了一口,“呸,不要脸,竟然还肖想我的四大丫鬟。” 系统:【……】 见甄娴玉一直没有开口,七皇子微微垂眸,脸上浮现了一抹黯然之色,“我……我知?道我刚刚的话是有些唐突了的,但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实在是不吐不快。但又担心冒犯了夫人,因?此,不知?该不该和夫人讲。” …… 那伙计的目光落在七皇子的身上,见他虽穿的低调,但布料极其珍贵,腰间戴的配饰以及衣服上的绣纹,乃皇家独有。 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竟然与甄娴玉交谈甚欢,一副熟悉的模样。 伙计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去?通知?后厨。 之前拖拖拉拉,一直没有上传的菜,没一会?儿,就在甄娴玉的面前摆了一桌子。 那伙计谄媚的笑了一下?,抬手就要去?端最初拿上来羞辱她的那盘炒糊的青菜。 “都是小的不好,端菜的时候竟然拿错了盘子,小的这就将菜端下?去?换盘新的上来,不碍夫人您的眼?。” 甄娴玉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压在了他的手腕上,“谁要你拿下?去?了?” 她的目光在桌子上扫过,后端上来的菜都格外雅致,色香味俱全,与最初那一盘形成?了极其惨烈的对比。 她冷哼一声,“这不是挺会?做菜的吗?怎么之前端上来一盘炒糊的菜?只敬衣衫不敬人,这就是你们待客的道理?” 甄娴玉说话的语气连质问都算不上,慢悠悠的,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很随意的话。 但在七皇子的注视下?,那伙计额头的冷汗都滴落下?来,“不,不是,还请夫人饶恕。是……是楼里?一直没什么生意,厨子今日便?没来酒楼,因?为您催得厉害,所以小的就擅自……擅自随便?让人炒了一盘端上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不可闻。 甄娴玉的指尖点了点那盘炒得惨不忍睹的青菜,又扫向其他的菜肴,“那这又是谁做的?” 那伙计扑通一声跪下?,“是小的从对面的酒楼花钱买的。” 甄娴玉“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七皇子闻言也挑了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酒楼应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甄娴玉打断了,“殿下?,刚刚您要说什么来着?” 七皇子愣了愣,微微眯了眯眼?。 他喉结滚了滚,面露难色,仿佛有些难以开口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泄气道:“罢了,要不夫人就当没听过吧,那话说出来,夫人必然会?觉得我冒犯。” 甄娴玉点了点头,一脸淡定,“好的。” 七皇子:“……” 有被哽住。 他都表现的那么纠结了,她都不好奇一下?的吗? …… 接到马夫地禀报后,傅淮安微微眯眼?。 他觉得甄娴玉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此番做法,必然有她的目的。 想来是探查府中产业,发现了不妥之处,又懒得处理,便?将麻烦丢给了他。 虽然心里?清楚,但他还是让人收拾了一番,将他送上了马车。 许久不曾出府,是该让人见一见他了。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酒楼楼下?。 因?为还是原本那辆摘了标志的马车,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到来。 酒楼里?的伙计们一脸懒散,连管事推着傅淮安进楼好一会?才有人发现。 管事黑了脸,“你们怎么做事的?世子来了那么久了,居然一个人都没看?见?” 楼下?的那伙计猛得一个激灵,脸上白了起来,“世、世子……” 以往都是国公府的下?人过来随便?看?看?,他们敷衍惯了,从来没觉得有什么。 虽然是第?一次在楼里?看?见傅淮安,但他知?道,他们可能?完了。 他忍不住做最后地挣扎,“楼里?没什么人来吃饭,我们就休息了一会?,不是故意躲懒,请世子恕罪!” 傅淮安抬手,并没有理会?他,“夫人呢?” 那伙计一开始有些懵,最后想到什么,猛得瞪大的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二的方向,“夫人……” 傅淮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注意到一阶一阶的楼梯,他默了默。 明知?他现在“不良于行”,还选在二楼,她是故意想要在人前拆穿他吧? 最终他还是让人把他抬了上去?,毕竟来都来了,不看?看?甄娴玉要做什么,他倒是觉得白出来一趟。 却?没料到,马上转过去?就能?到二楼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七皇子的声音—— “犹豫再三,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少夫人,不然我的内心实在是煎熬……” 傅淮安:“……” 他微微眯眼?,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看?了一眼?身后一脸尴尬的管事和侍卫,淡淡道:“愣着做什么,推我过去?。” 七皇子大概是太过于专注,并没有注意傅淮安的声音。 他情真意切地看?着甄娴玉道:“自那日在街上见到少夫人的第?一眼?起,我变得……” “殿下?变得怎样?” “……” 七皇子猛地回头,就看?到了男人坐在轮椅上,淡淡地看?着他。 傅……傅淮安?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七皇子轻咳一声,刷的一下?打开手中一直用来做道具的折扇,状似极热一样,飞速地扇了两下?,自然的接道:“变得极羡慕世子,若我将来娶了王妃,也能?和世子与少夫人这般恩爱就好了!” 傅淮安:“……” 甄娴玉:“……” 其他人:“……” 七皇子偏偏像是完全注意不到似的,脸皮极厚地笑着看?傅淮安道:“世子怎么来得这般晚,让少夫人等你许久!你若早些来,少夫人就不会?被人欺负了。不过,我今日见世子的脸色,比上次红润了许多,可见确实有好好调养。这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继续开口,语气亲近,“我前两日便?想去?你府中探望,无奈大哥不允我私自出宫。我攒了些上好百年山参,待会?儿便?让人jsg送去?你府上。”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多谢殿下?厚爱,山参便?不必了,太医说淮安虚不受补,特意嘱咐不能?用那些大补之物。” “你不必觉得惶恐,我与大哥亲近,你是大哥的表弟,便?也是我的表弟,亲人之间不必讲究这些。既然现在用不得,留着也是好的,我既然已经开口送你了,断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既然你与少夫人还要用膳,那我便?不再打扰,改日再去?府上探望世子。” 说完他也没看?傅淮安的脸色,便?扇着扇子做出一副风流的模样离开。 傅淮安见甄娴玉盯着七皇子的背影出神,脸色有些发沉,语气冷淡:“夫人在想什么?” 甄娴玉“哦”了一声,回神后,无比诚实道:“我就是好奇,这样的天,七殿下?还扇扇子,都不觉得冷吗?”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七皇子身体一僵。 傅淮安面色好了一些,故意道:“待我等会?入宫见到太子殿下?,会?和他提一提给七殿下?煮碗参汤补补,也让太子殿下?帮着劝劝不让七殿下?有好东西?全都想着我这个表弟。” 七皇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楼梯。 他连忙回头,“世子有心了,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大哥辛苦,这些琐事世子还是不要拿去?劳他费心了。” 第35章 傅淮安出手, 立刻就查出酒楼的掌柜与府上的管家勾结,故意让伙计赶客,就为了酒楼亏损后低价折卖给对面酒楼的东家。 因为国公爷一直驻守西北, 傅淮安又公务繁忙, 府上没?有女主子, 因此一切营生均交给管家来料理。 那管家跟随镇国公傅檀几十年, 甚至曾经?为了傅檀差点把命丢了, 后来受伤离开西北, 被傅檀打?包送到傅淮安的身边, 算是代替傅檀这个当爹的帮忙照料少主子, 顺便在京中养老。 傅檀对他极其信任,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傅淮安因为父亲的缘故,对他也颇为纵容。 之前克扣甄娴玉份例后, 傅淮安吩咐打?了他的板子, 以让他养伤为借口, 将他手里掌管的事务全部交给了王管事暂时?代理。 但这?也只?是略施惩戒,其实傅淮安并没有想过撤掉他的管家权。 水至清则无鱼, 对于底下的人占一些小便宜什么的, 他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是府里的老人?,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只?要他肯认错,傅淮安愿意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没?想到人?心易变, 以前忠心耿耿的管家,竟然也会为了财帛做出欺上瞒下、吃里扒外的事情。 而且因为他还私自泄露了不少国公府的消息。 这是傅淮安所不能容忍的背叛。 酒楼里从掌柜至底下的伙计都是府上签了卖身契的人?, 于是一起和管家打?包被送至官府。管家这?个?恶奴欺主,看在过去他为了国公付出的那些, 傅淮安最?大的让步,也只?是不亲自处置他。 傅淮安处理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避着?甄娴玉。 酒楼里的伙计哀嚎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官府抄家了。 不管他们怎么求饶,他的面上都没有一丝动容。 甄娴玉坐在旁边,拿筷子尝了尝从对面酒楼买来的菜。 味道一般,没?府上的大厨手艺好,而且用料也不算很新鲜,也就摆盘精致,唬人?。 甄娴玉皱眉的动作被傅淮安看在眼里。 他眉目冷淡,抬手捏了下眉心,问道:“怎么?夫人有话想说?”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他其实心里有那么一点猜测。 他眯了眯眼,她会为了那些伙计说情吗? 毕竟说起府里不忠之人,她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物伤其类,她说不定会开口。 甄娴玉摇头,一脸失望,“对面酒楼也不怎么样,生意那么火爆,我还以为菜品有多绝?结果就这??” 她敲了敲那盘拆骨肉,无比嫌弃,“这?肉都不新鲜了,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去吃,他们可是真的不挑嘴!就不怕吃坏了肚子吗?” 傅淮安面色诡异。 当初建造这?座酒楼的时?候,他恰巧打?捞了一个?海外商人?的沉船弄到了一批彩色琉璃。 他觉得好看,又是白得的,因此一点不心疼,全部都镶在了酒楼的窗户上。 阳光打?过来,五彩斑斓,好看得不得了,而且还很清透,能透过彩色的琉璃看见外面的街景。 因为设计奇巧,吸引了食客好一阵子。 但大厨手艺一般,过了那股新奇劲儿后,食客渐渐也就不来了。 酒楼的经营状况也一直不瘟不火,他并不怎么上心。 毕竟他每天要经?手的事情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大的精力盯在一家并不赚钱的酒楼上。 但他不在意,却不代表他会不介意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他东西打起了主意! 傅淮安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语气里充满了冷意,“你当他们吃的真是那酒楼里的饭菜吗?他们吃的是身份。” 甄娴玉透过窗子看向对面酒楼门上的牌匾。 “云客来”三个字,龙飞凤舞。 甄娴玉对京城的势力并不了解,但是想也知道,能在京城开起来的大酒楼,背后若没?有势力肯定早就被挤兑黄了。 再结合傅淮安的话,她了然地一挑眉,“夫君的意思是你知道对面的酒楼是谁开的?” 傅淮安对上她的视线,一扯嘴角,“那掌柜的是李家的远亲。” 甄娴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等他后续的解释。 然而,等了半晌,却发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没?了。 她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夫君,你知道怎么说话最让人生气吗?” 傅淮安闻言,移开的视线又重新挪了回来,“嗯?还请夫人?赐教。” 甄娴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无需我赐教,夫君已经?无师自通了呢。” 傅淮安:“……” 他从甄娴玉的表情上,看出了些许端倪,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没?忍住似的,低笑了一声。 甄娴玉瞪了瞪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今天帮你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还嘲笑我?夫君,你没?有心。” 傅淮安敛去唇角上扬的弧度,单手虚握成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压了压嗓子掩住笑意解释道:“如今的兵部尚书姓李,是贤妃的母家。” 甄娴玉又翻了个?白眼,然后垮下小?猫批脸,“夫君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傅淮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语带笑意:“你不是想知道对面的酒楼是谁的吗?” 甄娴玉面无表情,“哦,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她如今被府里的大厨把嘴养叼了,只?觉得这桌子上的菜哪一道都不合她的口味。 好在她用餐礼仪良好,并没?有乱拨,只是在边缘处略动了几口,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她见傅淮安也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就理所当然地叫来了跟随傅淮安一起过来的王管事,使唤他,“这?些菜我并没?怎么动,扔掉可惜了,让人?拿去给城北破庙里的可怜人吧,再让人?煮些粥,一并送去。” 王管事没?有马上答应她,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傅淮安。 傅淮安点了点头,“就按照夫人吩咐的来做,以后这?些事情,如非必要,一切由夫人?做主,无需通知我。” 甄娴玉和管事齐齐惊愕地看着?他。 两张完全?不相?似的脸,却写满了相同的难以置信。 管事这?么想,傅淮安还能理解。 但看甄娴玉这?样,傅淮安多少觉得有点好笑,“夫人?怎么这?般看我?” 甄娴玉指责:“你恩将仇报。” 傅淮安上下打量她一番,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夫人?这?话从何而来?” 甄娴玉愤愤不平,因为情绪激动,甚至用小?手拍了一下桌子,“我为你挖出了府里的蛀虫,守住了这?么一座值钱酒楼,你非但没?有奖励我,还丢了更多的杂事压榨我来做。” “这?本?就是夫人之前便答应我的事情,而且……”傅淮安长叹一声,脸上仿佛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委屈,眼眸闪了闪,“别人?家的夫人?,都为自己的夫君打?理家业,安顿后方。男主外,女主内,夫妻二人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得和睦红火,怎没?到了夫人?这?里,同样的事情就变成了压榨?” 甄娴玉冷笑一声,反正她已经?摊牌了,无所畏惧,直接开口怼他,“那能一样吗?人家是真夫妻,我们是……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捂住了嘴。 他蹙了蹙眉,脸上有些不悦,又有些苦jsg恼,“上次我便与夫人?说过,那样的玩笑话莫要再提。” 他缓了缓情绪,才松开手攥住了她的指尖,继续道:“我知道之前公务繁忙,不曾在家陪伴夫人?,惹了你生气。我与夫人道歉,之后也尽量在家多陪陪夫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再提,但那样的话,切莫再说出来伤我的心。” 他捏了捏甄娴玉的手指,连语气都软了几分?,“我愿意按照夫人的要求赔罪,直到你愿意原谅我可好?” 说完他还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西子捧心似的的蹙眉,仿佛一脸虚弱。 甄娴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瞬间意识到,他这?样反常的状态,估计是又要演给谁来看了。 真是没?完没?了,那么喜欢演怎么不去唱戏? 甄娴玉懒得理会他,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颇为嫌弃地甩了甩。 见她没?开口,傅淮安抬眼看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开口。 他仿佛还在执着地等她答应下来。 甄娴玉眼眸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压了压忍不住上扬的唇角,试探的出声,“夫君说按照我的要求赔罪?真的?夫君没说谎?我要什么都行?” 傅淮安的眼皮跳了跳,强行忽略那股不好的预感,“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甄娴玉望着?他脸上的假笑,顿了顿,说道:“那你给我找十个八个小帅哥吧,我看你现?在这?样看腻了,换点美色洗洗眼睛。” 她说完,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让你装,气不死你! 傅淮安:“……” 有被哽住。 别说十个八个小帅哥了,就连一个?,想都不要想。 傅淮安坚决不允许有一顶绿帽子戴在他头上。 他磨了磨牙,都气笑了,“夫人?这?样说,我实在是难过。将心比心,若是我与夫人?说,要纳十个八个美人入府,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甄娴玉打?断了,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快纳!最?好找那种不但长得好看,还多才多艺的!聪明识字!会算账的也行……多多益善啊夫君!” 傅淮安:“……” 失策了! 忘了她并非常人?,这个例子举得不恰当! 她并非他的未婚妻,也从未喜欢过他,若是他真的纳妾非但不能伤敌,还因引了不相?干的人进府要自损八百! 他实在顶不住了。 原本?只?是装的,现?在他的脑仁子开始痛了起来。 这?种女人是不是生来就是克他的?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遭受这么个祖宗的摧残! 他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但又怕甄娴玉有更多离谱的话在等着堵他,他只?能闭上了嘴。 然而他不开口,不代表着甄娴玉就放过了他。 甄娴玉真的因为他提出的这?个?想法而心动了。 她一手牵住他的袖子,晃了晃,“夫君,你现在有什么人选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选人呐?你选人的时候,我可以跟着?去看吗?我记得别人?家给夫君选妾的时?候,都是要经过主母相看允许的吧?事不宜迟,既然夫君已经?决定了,那我们现?在便速速去挑人?选吧!争取早日将人纳进来,为夫君排愁解忧。” 傅淮安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冷笑了一声,“你是为我选妾吗?你那是为了找人?进府来帮你自己。” 甄娴玉眨了眨眼,一脸害羞,“啊,夫君要是这?样说的话,那给我选妾也不是不行。” 第36章 纳妾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甄娴玉有些遗憾,不过想想自己还有七个大丫鬟可以用,顿时?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除了小影以外, 其他六个人都是国公?府精心培养出来的, 完成甄娴玉的吩咐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 应该属于甄娴玉的事情, 被她分成了七份, 交给了出去。 小影:“……” 救! 她不是, 她没有, 不要啊!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 就会偷听消息的细作啊。 什么掌管府上的田庄,哪个管事不听话, 把她兄长叫来把人揍一顿就行?什么每个月除了给她当大丫鬟的月例,还多?支付八两银子, 作为她掌管田庄的辛苦钱……欸 ? 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的好事, 别说一个庄子了, 再来十?个,她兄长都能揍服了。 于是本该因为管家的事, 忙忙碌碌的甄娴玉又?再次闲了起来。 用傅淮安的银子雇傅淮安的人, 赚银子给她花, 这种?好事儿她可真是太开心了。 尤其是为了让她努力工作, 傅淮安承诺除了支付西北大军的开销以及府上必要的花费外,剩下的利润, 她可以随便取用。 虽然傅淮安之前算账的时?候,甄娴玉在旁边看着, 知道他其实是在画个大饼。 供应西北大军的各项开销耗资巨大,每年府上赚来的银钱也就勉强支撑。 说什么剩下的利润, 府上不喝西北风都不错了。 怪不得她刚入京那?会从酒楼订餐,傅淮安拿到账单后?就立刻火急火燎的来找她。 甄娴玉勾了勾唇,轻哼一声。 既然他亲口承诺的以后?她来管家,那?他可别后?悔。 当天甄娴玉上任就吩咐厨房削减了傅淮安的日常用度,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先从他烧起吧! 那?天从酒楼回来,傅淮安就“病”倒了,特意请了太医来。 甄娴玉去书房看他的时?候,没能进门。 侍卫说什么,傅淮安怕把病气过给她,所?以今日便不见了,待他的病养好后?,再去给她赔罪。 甄娴玉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坚持,而?是将手里拎着的食盒递给了侍卫。 “这是我让大厨房给夫君炖的鸡汤,你拿给他,让他好好修养,等过两天我再来。” 那?侍卫看着甄娴玉,一脸郑重?地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交到世子手里。” 甄娴玉不知傅淮安在搞什么,不过她也不在乎。 把食盒留下后?,她回了院子。 几个大丫鬟都被她派出去做事了,院子里现在只剩几个叫不上来名字的二三等丫鬟。 不过好在甄娴玉也不是真的瘫痪了,平时?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来伺候。 她抱过煤球躺在床上,正要享受美好的咸鱼生?活。 结果?才出去半天的紫琴就回来了,“夫人,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都查过了那?些酒楼,这是我对它们考……考核后?的评价。” 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紫琴有些别扭,但还是说完了。 她停顿了片刻,询问道:“少夫人,其他酒楼还好说,云客来对面的那?一家,现在从掌柜的到跑堂伙计厨子全都没有,地方空着,不知少夫人你有什么打?算吗?” “你是怎么看的?”甄娴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 紫琴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甄娴玉会问她的看法。 她略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她,“我们没有合适的厨子,对面又?是云客来,做酒楼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又?和之前一样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换个营生?,不要再开酒楼……”比如改成当铺杂货铺什么的,避开云客来的风头。 紫琴还没说完,甄娴玉就笑了,“你说的对,确实应该换个营生?,那?我们以后?不开酒楼了,改成火锅店。” 紫琴:??? 一锤定音,把完全不是这个想法的紫琴砸懵了。 紫琴:“可是火锅也是吃食,对上迎客来的话……好似胜算不怎么大。” 甄娴玉摇摇头,“府里大师傅研究出来的火锅,你也不是没吃过,你觉得对上云客来的饭菜真的没有胜算吗?” 听到她的话,紫琴犹豫了。 想到平日里大师傅煮火锅的时?候,整个府上都飘着那?股霸道的香味儿,甚至吃完第二天都久久不散。 紫琴觉得说不定卖火锅还真的可以!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奴婢去找大师傅,一定帮少夫人将这个火锅店开好!” 甄娴玉点点头,“方子毕竟是大师傅调试出来的,里面含了他的心血,既然用来开火锅店盈利,那?他这个方子拥有人,也不能亏待,你与?大师傅说,以后?火锅店的利润分给他半成,因为府上还要支援西北大军,所?以能给他的不多?,待日后?,会多?多?补偿于他!” 且不说大师傅听到紫琴的话后?,连连拒绝的摆手,声称这方子也是根据甄娴玉所?说调整出来的,这利润他拿着烫手,坚决不肯要。 最后?还是在紫琴的说服下,加入了酒楼……啊不,是火锅店,开始认认真真地一起筹备。 就单单说拿着甄娴玉给的一大堆新奇花样的银袖和别枝去了绣庄和金楼后?,没两天,国公?府名下的成衣铺和金楼推出的新款服jsg饰,就火爆全京城。 原因是甄娴玉穿着新款式的衣服,戴着新出的首饰,接了李婉娘的请帖,参加了她和几个夫人一起筹办的赏梅宴。 甄娴玉倒也不是特意为府上的营生?做宣传,只是上次李婉娘帮助了她,推了帖子不好。 她想着既然去都去了,干嘛不顺便做一波宣传呢? 毕竟傅淮安亲口承诺,赚来多?余的银子都是她的了。 谁会嫌弃钱多?烫手呢。 反正她不会。 之前因为甄娴玉一直不怎么出门,无论是审美还是手艺都极佳的别枝没什么机会施展技艺。 这次终于给了她一个平台,她可以说是把看家本领都用上了,除了想让自家主子一鸣惊人艳压群芳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她和银袖两个人掌管的成衣铺和金楼广而?告之。 当她打?扮好的时?候,甄娴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单手扶住了脖子,“就算是想拿我当架子,你这戴的东西也太多?了。” 好看是好看,她的脖子受不了。 要知道那?些首饰不是纯金就是玉的,除了值钱就只剩一个字——沉。 甄娴玉好嫌弃,“要不你还是摘下来,给我拿个盒子装上吧。” 反正只是想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她可以把这些首饰当做礼物送出去。 为了以后?的客源,这点小小的损失她还是可以承受的。 但一听她说要将这些首饰送出去,别枝当即就捂住了胸口,眼泪汪汪,坚决不同意。 “这些首饰都是奴婢日夜盯着,赶出来的,花费的精力就不说了,绝对是京城独一份儿。您戴着那?么好看,出现在宴会上之后?必然会夺得所?有人的目光。可若是装在盒子里,主人家不当面打?开,埋没了这些首饰不说,还白白浪费掉宣传的机会。” 这几天和甄娴玉待在一起,几个丫鬟也学会了她口中的那?些比较超前的词,用的地地道道。 但哪怕说的再好听,甄娴玉也看穿了她的本质。 她嘴角抽了抽,“你不要那?么小气嘛。” 别枝:“是的,奴婢就是抠。一想到要送出去上千两,奴婢就觉得在挖我的心。而?且少夫人您偏心,为什么银袖姐姐的衣服你穿着就不说什么。” 甄娴玉:“……” 说得好! 她本来也在想着换身衣服的。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穿着实在是太累。 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说,为了保持衣服的形态,布料也比较硬。 不想把衣服穿变形,她就需要一直保持自己的仪态。 好累。 对上两个丫鬟灼灼的目光。 她突然就不是那?么想去了呢:) …… 最后?还是抵不住她们的歪缠,甄娴玉叹着气,上了马车。 其他的丫鬟各有事忙,跟着她来的只有别枝和银袖二人。 马车抵达万宏寺附近的隐梅园的时?候,甄娴玉隐隐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还很熟悉。 “为什么要请傅世子的夫人来?而?且你们请她来之前怎么没有告诉过我?本郡主要是早知道的话,才不会大雪天的来你们这里参加什么赏梅宴!” 甄娴玉一把掀开车帘,果?然看见不远处急的跳脚的那?个人正是清芜郡主。 站在清芜对面的是她并?不熟悉的年轻夫人。 她面露无措,被清芜郡主指责的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提高了一些声音,语气里仿佛带了一些难过,“不知道我如何得罪了郡主?竟然让郡主对我厌弃至此?” 清芜郡主闻言转过身。 入目便是一个披着大红披风的娇艳美人。 云鬓高挽,发钗精致灼人,她斜倚着车壁,一手扶着发髻,一手搭在丫鬟的手心,姿态秀雅又?带着些文弱。 冬日的阳光并?不怎么热烈,但是落在她发饰上折射出的光,却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清芜郡主浑身一僵。 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她的缘故,还是因为说她的坏话被她当场抓包。 总之她的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般红红白白变换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她冷哼了一声,使劲跺了一下脚,语气竟然比甄娴玉更加幽怨。 “夫人是没有得罪过我,但是本郡主对你们国公?府真的是怕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见甄娴玉下了马车,立刻后?退一步,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我以郡主的名义命令你,今日起你不得靠近本郡主十?步以内。” 她的话落下,还在周围未来得及进去的其他夫人纷纷瞳孔地震,一脸错愕地看向甄娴玉。 不过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众人纷纷愣神。 片刻后?才勉强收回视线。 之前甄娴玉唯一一次在大众面前露脸,是太后?的寿辰宴,但那?个时?候她太低调,再加上很多?夫人并?没有那?个资格入宫,严格意义上来说,京城大部分的人都没怎么见过她。 对她就更别提了解了。 清芜郡主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其他人对视一眼,交换眼神。 一些没见过她的小门小户见她惹得清芜郡主这般厌恶,觉得她这个世子夫人,也无需怎么在意。 见过甄娴玉的那?些夫人里,有些家中消息灵敏,已知道傅淮安最近抱恙在家,眼看着人已废,除了祖上余荫再无其他可能,对甄娴玉这个初入京城无甚根基的乡下世子夫人,便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纷纷无视她结伴而?行。 不过,想虽这么想,但她们的眼睛却不受自己控制,不断地落在甄娴玉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怎么那?么好看? 呜,绣在布料上的是银线吗?低调又?奢华,行走间,光晕隐隐闪动。 还有她头上的首饰,做工无比精巧,华贵又?不喧宾夺主。 她是在哪家金楼买的新品,她们逛街的时?候怎么没瞧见? 明明都是诰命夫人,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衣服配饰,在她的面前被衬得又?土又?俗,要么就是寡淡。 该死,被她装到了! 她不是乡下来的吗?怎么比她们还会打?扮? 看着那?些人一边走一边偷偷用余光瞧她的样子,甄娴玉眼神复杂。 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逃脱漂亮衣服和首饰。 在她的前世曾经和平的时?候,女人就是被那?些无良的黑心资本收割的一方。 那?些昂贵的奢侈品,甚至引得无数女人吃糠咽菜也要买! 瞧着以后?这些要被自己收割的韭菜,甄娴玉觉得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她看向旁边的银袖,“以后?再做衣裳,除了拍卖的孤品,其他的衣服鞋子包包,一套几种?颜色都配齐。” 一种?颜色怎么够呢?必须满足收集癖啊!有一个夫人集不齐五颜六色,都是她……手下员工的工作不到位! 李婉娘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睛顿时?一亮。 “我本来要在门口等你,但是刚刚突然来了一个相?熟的夫人,便想着先将她送进去,没想到恰好这个时?候你就来了。” 甄娴玉眨眨眼,“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上马车,让李姐姐再重?接一次?” 李婉娘无语地笑了一下,“你真是够了!快点,随我进来,我介绍几个夫人给你,难得来一趟,多?交几个闺中密友,若是合得来,以后?我们还可以相?约一起打?牌吃酒。” 她大方地挽住了甄娴玉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低声关怀道:“……你最近可还好?” 甄娴玉有些懵,抬眸看着她,“挺好的呀。李姐姐为何这么问?” 李婉娘单手掩住唇,轻咳一声,“我这不是听说世子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本来想问问你,但觉得最近你大概没什么时?间,便没有打?扰。原本这帖子也是不想给你的,怕你没有心情来,但前几日听闻世子大好,还出府与?你在酒楼用膳,便试探着把帖子递给了你,但我没料到……” 她的话没说完,那?后?续甄娴玉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毕竟傅淮安现在还在家里面“躺”着。 李婉娘说这话,估计是觉得有些抱歉。 甄娴玉摇了摇头,也没有拆穿傅淮安,而?是道:“虽说那?日回去后?世子又?病了,但已经好上了许多?,不然我也不能接了姐姐的帖子过来。” 李婉娘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外面那?些人都在乱说。等会儿进去后?,你若是听到了什么不爱听的,就直接回怼过去,不要惯着她们,一群捧高踩低的货色。” 甄娴玉:“没事,李姐姐不必担心我,我不会吃亏的。” 李婉娘想起之前在宫中遇到二皇子的那?次甄娴玉的所?作所?为,自然不会觉得她说大话。 她笑了起来,“我自是相?信你的,若你有什么不便开口的,告诉我便是,我既然请了你来,就不会任由你在这里被她们jsg欺负。”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里面走,园子很大,因为建在半山腰,放眼望去,视野辽阔。 园子深处是茂密的梅林,本应过了年在二月份盛开的梅花,如今花苞便已压满枝头。 见甄娴玉盯着那?些梅花看个不停,李婉娘便道:“也是奇了,今年的梅花竟然开的这般早。我给你递帖子,也是觉得你在府中照顾病人烦闷,叫你出来瞧瞧,散散心。” 虽然甄娴玉在家待着并?不觉得烦闷,但甄娴玉也不会拂了李婉娘的一片好心。 梅林里面有一个亭子,梅园的主人已经提前布置好了,石凳上放了厚厚的垫子,几个暖炉里燃着炭火,里面围着坐了几个先来的夫人小姐,对着梅花烹茶弹琴,好不自在。 李婉娘笑问她道:“在想什么?怎么瞧着都移不开眼了?” 她后?面还有半句“想过去看看”还没有问出口,就看到甄娴玉一脸敬谢不敏地拢紧了披风,“她们都不冷?好羡慕。我就不一样了,我有老寒腿,遭不住这个。” 李婉娘:“……” 第37章 李婉娘被她哽住了半天, 片刻后才突然?笑了一声,“你呀,走吧, 去见?见?我打算介绍给你的几个朋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抬眸朝前面看?去, 语气?欢快, “原本?我还担心?来着, 现在?我觉得你们见?面后, 必定会合得来。” 甄娴玉弯了弯眉眼, “是吗?那我可要见?见?!” 李板娘拍了拍她的手背, “走吧,我先带你去见?一见?隐梅园的主人。” 甄娴玉欣然?答应。 整个隐梅园热闹非凡, 李板娘带着她穿过弯弯绕绕的连廊,进?了一个花厅。 花厅里面坐了几个年轻妇人, 其中一人一看?见?李婉娘就立刻扬声道:“我说怎么找不见?你人?你竟然?偷偷的溜了出去, 看?一会儿怎么罚你?” 那人说完目光就落在?了甄娴玉身?上, 大约是觉得她有些面熟,微微蹙了眉, 但又想不起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婉娘拉着甄娴玉的手, 自然?地介绍道:“你们怕是不认得, 这是傅世子的夫人, 姓甄。” 她装作没有看?出来其他人脸上的表情,继续道:“之前在?太后的寿宴上, 我与甄妹妹一见?如?故,她性格风趣, 见?多识广,便想着介绍给诸位姐姐认识。” 甄娴玉垂眸微笑, 一副自然?的模样,仿佛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人探究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样。 李婉娘:“我刚刚便是去接她,才耽搁了一会儿,叫诸位姐姐等急了。” 她说完拉过甄娴玉的手,走到了其中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面前,然?后给甄娴玉介绍道:“这是书令,乃是我的手帕交,也是这座隐梅园的主人,今日正是托了她的福,我等才能在?腊月里看?见?梅花。” 李婉娘说完,那女子看?了她一眼,点头微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甄娴玉:“我夫家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夫人。不过,你年纪小,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书令姐姐。” 她一身?月白色,头上的首饰也雅致简单。 姿势端庄娴雅地坐在?那里,点头微笑间?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精心?的量好尺寸。 一举一动,将仪态刻在?了骨子里。 虽然?并不清楚她是什么身?份,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书卷气?。 甄娴玉忍不住侧目。 在?这个并不推崇女子读书的时代,她能养出这样一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出来,她的家世必然?显赫开?明。 在?面对甄娴玉的时候,她没有一点架子,虽然?还带着几分疏离,但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平易近人。 她亲自给甄娴玉倒了一杯茶,笑得一脸温和。 “之前便听李姐姐说少夫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阴差阳错,一直没能有机会见?一面,今日我可算是如?愿了。” 李婉娘语气?欢快的开?口,“只给好看?的妹妹倒茶,却没有我的,书令偏心?。” 其他几个夫人见?他们三个人说话,纷纷笑着打趣,“我们才要酸,合着这屋子里面就只有书令一个人值得介绍给甄妹妹。” 众人七嘴八舌,花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随着李婉娘的介绍,甄娴玉才知道刚刚她第?一个介绍的陈书令祖父是国子监祭酒。 她的夫婿是兵部李尚书的嫡长子。 其他四位夫人也纷纷不是夫君就是父兄任职于六部和都察院。 总之家室地位不容小觑。 而且其中不止一人直接或间?接与六皇子有关系。 甄娴玉眨了眨眼,不太清楚李婉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婉娘的夫君也是太子党。 和六皇子相关的那些人的家眷混在?一起,还把她也引进?来? 小姐姐有点会玩啊! 甄娴玉不动声色地瞥了李婉娘一眼,然?后笑着和她们打成一片,并且送上了出门前别枝为她准备的一些小礼物。 几个夫人见?状,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礼部侍郎的夫人姓林,接过甄娴玉的礼物后,便捂着嘴笑,“呀,真好看?。刚才真甄妹妹进?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从她的首饰上移不开?了。” 左签督御史?的夫人姓钱,人最爽朗,当即毫不做作地拿过来簪在?了头上。 一边让丫鬟举起靶镜,一边道:“可不是嘛,本?来是想问问的,但是又怕妹妹觉得唐突,这才一直忍着,可把我憋坏了。” 几个人哄人大笑,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打算说了一会再出去,毕竟今天的赏梅宴并不是只有她们几个。 甚至主角都不是她们。 而是长公?主。 据说长公?主家的小儿子如?今到了年岁,该定亲了。 这才借陈书令的园子办这么个宴会。 听闻那些年轻的未婚郎君此时都在?隔壁的万宏寺。 站在?万宏寺后山可以隐约瞧到隐梅林里。 这样也算给那些等待相亲的未婚少年少女一个见?面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情就和他们这些已经成亲的夫人没什么关系了。 尤其是在?座几个家中都没有适龄女孩,自然?无需操心?,才能在?此躲懒。 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底下的人传话说长公?主到了。 几个人匆匆起身?,前去迎接。 长公?主并不是太后所出,但是她和明诚帝的关系很亲厚,据说小时候还救过明诚帝一命。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在?众多名不见?经传的公?主中,脱颖而出,被封长公?主,尊贵无比。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贵威仪的女子走下了马车。 她身?边跟着一个与她长相有八分相似的女子,表情倨傲,面容刻薄。 主角终于到来,一众人才开?始正题,跟着长公?主踏入了梅林。 一股极淡的梅花香气?萦绕在?鼻翼两端。 花瓣和枝丫间?还有莹莹白雪。 行走在?梅林里,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才怪。 就在?众人对大自然?的瑰丽赞叹不已的时候。 甄娴玉打了个喷嚏。 她使?劲拢了拢披风,好冷,想撤了。她想不通为什么大冬天的要出来看?雪看?花。 李婉娘想起她之前和自己说有老寒腿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甄娴玉只是开?玩笑。 但此时见?她这般不受冻的样子,顿时蹙起了眉。 想到之前京城盛传她身?体羸弱,不久于人世的谣言。 李婉娘动摇了。 该不会,是真的吧? “还好吗?如?果要是真的冷的话,不然?我先陪你回屋子里去吧?” 大家都在?兴致上,甄娴玉突然?回去实在?是过于扫兴。 而且无视长公?主直接走人,实在?是太过嚣张了些。 甄娴玉想了想,看?了一旁亭子里摆放的围炉。 “无妨,我去那边坐着等你吧!” 李婉娘有些犹豫,不过看?着她被冻红的鼻尖还是妥协了,“也好!那你去歇会,若是身?子真的受不住,并不要逞强,直接吩咐丫鬟带你回花厅里去。” 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消极怠工,所以亭子里特别冷清。 她找了一个靠近围炉的位置坐下,伸手烤火。 不远处的梅林一派热闹。 几个夫人和长公?主走在?前面。 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儿,三三两两凑一堆,低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那画面实在?是有趣,像是古代仕女图走到了现实里。 她颇有意?思的瞧着,顺手摸过炉子上的花生,当做零嘴。 这时候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你可真是不挑。” 甄娴玉转过头,就看?到披着狐裘的清芜郡主绷着脸,就站在?她不远处。 见?甄娴玉看?过来,清芜郡主一脸嫌弃,“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那炉子上的花生红枣什么的摆着也就瞧着好看?,没看?到其他夫人,jsg小姐没有一个动的吗? 她竟然?真的剥开?吃了起来。 若是被那些鼻子比眼睛还高的长舌妇看?见?,怕是又要好一通嚼舌根。 本?就是乡下来的,她竟然?自己也不注意?点。 国公?府缺她吃喝了吗?! 清芜一抬手,吩咐丫鬟道:“去取些天芳斋的点心?过来!” 那丫鬟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带着点心?盒子走了过来。 清芜高高扬起下巴,刚想让丫鬟将那点心?赏赐给甄娴玉,给她一个乡下土包子长长见?识。 省得什么破烂东西都不顾身?份往嘴里送,像是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但话到嘴边她又顿住了。 想到连续几次,被国公?府碰瓷的经历。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盒糕点送过去,万一甄娴玉要吃出个好歹,是不是就要算到她头上了? 甄娴玉眨了眨眼,视线落在?那丫鬟手里,拎着的食盒上。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点高兴。 是送给她的吗? 然?后她就看?到清芜在?她对面找了个位置,然?后拿出食盒里的点心?,对着她吃了起来。 而且她每吃一块儿,都要拿出来当着甄娴玉的面儿仔仔细细地展示一遍。 “这是天芳斋的红豆酥,外面是千层酥皮,又苏又脆,里面是经过精心?筛过的红豆沙,口感绵密,还加入腌制了两年特别出油的咸鸭蛋……” 甄娴玉:“……” 她看?了看?四处漏风的凉亭。 再看?看?她拿出来的,明显不是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糕点。 仿佛有那个大病吧? 这么冷的天,顶风吃冷糕点,也不怕肚子疼。 看?着她那生疏的带货手法,和尴尬的台词,甄娴玉实在?是没忍住,“郡主,咸鸭蛋腌两年已经不能吃了,要么您这个是坏的,要么是被人骗了。而且大冷天,还吹着大风,要不你把糕点放围炉上热热再吃?” 说完,她也不管清芜郡主是个什么反应。 主要是她被激发出了一点灵感。 她看?向伺候在?一旁的别枝和银袖,一脸高兴,“我突然?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小影还递给我一盒火锅,现在?正好可以给火锅店打个广告!” 别枝/银袖:……有吗? 清芜被她的话给气?得够呛,然?后又被她神?秘兮兮的动作给无视了个彻底。 在?一通她完全看?不懂的操作后,甄娴玉面前的那个盒子突然?咕嘟嘟地冒起了热气?。 清芜:!!! 那是什么东西! 她刚刚亲眼看?见?甄娴玉的丫鬟往里面倒的是冷水! 这是什么妖……要命的香味! 还没等清芜质问出声,空气?中一股辛辣鲜香的味道就迅速地蔓延开?。 霸道又勾人。 吸一口下去,就好上头! 清芜觉得自己被甄娴玉给下了降头。 不然?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怎么闻起来,那么想吃? 甄娴玉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看?见?清芜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于是她慢悠悠地打开?,原本?还没那么浓烈的香气?,迅速散开?! 她用筷子搅了搅,空气?中的香味越发的浓郁。 眼看?着就要被甄娴玉夹起来吃掉了。 清芜:“……” 她使?劲一拍桌子:“说,多少钱你才肯卖!” …… 梅园里,长公?主走在?前面,一边逛着梅园,一边不动声色的和身?边的人说话。 心?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转过身?,“听闻今日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到了,不知道在?哪里?” 说完,她叹了口气?,眉心?蹙起,一脸担忧的模样。 “说起来,她其实也可以和世子一起叫本?宫一声皇姑姑,这段时日,世子病得严重,还请了太医,既然?今日她今日来参宴,是不是说明世子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 她的话音落在?,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按理说,她说了这么多,甄娴玉早该出来了。 但偏偏等了这么一会,都没有任何反应。 长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回公?主,傅夫人她身?子不好,不耐寒,所以只能等在?亭子那里。”李婉娘不得不站出来为甄娴玉解释。 长公?主眉心?狠狠地拧起,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哦?本?宫这侄媳妇的身?体竟然?如?此不好,亭子那里也凉寒,她一个人可别出了什么差错,本?宫去瞧瞧她,你们不必跟着我,随意?就好。”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一个夫人真的随意?了。 一行人乌泱泱地朝着亭子走去。 结果越靠近,越是能闻到一股霸道的香味。 之前还四周空荡荡的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挂上了厚厚的帘子。 里面隐隐可以看?见?两个人。 几个宫婢快走几步,给长公?主掀开?了帘子。 结果就看?到,因为身?体有恙被长公?主担忧的甄娴玉,此时和清芜两个人坐在?一块。 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杯子,姿态同?步地瘫在?凳子上。 双目失神?,小脸粉嫩嫩,嘴巴红彤彤,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肚子,没有人比她们两个更闲适舒坦了。 清芜吸溜了一口杯子里的奶茶:“真好吃啊!你要开?的那个火锅店到底什么时候开?业?味道和今天的这个火锅一样吗?” 甄娴玉:“比现在?这个还好吃!配方来自于我们府上大厨家里传承了上百年的老手艺!食材都是选用每天现杀的最新鲜的肉,入口卫生每一关都严格把控! 而且我和夫君商议过了,以后店里每卖出一锅火锅,就会拿出二钱银子,购买粮草和过冬的衣物,无偿献给镇守在?边关为守护我们大周朝安危的将士们。” 其他人闻言愣住了。 除了甄娴玉的话,剩下她们脑子里只有空气?里未散的味道好香啊这一个想法。 目光落在?两个奇怪的空空的盒子上,面露遗憾。 有点儿想尝尝,好可惜,竟然?来晚了。 一群人动作比较大,甄娴玉说完就转过了头来,看?见?长公?主,她有些吃惊,立刻站起身?,“殿下?” 长公?主被她刚刚的话弄得脑子还懵着。 她本?想假惺惺地询问傅淮安怎么样了的。 结果对上她亮晶晶,泛着期待的眸子。 长公?主张了张嘴,突然?冒出一句,“那你的火锅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甄娴玉:“作为子民,为大周朝付出,是应该的责任!” 长公?主呵呵的干笑一声,被迫道:“你说的好!我……我们会去支持的!待你们筹备物资的时候,我们也出一份力。” 其他人:“……” 你代表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道德绑架我们! 第38章 几个?人客套了一会, 长公?主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本宫就?说?,当初全京城那么多适龄的姑娘追着?他,傅世子?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原来?是偷偷地藏了你这么一个?标志的人, 再等你长大。” 甄娴玉低头?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没说?话。 长公?主倒也?不在乎, 她看着?围在她周边的人, 摆摆手?, “你们?都去玩你们?的, 不必都留在我?这一处, 不然害得你们?玩不痛苦,本宫倒是该愧疚了。” 其他人见状, 虽然想凑在长公?主的面前?,混个?脸熟。 但也?知道她不喜, 只能散去, 原地就?留下了几个?与长公?主熟悉的夫人。 陈书令就?是其一。 几个?夫人你一嘴我?一句的陪着?长公?主说?话。 但甄娴玉很敏感的感觉到, 长公?主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询问她什么。 甄娴玉眼眸闪了闪,拿过?炉子?上烤熟的红薯, 轻轻的吹了吹, 掰开问道:“殿下要吃吗?” 长公?主看着?她弄的手?指尖都有点?发黑, 顿时有点?不情?愿。 但她之前?既然已经用亲戚关系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就?不能让她看出来?嫌弃。 于是故作自然地接了过?来?,状似怀念似的道:“这东西本宫倒是许多年不曾吃过?了, 说?起来?,本宫以前?倒也?是在这冬日里这般烤着?吃。今日倒是托了你这小家伙的福, 又忆苦思甜了一回。” 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她被封长公?主, 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自然看不上一块小小的红薯。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于是,她就?轻轻地抿了一点?。 然而,那金灿灿像是快要流油的红薯一入口,她就?愣住了。 软软的,一口下去又香又甜,浓郁的烤红薯香气瞬间勾起了她的味蕾。 尤其是大冬天,在梅林里装模作样的吃了一肚子?风后,这一口红薯仿佛就?暖到了心里。 她下意识地又咬了一口。 她的感觉没有错,又软又甜,jsg香的她想眯眼。 于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的,结果不知不觉中,半个?红薯就?下肚了。 甚至,她开了胃口,觉得有点?饿,根本没吃饱。 这几日天冷,她没什么食欲,倒是许久不曾这么有胃口了,心情?一好,她就?随口地感叹了一句,“这烤红薯倒是与本宫以前?吃过?的不同。” 甄娴玉:“殿下是不是觉得这个?红薯特别适合烤着?吃,甜不说?,还不像是别的红薯那么干得噎人?” “确实。”长公?主点?了点?头?,“比以前?吃过?的要甜许多。” “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它是烟薯,特点?就?是软糯甜,超级适合烤着?吃。这是我?才我?家乡特意带来?的品种,别的地方?没有呢。” 然后长公?主以及其他夫人就?被甄娴玉科普了一脑袋的红薯种植技术。 陈书令见其他人都想吃烤红薯,本来?是想吩咐下人去准备的,闻言就?放弃了,她的余光看到长公?主压抑着?的不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不经意地接过?甄娴玉的话茬,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甄妹妹居然这么了解,看来?,这个?红薯是甄妹妹带来?的了?我?就?说?围炉上怎么多了一个?烤红薯,我?还当是下人误拿的。” “我?以前?不是一直住在乡下,所以对这些就?比较熟悉,确实是我?拿的,你听?说?过?的,我?身子?不大好,怕冷,所以要吃点?热食。” 其他人听?到她这话之后,嘴角都抽了抽。 但这也?不是你到人家的赏梅宴上吃火锅烤红薯的理由吧? 挺风雅的赏梅亭子?,被她让人捂得跟个?蒙古包似的。 而且到处都是霸道的火锅味,弄得她们?一点?赏梅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是这些话不能说?,几个?夫人就?只能憋着?。 甄娴玉像是看不出其他人的神情?似的,她捂住胸口叹了口气,“唉,陈姐姐不要怪我?就?行,我?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不吃点?热的,我?怕我?挺不过?去。” 说?完,她顿了下,又接道:“我?忘记了火锅的味道太重了,扰了诸位姐姐和殿下的雅兴了。” 其他人:“……” 你根本就?不是忘记了,是故意的好吗? 不但给你的火锅店做了宣传,还让长公?主道德绑架,害得我?们?不得不去。 一想到她们?之后还得捐一笔银子?,她们?就?觉得肉疼。 毕竟那西北大军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国公?府愿意出银钱,那是因为镇国公?是西北大军的统帅好吗? 众夫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清芜郡主身上。 怪不得她之前?嚷嚷着?说?要嫁给傅世子?,甚至那甄氏一进京,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叫出来?,想给她找点?麻烦。 结果她见了人一面之后,就?待那甄氏如洪水,再也?不往她身边凑了。 还和旁人说?离那甄氏远点?,省得被碰瓷。 都怪她们?之前?没放在心上。 没将那甄氏一个?乡下的村姑放在眼里。 不然若是早知道她满身心眼,她们?定然离得远远的。 怪不得傅世子?都栽到了她的手?里。 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微妙。 和甄娴玉坐了这么久,结果除了红薯怎么种,她的火锅店什么时候开,她的首饰衣服都是哪里做的,其他有用的东西她一点?都没问出来?。 长公?主微微眯了眯眼,这甄氏不是个?傻的,那就?只能是她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故意将话题绕开了。 真是没看出来?,她倒是和她那个?夫君一条心。 “等会本宫要去旁边的万宏寺拜访一下主持,你可要随本宫一同去?听?说?万宏寺求子?很灵,你与世子?也?成亲几个?月了,不如去拜一拜,说?不定回去腹中便有了动静。” 甄娴玉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关心了,但我?和世子?才刚成亲没多久,不急呢!世子?说?我?年纪还小,现在生孩子?不安稳,他不想我?有事。” 长公?主摇头?,“过?了年你就?十七了,哪里还小了,我?们?哪个?不是这个?时候就?有了孩子?,男人说?的话,听?听?就?算了,你若是真的信了,现在不生,到时候外面有人给他生,你就?该哭了。” 甄娴玉一脸傻白甜的样子?,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夫君。” 长公?主还要劝,一旁的清芜郡主忍不住开口,“皇姑姑,我?看你也?不用劝,你与其让她去庙里求神拜佛,还不如赐给他们?府里一个?太医。” 清芜郡主的话一落,所有人都瞬间没了声音。 长公?主愣住了,虽然皱眉呵斥,“你小姑娘家家的乱说?什么?这里哪有你的事儿!” 清芜郡主有些不乐意,“我?怎么就?是乱说?了?怎么会有男人不解风情?呢?说?不定就?是他有什么问题,才一直当根木头?。”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清芜郡主。 长公?主脸一黑,抬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下,“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改日我?便去问问你父王,看看他是怎么教的你!” 清芜郡主有些不服气,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甄娴玉倒是在一旁看的差点?没笑出声。 没想到她会这么敢,要是这时候她再说?出自己没和傅淮安洞房的消息,估计就?可以直接坐实傅淮安不行了。 想想傅淮安听?到传言会是什么反应,她就?觉得想笑。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毕竟这传言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没必要为此得罪她的房东。 李婉娘偷偷地到了甄娴玉的身边,小声询问:“你没事吧?公?主没为难你把?” 甄娴玉觉得好笑,“殿下为难我?做什么?” 虽然话这么说?着?,但她今天也?算看出来?了,李婉娘虽然待人真诚,但也?太容易被人当枪使,脑子?不太够用。 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她不想卷入麻烦里。 以后还是开始少和她来?往吧。 甄娴玉这边简直滑不留手?,长公?主试探了好一会就?累了,但是她有点?不甘心。 于是,众人就?开始玩起了飞花令。 长公?主:“淮安媳妇一起吧!你以前?不爱出门,正好今天一起玩和大家熟悉熟悉。” 甄娴玉:“……” 长公?主温和地看着?她,但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众目睽睽之下,甄娴玉如同被架在了烈火上。 长公?主就?是笃定了她不敢拒绝。 甄娴玉闻言故意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飞花令是什么?” 陈书令在一旁耐心地解释道:“这就?是一个?小游戏,规定一个?字,大家可以选用诗词曲里含有这个?字的句子?,若是答不出来?,便要罚一杯酒。 不过?,我?准备的只是一些青梅酒,度数很低,甄妹妹到也?不必担心会醉了。便是多饮几杯,最多也?只是微醺。” 见她解释完,甄娴玉点?了点?头?,一脸我?了解了的样子?。 长公?主眼眸微眯,给了其他几个?夫人一个?眼神。 然而还不等她们?的眉眼官司打完,就?看到甄娴玉露出了一个?有些害羞腼腆的表情?,“我?也?想参加,但是我?……我?没读过?书,不认字,所以……” 她也?不会背诗。 话音落下,场面一片安静。 众夫人忍不住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 人家都说?自己读过?书不认字了,要是还逼人参与,那就?是明目张胆的为难了。 原有的计划,自然就?用不上了。 见长公?主的面色不算好。 陈书令笑了一下,温和的开口道:“是我?们?考虑的不周,这么冷的天,坐着?玩飞花令也?确实没意思,不如我?们?投壶吧!动起来?,身子?也?暖和。” 她说?完,看向甄娴玉,“甄妹妹可能没玩过?,我?来?和你说?说?规则,这个?很简单的。不过?鉴于甄妹妹第一次用箭,我?们?可以改改规则,十次里,甄妹妹若是能射中一次,都算你赢如何?” 长公?主对她这个?规则有些不满。 但既然她已经说?出来?了,她也?不好拒绝。 不过?甄娴玉一个?乡下村姑,从来?没有用过?弓箭,想要射中又哪里那么容易? 她这么想着?,就?也?没再说?什么了。 甄娴玉看着?其他人拿出来?的彩头?,自然欣然应允。 没想到出来?玩,居然还能赚点?回去。 她也?没有很过?分,既然规定十次里中一次都算她赢jsg了,她就?严格遵守,每射九次,都中一次。 原本是想套路她的游戏,没一会,周围的几个?夫人就?都喝了了遍。 看着?她那软绵绵的箭,每次都恰好以各种各样的巧合进去,其他人是真的很想大喊她作弊! 甄娴玉再进一箭后,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还,还比吗?我?……我?从小运气就?特别好,要不然改改规则吧?这样对诸位姐姐不公?平。” 看着?她这个?模样,长公?主心里升起了一股火气。 一次说?是运气好,两次是运气好,还能次次运气都这么好? 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达不成了,长公?主也?不愿多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其他夫人见状,也?不在围着?她,纷纷都散了,喝麻了不说?,还倒搭了彩头?进去,现在不走,留下来?继续糟心吗? 唯独李婉娘留了下来?。 今天这一出,李婉娘也?看出来?她是被利用了,她想和甄娴玉道歉,但她有些踟蹰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甄娴玉懒洋洋地坐在那,她的丫鬟在收拾之前?的彩头?。 她提步上前?:“甄妹妹,我?……” “李姐姐你来?了,我?正要谢谢你!”甄娴玉打断了她的话,甚至一脸亲昵地握住了她的手?,“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再叫我?。” 什么离她远一点?这类的想法早就?被甄娴玉抛之脑后。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给她一个?出门一趟净赚几千两的机会的。 李婉娘有点?懵,“你……你不会不高兴吗?我?还以为,以后你不会再接我?的帖子?了。” 甄娴玉:“为什么不接?宴会上的姐姐们?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还给我?送首饰,我?可太喜欢了!” 李婉娘:“……” 你是喜欢那些白得的首饰吧? 既然那么喜欢,等下她也?送些去国公?府吧。 今日的麻烦毕竟是她造成的。 …… 甄娴玉在隐梅园又呆了一会,才和李婉娘告辞。 她美滋滋地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回去就?把这些首饰变现。 她现在虽然不缺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而且她的嫁妆是原主的不好动,手?里太后赏赐的那些东西也?不算太多。 虽然她的物资不少,但她懒得费心思过?明来?路把它们?换成银子?。 国公?府的产业利润现在还没多余的给她。 算来?算去,也?就?现在卖了这些首饰能进点?账,聊胜于无吧! 折腾了那么久,甄娴玉也?是真的累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车内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甄娴玉迷迷糊糊没一会就?困了,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后,马车停了下来?,上来?了一个?人。 本来?躺着?睡得安稳的甄娴玉忽然蹙眉,猛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甄娴玉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内心却?在咆哮。 傅淮安怎么突然上了马车?说?好的在府中养病呢? 她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傅淮安见她醒过?来?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马车里的香炉。 甄娴玉沉默了几秒,忽然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翻身又躺下了,“什么不靠谱的梦啊,怎么还梦到夫君了?闭眼换一个?。” 傅淮安:“……” 他看着?屁股对着?自己的甄娴玉,掀起衣摆坐在了她的旁边,“夫人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甄娴玉闭着?眼,全当自己睡着?了,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睡着?后,她的姿势格外的放肆,直接拿傅淮安的腿当枕头?,自然地挪了上去。 傅淮安:“……” 他垂眸,躺在他腿上的人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嘴巴都被挤得像金鱼似的微嘟,衣襟的领口也?被蹭松了,露出了一小片白嫩像牛乳一般的肌肤。 傅淮安像是被烫到眼睛似的猛地移开了视线,扯过?一旁的披风将她整个?人兜住。 第39章 枕在腿上的人软软的, 被?她贴着的那一块儿皮肤隔着布料也开始隐隐发烫。 真是没有规矩,睡着了都不老实。 傅淮安抓着披风的手紧紧的,喉结快速的滚动了几下, 一丁点儿都没有往腿上的人看。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 就那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一动不动。 狭小的空间?内, 只余窗外马车的轮子压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的耳根渐渐发烫, 越是想要忽略腿上的触感, 却越是清晰。 仿佛整个马车里, 充满了她身上香气。 傅淮安觉得眼前开始发晕。 他微微蹙眉, 余光忽然扫到还未灭掉的香炉,单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 将里面的冷茶泼了上去。 香炉忽然升起一股白烟,里面未点燃的香灭掉了。 他抬手扶额, 忍不住失笑。 今日他有事?秘密出行, 意外得知, 八皇子命人在甄娴玉马车上的香炉里下了慢性毒药。 接到手下的消息后?,他命人将那毒药替换成了迷香, 打算不用惊动甄娴玉地蹭她的马车回府。 却没想到, 上车后因为甄娴玉没有睡着, 竟然被?她逮了个正着。 还?以为会被?她追根究底的询问, 却没料到她一如既往的装傻,然后竟然真的在车里心?大的睡了过去。 他真是被他意料之外的举动给弄傻了, 竟然忘了灭掉香炉。 将甄娴玉用披风拢好,轻轻掀开一点车窗的帘子, 让里面的香散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冷了,她在傅淮安的腿上, 突然动了起来。 蜷缩在一起,离他的腹部有些近。 然而她这还?不算,竟然蹭了蹭他的腿,有些不满的将脸埋入他的身上。 傅淮安:!!! 他被甄娴玉蹭的,有些窝火。 伸手隔开她的脸,将她往外推了推,从他的腿上挪开。原以为她可能还会蹭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就老老实实的躺在那不动了。 傅淮安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也?不是什么圣人,若是再被?她这么蹭下去,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马车哒哒哒的往前走,车厢内一阵安静。 刚刚的迷香傅淮安也吸了一些进去,见她睡得那么香,他忍不住也?有些犯困。 他单手撑着额头,微微合眼假寐。 但是他明面上没什么事?情,实际上私底下一直在忙。 前几日接到他爹的密信,隔壁的盛国一直在小规模的骚扰边境。 冬日里,小摩擦不断。 也?就代表着会经常小规模的打起来。 朝廷的粮草和军备不到位。 于是他爹跟催命一样,开始催他了。 虽然大家都清楚西北军一多半都是国公府在养着,但他就算是有什么动作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毕竟明诚帝如今越发的忌惮太子和他家,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他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腿上又多了一个头。 他的呼吸停了停。 没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随便她。 车上带着国公府的标志,一到城门口,就被?顺利放行了。 不过入城后?,因为人比较多,所以马车走的很慢。 如果坊市的那条街,马车只能以龟速强行。 四周吆喝声不断,一片热闹。 听着外面的喧嚣,傅淮安非但不觉得烦,反而因为这样简单平和的日常眉心舒展。 之前地?动受灾的灾民已经因为六皇子出的银子得到了极好的安置。 虽然他的目的不纯,但他至少?做了好事?,不至于让那些贫苦百姓这样寒冷的腊月忍饥挨冻。 只是最近六皇子的动作有些频繁。 虽然他比较倾向于太子,平日做事?,也?都?以太子为主。 太子的几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每个人以及身后的势力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太子仁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计较。 但若是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他也?不介意当那柄锋利的刀。 姑母和他娘都去世的早,他在宫中与太子一起长大,几乎拿他当嫡亲兄长。 他坚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亲人。 而且不说感情层面,单说太子出事?,他们家作为被皇帝忌惮的太子母族,必定是要被?清算的那个。 …… 傅淮安将最近做的事都在心中过了一遍,思绪不知沉浸在什么事?情中,都?没发现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赶车的陈伯回头,隔着帘子低声道:“世子,前面有宗亲纵马,伤了人,路堵了,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得等着了,要绕道吗?” 傅淮安想了想,反正甄娴玉也知道他上了马车,什么好隐瞒的,不怕她一会儿醒了发现他,于是便没答应绕路。 是他没想到,就在这里停了一会儿。 竟然就遇到了七皇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看见了马车,特意找了过来。 隔着马车的帘子,七皇子的声音格外的殷切,“少?夫人?没想到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傅淮安:“jsg……” 七皇子根本不知道马车里面还?有傅淮安,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 在语气里面都能听到,他挖墙脚所做的努力。 那时在酒楼分开后,他消停了好几天?。 傅淮安还以为他就此便放弃了。 却没料到,他竟然还不死心。 傅淮安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不愧是一母同胞,与二?皇子一样?,竟然都?看上了他的夫人。 他低下头,用手拉下披风,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脸上。 第一次正眼认真的打量她的样子。 她闭着眼睛睡着了的样?子,看起来很乖,一点都不像清醒的时候那样气人。 长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一对弯弯的黛眉如柳叶,衬得肌肤细腻雪白。 傅淮安没瞎,以前就知道她长得好,但他打量后?,真的看不出来,她到底哪里引得两个皇子都为她神魂颠倒。 傅淮安忍不住抬手,下意识的捏在了她的脸上,想仔细瞧瞧。 车外,七皇子还?在喋喋不休,“前面乱的厉害,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过去。 现在天?这么冷,虽然马车里燃了炭火,到底还是会觉得有些冷。 我在旁边的酒楼定了包间?,少?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上去暖暖吧。” 傅淮安:“……” 他冷哼了一声,坐在车内,想听听七皇子明知道甄娴玉是他的妻子,还?能说出多么不合时宜的话。 但看着甄娴玉睡得那么香,自己坐在这儿听她的烂桃花大献殷勤,心?理又觉得不舒坦。 原本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行迹,但他实在是不想忍。 于是抬手掀开了帘子,将自己这张脸暴露在了七皇子的面前。 “我倒是不知道,殿下竟然是这般热情的人。” 七皇子一愣,瞳孔狠狠的一缩,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世子?”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很快的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找补道:“世子也?在马车里呀,是没听说你今日出了门。前几日听闻你回去便病了?现在是好些了?” “多谢殿下关心?,今日我夫人第一次出去赴宴,我有些担心?,怕她喝醉了酒,回来的时候没人照料,便去接了她。倒是不知道,殿下在哪里得知的我没有出门。” 傅淮安就快指着鼻子是问七皇子是不是窥探他的行踪了。 七皇子憋红了脸,“世子误会了,我也只是听人说起的。” 他打了一个哈哈,想把话题岔过去。 但傅淮安偏偏不让他得意。 他嘴角轻勾,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实际上眼底一片冷意,“不知殿下是从哪个人说的?改日臣也好去问问,他怎的对臣的行踪那般上心。” 七皇子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他有些泄气的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世子,你多虑了。本王并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从大哥那里论起来,你也?算是本王的表弟,你的夫人便是我的弟妹,本王怎么会有那龌龊的心?思?” 傅淮安低笑了一声,“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臣何时说过你有那样的心思?” 两个人四目相对,既然话没明说,但都知道彼此心里是什么意思。 傅淮安此时几乎是直接警告他了。 七皇子有些不甘心,但这确实是他理亏。 若甄娴玉对他有心?思还?好,一个臣妻抢了又怎么样??被?发现了,大不了再补给他一个身份家世都更好的。 但目前甄娴玉没那个心?思,一切只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自然不好和傅淮安撕破脸。 毕竟傅淮安的身份在那。 于是他打算退让一步,不计较他的冒犯。 但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坐在马车里,一个站在马车外,离得比较近。 不远处酒楼里,从窗户往外,一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太子:“……” 他今日微服私访出来,原本只是想体察民情,正巧饿了,便临时找了家酒楼吃顿便饭。 却没料到,不仅看到宗室子弟当街纵马跋扈的一幕,还?看见了楼下的七皇弟和傅淮安。 之前两个人信誓旦旦和他说彼此没有任何?关系。 当着他的面儿,保持着一副不熟的样子。 他之前也?只当是自己听那些谣言听得多了,误会了他们?二?人。 没料到,竟然会撞到这么一幕。 那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便彼此对视,久久没有分开。 尤其是七皇弟的人就挡在马车的前面,拦着马车的架势,太子额头的青筋猛跳。 “啪!” 一只精致的茶杯从远处飞了过来,砸在车壁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不单单傅淮安和七皇子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就连睡得香喷喷的甄娴玉也?被?吵醒。 甄娴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傅淮安的腿上,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刚刚什么声音?车轱辘炸了吗?” 傅淮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发现甄娴玉还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他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太子殿下看到我和七殿下在一起,有点生气。” 甄娴玉:??? 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她稍微琢磨了一会,就敏锐地?联想到了之前的绯闻和傅淮安嘚瑟的戴着的那块玉佩。 甄娴玉微微瞪大了眼,靠近他小声地问道:“难道你和七殿下暗度陈仓被?太子殿下发现了?” 傅淮安:??? 他的脸一黑。 什么叫做他和七皇子暗度陈仓?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从酒楼就跑了出来,挤到了马车前,“七殿下,傅世子,殿下说让你们上去一趟,请吧,别让殿下等太久。” 傅淮安:“……” 七皇子:“……” 两个人都?看到了楼上太子那张黑漆漆的脸。 死去的记忆为什么突然开始发起攻击。 第40章 “见过大哥。” “见过殿下。” 相比外面大街上的?吵闹, 包间里格外的?安静。 太子?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目光落在甄娴玉的?身上的?时候,略停顿了片刻。 七皇子?眨了眨眼, 厚着?脸皮一脸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大哥, 你怎么会被在这里?” 然而太子?只是静静地看向他, 一言不?发。 七皇子?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地拧了下身子?, “大哥,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臣弟和?傅世?子?只是巧合在楼下遇见, 前面姬十八闹事, 堵了路, 我就寻思邀世?子?和?世?子?夫人来?酒楼坐坐,暖暖身子?。 再加上, 之前他不?是又病了吗?毕竟我也是当表哥的?,见到了总不?能不?闻不?问。” 太子?冷着?脸, “你倒是会找借口!” 七皇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怎么就是找借口了, 大哥,我冤枉啊!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太生气了, 竟然直接笑了出?来?, “那你告诉孤, 这个时候你泓胪寺当值, 你跑到大街上做什么?” 七皇子?:“……” 见他不?再说?话,太子?一脸怒其不?争。 “无论是你三哥还是你六哥, 哪怕是你八弟,得了差事之后都认认真真的?去做, 你倒好,成天跟那些宗室里的?蛀虫一样游手好闲, 不?务正业!” 七皇子?明?显不?服气,但又不?敢和?太子?顶撞,只能低头不?说?话。 太子?扯了扯嘴角,丢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你与吴氏感情好,她去了,你守着?不?想娶,我们也都由着?你,但如今不?能再让你这么胡闹下去了,也该给?你找个王妃管束你了!” 七皇子?差点跳起来?,“什么?我……” 太子?冷着?脸,“你什么你!一个皇子?,一直不?肯娶妻,像什么话?慎哥儿都已经进学了,你到倒连个嫡子?都没有,成何体统?” 七皇子?瞪圆了眼睛,“我不?管,如果要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肯定不?会娶的?!” 太子?一锤定音,“此?事由不?得你。” 七皇子?气鼓鼓地看向太子?,“大哥你怎么这样,反正我不?娶,你要娶你自己娶!” “胡说?八道!”太子?这次是真的?怒了,一身火气压都压不?住,他冷淡地看了七皇子?一眼,“你还是小孩子?吗?这话今后不?要让孤再从你的?嘴里听到!” 七皇子?脱口说?出?去之后,就后悔了。 眼前的?人除了是他的?大哥,还是太子?,一国储君。 他那样的?话不?紧紧冲撞了太子?,更是冒犯了太子?妃。 但让他当着?傅淮安和?甄娴玉的?面道歉,他又张不?开口,他憋了好一会,才点头,不?情不?愿地说?道:“我知道了!大哥若是没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像是jsg再也待不?住了似的?,给?太子?行礼后,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跑。 太子?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还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又和?崔素他们去鬼混?” 七皇子?人已经跑到了门外,声音传过来?有些失真,“不?是,我现在就回?泓胪寺去上值,大哥你别骂了!我知道错了!” 太子?蹙眉,想在说?什么,但七皇子?早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敛去脸上的?情绪,这才看向甄娴玉和?傅淮安。 “说?起来?,这还是你们二人成亲后,孤第一次见到弟媳,太子?妃之前还念叨着?,怕弟媳你初入京不?习惯,让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给?宫里递牌子?去见她。”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场面的?笑,故作感激道:“多谢殿下和?娘娘的?关心,京中的?夫人小姐都很热情大方,对臣妇多有照顾,劳娘娘惦记了,臣妇一切都好。” 太子?抬手,一脸温和?,“这么冷的?天,你们二人怎么出?来?了?底下还乱着?,孤已经让尹星去处理了,你们二人可用过膳了?若是没有,不?如一起。” 甄娴玉很懂,知道太子?就是客气客气,人家君臣说?不?定有事情要说?,她再和?个电灯泡似的?杵在这里就不?合适了,于是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告退了。 太子?低笑了一声,“你也不?必那么怕孤,淮安是孤的?表弟,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起用个膳而已,没那么多规矩,不?过,你若是觉得不?自在,那孤就让人在隔壁给?你再叫一桌。” 甄娴玉本来?是想着?知道太子?在这不?上来?请安不?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她可太开心了。 不?但有人上赶着?给?她送银子?,还有人非要请吃饭。 这种好事以?后请给?她多来?一点。 知道太子?和?傅淮安这对君臣,可能有话要说?,甄娴玉就不?再这里当电灯泡,非常识趣的?去隔壁。 毕竟傅淮安今天出?门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太子?很满意她的?识趣,看向傅淮安笑道:“原本我还怕娶了她委屈了你,如今看来?,怪不?得之前孤赏赐给?你的?侍妾你一个都不?要。” 傅淮安微微垂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臣有夫人一人足矣。” 还没完全出?门的?甄娴玉闻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步飞快地出?去。 房门被关上之后,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全都敛去。 “今日?怎么回?事?你的?行踪泄露了?”太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几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但老七从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他是希望他好的?。 但如今老二身亡,老七若是接手原本老二的?势力,与他对上也是迟早的?事,他其实并不?算吃惊。 但他没想到,老七居然这么敏感。 傅淮安摇头,“七殿下应该是真的?恰好和?臣撞见,毕竟臣也是临时决定上的?马车。他是否发现了什么臣不?敢保证,不?过……”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太子?。 太子?的?表情严肃,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他就听见傅淮安道:“殿下下次给?臣解围,不?要再用一副抓奸的?表情了。” 太子?:“……” 傅淮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密封的?信函递给?了太子?,“东西臣已经送到了,这是孙将?军托臣给?您的?密信。若是殿下没什么事,那臣就告退了?” 太子?接过那封信,“走那么快做什么?坐下陪孤一起用膳罢。” 傅淮安摇头,表情一副正派的?样子?,“不?了,殿下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臣得去隔壁,省得她胡思乱想。” 太子?无语,又不?好留他,并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走了。 他看向自己的?贴身大太监李木,哭笑不?得道:“你看看他,成了亲之后,有个夫人好像多了不?起一样,当谁没有似的?!” 李木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殿下说?的?是,只是世?子?刚成亲,难免总想着?亲近亲近。” 太子?摇了摇头,“太子?妃温婉贤良,善解人意,孤刚大婚的?时候,也没时时想着?回?去与太子?妃黏在一起!” 李木:“殿下说?的?是。不?过世?子?到底和?殿下不?一样,殿下心中装着?家国,装着?朝廷,世?子?的?年纪到底是小些。” 太子?看着?空荡荡的?包间,再看看桌子?上精致的?菜品,忽然觉得孤单单的?有点没了胃口,将?筷子?放下,他沉默了片刻,“不?吃了,回?宫吧。” …… 傅淮安推开隔壁的?门,因为酒菜还没上,甄娴玉正像是一只猫似的?瘫在椅子?上。 别枝和?银袖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不?知道在奋笔疾书写?些什么。 之前她们二人都是一直坐在甄娴玉后面的?马车里的?。 所以?傅淮安和?太子?说?话的?时候,甄娴玉就把她们两个叫过来?了。 看到傅淮安进来?,甄娴玉有些惊讶,“这么快,你怎么过来?了?啊……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有陪太子?殿下用膳?” 傅淮安:“殿下仁慈,说?让我多陪陪夫人。” 甄娴玉没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目光往两个丫鬟身上一睨,“这是做什么呢?” 别枝恭敬道:“少夫人说?,既然来?都来?了,让奴婢两个写?一下对这家酒楼的?客户体验,好用来?给?自家的?酒楼做参考。” 傅淮安转头看向甄娴玉:“夫人辛苦了。” 甄娴玉抬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不?辛苦。反倒是写?的?人不?是我,看的?人也不?是我,做策划的?不?是我,掏银子?的?也不?是我,最后赚到的?银子?却要给?我,我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傅淮安:“……” 一点没看出?来?。 今日?她是特意打扮过的?,虽然在车里弄乱了头发,但已经在两个丫鬟的?打理之下,重新变得光鲜亮丽。 不?过大概是因为她的?坐姿实在是不?太稳妥,有一缕发丝掉下来?,垂在脸颊上。 甚至,她的?衣领又散开了一些,白腻的?脖颈纤细修长,一侧的?锁骨清晰可见,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慵懒妩媚。 傅淮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垂在一侧的?手,微微蜷起掐住了指尖,忍住了想要把她的?领子?给?她扯好的?冲动。 他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我听闻你要将?之前那个酒楼开火锅店?” “嗯!这不?是没有好厨子?吗?就想着?火锅要方便。府上大师父的?手艺你也是尝过的?,绝对没得说?。 尤其是现在冬日?里天冷,没有什么比吃上一顿火锅更舒坦的?了,所以?才想着?开火锅店。” 说?到这甄娴玉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说?,府上的?事情以?后都归我管了吗?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后悔了?” 傅淮安注意到她脸上的?喜色,知道她惯会躲懒,不?用猜到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哼笑了一声,“之前不?是还因为什么事情都不?要你做,最后有银子?拿而开心吗? 怎么听你意思,我要是后悔了,你反倒开心起来?了?” “能不?加班,谁不?想休息呢?”甄娴玉语气幽幽,突然不?快乐起来?了,“不?过你既然说?好了以?后管家权给?我,那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对了,等火锅店开起来?之后,麻烦世?子?在您的?同僚里面给?宣传一下!” “还有,开火锅店还是要用一些银子?的?,管家之前说?西北大军那边需要再支援一些粮草,府上的?银子?可能不?太够。” 傅淮安:“那府上的?吃用便节省些。” 甄娴玉觉得他在意有所指,她眯了眯眼,“好。”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冬日?里没什么新鲜的?蔬菜,酒楼里自己做了暖房专门供应贵客。 一盘青菜简直卖出?了天价。 甄娴玉嚼着?绿菜叶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傅淮安给?她夹了一只鸡腿,“怎么了?不?喜欢?” 甄娴玉摇了摇头,用快递敲了敲那个青菜盘子?,“就这么一盘青菜那么贵,我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还好付款的?不?是我。” 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又高兴了起来?。 抬手也给?傅淮安夹了一只鸡腿,“世?子?多吃点好吃的?,以?后……怕是就没jsg有这个机会了。” 傅淮安以?为她的?意思是以?后不?会再来?这家酒楼了。 他笑了一下,没想太多。 直到第二日?早上,小厮给?他端上了一碗白粥,几个馒头,配了一碟小咸菜。 傅淮安平日?里虽然不?太注重饮食,但早膳也从未吃的?这么简单过。 他净手之后,看向桌子?默了默。 小厮看了他一眼,然后飞速地解释道:“少夫人吩咐府上以?后节衣缩食,避免铺张浪费。 国公与边关的?将?士们辛苦,以?后咱们府上都这么吃。” 傅淮安顿了顿,没说?什么,比这更苦的?日?子?他也不?是没有过。 不?过只是吃的?简单了一些而已。 一连几天下来?,饮食清淡的?他,忽然想去看看甄娴玉。 而且他记得她最好美食,若是日?日?这般,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 虽然府上要贴补西北大军,但也不?是要她过得如此?节省,该花的?银子?还是要花的?。 他叹了口气,径直去了甄娴玉的?院子?。 全没料到,一推开门,满桌佳肴,香气扑鼻。 傅淮安:“……” 瞳孔地震。 甄娴玉抬眸一看见他,未免误会,立刻开口解释:“我没有虐待你哈,这些都是我用体己银子?买的?。” 说?完她一副“你好意思吃我用嫁妆银子?买的?饭菜”的?表情。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那我也……” 甄娴玉打断了他,哼了一声,“你有吗?” 傅淮安一愣:“府上……” 甄娴玉:“府上没有银子?了哦,都拿去给?公爹筹备粮草了。 剩下的?一点除去日?常开销,还要拿去开火锅店,至于铺子?和?庄子?的?利润……” 她一挑眉,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夫君不?是亲口说?,我管家后,那都是我的?吗?” 傅淮安:“……” 第41章 傅淮安张了张嘴, 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除了交到甄娴玉手上的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国公府的家?产,他本人私下有一些其他的产业。 毕竟他时常需要一些人手去做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因为这些不便暴露于人前,所以面对甄娴玉的询问, 他沉默了。 自?那?日?之后, 傅淮安再也没有和甄娴玉提起过这件事情。 甄娴玉想着他毕竟是自?己的冤大头?房东, 免费供她吃喝住行不说?, 赚的银子还给她。 若是离开?了国公府, 这样的冤大头?她哪还能找到啊? 自?然在必要的时候也得哄哄, 于是傅淮安的伙食终于有了一些改进。 甄娴玉的火锅店很快就在众人忙碌的准备中开?业了。 开?业前一天, 甄娴玉厚着脸皮挨家?挨户送了请帖。 所以开?业那?天的日?子, 格外的热闹。 往日?里甚少?见到的权贵齐到,甚至还引来了不少?平民百姓看热闹。 她的火锅店重?新装修过, 前楼是普通堂食,一楼大堂, 二三楼是一些布置的精巧的包间。 火锅店的后楼则是完全不同于前面的雅致。 穿过鹅卵石铺就的林间小道, 后面是一面足以让所有人震惊的巨大永生花影壁。 绕过去是两座隔水而?立的院子, 里面的物品摆件无一不精细。 甚至连餐具都换了甄娴玉大手笔的拿出了的玻璃杯和玻璃碗碟。 在大周朝如今的提炼技术还不够精细的情况下,这些晶莹剔透玻璃制品, 看上去就格外的精贵了。 四周环境幽静, 无论是朝臣密谈, 还是贵妇聚会?, 都能保证绝对的安静和隐蔽性,不被人刺探和打扰。 看到这样的布局,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叹。 原本以为甄娴玉不过只是开?个普通的火锅店而?已,却?没料到她竟然这样大手笔。 其实甄娴玉除了掏出了部分制品和永生花, 其他大多都是属于酒楼原本的布置。 最多她只是在一些小细节上提出了一些意见。 但效果出奇的好。 原本只是因为在之前的赏梅宴上,被迫答应了捧场的夫人们, 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尤其是火锅端上来的时候,那?霸道的味道,比那?日?在隐梅园闻到的还要香。 且配菜齐全到众人出乎意料。 冬日?里少?见的青菜都多种多样,只不过青菜稀有,除了价格昂贵外,每桌还限购一盘绿叶菜拼盘。 众人其实有些不满,但因为要给国公府面子,而?且其他品类多到根本吃不完,人也就不再计较了。 这一天,甄娴玉的火锅店,客人爆满,生意兴隆到半条街都飘满了她的火锅店里浓郁的香气。 因为火锅店的分档照顾了各种层次和需求的人。 自?开?业那?日?后,店内再也没有空余的位置。 连预约都排到了半个多月以后。 毕竟在这寒风刺骨的冬日?,携几个挚友,到火锅店一坐,美得很。 尤其是后面的女宾区,格外受夫人们的喜爱。 吃火锅,配各种口味的奶茶,还有有趣的折子戏看,邀几个闺中密友来玩,比劳心劳力?举办什么赏x宴有趣多了。 傅淮安自?那?日?在七皇子面前露面之后就回去上值了。 因为想起甄娴玉曾说?过要他帮忙宣传的事,所以得知火锅店开?业了,他立即便邀请同僚前去,打算给甄娴玉暖暖场子。 但因为没有提前预约,他和同僚都被拦在了门外。 傅淮安:“……” 好在当天甄娴玉也在,发现之后立刻让人开?启了备用包间,才没让他在同僚面前丢人。 傅淮安的同僚一进去,看见里面的摆设,就忍不住赞叹出声?。 “世子真是大手笔,我原以为窗户上镶嵌琉璃就已经够让人吃惊,没料到,杯子竟然都是如此奇巧的琉璃制品。世子竟然瞒得这样深,不够意思呀!” 傅淮安面露微笑:“……” 实不相瞒,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有人拍了拍傅淮安的肩膀,一脸谴责,“就是,世子你说?你都这样豪富了,竟然还和我们哭穷,不行,以后我们得吃大户,让世子以前总和我们哭穷。” 傅淮安,“……” 救!他是真的穷! 这样的豪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 傅淮安忧郁地看了他们一眼,“被吃大户,我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傅淮安同僚他幽幽的语气给弄的手一抖,“你还喝西北风?看看这酒楼红火的样子,世子再谦虚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傅淮安叹了口气,“你没成亲,你不懂。” 傅淮安的未婚同僚,“……” 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他没成亲怎么了?是他不想吗?这不是找不到吗? 另外几个已婚同僚闻言顿时哈哈大笑,挤眉弄眼,“我们都当世子高岭之花,难以攀折,却?没想到世子一朝成婚竟然成了妻管严!” 前面那?个未婚同僚难以置信的看着傅淮安,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他使劲儿一拍桌子,大声?道:“世子,你好歹是一家?之主,站起来,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妇人给压制住!” 傅淮安还没说?话,他的同僚先开?了口,“小张,人家?世子那?是被压制住吗?人家?那?是疼夫人。这就是为什么世子娇妻在怀,你连个未婚妻都相看不到。”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一时间包间里吵闹不停。 傅淮安坐在他们之中,没一会?儿,一碟子鲜虾就葬入他的腹中。 再过一会?,一碟肉丸子一个也不剩。 几个同僚一边吃酒一边聊天,除了夸赞火锅味道极佳之外,重?点夸了店里的酒。 香气醇厚,入口烈,饮后口齿留香。 他们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够劲的。 几个人端着一杯酒,作诗题词,品了好一会?想吃点火锅的时候,突然发现……菜呢? 众人看向傅淮安,一脸震惊。 你个老六,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居然偷偷摸摸自?己都吃完了! 你自?己家?的火锅什么时候吃不行,非要现在和他们抢,要知道这里很多东西都是限购一盘的! 比如那?牛肉丸! 他们就闻了个味儿。 傅淮安一脸无辜。 手快有,手慢无。 这不怪他,谁让他们不急着吃呢。 …… 傅淮安被几个同僚按着灌了许多酒,吃完饭出来的时候,面颊都泛起了一抹红晕。 送走同僚,傅淮安负手立于酒楼的大红灯笼之下。 皎洁的圆盘挂于天上,将一切照的很亮。 傅淮安侧脸看向店内,刚好甄娴玉此时走了出来。 因为今日?要接待如长公主那?般身份的客人,她是细致打扮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个成衣铺和金楼做宣传。 她身上穿的用的全都换了一批新的。 今日?同样绣了银线的衣裳,在屋子里的时候并不显,甚至因为浅浅的月牙白色显得jsg有些寡淡。 但她出来后,在月光的照耀下,行走间裙摆上闪动着流光,好似银色的月光流泻而?下,给她的衣裳披上了一层炫目的薄纱。 她长得精致,今日?为了不压客人,妆容其实格外简单。 但偏偏傅淮安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还是那?张脸,甚至于几个月他已经见过无数次。 但不知道是饮酒还月色太好的缘故,竟让他的心跳乱了半拍。 傅淮安垂着视线看着她,喉结轻轻滑动了两下。 刚刚两个人已经说?好,他与?同僚用过饭之后,一起回府。 甄娴玉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便低头?检查了下的装扮。 “怎么了?” 傅淮安猛然回神,速收回差一点便要伸出去的手。 他别?开?视线,轻咳一声?,抬手按了按有些发晕的额头?,“走吧。” 他走在前面,步子有些乱,不过上马车的时候,还记得先给甄娴玉撩开?帘子。 今日?他喝了不少?,坐到马车里,车厢里也沾染了些许酒气。 他坐了一会?后,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掀开?了半边车帘,“抱歉,今日?与?同僚用的酒太多。你若是介意的话,便先让陈伯送你回去。” 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嗓子有些沙哑,语气也多了几分慵懒。 甄娴玉抬眸看了过去,见他眼神还很清明,不像喝多了的样子,于是就放了心。 她今日?一直在忙,也没注意傅淮安他们到底怎么样。 而?且他的同僚都是男人,她虽然是火锅店的东家?,却?也不好亲自?降低身份去招待男客。 毕竟她的身份首先是镇国公世子夫人,其次才是火锅店的东家?。 她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往日?里,觉得他不像是会?贪杯的人,今日?骤然发现他喝了那?么多,甄娴玉顿时有些好奇。 “也还好,不算多。”傅淮安想起刚刚同僚群起灌他的那?一幕,摇了摇头?,“可能也就一斤多。” 甄娴玉:“……” 她拿出来的酒水,可不是如今市面上那?些粮食酿出的低度酒。 度数高,酒又烈。 一斤多已经能撂倒一片了。 就这还不算多? 看来她以后高度酒得加个限购政策。 不然若是一群醉鬼在她的店里喝醉了闹事怎么办?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脸上,真心地建议,“要不你休息一会?吧,小白脸都成小红脸了。” 傅淮安:“……” 他挑了一下眉,“小看我?” “?”甄娴玉一脸莫名其妙。 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见傅淮安露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张扬笑容,狂傲又自?信,“区区这点酒,还不至于把我灌醉,你未免太小瞧我,便是你现在再拿一斤来,我也能安然无恙。” 甄娴玉:“……” 行了,她确定了。 面前这个绝对已经是醉鬼一个了。 醉鬼一般比较难搞,甄娴玉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毕竟等会?就到家?了。 她又不是他真的夫人,等会?儿也不需要照料他。 她只要把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的这段时间糊弄过去就行。 于是她语气敷衍地顺着他道:“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只是想着喝了酒怕你会?不舒服,所以才想让你休息一会?。” 见他没有要睡的意思,甄娴玉迅速转移话题:“听闻今日?夫君邀请同僚吃酒,足足花了三百两银子?” 她发誓,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太多。 却?没料到,傅淮安半天没说?话,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良久,他突然凑近,哑着嗓子开?口:“你这样,好像真的是我夫人一样。” 没等甄娴玉开?口,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眸子,“旁人家?的夫人都会?收缴夫君的私房钱,你这么问是想做什么?难道也想查我的小金库?” 甄娴玉淡淡地晲视面前的醉鬼,语气平淡:“哦,你还真有小金库。” 傅淮安此时还没意识到什么,得意地微勾唇角,“毕竟要做两手准备,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呢?” 甄娴玉本来面无表情的,突然露出了一个危险的微笑,“可是,夫君不是说?以后让我管家?,府里的银钱都归我管吗?” 第42章 还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甄娴玉当然欣然接受。 傅淮安的表情诡异地停滞了一刻,原本上扬的?唇角渐渐的?拉平。 他清明?的?眼神,忍不住露出了几分茫然。 他垂在一侧的?手捏腰间挂着的荷包, “等?会儿, 我有点儿乱, 你让我想想。” 甄娴玉忍着笑:“你这是后悔了吗?没关?系, 就算你后悔了, 我也不会怪你。毕竟那么大的一笔银钱, 以你我的?关?系, 你不?信任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傅淮安:“……” 他微微蹙眉, 看着甄娴玉,忽然智商上线, “我之前与你说的?是将府上的产业交于你之手,这部分里面并不?包含一些我另做他用的私人产业。”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离得很近, 能够清晰的看见彼此眼眸中对方的?倒影。 傅淮安轻轻勾唇, 抬手捻起一缕甄娴玉的发丝, 绕在指尖把玩。 “你若真的是我夫人,那我理?应上交, 可是……”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语气带了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 “以为我喝醉了, 红口白牙的?,便?想骗去我的?银子, 你这妇人想得倒是美。” 说到?这,他昳丽的脸上一派风流之色, 语气甚至多了几?分得意?,“我可是连你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你我之间最是清白不过。” 甄娴玉一挑眉,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抽了抽嘴角。 算了,她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再忍忍就到?家了。 她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傅淮安的额头,一脸嫌弃地推开,“你离我远点,靠的?太近了,一身酒气,既然你我之间清清白白,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傅淮安有些不?满,攥住了她的?手腕,“你那是什么态度?觉得我说的不对?” 他轻哼了一声,“被我戳穿了,你心虚了是不是?” 甄娴玉:“……” 傅淮安有些傲娇地扬起下巴,俯视着她,唇角高高的?翘起,“不?说话就是不?敢说了,看来我说对了。” 甄娴玉:“……” 甄娴玉:“…………” 她呵呵的?冷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是吧?” “那好说。”她动作迅速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并强势分开他的?五指,插了进?去。 十指相扣,被她举了起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好了,现在碰过了,你还想说什?么?” 傅淮安:“……” 甄娴玉:“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银子拿来吧。” 傅淮安:“……这怎么能算?” 甄娴玉:“这怎么能不算呢?你自己说的?,没有碰过一根手指,我现在让你一口气碰了五根,你还赚到?了好吗?” 傅淮安:“……” 他刚想说什?么结果马车突然一个剧烈的晃动。 傅淮安的身体猛的往前一倾,薄唇重重地蹭过她的?唇瓣。 两个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甄娴玉捂住唇,嘴里瞬间充斥着一股铁锈味儿。 但刚刚一瞬间?唇瓣上碾过的温热触感让她头皮发麻,耳根发热。 陈伯有些慌乱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世子,夫人,马车的?轮子坏掉了,你们没事吧?” 甄娴玉毫不留情的推开傅淮安,一边嘶嘶抽气,一边嫌弃地擦了擦嘴唇。 她飞速的?眨了眨眼,掩饰她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傅淮安喉结滚动了一下,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看着她,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后,他眼神有些飘忽,垂在一侧的手也忍不住蜷起。 感?觉唇角有点湿润,他下意识探出舌尖舔去那一丝血迹。 甄娴玉本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见状,忽然脑袋轰的?一声,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妈的?。 好色气。 太不?正经了! 想…… “嘶”她按了按唇角被磕破的地方,理?智回归了几?分。 傅淮安=大反派=麻烦=可能把她千刀万剐…… 甄娴玉顿时内心一片平静。 色字头上一把刀! 好了,她不?想了。 几?个丫鬟还在酒楼里忙,没有多余的?马车,她只能和傅淮安走回去。 好在这里离国公府不?远了。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他们要穿过一个热闹的坊市。 两?个人都没带侍卫出来,连让人回府去叫给马车都不行。 就这么走回去的话,她是没问题,但…… 甄娴玉嫌弃地看了坐在马车里的傅淮安一眼。 她按了按眉心,头疼地想怎么带一个醉鬼回去? 傅淮安注意?到?她的?神情,表情变化了一下,有些别扭地问道jsg:“怎么了?” 陈伯没注意他们两个的神色,还以为傅淮安是在问他。 他一脸为难地看着坏掉的?轴承部分,解释:“世子,咱们马车坏了。您和少夫人没法子回去了。” 傅淮安反应了一会,突然下了马车。 酒意?上涌,他的?步子晃了一下,快速地扶住车辕才站稳。 看了一眼坏掉的?马车,他忽然抬手解开了那车的那匹马的缰绳。 甄娴玉眼皮跳了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一把按住了傅淮安的?手,她语速飞快地劝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酒驾容易亲人两?行泪啊!” 傅淮安:“……” 听不?懂。 她又开始说胡话了。 喝了酒后,他少了几分耐心,多了一点燥意?。 不?想听她乱说,于是他干脆双手插入她的腋下,一个用力将她端起,丢到?了马上,然后他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 压下乱动的?甄娴玉,他语气认真,“这样就能回去了。” 甄娴玉:“……” 她就知道。 她吸了口气,“我们下去,你现在这样不?适合骑马,我不想和你一起葬身路上。” 傅淮安刚刚的那股别扭感,在这会儿也散去了大半,闻言一挑眉,“都说了,我没喝醉,骑个马而已,你把心放肚子里,保证把你带回府中,坐稳了。” 不?等?甄娴玉再反对,他握着缰绳的?手一用力,坐下的?马忽然就一个加速向前冲了。 甄娴玉的心猛地提起。 虽然她个子在女孩子里不?算矮,但耐不?住这马实在是高。 坐在上面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颠起来,她整个人都麻了。 服了服了。 他就算不知死活骑马为什?么要带上她? 果然还是好吃的?喂多了,明天就给他换成咸菜疙瘩菜团子,噎死他! 耳边的?风呼呼刮过,冷风吹的她觉得头皮都飞走了。 她把自己团了团,突然意识到她坐在前面给傅淮安挡了大半的?冷风。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火气。 因为没地方抓,她只能紧紧地也抓着缰绳。 傅淮安有些无奈,“你这么紧张,马感?受到?之后,只会跑的?更快,手臂和腰腿都放松些。” 说着他语气慵懒地又给她讲了一些其他的关于骑马的?要诀。 甄娴玉学得很快。 虽然还是紧张,但她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了。 看着马儿在她的控制下逐渐的慢了下来,甄娴玉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成就感?。 她猛的?回头,“你看你看,它听我话了!我也太聪明了吧?第一次骑马居然就这么棒!”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像是闪着细碎的小星星。 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是的一颤一颤。 虽然是在自夸,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 傅淮安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刚刚受过重创的红唇艳丽得不像话,还带着一丝红肿。 月光下,少女明?眸皓齿,面颊绯红,大概是嘴唇上有伤,她说话间还下意识地舔了一下。 傅淮安的?视线落在上面,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一触即分的那短暂触感?。 他鬼使神差地靠过去。 甄娴玉说完话就转头看向前面,刚好与他的?动作错过。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侧脸上,虽然很轻,但还是被甄娴玉察觉到?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傅淮安,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愕然和懊恼。 甄娴玉立刻转头看他,“你干什?么?” 傅淮安的?动作更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回头,一本正经道:“看前面,不?要看我。” 然而甄娴玉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他轻松的?哄骗。 她蹙眉,语气不?满,又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刚刚在……偷亲我?” 傅淮安:“不是!……抱歉,我刚刚有些头晕,没坐稳,不?小心碰到?你了吗?” 冷风把他酒意?吹的?基本散去,他后知后觉得意?识到?,刚刚他像是昏了头一样不受控制,竟然想再尝一遍她的?唇。 他原本和甄娴玉共乘一匹马并没觉得有什?么,然而此时感?受到?两?个人时不?时相贴,他忽然不?自然了起来。 环在她腰间?的?手,隔着厚厚的?冬衣仿佛都感受到了她的体温。 烫得他酒气上涌,浑身发热,坐立不?安。 他从来没有哪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看见国公府的大门。 好在后面甄娴玉的马虽然骑得慢,但到?大门?口也没用多久。 翻身下马的?时候,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牵着马进了院子,把人放下来。 他忽然开口,“夫人。” 甄娴玉一愣,“嗯?”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在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印章。 “这是去泰禾钱庄取银子的凭证。” 说完他顿了一下,“你要的?私房钱,君子不?食言而肥,既然答应你了,便?说到?做到?。” 甄娴玉一扬眉,“你今日竟然这么大方?”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整个国公府我都给了你,你竟然到今天才觉得我大方?” “说的?好听,什?么给了我?不过是让我帮你管理而已。”甄娴玉哼了哼,对他的?说辞有些不?满。 傅淮安:“……” 甄娴玉将那枚白玉印章又塞回了他手里,“才不?要帮你保管你的?私房钱,又不?是给我的?,白白帮你打理?,想得美。” 傅淮安勾唇,“印章可是能取出十万两白银,你真的?不?要?” 甄娴玉一愣,一把扣住他的?手,强行扒拉开取走了那枚印章,“银子多少不?重要,就是突然想起来,府上的?铺子和店面,还需要一笔周转资金。” 第43章 “多谢夫君, 你怎么那么好呀!”甄娴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弯弯得像偷偷把鸡给连窝搬走?了的精明小狐狸。 傅淮安觉得还未散干净的酒气?烘得他浑身越发的燥。 他单手拉了拉领口,喉结滚了滚, 低笑了一声。 小厮青砚瞪大了眼睛。 他之前一直在外面给傅淮安办事, 今日才刚回府。 虽然听说?了主子?娶了个乡下的世子?夫人回来, 但他并不太清楚具体的内情。 听闻主子?和少夫人一起回府, 他特意到门口来迎接, 顺便拜见主母。 但他没想到, 主母还没拜, 就先看到主子?随口两?句, 竟然送出去十万两?白银。 青砚脑子?嗡嗡的,目光落在甄娴玉手里的白玉印章上几乎移不开眼。 他嘴巴动?了动?, 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在傅淮安和甄娴玉殷红的唇瓣上后, 他又一脸便秘之色的憋了回去。 恭敬的和甄娴玉见礼之后, 他神情复杂地扶着傅淮安回书房。 只是忍了一路, 才踏进书房的门,他就忍不住了, “主子?, 你就这么把那些银子?都给送出去了?!那可是你攒了那么多年的备用金!” 傅淮安懒洋洋地抬起眼, 酒气?熏过的容颜越发的昳丽。 青砚扶着他坐下来, 喋喋不休,“别人为了美人一笑, 一掷千金,主子?你可倒好, 为了夫人的一笑,豪掷10万两?白银啊!” 没等傅淮安说?话, 他就摇了摇头,伸出手比了个十,“不是十文!也不是十两?!是十万两?啊!那么多银子?,您就算是再怎么喜爱夫人,也不能这么色令智昏啊!” 关键是宠爱夫人宠爱到底裤都没了,到现在还在睡书房!这合理吗? 青砚真的想抓着傅淮安的肩膀摇晃他,让他清醒一点?。 他看了傅淮安一眼,语气?幽幽:“您还记得在南地那块,过几日便要买的藏有金矿的荒地吗?” 傅淮安被?他念叨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乜了他一眼,“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把热水端来。” 青砚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说?您,你还生气?了?青砚说?的不对吗?您那么多银子?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给了夫人,结果?就看了个昙花一现的笑!等过几日买那个地,您还拿的出来银子?吗?” 青砚是这些的时候,已经准备好被?傅淮安训斥一通了。 他们这些人是小时候被?国公捡回来的孤儿,从小被?国公府养大,与世子?虽然名为主仆,但情同兄弟。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世子?这样离谱! 今日哪怕被?训斥,他也认了。 他留在世子?身边不就是为了辅佐他,并纠正?他的言行的吗? 但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做好思想准备后,再抬眼,被?他数落的人阖着眼,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 青砚:“……” 从小和傅淮安一起长大的他知道,这是他不想听,默默反抗拒绝的表现。 没想到,长这么大了,他还能看到世子?借着酒意叛逆孩子?jsg气?的一面! 呵,喝醉了了不起啊? 他等着世子?明天酒醒后痛哭。 …… 第二日一早,傅淮安头疼地苏醒了过来。 他身上的外袍和靴子?已经被?换掉了。 不过青砚知道他不喜欢其他人近身,剩下的衣裳都没动?,周围一片酒气?,傅淮安有些难以忍受地皱眉。 他掀开被?子?起身,揉了揉眉心?,碎片似的记忆渐渐浮现。 意识到昨天他居然把那枚白玉印章给了甄娴玉的时候,他猛地愣住,立刻抬手去摸平时用来装那枚印章的荷包。 果?然空无?一物。 傅淮安:“……” 青砚骂的没错,他确实色令智昏。 为了甄娴玉一个笑,竟然让他掏了十万两?银子?出来。 虽然,拿到银子?之后,她笑得确实挺好看的。 但…… 头痛欲裂。 他单手蒙住了眼。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脚步声从书房一直进了内间。 见傅淮安正?一脸颓然地坐着,青砚放下手里的木盆,“主子?,您醒了?” 傅淮安:“。” 别叫他,他不要面对今后这兜里空空的没钱世界。 青砚一点?眼色都没有,“世子?,底下的人问,那块地的主人又来催了,问您什么时候付银子?。” 傅淮安撑着额头抬起眼,因?为宿醉,他的眼底一片血丝,面色憔悴。 青砚一点?不心?疼自家主子?,甚至还落井下石。 “卖地之人说?,最多为您留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您还没决定下来的话,他就要另找买家了,他急需用钱,等不了多久。” 原来只是一块河谷阴坡的荒地,是他手下的人率先发现了那里竟然有金子?。 不动?声色的查探确认之后,才立刻通知了他。 傅淮安便让人拿下来,一个金矿在手,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那块地很荒,面积也很大。 虽然恶地并不值钱。 但再便宜,地方大了,想要把它整个买下来,也是不小的一笔银子?。 原本十万两?银子?在手,别说?一块荒地,便是再来个几十亩他也不是买不起。 但现在,他没钱了。 兜里比脸还干净。 傅淮安:“……” 见傅淮安一直不说?话,青砚叹了口气?,“世子?,您别不说?话呀!现在银钱不凑手,要不您把银子?再从少夫人那里要回来吧?” 傅淮安:“……” 这是什么鬼主意,给出去的钱还要回来,也太没脸了。 青砚瞥他,摇头,一脸怒其不争:“虽然丢人,但也总比没钱强吧?” 傅淮安“嘶”的吸了口气?,宿醉后,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道:“我?再想想办法。” 他有种预感?,进了甄娴玉口袋里的钱,就算他拉下脸皮去讨要,估计也拿不回来了。 反而很可能会被?甄娴玉给挤兑一番。 青砚见他这反应,顿时愁了:“您还能怎么想啊?十万两?又不是小数目,便是太子?殿下要拿出来也吃力呢。” 他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地问道:“世子?,昨日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送出去讨好少夫人?” 他把床上凌乱的被?子?整理了一下,叹气?,“您说?,要是讨好到了少夫人也行,为什么拿了那么大一笔钱,最后您还是沦落到孤单寂寞冷的住在书房啊!” 傅淮安冷瞥他一眼,“你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青砚这是戳到您的痛脚了吗?我?听府上的人说?,自从您和少夫人成亲后,几乎就没在一起睡过,仅有的几次同房,连水都没叫,啊……” 青砚一脸担忧地看向傅淮安,表情奇怪。 傅淮安头疼的厉害,听到他的话之后,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只觉得他接下来肯定没藏什么好话。 傅淮安便想要打断他,没想到青砚先一步开了口。 “您若是身体有问题,可不能讳疾忌医!咱们府上就等着您给国公府开枝散叶呢!您这要是不行了,那不是为难国公爷呢吗?让国公爷一把年纪再生个小的……” 他还没说?完,傅淮安就气?笑了。 他抬脚就踹到了青砚的腿上,“我?看你是胆子?越发的大了!我?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 “世子?!可不兴这么说?!您行不行的,我?没试过,哪里知晓!” 青砚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恐之色。 “而且青砚打算娶妻生子?呢,世子?您可不能败坏我?的名声啊。” 傅淮安:“……” 经过几次被?甄娴玉误解,傅淮安如今听到类似的言语就浑身难受,“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 他也没看,抬手便将手边的瓷枕朝青砚丢了过去。 青砚一把接住,逃到了内室与书房的交接处。 “世子?,您生气?也不能砸东西,都是用银钱买的,砸碎了,您可没有银子?去买新?的了,到时候还有去找少夫人支取!” 察觉到傅淮安要生气?,青砚放下了手里的瓷枕,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门口。 “世子?,水给您放在那了,您自用,咳……我?去给您取早膳。” 说?完,他拉开了门就要跑路,却没料到门一开,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丫鬟。 青砚脑子?飞速的运转,努力地想要从她的脸上猜她到底来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不过他的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而且立刻沉下,“世子?的书房重地,其他人没有允许不许靠近,你是哪个院子?做事的?居然这般不懂规矩!” 小丫鬟被?他开门吓了一跳,刚刚青砚在书房里面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她在门口都听的清楚。 她紧张地低垂着头,声音也有些忐忑,“世子?醒了吗?少夫人说?昨日那酒很烈,他宿醉后怕是会头痛,特意吩咐人给世子?煲了汤,让奴婢送来。” 青砚默了默,原本还想找茬,立刻就蔫了。 “行了,汤给我?就行了!刚刚的事情,我?不管你听到多少,都不许说?出去!否则……” 小丫鬟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青砚大人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说?给外人听!” 青砚看了一眼她老实巴交的模样,点?了点?头,接过了食盒,“你去吧!” 得到允许,小丫鬟立刻飞速地跑了。 然而青砚却放心?的太早。 那小丫鬟是老实没有和其他人提起。 但她回去后的第一时间,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甄娴玉。 毕竟,在她心?里,甄娴玉是主母,不是外人。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表情有些微妙。 不过她很专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毕竟傅淮安是她最大的金主和房东。 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没事,可能是你……听岔了,这事儿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了!不然若是府里有这种传言传出去,惹怒了世子?,就是我?也护不住你。” …… 傅淮安完全?不知道,在他纠结头痛银子?的时候,他的风评被?害。 他原本是想从太子?表哥那里借钱的。 但还没张口,就突然得知那块地,已经被?尚书令的人捷足先登了。 尚书令是继后周姝的父亲,八皇子?姬弘麟正?是她所出。 傅淮安知道,自己很难一丝风声都不露的将金矿拿到手了。 与其所有人都来与他分一杯羹,那还不如直接把盘子?打翻,浑水摸鱼。 他立刻安排人,悄悄地将消息散布给了其他人。 每一个皇子?都觉得自己是唯一知道消息的那一个,就有了他搞事情的机会。 于是,他反手又偷偷泄露给了皇帝。 然后凡是想要悄悄夺得那块暗藏金矿的荒地之人,全?部被?皇帝一网打尽。 所有皇子?以及背后的势力,在这一次不但大动?筋骨受到了重创,还被?明诚帝狠狠地训斥一通,失去了帝王的信任。 唯独太子?是那个例外,他简直像是一朵白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众人看着他就忍不住牙痒痒,恨不得把他也拉下来。 但无?奈,这件事真的找不到一点?太子?插足的痕迹。 他最是清白。 连明诚帝都无?话可说?,只能放过了他。 朝廷现在没什么钱,有了一座金矿明诚帝自然不会干看着,立刻安排人着手去挖。 却没料到,那块被?众人你争我?夺的金矿,往下挖了之后,竟然只有上面浅浅的一层是金子?。 甚至那浅浅的一层也不均匀。 越往下挖,挖出来的东西越黑,是一种黑色的石块。 工部专门负责开矿的人检查过,上报明诚帝,说?那里的金矿并不是天然形成,真实的含金量并没有多少,看上去更像是人工伪造而成。 这话一出,整个朝廷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百官最前面,光风霁月的太子?身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太子?虽然是储君,jsg但那么大一片的金矿,他怎么可能会不动?心?,独善其身? 这一定是他提前预谋好的。 所以,他才那么稳妥地坐山观虎斗。 太子?:“……” 虽然这里面确实有傅淮安的手笔,但拿出那么多的金子?布这么大的一个局,他可没那么多余钱。 不管太子?承不承认,这一口又黑又圆的锅,众人是一定要扣在他的头上的! 毕竟不能所有人都受伤,唯独他一个人无?事。 面对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储君,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要拼命地将他拉下神坛。 明诚帝本就对太子?忌惮,如今自然也不可能信任他。 这是攻讦他的最好时机。 太子?无?奈,只能委委屈屈地表示,“父皇,儿臣没钱啊!” 朝臣:“殿下你说?谎!就算你没钱,你手下的那些人也有!就单单手国公府傅世子?他那个火锅店,就拿出了多少做工精细世间少见的琉璃?” 太子?垂眸,眼底浮现了一丝无?奈和嘲讽。 这事傅淮安提前和他通气?过,他自然知道怎么说?。 但朝廷里的这些官员,真是让他失望。 他的目光在那些拼命想要往他身上抹黑泥的官员脸上一一扫过。 那些人中有些心?还不算黑,被?他看去,下意识的避开。 但不少人早就已经利益熏心?,不退不让。 太子?笑了。 明诚帝微微眯眼,龙目圆睁,“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子?看向上首已经面露老态的明诚帝,拱手恭敬地一揖,无?奈道:“父皇容禀。今年夏天,西北旱灾,儿臣着户部全?权办理赈灾事宜,但户部魏尚书说?国库拿不出银子?,只能拨出一部分。人命关天,灾情紧急,儿臣无?法,只能调取东宫之下能动?用的全?部银子?用于添补剩余不足的赈灾款。” “至于国公府,众所周知傅国公远在西北,世子?至忠纯孝,每年都会将府中产业的产出换做粮草送往边关,又哪来那么多的金子?埋入地下做局?” “既没有银子?,那些价值千金的琉璃碗碟又作何解释?傅世子?的夫人不过一个乡下村姑,父亲乃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地方官,根本没有能力准备这样昂贵的嫁妆。” 所属于八皇子?派系的官员甲突然站了出来,说?了刚刚那一长段的话后,大声喊道:“国公府名下的产业绝对无?法产出如此大的利润,请陛下严格彻查!” 已经是明日黄花的二皇子?派系如今已经倒戈七皇子?的官员乙一拱手:“那些珍贵的琉璃制品,一定就是傅世子?搜刮民脂民膏、收受贿赂的证据!” 兵部尚书给了底下一个眼神,立刻就有属于他们的人也站了出来,“请陛下封了国公府名下的产业!” 甄娴玉的火锅店就开在兵部尚书府上的酒楼云客来对面。 因?为火锅的味道实在是霸道,而且除了火锅外还提供其他餐品。 虽然都是一些非常快速简单的菜肴。 但对云客来还是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火锅店开业几天,到云客来吃饭的客人甚至不到以前的一成。 这一成还是因?为排不到火锅店的位置,才勉强来他们酒楼用餐。 但云客来的菜主打精细。 为了保持原汁原味,用料就要少。 极大可能的让客人品尝食材原本的鲜美。 但对面火锅店开起来之后就完了。 闻着那么霸道的香味,用的却是那么清淡的菜品。 入口后,简直淡出鸟了。 闻得到,吃不到,简直就是世间最大的折磨。 于是这么些时日,云客来就被?挤兑的快黄了。 之前有多嚣张地狗仗人势,谋算着低价夺取国公府的酒楼,如今风水轮流转,就有多像丧家之犬。 云客来是兵部李尚书一家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 这不仅仅是一个酒楼,更是李尚书收受贿赂的地方。 毕竟谁也没规定了不许去在朝官员家族中的产业里面消费是不是? 他们钱多,愿意吃,所以多花一些,不是很正?常? 原本酒楼客人繁多,这些人夹杂其中,倒也不能分辨。 但如今云客来没有人吃饭了,那些重复去云客来豪爽地一掷千金的客人不就招眼了? 但凡有心?人一查,都能查出,他们在云客来用过餐之后,家中,或者?一些和他们有关的人就会出仕,或者?升官。 如此情形之下,李尚书不敢再借着酒楼大肆收受贿赂,自然恨死了傅淮安。 谁让火锅店是他的呢? 李尚书如此,其他皇子?则是纯见不得傅淮安赚钱。 他府上产业那么红火,赚取了那么多的银钱,其他人怎么能不眼红。 虽然已经开始高仿,但最精髓的味道模仿不出来,他们急的跳脚。 此时自然乐意落井下石。 傅淮安:“……” 傅淮安和太子?对视一眼,在明诚帝的问询下,他恭敬的回道:“回陛下,那些琉璃若是正?常来买,臣确实买不起,但早些年,臣曾经打捞过一艘海外沉船,里面装满了精美的琉璃……” 傅淮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李尚书派系的一个官员丙突然跳了出来,“傅世子?你可想好了再说?,若是隐瞒,那便是欺君之罪!” 傅淮安没看那个跳脚的人,反而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李尚书。 他扯了扯嘴角,“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臣当年打捞到沉船的时候,曾引起过轩然大波,陛下只需派人稍加查探,便知道,臣没有说?谎!” 官员丙:“傅世子?,老夫之前可是听你们府上的那个管家说?过,你当年打捞的沉船上,只有那些镶嵌在窗户上的琉璃!根本没有现在你们那个卖火锅的酒楼里那些做工精细的琉璃杯子?和碗碟!” 傅淮安语气?慢悠悠的,“我?还没说?到呢,鲁大人着什么急?” 官员丙:咬咬牙,冷哼一声,“好,傅世子?慢慢说?,可要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准备从傅淮安身上入手,作为攻讦太子?的切入点?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就已经全?都将傅淮安查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没找到那批琉璃的来处,但他们笃定,那些东西必定来历不明。 傅淮安一脸淡定地继续道:“其实臣当年在那艘船上,还打捞出了一个密封起来的书。只是臣觉得那些匠作的东西无?用,便弃之一旁。” 傅淮安脸上露出了一个回忆的幸福表情,“前几日,我?病了,夫人细心?照顾我?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那本书。”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夫人管家,正?为府中无?银一事烦心?,看到那本书之后,立刻决定试一试,夫人聪慧,没想到一试便成功了!” 明诚帝微微蹙眉,“她亲手炼制的?” 傅淮安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那倒不是,陛下,我?夫人虽然是在乡下长大,但也没做过那些粗活,她是指点?的那些匠人操作。” 所有人:“……” 明诚帝看着他,“那你们既然那时候就做出了琉璃,怎么没拿出来卖,反而留在了自家使用?” 傅淮安:“夫人说?琉璃贵,她制作琉璃的方法廉价,若是高价卖出去,她良心?不安,可若是廉价出售,会导致市面上那些原本高价买来的琉璃的商人血本无?归,她不想害人。而且制作琉璃的方子?里有些东西很难找到,并不能制作太多,所以才留作自家酒楼使用。” 傅淮安说?的谦虚,但实际上他眼底却浮现冷漠。 早在第一日看见甄娴玉拿出那些昂贵的琉璃的时候,他就猜到必定会有人拿这些东西作为把柄来攻击他。 他准备了几个计划,但在实施前,还是去找甄娴玉交谈了一番。 原本他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她琉璃的价值,询问一下来路。 全?然没料到,甄娴玉竟然会给他一张制作琉璃的方子?。 他震惊之余,立刻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办法。 只是必须得得到甄娴玉的同意。 虽然料到了她这么轻易的给他,必定是无?所谓的。 但她答应的那么痛快,还是让他吃惊。 他还记得自己当日询问甄娴玉,“这么珍贵的方子?,你就不心?疼吗?” 甄娴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都给我?十万两?银子?了,我?权当是你买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什么?” 傅淮安现在想起来她当时的眼神,都忍不住觉得心?口一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了那张方子?,举起,“这方子?,臣和夫人决定献给陛下,陛下只要让工部的人一试便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张薄薄的纸上。 那可是能造出价值昂贵的琉璃的方子?。 有了方子?便等于握住了一只下蛋母鸡。 谁还在乎傅淮安! 尤其是在之jsg前因?为金矿大大受创,他们都急需回血,自然都眼巴巴地盯着。 底下所有人的神态都落在了明诚帝的眼中。 他冷冷的一笑,当众交到了工部尚书的手中后,看向傅淮安,“若真方子?是真的,必然有你和你夫人一功,若是假的……” 傅淮安一脸平静,“臣愿以欺君之罪处之。” “好!”明诚帝一笑,“若你立了功,朕允你自选一奖赏。” 第44章 青砚一直跟在傅淮安的身边, 所以?已经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事情。 下了早朝出去宫门,青砚忍不住长?叹一声,“少夫人好福气啊!若不是主子把银子给了她, 导致买不起那块地, 说不定我们的下场会更惨!” 傅淮安微微勾起唇角, 虽然没有回应青砚的话, 但很明显他的心情不错。 路过平康坊的时候, 因为人太多, 马车只能很缓慢的前行。 傅淮安掀开帘子, 看了一眼不远处人挤人的地方, 皱起了眉头。 此处这么多人,太容易出事?了。 “那边怎么回事?”他问道。 青砚闻言朝傅淮安目光所在之处看了过去。 原本他的表情也有些严肃。 但只看了一眼, 紧蹙的眉心就散开了。 青砚见怪不怪道:“那边呀,有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 因为做的好吃, 所以?每天都会排很多人, 世子不必担心,兵马司的人一直注意着那边呢, 不会出什么?事?的。” 傅淮安的眉头紧了紧, 淡淡地开口, “停车。” 青砚愣了一下, 有些不能理解,“世子?” 傅淮安解开腰间的荷包, 丢给?了他,“你?拿着银子, 去把每一样都买一份。” 青砚一脸错愕。 主子是不爱吃这些甜腻的点心的。 所以?,他买这?些点心, 肯定就是为了少夫人了。 青砚挠了挠头,说真的,他现在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从来都没想过世子有一天居然会主动对一个女人好。 不过他也没有犹豫,捏着荷包颠了一下,大?致在心里有个?数。 傅淮安见他不动,蹙眉,表情不悦,“还?不快去?” “……”青砚看了傅淮安一眼,犹豫了半秒,“世子……那些点心每份都买一遍的话,银子不够。” 傅淮安:“……” 傅淮安:“…………” 两个?人四目相对,青砚很明显在等他补银子。 但傅淮安他……真的没有了。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不自然的表情,“银子你?先垫上,等……下个?月发了月银之后再给你补上。” 青砚语气有些复杂,有点想笑,但又不敢。 他只能低垂着眼,憋着笑,耸了耸肩膀,“是,我这?就去!” 傅淮安的耳根有点热。 他自打独立以?来,手里就再也没有缺过银钱的时候了。 尤其是还是买点心的这点小银子。 傅淮安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本是想买点心谢谢甄娴玉间接帮了他这?么?大?的忙的。 但现在,他忽然有点心酸。 …… 傅淮安下朝回来,居然还给她带了礼物。 甄娴玉惊讶极了。 他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过了一点脸,“这?么?看我做什么??” 甄娴玉:“就是有些惊讶!你居然会给我送礼物。” 傅淮安本想说都是别人送他的,他不爱吃,所以?拿来给?她。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跟在他身后的青砚就先卖好道:“少夫人,主子一下了朝就立刻去给您买的呢!排了足足半个?时辰的队伍。” 傅淮安:“……” 他的目光落在快嘴的青砚身上,目光如有实质,像是要把他给?戳穿。 见甄娴玉脸上那几乎无法遮掩的惊讶,傅淮安难得有了几分窘迫。 “都是青砚乱说,没有的事。而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之前拿出的那个?琉璃方子,给?我解决了很大?的麻烦,所以想谢谢你。” 甄娴玉一脸无所谓地开口,“我没……” 傅淮安:“陛下说,那张方子若是真的能做出晶莹剔透的琉璃制品,算我们二人为朝廷立下大?功,我们可以?自己随便选一个想要的奖赏。” 甄娴玉没说完的话顿时咽回了嘴里,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那你?只是一盒子的点心来谢我可不行!” 青砚表情神秘地看向甄娴玉,“少夫人,这?可不是一匣子普通点心!世子为了凑齐那家铺子里的所有点心,还?出高价从别人手里买了不少已经卖完了的那些品类。” 甄娴玉忍不住感慨,“世子,你?买了那么?多,哪来的银钱?” 青砚再一次自作主张地做了傅淮安的嘴替,“世子和我借的!” 甄娴玉顿时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虽然傅淮安这些点心是为了感谢她的。 但身为国公府的世子,买点心还得和下人借钱也实在是太寒碜了。 看在他转手送她十万两银子的份上,甄娴玉决定维护一下他的尊严。 她大?方地一挥手,许诺青砚,“世子让你?垫了多少,你?去账房那里,双倍支取出来!多出来的银钱算作?给?你?的赏。” 青砚顿时高兴了,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作?揖说好话,“多谢少夫人!有您这样的主子可真是我们做下人的福分!” 全身上下再也摸不出来一文钱的傅淮安沉默了。 甄娴玉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傅淮安:“……” 原以为甄娴玉只会看他的笑话,却没料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上值的时候,一摸衣裳,竟然掉下来的一个?小荷包。 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五十两银子。 青砚此?时也在,看见傅淮安发现了银子,就解释道:“少夫人的丫头刚刚过来了,专门送的银子。” “世子,少夫人可真好啊。”他感叹,“知道您没钱,她居然特意为您准备了这?些,以?备不时之需。” 傅淮安的喉结滚了滚,捏着荷包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 主仆二人都在心里感念甄娴玉的好。 谁也没想起来,原来的傅淮安明明是有十万两银子的人。 * 临近过年,到处都洋溢着热闹欢快的气氛。 工部的人手足,很快就将傅淮安献上去的那个方子研究透彻。 失败了很多次之后,竟然真的做出了纯净度极高的琉璃出来。 虽然失败了率高了点,但是证明这个方子是可行的! 尤其是上面需要的东西都要便宜许多。 若是能把成功率提高,那这?将是一个?一本万利,充盈国库的好事?。 明诚帝龙心大?悦。 大?手一挥,就要给傅淮安夫妇二人赏赐。 甄娴玉想着既然随便要,她想要块封地。 傅淮安:“……” 注意到他一言难尽的表情之后,甄娴玉立刻意识到这?个?不行,她想了想,“要不,就要个?大?庄子!” 傅淮安捏了捏眉心,干脆地提醒道:“国库没钱,太好的东西肯定会戳到陛下的肺管子,作?为臣子,我们为国尽忠,乃是本分。” 说完这?句话,他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说什么让他们自选赏赐。 明诚帝也不过只是为了做做样子。 傅淮安对他可是太了解了。 明诚帝是一个既想展现他的帝王仁厚,又不想拿出太多的好处的虚伪的人。 若是要的太过分,必定会被他嫉恨。 被一个皇帝惦记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他们家因为他爹功劳太高,有功高盖主的嫌疑。 再加上与明诚帝最忌惮的太子又是那样剪不断的姻亲关系,自然还?是小心为上。 甄娴玉一脸嫌弃,又当又立的皇帝。 这?本书里的男人,真的就是全员恶人,没一个正常的东西呗? 真不愧是每天除了虐女主就没事干了的古早虐文啊! 如果被赏赐一堆破烂,说实话,她都不想去了。 毕竟进宫谢恩,还得感恩戴德的跪下。 就为了一堆破烂,她贱不贱呐? 傅淮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再想什么?,他摇了摇头,“左右都要进宫一趟,与其白跑,还?不如要点什么?回来,不然可能会惹怒陛下。” 甄娴玉愣住,“为什么??” 她不要东西还能得罪人? 这老皇帝有点那什么大病吧。 傅淮安:“毕竟陛下刚得的金矿是假的,里面挖出来的都是黑色的石头,他心里还?憋着火呢。” “什么?”甄娴玉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石块?” 傅淮安还以为她是因为没听说过,才震惊。 于是他耐心地解释道:“对,我还?让人取了一些回来。” 甄娴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表情有些兴奋,“你?能给?我看看吗?” 傅淮安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眯眼,“可以?。” 很快,青砚就把那黑色的样石取了过来。 甄娴玉拿到手里一看,顿时激动了。 居然真的是煤! 有了煤,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方便了。jsg 虽然她没想着做什么?,但掌握一个?煤矿在手上,实在是让人太有安全感了! 甄娴玉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傅淮安,语速因为激动变得有点快,“我们能要这?块假金矿吗?” 傅淮安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手里的黑色“石块”,“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可能也瞒不住他。 让其他人都下去后,她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你?要是愿意将奖励换成这?个?,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我可以教你怎么用。” 她呼出来的气息灼热,拂在他的耳朵那一处,像是一根羽毛刮过似的,又痒又麻。 她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凑的近了,特别明显。 傅淮安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了甄她殷红的唇瓣上。 他是知道那一处的触感有多柔软的。 甚至上面还有上次两个人意外造成的伤痕。 虽然已经结痂,但一想到那伤的由来,他的呼吸便猛地一紧。 他的唇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处。 只是看着,就像是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一般,多了几分亲密。 傅淮安还曾因为唇上的伤,被同僚调侃过。 他的呼吸忍不住乱了。 连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傅淮安垂在一侧的手掐紧,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 甄娴玉见他一副魂飞了的模样在发呆,忍不住戳了他的腰一下,“夫君?你?在想什么??你?同意吗?” 傅淮安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神奇按钮一样,猛地一抖,飞速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甄娴玉:? 她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至于躲得那么快吗?她又不是病毒! 傅淮安胡乱地嗯了一声,“可以?,到时候就要那个?,但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甄娴玉被转移了注意力?,“害”了一声,“就说我审美?奇特,觉得那些黑色的石头很漂亮,很喜欢。”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咱们的温泉庄子不是塌了还?没重建吗?到时候就说我要弄成白柱子黑地面。” …… 那个?矿根本没什么?好挖的,背后挖坑的人拿出那么多的金子,其实也是大?手笔。 但无?奈,明诚帝最初以为那是一座金矿。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此?时再看那么少的一点金矿石,明诚帝就不能接受了。 好在傅淮安送出来的琉璃方子能给?他赚一大?笔银子。 不过,当听闻他们两个要那个废弃的金矿的时候,明诚帝还?是警惕了起来。 虽然不相信他们要那个废矿,是真的要铺地。 让为了彰显他的仁厚,明诚帝还是依照他之前所说,将那个?矿连着荒地的地契,一起赏赐到了国公府。 接到赏赐的第二天,傅淮安就收到了洛阳王和其王妃的请帖。 他知道,这?二人不过是代替明诚帝来试探他的。 于是便和甄娴玉商量了一番,带着她出席了。 早上甄娴玉从被窝里面被挖出来的时候,还?不太高兴,因为太早了,没睡醒。 洛阳王的王妃身子不好,最近一直在别庄修养。 抵达洛阳王的庄子的时候,面积大?的甄娴玉快要羡慕哭了。 白玉铺地,琉璃金瓦,雕梁画栋,还有一整个园林。 甄娴玉扶着傅淮安的手,忍不住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豪奢?夫君,你?努力?一点,我也想试试住在这?么?大的庄子里面是什么感觉!” 傅淮安无?语了好一会:“……这是亲王级别的庄子。” 甄娴玉无?比失望,长?叹一口气,“那你努努力封个王吧!” 傅淮安:“……” 封什么?王八? 他觉得她拐着弯的在骂他! …… 羡慕归羡慕,但甄娴玉也知道接下来不是什么?好宴。 洛阳王和王妃虽然看上去很热情。 但她总觉得他们夫妇二人有点高高在上的自大?。 尤其是传闻身体不好的洛阳王妃,估计心底有点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乡下来的土鳖,不配和她坐在一起,就故意轻慢她。 但都是一些细节,让人无法指责出来。 甄娴玉撇撇嘴,叹了口气。 她有些心累,好困啊,她还?没睡醒,想继续睡觉。 她悄悄打了一个哈欠,被洛阳王妃看见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但又被她很好地遮掩过去了。 她拿起帕子掩住唇,假笑:“都怪我,忘记了,你?和世子乘车过来,怕是累了。” 经过试探,她觉得甄娴玉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草包。 她实在是没兴趣再奉陪。 于是立刻提议,“要不,让他们男人聊着,本王妃安排人,带你下去休息一会去吧!” 这?时候,宴会上,洛阳王特意为傅淮安准备的一批美?人,突然蒙着面跳着舞出来了。 她们环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 甄娴玉一下子就不困了! 她摆摆手,像打鸡血一样,笑着看向洛阳王妃,“没事?,我不困!” …… 傅淮安本就不是什么好美色之人,自然不打算收下,更?何况这?些人还?来路不明。 他想起和甄娴玉之间的合作?,于是给?了她一个?眼神。 作?为世子夫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他拒绝掉。 但他没想到,甄娴玉看都没看他。 她的那双眼睛落在美人们身上,仿佛眼花缭乱,都看不过来了。 傅淮安突然觉得画面有些刺眼。 他微微蹙眉。 洛阳王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这?些美?人,是被调教好的,世子放心,都没被人碰过的,干净得很。” 见傅淮安的目光一直落在甄娴玉的身上。 洛阳王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都是玩意而已,该给?的面子给?了正?室,她们不会说什么的!” 傅淮安:“……” 他眼睛都酸了,也没见甄娴玉看他一眼。 知道指望她是不能了,傅淮安只好换了一个方式。 他叹口气,“王爷莫要害臣啊!您不知,若是把这?些人带回府去,臣就惨了。” 洛阳王眯眼,笑了起来,“世子太夸张了,世子夫人一看就是贤惠大度的,她必定不会与你?置气。” 傅淮安摇头苦笑,“她确实不会和臣置气,因为此举正中她下怀。” 洛阳王一愣。 傅淮安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眼里闪过一丝苦涩,“如今府上只有我一人,她尚且愿意多看臣几分,若是……那么?多美?色,怕是再无臣的位置了!” 洛阳王无?语极了,觉得傅淮安像是在拿他当傻子骗。 他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世子说的哪里话,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忽然看到,酒席那边的甄娴玉忽然唤去了一个?美?人,然后亲昵地握住了人家的手不放,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美?人时,一副移不开眼的模样,简直比京中好色的纨绔子弟还要纨绔。 洛阳王:“???” 第45章 洛阳王只是懵住,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坐在甄娴玉旁边的洛阳王妃才真的是被创到了。 她们两个坐得?近,洛阳王妃是真的瞧不上她。 她堂堂一个王妃屈尊来应酬一个乡下的村妇就算了,她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洛阳王妃心里实在是窝火。 舞姬上来表演的时候, 看见甄娴玉跟傻狍子似的盯着舞姬看个不停, 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扯了扯嘴角, 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真是没见识的破落户, 现在看的欢快, 等下知?道这些舞姬的真正作用,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种蠢货, 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试探必要。 在她看来,甄娴玉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说什么喜欢黑色的石头, 想要用来铺地,不过?是傅淮安拿来应付明诚帝的借口。 这么一个乡下村姑, 她懂什么? 甚至, 她连一个大字都?不识。 洛阳王妃本不想提醒她, 由着她出丑,看热闹。 但注意到席间傅淮安一直在看甄娴玉。 哪怕与洛阳王说话的间隙, 也要关注她几眼。 甚至还亲自给甄娴玉剥了一盘子的虾, 让婢女?端了过?来。 那种不动声色的的关照, 刺痛了洛阳王妃的眼。 哪怕这些是傅淮安装出来演给他们夫妇二人看的, 也要他愿意装。 从甄娴玉的身上,洛阳王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愚蠢和天真。 是目前为止被保护的很?好的证明。 洛阳王妃很?嫉妒。 她自己没有拥有过?那样的生活, 所以她也见不得?别人有。 于是她忍不住不怀好意地低声道:“看来世子夫人很?喜欢这些舞姬的表演了?” 甄娴玉微微扬眉,有些诧异地看向洛阳王妃, “确实,美人们长得?好看, 还多才多艺。” 洛阳王妃突然很?奇怪的笑?了一声,表情古怪,“她们都?是经jsg过?精心调.教?出来的,什么都?会,尤其是会伺候男人。” 甄娴玉的重点根本没放在她的最后一句话上。 听到她说这些美人什么都?会的时候,甄娴玉的眼睛就亮了,“真的吗?居然什么都?会?这也太厉害了吧?” 洛阳王妃扯了扯嘴角,“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妨叫一个过?来问问看。” 见甄娴玉心动,她抬手扶了扶发髻,缓慢道:“说不定?她们之中就有人日后要伺候你和世子了,正好,你也可以提前了解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甄娴玉猛地瞪大了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轻咳了一声,随后露出了一个羞色的笑?,“这是王爷王妃府上的人,我和世子,怎么好夺人所爱?” 洛阳王妃顿时笑?了出来,笑?意不及眼底,语带不屑,“这算什么?只是几个舞姬而已,王府多得?很?。” 甄娴玉顿时一拍手,“那可太好了!不知?道王府能送我几个?” 洛阳王妃:“?” 她一顿,目光落在了甄娴玉身上。 甄娴玉一脸期待,“唉,我这么问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王府培养她们也花了不少的功夫。” 她说着,有些羞色遗憾地搓搓手,“算了算了,是我唐突了,我这个人一向口直心快没什么心眼,若是惹了王妃不快,还希望王妃能够原谅我。” 她端起桌子上的果子酒,“刚刚是我失言,我自罚一杯,给王妃请罪。” 说完,她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洛阳王妃微微眯眼,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原本还以为甄娴玉是个蠢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急智在里面。 居然想到了以退为进这一招。 只可惜,她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府里要不要进人,做主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女?人。 今日这些舞姬会不会进国公?府,看的是傅淮安这个世子的态度,而非甄娴玉一个废物?世子夫人的想法?。 不然,王府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鲜嫩的脸。 洛阳王妃想到这,面色忽然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她笑?了笑?,拿帕子拭了拭唇角,“什么赔罪?几个玩意而已,你若是想要,送你便是。本来这些人也是要在今晚安排伺候你和世子的。” 说完,她就紧紧地盯着甄娴玉的脸,想要看她一瞬间的失态表情。 却没想到,甄娴玉只是愣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吗?王妃竟然真的要送我?那我可以挑一挑吗?” 洛阳王妃顿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知?道躲不过?,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这样做,既能挑几个好掌控的,又能彰显她的大度。 这甄氏倒是一次一次的让她刮目相看。 洛阳王妃脸上的轻视少了一些,但也仅限于此。 不过?是还没那么蠢,有一些小聪明而已。 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 她抬手示意那些舞姬上前,“这有什么?你可以随便挑,便是都?挑去了,也无妨。” 因为喝了酒,甄娴玉的面颊略有些红润,一双眸子也染上了几分雾气,像是喝醉了一样,“那我就谢谢王妃了!” 洛阳王妃注意到不远处与洛阳王说话喝酒的傅淮安频频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低垂下眉眼,脸上浮现了一抹嘲弄,再看向甄娴玉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面无异样地握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舞姬的手,开始问话。 洛阳王妃忽然觉得?嘴里有点发苦。 这世道便是如此,要求女?人贤惠,要求女?人守妇道。 若是不主动给夫婿挑选妾室便是善妒。 但真的挑选了,哪个男人又能真的无动于衷?再深情又怎么样?还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美色送上前,哪有不要的道理。 洛阳王妃笑?了一声,抬手将?面前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示意旁边的婢女?给她满上。 她忽然察觉有些索然无味。 甚至觉得?刚刚刺激甄娴玉的自己有些可笑?。 甄氏也不过?是下一个她罢了。 都?是男人后院里的可怜人。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甄娴玉在问些什么。 左右不过?是打听一下那些舞姬的出身,然后再看看她们的性格。 但过?了一会儿后,她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 甄氏她……问的都?是什么东西? 像是“都?有什么技艺,给她表演看看”,“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做什么最擅长”之类的问题都?还比较正常。 但为什么要问会算账吗? 现场出一道题让那个会算账的舞姬算出答案,这合理吗? 还有什么叫“做一个一分钟的自我介绍,重点介绍一下自己的优点?以及掌握的所有技能情况?” 王妃:??? 不止洛阳王妃愣住了,不远处的洛阳王已经看呆了。 那些舞姬一个一个的靠近甄娴玉,而她像是选妃一样,挨个问话、挑选,笑?眯眯地握着舞姬的手不放,简直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 洛阳王眨了眨眼。 他是不是喝多了酒,脑子转不动了。 不然为什么越看眼前的这一幕,越觉得?别扭呢? 他转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就发现傅淮安脸色一黑,居然坐不住地起身朝甄娴玉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几步就到了甄娴玉的桌前。 虽然那些舞姬识趣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但因为心里记得?洛阳王之前的嘱咐,一个一个还悄悄地给傅淮安抛媚眼。 只是全都?被傅淮安给无视了。 他的脸色有些黑,冷冰冰的,仿佛正压抑着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开口一样,“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甄娴玉抬起头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她指着面前一大群舞姬,一脸“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模样”,语气欢快,一双眼睛都?笑?成了一对月牙。 “夫君你来啦?你快看!王妃娘娘把这些美人都?送给我啦!美人们好看又多才多艺,我实在是难以取舍,我把她们都?带回家好不好?” 傅淮安:“……” 傅淮安:“…………” 他就知?道! 他上前一步,强势地将?甄娴玉的手从舞姬的手上扒拉过?来,然后刻意温柔道:“你喝多了,不要闹了,你若喜欢看,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看,但是没有来别人家里做客,把人家的下人都?带走的道理,这样太失礼了。” 跟在傅淮安身后的洛阳王一乐,他原本还想着怎么把人送到傅淮安的府上。 这么多年,傅淮安简直就油盐不进。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不开窍。 再美的美人,在他的眼里也是红粉骷髅。 他原本以为今天这人也可能送不出去。 没想到傅淮安娶的这个夫人是个妙人啊!居然主动要人! 洛阳王闻言都?没给甄娴玉开口的机会就立刻哈哈笑?道:“世子太客气了!不过?几个舞姬而已,王府的舞姬多的是,若是你喜欢,都?带走也无妨!” 傅淮安:“我不……” 甄娴玉打断了他的话,被他握住的手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手心,一双眸子期待地看着他,拍了拍自己。 “夫君,你看王爷都?这么说了!你放心人我带回去后,不用你养,我会包揽她们以后的开销的!” 傅淮安:“……” 话说到这里,他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但甄娴玉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是能往府里带吗? 她莫名其妙地为什么突然开始扯他的后腿? 他深吸了一口气,仍旧还是胸口发堵。 直直地看着甄娴玉,咬了咬牙。 脑子顿时开始飞速地盘算,怎么不动声色地处理掉这么一批人。 后续的酒宴,傅淮安已经没了耐心。 不过?,洛阳王夫妇已经达到了目的,便也就不再强留他们两个。 傅淮安带着甄娴玉告辞。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 走的时候是三辆马车。 傅淮安在最前面一辆。 甄娴玉和几个美人在第?二辆,剩下的美人则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甄娴玉所在的那辆马车一路上丝竹声悦耳,笑?声不断,好不快乐。 本来傅淮安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本来想安静地看会书,但实在是心不静。 他看不下去了,叫停了马车,下去敲了敲甄娴玉的车壁。 一美人儿掀开帘子,浓烈的香风扑面而来。 香的傅淮安打了个喷嚏。 他皱眉一脸不耐,无视里面乱七八糟的美人,看向最里面的甄娴玉,“你下来。” 第46章 因?为?傅淮安的出现, 马车里的美人纷纷都朝他看了过去,一脸妖娆,要么一脸娇羞。 傅淮安像个瞎子一样, 面无表情地看着甄娴玉, “我有事和你说。” 甄娴玉拍了拍给她捏肩的美人, 坐直身体。 她纠结了一下, “夫君有什么事, 如?果jsg不?着急回去再说吧?我着急想要看看美人们的技能。” 傅淮安微微眯眼, 站在马车下, 那双素来温和的眸子此时没了温度, 垂在宽大的广袖里的手?,缓缓地握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甄娴玉想了一下, 注意到他的情绪,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 看在那十万两银子的份上, 推开了将她围绕的美人们, 下了马车。 她跟随傅淮安上了马车,压低声音道:“你生气啦?” 没等?傅淮安有什么反应, 甄娴玉立刻接道:“你是不?是怕我把他们带回去啊?你放心, 她不?会的!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能蹉跎在后宅呢?” 傅淮安看向她, 一瞬间没理解她的想法?, “你想把她们送给谁?” 甄娴玉一脸惬意地笑了笑,“谁也不?送, 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当然要让她们帮我赚钱。等?会我就把她们送到火锅店去, 不?过还要夫君帮一点小忙。” 傅淮安顿了顿,脸色并没有变得好多少, 他微微蹙眉没说话,等?待甄娴玉接下来要说的东西。 “夫君能不?能叫几个侍卫到店里去维护一下秩序?毕竟是我的人了,总不?能让她们做事还不?不?能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 甄娴玉说完,也不?知道是她的要求太过分了,还是因?为?什么,傅淮安的脸色突然就黑了下来。 甄娴玉愣住了,看着他的脸色,有些犹豫道:“怎么了?府里的侍卫不?能帮忙吗?唉我也不?白用,给钱的!不?过,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夫君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再哪里能找到靠谱的护卫?” 她这么说完,傅淮安的脸色也没好,她有点笑不?出来了,“这也不?行?” 她有些苦恼,如?果傅淮安要是不?帮忙的话,她就只能去找小影了,让她问问小黑,能不?能找到人。 也不?知道小黑那边的解药试验的怎么样了。 她现在手?里没有自己的人,做起事情来是真的好不?方便。 眼下这个情况,她如?果想要有一个比较安稳的生活。 她需要有一个比较信任的靠谱团队,一个帮她赚钱,一个负责她的安危。 果然靠人还是不?如?靠自己。 傅淮安还是指望不?上啊。 不?过甄娴玉想到傅淮安给她的白花花的银子,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算了,都掏了那么多钱了,她就不?要自行车了。 薅羊毛也不?能指望一个人薅,万一她所有的一切都依靠于傅淮安,等?哪天他突然完蛋了,她岂不?是就惨了。 甄娴玉陷入自己的思考里,根本没注意傅淮安。 倒是一直黑着脸不?说话的傅淮安,突然出声问道:“什么叫都是做你的人了?” 甄娴玉被?他问的一愣,想到了一种可能,她顿时瞳孔微张,仿佛明白了他一直不?高兴的愿意。 她突然无话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夫君是什么意思?你看上了哪个,那我把她给你?” 傅淮安:“……” 他猛地抬起眼瞧她,对上她清澈的没有一丝变化的眸子,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情绪复杂到甄娴玉都没看懂。 待她想要再仔细看看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底什么都没有,刚刚看的好似只是她的错觉。 傅淮安捻了捻指腹,语气发淡,“不?必你亲自过去送人了,我直接让人把她们送回去。” “那不?行,我得确定一下她们都擅长?什么。”甄娴玉摇了摇头?,不?认同?他的做法?,“如?果不?知道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合适地安排她们。” 傅淮安:“底下的人该怎么做,都清楚,只是要你掌管国公府,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亲自去做,不?然要那么多的管事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打算怎么做……” 甄娴玉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那就把管事全都叫到府里来,不?然带着这么一堆人招摇过市成什么了?” “你说的对,但只是顺便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回府去做,耽误我的时间。”甄娴玉有些不?满,“本来做完了回去就能休息了的,如?果要是把所有的管事叫过来处理完得什么时辰了?” 傅淮安眉眼微微动了动,情绪隐藏在眸子深处,“你乃镇国公府世子妃,大庭广众之下,与一车的舞姬混在一处,成何?体统?” 甄娴玉:“……”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在意她的身份啊? 今天这是突然发什么疯? 古代大户人家按理说第一次出那啥就会安排婢女伺候,就算是没有通房的,大多也都成亲早。 像是傅淮安这样没有任何?特殊原因?,却?一直拖到十九岁高龄才?结婚的人,也是少见。 “你该不?会是嫉妒我能和美人贴贴吧?”甄娴玉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能,是你自己不?想啊,这能怪得了谁?” 傅淮安:“……” 他当然不?是嫉妒。 他只是看不?惯,她顶着他夫人的名义一副纨绔做派。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说些没用的东西推诿。 “现在不?少人应该顶着你的火锅店,那样火爆的生意,没有人不?心动,那些人里除了陛下和洛阳王的人,应该还有不?少其?他人家安插进来的人,你确定要当着她们的面交代火锅店的事宜?”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而且你把她们放在火锅店,你就不?怕被?盗取了火锅汤底的配方?” 配方她不?怕,火锅店那边都是直接下的已?经凝固了的火锅底料。 但是探子的事儿确实需要处理一下。 甄娴玉沉思了片刻,不?过…… 她看向傅淮安,很想问问他,那些人里面,他还要和以前?对她一样,利用他们传假的消息吗? 但是对上傅淮安的脸,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害怕把傅淮安惹生气了,那十万两银子不?给她了。 毕竟她想在还没想出办法?怎么合理的取出来。 后面两个马车的人,被?傅淮安的人送去了火锅店,甄娴玉打算等?过两天,把负责火锅店的两个大丫鬟叫了回来,仔细地给她们两个做一下培训。 美人儿这送走?之后,忽然感觉路上都安静了不?少。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进城还要一会,她打算睡一觉。 虽然傅淮安很好看,但每天总看除了有点视疲劳,还容易被?坑。 马车里面的布置很舒服,她本来就没睡饱,现在没了事情,她立刻就开始犯困。 屁股底下的垫子很厚了,非常适合睡觉,不?再颠簸的人要飞出去。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马车里还多了一个傅淮安,占据了一部分的空间。 想到上次自己睡着了爬到他大腿上的抓马事,甄娴玉这次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靠坐着,严格避免自己再拿他的大腿当枕头?的机会。 甚至为?了不?歪在他的怀里,她还把头?靠向了窗。 然而,她准备的很好,但还没来得及睡着,马车就是一个急停。 甄娴玉本来就懒散的坐着,差点没被?甩飞出去。 还是傅淮安眼疾手?快,一把勾住了她的腰,把她给勾了回来。 因?为?太用力,甄娴玉直接被?他给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甄娴玉:“……” 她下意识地就想起来。 然而她一用力……没起来。 甄娴玉:“!” 她低头?,就看见那按着她腰腹的手?无比牢固。 甚至因?为?位置比较尴尬,还触碰到了她的小笼包的边缘。 甄娴玉:“……好了,谢谢夫君,你可以松开了。” 傅淮安本来是打算松开她的,但听到她这样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没动,扯了扯嘴角,“夫人用过就丢?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完了么?” 甄娴玉被?他给哽住,“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给你十两银子?” 傅淮安:“……” 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说她好,憋了一会,“你自己的安危就值十两银子?”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止十两,但关键是没有你这么一捞,我受到的伤害应该也不?大,如?果不?是你,十两我都觉得多了呢!” 傅淮安无语凝噎。 甄娴玉扭头?,一脸嫌弃地幽幽道:“而且,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一直间接接触我的胸不?太合适,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 傅淮安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他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手?按着的位置看去。 虽然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靠上,但他发誓,那里的手?感,真的一马平川。 难jsg得从傅淮安的脸上看出了他的想法?,甄娴玉的嘴角抽了抽,“虽然我的小土包才?刚刚萌芽,但你摸不?出来,不?代表就不?是了!” 傅淮安瞬间呆滞成了一个傻子,脸色都有点变了,反应过来后,猛地松开了手?。 他忽然别开了视线,“你作为?一个女儿家,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甄娴玉一脸错愕,“夫君你到底会不?会用词?我怎么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了?我请你摸了吗?我要是真的不?矜持,我现在肯定要求你让我摸回来!” 傅淮安耳根都泛起了红色,整个人僵硬成了一个雕塑,缓缓地闭上了眼。 一身华服的青年薄唇微微抿起,面色绯红昳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仿佛把整个马车都照亮了。 他合上眸子的时候,少了平日的冷意,多了几分青涩,如?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好似可以让人为?所欲为?。 甄娴玉见状顿时一扬眉,忍不?住调戏,“你这是干什么?闭眼睛不?说话,默认让我摸回去吗?” 傅淮安:“……” 他轻轻张开眼,眼底一片茫然。 他看了她半晌,表情古怪,“我为?刚刚说的话和你道歉,只是拜托夫人现在不?要再说话了。” 马车里瞬间一片安静,然后传来了外面一个哭哭啼啼,带着几分慌张和恐惧的女人沙哑的嗓音:“求求贵人,救救我!” 甄娴玉和傅淮安对视了一眼,他抬手?掀开了帘子。 只见马车旁边的泥土地上跪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她的头?发很乱,脸上身上都是土和茅草,像是许久没有收拾过了。 但是脏污并不?能掩盖她年轻的长?相,还有她破烂的衣服下冻的青紫的肌肤上那一道道的鞭痕。 第47章 他们马车在回京的路上, 周围就?有一个村子。 这女人正是从旁边的村子里跑出来的,她一看帘子被掀开,想都不想就?跪在了地上咚咚磕头。 她的声音沙哑哀戚, “求贵人救我!民妇叫王春杏, 家住石头村, 自愿卖身给贵人为奴, 只求贵人允许我与民妇的男人和离!从此再无干系!”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磕出的鲜血上, 微微蹙了蹙眉, “若是想要和离, 你可以请你的娘家出面, 或者找你们族长,不然去?官府也行, 这种事情我管不了。” “贵人,民妇……” 她的话还没说完, 不远处又跑来了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他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打量马车上的标志, 眼底飞速地闪过一丝阴霾, 又迅速掩去?。 他飞速拉住了女人,故作一脸焦急, 好似来不及说她了似的, 立刻惶恐地跪下, 给马车上的傅淮安道歉讨饶。 “贵人恕罪!草民的婆娘她不是故意惊扰贵人的, 她脑子有点问?题,时不时的发病, 草民刚刚去?下田里干活,没想到她就?跑出来了!草民这就带她回去?, 看管好她,不让她再?乱跑, 请贵人就饶了她一次吧!” 他的表情?情?真?意切,憨厚的长相,更是让他的话好似更真切几分。 然而那女人在被他触碰的一瞬间?,立刻就?颤抖了起来,无法自控的哆嗦,像是避瘟疫一样避开了她,哆哆嗦嗦地大喊,“赵二狗,你别碰我!你放开我!我不回去!贵人救救我!我没有病,都是赵二狗乱说,求求……求求……救救我。” “你这婆娘快点不要说了……”被叫做赵二狗的汉子,看自己只要靠近,女人就?往后退,他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害怕的样子,他紧张的搓了搓手,连忙和傅淮安解释,“贵人莫怒,草民这就?带她走,这就?带……” 说完,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狠辣,然后又恢复了憨厚的模样,快速上去?,想要按住女人。 “慢着!”一直坐在马车里的甄娴玉突然开口。 赵二狗一愣,顿在原地。 他低垂着头,表情?有些不耐,忍不住在心中暗骂甄娴玉多管闲事。 但表面上,他却不敢反驳,只好停下来,故意露出了一个有些不解的表情。 他飞速地抬头看了甄娴玉一眼后,眼里下意识地浮现了一抹打量的神色。 是那种像是品评这块肉值多少钱一样。 令甄娴玉极其的不舒服。 她的脑子里飞速的想过了无数个念头,再?看赵二狗,心里对他就?多了几分猜测。 赵二狗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快速地垂下眼,两?手恭敬地垂在身侧。 不管心里有多么不爽,但都始终表现的唯唯诺诺,像是一个胆小如鼠又老实的庄稼汉一样。 “夫、夫人……有什么吩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甄娴玉嘴角轻轻地翘起,“你说你们两?个是夫妇?那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赵二狗继续装出惶恐的样子,连忙为自己开脱,张嘴就?胡说八道:“她以前撞破过脑子,人就?不好了,时不时的会突然犯病,每次犯病了都不认人,觉得有人要害她……” 在胡编乱造这方面,甄娴玉可是行家。 看着眼前把她和傅淮安当傻子糊弄的狗东西,她嗤笑一声,故意问?道:“哦?那你没害她?” 赵二狗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愕。 他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夫人,草民家里穷,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掏空了家底才娶上了一个媳妇,哪里舍得伤害她!” “你胡说!”那女人使劲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顶着额头上的血迹勇敢地开口。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但她捏紧了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她拦住车的时候,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不过是咬牙拼了。 反正被抓回去也没有好下场,她若是不搏一搏她不甘心。 于?是看见了马车上精致的标识,就?一头撞了过去?,逼停了贵人的马车。 原本她听到傅淮安的话的时候,心就?凉了。 但她没想到就?在她绝望之?际,马车里居然传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夫人的声音。 仿佛天籁之音一样的问询,她忽然觉得看到了希望。 一般年轻夫人的心都比较软,她可能有救了。 然而?,听着赵二狗那不要脸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 努力给自己加油,才鼓起了几分勇气看向甄娴玉,哽咽道:“夫人他骗你!民妇叫王春杏,是石头村的人,家里要给弟弟娶妻,就?把民妇卖给了他,赵二狗前面有三个老婆,都是被他打死的,民妇……” “夫人!草民冤枉!”王春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二狗给打断了,他紧张地搓了搓衣摆,有些粗笨地给自己解释,“这都是草民的婆娘自己幻想的,草民没有动过她一根手……” 甄娴玉忽然嗤的笑了出来,她的语气有些冷。 虽然赵二狗的表现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身上的违和感很重。 甄娴玉以前见过很多像他这样的人。 伪装的很?好,但眼睛却骗不了人。 眼底暗藏的恶意和精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打断了他的话,懒得看他表演浪费时间?,“既然没动过,那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赵二狗一愣,想到王春杏身上的脏乱,于?是随口道:“之?前她偷了家里的钱跑到了山上,然后掉了下来,是那个时候摔的!” 甄娴玉都气笑了,她的眼底一片冷意,“挺厉害呀!摔还能摔出了鞭痕,你给我现在摔一个看看,若是摔出不来……” 她的话没说完,但里面的冷意让赵二狗打了一个寒颤。 他连忙朝王春杏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她的棉袄竟然破烂了,露出了里面泛着血迹的鞭痕。 他这才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推诿,“是……是她跑回娘家,被我老丈人打的!” 王春杏咬牙,害怕甄娴玉当真?,立刻焦急地开口道:“夫人你别信他,他嘴里说的没有一句实话!民妇身上这身伤,是因为我放跑了他拐来的姑娘被他打的!” 赵二狗的瞳孔狠狠地一缩,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刚想动作,但傅淮安淡淡的声音已经?响起,“制住他。” 赵二狗被侍卫一脚踹到了地上,他顿时露出了一个冤枉的表情?,“贵人,贵人,草民就?是一个农夫啊!如果要是拐子的话,哪里用倾家荡产拿出了自己攒的所有的银子娶她!贵人老爷明鉴啊!” “草民的婆娘她是有病啊!草民冤枉,她身上的伤是她偷钱跑掉,被她爹抽的啊!” 王春杏瞪大了眼睛,一脸恶心,“你胡说!我才没有偷钱,你的那些脏钱,我碰一下都嫌脏!你这种人,以后不得好死,要下地府被油锅炸的!” 赵二狗装出了一幅可怜的样子,jsg脸被按在了地上,还在装可怜。 “春杏,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不然当初你家里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我也不能咬咬牙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去?。你犯病了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这样说我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是要我死啊!” “呸!”王春杏狠狠地瞪着她,“我巴不得你不得好死!你拐了那么多的姑娘,早该遭报应!” 甄娴玉脸上的神色很?冷,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的认识的那个女孩。 当初她才刚刚有了异能,但还不够强大,意外被人给掳走,进了淫窝。 就是一个好心的女孩帮助她跑出来的。 但可惜那个女孩最后却没能和她一起跑出去,她后面叫人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堪受辱自杀了。 自古以来,不管什么世道,都是吃人的,尤其是吃女人。 这些人贩子真的该死。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了王春杏破烂的衣服和青紫的皮肤上,直接绕过傅淮安跳下了马车,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看着她凌乱却年轻的脸,她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个姑娘。 她拢了拢披风,语气也温柔了很?多,“你放心,你说的那些如果是真?的,我肯定帮你让这个人渣不得好死。” 那披风是狐狸毛做的,格外的暖和。 王春杏吓了一跳,连忙要脱下来,“使不得!夫人我……” “没什么使?不得的!”甄娴玉按住了她的手,“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并没有人重?要,你还那么年轻,别冻坏了自己。” 王春杏的鼻子顿时一酸,“夫人这个畜生,拐卖了很?多姑娘,他家里有个账本,民妇可以带你们去?拿!” “那太好了,说不定那些被拐的人还能及时找回来。”甄娴玉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伸手给她擦了擦脸。 坐在马车上的傅淮安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的神色,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 不过还是地上的拐子更重要。 他把疑惑按在了心底,吩咐人跟着王春杏去取账本。 然而?谁也没想到,账本拿到之?后,里面的内容竟然那么触目惊心。 而且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这竟然是一个贩卖妇女的组织的最下线。 傅淮安越看脸色越沉,看到最后,他的脸色几乎已经可以滴出墨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甄娴玉抬手将账本拿了过来,一打开,她顿时气得重?重?吸了一口气。 她和傅淮安齐齐沉默了一会。 没等傅淮安说什么,越想越气的甄娴玉一脸怒意地,踹了地上的赵二狗一脚,“不行,不能就让他们这么逍遥法外了!” 第48章 “拐卖了那么多的人, 实在是太嚣张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他们给害了!”甄娴玉转头,看向傅淮安。 “夫君, 你怎么不说话?”她胸口气得上?下起伏, 脸色都有点变了, 语气难免有些冲, “这事夫君不管, 那我就管了!我做不到那么冷血, 听到这样的事情, 还?无动于衷。” 傅淮安看着好像炸了毛的甄娴玉, 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并没有惊愕于她会这么生气,甚至一改她往日绝对?不惹事的模样。 但傅淮安还?是觉得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对?。 “你管, 你怎么管?你是有衙门的命令,还?是知道?背后之人的具体信息?你先上?马车, 外面冷, 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甄娴玉把?披风给了王春杏后, 她身?上?就一件单薄的小?袄了。 傅淮安担心她和?上?次一样冻病了,于是下车, 随手用自己的披风将她捂住。 他怕她被气坏了, 便故意转移话题散她的火气, “夫人不是不认得字?这账本上?写的东西?你看懂了?” 甄娴玉一顿。 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在装文盲这件事。 刚刚她实在是太生气, 所以忘记了。 但傅淮安有病吧?这种时候来挑她的小?毛病? 他不是最能装了?每次都当看不见?她的异样,这次怎么不装了? 甄娴玉抬眸, 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带着几分冷, “所以,夫君刚刚沉默, 是在想我认不认字?” 傅淮安:“……” 那他倒没有。 他没解释,任由她继续误会。 傅淮安:“我是有点惊讶,所以夫人之前?都是在骗我?” 甄娴玉:“夫君到底想说什么?我认账本,不是你之前?教?的吗?便是不怎么认得全,但这上?面不都是一些数吗?我现在连蒙带猜的也能猜得出上?面的大概,我怎么就骗你了?” 她横了傅淮安一眼,“而且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若是不想管的话,你管我怎么管!” 本想给她降降火气的傅淮安直接被她一番话给创到了墙上?。 他发现,甄娴玉的火气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朝他来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管了?夫人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吧?” 甄娴玉挑眉看他。 傅淮安被看她的没办法,放缓了声音哄道?:“急不得,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 从?账本被拿出来之后,赵二狗就不说话了。 他像是一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他知道?他完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不然他会死的更快。 所以他咬死了什么都不说。 甄娴玉走过去,使劲又踹了他几脚。 赵二狗咬着牙,装出无辜委屈的模样,“夫人,草民?真的没做那样的事!你不能因为那个贱妇几句话,就这么冤枉草民?。” 甄娴玉冷哼了一声,“账本都拿到了,还?死不承认!” 他瞪眼说瞎话,“什么账本?草民?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人陷害?”甄娴玉都气笑了,人渣玩意,踹他都嫌脚疼。 赵二狗光棍地大声狡辩:“夫人,您不能这么做!草民?真的是冤枉的!您就是打?死草民?,草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甄娴玉冷笑了一声,直接叫来了傅淮安的侍卫,“你去把?他给我打?一顿,打?死不论,他硌我脚了!” 赵二狗:“……” 他看着侍卫那魁伟的身?躯,立刻就害怕了。 因为早就认出了国公府的标识,所以他以为以国公府的人以往的作风,非但不会杀了他,还?会保证他的安全,见?他完好无损的移交衙门。 但他没想到,甄娴玉居然这没不讲理还?嚣张。 侍卫看了傅淮安一眼,见?他没有出声制止,就上?前?了。 他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打?哪里最疼,但又不会致死,心里都是有数的。 所以,赵二狗虽然暂时不会死,但也不会好过。 他不知道?那侍卫没下死手,只觉得疼得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口。 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现在不说就是死,他还?不想死,说不定交代了,国公府还?会保他不被灭口。 他拐人的时候,会专门挑那种长得好看的。 因为组织里,把?那些长得好看的姑娘按照资质分为三六九等?后,会统一送到一个专门用来调.教?的地方。 调.教?好之后,上?等?的姑娘会被送入权贵家里做舞姬瘦马侍妾。 次一等?的送入各大楼子里,迎来送往。 没被选中姑娘里,一部分听话的,会被卖入高门大户做婢女,不听话的那些则被送到下等?的窑子里。 甄娴玉和?傅淮安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从?账本上?看,这些年他陆陆续续的卖了上?千的姑娘。 这还?只是他一个人。 若是人多了,再加上?这个是生意做得很久了。 京城里的那些重要人家,怕是大部分都被他们的人给渗透了。 这可真是好大的一盘棋,秘密在京城织出了一张探听消息的细密大网,他是想做什么? 简直细思恐极。 王春杏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她咽了咽口水,一咬牙,“少爷夫人若是打?算救人,民?妇……民?妇愿意帮你们去探听消息。” 想进去探听消息,必定是要当做货物被卖进去。 甄娴玉想都不想立刻拒绝,“不行,用不到你。” 先不说王春杏没有受过训练,根本做不了这么危险的事。 就单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必要让她去涉险。 但要想查出更多的信息把?这个组织捣毁。 不仅将隐藏在幕后的人抓出来,救更多的人,也免得再有受害者受难,就必定要有人去做这件事。 甄娴玉想了想,她看向傅淮安,“夫君既然已经答应了做这件事,那就我去吧!为免打?草惊蛇,夫君就不要报官了,你在外面接应我jsg,我去给你探听消息。” 傅淮安:“……”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不用你。” 他私下有一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探子,自然用不上?甄娴玉去冒险。 而且这事肯定要先通知一些太子,做一些详尽的计划。 不过这话,他不会和?甄娴玉说。 “我说了,这事用不到你上?心,你就安心呆在府里不要乱走就行了。”傅淮安看了一眼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动了动,但最终也没抬起来做什么。 他只道?:“你先回家,我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甄娴玉回去也不能安心,还?不如跟着他一起解决。 她现在只觉得有股怒火在燃烧,恨不得把?人贩子一窝都给炸了。 她必须要奋斗在前?线,才能把?那些混蛋玩意全都揍一遍。 想到那些人被抓后,被送到监牢里,最后最多不过一死,就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那些等?待被救的姑娘们,进了那种地方,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就出来了,也会没了名节,很难活下去,更别提已经被糟蹋了的那些。 她想为她们做一点事。 哪怕只是为她们遮掩一下,或者日后为她们提供一些生路也可以。 这个世道?,女子活得艰难,既然她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做呢? 甄娴玉抿了抿唇,试图说服傅淮安:“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那我也可以配合你。” 她瞥了地上?的赵二狗一眼,“你抓了他,必定需要尽快行事,不然必定会被发现。”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现在我是最好的选择,不但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陷入危险,而且你懂得,我还?有经验。” 傅淮安难掩讶异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写了一串清晰的省略号。 “什么经验?” 他一脸一言难尽,顿了好一会才道?:“卧底之后,每天怎么吃得香,睡得好,然后再掏空所有银子的经验吗?” 甄娴玉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拍了拍傅淮安的肩膀,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夫君你这个提议不错哈!我觉得好像也可以试试!反正都是不义之财,到时候可以用来安顿那些受苦受难的女子们。” 傅淮安:“……” 他那是提议吗? 反正不行他不同意。 不管甄娴玉怎么说,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他堂堂镇国公世子,查个案子居然要把?媳妇送去涉险,那他得是多没用? 不管甄娴玉的不满,他直接吩咐了侍卫和?陈伯,语气强硬,“送夫人回府,护好她的安全。”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没说话,然后踹了他一脚。 不过好在后面傅淮安答应了她,如果那些受害人被救,允许她们蒙着面,保护好她们的隐私。 但甄娴玉很难受。 不管怎么样,她们都受到了伤害。 甚至,因为她们失踪,失了名节,或者有些已经失身?的姑娘,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她不想她们被逼死,也不想她们再次沦落风尘。 她闭上?眼,情绪明显低落,连因为睡眠不足导致困顿的头,都疼了起来。 但她却不想睡觉。 系统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开口安慰道?:【宿主亲亲,你不要那么难过,其实她们都是纸片人……】 系统还?没说完,就被甄娴玉打?断了,“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她们就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系统:【你这样,对?你不好,如果什么事情都共情,只会害了你。】 甄娴玉:“但我如果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是人吗?那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系统:【怎么还?统身?攻击?】 它觉得cpu有点过载,憋了好一会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于是想了一会,突然道?:【如果宿主真的那么想去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等?会你的马车会坏,你下车后,去林子里上?厕所,然后遇到了男主,男主为了救女主,需要一个人去那个淫.窝里探路,于是你在原书中自告奋勇去了。】 甄娴玉:??? 甄娴玉:“然后呢?” 【然后就是男主救了女主之后,把?你给忘了,你逃不出去,被调.教?好拍卖的时候,阴差阳错地遇到了七皇子,被英雄救美?才终于逃脱。】 听到这离谱的剧情,她差点没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开口,“男主,他还?没死呢?” 系统:???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冷笑,“既然他那么想要探路,那我必须得帮帮他啊!” 系统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个预感在甄娴玉的马车坏了之后,她第一次选择主动走剧情,进了密林的时候,达到了高峰。 系统:【……你要干嘛?】 “助人为乐吧。”甄娴玉笑了笑,把?九皇子迷翻后,又给他补了一针麻药。 因为九皇子人高马大,根本不能男扮女装。 甄娴玉还?有些遗憾。 当确定把?九皇子身?上?藏着的一些重要的武器什么的都扒下来,人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后,她拍了拍手,呼叫系统的语气甜的腻人,“来宝贝统统,给我查一下原著里这混蛋卖我的地方。卖人者,人恒卖之,我助他一臂之力,不用谢嘛。” 系统:【……】 好像一点不惊讶呢。 …… 傅淮安通知太子的时候,甄娴玉已经与人贩子搭上?了关系。 傅淮安那边在暗中布置的时候,甄娴玉已经把?九皇子卖掉了,甚至还?混进了他们的大本营。 因为原著这里没有细写,这个过程还?有点惊险。 具体的惊险是:九皇子性别男,差点没卖掉。 因为人家不做小?倌生意。 但好在去掉面具的九皇子长得俊朗非凡,高大帅气,因为男主光环,所以气质独特到世间少有。 最后在甄娴玉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终于被卖了五十两?银子的“高价”。 第49章 甄娴玉卖人的时候, 戴了一个孙悟空的面具。 身上的衣服穿的也很中性化,再加上?她还?没怎么发育,雌雄莫辨的身材, 根本不需要怎么伪装。 她让系统定位了男主的位置, 然后一路小心尾随。 在系统的提示下, 成功避开了所有的暗哨, 顺利潜伏进去?。 因为没有完整的地图, 甄娴玉以?防万一, 将整个?据点踩了一遍。 由系统为她绘制完整的地图。 系统:【……】 它?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嘴上?哔哔哔, 身体却很诚实, 系统绘制的地图非常的细致。 它?虽然没办法凭空扫描,但只要是甄娴玉的目光所及之处, 它?可以?全?部影印下来。 这帮了她很大的忙。 甄娴玉顺嘴夸奖了它一下。 系统瞬间就飘了起来,连控制面板了都下起了红心雨。 【呜呜, 宿主亲亲居然夸我了!这是第一次欸~】 甄娴玉:“好说好说, 以?后你要是好好干的话, 我还?给你五星好评。” 系统顿时露出了星星眼,【真的吗?】 甄娴玉笑?, “当然,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对于他们攻略系统来说, 五星好评会涉及它们的年终考评, 对系统的影响很大。 在穿越局,五星好评是只有甜文系统才能得到的东西。 像虐文系统、炮灰系统以及它这种祭天系统, 不收到投诉,都是宿主善良了。 甄娴玉的话, 简直就像是一个?天?大的馅饼一样砸到了它的头上。 系统顿时就飘了起来。 然而太激动的它?,根本没意?识到, 甄娴玉话里的漏洞。 先不说它?根本不是人,不在甄娴玉承诺的范畴中,就单说一点,甄娴玉她什么时候没有骗人? …… 地图全?部到手之后,甄娴玉发现,这里的看守格外的严格。 外面看的时候不明显,但里面几乎已经严重到了快十米一哨岗的地步。 有些地方她完全没办法过去。 她想了想,利用?视角掩藏自己,弄晕了一个巡逻的守卫,换上?了他的衣服跟在那些人的后面混到了更里面一层。 但为了里面的那些姑娘不被这些守卫侵犯,更里面的内圈是不允许他们进去?的。 甄娴玉转了好久,想要摸一摸他们的库房在什么地方。 但到最后都没找着,倒是让她寻到了进去里面的机会。 甄娴玉立刻换掉了那个守卫的衣服,混了进去?。 里面分为不同的区域,所有姑娘都被极其严苛地训练着。 甄娴玉为了不突兀,想找一件那些姑娘穿的衣服给自己换上,混到那些人中间去?,好摸清这里面的底细。 却没料到,她刚摸到一个?房间,就差点被人一下子给毒翻。 如果不是系统提醒,她就翻车了。 她屏住了呼吸,一把抓住了那姑娘的手腕,“你冷jsg静一下,我不是坏人,我对你没有恶意?。” 那姑娘瞪着一双小鹿一眼圆溜溜的眼睛,绣着金线的红纱蒙在身上?,暧昧又撩人,衬的肌肤格外的白。 她长得很清冷,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种目下无尘的清高感。 但穿上?了红之后,非但没有破坏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反而还?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妩媚。 有种撩人而不自知的惊艳。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在眼眸中看到了对方的倒影。 原本安静的系统突然在甄娴玉的脑海里顿时炸开?,【女、女主!】 甄娴玉一愣,仔细地看了她几眼。 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这么有缘分。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女主,系统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兴奋的。 作为一个?女配祭天?系统,它?的梦想就是升级成为女主系统。 所以对女主都有天然的好感。 但这一次,它?没有。 看见一脸无害的女主的时候,它?的第一反应是提醒甄娴玉,【宿主亲亲你小心,女主的身上?有不少的药,你别中了她的暗算。】 甄娴玉嘴角一抽,“你不是觉得你的女主最是无辜可怜吗?你居然用?暗算这种词。” 系统沉默了一会,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好心为了你着想,你居然还挤兑我!你要不是我的宿主,看我会不会管你!】 甄娴玉低低的笑?了起来,她看着一脸防备地看着她的甄明珠,开?门见?山道:“你是甄明珠?” 被?她叫破身份后,甄明珠一愣,随后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警惕,“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甄娴玉松开了她的手,微微后退一步,笑?了一下,“说来话长,不过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我叫甄娴玉,是来救你的。” 来救甄明珠的九皇子,被?她给卖了。 所以甄娴玉觉得救她,也成了自己的责任。 虽然她本来就打算把所有人都救出去?的。 甄明珠仔细看过她的脸,发现并不认识她,听?了她的话之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甄娴玉见她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又提醒了她一次,“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姓甄。” 甄明珠蹙眉,贝齿轻咬红唇,“甄……娴玉,甄……”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底的情绪一瞬间复杂极了,“你……你是……” 她踉跄着后退,脸上?浮现了一抹冷意?,“救我?你在说什么笑话?怕不是发现我没死,特意?来灭口的吧?” 甄娴玉:“之前的事情……我没办法解释,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我也没办法弥补,你的嫁妆我都没动,如?果你愿意?,今天?救你出去?之后,我可以?和你把身份换回来。” 甄明珠扯了扯嘴角,“换回来?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现在听?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会信我,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甄娴玉看向她,把之前遇到王春杏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我想把这里的所有姑娘们都救出去?,但我对这不了解,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不想说也没事,你只要帮我保密,不拆穿我就行。” 甄明珠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她完全不相信甄娴玉所说。 但她又有种预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她捏着衣裳的手忍不住收紧。 她被?卖到这里来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衣服也换掉了。 她想制毒自救,也救其他人出去?,但无奈手中没有药。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弄出了一点,如?果是她一个?人逃跑的话,说不定还?够用?。 但如果要想救所有人,根本不现实。 现在甄娴玉给她抛来了橄榄枝,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她。 她直直地看向甄娴玉。 眼前这人就是顶替自己嫁给傅世子的女人。 之前在街上?,她只看见?了马车,并没有看见她的人。 如?今见?面,她才发现原来她长得竟然这般好看。 一笑一嗔都那般灵动。 甄明珠从来都没有恨过她,因为她知道,真正害她的人,并不是眼前的人。 而是她幕后的主子。 但这不代表她就能接受甄娴玉了。 她抿了抿唇,“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你走吧,我就当做没看到你!这里的姑娘们已经?够苦了,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别害她们。” …… 因为调.教人的地方都是女子,留九皇子一个男人实在是不方便。 底下的人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就把人打包又送去了京城有名的花楼,也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九皇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周围一片陌生,完全?不知道是在哪里。 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了,他眯起眼,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 夸张俗气的布置,腻人的香粉直冲的人头晕。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小皮鞭蜡烛什么的物件,甚至有一些上?面还?有干涸的血。 他心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挣扎着起身。 然而一动却发现他的身上,穿的格外清凉。 只有几片布料包裹住了重要的部位,大部分的肌肤都露在了外面。 这种打扮他以前见过,是那些下九流的地方,伺候人的玩意?穿的。 九皇子瞬间就意识到了他身在何处。 脑海里闪过了甄娴玉的脸,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甄、娴、玉!” 原本带着怒意的他,突然愣住。 他又张了张嘴,却发现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九皇子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喉咙没有任何异样的刺痛,才让他松了口气。 应该不是喂了哑药失声?,不然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老妈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龟奴。 她看到九皇子醒了,顿时捂嘴笑?了起来,“哎呀,妈妈的好大儿竟然醒了吗?瞧瞧这俊俏的模样,可真是心疼死妈妈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听?话,妈妈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去处。” “找死。”九皇子无声地瞪着那个老鸨,眼底目光冷的仿佛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瞧瞧妈妈我就喜欢这桀骜不驯的小眼神!” 老鸨微微扬起下巴,吩咐身后的两个?龟奴,“给我好好的伺候伺候小宝贝,但别伤了这俊脸和这身好皮子,毕竟是五十两买回来的,以?后,我还?指望他给我赚大钱呢!” 九皇子:??? 九皇子:!!! 他瞪大了眼,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是老鸨的话让他觉得愤怒,还?是他只被?卖了五十两更觉得侮辱。 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小丫鬟,“妈妈,七殿下来了,说让您挑选楼子里的好货色给他送上?去?,别拿以?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糊弄他。那些低俗的人,不配让他画美人像。” 九皇子的神情顿时一动,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起来,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丢这个人。 但他现在身体没有力气,想要摆脱这两个壮硕的龟奴,看来得想想办法了。 …… 傅淮安早就从名单上?确定了这家花楼就是为幕后那人搜集信息的地方。 朝廷命令禁止官员狎妓,但屡禁不止。 那些妓子经?过专门的训练,能不动声?色的从他们的口中套取有用的讯息。 在和太子商议过后,他决定先一步出手,先控制住花楼。 因为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所以?傅淮安提前让人做了个?套,然后他再带人来查。 前面进行的都很顺利,可是唯独到了后面他被七皇子给拦住了。 他们两个人都停在了一个房间前。 七皇子一脸痛苦,“世子,你这进去?后,我的画就该毁了!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进去?,这里面可是我的心血。” 傅淮安眼眸微眯,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什么。 因为七皇子的反应,很难不让他起疑。 是不是这件事也有他的参与? 七皇子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引人怀疑,但这个?房间里,确实是他这些年来,画下的近半数的美人图。 若是让人进去翻一翻,估计就全?都废了,他很坚持。 恰好倒霉的躲在这间房间里的九皇子,听?到门口两个?人的话,悄悄的松了口气。 不过他的眉头紧蹙。 也不知道身上到底用了什么药物,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力气,甚至脑子也有些迷糊。 刚刚为了摆脱那两个?龟奴,他废了好大的功夫,如?今是没有精力想法子离开了。 他只希望他那个废物七哥能顶点用?。 他的目光在整个房间里扫了一眼,发现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他在房间里寻摸,竟然真的让他摸到了一处机关。 那机关一点都不明显,若不是他以前见过那个废物七哥府上?有一个?,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于是他想也不想就躲了进去?。jsg 没过一会,他就听到了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随着一些比较凌乱的脚步声走来走去?的在房间里查找,并没有人发现机关的方位后,他放了心。 然而他没想到,这颗心放的还是太早了一些。 忽然随着傅淮安一声,“七殿下这是什么?” 九皇子忽然听到自己头顶响了起来。 脚下晃动,他感觉自己所处的位置,好像在升空。 下一秒,他的眼前一亮。 面前的黑布被?掀开?,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巨大的笼子之中。 他刚刚找到的机关位置是侧面进去的地方。 而傅淮安按的地方,是控制笼子上?升到地面做展示的机关。 七皇子本来觉得没什么,“那就是我平时的一个道具用来作……” 一个?“画”字还?没说出来,他就被里面的九皇子给惊住了。 傅淮安也怔住了。 房间内外所有人看见?黄金笼子里面蹲着的九皇子,全?都陷入了一片呆滞中。 九皇子迎上?众人的目光,虽然还?记得装傻,但无边的愤怒和羞耻已经把他给淹没了。 老七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有这种癖好! 七皇子一脸懵逼:“……九弟?” 第50章 虽然九皇子掩饰的很?好, 但在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傅淮安的眼眸微动,心里忽然就有了计较。 九皇子蹲在笼子里, 装出一副痴傻的模样, 然后白?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七皇子的眉头轻轻的一跳, 立刻紧张地?上前, 一脸瀑布汗, “怎么回事, 九弟怎么会在我的笼子里?” 傅淮安的面容冷冽, “确实, 敢公然绑走皇子,我看这家花楼确实需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听说出了事的老鸨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闻言顿时眼前一黑。 “哎呦,世子高?抬贵手!就算是?再?借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动龙子皇孙啊!我们是?被人给?骗了啊!” 傅淮安一脸冷漠, 不为所动, “那你解释一下?, 九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的花楼里,还被打?扮成这样?你总不能说是?七殿下?吩咐的吧?” 七皇子顿时露出了一个痛苦面具, “……本王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老鸨忐忑又委屈地?给?自己叫屈, “这这这……我们也不晓得啊!要是?早知道, 我们便?老老实实地?把九殿下?给?供起来了, 我们哪里知道还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拐卖九殿下?啊!是?一个戴着猴脸面具的人卖给?我们的啊!” 傅淮安眉眼冷清, 完全不假辞色,“具体怎么样, 不是?你说的算的,有什么话, 你留着过一会到大理寺去说吧!” 老鸨仗着花楼背靠大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敢动他们,所以无论是?收敛钱财还是?试探消息,全都肆无忌惮,并未遮掩。 如今他们翻了这么大的一个车,便?是?背后之人也无法保她。 老鸨知道今日之事,牵扯上了九皇子,怕是?没完了。 但这也不算完的彻底。 毕竟他们花楼也是?受害者,只要不查出那些?阴私,她就笃定自己等人会被捞出来。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人去私底下?处理遗留的马脚了,所以也不怕。 但她没想到傅淮安的动作竟然那么快。 发现九皇子之后,他手下?的人立刻就行动查出了一些?违禁的东西。 老鸨只看一眼,就知道傅淮安是?贼喊捉贼,那些?东西和他们花楼没有任何关系。 她立刻大声地?喊了出来,“这不可能,这么多年?我们花楼一直规规矩矩,这是?栽赃!” 九皇子给?了他这么好的借口,傅淮安怎么可能放过,无视老鸨的喊叫,楼里的所有人全部被扣押。 而他的人也很?快跟上了老鸨安排的人,抢出了一些?证据。 老鸨看着那些?东西顿时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 傅淮安这边的动作太快,藏于后面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得手。 原本他是?打?算趁机将事情一举解决,不留漏网之鱼。 但没想到,他这边花楼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的时候,他留给?甄娴玉的侍卫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世子不好了,少夫人她……” 傅淮安的脸色微微一变,“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一五一十地?将甄娴玉失踪的事情交代?清楚。 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傅淮安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好好的护送她回府?” “可是?……”侍卫下?意识地?想要辩驳。 不过当对上了傅淮安的冷眸的时候,他还是?闭上了嘴,“是?我等失职。” “算了。”傅淮安深吸了一口气。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不能牵连无辜。 毕竟女?主子说要上厕所,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能跟着。 他抬手,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早知道就应该把她带在身?边。 傅淮安立刻更改了他原本的计划,让其他人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宜。 而他则带着人,前往甄娴玉消失的地?方。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附近有个调.教所,想到之前她听到那些?事情的表情。 傅淮安猜她应该是?混了进去。 甄娴玉是?有一点小聪明在的,而且还特别擅长出其不意,行事不拘一格,又有点子运气在身?上。 他其实知道她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去了。 因为他的冷脸,所有属下?全都战战兢兢,所有人的行动力都翻了不止一倍。 甄娴玉倒是?不知道傅淮安因为她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她与甄明珠说完之后就找了一套衣服混进了那些?被调.教的姑娘中。 甄娴玉长得漂亮,又是?生面孔,难免引人注意。 她一进去调.教嬷嬷就看中了她,眯了眯眼睛,见她一副惊恐担小的样子,以为她是?刚送进来的新货,于是?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免得她不吃教训不听话。 甄娴玉身?上穿的是?一条翠绿的薄纱,本来很?跳的颜色上身?后,却?让她硬生生地?穿出了几分?明艳感。 这种地?方阴私的手段多了去了,想要教训一个人,表面上根本让人看不出来。 但甄娴玉哪里是?好欺负的主,那老嬷嬷想收拾她,她反手就把人给?捆了,逼问她关于这里的秘密。 老嬷嬷本来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配合。 甄娴玉只好把她给?打?晕了,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却?发现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脸纠结的甄明珠。 她刚被卖进来的时候是?吃了一点苦头的,所以看到甄娴玉被那个老嬷嬷给?带走,就意识到她会遭遇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管甄娴玉。 毕竟两个人之间不但没有什么关系,还有仇。 但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负。 天人交战好一会,她实在是?受不住,还是?过去了。 却?没料到甄娴玉居然自己就解决了。 她愣了愣,忽然意识到,甄娴玉不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需要她来救。 她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甄娴玉眼底有些?诧异,她一脸兴味地?询问,“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合作吧?” 她眨了眨眼,开门见山道:“我想速战速决,把所有人在官府的人来之前都带出去,并且拿到这里的账本密信什么的证据,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吗?这里的姑娘们都是?可怜人,你也不想她们名节受损吧?” 甄明珠一愣,木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 傅淮安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这一处的调.教所里面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地?上躺了一片五大三粗的护卫,还有调.教嬷嬷。 若不是?他们还有呼吸,还以为他们都死了。 后来确认他们都是?中了药昏迷了过去的时候,傅淮安的眼底忽然闪过了甄娴玉那张灵动的脸。 说好的让人戴面纱,不影响她们的名节。 她倒好,反悔后,竟然把证人都带走了。 虽然心知肚明,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但傅淮安却?没有说什么,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手底下?的人去抓人。 林侍卫见状,忍不住询问,“世子,那些?被抓的姑娘们应该是?偷偷的下?了药跑掉了,看时辰应该不超过一刻钟,要去追吗?” 傅淮安:“……” 他的心情复杂,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个棒槌? …… 得了甄娴玉消息后,傅淮安这边已经处理完全了。 他按照她给?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原本心里是?还有些?担心她的。 但没想到,他过jsg去的时候,看见的会是?甄娴玉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间,像是?一个花蝴蝶一样,不是?安慰一下?这个姐姐,就是?安慰一下?那个妹妹。 怀里的女?人多的,都快安慰不过来了。 傅淮安:“……” 如果不是?很?确定她是?一个姑娘,他都要开始怀疑人生。 心里有股别扭的情绪涌动着。 他眯了眯眼,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捻了捻。 倒是?甄娴玉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 那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瞬间染上了璀璨的光彩。 藏在眼底的喜悦,不加以遮掩地?溢了出来。 傅淮安微不可查地?松了松紧皱的眉头,语气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切,“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甄娴玉看了他一眼,凑到了他的身?边,拉着他走到了一边。 傅淮安没有动,微微垂眸。 目光落在她抓住他衣袖的白?嫩手指上,心里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她外面穿的一之前穿过的那件衣服,但里面却?露出了一抹翠绿。 像是?竹子一样,嫩生生的,包裹着白?皙的肌肤。 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蹙眉收回视线,没有拂开她的手,只是?语气里有些?疑惑,“你在干什么?” “我之前在那个地?方找到的一些?东西,我怕被人浑水摸鱼拿走,所以就带出来了,打?算亲自交给?你。”甄娴玉说话的功夫,已经掏出了两个账本,还有一沓密信。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轻飘飘的袖子上。 那里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藏了无数东西的模样。 不过他没说什么,接了过来并没有第一时间翻看,而是?开口道:“我不需要你去做这样的事情,以后你不必如此。” “也不是?我要去的,主要是?……算了,我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你。”甄娴玉想了一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离她更近一点,她声音压低,一脸神?秘,“你猜我刚刚找到谁了?” 傅淮安低头瞥她,竟然破天荒地?配合着问了一句,“看到了谁?” 甄娴玉翘起唇角,“我看到你夫人,我还和她一起把所有人都救下?来了。” 傅淮安:“……” 他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唇角下?压,藏起了眼底的情绪,“你说什么?” 甄娴玉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太高?兴,以后我们两个换回来,你和你真正的夫人好好过日子,以后就不用委委屈屈地?睡在书房了,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傅淮安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双黝黑的眸子深处藏着冷意,语气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什么我夫人?我的夫人不就是?你吗?当初嫁给?我的人就是?你,你不是?我夫人,谁是??你要和谁换?” 甄娴玉的心一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当然是?当初和你定亲的甄小姐,毕竟她才?是?真的和你定亲的人,你是?不是?忘了?我不过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而已。不过……” 她轻咳了一声,难得有了几分?羞色,“我们两个换回来后,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的份上,给?我办一份户籍啊?” 虽然国公府免房租住着还不错,但她确实占了甄明珠的位置。 之前也就算了,她不知道甄明珠被九皇子藏到了哪里。 可如今见到了,她是?不好意思再?占据这个位置了。 还是?趁早说明白?比较好。 虽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事发的太过于突然。 但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该是?她的,她也不会强求。 说不定甄明珠归位,她离开了国公府后,那些?跟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的剧情,就真的能远离她了。 傅淮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 见他不说话,甄娴玉又问了一遍,“你能答应吗?” 傅淮安忽然笑了出来。 他以前很?少这么笑,又冷又嘲讽。 平时他都喜欢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疯了。 他低头,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一字一顿道:“全京城都知道我的夫人是?你,你要和她换,让我以后怎么和人解释我的夫人睡了一宿之后换了一张脸?” “收了我十万两银子就想跑,你倒是?会做生意,而且……”他失笑,笑意不及眼底,声音不急不缓,“你我都不清白?了,你怎么好意思把你沾染过的男人,还给?她?” 甄娴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用过,不算二手夫君吧?” 第51章 没?!用!过?! 这?三个字简直像是惊天巨雷砸在了傅淮安的?头顶上。 他预想过?甄娴玉的?反应, 但是哪一种都和?现在对?不上号。 他微微垂眸看着她,没?有说话,然而哪怕面无表情也无法掩盖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因为脑子空白而应付不来的?尴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成亲后我冷落了你, 让你独守空闺, 所以像我表达不满吗?那可以, 等回去后我们就……” “就什么就。”因为两个人?离得近, 甄娴玉得微微仰头才能看着他, 她不满的?打断了他, 嘟囔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不要随意解读。” “若不是介意,你又为何?再次提起这?件事?”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 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是你先说我染指了你的?好吧?我那只是话赶话,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算了……我们要说的?不是这?个, 你不要随意带歪了话题。” “你和?甄姑娘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虽然中途出了我这?个岔子, 但好我弃暗投明的?快, 并未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一切还来得及, 不如趁现在拨乱反正?,回归正?轨。” 甄娴玉的?话说的?情真意切, 但傅淮安却?偏偏不吃这?一套。 他对?上甄娴玉那双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情意的?眸子后, 他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忍不住捏紧,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些恼羞成怒。 他轻呵一声,“拨乱反正?,好一个拨乱反正?。” 他凑近她,浑身的?气势带上了几分压迫感,“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当初和?我合婚书,是谁签的?字?” 甄娴玉:“……”是她。 傅淮安见她不说话,并没?有放过?她,而是继续逼问,“当时签的?又是谁的?名字?” 甄娴玉:“……”是她。 傅淮安此时此刻表现的?像是一个大反派一样?,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是谁与我同?床共枕与我唇齿相贴过?,又是谁以我夫人?的?名义出门?赴宴,入宫请安,让所有人?都晓得我夫人?长了怎样?一张脸?” 甄娴玉:“……”还是她。 傅淮安嗤了一声,睨了她一眼,看着她一脸懊恼的?样?子,眼眸一闪,乘胜追击道:“夫人?,我问你,你拨的?是谁的?乱?反的?又是谁的?正??嗯?你想把身份还给她,你怎么还?” 甄娴玉:“……” 听到他这?么一番话,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想的?确实是太简单了。 傅淮安见她陷入了思考,不再追着说什么把身份还回去的?蠢话,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一丝,又压了回去。 他虽然从小?和?甄明珠有娃娃亲。 但两个人?从未见过?,更没?有过?书信往来,自然没?有什么情谊在。 而且当初娶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无所谓妻子是谁。 若不是当初发生了替婚之事,娶妻于他而言,不过?是多养了一张嘴罢了。 但如今就和?他说的?那般,全京城的?人?都见过?甄娴玉,他又怎么好□□。 他看了没?心没?肺的?甄娴玉一眼。 虽然是阴差阳错娶回来的?,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是他的?发妻。 她能做出把夫君拱手让人?的?事,他却?是做不来那中途□□之人?。 更何?况…… 他抿了抿唇,府上有一个让他头疼的?祖宗就够了。 好不容易熟悉了,他不想再多事换一个。 不过?,以他对?甄娴玉的?了解,大概也知道,她今日?说出这?番话,也不过?是因为愧疚。 他可以允许她补偿,但拿他去补偿,是万万不可的?。 婚书都签了,现在想一拍两散换成别人?,把他当什么了? 甄娴玉没?注意他,一直在皱眉想着他的?话。 她犹豫了片刻,挣扎道:“要不然,我病逝吧?” 傅淮安:??? 甄娴玉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 既能解决了她的?身份这?个大雷,又能让她这?个配角概念意义上的?消失在主角的?的?剧情里?。 还能帮甄明珠摆脱掉男主那个傻jsg叉。 傅淮安也算是找回了他真正?的?老婆。 简直一举多得有没?有?!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真的?,我‘病逝’之后,你就可以重新娶甄小?姐了!这?个办法比别的?都好,还没?有后顾之忧。到时候你给我重新办一张户籍,我保证走的?远远的?,不再打扰你们。” 傅淮安就略了她一眼,“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何?要做?” 听了他的?话,甄娴玉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她看着傅淮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忍住问他,“怎么说也是与你从小?定了娃娃亲的?人?,你怎么能说是没?有好处的?事情?” “那你说有什么好处?”傅淮安问道。 甄娴玉被?他的?话给带歪了思路,顺着说道:“当然是你可以娶你从小?定……” 傅淮安抬手打断了她,“那又怎样??我又不爱慕于她。” 甄娴玉:“你也不喜欢我啊!” 傅淮安顿了一下,恶向胆边生,故意道:“所以娶你们两个谁有什么区别吗?娶她,我不但要死一次妻子,为你‘守孝’一年,还得再浪费时间筹备一次成亲。这?么麻烦的?事情,只有真的?丧妻才值得我这?么做。” 甄娴玉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威胁意思。 不愧是得知自己妻子被?人?给换成了个细作之后,就立刻计划下毒杀人?的?大反派。 她翻了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 “什么是我想怎么样??”傅淮安继续逼近,看向甄娴玉的?眼神充满了危险感,“一直是你想怎么样?。”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入了我的?府,拿了我的?银子,还想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你得记得,婚书上,我傅淮安的?妻是你甄娴玉。若你非要拿我还人?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亡故,二是把你贬妻为妾,再把她以正?妻之礼迎回来。” 甄娴玉瞪大了眼睛:???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还没?装逼的?再说出接下来的?话,就被?甄娴玉给踹了一脚,“渣男!以后你就啃咸菜吧。” 她气哄哄的?要走,但是傅淮安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站在原地,看向角落里?,冷声道:“你还要在那看多久?” 从角落里?,甄明珠走了出来。 她已经将之前的?那身暴露的?红纱换成了粗布麻衣。 清冷地站在那,有种野蛮生长的?小?草的?感觉,灰扑扑的?却?充满了韧劲。 刚刚两个人?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此时看向傅淮安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其实她本来便没?有要和?甄娴玉换回去的?意思。 毕竟她和?傅淮安没?有什么感情。 两个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没?有期望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失望难过?的?情绪。 她有师父教导的?医术,行医治病救人?,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不需要靠别人?,她也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当初愿意回去成亲,一部分是为了遵从亡母遗愿,一部分也是为了借次机会脱身,免得她被?父亲当做物品给卖掉。 现在也只能说两个人?阴差阳错,没?有缘分。 他已经有了妻子,还是他喜欢的?人?,她自然不会去横插一脚。 尤其是前段时间被?那个男人?囚禁的?日?子,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不如强大自己。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无所畏惧。 毕竟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别人?哪有自己可靠。 “你放心,我不会和?她换过?来,也不会要求你怎么样?。你从未伤害过?我,当初也如约来迎娶……”她顿了下,“你已经做到了你承诺的?所有事情,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你无关……” 她还没?说完,甄娴玉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虽然那些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但是顶着这?个身份,那些锅自然不可能落下,只能一并接了。 她叹了口气,忍不住反省自己。 还是她不够咸鱼,当初她如果要是长在床上,门?都不踏出去一步,现在哪里?还有这?些顾虑。 大概是甄娴玉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甄明珠说完后就看向了她,“当初那事,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有的?一切只能归咎为造化?弄人?,你无需愧疚,也不用想着和?我换回身份,世子夫人?的?位置,哪怕你不做了,我也不会去。” 虽然她不会看低自己,但她已与九皇子……不算清白,自然不能再入国公?府的?大门?。 更何?况她与傅世子并无感情,没?得让自己困于高门?大院里?不得自由。 她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语气里?充满了向往,“我想要的?是山高水阔,一边行医一边踏遍山河万里?,将师父教给我的?东西发扬光大,破解所有的?疑难杂症,让这?世间再无病痛。” 甄娴玉一脸的?羡慕。 不过?马上她就想到了什么,问她,“那你的?户籍?” 甄明珠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细问,语气有些不自然,“我曾在路上救了一个人?,他帮我又补办了一张新的?户籍。原来的?户籍……你便用着吧。” 甄娴玉眼前一愣。 没?想到困扰了她那么久的?户籍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她妥帖地又问了一次,“真的?吗?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甄明珠:“没?事,那张户籍已经和?世子落在一起了吧?反正?我也用不了。” 甄娴玉:“……” 开心不过?一秒。 傅淮安在一旁,清楚地看见了她们两个人?同?时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嫌弃。 把他当做东西一样?来回推让也就算了,还都不想要,彻底心梗。 甄明珠现在对?甄娴玉的?感官还很复杂。 但从她的?态度,到她救人?的?举动,还是让甄明珠对?她有了一些好感。 她觉得两个人?虽然不能做朋友,但也不必是敌人?。 尤其是甄娴玉愿意安排那些无处可去的?姑娘们的?时候,她的?内心很受触动。 一个愿意伸出手为弱小?无依正?在淋雨的?姑娘们打伞的?人?,甄明珠怎么也无法讨厌她。 …… 傅淮安上了马车之后,看着面前的?甄娴玉。 本来是想质问她就那么不想做他夫人?的?,但看着她,他又忍不住有些晃神。 面对?甄娴玉,他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 他的?心很乱,有些空落落的?。 喉结一滚,他又忍不住有几分恼怒。 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她。 既然那么不想做他的?夫人?,当初为何?还要招惹他? 傅淮安眸光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势在必得。 既然她招惹了,那就由不得她再说不。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她对?他这?般无情,怕是他们两个还没?有洞房过?的?缘故。 不过?不能着急,得徐徐图之。 毕竟以色侍人?,不得长久。 还是攻心为上。 第52章 傅淮安脑海里计划了一长串的攻心计划。 第一步便是搬回?后院他们两个一起的卧房里去。 两个人天天分开住, 实?在是不利于培养夫妻感情。 以前外面那些人都说他长得好,对此说法,他曾斥之?以鼻。 大家都是人, 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长得再好看又能怎么样? 不能当银子花, 也?不能帮他解决朝廷棘手的难题。 这张脸, 只能给他带来一些狂蜂浪蝶, 以及在小白脸的评价。 然而,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 幸好他长得好看。 起码现在他可以凭借这张脸, 引诱夫人。 毕竟甄娴玉经常看着他的脸失神, 看来?,还是喜欢的。 说不定以前就是看得少, 看多了就上心了呢。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的□□第一步, 在提出搬回去的时候, 就遭到了拒绝。 因为甄娴玉告诉他, 没有他睡的地方。 傅淮安:“……”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甄娴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真的没有, 难道你要跟煤球一起睡?” 傅淮安:“……”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跟夫人一起睡吗? 为什么她脑子里, 只有他和狗一起睡的选项? 然而这样的话, 他完全没有办法说出口。 只能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青砚:“……” 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 但他还是觉得傅淮安活该。 像是他们家主子这种大婚后不和人家姑娘洞房,一晾小半年的人, 就应该多碰碰壁。 不然人家姑娘的委屈不白受了? 不过看在傅淮安jsg身为他主子的份上,他还是好心的提醒道:“世子, 您若是想?要讨好少夫人的话,也?可以买一些礼物,或者制造一些惊喜。” 傅淮安闻言,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都没说话。 青砚忽然想起来他家主子现在穷到荷包比脸还干净。 他轻咳了一声,“那个……倒也不一定非要话重金去买,有道是礼轻情意?重吗?送的本?就是一份心意。不然哪怕礼物再贵重,没有心,也?是没有用的。” 青砚想?了想?,“世子您的丹青最?好,要不然,给少夫人画一幅画?” 傅淮安:“……” 他要是真的给她画了,怕是她转身就能拿出去卖了换银子。 青砚见他不说话,又想?了想?,“或者世子您想想少夫人喜欢什么,要不亲手?做给她?” 傅淮安:“她喜欢吃。” 他一挑眉,“你觉得我做的能有府上的大厨子手?艺好吗?” 青砚嘴角抽了抽,“毕竟是亲手?做的,少夫人应该不会介意。” 傅淮安到没觉得甄娴玉会不介意?难吃,主要是他想?起来?自己上次在郊外给她做鸡,因?为没有调料,那个鸡把她给吃吐了。 他觉得有点不服气,想?要让甄娴玉看看,上次只是个例外。 巧妇也不能做无米之炊。 他要洗刷她对她的固有印象。 而且不是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是先抓住她的胃吗? 他为了她,亲自下?厨,她多少也应该有点感动吧? 于是他自信满满的去了厨房。 把厨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青砚给他打下?手?。 甄娴玉饿得厉害。 听说厨房被傅淮安占用了之?后,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满。 她想不通他一个世子跑到厨房里去干什么,还不让人家厨子做饭。 说个不恰当的例子,这不是典型的站着什么不那什么吗? 她亲自去了厨房,打算去看看,他要搞什么。 推开门后,发现傅淮安竟然在灶台前做菜。 立刻梦回上次他做的那个巨腥的鸡。 痛苦面具.jpg “夫君这是在做什么?”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上前,往锅里瞥了一眼。 结果发现了一个煎得金黄的心形蛋,那个形状完好的简直像是用尺子比出来的一样。 表面色泽金黄,香味扑鼻,油汪汪的,看着就又酥又好吃。 她露出了一个讶异的表情,“哇,夫君……” 她的话还没说完,刚好傅淮安把里面的蛋给翻过来?,露出了另一面。 望着那糊的看不出来本色的蛋,她咽下?了本?来?要夸奖的话,话锋一转,“你心糊了。” 傅淮安:“……” 攻心第二步,美食的诱.惑失败。 不过,傅淮安并没有被打击到。 晚上不能一起睡,他的厨艺又抓不住她的为,那他可以在白天下?功夫。 多陪陪她,在她的面前刷一刷存在感,说不定也?是有效果的。 然而想?的很好,但现实是他实在是太忙了! 因?为无论是拐卖良家女子,强行调教成□□,还是暗中送入其他大臣家中刺探消息的行为都极其恶劣。 太子和明诚帝得知消息后纷纷震怒。 尤其是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九皇子被拐差点被卖身一事。 哪怕七皇子只是无辜被牵连,仍旧还是被明诚帝给训斥了一番。 作为最?早发现并?处理的人,傅淮安在这段时间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明?诚帝已经?将这个案子全权交由他来?处理。 背后之人,隐藏很深,胆大心细,肆意?妄为。 也?幸好有了误抓九皇子一事,事情被闹大,才让他有了理由迅速封禁了涉事的所有产业,让背后那人未能提前得到消息处理及时,摘个一干二净。 虽然如今查出来?的那些,不过是底下?一些小喽啰,真正藏在背后的人还在隐身。 但他心里已经大致有一些猜测,接下?来?只要找到确凿的证据,便可迎刃而解。 好在甄娴玉给他提供的一些证据很有用。 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他就能将背后之?人扒那层伪装的皮了。 一桩案子没有数月,根本?没有办法完成。 他想要引诱甄娴玉,实?在是有心无力。 尤其是他每天晚上忙到三更,早上又早早离府。 别说想讨好她了,就是见都见不到。 甄娴玉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在府里更好,她乐得清闲。 这段时间她也在忙。 把府上的产业管理权交给了几个丫鬟后,她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在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姑娘们身上。 其中一部分记得自己家在何方的,她使人悄悄的去她家里人查探消息去。 若是那家人很好,对女儿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便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解释那姑娘最?近的去处,隐瞒了之前被迫为奴被调.教一事,然后把人送回?去。 若是那家人极差,询问姑娘自己的意见后,便让她们留了下?来?。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一技压身,就能养活自己。 甄娴玉倒也没要求她们一定要自立自强,但她希望她们不是浮萍,在严苛的社会环境下?,也?能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些姑娘们的奴籍,甄娴玉已经拜托傅淮安全部处理掉了。 她准备了一个大庄子,让她们住下?来?。 甄娴玉很看重这里,几乎隔三差五往这边跑。 甚至主动提出了高薪聘请甄明珠做这小姑娘们的医术老师。 甄明珠倒是不介意教导她们。 当年她师父教她的时候,便说过有教无类,敝帚自珍是没办法把医术发扬光大的。 甄明?珠看着她,抿了抿唇,“我不需要你出银子,我本来便是要教她们的,但是医术要看个人的天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学医。” 这里有很多人,最?终适合学医的人,也许只有那么一两个。 她帮得了有天赋的人。 但其他人,她却爱莫能助。 “没关系,你先按照你的要求去教导她们,挑选出适合做你学生的人。”甄娴玉笑了一下?,一双眼睛明?亮温柔,“剩下?的人可以让她们和你学一些皮毛,然后我有其他安排。” 甄明?珠愣住了,目光落在她染满笑意的脸上,睫毛轻颤,久久没能移开。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点头应道:“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愿意相信她一次。 在两个人约定好之?后,甄明珠教其他人学习医术的时候,甄娴玉也?没闲着。 不知道她去哪里找来了一个识字的女先生,然后,给那些姑娘们安排上了读书识字的课程。 她列了一个奇怪的表,称呼其为课表,让所以姑娘全都按照上面的安排去上课。 她还设立了一个奖惩机制。 积极努力认真完成作业的姑娘会得到一朵小红花。 不积极消极怠工的人,被被扣除日常分数。 最?后筛选出合格积极向上的姑娘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学习。 而不努力思想也不积极,只想?让别人养的人,则会被淘汰。 一听说要被淘汰,哪怕甄娴玉没说淘汰后会怎么样,她们也?被吓得不轻。 能当个正常姑娘,谁要再落到青楼里去? 这姑娘们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完全不需要甄娴玉说什么。 她们一个个的就先卷了起来?。 看着她们每日的进步,脸上的神情逐渐从忐忑不安变成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甄明珠心里颇为触动。 尤其是,后面甄娴玉还请来了其他擅长技艺的老师傅,专门教导姑娘们学习技能傍身。 甄明?珠再看甄娴玉,就忍不住露出了几分亲昵。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陌生人关系,渐渐变得熟悉后,经?常会有一些交流。 甄娴玉时常会冒出一些她从未有过的一些奇思妙想。 就像是她从未想?过,那些不擅长学习医术的人,还可以学习一些简单的包扎技巧,以及像是溺水、小儿噎住等等突发急病的急救办法。 她在和甄娴玉交谈的时候,常常会被她开拓一些思路。 她感觉自从师父去世后,一直未得到提升的医术瓶颈都得到了松动。 而且甄娴玉从不打击她,一直用鼓励信任的眼神看着她,甄明?珠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其实?很开心。 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鼓励。 哪怕是师父,在教导她的那段时间,也?极为严苛,从来?不曾夸奖过她。 …… 在过年前这几天,其他姑娘们商议给甄娴玉一个惊喜。 她们每个人都悄悄的给甄娴玉准备了新年礼物。 有的人是绣个荷包,有的人是纳了一双鞋,还有人给甄娴玉做了寝衣袜子什么的。 里面满满的都是她们一腔赤诚,以及一颗感恩的心。 甄娴玉最近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偶尔都不会回?国公府住。 马上要过年了,庄子上的人都知道甄娴玉要回去国jsg公府和傅世子一起过年。 说不定那段时间还要进宫赴宴。 过年期间,根本没办法过来看她们。 甚至有可能,她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面。 姑娘们都很不舍。 聚在一起商议提前和甄娴玉一起庆祝。 这不仅是新的一年,也?是她们的新生。 甄娴玉得知后,拿出了一笔钱给庄子上的人购买食材,打算满足她们的愿望。 她还给每个人准备了小礼物。 虽然花了银子,但她却很快乐。 感觉自己解救不了所有遭受苦难的人,但帮助一部分人,她已经?很快乐了。 尤其是她们还给她送了礼物,虽然不值钱,但里面充满了爱,她喜欢。 众人一起吃饭,一起在篝火面前跳舞。 甄娴玉还拿出了一些果酒,给众姑娘喝。 隔着人群,甄明珠看向她有些模糊的脸。 也不知道是酒意放大了她心里的情绪还是怎么样。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她讲。 但是她身边太?多人,她不好意?思主动凑过去,就特?意?盯着她起身打算去更衣的时候,追了上去。 “唉,少夫人……” 甄娴玉停下脚步微微回眸。 黑暗中,两个人像是两个对立面,甄娴玉完全藏于暗影中,而甄明?珠站在火光里。 橙黄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甄明?珠的眼底像是跳跃着一簇不息火焰。 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一声谢谢,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我之前对你有一些……”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冷漠,因?为那件事,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我和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甄娴玉有些惊讶,“为什么要道歉,之?前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你那样的态度,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我看来你已经很大度了。”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甄明珠,想?到她在原著里受到的那些伤害,她就有点忍不住。 “虽然我是既得利益者,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请你先爱自己,如果连你都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又有谁会真的心疼你?” “有时候自私不是一件坏事,我希望你能不要那么傻,必要时候,请自私一点。”她伸出手?,在甄明?珠的头顶揉了揉,迎着她惊愕的目光笑道:“之前就想揉了,果然手?感很好。” 甄明?珠的脸顿时一红,整个人像是被煮熟了似的,浑身都在发烫,她张了张嘴,“这、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点新年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甄娴玉有些讶异,看向盒子,隐隐的仿佛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儿。 她接了过来?,实?在是猜不到是什么东西,直白的问道:“你现在愿意接受我,还送我礼物,我真的很开心,就是能冒昧的问一下,这里面是什么吗?” 甄明?珠被她笑得脸热,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是一些调理身体的药。” 她捏了捏衣带,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意?外把过你的脉,感觉你的身体受寒很严重,怕是不利于子嗣。” 甄娴玉一顿,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住,眨了眨眼睛。 因?为她站在黑暗中,又逆着光,甄明珠并没有注意到。 她继续道:“这些药可以帮助你身体驱寒之?外,还能提高你受孕的几率。国公府人丁单薄,你们已经?成亲半年了,还没有任何动静,你应该很着急吧?我配的这些药,你只要吃三个月,就能调理好你身体的寒症。” 甄娴玉:“……” 这份礼物怎么说呢?既然让她感动又不敢动。 这怎么到了古代?,明?明?没有婆婆了,为什么还有催生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我们现在还没有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和他还没有……圆房,对,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和你说可以换回?来?的原因?。” 甄明?珠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 大概是因为还未出嫁的原因?。 她脸热的不行,但眼底却没什么出乎意料的之色,“嗯,这个我其实?从你的脉象上看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咳。” 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然后继续道:“我上次看世子的面色,感觉他的身体应该还可以,没有肾虚之?相。” 但傅淮安作为一个还未及冠,正处于对这方面冲动的青年,把甄娴玉这么一个美人夫人娶回?家,连碰都不碰,多少可能是有点什么大病。 她想?了想?,有些结巴道:“我这里有一副我师父曾经开过的药方,可治疗不……举之?症,只要不是天阉,都有效。要不,你回去给他试试?” 一连一个月都没看见夫人的傅淮安,难得有空闲提前回?家,特?意?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骑马连夜赶去了庄子上,打算接甄娴玉回?家。 他倒是不知道今日她在庄子上要与其他人庆祝。 所以抵达庄子后,一得知消息,就没让底下的人声张。 他打算走个温情路线,默默地在一旁等?待。 让甄娴玉看见他的付出。 但没想?到,他才刚进了庄子看见她的身影,远远地从风声里就传来了甄明?珠这么一番话。 傅淮安:“???” 第53章 一刻钟后, 三个人面面相觑,全都陷入了沉默。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故作淡定道:“夫君你怎么来啦?”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 “我不能来?” 甄娴玉:“……吃了火药了吗?这么呛人。不就是不举吗?看看不就得了。” 傅淮安:“……” 甄明珠:“……” 傅淮安一言难尽地瞥了她一眼, 甄明珠已经尴尬的开始脚趾抠地了, 偏偏甄娴玉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们两个干嘛这么看我?来来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正好明珠的医术很棒, 让她给你瞧瞧。”甄娴玉拉住了他?的手腕, 安抚道:“你要是不举呢?咱们查出来正好治治,如果你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不是正好和明珠力破这个谣言?免得她误会。” 傅淮安冷笑,“我为什么要向她力破这个谣言?就算是证明什么, 我也是和你吧?甄……娴玉。” 他本来是想要语气充满压迫感的喊她甄氏的。 但这个姓一出口, 他?就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两个都姓甄, 所以临时改口叫了甄娴玉的全名。 甄娴玉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以前不是听他皮笑肉不笑的叫夫人, 就是听他?阴阳怪气的叫甄氏。 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只是普通的从他的口中被念出来, 都让人觉得耳朵一麻。 她忽然就能理解前世网上为什么说, 耳朵都怀孕了。 他那股仿佛性冷淡似的声音, 叫她名字的时候,真的是好苏。 脑海里仿佛一遍遍的重复着他声音低沉的叫出口的那三个字。 甄娴玉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傅淮安见她突然不说话, 微微蹙眉,以为她还在琢磨换人的那事, 顿时有?些不悦。 他?上前一步,更靠近她, “怎么不说话?我怕她误会做什么?你是不是又忘了,我的夫人是你。” 两个人离得近了,傅淮安的身躯仿佛将甄娴玉整个人都给罩住了一般,不注意的话,像是他?把她给拢在了怀里一样。 甄娴玉不喜欢这么强的压迫感,从自己的思维里面回神微微后撤一步,下意识地笑着敷衍道:“好好好,你既然怕我误会,那就更要查一下了。来,不要讳疾忌医嘛,说不定你身体好着呢,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傅淮安:“……” 他?竟然不知道是被甄娴玉评价讳疾忌医好,还是壮得能打死一头牛更好一点。 他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此时他?无论?说什么,好似都像是心虚一样。 然而什么都不说,答应下来,又让他的心里不太舒服。 甄娴玉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变化,眉心紧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伸出葱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夫君不要那么叛逆呢?就是只把个脉而已,又不是让你……” 傅淮安的眉心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甄娴玉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他?会喜欢听的,于是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手心和她脸上柔软细腻的肌肤贴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突然被捂住嘴,甄娴玉愣住,一脸疑惑,“唔?你干……” 说话间,她的唇瓣带着几?分湿热的气息擦过他的掌心,触碰过的地方简直像是着了火jsg。 傅淮安浑身紧绷,肌肉猛地一震,面上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喉结轻滚,面容肃冷,“你不说话,我就放开你。” 甄娴玉:“……” 她抬眼,正撞入了他幽深的双眸中,那双眼藏在黑夜中,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察觉不出一分他?的情绪。 她再次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又被他打断。 “你现在开始闭嘴,我就答应你检查。” 甄娴玉倒也不是真的担心傅淮安不举,主要是今天话赶话都已经?到这了,不如干脆让甄明珠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习武之人,都有?一些毛病,而且他好像平日里忙起来的时候,也不太爱惜身体。 原著里,他?最后输给男主也有?一部分原因好像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 不如现在就给他看看,早发现早治疗,免得拖到后面病入骨髓,沉疴难医。 …… 事实?证明,傅淮安的身体目前为止,相当?的好。 哪怕他熬夜他不顾惜身体拼命加班,但除了一些睡眠不足的原因外,没有?任何问题。 甄明珠作为拥有?女主光环,然后被作者大神盖章的医术第一人都没能检查出来的问题,甄娴玉自然不会怀疑。 但她其实还是有些疑惑。 既然他?现在那么健康,十年后他?也不过二?十九岁,那还年轻的他?,为什么在原著里身体会有了问题? 难道说主角光环不可破? 四目相对,她对上傅淮安的眼神,率先开?了口,“很好!继续保持!夫君,你要加油保养,争取活到老死!” 傅淮安:“……” 他?头痛地看了她半晌,最终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每天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如果你要是闲的没事做,我可?以帮你找点事情做,而且我不是给了你那些银子吗?你也可?以拿出来做点什么。” “啊?真的吗?”甄娴玉的眼睛顿时一亮,她之前还在愁以什么借口把那笔银子从钱庄里面取出来。 没想到傅淮安就给她找了一个借口。 她顿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我知道啦,我会自己找事情做……”那是不可?能的。 她最多就是把银子取出来。 现在的钱庄可和她前世的国有银行不一样。 钱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 不然万一哪天被抄家了,就一文都没有?了。 甄明珠不想给他们夫妻两个做电灯泡,给傅淮安把脉后就撤了。 傅淮安坐在原地没动,目光在房间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 这个房间是庄子里的正房,是姑娘们特意给甄娴玉留的。 甄娴玉偶尔的时候会在这里住一宿,房间里除了到处充满了她生活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在国?公府的时候并没有的一些小玩意。 都是姑娘们送给她的。 虽然比不得国公府里的布置雅致,但却多了几?分野趣,仿佛更有?生活气息。 就像是国公府不过是她临时的一个住所,而这里,却是她喜欢的地方一样。 傅淮安压下了心里的不适,但仍旧不太舒坦。 外面的姑娘们还在热闹,甄娴玉听着她们的笑声,想着傅淮安的身份出去后,那些姑娘肯定会不自在,于是也没有邀请他过去一起热闹。 目光落在他俊脸上逡巡了两圈,突然像是长了一点点良心,但又没那么多,她有?点不走心地问道:“顶着寒风骑马过来,夫君辛苦了,你晚膳用了没?若是没有?,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些端过来。” 闻言,傅淮安紧蹙的眉心松泛了一些,连身上的冷气仿佛都有所收敛。 他?看向甄娴玉,语气虽然有?几?分淡,但却又夹杂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的幽怨,“下了值便来了,原本想着今日?夜里有?雪,早些来接夫人回去,却没料到夫人过的这么快活。” 甄娴玉:“……” 她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 想了一下,他?这段时间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 看见她这么闲,难免嫉妒。 甄娴玉有点害怕他卷她,于是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快活,也就是今日?姑娘们说要提前庆祝一下,我不想扫了她们的兴,才装作开?心的样子。我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夫君身体,吃不好睡不好的,都……” “都胖了。”傅淮安接上了她的话。 甄娴玉一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她本来就是鹅蛋脸,脸颊带着几?分婴儿肥,实?在是摸不出来。 但这不影响她编造瞎话,理?直气壮地看向傅淮安。 她掐腰挺胸,语气肯定,“你胡说,我哪里胖了?我这个人只是不太爱瘦脸,但我身上明明瘦了很多,你看不见,不代表没发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傅淮安随着她的动作,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她的胸口。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有?些轻,“你那个怕是根本就没有胖过吧,何来瘦了一说?” 甄娴玉顺着他?的视线埋头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看哪里呢?非礼勿视你知不知道?” 傅淮安一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光不太对,耳根顿时红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看我自己的夫人,怎么就非礼勿视了?我们是合了婚书,明媒正娶的关系,别说隔着衣服看看,我就是……” 甄娴玉心里顿时发出了一声哦豁。 真是没看出来,傅淮安瞧着光风霁月衣服性冷淡的模样,被逼急了,竟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不过这种尺度她可不带怕的。 这种婴儿车,她个嘴炮王者不带怕的。 而且看他?明明耳朵都红了,还一本正经?的强撑着的模样,着实好笑。明明是纸老虎一个,竟然还试图吓唬她。 她哼哼了一声,忍不住想逗他?,于是继续追问道:“你就是怎样?” 傅淮安看她这样,一副不怕的样子,咬了咬牙,“就是你脱了,我也看得。” 甄娴玉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出了口。 这个寡王怎么回事,难道今天被说不举刺激到了? 看着她脸上完全不作伪的吃惊,傅淮安心里竟然生出了终于扳回一城的满足感,他?嘴角轻翘。 甄娴玉看着他好似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得意劲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算了,她还是不说太刺激的了。 不然把孩子吓到了怎么办? 甄明珠不打算换回来的话,她暂时还没有换房东的打算的。 见傅淮安还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她扶住了额头,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做作的“啊”了一声,还配合的让身体晃了晃。 “我的头好晕,不行了,我让人给你准备饭菜,我休息一下缓缓。” 傅淮安猛地皱眉,呼吸都是一窒。 眼见她要摔,他?立刻伸手,想要去扶她。 不过在他还没触碰到的时候,甄娴玉又忽然自己站稳了。 傅淮安伸出去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握成了拳头,又用力?地攥紧。再张开?的时候,无比坚定地抓住了甄娴玉的胳膊。 “不用你去叫人,既然不舒服你就去床上休息。” 没等甄娴玉说什么,他?忽然弯腰一手穿过了她的腿弯,另外一手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青年已经?长成,因为习武,并?不似普通读书人那般瘦弱,哪怕隔着厚厚的衣裳,她都能感受到那两条胳膊强劲的力?量。 他?抱起她来的动作轻松的好似随意端起了一兜棉花。 甄娴玉下意识地低呼了一声,“你……” 傅淮安垂眸,“难受就别动,我抱着你过去。” 甄娴玉其实只喝了一点的酒,而且喝的还是青梅酒,大概就是十一度那种。 她这具身体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 不说千杯不倒,十一度的酒,顶多也就让她表面看起来微醺而已。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装了一下,傅淮安竟然会又这么大的反应。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傅淮安已经几步走到了床前,俯身将她放了下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甄娴玉抬手按在了他的脑门上,探了探温度。 傅淮安起身的动作一顿,“怎么?” 甄娴玉又摸了摸自己,一脸疑惑,“你今天怎么了?” 傅淮安没动,垂眸看向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疑问,“什么怎么了?” 对视几?秒,甄娴玉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诚实?地回答道:“有点过于反常。” 因为他?们两个离得极近,甚至呼吸相闻,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傅淮安却没有动。 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目光从她带上了几分雾气的眸子移开?,扫过她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了她殷红饱满的唇上。 那双幽深的眸子,带着往日没有的专注看着她。 好似下一秒,他?就能低垂下头,jsg吻住她的唇一般。 这样一张俊美昳丽的脸放大在他?的面前,还用那样好似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甄娴玉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目光也缓缓滑过他坚.挺的鼻梁,落在了他?削薄的唇上。 他?嘴唇的颜色很健康,因为没有?闭合的很紧,微微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看着就很好亲的样子。 傅淮安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极快速地微微翘了一下唇角。 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 牵动情绪的仿佛只是那一瞬间。 问到“哪里过于反常”的时候,他?的嗓音莫名的带上了几?分低哑,声音在胸腔内震动。 甄娴玉却像是被震到了一样,耳根下的一小片肌肤,靠近傅淮安的那边,突然像似过了电流一般一片酥麻。 身体应激似的起了鸡皮疙瘩。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过于……骚。” 傅淮安:“……” 他?花了好一会才收拾好无语的心情,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他?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夫人一眼,哂笑了一声,打算直起身。 然而,他?却被甄娴玉给抓住了衣领,她面露狐疑之色,“你是不是……” 傅淮安的肌肉骤然因为她这么几个字紧绷了起来。 他?以为甄娴玉终于看穿了他的心思。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第一次面上了有了几分狼狈,他?别开?了视线,薄唇缓缓地抿了起来。 他不知道甄娴玉会说出什么,但又期待着她说出什么。 安静了两秒,甄娴玉继续道:“……想要报复我?因为刚刚我非让你看看不举之症。” “世子您一直让……”门外青砚忽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刚好听到了甄娴玉这半句,想要禀报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口,忍不住瞪大了充满八卦欲的眼睛。 第54章 傅淮安眉心猛地一蹙, 看向青砚的眼神虽然没什么情绪,但仿佛充满了?杀意。 青砚:“……” 他飞速低下头,连忙道歉退了出去。 甄娴玉:“……夫君?” 所有的暧昧一瞬间被打散, 傅淮安回?眸注视她几秒, 周身那股带着侵略的气息消散。 他缓缓地直起了?身, 又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模样?, “你先休息, 我?出去处理一下公事。” 甄娴玉点了点头, “好, 你不用管我?。” 傅淮安伸手拉过被子, 给?她轻轻地盖上,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 将上面的发丝拂开?,眼神温柔专注。 “你好好休息, 我?就?在门?口, 若是难受就喊我。” 甄娴玉忽然感觉被他碰过的那一侧脸有点麻。 她有些不太适应地轻咳了一声, “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吧, 我?看青砚挺着急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甄娴玉的不适, 他的唇角忽然翘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笑了一下, 刚刚碰过甄娴玉脸颊的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 但藏于袖口的指尖却忍不住轻轻地捻了?捻。 他点头, “等我回来。” 甄娴玉:“……” 好黏糊。 有点受不了?。 …… 傅淮安踏出门?,反手就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轻松, 气质温和。 白皙的手指按在棕色的门?扉上,色彩鲜明。 等在门外的青砚看着自己主子一副沉溺爱河的模样?, 忍不住咋舌,不过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那石破天惊的话, 他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可惜。 他想着自己?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比较多,下次出去可以顺便给主子找找神医的踪迹。 守护主子的幸福和国公府的传承,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责任! 青砚悄悄地握拳,然后就对上了傅淮安骤然变冷的视线。 脸还是那张脸,人也是那个人。 但周身的气质大变,像是能冻死谁。 尤其是眼神。 想刀一个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青砚悄悄地抱住了自己。 主子可真双标,刚刚对少夫人明明不是这样的,和颜悦色的仿佛都要?开?屏了?。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恢复了?一脸严肃认真,只有正事的模样?。 原本若是他继续装下去也就算了?。 毕竟,傅淮安又不能真的明目张胆地和他说“我很举,你家少夫人只是误会了?,刚刚的事情你不要?到处乱说”,但偏偏他抬眸,对上傅淮安的眼神后,突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多加了?一句:“世子,青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傅淮安:“……” 青砚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好像没有生气,于是大着胆子又加了?一句,“不过世子,身体为重,您还肩负着咱们国公府绵延子嗣的希望……不要讳疾忌医啊!” 傅淮安呵呵的冷笑了?一声,“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你有心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细心。” 青砚猛地一愣,抬头看向他,有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发现傅淮安脸上的表情没变,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笑意的时候,青砚就?放松了?。 “世子过奖了?,毕竟我也是从小被国公府养大,又和世子从小在一起,自然对与世子有关的事情忍不住多上心些。” “是吗?”傅淮安面色如常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如此,那夫人喜欢的那座伪金矿还需要一个能主事人来看管,等下你就?收拾东西过去吧,务必亲自看着人将那种黑石完整的开采出来。” 青砚:“???” 傅淮安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之前还在纠结于人选,毕竟事关夫人,如今,这?个重要?的任务,便交于你的手里了!” 青砚:“不是,世子我?……” 傅淮安瞥了他脸上丰富的表情一眼,“怎么?你不乐意?” 感受到嗖嗖的冷风,青砚的头往回?缩了?缩,“世、世子……京城这边你不是还需要我?……” 青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没事,这?边的事情,没有夫人的事情重要。” 青砚:“……” 啊啊啊!世子这是公报私仇! 青砚接下来都蔫巴巴的了?,试图想要?傅淮安收回?成命,之前他才在外面跑了?几个月回?来,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还没两个月,就?又要?出去了?。 而且这一次很之前都不一样。 他明显是因为听到了主子的秘密发配了?! 青砚沉默了?数秒。 呜呜,他为这个家可付出太多了。 他花了数秒从终于想起自己过来是为了?要?禀告什么的。 磕磕巴巴地把话说完,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傅淮安,试图唤醒傅淮安的同情。 但没有用。 他家主子,没有心。 …… 夜里,外面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临近年底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些。 那么深的夜,冒雪回?京总归是不安全,最终傅淮安也留了下来。 因为没有考虑过傅淮安会过来,所以根本?没有给?他准备。 而且不管怎么说,明面上,他和甄娴玉都是夫妻,自然不会分开?住。 傅淮安一愣。 没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今日临时起意来接她,竟然还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 这个房间里只有这一张床。 他已?经和甄娴玉说过了。 之前也不是没一起住过,但那个时候,他没想那么多,可如今,他明白的自己?的心思?之后,再睡一起,就让他忍不住脸热。 然而,等他吃饭沐浴更衣收拾利索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甄娴玉已?经睡着了?。 这?张拔步床不算大,本?来摆着好好的圆枕,一只被甄娴玉枕着,另外一只被她抱在怀里。 之前盖着的被子已经被她给踹开?了?,她的睡姿有些豪放,不过寝衣虽然凌乱,但并没有露出什么。 傅淮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被甄娴玉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床,脸上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有点凝重。 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她叫醒。 只是俯身,准备轻轻地把她往里面移动了一下。 不过在他刚刚伸手触碰到她的时候,甄娴玉忽然睁开?了?眼睛。 浑身紧绷。 不过在确定?是他之后,眼底才又泛起了一丝睡意,“你收拾好了??” 甄娴玉打了?一个哈欠,“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算了?,你睡外面吧!” 她不再纠结,抱着被子自主地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丢了?刚刚被她抱着的枕头给?他,然后翻身将脸埋入被子里,就?又睡了?。 傅淮安看着那只普普通通的绣花圆枕,身体僵了?片刻,才抿了?抿唇,拉开?属于他的那一床被躺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躺下来之后,脖子下面的那只圆枕上散发着一股香味。 而且床上也充斥着那股味道。 是独属于甄娴玉的香气。 床幔被放下来之后,那股味道越发的清晰。 傅淮安侧过头,床上一片漆黑jsg,甚至连甄娴玉的轮廓都看不见。 但两个人这?样?躺在一起,他除了?心跳加速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满足。 哪怕这?样?靠近一点点,也让他的胸腔情绪鼓胀。 自从甄娴玉来到他的身边。 仿佛枯燥的生活不再乏味,一切都不再那么平淡。 好似整个世界都填上了一层色彩。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哪怕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甄娴玉并不喜欢他,但他也欢喜。 因为她的关系欢喜,因为她的笑容欢喜,因为她的冷落难过。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失控。 却完全不想控制。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放在一旁的手,稍微一动,就能触碰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的一颗心像是泡在了某种溶液里,冒出了?无数的泡泡。 又酸又痒。 第二日一早,甄娴玉在一片暖呼呼的感觉中醒来。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暖和舒适了。 仿佛被窝里面放了一个小火炉一样?,烘得她浑身的骨头到好像酥了?。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她晚上睡觉的时候用了很多取暖的东西。 然而那些东西没有一个能坚持到第二天早上的。 往往在半夜的时候,就?冷了?。 触碰一下,甚至冰的更吓人。 她经常因为不小心碰到,大早上的被冰醒。 然而今天没有。 她迷迷糊糊的还没怎么彻底苏醒,抱着怀里暖呼呼的大暖炉轻轻地用脸蹭了蹭,然而蹭了?两下,她就?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入目一片需要打码的胸膛,白色的中衣散开?。 她的手霸道且强势地伸在里面,贴在那片并不算瘦弱的胸膛上汲取温度。 掌下的肌肉手感极佳,她下意识地捏了?捏。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倏地顿住,猛地抬眸,然后就?对上了?傅淮安那双缓缓睁开还带着几分困顿神色的双眼。 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皮还带上了一丢丢的水肿,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你醒了?不再多睡一会么?” 他的嗓子很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甄娴玉懵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吸了?口气,连忙收回?手,同时还给?他大敞的衣襟拉好,重新整理成一副守男德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傅淮安捏了捏眉心。 头痛.jpg 昨天晚上,甄娴玉睡了没一会就开始朝他靠近。 他再怎么守礼,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更何况,主动靠近他的还是他心仪之人。 知道她是睡着了的无意识行为,他将她推开?了?几次。 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占她的便宜。 但……每次推开?,没一会,她自己就又滚过来了。 甚至挤得他差点掉下床边。 他想着大约是她以前睡床边习惯了?,于是他只好越过她,睡到了?被她冷落的拔步床内侧。 没想到,她又跟了过来。 甚至更过分,还把她的脚搭在了他的腿上。 那冰冷的脚一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她可能是把他当成了人形暖炉了。 于是忍着,没再躲避。 但是却弄得他一整夜都没睡好。 好不容易在早上困得受不住,刚合眼睡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她大早上的就这么活泼。 他睁着干涩的眼睛看向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困倦问道:“怎么了?” 甄娴玉摇了?摇头,“我?不睡了?,不过都这?个时辰了?,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吗?” 傅淮安摇头,长长的睫毛微垂,在他的眼睑处落在一小片细碎的光影,配上有些憔悴的面容,像极了昨天夜里被女妖精给吸了?一宿精气。 甄·女妖精·娴玉忽然有些心虚。 傅淮安抬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案子已经有了眉目,想着一个月都在忙,今日刚好休沐,便打算多陪陪你。” 甄娴玉露出了惊喜之色,“真的吗?” 傅淮安眉心微松,见她那么高兴,唇角也忍不住轻轻地扬了扬,刚想说年前坊市夜里有火树银花,他可以带她去看。 结果甄娴玉就?啪的一声啪在他的胸口,磨了?磨牙,“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人真是太可恨了?!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谁?陛下不会又轻拿轻放随意推一个人出来顶锅吧?” 傅淮安:“……” 他胸口的一腔喜悦因为这重击顿时被打散。 甄娴玉本?想拍床的,没意识到两个人离这么近会误伤。 反应过来后,立刻伸手在被她拍过的地方?揉了?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甄娴玉眼眸闪了?闪,忍不住多占了两下便宜。 呜呜好羡慕,男菩萨火力好旺,真暖和。 傅淮安:“……” 她的手心明明并不算热,但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贴在他的胸口,却像是着了?火,烫的他想躲。 他一把按住了她乱动的手,抬眸,强撑着让自己?面色如常,“想暖手的话,你可以不用找借口的。” 拔步床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静默。 第55章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傅淮安愣了一下,低笑了一声。 甄娴玉一脸懵地看着他。 笑什?么啊? 莫名其妙。 …… 院子里的姑娘们,昨天晚上都喝多了, 这个时候还没?起来。 傅淮安被甄娴玉弄醒了之后, 也不打算再睡了。 他瞥了一眼她的脸色, 然后道?:“回城吧?马上过年了, 府里还需要?你这个女主子把控。正好看看底下的人今年为了恭贺我们新婚, 送了什?么礼物?。” 甄娴玉本?来不打算动。 昨天晚上下了大雪, 如?今路正不好走, 哪怕马车上放了炭盆, 也不够暖。 大早上了用了早膳,底下的人就端了一碗药过来。 是甄明珠昨天给她配好的驱寒汤药。 哪怕是出自女主之手, 但系统还是下意识地检测了一下。 发现药物?没?有任何问题,才没?有出声。 如?今的剧情已经?崩到它妈都不认识了, 平时如?果没?有什?么事?, 它就守在甄娴玉这里做一个快乐的吃瓜人。 那些属于甄明珠的嫁妆, 甄娴玉不方?便给她,而且就算是给了, 甄明珠也没?办法收着。 她把东西按照市场价给她算了一下银子, 加上甄父当初给的压箱银一起给了她。 甄明珠不肯要?, 被甄娴玉给按住了, “虽然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 不管你用不用,你都收着, 万一以后就有用到的时候呢?” 她顿了顿,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不是想要?普及医术,学那些赤脚大夫去乡间野地给贫苦的人看病救人,若是没?有银钱开路,你的路费从哪里来,你的药材从哪里出?你日?常喝西北风吗?” 甄明珠的脸一红,“我……” 甄娴玉翘起嘴角笑眯眯地看着她,把一沓银票塞到了她的手心里,“快收下吧!再说了,这本?就是你的银子,你不好意思什?么?总不能夫君你让给我了,户籍给我了,立身的嫁妆也全都给我吧?那我成什?么人了?强盗吗?虽然我以前真的是强盗那一伙的,但我现在不是弃暗投明了么?” 甄明珠失笑,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发现她面色如?常,才想了想问道?:“虽然我觉得我不该多言,但你的身份……还是多小?心,世?子也不一定能完全保护住你,你还是不能过于依赖他的保护!” 说着她忽然又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了一个荷包,里面发出瓷瓶碰撞的清脆声响,“这里面是我配的一些药,红色的是毒药,白色的是解药,具体都是什?么药,我已经?把名字贴在瓶子上面了。如?果要?是用完了,以后再找我要?。” 甄娴玉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没?想到女主竟然这么快就被拐走了。 虽然女主身边也是事?故多发区,但她不和女主作?对,不主动去当一个脑干缺失的炮灰女配,把女主藏起来不让她去触碰主线剧情的话,说不定剧情一崩,就没?她什?么事?了! 甄娴玉越想越觉得靠谱,看来,她接下来的安稳生活就要?靠上女主和反派两个人了! 她一脸迷之激动地握住了甄明珠的手,“虽然我可能有些厚脸皮,但我真的觉得冥冥之中,我们是天定的缘分!说不定老天爷也让我们两个这一世?来做异父异母的姐妹呢!好姐妹就是要?互帮互助!你放心,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甄明珠的眼眸有些动容,“如?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我们就做一对异父异母的姐妹。” 虽然两个人认真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一个月。 但甄明珠觉得,她和甄娴玉一见如?故。 一个人jsg的好坏,从她日?常上就能看的出来。 她相信甄娴玉。 她的话刚说完,然后就看到甄娴玉突然从桌子上摸过两只杯子,倒了茶水进去。 “来我们义结金兰!” 甄明珠被她痛快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过本?就答应了和她做姐妹,她也没?有排斥。 接过了甄娴玉手里的茶水,就真的与她结为姐妹。 甄娴玉想到原著里,女主的包子性格,眨了眨眼,“你是甄家先来的,我是甄家后来的,所以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甄明珠愣了一下,善良的她竟然没?觉得甄娴玉说的哪里不对。 她点点头,“好,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以后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 甄娴玉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我从小?是孤儿,从未有过家人,也没?感受过家人的温暖,姐姐,谢谢你愿意接纳我!以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我们姐妹互相扶持好不好?” 甄明珠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一股热血冲上头,完全没?意识到被甄娴玉牵着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甄娴玉以后就留在她的身边,去哪里都有她的陪伴。 甄明珠觉得有点不太对。 她的梦想是走遍各地,若是不离开,哪里有机会去找那些疑难杂症去行医? 不过她想到甄娴玉和她两个人刚刚结拜,粘人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不能刚结拜之后,她就远走,等等再说吧! 而且现在她留在庄子上帮她教导这些姑娘们学医术,也能让她温故知新。 见她答应了下来,甄娴玉放心了,她想了想,觉得不管甄明珠知不知道?,她还是提醒她一下为好。 “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要?提前和你说,免得你被人给骗了。” 甄明珠一愣,“什?么?” 甄娴玉提起甄父的时候一脸的冷漠,“当初成亲换人那事?,你父亲他是完全知情的,甚至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他的配合,完全不会那么顺利!当初八皇子的人一去找他,他就同?意了!还借这件事?,把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塞给了八皇子做妾。” 闻言,甄明珠的表情一僵。 她很了解甄父,所以对于他见利忘义毫无为人父的慈心的行为,也没?有什?么惊讶。 但,她却忍不住心寒。 因为她从未想过,当初她出事?,竟然还有她父亲的参与。 甄明珠自嘲的笑了起来。 也是,若不是她父亲同?意,与她长相完全不同?的甄娴玉,如?何能顺利的掩人耳目取她而代之? 于父亲而言,舍弃她,只不过是失去了与他并不亲近的一个做世?子夫人的女儿。 但他从此却可以抱上皇子的大腿,甚至还能把最宠爱的小?女儿塞给皇子做妾。 若是能从龙成功,那他以后就是国丈,权势地位他想要?的什?么都能唾手可得。 她这个从小?就被他厌弃的女儿算什?么? 甄明珠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周身的气息冷了许多。 原本?她对那个父亲还残留的一点点濡慕,彻底散去。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怅然,“我早该想到的,早在他把我年幼的我丢到乡下不闻不问的时候,我就没?有爹了。这些年,我就是还有些不甘心。总觉得这世?上,若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便没?什?么可活下去的理由。” “没?事?,以后你就有我了!”甄娴玉拉住了她的手。 甄明珠点点头,对上她关切的目光,笑了一下,“嗯,你放心,从跌入江中的那一刻,那个甄明珠就死了,如?今的我,是新的我,是你姐姐我。” 两个人对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傅淮安等了许久不见甄娴玉人影,只能找了过来。 才刚过来就看到她们两个悄悄热热地握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的脚步顿了顿,眼底极快的闪过了什?么,然后有恢复如?常。 见甄明珠看见了他,他略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甄娴玉,细细的打量她脸上的笑意,问道?:“怎么了?再说什?么这么开心?” 甄娴玉回头,看见傅淮安更高?兴了。 女主和大反派都在她的手里,也就等于大半的剧情都被她握在了手里。 只要?她坚持扯断两个人身上带着的剧情,她就不信还搞不崩这破烂虐文小?说的主线。 想到这里,她看傅淮安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温柔和喜爱。 这两位可是她日?后恢复平静生活的保障! “夫君,你来的正好!快,我认了明珠为姐姐,以后,我就有家人啦!” 傅淮安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她就给自己?搞了亲人出来,“你高?兴就好。” 甄娴玉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想了一下,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放心,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傅淮安的眼眸猛地一挑,仔细地打量甄娴玉,“你说什?么?” 甄娴玉随意地摆摆手,“我说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发现“什?么重要?的人”这话,她可能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往心里去的时候,傅淮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目光落在甄娴玉搭在甄明珠胳膊处的手上,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你打算怎么不厚此薄彼?” 甄娴玉一点都没?发现他情绪不对,“你放心,以后有我们一口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绝对不会落下你的!” 傅淮安:“……” 他提了提气,都快气笑了,“那我真的是谢谢夫人,时刻都惦记着我了。” 甄娴玉一脸腼腆地摆摆手,“应该的,不用谢!” …… 磨磨蹭蹭,两个人从庄子上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车轮在碾压过,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虽然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周围的佃户清理过了。 但路依然不算好走。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的很慢。 傅淮安晚上没?睡好,上了马车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假寐。 甄娴玉虽然没?睡,但经?过几次下雪后,她已经?进化了,不会那么没?有出息,一看到下雪就开心的要?去玩。 她抱着暖手炉,坐在傅淮安的身边,身上捂得厚厚的,还是觉得浑身血液都不流动了,下半身僵冷。 她偷偷地瞄了傅淮安一眼,想到早上起来,这个人身上的热度,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羡慕的神情。 傅淮安虽然困得厉害,但在外面,他的警惕性也让他无法完全睡过去。 尤其是甄娴玉的目光,灼热的简直像是要?把他给穿透了。 他无奈地睁开眼看她,“总这般看着我作?甚?你……” 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一个急停。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甄娴玉身体一个趔趄,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因为她穿的太多,怀里的触感实在是松软。 傅淮安忍不住有些恍惚。 这时候,马车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傅世?子,我们殿下有请!” 第56章 那人手持长公主府的令牌, 一身?黑红制服,骑在?马上。 见甄娴玉看?过来,他微微垂眸避开以示恭敬。 “殿下在附近见国公府的马车路过此处, 想到上次与少?夫人一别后许久未见, 特命属下来此, 邀您和世子一聚。” 甄娴玉:“……” 想搞事情就直说, 非要拿她当幌子。 她撇撇嘴, 猜到长公主估计是没憋什么好事, 想起上次在?隐梅园里, 她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通乱七八糟的迷惑发言, 忍不住有点牙疼。 甄娴玉心里是不想去的,但长公主的身?份在?那, 她自然?不好拒绝。 于是转头看向傅淮安,等他开口。 傅淮安眼眸微眯, 笑意不及眼底, 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今日倒是不巧,我?与夫人还有其他的要事要做, 若是改天有空再叨扰殿下了。” 那侍卫估计早就已经被交代过了, 听到傅淮安的拒绝竟然也没有惊讶。 他面色不动, 只是没什么情绪地仿佛像个传话的机器人一样开口道:“殿下说, 若是世子拒绝,可将这个给?世子看?。” 他说完就抬起了手。 掌心握了一块玉。 甄娴玉没看?懂。 然?而傅淮安在看到那块玉之后, 眼底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 他冷冷地勾起了一抹冷笑,“既然?如此, 那便带路吧。” 甄娴玉眼底浮现了一抹疑惑,看?向傅淮安。 马车的帘子撂下, 傅淮安脸上的凝重的神色倏地就消散了。 简直比京剧变脸还要快。 甄娴玉:“……” 她原本还想问问的,但见此,顿时没了兴趣。 反正不管等会发生什么,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倒是傅淮安jsg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唇角翘了翘,探身?过来,低声在?她的耳边解释了一句,“我?有两个小厮,一个是青砚,你见过的,另外一个则是青墨,他常年不在?京城,负责给爹那边筹备粮草,那块玉便是青墨的。” 甄娴玉眨了眨眼,顿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眸,“你是说……” 傅淮安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她殷红的唇瓣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即可,不必说出?来。” 甄娴玉闻言顿时有些生气,绷起了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本?就潋滟的眼因为染上了几分冷色,越发的艳丽。 傅淮安本来没想那么多,只是随手而为。 但感觉到指腹下的触感,是多么的柔软湿润后,突然意识到了此举的不妥。 他状似无意地收回手,强行?忽略指尖上的热意。 甄娴玉哼了一声,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脑子里已经充满了可能会对他们使出?的阴谋诡计。 她就说上次长公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接近她,明明不认识,却故作熟稔的拉进两个人的关系。 她之前还以为长公主,是因为国公府的兵权,所以?才想要拉拢她。 却没料到,长公主那个时候明知道她是乡下来的,还让别人鼓动她跟着一起玩飞花令的目的是想灌醉了她,好从她的口中套话。 后来她离开,估计是发现她一问三不知,投壶又?准,目的无法达成?。 估计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她误以为傅淮安知道了此事。 后来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她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 如今傅淮安主管这个案子,怕是手里已经拿到了什么要命的确切证据。 这才让她忍无可忍,特意打探了傅淮安的行?程,来堵人。 甄娴玉嗤笑了一声。 怪不得她从第一次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就不喜欢。 既然?不安好心的请她上门做客,那她就不客气了。 大概是高高在?上习惯了,怕是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 长公主大概是想要从气势上压住他们,所以?她今日不但花了攻击性特别强的妆容,还穿了一声墨蓝色绣金纹的衣裳。 她高高的坐在?首位,看见傅淮安和甄娴玉的时候,扯了扯嘴角,如同刚打完玻尿酸,面部僵硬不能做表情一样。 甄娴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反正她就是过来凑数的。 却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一开始就奔着她来了。 “许久没见少?夫人,你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最近调养的不错。之前少?夫人不是说,有空就来瞧瞧我?,怎的这么久了都没个消息,还得本?宫主动来找你,你才肯来。” 甄娴玉:“……” 她露出?了一个假笑,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突然?有了主意。 她弯起眉眼,“我?还以?为殿下说的是客气话,原来竟是真的让我来吗?我这次知道了,下次,我?会?主动来找殿下的,只要殿下不嫌我烦就行?。”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小嘴,惯是会?哄人。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快坐下吧,都是一家人,在?本宫这里不需要讲究那些虚礼。” “那就多谢殿下了!”甄娴玉打蛇随棍上,像是完全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似的,拉着傅淮安就坐下了。 长公主摆了摆手,虚假的客气了一番,“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喜欢吃什么,临时叫你们两个过来,都是我自己平日吃用的,也没什么旁的准备。” 甄娴玉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像是没见过市面一样,哇了一声,“不亏是殿下这里,只是日常吃用的就已经是我平日没见过的了!” 长公主顿了一下,意识到她这话里的不对,以?为她在?讽刺她奢靡,眼底顿时露出了一丝冷意。 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甄娴玉就继续道:“真?的好羡慕殿下,我从小长在乡下每天吃糠咽菜什么都没见过,好不容易高嫁,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一整个国公府的银子都要优先支援西北大军,府里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在乡下吃糠咽菜。” 甄娴玉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于是抬手就捞过了傅淮安的袖子蒙住了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声音大的直接压住了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一脸不耐,但想着先礼后兵,现在还不是强硬的时候。 傅淮安只是瞥了甄娴玉一眼,就立刻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于是在长公主耐着性子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便立刻配合地做出了一幅担忧的模样。 “我夫人年纪小出身不好,又?离家万里远嫁京城,难免有些不会?控制情绪,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长公主还没说什么,甄娴玉先不干了。 她顶着揉红的眼眶,哽咽道:“你怎么说的这么冷漠,殿下是我?们的亲姑姑,我?们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我?!” 说完,她指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说道:“你看?,殿下知道我?吃不好,还特意请我来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能把殿下说的那么冷漠!” 长公主:“……” 她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拉进关系,顿时挑了一下眉。 因为这正好也是她想要的效果,于是便没有拆穿甄娴玉。 她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本?宫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出?了皇宫,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殿下人那么好,怎么会?拿我?们当外人,你来之前的那些顾虑都可以?丢掉了,我?们有什么说什么,殿下肯定不会介意。” 甄娴玉说完,转头看向长公主,“殿下,我?说的对吧?” 长公主目光从傅淮安的身上,悠悠地落在?甄娴玉的脸上,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情绪。 她想到了什么,突然轻松了起来。 今日叫他们二人过来是为的什么,她想,双方都心知肚明。 原本她以为想要傅淮安松口,需要费一些力气,毕竟他就是一个木头。 没想到他娶的这个夫人倒是个妙人。 尤其是,竟然还能做傅淮安的主。 果然?,有了家就不一样了。 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光棍。 也开始以自己为主了。 她缓缓的扬起嘴角,脸上的冰雪也开始融化。 她态度和善地轻笑了一声,“你们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无需这么顾虑,直接说便是。” 甄娴玉:“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殿下,您看?,能不能借我?们亿点钱啊?” 她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殿下也知道我们府上养了那么多张嘴,实在?是困难,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我?也不会和殿下开这个口。” 长公主微微眯眼,并没有马上答应她,而是道:“据我?所知,单单你开的那家火锅店,便能日进斗金,更何况还有你们府上的金楼、绣庄等一些产业,各个都是属貔貅的,你倒是现在?跑到我?这里来哭穷了?” “哪里是哭穷?”甄娴玉虚假的“嘤嘤嘤”,“我?们府上的产业也就是看?着好看?罢了,去?掉成?本?,剩下真的没有什么了,不但要养着一大家子的人,还得拿出?去?捐给边陲的将士们!就是家里有个金矿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甄娴玉哭得很敷衍。 她说的话虽然有几分真?切,但含了多少?水分,长公主也不想去?猜。 她知道甄娴玉如今和她哭穷的目的,大约就是为了和她要好处。 之前果然?没看?错,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乡下蠢货。 不过蠢货也有蠢货的好处,瞧瞧,现在?不是就给?了她一个突破口了吗? 若傅淮安真?的能给?她办成?,许他们一些好处也不是不行。 尤其是还能通过这件事把一直不肯站队的国公府拉上他们一方,这个交易是很?值得的。 然而上赶着不是买卖,她不会?给?的那么容易。 她拿出?帕子,做作地沾了沾眼角,“可怜见的,瞧瞧都给你们逼成什么样了?借你们一些也不是不行?,但本?宫也没有那么多,如今国库空虚,朝廷也拿不出?那些银子,我?便是想帮你们和陛下说一说,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唉,养兵还是不能靠一人之力。” 甄娴玉:“确实不能靠一个人,不知道殿下有什么见解?” 见她上钩,长公主眼眸微闪,“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国公府与其他几家联络一下,大家都凑凑借一些给?国公府,只是,大家府上也不算多富裕,那么多的银子,也不好白拿。” 甄娴玉没问不白拿是怎么个拿法。 而是仿佛重点抓偏了似的,详细询问了都有哪些大jsg人家可以帮忙,具体能出?多少?银子。 长公主也不傻,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交代,三五句含糊过去?,“具体我还需要再去问问。” “那殿下呢?殿下可以借我们多少?”甄娴玉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长公主,仿佛没有一个具体的数目,绝对不罢休。 长公主咬了咬牙,咬牙说了一个数。 甄娴玉顿时笑了。 长公主见状立刻看向傅淮安,出?那么多血她也不想迂回了,直白道:“淮安,今日说到这份上了,本?宫也就不和你们见外了,我想和你要一个人。” 傅淮安微微垂眸,拱了拱手,“殿下的话,臣不懂,还请明示。” 长公主:“前几日,你们误抓了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那人与案子没有一点关系,但平日就是有些贪图美色,怕是不知道做了什么蠢事,才让你们误会?了。” 傅淮安面不改色,“殿下,臣的下属这段时间,好似没有抓到过殿下的亲属。” 长公主见状顿时忍不住唾弃他们夫妻两个见钱眼开,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的眉心狠狠一皱,“你们好不容易开口管本宫借一次银子,我?现在?就让人备起来,等会?,你们便一起带走吧!边关的将士们不易,早点筹备好粮草,也免得他们挨饿。” 傅淮安敛眸,“臣回去便让人去查查,看?是不是误抓了人,若是真?的抓了,便马上把人放出?来。” 第57章 对于他的回答, 长公主并不是很满意。 但凡换个人这么不识好歹的不给?她面子,她肯定会当?场翻脸。 但傅淮安不一样。 单说镇国公手上?握着的军权,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退让一步。 不过, 这?也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一点情绪了。 她眯了眯眼, 目光落在傅淮安的脸上, 带有极重的压迫感, “有些?事, 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 世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不变, 仿佛被威胁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一派淡定,“殿下说的是。” “世子是个爽快人。”长公主见他答应下来之后, 状似无意地继续道:“说起来,国公府这?些?年一直给西北大军筹备粮草, 也是不容易, 这?一路从京城到西北, 路途遥远,环境恶劣, 还有可能会碰上?匪徒, 若是一个不慎, 怕是那么多的粮草都要打了水漂, 世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傅淮安面色不变,甚至, 比刚刚看上去更温和了一些?,“殿下提醒的是。” 长公主对他的态度终于满意了。 倒是甄娴玉在一旁抽了抽嘴角。 她和傅淮安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 对这位的行事作风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 一般他笑得越和善的时候, 也是坑人最狠的时候。 她忍不住为长公主擦了一把冷汗。 不过这样的人,就算是被坑再狠, 也是活该。 没?有人性,没?有道德底线,就应该尝尝被人踩到脚下的滋味。 一场别有用心的鸿门宴,傅淮安和长公主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什么胃口。 倒是甄娴玉放开了肚子,开开心心的像是真的来吃席似的。 虽然长公主的人品不怎么样,但她的口味不错。 很多东西都是最顶级的食材。 厨子手艺也不错,甄娴玉吃的很满意。 甚至她已经开始思考着把人挖到自家去的可能性了。 长公主见甄娴玉没心没肺的样子,眉心蹙了蹙。 哪怕觉得甄娴玉上?不得台面,但今日?也正是因为有了她,才让自己从傅淮安那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所以此时再看她,长公主就没有那么嫌弃了。 毕竟,她这样好啊! 只?有甄娴玉一直这?幅眼皮子浅的模样,才能让她借此把国公府牢牢地把握在?手里。 一想到,以后镇国公府也会为自己所用,长公主翘起了唇角,再看甄娴玉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喜欢。 临走的时候,除了先前答应的银子,她还人包了两套顶级红宝石头面,以及甄娴玉在?用餐的时候喜欢吃的那些顶级食材,一起送了出去?。 甄娴玉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来一趟,不但坑了大笔的银子,竟然还能连吃带拿。 实在?是太幸福了。 她可太喜欢长公主了,每次她都热情地塞银子给她。 甄娴玉一双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像是小狐狸似的看了回去?,嗓音都甜了起来,“谢谢殿下!您可真好!以后我一定会常来的!” 她摇摇小手,一脸不舍。 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再多多想着她啊! 站在一旁的傅淮安:“……” 知道她是财迷,没想到居然财迷成这样。 他都已经给?她十万两白银了,居然还能被两套头面给收买到。 傅淮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当?初他送银子的时候,她可没?给他也笑得这般好看。 他忍不住有些心底发酸地看了长公主一眼。 不过想到,她拿出的那些?银子,他一直紧紧地蹙起的眉头,又松开了。 罢了,能暂时哄夫人喜欢,也不是不行。 谁让他现在没有钱。 不过想开了是一回事,看着甄娴玉抱着别人送的东西那么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马上?他名下的一些私产的利润又能送来了。 既然那么喜欢,倒时候他买上十套给她? 甄娴玉还不知道傅淮安在想什么,见他一直蹙着眉,一副陷入了两难境地的模样,顿时有些?惊讶。 刚刚他在?长公主府上不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吗? 怎么一出来,就变了脸色。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长公主威胁他的那些?话。 眉心猛地一跳。 该不会送去?西北大军的粮草真的让长公主的人给扣下了吧? 她的脸一黑,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亏大了! 两个人上?了马车后,一离开长公主的底盘,她就按捺不住立刻询问道:“夫君,你怎么这?个表情,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傅淮安猛地回神,对上?她担忧的目光,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自然。 因为他根本没听清甄娴玉刚刚说的是什么,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你刚刚说什么,我在?想别的事情,没?能听到。” “我看你一副凝重的样子,该不会你真的让长公主给抓到了什么把柄吧?刚刚在她那里,我也只是想要坑她一笔银钱而?已,并没?有让你真的答应她!” 甄娴玉说完拧着眉,又继续道:“她害了那么多姑娘,赚取了那么多的不义之财,收点银子也不过是利息!最后也都是要拿去用来安排那些受难的姑娘们的。” 她收留在?庄子上?的那些?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刚刚被拐来还没训练好的姑娘们。 大部分的受害人,如今都在?花楼里,还没?得到解救。 甄娴玉是没有想过放弃那些人的。 那些沦落到卖皮肉生意的姑娘们,就算是解了奴籍,也没?有什么未来了。 为了不让她们再次沦落到卖身?的地步,她除了想要给?她们提供一个庇护的地方之外,还想给?她们提供一个能够养活自身?的活计的。 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负责那些姑娘们的一生。 傅淮安早就知道她的打算,见她现在?这?幅模样,知道她在?忧虑什么。 他摇头,有些?失笑,“没?有,我之前就猜到了可能会有人想动这?一批粮草,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安排。至于青墨,他早早就给?我传过消息,一切都在?掌控中。府上?也没?有什么能被她拿捏的把柄,你放心就是了。” 甄娴玉虽然猜到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但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于是她没?忍住好奇问道:“你早就猜到长公主有问题,而?且会找你麻烦了?” 大约是话题本就带着一点隐秘性,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身?体倾了过去?,离他很近。 傅淮安对上她水汪汪的充满了好奇的眸子,忍不住失笑,“之前我不是装病过一段时间?” “啊?”甄娴玉一愣,有些?不太相信,“你那个时候就是去查了?可是前几天王春杏来找我们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也很惊讶,一点都不像是提前知情的模样?” “这?件事我确实不太知情,但她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这?一件。”傅淮安身子坐的很正,哪怕和甄娴玉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围,他也极力绷住脸,面上?保持着稳妥的模样。 只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他衣服淡定地坐在那任由甄娴玉放肆打量的模样,但没?人知道,此时他的胸口里像是有一面鼓,敲个不停。 甄娴玉的一缕发丝垂下来,落在?了他的手背jsg上?。 轻轻地扫过,像是羽毛搔过他的胸口一般,又痒又麻。 他下颌绷紧,一动不动,喉结轻滚,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甄娴玉没?看他,听他说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变冷,“她还做了什么?” “一些可能会抄家的事。”傅淮安没有细说,但只?这?么一句就已经够了。 甄娴玉自己回想了一下原著的剧情。 因为长公主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配角,关于她的剧情并不多。 整本?书的视角,一直都是落在甄明珠身上?的。 原著里,甄明珠偷偷的从男主那里跑出来后,因为路上信任了一个老人家求医的说辞,被弄晕拐卖了。 不过后续的发展和现在不同的是,原著里九皇子把她救走之后,让人把整个秘密训练基地里所有见过甄明珠的人都杀了,然后放了一把大火。 所有的证据也全都付之一炬。 甄明珠得知了之后,觉得九皇子太过残暴,和他大闹一场,然后就病了。 这?部分剧情只?是为了推动两个人感情的一个支线而?已,并不重要。 完成了它的使命之后,只?是被作者简单的一笔带过。 原文写?到“大火之后,官差来查,发现这里是一个调教娼妓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结案了。” 所以长公主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人发?现,甚至到后面她出事,也是因为被六皇子牵连,才一起被结算。 傅淮安见她眉心皱在一起,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地按在?她的眉心,抚平了那一抹让他看的极不顺眼的折痕。 “不要担心,所有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没?有人能逃过。” 甄娴玉猝不及防地被他摸了一下脑门,顿时愣住了。 这?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过近。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面色古怪地看向他。 总觉得最近傅淮安和她相处的时候,好奇怪。 说他动手动脚的吧,其实也没?有,大部分时候他对她还挺符合君子之礼的。 但要说没?有什么异常吧,他最近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而?且……她的目光落在了傅淮安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 这厮最近的穿衣风格是不是变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他好像比之前更帅气了? 倒也不是说以前不妥,就是感觉平时很随意的人,忽然就讲究了起来。 她抱着盒子轻咳了一下,别过脸,不想让自己再被美色所迷惑。 “我没?担心,这?本?来也不是我该担心的事情,而?且,你做事我放心,毕竟夫君可是百姓口中出了名的好官。我上?次出去?,有人看见马车上的标志,还硬塞给?我一串糖葫芦,要感谢夫君呢!” 傅淮安被她夸得有些不自然,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自谦一番,但对上?甄娴玉的眸子,他又顿住了。 因为他不想贬低自己。 若是在?她的心中留下的印象越好,是不是就越能让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多留几分? 他眼眸闪了闪,直直地看向甄娴玉,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应该的。” 甄娴玉:??? 她猛地顿住。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自恋? 傅淮安反应过来后,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连忙又加了一句,“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他们那般感激。” 第58章 “最近可能会乱, 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门了。”傅淮安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试图用别的?事情掩盖自己失言。 见她果然被自己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 他唇角轻轻的?翘起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弧度。 甄娴玉:“是?因为长?公主的?事吗?” “也不止。”傅淮安顿了顿, 点到而止:“敛财无数、勾结在朝官员、染指军权, 这些事情, 也不止是?她一个人做的?。” 甄娴玉微微眯眼?,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 “难道?陛下不打算继续养蛊, 终于开始着手?整治了?” 傅淮安突然突兀的?笑了一声, “君心不可测,总之最近你还是?小心些为妙。” 甄娴玉点了点头, 一副我听进去了的?模样,“好?我知道?了!回府我就得重病了。” 傅淮安:“……” 他动了动嘴, 一言难尽, “倒也不必如此。” “要的?。”甄娴玉郑重的?点头, “我病了,那些麻烦就不会来找我了!” 傅淮安:“……” 若真是?打算找她麻烦, 又哪会因为她病了而停下。 这话到他的?嘴边转了一圈, 他没有说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灿烂若星的?眸子上, 算了, 她开心就好?,有什?么麻烦他一并挡住就是?了。 马车摇摇晃晃, 甄娴玉抱着盒子,指尖轻轻地?抠着上面的?花纹。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似魂都飞了。 傅淮安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她。 见她自刚刚的?话之后?,就打不起精神, 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他微蹙了一下眉头,搭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蜷了蜷,脑子飞速运转,思忖了好?一会儿,才用一副自然的?语气道?:“既然还没回到府上,不如我带你去看火树银花吧?” 甄娴玉下意识地?侧过脸看他,“什?么?” 傅淮安做出一副随意的?姿态,“以前你都不在京城,怕是?都没看过,每年临近过年的?时?候,东城那边的?城楼下,在坊市附近每个傍晚都会进行火树银花表演,直到过了年。” 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甄娴玉可能不知道?火树银花是?什?么,于是?顿了下,自然地?解释道?:“就是?放烟花,打火花、火龙舞,很是?热闹,算是?特色吧?你今年第一次在京城过年,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甄娴玉前世也有,但她只在网上看到过视频。 那时?候,她还和?阮娇说过,等?毕业了,去旅行的?时?候,一定要看一次! 没想到她还没毕业,末世就来了。 世界化作人间炼狱,那些艺术和?文化,全都成了记忆。 没想到穿了个架空的?书,竟然还有亲眼?看见的?机会,她顿时?惊喜的?不知道?怎么好?。 以前她没少吐槽这书架空的?乱七八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感谢作者不查资料乱写一气的?一天。 见甄娴玉怔怔的?看着自己,傅淮安喉结轻滚,“怎么了?不喜欢吗?你若是?不喜欢,便罢了,我们直接回府也行,等?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再去。” “不!”甄娴玉立刻拒绝,“我刚刚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艺术表演,你都说了,每年只有年关的?时?候,才有,我若是?现在不看,就要再等?一年,也太亏了!” 傅淮安微松了口气,眉心缓缓放开,露出了一个淡笑。 “确实?亏。不过现在时?辰还早,你是?逛逛,还是?先回府上休息一番?” “先去金楼吧!” 甄娴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首饰盒子,“给他们换个模样找个金主。” 傅淮安愣了一下,“我见你抱着不离手?,还以为你喜欢。” 甄娴玉“唔”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我确实?喜欢啊?值钱又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 傅淮安:“那你不留下自己戴?这套首饰上的?宝石和?珍珠都不错,你若是?不喜欢这个样式,倒是?可以让金楼里的?老师傅重新再打一次。府上并不缺这点银子,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府上不缺,我缺啊!而且这就是?委屈了吗?我喜欢的?东西那么多,要是?样样都得到,得多少银钱?” 傅淮安薄唇动了动,“那么多的?银子握在手?里不花留着也不会变多,我们倒也没困难到需要你委屈自己的?地?步。若是?你喜欢的?东西,买下来又何妨?” “夫君口气倒是?豪爽!”甄娴玉一挑眉,看向他,“看样子,我喜欢什?么夫君都准备满足我?” 傅淮安被她看的?心一乱,强做镇定,“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自然不会对你那么苛待。” 不过他说完之后?,突然想到自己自己囊中羞涩,连忙加了一句,“而且银子我都交于你手?,你想怎么花,自然都随你的?意。” 甄娴玉本来还想说,他既然那么大言不惭,那她挺喜欢皇宫的?,不如让他满足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还挺鸡贼,知道?打补丁。 她有些无趣地?“哦”了一声,颇为失望。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抵达了金楼。 甄娴玉进去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 她也没惊动别jsg人,而是?抱着盒子去了后?面。 里面的?两套首饰,至少值一千多两银子,这一次长?公主比上次还要大方。 把那些宝石珍珠都拆了,再重新做一下设计,在金楼卖,估计能翻出去一倍。 这还是?傅淮安第一次亲自来金楼,看着甄娴玉和?老师傅交谈,这两个首饰怎么拆,怎么重做,傅淮安感觉有些新奇。 他感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甄娴玉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一样。 傅淮安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凑近了过去,想听听她的?声音。 没想到才刚走过去,就听到了甄娴玉和?老师傅说完转头看向掌管金楼的?别枝,“你看着点,首饰一定要做的?精细,做好?后?,拿样子给长?公主看,若是?她买下了,说不定改天就又送我了呢!” 傅淮安:“……” 这羊毛可算是?让她薅明白了。 * 趁着空闲,甄娴玉把府上的?几个产业全都走了一遍,又和?傅淮安一起吃了顿火锅后?,天色渐晚。 夜幕下,道?路两旁的?酒楼店铺都挂上了灯笼,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潮涌动,越发的?热闹。 坊市的?入口处守着当值的?官差,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时?不时?的?也能走过一两个官府巡逻的?衙役,免得有人闹事。 两旁的?摊子上摆了不少的?小玩意,吆喝声和?说话声融合在一起后?,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甄娴玉走在前面,哪里热闹都要看看。 此时?的?火树银花还未开始,看的?时?候,要去城楼那边,离这边的?坊市很近,倒也不着急。 甄娴玉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小袄,外面披着白色的?披风,腰上挂了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是?刚刚在金楼别枝特意给她准备碎银和?铜板。 她本就只有十六岁,面还嫩。 虽然梳了妇人髻,但带着婴儿肥的?那张精致小脸,乍一看,跟还未及笄的?官家出身的?小姐似的?,单纯好?骗。 格外的?引人注意。 有不少人忍不住蠢蠢欲动,但目光落在紧紧地?跟在她后?面的?傅淮安身上,又忍不住胆怯。 全因为傅淮安虽然看着年轻,但一看出身就不俗,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气势汹汹,不好?招惹。 那些盯着甄娴玉的?目光,傅淮安早就注意到了。 哪怕凡是?被他冷冷地?扫过人,都不敢再看第二眼?,他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不舒服。 他上前一步,挤到了甄娴玉的?旁边,两个人的?白狐裘披风交叠在一起,格外的?般配,他一直拧着的?眉心才松了几分。 甄娴玉的?空间里零食种类其实?比街上的?还要多。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买来尝尝。 大概吃的?就是?这种气氛吧! 连手?里的?糖葫芦好?似都是?甜的?。 做糖葫芦的?人很有巧思,山楂掏空之后?,在里面塞了豆沙,一口下去,先是?咬开最外面挂的?脆脆的?糖浆,然后?是?新鲜酸糯的?山楂果子,再里面就是?香甜的?馅儿。 酸酸甜甜,口感极有层次感。 她忍不住连着吃了五颗,再想吃,就被傅淮安给拦住了,“仔细别酸软了牙!” 甄娴玉:“不酸!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糖葫芦!我还能吃十根!” 傅淮安语气坚定,“你现在不觉得酸,等?会就会觉得牙齿软到咬不动东西了!而且来的?路上,你不是?说着街上的?小吃,都想尝尝吗?好?吃的?东西那么多,你没肚子吃了怎么办?” 甄娴玉不舍地?望着他手?中还剩下的?那颗山楂球,“那这个怎么办?扔了太可惜了,浪费可耻啊!” “没事,我给你拿着!”傅淮安表情不变,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圆领长?袍,腰间系了一条暗红色的?腰带,配上外面的?白狐裘披风,端得一副矜贵隽秀的?贵公子模样。 只是?他手?里多了一根本她啃得只剩下一颗球的?糖葫芦,怎么瞧,都觉得好?笑。 甄娴玉看着她,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咳咳,我不是?笑你!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一点开心的?事儿!” 傅淮安也勾起了嘴角,唇红齿白的?模样,顿时?给了甄娴玉会心一击。 热闹的?街景仿佛全都虚化成了他的?背景板,唯独他一人落在了她的?眼?中。 甄娴玉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一股热气突然涌上了头。 她猛地?转身,背对着他朝前一边走一边伸手?扇了扇脸,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遭不住!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犯规! 傅淮安举着手?里的?糖葫芦,把她的?反应全都看在了眼?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甄娴玉手?里有钱,自然不客气,将她看上的?小吃全都买了一遍。 直到身后?跟着的?侍卫们都没手?拿才作罢。 她每样都尝了尝,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这种藏在市井里的?味道?,才更有烟火气。 她买的?东西大半都是?一小份一小份的?,哪怕吃不完的?东西也是?如同炒栗子那样,带回去依然可以食用或者不影响分给其他人的?。 唯独那根最早被傅淮安拦住,剩下了的?那颗糖葫芦。 她犹豫了一下,虽然真的?有些吃不下了。 但总不好?让傅淮安就这么举着带回去。 她伸出手?,“你给我吧?” 傅淮安瞥了她一眼?,“还能吃得下?”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一颗山楂而已!而且山楂还促消化!不要小看我!” 傅淮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忽然一低头。 甄娴玉:!!! 她都没反应过来,那颗山楂就没入他的?口中。 虽然糖葫芦的?每一颗山楂都是?完整的?,剩下的?那一颗,她也没咬过。 但,这种同吃一份食物的?亲密感,还是?把她给震在了原地?。 她之前消退的?热度再次轰的?一下涌到了脸上,“你……” 傅淮安落在她涨红的?脸上,唇角微弯。 他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很自然地?开口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看铁树银花了。” 甄娴玉:“……是?火树银花。” 傅淮安:“……” 第59章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甄娴玉忽然笑?了出来。 她弯弯的眼里藏满了笑?意,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 “既然你那么推崇,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傅淮安见她转身, 朝坊市出口的方向走去, 抬手轻轻地按了按额头, 轻轻的松了口气, 因为人很多, 挤来挤去。 周围人声鼎沸, 热闹喧嚣,仿佛时间都跟着?慢了下来。 甄娴玉被傅淮安小?心地护在身前, 随着?人流缓慢的走动,稍有停顿, 她就会被挤入他的怀里。 她一开始还?没注意, 等?次数多了, 她就有点不?自然了。 他的呼吸仿佛就在她的头顶上,仿佛她略一低头, 就能看见与她交叠在一起的那一截广袖。 刚刚他突然低头吃掉那颗山楂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 哪怕已经过去一会了, 画面还?是那么清晰。 甚至到?现在她回?忆起他那张削薄的比山楂还?要殷红的唇。 嘶…… 不?能想了。 再想下去, 就要向不?能过审的方向发展了。 “你怎么了?”头顶忽然响起了傅淮安低沉的嗓音,“脸这?么红?” 甄娴玉猛地回?神, 直勾勾的望向前方不?敢抬头去看他,怕暴露了她脑子里不?纯洁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 含糊道:“没事,可能是人太多, 挤得热了!” 傅淮安微微蹙眉,抬起一只手,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脸颊,试探了一下温度,“好烫,真的没事吗?” 傅淮安想到?她的身体,忍不?住担忧。 他还?记得甄娴玉之前就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的雪,就发了高?烧,今日?虽然没有风,但入了夜还?是冷的,出来了这?么久,他害怕她再次冻病。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带她过来了。 “要不?然我们不?要去城门那边了,我知道这?边有家酒楼顶层临街靠窗的位置一样可以看到?这?边的表演,走……” 他还?没说完,就被甄娴玉给打断了。 她真是怕了他了。 出来玩,如果不?去现场有什?么意思? 就跟去迪士尼不?在园内看烟花出去找个酒店看一样。 她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是随意地抓住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脑门处,“都和你说了,只是热的,你摸摸,我都出汗了!” 她发际线那里摸上去还?有一点点jsg的湿,带着?夜色的微凉。 傅淮安触手就皱起了眉,“你出汗了,怎么不?和我说?” 甄娴玉终于忍不?住仰头,“啊?” 傅淮安垂眸看她,语气严肃,“这?样冷热交替最容易风寒,你自己?身体不?好,你还?不?注意?不?行,我们不?能去看了,火树银花什?么时候都能看,临近过年因为这?个病了不?值得。” 他抬手就抓住了甄娴玉的手腕,强势不?容拒绝的带着?她走出人群,朝回?府的马车而去。 甄娴玉:“……”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傅淮安,他今天晚上不?但像男妈妈,还?神奇的带着?一股爹味,她醉了。 她抽了抽嘴角,停下来,站在原地没动。 傅淮安被她拉得也停了下来,回?头对上她复杂的视线,“你就算是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答应的!你不?能拿身体不?当回?事。” 甄娴玉摇头,“不?,我看着?你不?是这?么意思。” 傅淮安愣了一下,“什?么?” 甄娴玉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情绪,“我就说,明明你也才比我大?三岁,为什?么平日?里,我却一点都没有少年气的感觉,原来是你小?小?年纪就当了爹,我就是觉得,如果我要是有爹的话,估计就和你这?样吧!哪怕肩膀没有那么宽,但管的却一样的多。” 她之前还?有些乱的心思,瞬间就全都放开了,她还?以为傅淮安是喜欢她。 没想到?,人家却少年老?成,想给她当爹。 她无奈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你这?样不?行啊!那么多优秀的例子你就算不?学,也不?能和池塘里的青蛙学啊!” 傅淮安:“???” 甄娴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孤寡,孤寡。” 傅淮安:“……” 甄娴玉想了一下,眼珠一转,忽然开口道:“还?有,我今天教导你一个秘诀,等?以后我们两个散伙后,你找到?真心喜欢的人,你就会感激我了!” 傅淮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甄娴玉一点没有尴尬的意思,她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想要夫妇关系和谐美?满,除了用用心经营,作为夫君也要遵守三从四德,只要你牢牢记住了这?一点,保证以后你们夫妻不?会吵架,完美?圆满。” 傅淮安的面色有些沉,他微微眯了眯眼,问道:“什?么三从四德?” 甄娴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三从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说话要听从、夫人的意见要服从,四德是夫人更衣装扮要等?得、夫人生辰要记得、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训诫要忍得【1】。你若是不?习惯,可以先和我练习一下,反正我们是合作伙伴嘛,这?点小?事我还?是帮得上的!” 傅淮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虽然有些恼她将他与别的女人配在一起的时候的随意,但随着?甄娴玉的话,他沉默了。 幽深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过了片刻,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确实,有了喜欢的夫人后,确实会不?习惯,日?后我要多加练习的话,就得辛苦你多帮帮忙了,也好让我提前适应。” 甄娴玉听他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找到?具体的问题在哪里。 她抓了下头发,不?行,好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不?管了,先去看表演。 她移开视线,往后面的人群里扫了一眼,注意到?那边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人,她的头皮顿时麻了起来。 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语气飞快,“既然你现在就要开始练习,那就是都听我的了!我们现在快走,去看火树银花!不?然一会该挤不?进去了!” 傅淮安:“……” 从今开始沦落成妻管严的傅淮安,目光落在她的面上几息,见她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一样,只好抬手将她身后披风上的帽子给她扣上,无奈地跟上她的脚步。 …… 他们过去的时间刚刚好,傅淮安带着?她挤进去之后,打铁花就开始了。 那炙热的铁水在空中四处飞溅出耀眼的火花,甄娴玉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地炉”上,忍不?住颇为惊奇。 这?个架空的世界实在是奇怪,若说他们科技落后,他们已经研制出了□□,若说他们发展的很快,他们却连铁都不?认得,仅凭智慧和传统的手法将生铁冶炼到?液态。 甄娴玉的目光和众人一样,都被夺目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力,然而傅淮安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了她的脸上。 一寸一寸的用他的视线勾勒出她的轮廓。 打铁花的同时,还?有火龙舞。 色彩明艳的长龙,在舞龙者的手里上下起伏,火星里穿梭,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提起心来,跟着?惊呼。 就在一片热闹声中,有一个长长的队伍缓缓的进了城门。 那群人衣着?华丽异常,打扮的也和大?周朝想去甚远。 甄娴玉的余光瞥到?之后,顿时一愣,拉了拉旁边的傅淮安,“那一队的异国人,怎么回?事?来朝贺的吗?怎么还?有马车?” 傅淮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顿了下,“嗯”了一声,“那是我们旁边的古木国的使团,前段时日?就有传言,说这?一次古木国带队的是他们的大?皇子,还?有他的胞妹。若不?出我所料的话,那马车里应该就是那位公主金罕娜。” 甄娴玉唔了一声,眯了眯眼,“带公主来朝贺?该不?会又?要成为陛下的妃子吧?” 傅淮安:“陛下已经说过不?再选妃了!若是两国和亲,估计会在成年的皇子中选一个。” “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妃,那就成年还?未有正妃的就只剩下七皇子了,总不?能是九皇子吧?”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虽然她知道九皇子这?个男主扮猪吃老?虎全是装的,但外人不?知道啊? 若是将一锅公主嫁给一个傻子,对方怕不?是以为大?周朝在羞辱他们。 但七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他虽然没有正妃,但他的后院美?人无数,名声也不?好。 甄娴玉眉心皱了皱,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最后她成了哪一位皇子的平妻或者侧妃吧?” 估计是看出了甄娴玉的想法,傅淮安耐心地给她解释道:“看她自己?的选择了,不?过最好的人选确实是七殿下,他无心朝政,醉心艺术,娶一个异国王妃,日?后夫妻二人一起闲云野鹤,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傅淮安望着?那边皱了皱眉。 几个皇子都各有心思,异国的助力,怕是他们都想要。 本来就够乱的京城,怕是要更乱了。 …… 一晃就到?了大?年夜,大?周朝每年过年,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都要入宫,与皇帝一起普天同庆。 宫里处处张灯结彩。 甄娴玉本来装病不?想去宫里,但年前太后听闻她病了,非常担心,特意赐了太医前来给她诊治,虽然太后是好意,但她却不?得不?因为这?件事“好”起来。 大?年三十下午,府上所有的铺子都歇业了。 几个大?丫鬟忙了这?么久,终于回?到?了府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们身上都多了管家娘子的干练,精气神也好了起来。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给她讲自己?负责的那部分产业的产出比之前翻了多少倍。 就连掌管庄子的小?影都美?滋滋地给她讲,自从开始弄暖棚蔬菜之后,庄子上一天比一天好,哪怕去除了甄娴玉吩咐的给庄子里的佃户管事等?人的奖赏,以及成本,剩下的利润也不?容小?觑。 小?影兴奋的都快要手舞足蹈了,她拉着?甄娴玉的胳膊,一脸激动,“少夫人,您不?知道,你让人送来的那个叫蜂窝煤的东西,真是绝了!以后有了这?东西,怕是咱们的暖棚蔬菜不?再用炭火后,要省不?少银钱!” 甄娴玉本来是不?想那么早就用上的,但她没想到?,傅淮安的人行动力那么强。 接手了伪金矿后,立刻让人开采,将每一块挖出来的煤块都打磨成了青石砖的模样,有棱有角,两面平滑,凑了足足一吨,加急送入京中,作为她和傅淮安的新年贺礼。 甄娴玉:“……” 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浪费时间。 但也不?能明说他们做的不?对。 毕竟暗处可能还?有其他人在盯着?。 她不?想暴露,免得明诚帝不?要脸的再抢走。 于是她表面上将那几块磊在了墙角,并且嘱咐下人,开春后运到?温泉庄子去铺地。 实际上人的傅淮安的人偷偷把打磨煤石剩余的煤粉偷偷的收集jsg起来,运送到?了京城,交给小?影用来作暖棚的燃料。 原本她还?怕傅淮安的人做不?好,走漏了风声。 没想到?,小?影收到?的那天差点没吓死?,偷偷的来和她吐槽,东西都是装在坛子里被送过来的,一坛一坛的,她还?以为自己?收到?了骨灰。 “做好保密了吧?”甄娴玉问道。 小?影拍了拍胸口,打包票,“放心吧!保证没有问题,负责烧火的人,都是世子找来的一些老?弱无依的军中残将,口风严着?呢。” “那也要小?心一点。”甄娴玉嘱咐了她一句后,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发现,有点什?么事忘记了?” 小?影一脸懵逼,“什?么?” 甄娴玉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小?影错愕地眨了眨眼,“少夫人,您不?是说,我以庄子那边为重,不?缺我一个婢女吗?” 甄娴玉:“……” 她抬手扶额,“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是……的人?最近他就没有什?么吩咐吗?主要是好久没有被刺杀了,感觉有点寂寞,你觉得呢?” 小?影:“……” 她不?觉得! 她每天赚钱不?知道有多快乐好吗! 每上一天就能为她和她兄长的未来多攒一分钱,她哪里有时间想别的。 她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阿兄给我传来消息说,最近八殿下一直在安心养身体,好像隔壁古木国的人要来了,他的差事也忙,一时半会顾不?上您了。” 甄娴玉叹了口气,她还?想找机会把那个晦气的家伙给干掉。 毕竟总被一个对她有敌意的人盯着?,她也不?太安稳。 小?影:“不?过,我阿兄说,八殿下最近的想法可能有点变了,说不?准过段时间会想见你,到?时候你要去吗?” 甄娴玉懒洋洋的点头,“为什?么不?去?这?一次,肯定让他有来无回?。” 小?影:“……” 不?要说的和土匪一样好吗? 小?影委婉道:“少夫人奴婢不?是不?信任你,但多少还?是考虑一下现实吧,……而且您为什?么总说这?样让人尴尬的话啊?” 甄娴玉抬眸,轻笑?故意道:“可能是因为我无敌太寂寞?”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傅淮安换好衣裳过来接她,准备入宫。 他今日?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圆领银丝暗纹法服,腰间玉带显得他的腰极细,乌黑的长发束在头顶,唇红齿白,倒是多了几分少年气,与一身暗红诰命服的甄娴玉站在一起,极其登对。 傅淮安在刚刚门口前,听到?了半句她们说的话,于是便随意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小?影以为傅淮安还?不?知晓她的身份,本就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再被他这?么一追问,顿时口不?择言:“少夫人说她太寂寞。” 傅淮安眼神微妙:“?” 甄娴玉:“……” 第60章 甄娴玉吸了一口气, “回答的很好,下次不会?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傅淮安眼神复杂, “所以, 我真?的让你……寂寞了?” 甄娴玉:“……” 她无语地看了傅淮安和小影一样, 破罐子破摔道:“确实哦, 我寂寞的想原地炸了?这里呢。” 傅淮安:“……” 倒也?不必如此。 他决定机智的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虽说离宫宴还有一段时间, 但他们也?该触出发了?。 甄娴玉本来是想让小影陪着一起入宫的。 但因?为刚刚她讲的话, 甄娴玉已经决定不带她出门了。 叫来了?紫琴和别枝, 两个年纪大一些的丫鬟, 做事比较稳妥。 毕竟宫里最近不太平,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陈伯套了?马车过来, 甄娴玉看了一眼就拦住了傅淮安,“夫君骑马吧!” 傅淮安顿住, 看了一下突然开始掉小雪粒的天?。 甄娴玉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马车里我要带紫琴和别枝, 没?有你的地方了?。夫君若是想要坐马车的话,不如再让人套一辆吧?” 傅淮安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让她们两个?坐在后面, 不然你我二人分开入宫, 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感情生变。” 说这话的时候, 他突然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恭敬地站在一旁的紫琴和别枝身上。 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不见, 幽深的眸子漆黑一片,里面涌动?着危险的情绪。 那一瞬间, 紫琴和别枝的脖颈突然开始发寒,一股难以形容的危险气息迅速地蔓延全身。 感?受到冷气的来源, 两个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不等甄娴玉说什么,她们两个?齐齐开口,“少夫人,奴婢们还是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吧?今日天?冷,世子骑马顶着寒风莫要冻病了?,到时候又?要惹您心疼。” 甄娴玉:“……” 她无语凝噎的半天?,“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我看上去像是会心疼他的人吗?” 紫琴:“少夫人您便?别嘴硬了?,就算是说两句好听的话,叫世子知道您心里有他又能怎么样。” 别枝:“就是,您和世子两情相悦,就算是闹别扭生气也别拿身体开玩笑,不然过后您后悔了?心疼的时候,又?要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屋里难受。” 对上两个人认真的双眼,甄娴玉:“……” 没?救了?,这是什么CP眼,万物都能磕是吧? 傅淮安病了?关她什么事,她才不会?难受,空间里有小零食还有各种前世收集的小说,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美得很好吗? 但是两个丫鬟肉眼可见的不能说通,恋爱脑入骨,她沉默了?几?息,彻底放弃挣扎,无所谓的点点头,“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夫君病了?我是真的难受!想替他多啃几?只猪蹄都吃不下去。” 傅淮安:“……所以那段时间你胖了?好几?斤?” 甄娴玉:“瞎说什么大实话!仙女怎么能叫胖!我那是增加一下重量,免得飞走了?,你就没?有夫人了?!” 傅淮安忽然勾了勾唇角,突然上前伸出手来,递到她的面前,低声:“夫人真?是辛苦了?,多谢夫人下凡,并且为了我留下来做出那么多的努力。以后,我也?会?为了?我的将来努力,多赚银子给夫人吃胖些。” 甄娴玉:“……” 她“啪”的一声拍在了傅淮安的手心,就要拿出来,却没?料到他的速度那么快,在她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就迅速地合拢了?手指,将她柔软的小手牢牢地禁锢在了?掌心。 他的手很宽大,因?为带着薄茧握着她的时候,能?明显的感受到那点点的粗粝感?。 他不躲不让地掀起眸子对上她的视线,轻轻地一笑,“夫人日后要是怕不小心飞走了?,也?可以抓着为夫的手。” 甄娴玉:“……” 感?觉自己挖的坑把自己给创了?。 她的脚趾在偷偷的抠地,快把绣鞋的鞋底都抠穿了。 她不忍直视地别开视线,“过了?大年夜,明天?开始你就吃点清汤寡水的东西吧。” 说完没?等傅淮安开口,就继续补充道:“刮刮油!有点超标。” 傅淮安:“……” 他表面维持着淡定,握着她的那只手却忍不住悄悄用?了?些力气。 甄娴玉“嘶”了?一声,用?力甩了?两下,没?甩开,有些不满,“你是老虎钳吗?这么用力干嘛!快点放开,这么抓着我上不去。走了?,别误了?时辰。快快快,要和我坐一起?,就赶紧上马车!” 傅淮安对上她的视线一顿,又?很快地垂下眼帘,“好。” 说完他就听话的松开了她的手。 府上的马车其实是有些高的,甄娴玉要上去,如果不想不雅地用?爬这个?动?作,就只能?脚下踩着小凳子,然后再扶着马车上去。 她拎起?了?裙摆,露出了?一截顶着珍珠的绣鞋,刚要提步,比她更快的是傅淮安的动作。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得罪了?。” 甄娴玉脑子里的问号还没冒出来,就忽然感?觉腋下多了?一双手,猛地将她提起?。 把她送上马车之后,他也动作干净利落地跨步上来。 笔直的大长腿此时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哪怕坐下了也衬得这宽敞的马车里挤得像是无处安放他的大长腿。 她已经?算是女孩子不矮的了?,但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腿的长度一对比,就显得她短了?好长一截。 她忍不住有点羡慕嫉妒恨。 腿长了?不起?啊! 她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她的目光落在上面太久了?,坐在一旁对视线极其敏感的傅淮安抬眸看向她,“怎么了??可是我哪里有不妥?” 甄娴玉轻哼了一声,“当然有,你挤到我了?jsg!” 傅淮安好似弯了?一下眉眼,“是我的不是,一路去皇城还远,如若夫人不嫌弃就把腿搭在我的腿上?” 见她不说话,他低低地一笑,戏谑道:“夫人不必觉得不够端庄,车内只有你我二人,不会?被人看见。不过,若是夫人不敢的话……” 他还没?说完,甄娴玉顿时拎起?裙子无比豪迈地斜着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然后像是小狐狸似的偷偷一笑,“既然夫君这么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拒绝让你难过不是?” 傅淮安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 见他看过来,甄娴玉还得意地晃了晃小脚。 那双笔直的细腿包裹在一条大红缎面的大口裤里,极其醒目,套着白色足衣的小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绣着暗纹的绣鞋,尖端坠着几?颗小珍珠。 晃动?的时候,那几颗珍珠也在轻轻的晃动?,她虽然一米六多,但脚却不大。 傅淮安只看了?一眼,就意?识到若是握在掌中把玩,她的脚怕是都不超过他的一掌去。 他眼眸闪了?闪,见她一脸得意地等他的回答,便?道:“鞋子好看,就是此等凡品小珍珠,配不上夫人的身份,若是以后有合适的,我一定为夫人寻来。” 甄娴玉愣了?一秒,没?想到自己的挑衅竟然得到了他这样的答案。 有些没?意?思地停下了?晃动?的脚,轻哼了?一声,“若是那么奢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府上有银子了?” 傅淮安单手摸了摸下巴,“难道现在不是?” 甄娴玉哽住,试图据理力争,“我们现在的银子都拿去支援边境去了?啊!可我如果把那么大的珍珠穿在鞋子上,不就差大声的对他们喊,我有钱,我特别有钱,你们快来抢我!快来抄我家!”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心微微地折起?,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亲昵随意?。 傅淮安的唇角慢慢地扬了?起?来,而后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在甄娴玉一脸看神经病的目光下,低咳了?一声,眼带笑意?地道:“确实,但我想把世间的一切都捧到夫人的面前,那夫人说怎么办呢?” 甄娴玉:“……” 啊,如果她做错了什么请换个方式来惩罚她,而不是让她掉进傅淮安的油田里。 真?的是拳头硬了?。 她猛地抬眼,忽然朝着傅淮安露出了一个邪魅狂娟的笑容,强势且霸道地挑起了他的下巴,“那宝贝,你说怎么办呢?” 傅淮安的瞳孔剧烈收缩,“你……” 甄娴玉油腻地笑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男人,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傅淮安一个?战术性的后仰,脸上的表情像是裂开了一样。 然而甄娴玉却没放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化作歪嘴龙王,睥睨地垂眸看向他,“还问我怎么办?你要是再不好好说人话,我让你油拌哈~” 傅淮安:“……” 傅淮安沉默了?。 他决定回去就把不靠谱的青砚揍一顿,然后丢去伪金矿去挖煤。 还说什么说那些话,甄娴玉一定喜欢,当场就会感动的扑到他的怀里。 他就不该信他! 傅淮安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就忽然被甄娴玉给拦住了。 甄娴玉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他的唇瓣上,“嘘!别开口,说话你的头会?掉!” 傅淮安:瞳孔地震.jpg * 马车终于抵达了?皇宫,傅淮安终于恢复了正常。 两个人下了马车之后要走进宫门。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宫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 不停的有大臣停下来和傅淮安打招呼。 站在一群老头里面,虽然傅淮安还未及冠,但哪怕他长得唇红齿白,但他的脸一肃,老成的样子与那些老头真是毫无违和感?。 甄娴玉忍不住有点恍惚。 入了?宫男宾和女宾就分开了?,她需要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顺便答谢她的上次的赏赐以及派来的太医。 一个小太监走在前面给她带路,但没?想到,半路的时候,竟然被淑妃的人给拦了?。 甄娴玉:“……” 虽然早就听过淑妃的大名,以及无脑的辉煌战绩。 但她还从未见过这位脑干缺失的神人。 她有点蛋疼,给了?刚刚给她带路的小太监一个眼神,然后就跟着那个?嬷嬷去了?。 淑妃的宫殿不远,走了?几?步就到了?。 她过去的时候,淑妃正背对着门口在给一盆花剪枝叶。 那嬷嬷进来后,就站到一边去了?,也?没?提醒淑妃。 甄娴玉就知道她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按理说,她从未见过淑妃,与她也?没?有什么交集,应该不曾得罪过她才对。 甄娴玉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只片刻她就意识到,淑妃可能?是因?为七皇子,所以才对她有怒意?,看她不顺眼,想在暗中整治她出一口气。 联想到七皇子与傅淮安的种种,还有之前他在花楼里画美人,被傅淮安意?外撞破笼子里是九皇子什么的那件事,甄娴玉觉得说不定她今天这一次,还是受了?傅淮安的牵连。 淑妃的运气很好,大约是个容易受孕的体质。 只要明诚帝宠幸她一次,她就怀孕。 所以,虽然她从未得到明诚帝的偏宠,但她却一个?人生了?三子一女。 足足占了?明诚帝如今还活着的儿子数量的三分之一。 因?为儿?子多,她在宫里的日子也好过,不过甄娴玉并不怕她。 她仿佛一个?社牛一样走到了?淑妃的身边,行礼后,大声道:“淑妃娘娘吉祥!您可真?有闲情逸致,这是修枝呢?这个?我会?啊,娘娘,您这样剪不行,要是想要好看得去掉这里和这里的枝叶!还有balabala……” 本来想无视她的淑妃:“……” 被吵得耳朵疼! 想到她查到的那些事,她心里就藏着一股火气,老二已经?死了?,小十一早被抱给了?贵妃去养,与她不亲近,她能?抓的也只有老七一个了?。 但她没?想到,老七竟然有悖世俗的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虽然老七不着调,但淑妃不觉得是自己的儿子有问题,她认为一定是甄娴玉不守妇道! 不然怎么她的老二和老七都被她给眯了?眼! 而且老二还因为她而死! 淑妃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乃至于听到甄娴玉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她都想尖叫。 她若不是镇国公的儿?媳,她反手就给她一个?耳光,并且让人把她拖出去打死。 但现在她不能?,心里的恨让她忍不住分心,手上的剪子“咔嚓”一下就把枝头上那一朵盛放的最漂亮的花给剪了?下来。 甚至她的手还被刺出了血。 她狠狠地拧了一下手指。 既然冷淡对甄娴玉没用?,那她也?没?必要再装了?。 她倒是要看看见识见识这个?,勾得老七拧巴的不肯成婚,为她守着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淑妃冷笑了?一声,转过身,然而目光在落在甄娴玉的脸上的时候,瞳孔狠狠的一缩,手里的剪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震惊地开口:“你……” 第61章 怎么可?能? 淑妃的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她的目光落在甄娴玉的眼睛上。 过了好一会她才恍然回神。 虽然觉得不?可?能, 但是她又忍不住开始怀疑。 主要是太像了?! 当年那个孩子走丢的时候虽然才几岁,但已?经长得初露美人?胚子的端倪。 尤其?是那双眸子,简直让人过目不忘。 当年继后周氏怀胎十月艰难生下一个公主, 长得却像先皇后早夭的那个孩子, 她们不?知道?嘲讽了?她多少次。 而且因为明诚帝不?喜先皇后, 因此对周氏也有了?不?喜, 她们都觉得她可真是得不偿失。 后来听说那孩子走丢的消息, 她还在私下猜测是不是周氏为了?帝心所以故意把女儿给除掉了?, 当时她还觉得周氏的心狠。 算算年纪, 怕是那个孩子如果平安长大, 应该也和?她是一个年纪了?。 怪不得太后对她那么偏宠。 不过……淑妃的眼眸闪了?闪,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后, 就觉得不?可?能。 要知道当初那孩子的尸骨可是都被野兽啃碎了?的,哪里还能再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这么想, 但淑妃对上她这双眼睛仍旧觉得不?太舒服, 本来想搞事情的心思?都淡了?。 她忽然又有点激动。 自从那孩子出事之后, 周氏就假惺惺的搞了个小?佛堂吃在念佛不?问俗事了?。 淑妃一想到那周氏鸡贼地装出这幅模样给明诚帝看,不?知道?给老八要去了?多少好处, 她就忍不?住咬了?咬牙。 她的眼眸动?了?动?, 眼里飞快的闪过jsg了一丝算计后, 突然就变了?一个态度。 她亲昵地拉住了?甄娴玉的手, “你居然这么会侍弄花草?以前老是听着人夸傅世?子的夫人?是个妙人?,今天本宫可?算是见到了?!刚刚我的注意力太集中了, 没听到你来,可?不?是故意无视你的, 你别往心里去呀!” 一边说着,淑妃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甄娴玉。 从她的眉眼间?就可?以看出来, 还是和小时候有个七八成相似的。 淑妃眯了眯眼,高兴极了?。 她得想想怎么把这件事闹大。 不?管是不?是,她们周家在这里面都可以浑水摸鱼。 太子和老八早就已经水火不容,她要真是老八的胞妹,可?就有笑话看了?。 若不?是也没什么,恶心恶心周氏也是好的。 甄娴玉不知道淑妃在盘算什么,但她一向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稍微露出一点情绪,甄娴玉就感受到了?。 面对淑妃突如其?来的热情,甄娴玉可?以说是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她不?怕聪明人?算计,就怕没脑子的人出昏招。 毕竟聪明人?会计较得失,当蠢货有可能损人不利己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淑妃也没有对她多加为难,她拉着她说了?一会话之后,就让她走了?,“本来还想多留你一会,但你应该是要去拜访太后她老人?家吧?” 淑妃笑了?笑,表情大方,“我让人?给你带路,免得太后等极了。” 说实?话,她虽然上了?一些年纪,但保养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的。 不?发疯的时候,笑起来也很温柔好看。 若不是甄娴玉之前很明确感受到了?她的恶意,此时看到她这个样子,估计也提不?起防备心。 就在两个人虚假的做最后的道?别的时候,殿门外突然传来的喧哗声。 宫人劝阻的声音传入殿内,也不?知道?是为了?劝下七皇子,还是为了?提醒殿内的淑妃。 “殿下,娘娘此时正在见客,您现在不?方便进?去,不然等会再来吧?” “滚!”七皇子只吐出了一个字,就踹开了?门。 甄娴玉亲眼看见了他是真的用踹的,忍不?住咋舌。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样暴躁易怒的一面。 怪不得和二皇子一母同胞。 他甩开宫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没看里面就直接大声的嚷嚷,“母妃,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便是,这件事和?傅少夫人没有关系!不想娶王妃的人?是我,喜欢她的人?是我,送东西?的人?也是我,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找一个不知情的无辜人麻烦有什么意思??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甄娴玉和淑妃二人?气?氛良好的握着手,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七皇子:“……” 他猛地蹙眉,目光落在她们两个握着的手上,眨了?眨眼,仿佛这这个画面冲击的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僵在了?原地。 甄娴玉“啊”了?一声,一时间?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所以殿下之前送的那些礼物不?是给我夫君的?” 七皇子下意识的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一个大男人?,送他礼物做什么?” 甄娴玉:“你们二人还戴着同款玉佩,你们……” “他居然偷偷和?我戴同款玉佩?”七皇子一脸吃了翔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之前太子为什么要跟脑子坏掉了似的误会他和傅淮安之间?的关系。 淑妃:“……” 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只好强撑着先让人?把甄娴玉送走。 不?知道?是不?是冲击太大,还是他也有意让甄娴玉离开,七皇子并没有阻拦。 甄娴玉离开之后,七皇子缓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母妃,这种事情,没有下次。” 淑妃本来想好好和他说的,但是听到他这话,顿时出怒了?。 “什么叫没有下次?姬弘清,我是你母妃,你怎么和我说话的?你不肯成亲,痴迷一个已?婚妇人?,我见见怎么了?我是害你吗?如果没有正妃,你哪来的助力,你以为只靠你外公,就能什么都办到吗?” 七皇子扯了?扯嘴角,“靠女人?如果有用的话,那二哥怎么还死了?我早就说过的,你们别想控制我!既然早些年选择了二哥不管我,那现在也别退而求其?次来找我,我永远不是你们的备选品。” “混账!” “您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你……” 淑妃的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你非要这样吗?你到底还要闹多久才能懂事!如果没有王家,你以为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吗?你看看老三,你也想像他一样跟个丧家犬一样吗?” 七皇子:“我想做什么,从来都不是您说的算的!” 淑妃咬了?咬牙,“你别逼我让你父皇赐婚!” “母妃,是你们别逼我!不?然逼急了?,我就真的混给你看!”七皇子露出了?一个不?着调的表情,“比如说,把傅少夫人强抢过来。” 淑妃本来气?得快炸了?,听到他这话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口不择言,“那你去吧!” 七皇子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淑妃竟然是这种反应,顿时愣住。 淑妃想到了自己刚刚的安排,她也冷静了?下来,“你不?知道?死活的话,那你就去啊!我不?拦着你!你若是真的能让你父皇松口让你娶那甄氏,我就再也不?插手管你。” 七皇子微微眯眼,感觉淑妃的态度不太对。 但一时半会他又想不出来为什么。 不?过,从刚刚他一进?来,发现他母妃竟然态度和?蔼地拉着甄娴玉的手的时候就不?对了?。 毕竟他之前收到的消息是他母妃因为他的事情,迁怒甄娴玉,打算狠狠的惩治她一番,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急慌慌的过来。 七皇子对淑妃是了解的,见她这个反应,就警觉了?起来,“你又做了?什么?” 淑妃慢条斯理地捏着之前失手剪下来的那朵月季,“本宫能做什么?她等下要去见太后,本宫就只是让人给她带了?个路。” 七皇子根本不信她,转身就走。 淑妃也没生气?,甚至还将那朵大红的月季插在了鬓角,转头看向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老嬷嬷,“好看吗?” 没等她回答,淑妃就自顾自道:“可惜不能插戴牡丹,不?过这样也够了?,走,我们也去瞧热闹去!”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没做什么。 也真的是吩咐了人带着甄娴玉去太后的宫中。 不?过,路上路过继后周氏的宫门口,再恰巧撞上,也不?能怪她吧? …… 甄娴玉一直跟在那个宫人?的后面,她仔细的记了?路,还让系统给她扫个地图出来。 她发现这个宫人给她带的路虽然不是寻常她入宫会走的那一条,但也确实?是去太后宫中的。 甄娴玉才不相信她是这么好心的人?,到猜不?到她想做什么,也就只能暗中防备了?。 然而那个给她引路的宫人?,一直很安分,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甄娴玉忍不住更加的警惕。 都说无事献殷勤,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淑妃没打算故意让人把她领到禁地,那是打算带她撞破什么秘辛吗? 冬日里的日头不?足,下午更是落下的早,此时已经开始有些冷了。 甄娴玉让系统帮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什么异常立刻提醒,她好迅速避开。 但她没想到,她是想避开了?,但淑妃的人?却那么莽,竟然直直地撞上了皇后的凤撵。 悠长的宫道?上,根本没有什么能让她避让的地方,甄娴玉用力的搓了?下脸,忍不?住心中说起了?脏话。 甄娴玉:“……” 她就知道?! 好想问候淑妃全家! 有时候粗暴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而且还有用! 她咽了?咽口水,一脸凝重地在心里敲系统,“统统,这个继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傅淮安老婆的身份能保护我不?被牵连无辜吗?” 系统:【……】 被她恶心的一个激灵。 没事的时候让它走,有事的时候就是统统,系统真是谢。 不?过它还是任劳任怨地翻看了?一遍原著,几息后,它有些困惑道:【原著里没有提起这个继后欸!好像就只是个摆设,文里只说她早年女儿身亡深受打击关在宫中不?问俗事,一心礼佛,后来八皇子出事后,她自戕了?。统觉得一心礼佛为女儿祈福的人?,应该心有慈悲,很善良吧?】 甄娴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人?一系统说话的功夫,那个宫人在冲撞了继后之后,已?经跪在了?地上开始jsg求饶。 她的额头磕在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很快就见了?血。 甄娴玉在一旁也不好站着挑衅皇后的威严,只好也跟着一起行礼。 她一直没抬头,免得在多加一条大不敬之罪。 只是她虽然没抬头,但耳朵却直愣着。 那边有人小声的和继后说了什么,窸窸窣窣,声音很低,听不?清。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有些清冷威严的声音,“拖下去!杖毙!” 那宫人哀求的声音立刻被堵住,像是死猪一样被叉走。 甄娴玉:“……” 她呵了?一声,幽幽的和系统道:“好善良啊~” 第62章 甄娴玉始终没有抬头?, 她原本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 继后的人处理了那个冲撞了她的宫人之后,既没有牵连无辜, 也没有温和的对?她示好?。 只派了身边的一个嬷嬷过来礼貌的说?惊扰她了, 询问了她要去的哪里, 然后让人给?她带路。 全程坐在凤撵上的继后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 若不是周围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几乎都?要以为她不存在。 不过甄娴玉想到系统和她说?的那些, 也能理解。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没那个心情社交太正常了。 她礼貌的行?礼, 然后跟着人离开。 这一次, 路上再也没有出任何幺蛾子。 她终于顺顺利利地抵达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慈爱地握住了她的手,笑眯眯地问道:“哀家还寻思叫人去宫门口等你, 没料到你倒是到的早,荣玉派去接你的人说?你进?宫就奔着慈宁宫来了, 怎么这会儿才到?” 虽然太后这么问, 但甄娴玉也不是傻白甜, 就真的以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后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没有为谁遮掩的意思,干脆将自己中途被淑妃的人给?截走?, 后来又遇到了皇后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都?和太后说?了个明白。 太后脸上还带着笑, 但笑意却不及眼底。 她轻轻地拍了拍甄娴玉的手背, “委屈你了, 这宫里的人心思都?多,往后不必理会, 谁要是不服气,就让她们来找哀家!” 说?完, 她看向甄娴玉今天的打扮,微微蹙眉,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 没等甄娴玉开口说?什么,她就吩咐道:“荣玉,把我那套金珍珠头?面拿来!小姑娘就应该穿着打扮新鲜些!” 没一会荣玉嬷嬷就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过来了,一打开,里面铺着上好?的红丝绒,上面的大?金珍珠看着就像是要把人的眼睛给?闪瞎的地步。 荣玉嬷嬷:“少夫人,老奴伺候您更换一下首饰吧?只是您不要嫌弃老奴手艺不行?。” 甄娴玉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太后,“这也太贵重了!” 她摆摆手,“臣妇又没做什么,无功不受禄,太后娘娘这样的赏赐,实在是让臣妇不敢接受。” “有什么不敢的?你来陪哀家说?说?话?,讨得哀家欢喜,所以给?你一套头?面怎么了?”太后笑得更加慈爱了,甚至还朝她挤了挤眼睛,多了几分童趣,“再说?了,上次你不是还给?哀家拿了不少新鲜有趣的零嘴?这还叫没做什么?哀家的那几个小辈可没你孝顺!” 她的目光落在了甄娴玉的双眼上,眼里带着几分追忆,“给?你你就收下,哀家看谁敢在背后非议!而且,今日你受到了惊吓,哀家也权当给?你压压惊。” 荣玉嬷嬷也在旁边劝道:“少夫人来的时候,太后娘娘都?要比平日里舒心不少,更不用说?,有您陪着,太后都?能比往日多用一些饭。您就别推辞了,平白无故惹得太后娘娘伤心。娘娘的好?东西多着呢,不差这么一套两套的头?面,您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再得几套。” 甄娴玉:“……” 幸福。 再推辞下去,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她可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 太后盛情难却,她只能无奈的收下啦。 甄娴玉认真地和太后道谢,一脸亲昵:“太后娘娘对?臣妇这么好?,臣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太后笑了,“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没事?多进?宫来陪陪哀家好?了。” “好?!”甄娴玉也不扭捏,索性大?胆地抱住了她的胳膊,“那到时候您可不要嫌臣妇烦!” 太后笑得更开心了,伸出手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荣玉嬷嬷在一旁也笑了,“少夫人这样可爱的人,太后娘娘怎么会嫌您烦,盼着还来不及。”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不是说?笑一样。 荣玉嬷嬷还变出了一枚入宫的令牌,好?让她有机会随时入宫。 面对?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的宠爱,甄娴玉着实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虽然她平时挺自恋的,觉得自己人缘好?。 但她从来没恬不知耻地认为自己人见人爱。 所以太后这么明显的偏爱,属实令人疑惑。 遥想她第一次入宫给?太后拜寿的时候,想看太后都?只能隔着宴席远远地瞧上一眼,这才过去多久,她不但能连吃带拿的,还能登堂入室了。 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毕竟不管怎么说?,太后作为从后宫的厮杀中突围出来的女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就突然开始没理由地偏爱一个人。 她还不至于自恋到觉得她的人格魅力无敌,能征服太后。 但她又实在是想不通,太后的所作所为到底因为什么。 最终她也只能归咎为:沾了国公?府的光。 毕竟先皇后是镇国公?傅檀的亲妹妹,入宫为后,与?太后婆媳关系极好?。 后来先皇后去世后,太子和傅淮安又都?是太后照看养大?,所以太后是爱屋及乌了吧。 想到这里,甄娴玉觉得这个逻辑通顺。 看在太后这么多赏赐的份上,回去就不让傅淮安啃咸菜了。 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刚打算告辞,结果门口就传来了淑妃哭哭啼啼的声音。 “姑母!您得为我做主啊,周氏她欺人太甚!” 宫人也不敢拦她,所以她顺顺利利的就跑了进?来,一只手拿着帕子弱不禁风地虚捂着眼,一只手拎着裙子,真得是哭得梨花带雨。 她进?来看也没看,就直接冲到了太后的旁边,扑在了她的腿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太后的眉头?顿时拧起,“大?过年的,你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哀家还没死呢!不用你现在哭丧,给?哀家坐起来!都?快当祖母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淑妃闻言哭得仿佛更伤心了,那嗓子吊得比外面唱戏的还好?听,“我还怎么稳重呀!我要是再稳重,就要被周氏给?欺负死了!” 甄娴玉眼眸闪了闪,知道接下来不是自己能听的,于是她就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既然您这里还有事?儿,那臣妇就先告退了!” 太后刚要点头?,结果只顾着哭根本没注意慈宁宫里还有别人的淑妃猛地抬起了头?。 一看到甄娴玉她的眼睛就一亮。 想到淑妃派给?她带路的那个宫人,甄娴玉脑海里的警报立刻就拉响了。 既然见到了她也不好?无视,于是就只能装傻,“淑妃娘娘臣妇告辞。” “你别走?!你在这正好?!”淑妃立刻拦住了她,“少夫人你当时也在场,你给?太后她老人家说?说?,是不是周氏她欺人太甚!” 说?完后,她也不在管甄娴玉,立刻看着太后开始告状,“我之前听闻了少夫人的是个妙人,极得姑母的喜欢,所以就有些好?奇,今日她进?宫,便让人把她叫到了宫里见见,说?了一会子话?得知她还要来拜见姑母,便派人带路,送她来姑母这里。”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几乎没有磕绊,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效果,还故意哽咽了两声。 “哪曾想,路过周氏的宫门口,非说?我的宫人冲撞了她的凤撵,二话?不说?把我的宫人给?打死了还不算,竟然还叫人丢到了我的院子里来警告我!” 她呜呜呜的哭得跟热水壶开了一样,用帕子沾着眼角,越哭越伤心,“大?过年的她这不是找我晦气吗?还说?什么吃斋念佛祈福,大?过年的出手就沾血,没人比她更狠了!而且我的宫人,哪里就轮到她来教训了!当时少夫人也在场,不信您问问她,我可有说?谎……” 甄娴玉:“……” 勿cue,谢了。 淑妃确实心里很不忿。 她是找事?情,但她也只是故意让人把甄娴玉引到了周氏的旁边,说?起来,她还是做好?事?呢! 周氏她这么多年做出那副死样子,不就是因为女儿早死,所以心灰意冷吗? 那她这么努力地帮她找女儿jsg,不说?落个好?,也不该大?过年的找她晦气吧? 一想到她家弘景才死了没几个月,周氏就这么欺负她,她磨了磨牙,越想越生气。 是觉得她家老七废,十一养在贵妃底下,她没本事?和她争了吗?! 要是她的弘景还在就好?了! 该死的老四! 陛下那么偏心,老四杀了弘景,竟然只是把他圈禁。 这怎么够! 他就应该为她的弘景偿命! 还有老八,当时死了那么多护着他的侍卫和暗卫,他怎么还活着? 成天仗着自己是嫡出耀武扬威,他算个屁的嫡出! 她周氏在傅明婉面前也是个妾!若不是傅明婉身子不争气,哪能轮到她周姝进?宫! 姑母也是没用,不让陛下把她扶正,偏偏便宜了周姝那个贱人! 看她这次不扒下她一层虚伪的皮! “什么周氏。”太后皱眉,一脸不悦,“没尊没卑,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称呼皇后的?真是越发的放肆了!” “姑母!”淑妃一脸不满地看向她,“她周氏……” 太后打断了她,“你还不闭嘴?你若是再这么管不住嘴,宫宴你也别参加了,干脆回你宫里去把女德女戒给?哀家抄上十遍!再给?哀家抄三?百份佛经静静心!” 淑妃一脸难以置信,“姑母!” 三?百份,她得抄到什么年月去! 太后的面色很沉,“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不需要哀家再提醒你!” 淑妃不甘心地反驳,“我做什么了?我也只是……” 太后微微眯眼,气势压人,她抬了抬手,语气偏冷“璇娘!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情!” 一般只有太后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淑妃的名字,这么多年她虽然没多大?的宠爱,但还活得顺风顺水,除了背靠太后之外,还因为她极会看眼色。 淑妃知道若是再纠缠下去,引得太后大?怒,她必然得不偿失,于是也不敢再闹。 太后收回目光看向甄娴玉,语气比和淑妃说?话?的时候温和了不少,“我让荣玉送你!” 甄娴玉被迫吃了一口稀里糊涂的瓜,其实还有点意犹未尽,有点好?奇后续结果。 但知道瓜再香也不是她能吃的,于是识趣地看向荣玉嬷嬷,“劳烦您了。” “少夫人折煞老奴了。”荣玉嬷嬷脸上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惶恐。 不得不说?能在皇宫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甄娴玉是学?不会。 她也不在留恋,跟在荣玉嬷嬷的身后,打算离开。 但没想到,才刚走?了几步,忽然门口就传来了一声“皇后娘娘吉祥”,甄娴玉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迎面和皇后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一个正好?站在门口,一个站在殿内却刚好?快要出去。 之前那次相遇,甄娴玉一直没抬头?,所以根本没看到皇后的模样。 此时猝不及防下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飞速在她那张保养的极好?脸上扫过,甄娴玉愣了一下。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按下心底的异样,立刻低头?,让出了路,恭敬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被簇拥着的周姝没动,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年轻的妇人。 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部。 一时间大?脑混沌,耳朵嗡鸣,眼前出现了重影。 那双眼…… 午夜梦回,无数次在折磨着她的那双眼,此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带任何情绪地清凌凌地看着她,犹如噩梦。 周姝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连身子都?晃了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 她张了张嘴,嗓子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晌才吐出了那个仿佛带着血的名字。 “熙宁……” 甄娴玉:? 她感觉有点不太妙。 怎么好?像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第63章 头晕目眩感过去, 皇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当了几十?年?的皇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回过神, 提步走了进去, 停在甄娴玉的旁边后, 这才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她。 余光扫到太后旁边淑妃, 注意到她因为?过于?兴奋甚至有些?扭曲的脸, 周姝反应过来她今天这一出戏到底是在闹什么?。 她的唇不动声色地抿起, 面部的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再看向?甄娴玉的时候, 眼底就藏满了警惕和怀疑。 “你……是谁?”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低哑, 哪怕知道这可能是淑妃和太后两个人联手给她挖的陷阱。 但回忆起甄娴玉的那双眼,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甄娴玉垂眸敛目, 视线落在面前做工精细绣着凤凰花纹的衣摆上。 “回皇后娘娘,臣妇是镇国公府世子傅淮安之妻。” “哦?”周姝微微眯眼, 虽然之前一直在礼佛, 但她并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甄娴玉的来历她也了解过, 甚至还知道她与二皇子之间的纠葛。 她点了点头,“虽然你与本宫不曾见?过, 但你也不必如此拘谨。” 说完, 她勾起唇角, 笑意不及眼底, 已然不见?刚刚的狼狈,“世子夫人这是要离开了吗?” 甄娴玉点头, “承蒙太后娘娘不嫌弃,叨扰她老?人家许久了。” 皇后的目光在甄娴玉身上佩戴的那一套金珍珠首饰上转了一圈, 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对上淑妃的目光, 似笑非笑道:“好?,本宫瞧着世子夫人面善,待改日再邀夫人入宫闲谈。” 甄娴玉:“……臣妇,谢皇后娘娘赏识。” 她面上一片恭敬,但她已经打定了注意回去就“崴脚”或者“昏迷不醒”,谁也别想叫她再进宫。 哪怕给钱也不行! 她是为?了五斗米折腰而放弃自由的人吗?当然是了,但谁让她现在的钱已经够多了! 淑妃本来在一旁看着好?戏,结果?眼看着说两句话的功夫,皇后就要放甄娴玉离开了,她急了。 不顾太后的警告,她立刻跳了出来。 那一副得?志小人的模样,简直像是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炮灰”、“我?就要无脑搞事”。 甄娴玉的第六感很准,她突然有一种现在再不走,可能就没机会走了的感觉。 于?是她再也不好?奇接下来还有什么?瓜,更不好?奇那个可能会涉及到她自己的瓜。 她快速地给皇后行礼,便打算离开。 一点不想卷入她们之间的争斗中好?吗? 然而淑妃戏台子都已经搭成这样了,又哪里肯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走。 她立刻出声阻拦,“少夫人别走呀!皇后怕是还没看过咱们世子夫人长什么?样呢吧?” 她拿着帕子掩唇轻笑,莲步轻移走了过来,“本宫还从未看过这样像的姑娘,若不是知道少夫人的出身,我?当是熙宁长大了回了宫。少夫人快抬头给咱们的皇后瞧瞧~” 甄娴玉:握了把草! 因为?淑妃的话,蒙着她的那一层模糊的纱顿时被?人戳破。 她的瞳孔忍不住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怪不得?之前瞧见?八皇子的时候,她觉得?有点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合着居然是因为?有几分像她自己吗?! 这是什么?狗血的破烂剧情走向?,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什么?熙宁公主,那这个身份设定简直烂到家了好?吗? 一个公主,幼年?时候被?亲哥弄到了他?的培训营里面,培养成了专门用来偷窃骗取信息的细作? 这是什么?脑瘫行为?! 姬弘麟是个傻叉吗? 哦,他?确实是个傻叉。 没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他?在原著里干的那些?事。 但若是真的,这个背景设定的意义又在哪里? 原著里“她”作天作地,最后也没用上这么?一个身份,而且还死的那么?早。 完全想不通好?吗?! 系统也傻了,差点因为?cpu运行过载死机。 它连忙翻看原著,仔细查找被?它和甄娴玉全都忽略掉的细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我?当是熙宁长大了”的杀伤力太强,太后本来因为?她冒失的行为?是要训斥她的,但却被?那句话刺的心一痛,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皇后的表情虽然未变,但她的脸色却冷了不少。 她扯了扯嘴角,危险地看向?淑妃。 偏偏淑妃脑干缺失,胆子大的不行,她笑了起来,“皇后怎么?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以?前熙宁日日在姑母的宫中,我?记得?最是清楚,这眉眼简直和熙宁一模一样……该不会皇后你没看出来吧?” 说什么?一模一样就是糊弄人了。 也只能说从她的眉眼间可以?看见?熟悉的影子。 皇后眼眸幽深,垂在宽大的衣袖里的手轻抖,因为?攥得?太用力,指甲jsg都崩断了。 指尖尖锐的刺痛拉回了她几分神智,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低低地笑了,“淑妃说笑了,本宫自是看得?出来。” 她原本是打算私底下派人去细细的查,但没想到淑妃这个蠢货死咬着不放。 早就知道她打得?什么?目的,皇后自然不愿意让她如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但是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有几个相似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淑妃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一些?。更何况,当年?本宫亲眼看见?……” 她用像是被?不愿意提起但却硬生生又被?淑妃撕开了伤疤似的表情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态,继续道:“亲眼看见?了……熙宁的尸骨的,所以?以?后这事,不要再提了。” 淑妃不肯罢休,冷笑了一声,“皇后你好?生奇怪,为?了那孩子你日日吃斋念佛,为?她祈福,甚至一度因为?这事形销骨立大病垂危,当年?那……” 太后一脸疲惫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淑妃,你不要逼迫皇后。” 淑妃拧过身,一脸笑盈盈,“姑母,我?真的是冤枉啊!我?哪里有逼迫她?我?也只是瞧着皇后这些?年?过的苦,有些?瞧不下去,不相信那孩子已经死了而已!而且那孩子身上不是有一处非常好?辨认的胎记吗?万一当初只是误会,少夫人真的就是走失的熙宁公主,岂不是皆大欢喜。” 皇后面色难看,“淑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淑妃:“不做什么?,帮你认亲啊!” 皇后冷笑,“你会这么?好?心?胎记也可以?伪造,你这么?殷切,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搞的鬼?” 淑妃一脸冤枉,“我?做这种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啊?而且我?哪里有那等本事,串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来帮我??再说了,你既然说胎记可以?伪造,那我?听说当初辨认熙宁尸骨就是靠着那一处胎记,你怎么?确定那不是伪造的?” 皇后气得?快要炸了,原本她心中还有三分怀疑,现在已经变成了九分觉得?是淑妃在搞事情,“当时陛下特?意派了人过去检验那胎记为?真!本宫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淑妃一脸我?不信的气人模样:“那你怎么?不敢让人看看少夫人身上有没有那枚胎记?若是我?的孩儿,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抓住!可你呢?你一直在拒绝,就像是你亲眼看见?了熙宁的死,或者你根本不想她活着……” 皇后简直忍无可忍,“你不要胡搅蛮缠!” 淑妃扬起脖子:“哪里胡搅蛮缠了?是你不识好?人心,你要是心里没鬼,让人看看少夫人身上的胎记啊!” 眼看着两个人快把慈宁宫吵成菜市场了。 甄娴玉:“……” 作为?被?两个人拉入战场的无辜路人,甄娴玉不得?不出言打断,“淑妃娘娘,臣妇身上没有胎记。” 作为?争议点的她真的很烦。 也不用她们吵了,索性她直接掀翻桌子,看她们还怎么?吵。 淑妃:“我?不信。” 甄娴玉:“……” 她看向?了太后,虚弱的一笑。 太后对上甄娴玉的双眸,神情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同意了让人看一下甄娴玉身上的胎记。 太后:“……” 单单只因为?淑妃的几句话,就让甄娴玉堂堂的一个世子夫人去验明正身,实在是折辱人。 太后一脸愧疚,虽然现在改口有损颜面,但她也不愿意就这么?以?权势欺压甄娴玉。 她摇了摇头,“刚刚是哀家恍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荣玉,送世子夫人去宴上。” 淑妃不乐意了,眼看着事情已经按照她需要的方向?发展了,她又怎么?可能就此作罢,“姑母!我?明明没有胡闹,您这么?喜欢世子夫人,难道就没想过这种可能?若少夫人真是咱们陛下的孩子,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到现在都没个名分,您舍得?吗?” “璇娘。”太后的声音淡淡的,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 淑妃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她的眼珠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安分了下来,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势在必得?。 甄娴玉一直注意着太后、淑妃和皇后三人,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神色。 只一息之间,甄娴玉就立刻做了一个决定。 与其被?动的防备淑妃骚操作,把她拉下水,现在还不如趁早把她摘出去。 原本打算离开的她,停了下来,“虽然臣妾很确认从小到大身上一处胎记也没有,不过淑妃娘娘看上去好?似不信的样子,既然如此,不如太后您就派人来查验一下吧,也省得?淑妃娘娘一直惦记着。” 甄娴玉的后说得?极不客气,就差指着淑妃的鼻子了。 淑妃有些?不满,不过注意到甄娴玉这淡定的态度,她又忍不住蹙眉。 难道还真是她弄错了?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吗? 太后是不愿意她做到这个地步的,但这么?多年?,她也了解淑妃。 只要她想的,哪怕捅破天,她也一定要做到。 光有自己压着是不够的。 甄娴玉的决定理性来说其实是最合适的,只要让淑妃确定她认错了,之后便不会再找她麻烦。 一次性的解决后顾之忧,她倒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就是太委屈了。 还好?今日她宫里没有别人,只要管住了底下人的嘴,便不会有消息漏出去。 太后皱眉,淑妃真是越活越离谱了,一大把的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只长年?纪不长脑子,若是哪天她不在了,没人护着,她这猪脑子怕是得?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必须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让她长点教训收敛一下! 不过今日甄娴玉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套头面不够,她得?好?好?的补偿她一下,金银首饰不过是身外之物,等下宫宴不如将她叫到身边来? 底下的那些?人都是人精,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态度,就能猜到她是什么?意思?。 哪怕只是忌惮她的态度,日后想要找甄娴玉麻烦的人也要掂量掂量。 其实,她更多时候并不想出手偏心哪一个,但皇帝实在是荒唐。 她只好?在必要的时候护一下太子。 但大多时候,她都安静的呆在慈宁宫,不管不问。 只要不涉及国祚根基,在几个皇孙之间她一直都是不偏不倚的态度。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虽然喜爱甄娴玉,但对外也没有什么?表示。 毕竟她身为?镇国公的儿媳,天然就站在太子的阵营里。 她若太过于?偏心太子一系,更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厌恶。 但今日淑妃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太后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早夭的熙宁公主后肩胛骨处有一块梅花胎记,所以?验证的时候并不需要甄娴玉全部都脱掉。 速度很快,没一会,甄娴玉就整理好?衣服出来了。 她的表情淡定,虽然其他?人觉得?验身很侮辱人,但甄娴玉这次只是露个肩膀给几个嬷嬷看一眼就好?。 她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甚至她已经开始准备等会回宫宴上,就狠狠地吃上一盘点心垫垫肚子了。 三个嬷嬷从她的身后出来,除了太后宫里的荣玉嬷嬷外,另外两个人分别属于?皇后和淑妃。 荣玉嬷嬷看了太后一眼,在太后点头后开口:“世子夫人的身上确实没有梅花胎记。” 没等淑妃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突然又来了一个转折,“但是……”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而是小心地看了一眼太后。 淑妃等不及,不耐地催促,“那么?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 太后也点了点头。 荣玉嬷嬷收回视线,低头继续道:“老?奴与其他?两位嬷嬷一起确认过,世子夫人那一处的肌肤有一片已经被?处理的很淡的伤疤。奴婢斗胆猜测,早些?年?的时候,世子夫人那一处的皮肉曾被?人削去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甄娴玉的身上。 甄娴玉:“……” 她后背有疤她倒是知道,但是竟然是这样伤的吗? 完蛋了,她忽然有种这瓜越来越像她家的了的感觉。 救命啊! 一想到傻叉老?八是她亲哥,狗屎皇帝是她亲爹,她就分分钟想把他?们送走。 而且破系统不是告诉她,原身是个孤儿吗! 不管怎么?样,这瓜怎么?都不能熟在她家! 她就是孤儿,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她就没有家! 本来她细作的身份就已经很麻烦了,要是真成了八皇子的亲妹,她真的会谢! 她的房东傅淮安可是妥妥的太子党! 现在好?不容易一切走上正轨,她不想jsg为?了几个傻叉打破平静。 虽然心里乱成了马蜂窝,但她面上却不显。 她无比淡定的看向?太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回太后娘娘,那个疤是臣妇小时候留下的,荣玉嬷嬷也看得?很准,的确是被?削掉的。” 她顿了顿,脑子飞速的旋转,又继续编道:“因为?臣妇小时候淘气,从树上摔了下来,天气热,捂得?严实,伤口就烂了,乡下的赤脚大夫医术不济,为?了不扩大伤势,他?只能以?火烧刀将脓疮的地方削掉,免得?继续溃烂。” 太后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没有说话。 淑妃不知道想什么?也没开口。 倒是皇后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像是烫到了似的移开,“然后呢?” 甄娴玉眨眨眼,“回皇后娘娘,后来就遇到了臣妇的师父,她觉得?姑娘家身上不好?留那么?严重?的疤,便给我?用了祛疤的秘药,也不知道是那药膏的效果?好?,还是我?当时年?纪小恢复力强的缘故,渐渐的那里就淡了,若不是荣玉嬷嬷提起,我?都忘记了。” 慈宁宫里突然一片安静,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虽然还算镇定,但脸上的神色都不算好?。 哪怕甄娴玉编得?很好?,但实在是太巧了。 她们不太相信。 倒是原本上蹿下跳一直搞事情的淑妃突然一改之前的事逼模样,没有在继续追问,而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既然是你师父,那你肯定也会配那个祛疤药膏了?” 甄娴玉还在努力给刚刚编造的小故事增加细节。 她听到淑妃的话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顿时愣住,“什么??” 淑妃看着她,露出了今天见?到她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本宫听你说的祛疤药膏那么?神奇,有些?好?奇。” 由于?她生了四个孩子,肚皮上的妊娠纹跟西瓜似的。 虽然她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再侍寝,但谁不喜欢自己美美的,无敌好?看呢? 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转移走。 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那就是甄娴玉的公主身份可以?是假的,但她的祛疤药膏必须是真的! 甄娴玉:“……师父的医术很厉害,可惜臣妇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没能学到一星半点,由于?当时年?纪尚小,师父也没给臣妇留下方子。” 但她空间里有现成的药膏!她不说~ 甄娴玉突然意识到,一扇捞钱大门再次打开。 如果?她和甄明珠合伙开药妆店的话,是不是以?后女主不但能给她培养人才,还能给她打工? 既能让甄明珠实现研究医术的梦想,还能让自己完成躺在钱上面安稳等死的成就,这样她们两个都有美好?的将来。 完美! 她是什么?绝世大聪明!回去就搞起来! 第64章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忽悠别人赚钱帮她躺平一事?。 除了系统。 已?经快把原著翻出火来的系统:【……都这个时候了, 你还想那?些没用的,你……】 甄娴玉:“怎么会没用呢?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啊!我若是没有钱,以后的日子怎么活?” 系统:【傅淮安不是给了你十万两了吗?那?么多都不够你花?】 甄娴玉:“你蠢不蠢?那能一样吗?我现在是傅淮安的媳妇, 拿着他的钱用还行, 等我们两?个解除了合作关?系, 我拿着人家全部身家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系统一愣, 【什?么?】 甄娴玉面无表情, “经济诈骗。” 系统:【……】 甄娴玉叹气, “所以我现在就只能尽可能的多赚一点了, 不然身无分文可怎么办呢?多可怜啊!” 系统好一阵的无语。 【明明你的空间里面装满了物资,不说你存的那?些珠宝首饰, 随便拿出?来?一些卖掉就能让你暴富,就是生活类的东西也足够保你哪怕一文没有也能活得?很自在了, 你可怜?】 甄娴玉摇头, “过于依赖金手指不好, 连大反派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过于依赖空间, 要是哪天?联系不上了怎么办?或者被人发现了空间的存在, 擒住我, 把我当成物资刷新点怎么办?毕竟我那么柔弱。” 系统已经不想和她说完了, 干脆无视了她这一大段,毫无灵魂地转了话题。 【我翻到了, 原著里唯一有疑点的应该是那句‘他把甄娴玉的身份告诉了傅淮安,自信地以为?两?个人如此亲近的身份, 就应该联手才对,却没料到傅淮安立刻便将证据递交给了明诚帝。’】 【八皇子恼羞成怒, 于是将甄娴玉的身份告知了明诚帝,然而明诚帝却没有动作,八皇子因为?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私藏龙袍豢养私兵被废。八皇子不能接受,拔剑自尽后的第?三日,明诚帝处理完八皇子党,叫了甄娴玉入宫。】 甄娴玉虽然看过原著但她不是过目不忘,这些细节她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听完系统说完后,她差点没忍住去摸下巴。 八皇子那?狗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次造反不成功就会自尽的人吗? 看来?,她对原男主的防备还得提升几级。 不过,八皇子居然涉及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私藏龙袍豢养私兵……她想想都麻了,更不想认领那?个所谓的公主身份了。 不然福气没享受到,还要被他晦气的连坐,她可真的会谢。 尤其是八皇子与?太子势同水火,她可不想顶着八皇子亲妹这个名头在太子阵营里。 几个皇子的争斗已经正式开始了,接下来?估计京城里会更乱。 尤其是傅淮安的身边。 虽然她这个房东人很好,但身边的麻烦也多。 她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 这个身份也是个雷,还不如早点跑路。 大概是她在后宫的遭遇也落入了傅淮安的耳中。 在太后和皇后的态度不太明确的时候,傅淮安亲自来?接她了。 一身暗红袍服的青年身姿挺拔,弯腰拱手的时候,腰线拉得?更细。 他站在殿中央,态度沉稳,不形于色,情绪难辨。 、 “太后、皇后娘娘,若是甄氏有什?么不妥当,还请看在她年幼又?自乡下而来不识礼数海涵。不过,妻不教夫之过,都是淮安的责任,若有冒犯,还请责罚于臣。” 淑妃已经被太后训斥后赶走了。 此时坐在上面的只有太后和皇后二人。 二人都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尤其是皇后,眸子格外的晦涩。 过了好一会,太后才缓缓的开?口,“淮安,马上你就要及冠了吧?” 傅淮安愣了一下,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他很快回神,点头,恭敬道:“是。” “一晃你也这么大了,哀家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丁点大。现在,也已经娶亲了。”太后说完,视线落在了甄娴玉的脸上,“甄氏很好,没有什?么冒犯之处,若真说不妥,也是她受了委屈才是。” 她本打算的是等会宫宴让甄娴玉坐在她的旁边。 但现在她的身份不明,再开?这样的口,倒显得?不合适了。 在没有查明之前?,还是不要让她站的那么高比较好。 于是只好赏赐了她一大堆的东西,让她随着傅淮安离开?。 皇后也告辞离开?。 坐在凤撵上,她眼眸深处是掩藏不住的恍惚。 片刻后,她的眼神又凌厉了起来。 当年熙宁的尸骨被啃得?凌乱,那?块带着胎记的皮肉被找到的时候也已经被咬碎。 虽然皇上派去的人已经确定了那是熙宁的尸骨。 但知道具体细节的人并不多。 虽然她午夜梦回也为冷落疏忽那个孩子而愧疚,甚至因为?她惨死夜夜做噩梦。 但她绝对不想她活过来! 一想到当年她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竟然长得?像极了先皇后所出?的那?个早夭的公主,不仅受到了其他宫妃的嘲笑,还引得?明诚帝的厌恶。 她的面色就难看了起来?。 同样的侮辱,她不想再受一次。 哪怕她现在看上去与那个早夭的孩子已?经不甚相同。 但一个活着的、与她没有任何母女?情分,甚至还嫁到了太子阵营去的公主,哪里比得?上一个死了的、时不时可以用来?和明诚帝博取同情的女儿有用? 她是不会认的,当年她舍弃了一次,就不介意再舍弃第二次。 但若真的是她的亲生骨肉,倒也可以叫身边观察一下,看看是否能利用一番。 不过她真的是受够了淑妃那个蠢货了。 不自量力地跑到她的面前挑衅,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 傅淮安看她自打从慈宁宫出?来?后,就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他停了下来?。 甄娴玉猝不jsg及防一头撞到了他的怀里,被他扶住了腰。 她蹙眉,揉了揉鼻尖,有些抱怨道:“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傅淮安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意有所指道:“不管发生什?么别怕,有我在。” 宫里人多口杂,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含糊地安抚她这么一句。 甄娴玉撞上他幽深的眸子,脑子一懵。 太近了。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他的手明明隔着一层袄,但贴在她的腰上,那?一处却仿佛烫了起来?。 甄娴玉的心跳猛地加快,因为?刚刚分心,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舌头也有点打结,“什?、什?么?……你全都知道了?” 傅淮安抬手将她鬓边一缕发丝轻轻的别在了耳后,不厌其烦地又?耐心说了一遍,“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虽然没回答她,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甄娴玉眨了眨眼,脑子重新恢复运作,“啊,我没有害怕。” 傅淮安看着她,白嫩嫩的脸颊,没忍住,轻轻地在她的一侧脸蛋轻轻的捏了一下,“没有更好。不过,宫里要谨慎一些,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冒冒失失了。” 这话说的亲昵,甄娴玉因为他的举动猛地瞪大了眼。 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他。 然而傅淮安按在她腰后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牢固。 甄娴玉:“……你干嘛?” 傅淮安微微俯身,贴近了她,像是快速地抱了她一下似的。 实则是极快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别动。” 因为?刻意压低,他的胸腔也跟着震颤,“作为?恩爱夫妻,你对我的态度太冷淡了,亲昵一点。”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甄娴玉猛地一个哆嗦,差点腿一软。 在他直起身松开退后一步的那一刻,她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披风,猛地勒紧了系带。 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有点咬牙切齿似的,不过还记得压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什?么亲昵,谁家夫妻二人不讲究的在宫里里面秀恩爱?再动手动脚,我勒死你!” 傅淮安明明是被她给勒住了,但却笑了,“这样才像你,高兴点?不管什么发生了就发生了,想解决办法就是,不要那么担忧。” 甄娴玉嫌弃地松开?他,“有病,你这次又要演恩爱给谁看?” 傅淮安摇头,“不需要给谁,只是见不惯你愁眉苦脸。”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谁愁眉苦脸了?” 傅淮安有点没忍住,再次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那?不知道是谁,嘴巴都挂上油瓶了。你若不想让人说什?么,从太后宫里出?来?,就不要流露出这样一副做错事了的表情。” 甄娴玉啪的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在外面别动手动脚!” 傅淮安:“在家就行了?” 甄娴玉呵的冷笑,“你可以试试。” 傅淮安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把他丢在原地,目光去找那个给他们两人带路的小太监。 结果发现那小太监识趣地站在不远处,低垂着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清楚着。 刚刚她和傅淮安说话的声音也低。 估计除了一些他们两个亲昵恩爱的传言,也没什?么,她轻轻的松了口气。 甄娴玉看了傅淮安一眼,不知道他对慈宁宫里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既然能这么及时的找过来?,以他的能力应该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说的也对,反正发生了。 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丢给傅淮安来解决。 忽然她的掌心一满。 甄娴玉愣了一下,抬手,发现掌心多了一份用油纸包着的梅花形状的小糕点。 打开?里面大概有五六块的样子,小巧玲珑,一口一个。 “宫宴不知道还要多久,你等会若是饿了,就先垫一口。” 这糕点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便宜货,而且摸着还是温热的。 不像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模样。 况且傅淮安也没有随身携带吃的习惯。 甄娴玉忍不住惊讶,“你从哪里弄来的?” 傅淮安一脸淡定,“宫宴上顺的。” 甄娴玉猛地瞪大了眼,简直不敢想象傅淮安顶着这么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然后偷偷的拿出?了油纸把桌子上的糕点藏起来的模样。 傅淮安忽然屈指在她的额头轻的点了一下,“在想什?么?” 甄娴玉:“想你怎么偷。” 傅淮安:?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我还需要偷?直接吩咐宫人包起来?便是。” 甄娴玉:“你这叫顺吗?你这明明叫打包!” 傅淮安微微垂眸看她,一脸无辜。 “……” 两个人离办宫宴的大殿不远了,男才女?貌,很是惹眼。 当然也吸引了不远处一行异域服饰的众人。 他们的目光落在甄娴玉二人脸上,均露出?了惊艳之色。 为?首的男子眯了眯眼,忍不住道:“都说大周出?美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绝色。” 他旁边的身材高挑的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给他们引路的宫人,问道:“那?人是谁?” 第65章 两个人的神色落入为他们引路的官员的眼底, 他顺着他们二?人?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瞳孔一缩。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真的要对两个人翻个白眼。 他极快的敛眉, 然后面无表情地答道:“那是镇国公之子与其夫人。” 古木国大皇子阿什罕闻言微微蹙眉, 面色认真了起来, “镇国公……可是镇守西北的威虎将军?” 听了哥哥的话, 金罕娜眼底浮现了一抹可惜。 那青年容貌昳丽, 身姿俊秀, 风度绝佳, 她?看一眼, 便知道非池中物。 这次来大周朝,她的使命是来联姻的。 既然怎么都摆脱不了联姻的宿命, 她?本想为自己?找一个好看的。 哪怕有妻子也无妨,她?的身份注定让她能得偿所愿。 但没想到, 事与愿违, 她看上的偏偏是最不可能的。 因为大周朝的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她?选一个手握兵权的权臣之子。 她?叹了口气, 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站在傅淮安身边的甄娴玉的脸上。 啧, 倒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她?嫁不了, 但配那俊美郎君的娘子也是个美人?, 她?心底就舒坦些了。 只是看了一下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材, 眼底浮现?了一抹嫌弃。 他们古木国无论男女都擅骑猎,身材矫健像猎豹, 以强健为美。 大周朝的女子美则美矣,但就一张脸能看, 实在是无趣。 她?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去。 傅淮安对人?的目光很敏感?, 当那边的人朝着他们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他微微蹙眉,脸色虽然未变,但眼底的情绪逐渐的冷了下来。 甄娴玉注意到他的反应愣了一下,“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当看到那边的阿什罕和金罕娜一行人的时候,虽然他们重新更?换了衣服,但那独特的装扮,还是让她想了起来。 “啊……竟然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一队人?,他们这么早就入宫了啊?。” 傅淮安收回视线,“嗯”了一声,“今日大年?夜,他们拜贺要有诚意,所以要提前等在偏殿,待陛下召见。” 甄娴玉的目光在那几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 着重落在阿什罕壮硕的身材上,注意到他连衣服都掩盖不住的鼓囊的肌肉,她?忍不住咋舌,“这身材……” 傅淮安:“……” 他抿了抿唇,眉心轻拧,见她看一眼还不够目光落在人?家身上一直不收回来,他面色有点黑。 实在是没忍住,他轻咳一声,“阿什罕虽然还是皇子,但他多次上战场,屡立奇功,身法非常。他这个人非常的自大,又好色,据说府内美人?无数。” 甄娴玉:“?” 她?收回视线,一脸莫名奇妙地问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傅淮安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对视线很敏感?,如果你要是一直盯着他看的话,很可能会让他误以为你是看上他了,在对他示好。”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那边一眼,结果对上了那个叫阿什罕的皇子的视线。 他突然摸了摸下巴,朝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油腻笑容。 甄娴玉:“……” 啊,她?的眼睛! 傅淮安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挡在了甄娴玉的前面,不退不让地朝着阿什罕看了过去。 那边阿什罕发现看不见美人?了,只有一个凶巴巴的俊美青年?,虽然他荤素不急,但这位很明显不是他在大周朝的皇宫里?能挑衅的。 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并没有精虫上jsg脑,只能遗憾地点了点头?,率先退让了。 傅淮安眼眸轻闪,暗藏冷意。 那边的官员带着他们一行人走了。 甄娴玉感觉自己刚刚被污染的眼睛还没得到净化。 她忍不住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抬头?看他,“夫君。” 傅淮安回神,“嗯?” 甄娴玉:“快给笑一个,给我?洗洗眼睛。” 傅淮安:“……” …… 这次的宫宴并未将官员及其家眷分开。 大周朝的民风虽然开放,但也没到大庭广众之下与那么多男人同?席的地步。 每一个女眷的旁边都立了一个小屏风,她?们坐在后面,可以通过缝隙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只能隐隐的看到屏风后面绰约的身影。 其他的女眷早已习惯,倒是甄娴玉坐下来之后忍不住瘪嘴。 但是女子的地位本就不高?,她?也实在是没什么可指摘的。 不过坐下没一会之后,她就觉得这个屏风香了。 她?突然意识到,若是没有这个屏风遮挡,那她?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那等宴会结束。 但现?在不同?了,挡在后面,除了傅淮安谁能知到她在干嘛? 她就是睡一个来回,也不会有人?发现?啊! 简直不要太棒了好吗?! 虽然从某些角度还是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但只要她?不太过分,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甄娴玉眼睛顿时一亮,真是妙啊! 再也不怕看歌舞表演无聊了! 傅淮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她?露出那副神色,就猜到了她可能又想出了什么花招。 他有点忍不住,低声嘱咐她?,“这是在宫宴上,你收敛一点,不要太离谱。” 甄娴玉眨了眨眼,故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挥了一下手里用来装淑女的小帕子,“害!夫君,你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场合的人?吗?” 傅淮安:“……” 他咽下了“你是”二字,收回了视线,不打?算再理她?。 倒是甄娴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眸一凝,悄悄地伸出手?他拉了拉他的衣袖。 虽然每次她?装得这么乖巧的时候,都没憋什么好事,但傅淮安还是被引诱了似的靠了过去。 她?拿帕子给傅淮安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看来这大殿内太热了,瞧瞧,你都热出汗来了,我?给你擦擦。” “……” 傅淮安的身体一顿,没提醒她?这是冬天。 他凝眸看着她?,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要说。 果然,下一秒甄娴玉就凑到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虽然不知道夫君你知道了没有,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我在慈宁宫的时候……” 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听见,她?的声音几乎低得快要赶上气音了。 因为皇帝太后他们都没到,大殿内的众人都在爽朗地交谈,嘈杂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让傅淮安不得不靠她?很近才能听清。 然而她说的那些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但傅淮安还是没有动。 全因为两个人靠的太近,他愣了神。 两个人?从未清醒着的时候坐的这么近过,近到他几乎可以看到她脸上不甚明显的小绒毛。 大概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带着伪装出来的几分拙劣的情意。 也许是以前没喜欢过人?,不知道满心欢喜的看一个人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照葫芦画瓢的摆出来的样子,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傅淮安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了平日里?她?那双总是清凌凌的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眸子。 其实他觉得她还是真实的模样更?好看。 但此时看着她努力地演出喜欢他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那张瓷白的脸在烛光下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长长的仿佛鸦羽一般的睫毛扑闪闪的,随着她?说话,有时候鼻头还会下意识的不满地轻皱。 傅淮安喉结轻滚了滚。 觉得此时做作的她可爱极了。 尤其是她毫无隐瞒、没有保留的信任,让他的胸膛滚烫。 他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还很不屑地想过她?幕后的人竟然派出这么一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出来色.诱,怕是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她虽然也是美人胚子,但到底还未彻底长成。 能被她色.诱到的人,是什么人?? 怕不是变态吧! 然而此时,他却不得不狼狈地承认,原来他也是变态的一员。 甄娴玉巴拉巴拉说完,见傅淮安没有反应,伸出手?,捏了捏他垂放在腿上的大手?,“夫君?” 他的手心灼热的温度仿佛像是要把她?给烫伤。 甄娴玉微微蹙眉,捏了捏就嫌弃地想要丢开。 却没料到傅淮安竟然反手握住了她?。 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她?的力度并没有很重,但也强势地不允许她?抽出去。 宽大的袖子将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盖住,甄娴玉一愣,错愕地看向他。 傅淮安下颌紧绷,薄唇也抿着,面色一片坦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一本正经地安抚她?,“别怕,你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也没关系,等会我?做什么,你跟着我?做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着重加重了最后一句。 甄娴玉放下心来,却没料到他这话让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同?僚听到了。 那同?僚忍不住笑着对他道:“以前就听闻了世子宠妻的传闻,没料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世子这般体贴,倒是让我等不好做人了啊!害得我们回去天天被夫人盯着训斥不解风情,不够体贴!” 甄娴玉:“……”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借着遮挡飞速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然后趁他僵硬的功夫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同?僚说着话,就和傅淮安聊了起来。 傅淮安的话虽然不多,但每次都会说到点子上,引得那个同?僚分享欲过盛,一直到皇帝太后他们等人到,才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 甄娴玉都替他觉得口干舌燥,哪怕他不说话了,她?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聒噪! 太后和帝后走在前面,后面簇拥的是明诚帝各个有品级的嫔妃,在场的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在明诚帝平淡地一句“平身,今日是大年?夜,众位卿家不必拘谨”后,宫宴正式开始。 甄娴玉坐回她?的屏风后,郑重地掏出了她上次在家还没看完的一本话本子。 一年?事一年?毕,还是不要留没做完的事情到明年?比较好。 傅淮安就坐在她的旁边。 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入宫竟然还带了书。 小骗子以前还忽悠他说不认字,骗了他那么多次。 后来一次意外暴露后,她?也不装了,美其名曰和他学习之后大有进步,后来又与几个丫鬟认真学?习,已经初有成效,常用字基本都认得了。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 目光落在她那本书的封面上,隐隐的账本两个字,哪怕他没凑过去,都瞧见了。 他怎么不知道她变得这么勤奋了?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她日常的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 就算是她?拿本地理志都比她拿府里的账本出来更有说服力。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伸手?按在唇上,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她?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地无声道:“拜托。” 傅淮安眯了眯眼,没说话。 甄娴玉以为他不说话就是同?意,顿时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然后打?开了那本账本,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傅淮安一挑眉,有些讶异。 没料到她居然还真的看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好一直盯着她看,便收回了视线。 过了好一会,见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他实在是没忍住又看了过去。 她?的侧脸很优秀,不说话一脸认真的样子,身上仿佛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气质,更?让他移不开视线。 只是看了她一会之后,傅淮安蹙起了眉头?。 她?看账本就看账本,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多? 一会皱眉一会笑。 不管是底下人中饱私囊被她?看出来了,让她?生气。 还是是府上赚的银子多,她?太高?兴了。 她脸上的表情也都太多了吧。 傅淮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微微朝着她?靠近了一些,目光在那个账本上扫了一眼,顿时僵住。 【……只见那将军脱掉破损的铠甲,露出了染着血迹的结实身躯,他的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在油灯下发出亮光,他意识到了李莺儿在偷看,于?是回眸朝着她?笑了一下,‘小姐,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 傅淮安:“……” 不是账本吗?她看的jsg什么东西? 被创到了。 第66章 傅淮安面无?表情地使用盯人大法, 半晌见?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脸色变了又变。 她就那么喜欢? 看着那话本子上多看一眼都伤眼睛的文字,傅淮安第一次因为一段文字恨不得自戳双目, 或者想要是个文盲。 他的目光无?比微妙地看着甄娴玉的侧脸。 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怪不得这么久了, 甄娴玉对?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她喜欢的竟然是这种风格的男子吗? 傅淮安:“……” 他有点想不通自己比那话本子里的主角差在哪里。 是因为他没有看上去像是大包一样?的肌肉, 还是他没有无?比自信地对?着甄娴玉说那些想一想都污染脑壳的话语? 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怎么和其他人的审美不同。 傅淮安绷起了脸, 越想越觉得牙疼。 若是甄娴玉的喜好就是那样?的, 难道他以后要把自己练成魁梧的肌肉大汉吗? 这……难度有点高?, 怕是不能吧? 见?自己看了她半天?, 甄娴玉都没反应,傅淮安再也忍不住了,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轻咳了一声, 把声音压得极低, 凑近她问道:“好看吗?” 甄娴玉看的太认真随口道:“还行吧!这个男主挺二缺的, 自以为是,自大自私还油腻, 以为自己魅力万千, 却不知?道人家小姐姐, 只是先骗他春风一度, 借子而……”已。 甄娴玉顿住,转过头, 对?上傅淮安的视线,突然闭上了嘴。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 倒是没有其他人注意。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了手里的话本子, 摸了摸鼻尖,“你听我狡辩。” 傅淮安:“……好,你组织一下?狡辩的语言吧。” 甄娴玉:“……” 四目相对?,甄娴玉轻咳了一声,仗着周围有屏风挡着,没有人能注意到她,于是凑到了他的旁边低声道:“反正除了你没有人知?道嘛!本来是想盘账的,但……大过年的还要干活,也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就奖励自己一下?。” 她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在傅淮安的目光中坦然地眨了眨眼,声音更?小了一点,“好嘛,我说实话。” 说完这话,她后面的几?乎都只张了张嘴,给了他一个口型,“就是太无?聊了,有那个屏风挡着,只能从?缝隙里面往外面看,搞什?么嘛,把人都圈起来还不如……” 傅淮安抬手就将一块糕点塞到她的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大逆不道的话。 “祸从?口出。” ……见?鬼的祸从?口出。 她被屏风圈着,也没发出声音。 除了他坐在旁边,还有哪个千里眼能看见?? 算了。 小心倒是无?大错。 她嚼碎了那块糕点,虽然冷了,但因为里面放了花生瓜子还有干果,非常的香。 吃完后,她忍不住又去摸一块。 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傅淮安给拦住了。 他蹙着眉,拉过了她的手,将那块糕点丢掉。 叫了候在不远处的宫女过来。 那宫女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盆,里面撒着干花瓣。 甄娴玉眼疾手快将话本子收了起来,转头就看到傅淮安投湿了一个帕子,然后展开了她的手心轻轻地擦拭她的指尖。 “刚刚摸了什?么东西你不记得了?” “……” 甄娴玉:早就已经成年,但是却被当做小孩子一样?擦手手的她真的好尴尬。 傅淮安垂着眸,语气淡淡,听不出来多少情绪,“下?次记得,用东西之前,先洗手,免得把脏东西吃到肚子里去,你自己身体娇气,不能靠着别人注意。” 甄娴玉:“……”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哈哈哈,虽然有屏风,但其他人还是能看到我们在干嘛的,你注意一下?形象。” 傅淮安抬眸,情绪很平地朝她一瞥,“我们有做什?么不能让人看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稍显淡漠的笑容,幽深的眸子也暗藏凝重,显得他刚刚说过的话,有些莫名的讥诮。 甄娴玉:“……” 她茫然地看着他,一眼眸子因为吃惊微微瞪大,被他按住的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 “你……我没惹你吧?为什?么语气这么凶?” 傅淮安:“我说什?么了吗?” 甄娴玉蹙了蹙眉,视线落在他俊朗昳丽的脸上,憋了一会才道:“你这样?看上去,好像……吃醋了啊?” 傅淮安的眉心猛地一跳,握着她的那一手,忍不住收紧。 两个四目相对?,一个人一脸在状况外,另一个则是故作一脸平静。 傅淮安倒不是吃醋。 一个话本子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他现在就是有些混乱。 因为之前他都对?自己挺自信的。 觉得让她多看看,早晚她会开窍。 但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开窍了,但因为审美不同,喜欢的不是他这种。 那到时?候他怎么办? 他直直地看着她,片刻后,他扯了扯嘴角,用词暧昧不清,“你说呢?” 甄娴玉顿了下?,瞅着他的神色:“……你这样?好像欲求不满后的无?能狂怒啊。” 傅淮安眉心猛地跳了跳。 站在他们旁边的宫婢哪怕紧紧地低垂着头,也完全不能掩盖她浑身突然爆发出来的八卦之魂。 虽然她极力的想控制自己,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偷偷地抬起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傅淮安。 然后就对?上了傅淮安淡漠的目光,吓得她嗖的一下?连忙重新?把头垂了下?去,端着的盆里面的水都轻轻的晃了晃。 她脸色有些发白。 她不小心知?道了傅世?子的秘密,又违了宫规,他不会叫人打死她吧。 傅淮安:“……” 他摆了摆手叫那个碍事的宫婢下?去,无?比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看着甄娴玉一脸淡定,他欲言又止了片刻,终是没忍住,“下?次不会用词的时?候,其实可以不说话的。” 甄娴玉努力回想了一下?,一脸空白,慢吞吞道:“啊,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傅淮安:“……” …… 四皇子因为之前的事情,哪怕大年夜也没能得到解禁的机会。 良妃被降了品级后,大病了一场,今日也不在。 唯独良妃的父亲老开国公厚重着脸皮来了。 但几?次试探之后,他发现明诚帝对?他们家的态度很不好,他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了。 这些年,他们家因为四皇子身体有疾、良妃不受宠,一直低调行事。 哪怕在几?个皇子都在大肆的揽权的时?候,在明面上都小心的没有任何举动。 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料到,一向小心谨慎,却还是阴沟里翻船。 虽然四皇子被圈禁,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之前的时?候偷偷的去看过他。 四皇子一直大呼冤枉,但却怎么都想不到到底是谁在害他。 四皇子努力的回忆复盘了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他见?过的所有人之后。 最后确定给皇帝炼丹的天?师最可疑。 因为脚跛,他平日很少与那些兄弟们有所来往,为了避嫌,在外的时?候,其他大臣他更?是敬而远之。 那日他唯一遇到的人,只有天?师。 之前他没想到那么多,但这几?日被圈禁后无?所事事,他天?天?回想,才终于发现了不对?。 那日天?师像是故意等在那里,让他撞见?似的。 而且还故意露出了为难异样?的表情,引导他询问皇帝的身体情况。 若是当时?他没问的话,估计明诚帝也不可能会那么愤怒,后面脸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及时?直接给他定下?了罪名。 皇帝老了,对?已经成年的皇子窥视打探他的举动格外的敏感。 他像是一个已经走到了暮年的雄狮,哪怕牙齿已经掉光,但却不想放弃深林之王的位置让给年轻的狮子。 若不是这一点,太子也不会缕缕遭到他的厌弃。 毕竟平心而论,太子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储君。 只可惜生不逢时?。 原本他觉得明诚帝防备太子,储君地位不稳,正好给了他们这些其他人更?上一层的机会。 但他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比太子倒掉的更?早。 四皇子的身体情况并不能遭到其他人的忌惮,唯一可能的就是,二皇子被杀是因为撞破了什?么,为了掩盖,一直安分守己,但却与二皇子有旧仇的四皇子才被推出来顶锅。 虽然他立刻拿出了免死金牌保住了四皇子,但看明诚帝的态度,怕是他们张家用不了多久就要完了。 看来有些事不能再等下?去了。 …… 收了话本子后,甄娴玉无?聊的直打哈欠。 刚刚和傅淮安吵嘴之后,这家伙就不理她了。 明明是他先莫名其妙的像是吃了一口陈年老醋似的,结果她问了之后,他倒是恼了。 甄娴玉无?语了好一jsg会儿,见?他不在理她,于是她无?聊的在空间里面翻找存货。 空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说真的,好多东西因为常年不用,堆积在角落里面吃灰,早就已经被她给忘记了。 她这么一翻,没行到竟然还真让她给翻出了好东西。 一堆巴掌大的小人书?。 对?,就是她小时?候吃干脆面的时?候里面收集的那种。 大小如同考试作弊的小抄一样?,可以藏在掌心。 实在是太适合现在的她用来打发时?间了! 不像刚刚那样?大本的话本子因为不方便,被傅淮安捉个正着,这种小东西,稍微有些异动,她就能直接握在手心里,然后收入空间。 说真的古代的话本子虽然写的也还行,但字和排版看起来还是不太方便,大多都是书?生意淫的故事,如果不是因为空间里的小说不好当众拿出来,她真的不爱看。 甄娴玉一边看小人书?,一边吃东西,那边漫长的开场之后,就是皇子和公主们送贺礼的时?候。 太子身为储君,已经被太后要求解了禁足。 一段时?期没见?,失去监国权的太子并没有如同其他人料想的那样?消瘦憔悴,反倒好像好胖了一些。 他比傅淮安大了不少,最大的孩子已经七岁。 原本他是留了两撇胡子的,但因为担心给明诚帝制造年龄焦虑,只能把胡子刮了,强行扮嫩。 他给明诚帝准备的贺礼是前朝大师石老先生的松鹤图。 此图除了珍贵外,还带着长寿的祝福,这是他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挑选出来的最适合送给明诚帝的礼物。 最近明诚帝对?他发火禁足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他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上前去送礼,他亲自大开了盒子,将那幅画展开。 “儿臣听闻父皇极喜这幅松鹤图,特意让人寻了来,作为新?年贺礼送给父皇,希望父皇能喜欢。” 今日是大年夜,大概是新?年的氛围也影响到了明诚帝,难得他看见?太子的时?候不是拉扯一张驴脸。 他的目光落在了太子手上的画上,眼底多了几?分满意,“太子有心了!” 一直将画送到了明诚帝贴身太监的手里都没有出什?么岔子的,太子顿时?松了口气。 正要退下?的时?候,之前一直养伤的八皇子率先开了口,“父皇,儿臣早就听过石大师的松鹤图,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叫大哥找来送与的父皇,可否叫儿臣们一观,长长见?识?” 太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看向姬弘麟,“倒是许久不曾见?过八弟了,你的伤可好些了?” 虽然这么说,但太子的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狐疑。 若是说老七想看还能理解,但老八? 呵。 他向来无?利不起早,绝对?不会干对?他没有什?么利益的事情。 太子微微警惕了起来,免得被八皇子突然发难而应付不来。 姬弘麟脸上带着半永久的和善微笑,闻言一拱手,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多谢大哥关心,太医说弘麟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好多了,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现在已经与常人无?碍。” “那孤就放心了。”太子淡淡的点头,“倒是不知?道八弟什?么时?候竟然对?画也有了兴趣?孤还当咱们兄弟里面,只有老七喜欢风雅。” 姬弘麟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让大哥见?效了,弘麟就是有些好奇,听闻石大师的画很是不凡,所以才想着见?一见?世?面。” 明诚帝听着他们两个在那打太极,有些不耐烦,“行了,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你们想看,便都看看!省得以后再来烦朕!” 明诚帝摆摆手,那恭敬地端着画的贴身大太监便上前,手一抖,将画卷打开,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甄娴玉一心二用的再看小人书?,闻言,也抽空抬头瞄了一眼。 可是她实在是没什?么鉴赏能力,欣赏不来,她又收回了视线。 就像是以前上课看杂志小说的学生似的,努力伪装的天?衣无?缝。 傅淮安一看过来,她就立刻将东西转移到空间去。 几?次之后。 傅淮安:“……” 傅淮安:“你不累吗?” 甄娴玉装傻,“什?么?” 傅淮安:“你看就看,不必躲着我。我又不吃人,也不是你学堂的先生。” 甄娴玉:“……”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对?。 只是看个小人书?,又不是什?么禁书?,她怕什?么? 都怪他之前莫名其妙的,弄得她也跟着奇奇怪怪。 然而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甄娴玉并没有承认。 反而继续装傻,“我看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看,夫君不要污蔑我。” 傅淮安:“没看东西,你盯着手心傻笑什?么?” 甄娴玉:“……” 忽然想起了她高?中的时?候,班主任训斥班上在桌子底下?玩手机的同学那句“什?么都没干盯着□□傻乐什?么”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甄娴玉眼底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色,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七皇子惊呼了一声,“这画……”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喊出来不妥,他出声的时?候就立刻咽了回去。 但还是迟了。 八皇子立刻关切道:“七哥,这画怎么了?” 七皇子的脸红红白白,憋了半晌,轻咳了一声,“没事,我看岔了。” 八皇子微微眯眼,“七哥,若是这画有什?么问题,你可不要隐瞒,万一大哥被人骗了,也好及早的找过去!” 七皇子知?道老八平时?就与大哥不对?付,见?他这样?不怀好意,顿时?心存厌恶,不耐道:“八弟你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是我看错了。你怎么还一直不依不饶,难道非得这画有问题,你才高?兴?” 八皇子的脸色微微一变,“七哥你说什?么呢!我……我也是为了大哥啊!” 七皇子被他的不要脸给惊住了。 八皇子脸上闪过一个得意的笑,又很快消失。 他指着那一幅画,故意露出了一个有些惊慌的样?子,“你看……” 七皇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一变。 只见?那松鹤图上的白鹤脑袋处有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瑕疵。 若是不太精通画作的人,一定不会发现。 但七皇子日日浸淫此道,一眼就看出,那画上白鹤的头被人刻意的揭掉了一层,又小心的贴了回去。 他知?道太子送这松鹤图,为的就是借此画的长寿之意来讨父皇欢喜,若是让父皇看见?这画上的白鹤断了头,那就糟了。 他的手比脑子还快,在八皇子伸手一指的那一刻,他飞速地将画捞了过来。 动作做出来之后,他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正尴尬的想解释的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幅画拿在手里的触感不对?。 这画用纸比寻常的要厚,摸上去像是里面夹带了东西。 想要解决白鹤掉头的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指出这一夹层。 但他不知?道里面夹带的是什?么东西,若是把局面弄的更?糟糕了该怎么办? 他犹豫了。 八皇子见?状眼底闪过了一丝嘲讽,故作惊讶地看向七皇子,“七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是看出了画不对?,应该说出来才是,不能欺骗隐瞒父皇。” 八皇子的话音落在,周遭一片安静。 甄娴玉听着他这不要脸的话,顿时?翻了一个白眼。 早知?道当初丢炸弹,会有人帮他抗伤, 她就应该选一颗手榴弹送到他的手里,然后再哄骗他自己拉开。 狗东西真是祸害遗千年。 真是可惜了那次的机会。 经历过那次,估计他已经有了防备,没办法再让她那么轻易的得手了。 而且杀皇子可是大罪,她不想因为一个人渣把自己折腾进去。 毕竟她可没有杀二皇子的那人的好手段。 不过,她又外挂啊! 她记得原著拿着最重要证据一举将八皇子定死的人,好像是傅淮安的一个远方表妹来着。 那个表妹的父亲乃是一个地方官员,手里意外掌握了能致八皇子于死地的证据,被发现后,惨遭灭门?。 表妹因为在手帕交家玩所以逃过了一劫。 家中忠仆带着表妹她爹交给他的证据,拼命逃了出来。 将东西交到了表妹的手里,并将她爹的嘱咐一并说完,就咽了气。 表妹身体羸弱,本就有病,动不动就咳血那种。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凭着一股劲儿咬牙跋山涉水地到了京城。 将东西交给傅淮安后,她的身体就不太行了。 虽然傅淮安帮她请了太医,但也仅仅只延续了两年的寿命,乔家香消玉殒。 甄娴玉想了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她这个人不喜欢多管闲事。 但谁让八皇子实在是太烦人了。 而且那个提供证据的工具人小表妹也挺可怜的。 要不然她帮一jsg把? 被八皇子搞到家破人亡什?么的,也太惨了。 只是,她目前手里没有可用之人。 要想救人,除了需要傅淮安来安排,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小表妹还是小表妹的家人都不认识她,她很难取得对?方的信任。 交给傅淮安来办是最妥帖也是省事的办法。 但她该怎么和傅淮安说呢? 太子献画被八皇子找茬一事,并没有引起傅淮安的情绪波动。 能预想到的算计,他们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太子之前禁足的时?候,那几?个人那么蹦跶。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忍得住不动手。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放任他们陷害,是太子与他们一通商议的结果。 不但可以借此机会,把那几?个不安分的人,敲打一遍,还能通过这件事和明诚帝示弱。 他这个太子也不是那么完美到无?懈可击。 他也有弱点,他也会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底下?的几?个野心勃勃的弟弟们给算计到。 他这个太子并不如明诚帝所想的那般已经成长到掌控一切,能凌驾于他这个帝王之上的程度。 甄娴玉思索的时?候,偷偷地打量傅淮安。 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就猜到了他们怕是早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情况,做好了准备。 甄娴玉的眉心缓缓拧起。 她有点怀疑,如果不说实话的话,真的能骗过他吗? 怕不是她前脚刚开个头,后面他就是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了吧? 如果他要是不信的话,那还是无?用功,没办法救小表妹提前拿到证据。 傅淮安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的神色不对?,他低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甄娴玉摇了摇头,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他那双幽深到不可测的眸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进宫前,小影被傅淮安吓得说她寂寞了的那番话。 仿佛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 她咽了咽口水,脑子一抽,像是突然脑干缺失一样?,下?意识开口道:“我一个人在府里实在是太寂寞了,要不,等回去,你便叫几?个表姐表妹进府来陪我吧?” 傅淮安:“。” 他看了她半晌,精致的眉眼写满了无?语,“……一庄子里的姐姐妹妹,你还嫌不够多?” 第67章 “多少算多呢?每个漂亮又会说话的姐姐妹妹们?都是不同的, 今儿个这个来,明儿个内个来,多热闹啊!” 甄娴玉说这话的时候, 本来是理直气壮的。 但对上他的视线后, 莫名的就?有点心?虚。 她摸了摸鼻子, 轻地?移开?视线, “而且也不一样嘛!庄子里的姐姐妹妹们?虽与我亲近, 但又有那么一点隔阂。但夫君的亲人就不一样了, 我们?是亲姑嫂, 没有什么顾忌, 才?好亲亲密密呀!” 傅淮安猜到她又开始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轻呵了一声, “国公府一脉单传,就?我一个, 让夫人失望了。” 甄娴玉:“我不信。” 傅淮安摇摇头, 不再接话。 甄娴玉:“……” 一起?相处这么几个月, 甄娴玉也算是对他有了了解。 一般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这件事没得谈的意思。 她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知道被他看穿, 所以也不装了, 直白道:“你有一个远房的表妹, 姓齐,他们?一家手里因为掌握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所以全族有被灭口的危险,是要帮忙还是袖手旁观就?看你了!” 傅淮安眉心?一拧, 重新看向她,“你是如何知晓的?” 甄娴玉微微一笑, 故作高深,“别问,问就是仙人感知。” 傅淮安:“……” 他轻瞥了她一眼。 甄娴玉梗着脖子,“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 说到这里,她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若不是我不能插手凡间事,你以为我还需要告诉你吗?” 傅淮安:“……” 甄娴玉面上一派自信的样子,极力稳住了自己小仙女的人设。 他不信是他的事儿,反正她的仙女人设不能倒。 这边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那边的七皇子头?都大了,见八皇子追问不休,他飞速地?朝着?太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太子面上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虽然没得到任何提示,但是七皇子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终于如八皇子所愿开了口,“这画确实不妥。” 八皇子唇角微微扬起,但极快地?又掩饰住。 他故作惊慌的样子看向太子,竟然倒打一耙地?指责七皇子,“七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哥做事一向稳妥,手底下的人也颇为谨慎,是不可能出这种差错的。” 七皇子被他给气到脸都红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八这么不要脸! 他有些慌地看了太子一眼,以为会?被太子责怪。 却没料到,太子只是面色微沉,一脸严肃,“老七,这画真的有问题?” 亲眼看见七皇子用手捻了一下画纸的厚度,然后露出了疑惑之色,太子自然地?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出了口。 说完,他朝着?傅淮安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没想到一切都和他所预料的一般。 他之前一直微微紧绷的眉心松了开,眼底飞速的闪过一抹轻松之色。 不过很快他将敛去了多余的神色。 在七皇子点头?后,他顿了一下,故意折起?眉心?,露出了在禁足的这段时间里,练习了无数次的表情。 两分怒意三分慌乱五分惊愕的扇形图表情让他琢磨的淋漓尽致,简直把一个不知所措的人演得入木三分。 “这怎么可能?孤特意让人确认过,确保没有任何问题的!”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刚刚竟然忘了与太子妃商议好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后,连忙补救地握住拳头捶了一下掌心?,“他们?竟然敢哄骗孤!” 七皇子本来还因为说了那样的话有些担忧,怕自己?成了老八陷害大哥的帮凶。 然后他就看到了太子的表演。 七皇子:“……”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大哥露出过这样浮夸的表情,表演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他提起?来的心?松了下去后,他才?恍然发现,他刚刚因为过于担忧而失去了判断。 大年夜贺礼这么重要的环节,大哥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算计到。 都是他杞人忧天了。 放松下来后,七皇子再看得意洋洋的八皇子,就?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嘲讽。 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还真当没了大哥,皇位就是他唾手可及的东西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不再看八皇子,而是直直地?看向太子,这次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大哥,倒也不是别的问题,就?是这画的厚度不太对,一般来说,里面可能会?有夹层。大哥你可以看这里……” “什么?”太子当场表演一个面无表情的原地?震惊。 七皇子捏着画的手一颤,结果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坐在席位上的傅淮安微微闭眸,不忍直视。 就?连坐在屏风后面的甄娴玉都露出了一个痛苦面具。 她忍不住怀疑就太子这演技,明诚帝能信? 然而令她戳瞎双目的是,明诚帝还真的信了。 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太子身上。 七皇子朝着?明诚帝一拱手,“父皇,要是想知道这画里面夹带的是什么,必须拆开?,可是强拆,会?损毁外面做掩饰的松鹤图。” 说到这,他故作随意道:“儿臣听闻前朝覆灭也没有人找到前朝皇室的藏宝图,听闻石大师在世?的时候,与前朝皇帝乃是君莫逆之交,该不会?这画里面藏得是藏宝图吧?” 明诚帝还没说话,八皇子率先开?了口,“七哥,你想什么呢?前朝的藏宝图怎么可能会藏在一幅画里,而且这画在外流传那么久,若真是藏了宝图,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发现?” 他微微眯眼,心?里恼恨,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还装出了一副贴心的模样道:“倒是石大师的真迹这么难得,若是损毁了,就?少了一幅佳作,毁了外面只为了夹层里面不一定存在的东西,怕是得不偿失!” 他有些懊恼把七皇子拉下水。 刚刚他就应该直接开口指出那画上的问题的。 现在老七捏着?那幅画不肯松手,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实在是可恶! 他不甘心?,见明诚帝没有反应,试图继续开?口。 但明诚帝已经被前朝藏宝图几个字给蒙蔽了双眼,完全不给八皇子机会?。 他龙心?大悦,大手一挥,“拆!若真是前朝藏宝图,当重重的赏你们?!” 八皇子:“……” 得到明诚帝的允许,七皇子的动作很jsg快,让人准备了工具之后就直接上手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七皇子的手上,唯独八皇子的目光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随着?画里的夹层被拆开?,太子的眼底没有一点惊讶。 大概是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自己有点格格不入,他才?刻意露出了一点吃惊。 其他人只当太子没能反应过来,但八皇子却咬了咬牙。 今日是他棋输一招,没料到他们竟然早就有了准备。 八皇子的目光朝着?甄娴玉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他微微眯了眯,之前一直没能下定决心的想法终于落实。 甄娴玉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她有点好奇,询问系统,【还真有前朝藏宝图?真的能找到财宝吗?】 系统:【是吧……】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是吧?” 系统:【原著里面也没详细说,只是说男主?在明诚帝的手里拿到了一个线索,然后得到了一大笔的财富,男主?就?是因为有了这笔钱为基础,才慢慢建立并扩大了自己的势力的。】 甄娴玉摸了摸下巴,“还有这种好事?乖统,等会那狗皇帝把藏宝图收起来的时候,你给我替换过来。” 系统:【做不到】 甄娴玉:“想想办法啊!问题总是有办法解决的,用脑子想一想嘛!不然我要你何用?” 系统:【这个真的做不到啊!而且,你把钱拿走了,男主?没了起?始资金,主?线剧情就?崩了,你自己?不做任务就?算了,把别人的剧情也弄崩了,很容易影响小世界的!】 甄娴玉愣了一下,“如果主?线崩了,小世?界会?塌吗?” 系统顿了顿:【那倒是不会?,但是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会很危险。】 甄娴玉:“那怕什么?!大不了就是he变be,男主?变男配,女主?升级成事业型大女主?嘛!改个标签而已,又没换频道。” 系统:【……】 它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严重的事情,到了她的嘴里都轻飘飘的。 它试探道:【你就不害怕吗?万一要是影响过大,造成了你的死亡呢?】 甄娴玉:“那就?死呗,又不是没死过,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投胎路上不孤单。” 系统:【……】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天绑定,甄娴玉喊着?让它解绑那天。 甄娴玉:“安心?啦,虽然我对男主?有敌意,但女主?是我姐妹!到时候让男主光环和女主光环打一架,如果明珠打不过,我就?先把姬弘嗣迷晕,然后在他身上绑一吨炸药送他一程。不过,我觉得他那个降智玩意不可能打过我们聪明上进坚强的明珠珠!” 系统:【姬弘嗣?】 甄娴玉:“害,你的亲亲男主九皇子啊!你看你都忘了他叫什么了,这说明他这个男主?很虚。” 系统:【……】 其实,甄娴玉在发现她把甄明珠藏在庄子上然后让傅淮安帮忙遮掩后,九皇子的剧情再也没上线过,她就已经有了猜测。 虽然这是一本虐恋情深的文,男主?姬弘嗣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强势的成为这段感情的控制一方,但这本书其实还是一本女性视角的言情小说。 甄明珠才是位列第一的绝对主?角。 在原著里,也能找到印证。 就?是在正文里,视角一直是定位在甄明珠的身上的。 哪怕偶尔有姬弘嗣的剧情,也只是一个占比很小的片段,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也是甄娴玉的底气所在。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了甄明珠这个主角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但没了姬弘嗣这个男主……那就没了嘛! 没了姬弘嗣,还有鸭弘嗣,或者鹅弘嗣。 世?界男人千千万,就算甄明珠天天换不带重样的男人,也是言情小说! 而且甄娴玉猜测,哪怕甄明珠不谈恋爱搞事业,这个世界可能也没多大问题。 毕竟是围着她运转的嘛,换个故事内核,还是属于她的故事啊! 既然有没有男主都无所谓,那干嘛还要留着?碍眼呢? 整个姬家的配角除了个别人,比如太后和太子。 其他的都像脑残。 还不如一起都毁灭了,还世?界一个太平。 这样甄娴玉也好躺得轻松,躺的如意,没有傻叉再来打她的主?意。 意识到了甄娴玉脑子里想的是多么恐怖的事情,系统彻底麻了。 虽然它挺喜欢看甄娴玉骚操作的。 但不代表它愿意看见她动主线。 整个剧情都改崩了,那它的任务就彻底无了。 【别!祖宗,你不是答应我不乱搞了吗?】 甄娴玉眼眸一转,“哦,那你偷偷给我换掉藏宝图,我就?答应你。” 系统哭了,【我真的换不了,最多,我只能给你扫描一下。】 甄娴玉眼前一亮,故意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既然只能扫描,那就?扫吧!” 系统没看出来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她真的听话了,偷偷的松了口气。 那边七皇子的动作也不慢,轻巧地?拆出了里面的夹带的东西,识趣的没有打开?,而是递给了明诚帝的贴身大太监。 明诚帝望着这块黄得甚至有点发脆的纸,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情绪,但入手的那一刻,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传闻前朝哀帝秘密修建了一个地?宫,将无数的奇珍异宝都藏于那里。 大周几代的皇帝,都秘密找过,却没有任何线索。 原以为那不过只是一个谣传。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打开了那张脆黄的纸,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其上后,他愣了一下,随后便?抚掌大笑。 “好!好!天佑我大周!老七发现了画纸有异有功!当得朕的大赏!你说你想要什么?” 七皇子一拱手,恭敬道:“这画本是大哥费力寻来,和儿臣并无太大干系。若不是儿臣今日恰好有机会?得以一见,估计用不了多久父皇也会?发现!儿臣不敢居功!” 七皇子本来是为太子请功,但落入明诚帝的耳中,却自动让他联想到,若是太子提前发现了这画有夹层,里面藏有宝图,他还会交上来吗? 想着想着明诚帝的笑容就淡了。 他看了太子一眼,情绪不明,“太子让人为朕寻画,有心了!你想要什么奖赏?”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明诚帝这话说的并不真心。 太子低垂下头?,眼底浮现了一抹苦涩。 随后他一拱手,说了和七皇子差不多的不敢居功的说辞,还顺便拍了明诚帝乃真龙天子、天降福气等彩虹屁。 但明诚帝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什么温度。 他觉得天师说的没错,之前太子监国一定是分走了他的龙气。 不然为什么这么巧的让他找到这藏匿了前朝藏宝图的松鹤图? 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敷衍地?赏赐了太子一点东西就把他给打发了。 七皇子倒是得了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那方上好的贡砚和狼毫笔。 接下来众皇子和群臣献礼,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但也没有什么比藏宝图更吸睛的礼物出现了。 甄娴玉倒没觉得无聊,她全程在脑海里仔细的打量那个藏宝图。 半晌后,她默了默。 她早该想到的。 到手的东西,傅淮安怎么可能会真的让太子献给明诚帝。 亏得她刚刚那么兴奋,还和系统磨蹭了那么久,结果就?拿了一个假图? 系统有点懵逼,【你怎么知道是假图?】 甄娴玉:“这里,我们?去过的。” 系统:【?】 甄娴玉磨了磨牙,“这个山,这个河,你看着不眼熟吗?就是上次地?震我和傅淮安被埋的那地方的对面。如果是真的,地?震塌陷,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发现。” 她猫猫祟祟地看了傅淮安一眼,傅淮安注意到她的动作之后,看了她一眼,挑眉以示询问。 甄娴玉看了一眼周围,悄悄地?去扯他的手。 傅淮安一愣,任由她将他的手拉过去放在腿上展开?,然后在他的手掌心?偷偷的写?道:藏宝图是不是被你们偷偷给换成假的了? 傅淮安一扬眉,眼底有些诧异。 他摇头道:“没有。” 甄娴玉眯眼,继续在他的掌心划拉:陛下忌惮殿下,我不信,你们?就?那么忠心?耿耿的上交了! 写?到最后为了表达情绪,她还重重的写了几个巨大的感叹号。 傅淮安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了一下,“为臣者,忠君之事,有何不可?” 甄娴玉被他给噎了一下,翻个白眼,将他的手像是扔垃圾一样丢了回去。 她微抬下巴,轻哼一声。 不诚实,没得谈了! 倒是傅淮安握拳虚抵在唇边遮掩笑意。 但唇角的弧度挡住了,脸上眼底的笑意却全都落入了甄娴玉的眼里。 甄娴玉:?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人还笑话她? 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侧过身不理他了。 不过转过去的时候,jsg她从傅淮安那侧的桌子上摸走了一块她挺喜欢吃的点心?。 傅淮安眼底的笑意加深,只觉得她怎么那么可爱。 他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看她做什么都觉得可爱,想碰碰她。 然而甄娴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身子都往一侧挪了挪,立求离他远一点。 傅淮安抬起手抓过了她的手腕。 甄娴玉瞪他,满脸凶巴巴的往回拉。 傅淮安稍微挪了挪,离她近了些。 也展开?了她的手心?,用指腹在上面轻轻的写下了一个横,然而没来得及写?下第?二笔,甄娴玉就?“嘶”的倒抽一空冷气。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换了个位置,挪到了她的手腕处。 甄娴玉立刻拦住,连忙道:“那里也不行,痒。” 她的声音虽然努力压低了,但因为太突然,她还是有一点点没控制住,引得他们?旁边的人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之前傅淮安那个很善谈的同僚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友善的提醒道:“傅世?子,有什么回家再去做呀!虽然挡了屏风,但做了什么,我们?还是可以看得见的哈。” 傅淮安:“……” 甄娴玉:“……” 两个人四目相对,傅淮安一脸黑线,甄娴玉没忍住,顿时露出满脸戏弄的笑意。 傅淮安叹了口气,但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张了张嘴,干脆低声道:“真的都上交了。” 甄娴玉懵了一瞬,才?反映过来他回答的是之前她问的那个问题。 下一秒,傅淮安指腹沾了茶水,轻轻地?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又写了一个十万。 甄娴玉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但他并没有解释。 当时那拿到宝藏里的东西之后,他便将里面的一部分东西送给了太子,一部分变现存起?来,剩下的一部分则换成了他私底下的一部分产业。 最后留下一些不好处理带有明显前朝皇室标志的东西,做了伪装,清扫了他的人来过的痕迹。 不然这些年,只靠国公府的产业,他也没办法帮他爹一年四个季度地养着一整个西北大军。 片刻后。 甄娴玉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卧槽! 合着这个上交了,是都交给她了? 那些银子,她之前以发展国公府产业,进行?技术改良以及店面装修为理由取了三分之一出来。 现在她好后悔,恨不得选择立刻出宫把银子都拿出来塞她的空间里。 不然万一哪天被抄家了怎么办? 岂不是都便宜了明诚帝或者姬弘嗣! 傅淮安的手心贴着她的皮肤。 感受到她略凉的体温传了过来,他的眉心?浮现了一抹折痕,放开?了她的手。 将桌子上的字用茶水一抹,他拿出帕子擦干净了手,然后再次将她的手握住。 这一次,是团在了手心里。 “怎的这么凉?” 甄娴玉的思绪被他打断,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突然像是有一道雷劈向了她的脑门。 他这态度不太对,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甄娴玉没有收回手,甚至还任由他拉过了另外一只一起包裹在了温暖的掌心里。 他脸上的神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动作却很轻,带着?几分呵护意味的小心?翼翼。 甄娴玉眯了眯眼,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 目光从他的眉眼看到他的薄唇,最后落在了他的耳朵后面。 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片的肌肤连带着?耳朵,迅速地?染上了仿佛滴血似的红色。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叹。 长得好的人真是煮熟了都好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下一秒,傅淮安的下颌绷得好紧。 第68章 甄娴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反应。 心里的猜测越发的觉得可能为真。 她觉得好神?奇。 傅淮安竟然也会喜欢人? 哪怕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她还是不敢相信。 总觉得可能是她自作多情。 毕竟原著里可是写了,他心里只有天下,后面是满心复仇。 但傅淮安的反应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如果要是带入他对她动了心这个前提, 那之前他那些?莫名奇妙的反应就都?有了解释。 比如, 为什么?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要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为什么?大?雪天的连夜骑马去庄子上去接她, 又为什么?时不时的关心她的身体, 甚至还学会了出门时不时地给她带小礼物?回来。 日常两个人难得有相处的时间的时候, 他对她的照顾也颇多。 原本她还以为傅淮安是良心发现她不是细作, 没有危险性之后, 顺便给她发的员工福利。 却没想到她把他当房东当老板,他却想泡她! 这么?一看, 之前他说什么?她和甄明珠不能换的那些?理由就都?是屁话?了。 怕是出于他的私心,想要将名正言顺地将她留在身边。 这么?一想, 甄娴玉忽然还挺惊奇于她的魅力。 她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人格魅力大?到连傅淮安这个原著里没有cp的一根木头和她相处半年都?能老树开花? 她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大?喊一声, “嘿!看我发现了你什么?秘密!不想被我揭穿的话?,就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出来!” 不对, 他已经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了。 这么?一想, 甄娴玉忍不住嘿嘿一笑。 可给她牛逼坏了! 虽然还不确定, 需要再看看, 但这已经不影响甄娴玉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太?牛啦。 傅淮安被甄娴玉看的浑身发毛,得亏他不知道甄娴玉在想什么?。 若是知道她意识到他的心思的第一时间, 没有害羞,也没有喜悦, 满心都?觉得她自己牛逼,他估计得郁闷的吐血。 不过, 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还是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 见她的手不再冷了,他轻轻地放开,叫一旁的宫婢下去给她准备个暖手炉过来。 甄娴玉笑眯眯地看着他,傅淮安眉心跳了跳,终于忍不住,“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甄娴玉也没想那么?多,随口道:“看你好看呀!” 周围人:“……” 傅淮安没料到她会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整个人一愣,随后耳朵再次热了起?来。 他动了动嘴,但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好一会才干巴巴的憋出了一句,“以后这种话?,在外面不要说了。” “为什么?啊?”甄娴玉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越发的觉得有意思。 傅淮安见她故意顽劣地戏弄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正色起?来,“这样?会让旁人觉得你言语轻浮。” 甄娴玉眨了眨眼,“我说的是实话?而已,为什么?不能说。而且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们的夫人,只要夫君不这么?想就好了呀!那……” 说到最后她的尾音轻轻的一转,故意软了几分,看着他的目光眼巴巴的带上了几分委屈,“还是说夫君也是那么?想的?” 傅淮安:“……” 他当然不是! 甄娴玉夸他,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恨不得大?声的让她再多夸几句! 但傅淮安不是那样?的人,自小他父亲就教导他,要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心里高兴的心跳都?快了几分,但面上却仍旧绷着,故作淡定。 他被问?的轻咳了一声,连眼尾都?在努力压着泛起?的笑意。 甄娴玉见他脖子都?红了,忍着笑,继续调戏他,“夫君怎么?不说话?,难道在你心里,也觉得我是轻浮的人吗?” 她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委屈和难过。 哪怕明知道她是装的,大?约又是演出来骗他。 但他还是于心不忍。 “并不是,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我只是怕你会因?为其他人的误会和糟糕的言语而难过。” 甄娴玉听了他的话?之后摆摆手,“管他呢?我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我若是因?为在乎他们的看法而活得小心翼翼的话?,岂不是很累!” 傅淮安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赞同,“夫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这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甄娴玉一脸无语,“我一没花他们银子,二没吃他们家大?米,不了解我就觉得我不好,背地里说些?中伤我的话?,那只能说明是他们的人品有问?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恶劣来内耗我自己?” 这回答真的是非常甄娴玉了。 她说完一脸无所谓的端起?桌子上的果酒喝了一大?口。 傅淮安看着她的样?子,哪怕无数次了,但再次见她这般洒脱的活法,心中还是忍不住赞叹。 世间女子身上多枷锁,不仅仅是因?为世道艰难。 若是所有人都?能和她一样?活得这般清醒又自我,怕是整个jsg大?周都?是不同的样?子。 甄娴玉抬眸,对上他动容的眸子,愣了一下,“怎么??” 这个眼神?不会是被她的回答给震撼到了吧? 她的眉头微微扬起?,有点小小的得意。 “没什么?。”傅淮安摇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就是觉得夫人这般极好。” 好到让他在面对这样?的她的时候,很难不喜欢。 他其实一直不理解自己为何偏偏对她起?了心思。 原本以为情不知所起?,日久相处,责任和磨合,让他渐渐的动了心。 但他今日才恍然发现,原来他喜欢的是她身上那股不顾世俗的野性,和打破常规的自由。 是他小时候被困在皇宫里,望着天上的飞鸟,想象的自由的样?子。 所以喜欢她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而且喜欢的也只会是她。 …… 群臣献礼后,阿什罕和金罕娜随着古木国的使团一起?上了大?殿。 他们带来的礼物?不少。 其中一个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用?黑布遮挡着的一个四?方的东西。 大?家的目光落在上面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因?为没有人能猜到里面这是个什么?东西。 甄娴玉看了一眼,他们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她隐隐听到了里面偶尔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拉金属的声音。 她微微蹙眉,扭头去看傅淮安,却发现他面上没有任何反应,目光有些?发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知道傅淮安这个人,以往是个工作能力极其出众的好员工,每每发生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且看一步算计一百步,提前在心里准备好N个应对计划。 他难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开小差,看的甄娴玉一阵惊奇。 她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他,“在想什么?呢?” 傅淮安回神?,“什么??” 甄娴玉没介意他的反应,低声询问?,“你知道那个四?方的东西里面是什么?吗?我怎么?感觉里面好像有活物?呢?” 傅淮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淡淡道:“那是兽笼。” 甄娴玉顿时恍然,“我就说……” 她看向那个笼子,眉心缓缓的蹙起?,一脸不耐,“他们不是来送贺礼的吗?难道还要搞事情?” 傅淮安看了那一行?人一眼,眸色很淡,“阿什罕一向不服向大?周低头的决定,他在他们国内也是主?战派的,这次来送贺礼,自然不会安分。” 甄娴玉撑着下巴,指尖在脸上点了点,有些?苦恼的叹口气,“唉。” 傅淮安看在眼里,没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他做什么?自然有陛下应对,再不济还有太?子殿下以及满朝文武官员,怎么?都?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苦巴巴着脸做什么??” 甄娴玉一脸嫌弃:“宫宴那么?久了,到现在还没上菜,他搞事情肯定又要耽误很长时间,虽然和我关系不大?,但是我饿啊!” 傅淮安的嘴角抽了抽,“桌子上的两盘子点心都?让你吃了,你还没饱?” 她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腹部,“你不懂!吃再多又怎么?样?,没吃正餐,我都?觉得没吃饭!” 傅淮安:“……” 他确实不懂。 目光隐晦地自她平坦的小腹一扫而过,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不小心触及了她同样?平坦的胸口。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那么?多的东西她都?吃到哪里去了,明明她从不忌口,竟然一点肉都?不长!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傅淮安猛地一僵,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有点坐立不安。 单手撑住了额头,避开了甄娴玉的方向,轻轻地拍了拍脑门,一脸的懊恼羞涩。 甄娴玉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因?为整个大?殿从那个兽笼被抬上来之后就隐隐地陷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里。 古木国的大?皇子阿什罕虽然话?说的好听,但话?里话?外的挑衅意思却明显的几乎不加以掩饰。 明诚帝脸上的喜色散了,淡淡地看向阿什罕,“阚石布有心了。” 阚石布是阿什罕的父亲,也是古木国的王,他的名讳就这么?平淡的从明诚帝的口中被叫出来,阿什罕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不少。 其实包括明诚帝在内的大?周朝所有人,他都?听瞧不上的。 在他看来,若不是大?周好运气的得了一个骁勇善战、用?兵如神?的战神?傅檀,一直死死地守着边关的国门。 大?周的疆土早就已经被他们古木国的铁骑给踏平了。 哪里还轮的上这些?软脚虾占据这片最肥沃的土地。 他眯眼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恶意。 然后突然抬手将笼子外面的黑布给拉了下来。 笼子里半人高的猛虎甚至都?没有拴上铁链。 笼罩视线的障碍物?一被撤掉,那老虎就不耐甩着尾巴在笼子里不耐地走动,铜铃般大?小的虎眸危险地扫过他附近的人。 它的块头不算太?大?,看上去并不像是成年已久的猛虎。 但它那臂膀粗壮有力,肌肉虬结,硕大?的脑袋走动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人,像是在筛选猎物?。 突然它一呲牙猛地朝前一扑, 连笼子都?发出了咚的一声,整个晃了晃。 大?概是没能冲出铁笼,它不甘地呲牙吼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骤然见到猛虎,场内的女眷没有心理准备,顿时失声尖叫。 就连前排的官员都?有人失态的“啊”了一声跌在了地上。 大?殿内骚乱了起?来,阿什罕眼含嘲讽,就连金罕娜就一脸不屑。 大?太?监颤抖着腿,嗓音因?为紧张尖得刺耳,他强撑着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大?胆!竟敢抬猛虎上殿惊扰陛下!” 大?周朝的官员怕这个。 但阿什罕与他们不同。 被呵斥到脸上,阿什罕非但不怕,甚至还故意带上了几分疑惑和失望。 “小王以为,有傅檀那样?的骁勇之人在,大?周的官员该是同样?的龙精虎猛,才能让大?周年年胜仗!没料到你们官员竟然这般的胆小么??连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虎都?怕成这样?!” 他故意摇了摇头,“这还是我在路上特?意为大?周陛下猎捕的活的刚刚成年的虎兽,庆贺大?周的新年,没想到大?周的陛下竟然不喜欢吗?” 他的话?让明诚帝的脸色难看极了。 虽然他每年也参加围猎,但是猎场是提前几个月就已经被清理过,确保里面没有大?型猛兽的,每年里面的猎物?都?是经过认为挑选然后放进?去的。 自然没有老虎狮子熊这种伤害极大?,可能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的猛兽存在。 但骤然在阿什罕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明诚帝却觉得刺耳极了。 他的面色一沉,呵斥大?太?监,“退下!” 阿什罕微微垂眸,了然的勾起?嘴角。 听闻大?周的皇帝很是忌惮一直傅檀,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看来来之前制定的针对大?周的计划到可以顺利实施了。 他故意露出了一个急躁又嚣张的表情,敷衍地朝着明诚帝拱了拱手,“小王没料到竟然会惊扰到陛下,小王再次给你赔礼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明诚帝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蠢货,若他不是古木国的皇子,必定让人拖他出去斩了! 但此时他不能,也不敢。 倒不是忌惮古木国会反击。 这些?年虽然古木国一直被大?周压着打。 便是斩了一个对他不敬的皇子,对其开战也无妨。 但他担心没有古木国牵制后,傅檀手握兵权,他会压不住他。 尤其是傅檀是太?子的亲舅舅,好不容易打压了太?子的气焰,他更不能让傅檀离开边关,成为太?子的一个强势的助力。 明诚帝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地道:“不过是底下人肆意揣摩罢了,一只虎还不足以惊扰朕,大?皇子这次送礼有心了。” 阿什罕闻言立刻顺杆往上爬,“大?周的陛下,你也这么?认为吗?猎猛虎乃是我们古木国的一个传统。” 他的面上带着笑意,直直地看着明诚帝,一脸骄傲。 “能捕到或者?的老虎是我们古木国的每一个年轻勇士成年时候都?要做的事情!老虎受到的伤越少,代表着猎虎的勇士越勇猛。” 明诚帝听了他的话?,眉心突然跳了跳,微微眯起?了眼。 阿什罕表情不变,像是极不会看眼色的憨憨一样?,飞速道:“我听闻,威虎将军有一子在京中,少年英才,不坠其父之志。”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可惜我曾上过几次战场,却未曾见过威虎将军。不知这次,是否有机会能亲眼见到小将军的风采?” 坐席里的甄娴玉本来百无聊赖地用?目光调戏傅淮安,毕竟阿什罕搞事情除了影响她吃饭,其他的也和她没什么jsg?关系。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快点结束,赶紧开席。 但她绝对没想到那狗东西竟然是奔着傅淮安来的。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傅淮安坐在原地虽然没动,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波澜,但他闻言也微微眯了眯眼。 一时间整个宫宴上一片死寂,如同没有一个活人般,连呼吸都?不可闻。 坐在上首的太?后老人家猛地把脸一绷,面上一片冷色地看向明诚帝,大?有他敢答应,她就敢当众反驳他的意思。 明诚帝半晌没说话?,威严的目光落在阿什罕的身上。 阿什罕不避不让,一脸真诚的笑意。 明诚帝知道阿什罕是故意的。 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阳谋。 若是他答应了,阿什罕就顺利的挑拨了他和傅檀本就岌岌可危的君臣关系。 毕竟傅檀就这么?一根独苗,他把儿子放在京城给他为质,只为了给大?周、给他守江山。 别说大?年夜回来与家人团聚了,就是几年都?见不到亲人一面。 他若是答应下来,但凡傅淮安出一点岔子,那就是引爆傅檀的一个雷。 到时候边关大?乱,就是古木国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但明知道阿什罕的算计,他却不能不接。 若是不接,便就是当众折了大?周的锐气,让阿什罕将大?周、将他的颜面踩在地上。 阚石布真是放了一条好狗过来! 明诚帝眼里翻涌着滔天的怒意,食指在龙案轻轻地叩击了两下,突然呵的冷笑了一声。 他看向傅淮安所在的方向,将决定权丢了出去,“傅爱卿,怎么?看?” 甄娴玉:“……” 草! 果然是狗皇帝! 甩锅真是一流! 不愿意丢人,又怕到时候镇国公找麻烦,所以就将压力都?放在了傅淮安身上。 甄娴玉真的是快要炸毛了。 虽然她没有对傅淮安动心,平日也只是把他当成了房东和合作者?来看。 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被她给划拉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明诚帝竟然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人! 傅淮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随意的一扫衣摆,淡定出列,冷淡道:“臣愿意奉陪。” 甄娴玉猛地瞪大?了双眼。 然而傅淮安已经不在她的身边,她想拉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阿什罕看向傅淮安,爽朗的一笑,“哈哈哈!好!不愧是大?周战神?之子,就冲你这个勇气,也比那些?刚刚摔到地上的软脚虾强!” 众朝臣顿时被他这个态度给激怒了,“放肆!大?周岂是尔等嚣张放肆之地!” “竟然如此无礼!你们古木国是不是忘记了当初跪着求和的时候?” 阿什罕的眼里流露出了冰冷之意,他猛地朝开口的那几个官员看去,“几位竟然如此不满,那不如你们也与傅世子一起?,给本王展示你们到底有多厉害?!” 那几个刚刚还骂的欢快的官员忽然像是同时被掐住了脖子,集体消了音。 片刻后,才有人开口,“不可理喻,野蛮之地出来的野蛮人!” “我等文管,岂能与你这种莽夫一样?!” 阿什罕不屑的笑了,“既然如此瞧不上我们古木国,那傅世子不如就用?我们古木国的勇士礼来施展身手吧?也好让小王长长见识!” 坐在上首的太?后也猛地坐直了身子,没等明诚帝开口,就立刻出声制止,“不可!” 明诚帝没有开口,但没有反对就是默认的意思。 甄娴玉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知道今日这一出傅淮安必定要上了。 他与她不同,今日若是他退了,丢了大?周的面子,怕是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断。 就连镇国公的名声可能都?会被影响。 她飞速的在脑海里想办法,目光落在那只老虎身上,重?重?的闭上了眼。 虽然那只老虎估计也就才刚成年没多久,但那么?一个强壮的猛兽…… 傅淮安虽然从小跟在傅檀的身边学武,后来到太?子的身边后也没有松懈。 但甄娴玉真的不太?相信他。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武松啊! 尤其是傅淮安身体虽然长成,但体型并不是像阿什罕那种大?汉似的全是肌肉。 甄娴玉真的担心,傅淮安对上老虎的那一瞬间,就被一巴掌拍飞。 …… 哪怕阿什罕提出了那么?离谱的要求,傅淮安脸色也没变。 他看了那只虎一眼,然后面向明诚帝拱手道:“陛下,请允许臣去更衣。” 他身上的衣服仙气飘飘很好看,但真的要是动起?手来,是非常碍事的。 明诚帝没有在这上面为难他,而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倒是一直看热闹的长公主?,忍不住出声,“本宫相信傅世子,母后也无需那么?担心,那什么?阿什罕既然都?能毫发无伤的猎虎,傅世子自然也不会屈于人下。再说了,若是真的有危险,皇兄自会立刻派人出手相救,不会让他有事的。” 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长公主?面色不变。 她是巴不得傅淮安出事的,这番话?自然说的都?是反话?。 前段时间傅淮安明明已经答应了放人,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那边都?没有什么?反应。 收了她那么?多的银子却不做事,无外乎,就是觉得银子少了,想多要好处。 她心里恼恨不已,但顾忌他手里捏着她的把柄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见他可能会出事,怎么?能不叫她幸灾乐祸。 她想到这,目光忍不住朝着甄娴玉所在的位置看去。 若是那位闹起?来,才好看呢! 然而她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一愣。 发现屏风那边早就已经没了甄娴玉的身影。 甄娴玉才懒得听那些?不相干的人说废话?。 她见傅淮安答应下来,就猜到了他可能会去换衣服,于是立刻就出了大?殿,跟了上去。 傅淮安注意到她跟过来,以为她是不放心,安抚道:“你别怕,我心里有数,而且陛下也不会放任我出事,顶多就受点伤。” 甄娴玉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太?监,只得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她故意哽咽了一下,“夫君,我怕,让我来服侍你更衣吧!” 傅淮安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哽住了。 有点拿不准她到底是真的担心,还是想做什么?。 不过,让她帮忙更衣的话?,岂不是要在她的面前脱光? 傅淮安有点恍惚。 虽然计划了很久的色.诱一直没机会实施,但事到临头,他发现他还是有点犹豫的。 因?为之前他还比较自信。 但自从今日怀疑她的审美之后,他就开始担心甄娴玉喜欢的是那种彪膀大?汉。 如果是的话?,她会不会觉得他太?瘦了? 但拒绝甄娴玉的话?,就得让大?太?监进?去,有点影响他的安排。 就在傅淮安犹豫的时候,甄娴玉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她抬手把他给推到了门里,然后跟了进?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动作简直一气呵成。 傅淮安:“……” 甄娴玉嗖了一下拿出了几包鸡血,声音压得极低,“快快快,把衣服脱了,然后把这个藏你衣服里!” 然后她又摸出了一支强效麻醉剂,凑到了他的耳边飞速地教他用?法。 这是一支可以瞬间麻晕高阶丧尸的好东西,还是当初她和阮娇从实验室里偷出来的。 傅淮安的面色复杂,他没想到甄娴玉身上竟然还有这些?神?奇的东西。 看来他原本的计划,用?不上了。 罢了,便让他多活一会。 第69章 甄娴玉说了半天, 见傅淮安都没有反应。 她顿时蹙了蹙眉头,“你怎么不说话?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到?” 她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点了点,“我在和你说话呢, 等到你上场之后就假装重伤吐血, 然后再用我给你的这个麻醉剂, 把大老虎麻翻。” 说完, 她突然一拍脑门, “哦对了, 还有这个。” 她低头, 假装在袖子?里面找了找, 然后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血包,递到了他的唇边, “来来来,把这个含进去。” 傅淮安一个战术性的后仰, 双目盯在她指尖的东西?上, 瞳孔地震。 他一脸敬谢不敏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东西??” 甄娴玉单手捂着胸,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 “有了这个东西?, 你想要随时随地的吐血, 就在你需要的时候咬破它就可以了, 这可是出门旅行日常表演坑人必备的神?器。” 看着傅淮安眉心都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的样子,她轻轻地咳了咳, 眼?底藏着笑意,“你放心, 这里面不是真的血。等你咬破了就知道啦,里面是糖浆勾兑而?成?的, 甜的哦。” 傅淮安:“……”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jsg单手扶住额头,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甄娴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道:“我和你说,待会儿进去看见?老虎之后,不要傻兮兮的和它硬拼,你就这样。” 她想?了想?,觉得傅淮安一个古代人可能没有办法?get到她的意思。 动作顿了一下后,她抬手将那个血包塞入了自己的口中,轻轻的咬破后,声情并茂地给?傅淮安表演了什么叫做虎躯一震、重伤吐血、濒临垂危。 赤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缓缓地流了下来,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仿佛已经开始涣散。 因为她演的太逼真,导致傅淮安心脏一绞,隐隐作痛。 就在他的脸色微变的时候,甄娴玉猛得站直了身体,扶着他的肩膀,一脸认真地拍了拍,道:“你学会了没有?” 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她的牙齿和舌头。 红得离谱。 傅淮安:“……” 本来气氛挺凝重的,被她给?弄笑了。 甄娴玉蹙眉瞪他,“别笑了,时间紧急,你到底学会了没有?” 见?傅淮安不说话,她生?气地翻白眼?,“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再这样,我懒得管你了。” 傅淮安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耳后,他抬起手,抚住她的脸,拇指轻轻地揩过她的唇角,拭去那一抹刺眼?的红痕。 他缓缓地收回去的时候,染了一抹殷红的指腹,按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当着她的面,轻轻地含住。 甄娴玉猛得瞪大了眼?睛,对上他幽黑深邃的眸子?,那一刻脸颊迅速地燃烧了起来,“你……” 傅淮安轻轻地勾唇,点了下头,朝她笑了笑,“嗯,甜的。” 甄娴玉:!!! 两个人忽然都不再说话,对视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好似都粘稠了起来,仿佛吸入的氧气都带着几分热辣的滚烫。 甄娴玉下意识地咬住了被他擦过的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觉得自己嘴里的糖浆,此时甜得有点齁得慌。 明明他没做什么,但是她的心跳却快得吓人,好似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一样。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傅淮安红润的薄唇上,然后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得移开。 但片刻后,她又转了过?来,像是不甘心似的,抬起手试图指指点点,“你发什么疯?还做出那样失礼的举动。你知道刚刚你在做什么吗?” 傅淮安看着她躲闪的反应,眼?眸闪了闪,忽然伸手将她给按入了怀中。 甄娴玉反应慢半拍儿似的顿了顿,才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干嘛干嘛?耍流氓?” 她语气里并没有十分的抗拒。 只有突然被撩拨后的莫名其妙。 像是家里养的猫,突然被另外一只猫偷袭,然后朝它发?出不满的喵喵叫,但是身体却诚实的没怎么反抗一样。 傅淮安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笑声响起,带着胸腔都跟着一起震颤。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笃定:“你也心悦于我。” 甄娴玉当即翻了个白眼。 “哪个也心悦你了,你想得倒挺多。大白天的也没有睡觉,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刚刚在席上又没喝酒,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被她语带嫌弃地嘲讽,傅淮安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放得更大了。 他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顶,又重复道:“若不是心悦我,你为何要这般担心?” 甄娴玉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差点跳起来,“呵,我是人又不是块石头,养只小猫小狗,几个月下来也会有几分香火情,更何况你还是个人,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对你有几分关照,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毕竟我现在还住在你家里,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就要无家可归了?” 傅淮安觉得她否认狡辩的样子好可爱,抬手大胆地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这动作是他以前完全不敢做的。 但此时,他做起来,到是多了几分自然。 傅淮安:“不必觉得羞涩,爱慕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也喜欢你那般,人之常情。” 甄娴玉:“……” 傅淮安用力地抱了抱她,像是要把她和自己合二为一地嵌在一起一般。 他说道:“不过,我真得很高兴。” 他不让甄娴玉抬头,就那么维持着现有的姿势,将他要说的话说完。 “你放心,便是没有你准备的这些,我也保证会活着回来,不会让你丧夫的。” 甄娴玉:“……” 听着他在那儿自说自话,她已经无语了。 但是想到他等会儿便要上场面对危险,她想?和他争执的话,就悄悄地咽了回去。 在他的怀里甄娴玉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算了,暂时让他美一会。 大概是两个人耽误的时间太久,被关在门外的大太监开始催促。 傅淮安有些不舍。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将甄娴玉抱入怀中。 心情激荡。 像是巨龙终于找到了珍宝,舍不得放开。 傅淮安从未想?到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竟然是这样的滋味。 胸口充满了冒气的泡泡,将整个人都浸在糖水中。 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抱走。 什么古木国,什么勇士礼,都抛之脑后。 傅淮安此时甚至于想恶劣地将她标记上自己的味道。 迫切地向世人宣告她是属于他的。 他喉结轻轻地滚动了几番,好在还有几分理?智在。 他克制地微微低头,像是吸猫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甄娴玉感觉到他的动作后,抬手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她的眼?睛因为过?于震惊,瞪得圆滚滚的,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质问和难以置信,“你是变态吗?” “嗯。” 傅淮安没有解释,非常痛快的应声。 还带着几分自豪。 仿佛他刚刚说的是什么夸奖他的话一般。 甄娴玉被他哽住。 她轻轻地磨了磨牙齿。 他突然发?什么疯? 甄娴玉挣扎了一下,“放开我,你自己快点把衣服换好。” “不要急,让我再抱会儿。” 甄娴玉:“……” 两个人在里面换衣服磨蹭了许久。 被有些不耐地大太监反复的催促,才终于磨磨蹭蹭从里面出来。 大太监看向甄娴玉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像她是什么磨人的小妖精。 甄娴玉头看向一派正经,一副俊朗清隽的青年。 实在是没忍住。 趁着大太监没有往这边看的时候,踢了一下傅淮安的小腿。 她的力气并不大,踹在他的腿上,像是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 傅淮安眼?底含笑,悄悄的伸过?手来,握住了她柔软但带着凉意的爪子?。 然后包裹在掌心里。 甄娴玉:“……” 被占便?宜的有些生?气,但又有被他的动作讨好到。 算了。 就当暖手宝好了。 走在前面的大太监其实用余光看到了两个人的动作。 他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但想到接下来傅淮安即将面临什么后,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 为了给?傅淮安行方便?,明诚帝还特意让人换了一个地方。 反正就是若是老虎发疯,也只会伤傅淮安一个人,其他人都坐在看台上,绝对的安全。 甄娴玉也被带着上了看台。 感觉其他人跟像看猴戏一样的态度,她脸上的神?色难看了起来,脸颊高高的鼓起,眼?底也泛起了冷意。 之前想?要坑害太子?的八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凑到她的身边,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世子?夫人。” 甄娴玉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把他无视了。 八皇子?眯了眯眼?,屈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重重地叩了叩。 “又见?面了,这些时日不知世子夫人过得可还好?”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色,“八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八皇子?轻笑了一声,笑意不及眼?底,不和她纠缠,直白道:“世子夫人觉得今天世子?能否从猛虎的口中活下来?” 甄娴玉当他在说屁话,干脆继续不理?。 八皇子眼底浮现一抹恼怒。 他看着甄娴玉忽然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道:“你别不识抬举。” 甄娴玉微微挑眸,面色泛冷,“八殿下到底在想说些什么?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挑衅我一个妇人,那大可不必,我自认为与八殿下之间没有什么纠葛,还请您自重。” 八皇子都被她气笑了。 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发?出了一声冷嗤,“挑衅你?你也配?” 甄娴玉敷衍道:“对,我不配,我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有夫之妇,请八殿下离我远一些。殿下不要名?声,我还要,不要败坏我的清誉。” 八皇子?:“……” 他定定地看着甄娴玉,良久才道:“你很好。” 甄娴玉点点头,大言jsg不惭地认同了他这句话,“不用殿下夸奖。我也知道我很好。” 八皇子?:“……” 他眯眼?看她。 真以为她抱上了傅淮安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 “甄氏,你该不会是世子?夫人做久了,便?以为自己就真是名?正言顺的傅少夫人了吧?我能让你坐上去,便?能让你怎么给?我滚下来!” 甄娴玉有些不耐烦,“这话你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就不要光说不做,威胁的话说过?一遍就够了,一直反复的强调,只会让你看上去是在无能狂怒。” 八皇子?:“……” 他顿了顿,片刻后,面上露出了一抹笑,“你倒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 甄娴玉:“殿下认错人了吧,我从小就在乡下的庄子?里,与尊贵的殿下云泥之别,没有交集。” 八皇子?敛去面上的笑意,“你别和我装傻,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甄娴玉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仿佛写满了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殿下肚子中的蛔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八皇子被她的油盐不进的话给气到了。 他发?现自己这些年来所受到的气都是来自于她。 真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自小的时候,她便一直克他。 没料到长大后,她的功力竟然比小时候只增不减。 看着甄娴玉这张精致的脸。 他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当时就不应该舍不得浪费了她这张天生的美人坯子?脸,而?留她一命。 原以为经过这些年地调.教,早已经敲断了她的傲骨,磨平了她的棱角。 让她可以为他所用。 却没料到,她竟然还是一身反骨。 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倒是乖巧听话,现在看来竟然全都是她的伪装。 八皇子?忽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她还有小时候的记忆。 不然他完全没办法理解,她背叛他的行为。 自她出生?,因为长得像先皇后所出的那个夭折的孩子?,被明诚帝嫌晦气,连带着他和母后也遭到厌弃,八皇子?看向甄娴玉的目光就充满了厌恶。 那时候明明母后是一宫之主?,却被父皇找了一个敷衍的借口,夺走了凤印和掌管六宫的权利,禁了足。 他和母后被暗里苛待,被穿小鞋,冬日里连无烟的银丝碳的分量都不够。 他明明也如太子?一般是嫡出的皇子?,但父皇却故意压着不让他去御书房进学。 甚至无视他被其他几个成年哥哥欺负。 他冬日里被推入尚未完全结冰的湖中,差点没被淹死。 明明一切的灾厄都是十三带来的,但她却被抱到了太后宫中,与他们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 小时候他最厌恶的一件事情就是十三顶着那双无辜的眸子?,歪着脑袋在他的面前夸奖太子?这个哥哥的好。 明明他才是亲哥哥,她却夸奖别人。 明明她是亲妹妹,却独自在慈宁宫享福。 于是恶意在他的心底滋生。 他总想?着,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没有她,一切就会回到正轨。 他还是那个尊贵的东宫嫡出的皇子,他母后乃是掌管六宫之主?的皇后。 太子是元后之子又怎么样? 现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那个人是他的母后。 越想他越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其实他想过将她推入湖中淹死。 就像他那几个皇兄命人把他推入冬日的湖里一样。 但太后的人把她看得太紧了,而?且他那时候若是动手,也没有收尾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母后冷眼?看着十三摔下台阶的那一幕。 他知道处理掉她的机会来了。 他联系了在宫内做侍卫的小舅舅,故意引她偷偷地溜上他出宫的马车。 他知道母后看见了那一幕,但是却没有开口阻拦。 隔着马车,他与母后对视。 母后久久没有开口,片刻后,她面无表情的回了寝房。 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 皇后的后位不稳,也影响到了外祖父一家。 有大师算命,说十三妹熙宁与他与母后,乃至外祖父一家都犯克。 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刑克六亲。 他们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若是十三好了,他们就会越来越差,甚至将来将会命丧九泉。 但若是十三过?得不好,他们一家就会越来越好。 后来证明也确实如此。 十三“死后”,父皇不到一年就忘记了自己曾因为厌恶十三而?冷待皇后一事。 甚至他都忘了曾经的十三公主长什么样子?。 而?母后也重新有了皇后的体面。 不仅如此,父皇还因为十三的“死”对母后很愧疚。 不断地补偿母后和自己。 他也在之前几年的冷眼?中,学会了如何做好父皇的儿子。 为了不再被父皇厌弃,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里,他拼命地讨好父皇,去争他的喜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终于成为了父皇那个最偏爱的儿子。 又因为父皇年龄渐长,对太子?忌惮,他像是突然有了生长空间,连皇位都唾手可得。 他不再是那个与太子有着天壤之别的继后之子。 而?是成了一个可以与太子争夺皇位的人。 然而他没料到十三的面容日渐长开,越发?得精致的同时,也越长越像姬家人。 为了不被发?现,他需要及早处理掉她。 但他不愿浪费这个资源,于是稍做思考便让她代替傅淮安在乡下的那个未婚妻。 让她去偷取账本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做什么遮掩。 本想将她的价值利用到底榨干后,再借傅淮安的手将她除掉。 但没想?到,从第一步,她就撂挑子了。 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脱离了他的掌控。 还险些让他送命。 自那之后他做什么都事事不顺,没有一件让他如意的事情。 八皇子直直的看着她。 大师算得没错。 他和甄娴玉只能好一个。 甄娴玉见?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猜到他可能是在想着怎么解决掉她。 她一挑眉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 但是他们确实是相看两相厌,都想?对方死。 不过不管他到底想要算计什么,甄娴玉都不会让他成?功的。 臭老鼠就应该躲在下水道里,不是跳出来恶心人,还时不时地想要偷袭咬人一口。 她笑了一下,“八殿下,你若是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叫了。” 八皇子?回过?神?,看着她冷笑,“我不过是与世子夫人叙旧而?已,既没有冒犯又……” 甄娴玉呵了一声,都没等他说完,就忽然变了一个表情。 她眼?泪汪汪,单手按着胸口,一副气急了样子猛地起身,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声泪俱下地泣诉,“殿下,我夫君为了维护大周的荣誉在下面拿命拼,我公公为了守护大周边境的安全不顾自身危险镇守西?北,你怎么能如此……如此不守礼数的调戏于我?你还是个人吗?” 八皇子?的脑门缓缓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甄娴玉的声音不小,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她纤细的身体在风中轻轻地摇晃着,像是马上快要晕过?去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突然猛得咳出了一口血。 八皇子:“???” 所有人:!!! 以前就听闻傅世子乡下娶来的夫人身体极差。 原本几次见?她面色红润地与傅淮安共同赴宴,还当之前的那些传闻都是谣言。 现在一看,怕是都是真的。 看看她刚刚吐了多大一口的血! 就如刚刚她说的那般,傅世子?在下面为了维护大周的声誉将性命抛之脑后。 结果他前脚先走,后脚八皇子就去调戏他夫人去了,这还是人吗? 太后猛的一拍桌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发?黑。 虽然还有待查证,但甄娴玉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走丢,误以为死亡的十三公主。 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无论是调戏亲妹,还是侮辱臣妻,都是畜生?行为。 太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得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她移开视线,软了软语气,看向甄娴玉道:“好孩子,你到哀家身边来。” 虽然太后对她很好,但是甄娴玉并不想?去,去了就是被所有人都盯着,估计脑门得有100瓦的亮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纠结,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太子妃突然开了口:“皇祖母,不如就让表弟妹到孙媳的身边来吧,正巧着我还想问问表弟妹这肌肤是怎么保养的,只是之前若叫她过?来,不合宫规,皇祖母现在便允了我吧。” 原本紧绷的气氛在太子?妃的插科打诨中就这么轻松了起来。 太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呀!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去你那儿?” 甄娴玉点头,故意拉进关系,“之前就听闻表嫂温柔贤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jsg?面,若是太后娘娘允许,我就要厚着脸皮去表嫂那蹭吃蹭喝了。” 太后摇摇头,见她面上神色好了许多,才松了口气,“刚才吐了那么多血,叫太医给?你瞧瞧,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劳烦太后娘娘关心,不过?是些旧疾无碍的。” 笑话,甄娴玉都是装的,哪里敢看? 太后不顾她的推辞,直接看向太医令,“薛大人,劳烦你给?瞧瞧怎么回事,也免得淮安那孩子分心。” 太医令并无二话,闻言便上前打算给她把脉。 甄娴玉:……啊,这不会当众穿帮吧? 不过她记得以前电视剧里演的,太医院的这些人都是人精,最会看人眼?色。 估计对于装病这一件事,早就已经见?得太多,怕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为她遮掩了。 不过人的身体很精细,查不出来也很正常吧? 他要敢说她没病。 她就当场吐血给他看看。 好在太医令非常的上道,耐心的给?她把脉后,不但脸上的表情非常到位,最后总结病症的话也把甄娴玉吓了一跳。 不是前两天女主刚给她把完脉,听了太医令的说辞,她还以为自己马上要归西?了。 他说的话比较晦涩,总结下来大概就是她身体亏损得厉害,体虚病弱,各项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尤其是肺,若是不好好调养,极有可能不太好。 太后没料到她竟然病得这么重。 当场大手一挥,赏赐她百年的人参灵芝好几箱。 太医令看了高兴的甄娴玉好几眼?,犹豫了一会,摸了摸胡子?,他终是没忍住隐晦地提醒道:“世子?夫人身体太弱,虚不受补,这些药材还是尽量少吃为好。你现在的身体,最好以食补为主?。” 甄娴玉抬眸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地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的嘴角抽了抽。 这竟然是自己人啊。 其他人的面色渐渐的都恢复如常,唯独明诚帝的脸色黑沉。 他看向甄娴玉,一脸不悦,觉得她是个搞事精。 以前是二皇子为了她,大闹太后寿宴。 后来是七皇子为了她,不肯续娶王妃。 现在又是老八为了她,大丢脸面。 明诚帝极其不满,冷冷地扫了“不安分”的甄娴玉一眼?。 但碍于傅淮安此时在做的事情,他倒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视线移到了八皇子?的脸上,让怒气换个发?泄对象。 尤其是他注意到都这个时候了,老八还盯着甄娴玉看个不停。 明诚帝没忍住,冷声道:“八皇子喝醉了酒,御前无状,来人!把他带下去,让回去好好清醒一下。” 八皇子震惊地看向明诚帝,“父皇,儿臣没有!” 明诚帝:“你还敢狡辩,死不悔改,回去把《道德经》抄三百遍!” 八皇子?还想?说什么,就被明诚帝给?打断了,“再纠缠,你便?明年大年夜之前都在自己府里反思。” 就是要将他禁足一整年的意思。 八皇子顿时不敢出声了。 他愤愤地看了甄娴玉的方向一眼?。 甄娴玉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大鹅怎么叫来着? 该啊! 因为甄娴玉上次在太后寿宴上的骚操作,没有人再敢把茶水打翻她身上了。 没了八皇子?这个烦人的东西?,接下来她安稳地坐在太子妃的身边。 明诚帝找的这个地方是以前用来蹴鞠的地。 装着老虎的笼子已经提前被抬了进去。 傅淮安装备妥当,也走了进去。 刚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皇后,这时面色阴沉地扫了甄娴玉一眼。 若是往常,她必然会为了八皇子?开脱,但距今日她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已经顾不上儿子?。 她眸子深处泛起浓浓的忌惮和厌恶,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捏紧。 之前在太后的慈宁宫,她对甄娴玉的身份还有所怀疑,并不怎么相?信。 此时,她忍不住有了动摇。 她的双唇紧紧地抿着,脸色白的吓人。 她望着甄娴玉,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段最阴暗的岁月。 是她吗? 是她回来报仇了吗? 若不是她,还有谁会对他们母子克的这么厉害! 注意到皇后神色的大长公主一扬眉,一脸幸灾乐祸。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哪一个出事,都值得她高兴。 不过?她最希望出事的人还是傅淮安。 若是今日他能死在老虎的口中,怕是等下她都能多吃一碗饭。 也许在场的只有太后和太子看见傅淮安的身影之后,一脸担忧了。 太子?妃就坐在甄娴玉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细语的安抚道:“你莫要怕,陛下安排了弓箭手在旁边,若是世子有危险会及时出手的,不会让他真的出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太子妃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原著里没有关于她的描写,她就是后宫一群人里的“一群”,后宫女人的“女人”,简直炮灰的不能再炮灰。 不但没有戏份,下场也没有交代。 不过?原文里太子?死后,她这个太子?妃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这是甄娴玉第一次与她相?处,虽然她贵为太子?妃,但她的身上没有一点那种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感觉,温和得仿佛邻家姐姐一般。 而?且,她在注意到甄娴玉的手有些凉后,还吩咐人特?意去给?她准备了红枣银耳羹,以及更换了她手中已经变温了的暖手炉。 甄娴玉很喜欢她。 若是有机会,她想改变她的结局。 正想?着,这时下面传来了一声老虎的咆哮。 甄娴玉猛地扭头看了过去。 虽然已经为傅淮安提供了装备,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的眼睛一直不错眼地盯着瞧。 旁边有弓箭手拿着箭,随时关注场内情况。 虽然知道是为了避免傅淮安被咬死,但甄娴玉还是不舒服。 感觉那弓箭手像是随时要把傅淮安射杀一样。 笼子?还未被打开。 明诚帝的面色很阴沉,看台上许多宫妃不敢再继续看,生?怕下一秒傅淮安就血溅当场。 倒是傅淮安一身紧身的箭袖短打,手臂带着黄铜打造的护臂,乌黑的长发?束于发?顶。 一条暗红色的腰带将他的腰束得很紧,尾端打了一个奇怪的结。 其他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系。 唯独甄娴玉清楚。 因为那还是她亲手系上去的蝴蝶结。 她还记得,自己系的时候,傅淮安面带笑意地微微垂眸看着她。 甄娴玉是借口伺候他更衣蹭进了他换衣服的房间。 而?他则利用这一点要求她给他系腰带。 甄娴玉有些不愤,故意在腰带绕上他的腰后,猛地用力扎紧。 傅淮安非但没有生气,还低低地笑了起来,甚至鼓励她道:“用点力,你力气太小了。必须扎紧,不然等会你夫君我怕是还没抓住虎,就得先抓裤子?了。” 甄娴玉气得给他的腰带打了个死结后,又打了一个蝴蝶结。 她看着场下,傅淮安的面色冷凝,气质偏淡,哪怕面对老虎,也没能让他面色有什么变化。 和刚刚面对她时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认真得很帅。 仿佛在发?光。 而?他刚刚则是漫不经心地让人心痒。 甄娴玉下意识地抿唇。 只觉得刚刚被他触碰过的唇角微微发?烫。 心也跳个不停。 她抬手按了按胸口,叹了口气,唉,她果然是个颜狗。 不远处的金罕娜视线从甄娴玉身上收回来,落在了底下的傅淮安脸上。 她的眼眸闪了闪,只觉得可惜。 若傅淮安不是镇国公的儿子?,她一定会选择嫁给?他。 一个有勇有谋还有长相的男人,实在是难得。 她自小便与古木国的女人不一样。 古木国的女人,都喜欢脑子简单四肢强健的男人。 而?她不同,她格外偏爱脑子聪明的人。 她从小读大周朝传来的诗书?,学习大周朝的文化,盼望着以后能挑选一个方面都符合她要求的驸马。 却没料到,父王竟然会选择她来和亲。 其实她心里并不排斥。 但她没想到自己来到大周朝之后竟然会对大周朝的战神?之子?感兴趣。 不过有缘无分,她也不会强求。 她知道自己来和亲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爱情不能死,但没有了她的母国,她就得死。 家国面前,其他的个人之事,不值一提。 她收回视线,目光在明诚帝的几个儿子身上扫过?。 来之前她已经做过了解。 明诚帝绝对不会允许将她嫁给?太子?。 明诚帝以太子?多有忌惮,若是让她选了太子?,简直就是给?太子?送助力,他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做大的。 二皇子?身死,略。 三皇子是宫女所出,没什么存在感,跳过?。 四皇子?跛脚,之前还因为一些事被明诚帝厌弃,现在被贬圈禁,叉掉。 五皇子?、十皇子?早夭,九皇子?痴傻,十一、十二皇子未成年。 她能选的只有六、七、八三个人。 刚刚看到八皇子与甄娴jsg玉之间发生?的事,她觉得八皇子?很蠢,白长一张好脸。 现在剩下的还有老六和老七。 六皇子之前没有什么了解,这次宫宴的表现也平平无奇,而?且之前她皇兄打听过?,他民间声望不错,但没什么进取心,一心礼佛,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倒是七皇子让她刮目相?看。 长得不错,身材看上去虽然瘦弱了一些,但好似与单纯没有习过武的人也不同。 主?要是他看上去好聪明,之前她听闻,太子?送给?明诚帝的贺礼出了问题,就是七皇子?给?解决的。 最主?要是,金罕娜看中了他的深情。 听闻七皇子?以前有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妻,他与未婚妻是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未婚妻身亡后,他一直没有娶妻,甚至还给?了那个未婚妻名?分,哪怕顶着淑妃和明诚帝的不悦也坚持自我。 金罕娜实在是很难不为他动容。 世间的男人多情,但他这样的实在是少见。 金罕娜虽然没有奢求过?爱情,但对未来的婚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的。 若是日后两个人成?婚后,他也能对她这般好,她不介意成?为他的助力,让他登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与她共享这个天下。 七皇子?坐在原地,觉得有点冷,他忍不住皱眉,感觉到了目光,敏感地朝着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没想到竟然会对上金罕娜的目光。 他不太喜欢这种草原上的女人,不符合他的审美。 但毕竟是古木国的公主?,他也愿意给?她尊重,于是就礼貌地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 他没看到,他做出回应之后,金罕娜的目光一变,看向他的目光从打量变成了势在必得。 两个人的动作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主?要是底下的傅淮安此时已经正面对上了老虎。 他看着面前的老虎眯了眯眼?,笼子?里的老虎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它可以出来了,焦躁地在里面走动,尾巴时不时地抽在笼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有人用吊着的绳索打开了笼门,老虎缓缓地出来,脚步轻轻,死死地锁定了傅淮安,像是在试探。 也像是在找攻击他的角度。 倒是傅淮安面色如常,不过他身体的肌肉已经绷紧。 突然老虎猛地朝着他的方向飞扑。 傅淮安及时让开就地一滚,老虎刚好与他错开。 但它扭头的时候狠狠地朝着他胳膊的方向咬了下去。 傅淮安抬起带着护腕的手一格挡。 金属与老虎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了轻脆的声响。 傅淮安的动作很快,立刻去抽腰间的长剑。 但却没料到,原本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长剑在他抽出来的那一瞬间剑柄居然……掉了! 傅淮安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人不想?他活,动了手脚。 但他没时间多想?,立刻丢到了手里没什么用处的剑柄,抡起剑鞘挡住了老虎再次扑过来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他的动作太大了还是刚刚不小心戳到了。 被甄娴玉藏于他胸口的血袋骤然破裂,一股湿润带着几分腥气的味道瞬间冲了出来。 那老虎的动作一顿后,像是被血腥味给刺激到了一样,进攻的动作骤然加速。 傅淮安:“……” 他本来不想那么快就结束的。 甚至还想故意受伤,降低明诚帝的防备。 但甄娴玉这个血袋太给力了,破了之后,就像是他的胸膛漏了一样。 而?且当时她拍不够,还在他身上藏了几处。 连后背都有。 刚刚他摔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就压破了一个。 好在看台那边离得不算近,他又与老虎近身,其他人看不了那么清楚。 而且他若是再不赶紧把老虎放倒,他怀疑这老虎会被刺激的兽性大狂,到时候他怕自己制不住! 虽然甄娴玉说过?,这个麻醉剂的效果很好。 但他所知道的那些麻醉剂,都是要有一阵起效时间的。 傅淮安想?这些的时候,身上已经多处染满了鲜血。 眼?看着傅淮安好像不太好,不少人都蹙起了眉头,“陛下,下令将虎射杀了吧!若是世子?出了意外,无法与镇国公交代啊!” 明诚帝的脸黑得更加厉害了。 他没有说话。 底下傅淮安还在与老虎艰难地周旋。 众人都为傅淮安担忧,唯独阿什罕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时候,傅淮安像是脱力一般,身体一晃。 明诚帝终于下令,让人射箭。 然而?那支射出去的箭却……偏了,还差点射到傅淮安的身上。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甚至有人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底下故意和老虎周旋的傅淮安,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了。 他身上血迹斑驳,已经有了有险胜那味之后,才终于将麻醉剂藏于掌心,像是丢暗器一样,将麻醉针射出去。 那不易被人发?现的麻醉针直接穿透了老虎厚厚的皮毛,扎入了肉里。 顷刻间,它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晃了一下巨大的身躯。 傅淮安见?状,立刻伸出一掌,朝着它的头,一巴掌拍了下去,收手的时候,顺便将那根针拔了回来。 半人高的老虎骤然一僵,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傅淮安半跪在原地。 看台上的甄娴玉猛地站起身,直接从看台上跑下去,冲进去飞扑到傅淮安的身上。 虽然他身上的血极有可能是她给的血包,但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半跪在那里,整个人跟血人似的,她的心忽然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她飞速地在他的身上快速地摸了一遍,三分演技,七分担心,“夫君!夫君!你怎么样?” 傅淮安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示意。 甄娴玉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目光落在他已经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甚至已经露出棉花的衣裳上,她这才发?现,那湿漉漉暗红一片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露出了干瘪的血包边角。 她眼?前一黑,飞速地将那东西收了起来,又在他的身上其他藏血包的地方搜了一遍,然后借着袖子的遮挡收入了空间。 两个人四目相?对,傅淮安“无力地”靠在了她的怀里。 甄娴玉:“……” 这时守在外面的侍卫得到了明诚帝的命令,用担架将傅淮安给?抬了回去,期间他还握着甄娴玉的手不放。 旁人都觉得他与甄娴玉的感情好,重伤还不忘妻子?。 只有甄娴玉知道他就是故意借机占她的便宜。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赏之色。 不得不说,傅淮安这副战损美人的模样,真的好看。 她眨了眨眼?,忍不住觉得可惜,不能用相机拍下来。 刚刚给她作弊的太医令再次上岗重操旧业,一脸凝重地给?傅淮安把脉后,将其他人赶出去,准备给傅淮安“治伤”。 甄娴玉想到他刚刚装重伤都不忘记占她便?宜,于是故作担忧地开口道:“薛大人,夫君伤得这般重,身上的衣服怎么办,要我给他全扒下来吗?” 傅淮安:“……” 第70章 太医令差点没甄娴玉大胆的话给弄呛到。 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他年纪不小了, 曾经被镇国公傅檀救过一命。 当时雪天路滑,他的马失控,若不是镇国公路过顺手拉了一把, 怕是他的这条老命早就交代了。 虽然傅檀不要求他有所回报, 但他还是记在?了心里。 后来?傅檀镇守边关?不能回来?, 将世子傅淮安送到了京城。 他一个太医令虽然做不了什么, 但偶尔在?私下多看顾看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他还是保持中立, 并没有上了太子派系的大船的。 但他偶尔的时候会?为傅淮安行一些方?便。 毕竟这小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之前听闻他在?乡下突然就成亲了, 他还有点担心。 虽然对外说的是他母亲给他定下的娃娃亲, 但太医令一直担心他是在?乡下被人?给算计了, 在?心里惦记了很久,就怕那姑娘来?到京城之后开始作死。 不过等了许久, 听了不少她的传闻,粗俗闹笑话的没听到, 倒是听了不少她身体羸弱, 命不久矣之类的说法。 搞得老人?家一直很担心, 就怕傅淮安这媳妇娶回来?没两天就丧妻。 他随时准备着?,以防哪天突然被傅淮安求着?叫去国公府给他的夫人?吊命。 没料到被传命不久矣的人?活得好好的, 他倒是给傅淮安看了几回。 而?且还被要求特意调制了那种让他看上去不太好的药。 只因为那段时间皇帝对太子的忌惮, 对镇国公的猜忌怀疑, 迫使他那段时间只能对明诚帝示弱。 话题拉远了, 咳咳,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甄娴玉。 原本她一直安分?守己, 他还以为她是那种长相貌美?,但温柔娴静的女子, 身子有些不好jsg,但也没外面传的那么夸张。 却没料到, 甄娴玉与他猜的不说完全一样,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相关?。 这姑娘除了身体寒,其他的方?面简直壮得像是一头牛。 而?且她身体的寒症,最近应该也有吃药在?治疗,怕是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彻底治愈了。 性格是聪明又促狭,活得真实又鲜活。 若不是这般,怕是也不能让小小年纪就少年老成的傅世子动了凡心。 不过他本以为这样已经是她性格的全部了。 没想到私下她竟然还这么生猛。 太医令人?老了有点遭不住,但他倒觉得挺好的。 傅淮安这孩子死水一样的性子就该给他来?股猛火才能烧热。 余光扫了一眼床上装昏迷的人?一样,太医令的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他低咳了一声,语气正经严肃,“老夫要配置一下世子要用的药,少夫人?看着?办吧!哪里伤了就去哪里,最好把伤口都露出来?!” 甄娴玉一扬眉,诧异地看了太医令一眼。 他低垂着?头在?摆弄他的医药箱子,旁边给他打下手的小童是个聋哑人?,目光盯着?太医令,等待他的吩咐,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甄娴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走到了床前,叹了口气,“夫君身上的伤好重,之前在?看台上太远了,有些看不清,不知?道他屁股伤了没有,要不裤子也脱了吧?” 甄娴玉发誓,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傅淮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她没忍住低下头,掩住笑意。 她知?道这种情?况,明诚帝不可能不派暗卫过来?查探。 好在?那暗卫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离得太近。 远了就有他们的操作空间了。 甄娴玉上前非常痛快的就咔嚓一剪子把他身上被他系死的腰带给剪断了。 她俯视着?躺在?床上,身上衣服哪怕破破烂烂,但也把他包裹的严实的男人?。 当一层一层地剥开他衣襟,马上要露出他白皙的胸膛的时候,她忽然有种手剥笋的快乐。 傅淮安没动。 但他的睫毛却控制不住的颤了起来?。 他的大脑在?叫嚣着?让她停下来?,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想要去阻止她的手。 他们是夫妻,早晚都要坦诚相见的。 如今不过只是露出胸膛而?已。 小场面,他不能慌。 中衣被掀开,屋子里虽然燃了炭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肌肤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傅淮安喉结轻轻的滚了滚,他忍住了没动。 但当他感觉到甄娴玉的手触碰到他的裤腰带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 在?听到了他的人?传来?的熟悉的暗号,知?道明诚帝派来?盯着?的人?已经离开后,他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眼,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气挺大的,不过还是注意了力度,免得把她给抓伤。 他攥着?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嗓音有些沙哑,“裤子……裤子不用了,别的地方?没有伤!” 甄娴玉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发现刚才还白着?的脸,此时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似的了。 她轻轻的俯身,脸上虽然装着?难过心疼的样子,压低的声音里却带着?几分?调侃,“夫君,你别害羞,薛大人?的医术很好的!肯定能治好你的,哪怕伤得位置不好说,也不要隐瞒,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 傅淮安:“……” 他磨了磨牙。 什么叫做伤得位置不好说? 他好的很好吗?他……忽然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所有的窘迫在?那一瞬间全都散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一脸感动地看着?甄娴玉,握着?她的手,真心实意道:“谢谢夫人?。” 甄娴玉:? 然而?傅淮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了。 太医令过来?看着?两个人?在?那说话,轻咳了一声,“世子醒了?那少夫人?先?让让,让老夫先?给世子处理一下伤口?” 甄娴玉给了傅淮安一个眼神?。 傅淮安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压着?甄娴玉的手在?他的小腹处。 虽然他是为了阻止她解他的裤子,但这个位置实在?是敏感。 此时意识到之后,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她的手。 甄娴玉识趣地后退一步,看着?太医令给傅淮安白皙的胸膛“治伤。” 伤是没有的,太医令只能伪造了几处,然后又给他糊上厚厚的草药,最后才拿出了一卷纱布,递到了甄娴玉的手里。 甄娴玉:“……” 她就说太医令刚刚在?那边磨磨蹭蹭的在?弄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好手艺。 说真的,他造假的技术,就算是去现代也不会?失业。 电影剧组特效装需要他! 太医令:“劳烦世子夫人?给世子的伤口包扎起来?,可以紧一点,免得动作太大了,伸到伤口会?出血。” 甄娴玉:“……” 太医令感叹道:“少夫人?与世子虽然是新婚,但是感情?好的让老夫想起了年轻时候,与我夫人?的种种!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晃就老了!” 年少的时候,脾气总是比较犟,不愿意先?低头。 明明喜欢但碍于面子却也不愿意说出口。 等老了回头看的时候,才意识到和爱慕的人?争那口气,才是最傻的行为。 该珍惜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人?不在?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看了傅淮安一眼,希望他能早点意识到。 不打扰小两口培养感情?,太医令深藏功与名。 甄娴玉捏着?纱布有点傻眼。 虽然她也不是不会?,毕竟末世受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她就是有点不理解,怎么就成她的活了?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到没有为难她,伸出手来?,“给我吧!” 还没等甄娴玉有所动作,他的手先?被太医令给拍了一巴掌,“你乱动什么?好不容易糊上去的药,弄掉了怎么办?” 傅淮安:“……” 掉就掉了,他又没真的受伤,最多也就是有些磕碰后的青紫而?已。 甄娴玉没忍住笑了一声,知?道太医令这是铁了心的要她来?做了。 她也没有推辞,毕竟时间也不算那么宽裕,未免一会?有人?过来?看他,撞破他身上的假伤,甄娴玉拿着?纱布,也没有扭捏,动作熟练的给他绑上了。 因为是前胸后背,所以甄娴玉给他缠纱布的时候是虚虚的环着?他的。 她的指尖有些凉,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的时候,他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一跳。 两个人?离得极近,近到甄娴玉的呼吸都拂在?了他的胸膛了。 这一次,傅淮安不止是脸红了,他是整个人?都红起来?了。 甄娴玉给他绑好的时候,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失笑,“你不至于吧?” 见太医令没注意这里,甄娴玉偷偷地压低了声音调戏了他一句,“不过,没想到,夫君你看着?瘦,身上居然还有肌肉。就是太爱害羞了,被人?瞧见,估计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这男人?上场之前,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做一些让人?误会?的动作调戏她,害的她脸红心跳的。 她向来?不是吃亏的主,于是勾出朝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指尖在?他的腹肌上点了点。 肌肉绷紧的时候触感硬硬的还有一点Q弹。 手感有点好,可惜不能太过分?。 她见好就收,面上难免露出了几分?遗憾。 傅淮安:“……” 他看了她一眼,默了默才继续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挑逗我吗?” 甄娴玉对上他懵逼羞涩的目光,故意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惊讶又错愕,“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好神?奇,你的肚子居然是一块一块的,和我不一样欸~” 傅淮安:“……” 若不是捕捉到了她眼底暗藏的狡黠,他就信了好吗? 他轻轻的哼了哼,咬了咬牙,对上她装无辜的眼,“是吗?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一旁的太医令:“……” 他还在?呢! 虽然他没秃,脑袋没有瓦数,但不代表他不喘气了好吗?! …… 傅淮安穿好衣服之后,甄娴玉又拿出粉底来?给他补了补脸色。 把他的气色遮掩了一下,让他看上去像失血过多的样子。 明诚帝那边没有过来?,只是派了大太监过来?慰问,送了一堆的东西。 除了明诚帝,还有太后,皇后,几个高位的妃子动送了补品过来?。 因为顾念傅淮安伤得重,所以那些大臣并没有亲自?过来?看他,只是让人?送了礼物过来?,声称等过些日子他好些了再去探望。 倒是太子带着?太子妃过来?了。 太子的表情?很难看,哪怕傅淮安已经让人?通知?过他并没有受伤。 但太子的神?色还是没办法好起jsg来?。 因为这么明目张胆害傅淮安,也代表了是对他的挑衅。 太子知?道自?己不受父皇看中,所以平日里一直是能退则退的态度。 他想着?总归是一家人?。 虽然他们不懂事?了一些,但他作为哥哥的让一让他们也无妨。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再退让非但没有让他们见好就收,反而?还养大了他们的胆子与胃口。 “已经查出来?了,射箭的那个弓箭手,被人?给收买了,原本收买他的人?是让他直接射到你的身上,但关?键时刻他害怕了,手一抖,再加上你躲得及时,才没伤到你。他交代说不清楚给他银钱的人?到底是谁,但我猜和那几个没跑!淮安,孤给你道歉。” 傅淮安摇头,“殿下不必如此,本来?就不是你的过错!你不用把他人?的过错揽到你的身上。而?且我是殿下的臣子,为殿下分?忧本就是我的责任。” 太子一脸不赞同,“你也是我的表弟,当初舅舅把你留在?京城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但这些年来?,我一直没能做好一个哥哥。” “殿下已经够好了!若是没有殿下,怕是我根本不能好好的长大。” 傅淮安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是赞同,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太过于仁慈。 若明诚帝是一个好父亲,是一个好皇帝,那太子将会?一个非常合适的继承人?。 但偏偏明诚帝不是。 他对太子的打压和忌惮,其他几个皇子的算计和野心,注定了太子的心不能太软。 他只有手段强硬起来?,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守住自?己应该得的东西。 可是这些他们和太子说过很多次,他都听不进去。 不想在?和太子纠缠这些,他飞速地转移了话题,“我本来?检查过,带上去的那把剑是完好无损的,但后来?殿下也看见了,那把剑拔出来?之后,就断掉了,不知?道殿下让人?查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太子摇了摇头,“还在?查,但刚刚实在?是太乱了,让人?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不过只要他动手了,肯定会?露出马脚。” 傅淮安:“殿下可以让人?去查查长公主。” 太子一脸错愕,“皇姑姑?” 傅淮安:“一直没和殿下说,我之前不是负陛下的命令去查拐卖人?口案吗?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和长公主有关?。” “竟然是她,她想做什么?难道你死了,那些东西,就不会?暴露于人?前了吗?” “她可能觉得我还没来?得及交出去。”傅淮安低声和太子说了几句,太子的脸色沉的可怕。 “好,孤会?安排下去的,这段时日你就好好休息。舅舅……舅舅那边,孤会?给他去信的。” 傅淮安摇了摇头,“不必,殿下最近什么都不要做才是最好的。” 太子愣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看向傅淮安的眼神?很是动容。 “对了,那只老虎父皇让人?查过了,发现他的体内除了有一种能导致兽类昏迷的药物,还有可能会?促使猛兽发狂的禁药!等会?,父皇可能会?让人?问你。” 傅淮安:“迷药是我用的。” 太子有些欲言又止,“你入宫宴带着?这种药,父皇会?怀疑你!尤其是,前段时间舅舅刚打赢了一场胜仗,民?间的呼声极高,怕是……” “不然臣为什么要受伤?”傅淮安自?嘲地笑了一声,“殿下不必胆心,随身放一点迷药而?已,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虽然药是来?自?于甄娴玉,但他很明显不打算把她交代出来?。 反正说什么明诚帝都不会?相信。 还不如随便找个借口。 一直在?旁边和太子妃说话的甄娴玉闻言开了口,“那个药是我带的,到时候直接问我好了。” 太子和太子妃:??? 甄娴玉虽然害怕麻烦,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与其让傅淮安编谎言,被拆穿,或者被明诚帝找借口找茬,还不如把她直接说出来?。 傅淮安身上带药,和她带药还是不太一样的。 镇国公傅檀和傅淮安两个人?安稳,国公府才稳妥。 她还想顺顺利利的过个年,不想再出什么事?儿?了。 傅淮安不赞同地看向她。 甄娴玉一脸无所谓的笑笑,“本来?就是我拿的,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怕见陛下。” …… 果然明诚帝那边没过多久就派人?来?叫甄娴玉了。 傅淮安“重伤”,甄娴玉让他老老实实的休息。 她还想着?有他这伤,今年的年估计能过的很稳当。 好好的大年夜,如今已经乱七八糟了。 甄娴玉被带到了明诚帝的书房。 太后、皇后、几个重要的大臣和皇子都在?。 人?还挺全的。 甄娴玉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地请安后,就不说话了。 明诚帝蹙眉盯着?她漆黑的头顶。 “你说傅祯用在?老虎上的迷药,是你带的?” “会?回陛下!确实是。”甄娴玉回答的一点都不心虚。 明诚帝脸上的表情?没变,但语气却沉了几分?,给她施加压力,“你入宫参加宫宴,为什么要随身带迷药?” 甄娴玉根本不带怕的,甚至她还一脸理直气壮,“臣妇怕被人?害!” 说完她没等明诚帝开口说什么,继续道:“臣妇不但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公公,还有一个长得那么好看聪明能干的夫君,而?且,臣妇还颇受太后娘娘的喜爱,万一有人?看臣妇不顺眼想害我怎么办?” 所有人?:“……” 明诚帝都快被她给气笑了,“你一个一品诰命夫人?,谁会?害你?” 甄娴玉一脸随意,“谁知?道呢?万一什么时候就需要了呢?而?且就算没有带着?也安心啊。” 坐在?一旁的淑妃一挑眉,没忍住口快,“谁要是想害你,你带迷药也没有用啊!这种东西除了你想害别人?,其他时候哪里用得上!” 甄娴玉一脸淡定的反问:“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所有人?:“……” 竟然无言以对。 御书房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甄娴玉也不管她的话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自?顾自?的继续道:“从小我师父就教导我说,姑娘家的在?外面要小心,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我寻思?以前我不过是个乡下姑娘,只是长得好些,便有可能会?遇到坏人?,那现在?我都攀上高枝了,一跃嫁入高门,想害我的人?不就更多了吗?毕竟小心无大碍啊!我上次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还被人?故意往裙子上泼水,骗我去换衣服去呢!” 众人?:“……” 太后的脸一沉,“竟然还有这等事?!” 甄娴玉仰头应和,“是啊!娘娘,你都不知?道,还好臣妇聪明,在?家过来?的时候,提前让底下的人?给我准备了防水的布料,而?且我还穿了好几套!” 太后有点被她给哽住了,“咳,还是你想的周到。” 以前太后就知?道甄娴玉是一个促狭的人?,与常人?不同。 今日发现她身上那股子俏皮劲儿?越发的喜人?了,而?且还机灵聪慧。 像她年轻时候那样! 这样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哪怕还没有确定,但太后已经忍不住给甄娴玉刷滤镜了。 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来?看! 脑子里想着?她在?自?己的寿宴上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之前的赏赐还是太轻了,等会?再给她补点什么好呢? 坐在?太后旁边的淑妃等大了眼睛,“还有这种布料?能防水,本宫怎么不信呢?” 甄娴玉:“臣妇也不信,没想到真的防水。只可惜太难得了,底下的人?也是因缘巧合才弄出来?的,后面就再也没有了!臣妇也只得了三匹。剩下的一匹留在?了国公府的绣坊当孤品摆件。” 能在?御书房里随意与人?聊起来?的人?,估计也只有甄娴玉一个了。 大家原本以为她不过一个乡下的姑娘,便是聪明些,机敏些,但在?皇帝的面前,也还是会?胆怯害怕的。 但他们都没想到,甄娴玉的胆子是真的大啊! 他们平日里看见明诚帝的黑脸,都战战兢兢的,没想到她不过一个妇人?,竟然有如此胆量。 一时间不少人?对她的看法都有了改观。 怪不得能把傅淮安那个木头给拿下。 果然有点东西啊! 只可惜出身太差了。 明诚帝没管其他人?怎么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甄娴玉说她在?宫里被害的事?情?。 这话简直太刺耳了! 一个一品诰命夫人?进宫参加宫宴会?觉得害怕,还时刻担心会?被人?陷害。 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责他作为皇帝无能昏聩吗? 明诚帝本来?就对甄娴jsg玉很不喜。 如今听了她的话之后,更加的烦她,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厌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莫名不喜欢她。 总觉得这女子一脸不安分?的模样。 但她毕竟是底下的臣子娶的妻子。 他虽然是帝王,但也不能因为他不喜欢,就让人?家夫妻两个和离。 他想着?好在?她是傅檀的儿?媳妇,再怎么样,也祸害的是国公府,碍不到他的眼。 但没想到,才几个月,她带来?的麻烦就已经有那么多了! 桩桩件件那一个和她没有关?系? 明诚帝一直没有说话,盯着?甄娴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明诚帝才开口,“皇后,你怎么说?” 周姝心里冷笑,但嘴上却承认错误承认的痛快,“是臣妾的疏忽,这些年,一直对宫里的管制有些松散,才让底下的人?不尽心,被人?钻了空子!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往日里,周姝一露出如此憔悴的模样的时候,明诚帝都会?想起来?她丧女一事?。 到底是他因为个人?喜好,导致下面的人?捧高踩低,害死了那孩子。 皇后嫁给他的时候,年纪比他小不少。 又为他诞下儿?女,操持宫务。 他愿意给她几分?颜面,也多补偿她几分?。 毕竟是他的皇后,与其他的妃子不一样的。 而?且她也不是先?皇后。 但今日明诚帝忽然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当初讨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的原因了。 和甄娴玉一样! 看一眼,就让他不喜。 此时再看哀戚的皇后,他就厌烦了。 明诚帝:“你确实做的不好!若是以后再有差错,便让贵妃淑妃等人?帮你!” 周姝:“……” 以退为进又不好使了! 她顿一顿,飞速地看了甄娴玉一眼,磨了磨牙。 果然是来?克她的! 刚刚克了她儿?子,现在?就来?克她了! 一旁的淑妃高兴极了,她看皇后不顺眼好久了。 若是能拿到协理六宫的权力,那甄娴玉可是她的贵人?! 自?从遇到她之后,除了儿?子有点不听话,剩下的全是好事?啊! 淑妃美?了! 一旁的贵妃倒是面无表情?,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哪怕被明诚帝点名,脸上的神?色都没变。 好像什么都与她无关?一样,什么都不能被她看在?眼里一样。 迷药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阿什罕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出手后,受伤的竟然只有明诚帝的皇后和八皇子。 虽说傅淮安物理意义?上的受了伤,但阿什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原本他并没有把傅淮安看在?眼里。 毕竟傅淮安从小养在?京城。 哪怕他爹很厉害。 但是一只幼虎从小被拔掉了爪牙,被当软脚虾来?养,早就已经不足为惧。 但是阿什罕没料到,傅淮安竟然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眼。 从他躲避老虎的动作来?看,他的武力值就不低。 然后他还很聪慧,懂得动脑。 阿什罕不是自?大妄为的蠢货,觉得傅淮安旁门左道,偷机取巧,就看不起他。 相反,傅淮安这样,才让他警惕。 一个武力值很强的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还很有脑子。 回去的路上,阿什罕眯眼,看了金罕娜一眼。 金罕娜犹豫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头,用手比了一个七。 阿什罕有些惊讶,来?之前,他以为金罕娜就算不选八皇子,也会?选六皇子。 毕竟八皇子的嫡子身份,还受明诚帝的偏爱,夺位要名正言顺的多。 六皇子外祖家势大,他本身在?朝野和民?间的名声极好,夺位也要更加合情?合理。 而?七皇子……说实话,一开始并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吟诗作画的废物,不成气候。 但来?之前他已经答应了妹妹,要她自?己来?选和亲之人?,此时倒也不好反悔。 不过想了下,七皇子倒也不失为一个掩人?耳目的好人?选。 二皇子已死,留下的势力以及背后的姻亲王家若是不甘心,必定要将所有的一切再重新投注到七皇子的身上。 阿什罕不相信真的有男人?会?淡泊名利,视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于无物。 只要他动心,扮猪吃老虎,绝对能打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好了?不会?后悔?”阿什罕问道。 金罕娜点头,“我想好了。八蠢,六假,七好拿捏。” 阿什罕:“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六……怎么不选他?我觉得他更符合你想要的人?选。” “他已经有正妃了,和正妃的感情?很好!我去后,不一定能获得他的喜爱,而?且我总觉得他也许和表面表现出来?的不一样。若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心机太过于深沉,和这样的人?合作,我担心我最后会?被反噬!若他不是,一个一心礼佛的皇子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阿什罕:“那你选七皇子,就不怕他是装的了?” 金罕娜有些不满:“皇兄,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阿什罕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好,那明日,我便与大周的皇帝提!” 本来?应该在?今日的宫宴上就说起这件事?的,但宫宴被打断,后续就没了开口的机会?。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日的举动,怕是有些失算。 …… 虽然太后留了两个人?,但甄娴玉和傅淮安还是提出了回府。 受伤的人?有特权,后半段的宫宴可以不参加,甚至太后还特意允许他乘坐轿撵离开。 一路他被抬着?送到了马车上,像是命不久矣。 甄娴玉发现他演技竟然也挺好的。 完全不像是他以前面对她的时候,那像是做了半永久的虚伪假笑,以及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温柔。 帘子撂下之后,傅淮安立刻坐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涌动着?完全不加以遮掩笑意。 甄娴玉:“……” 她一脸嫌弃伸出手推开他的脸,“别这么看着?我,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第71章 傅淮安一挑眉。 就在甄娴玉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反驳她的时候, 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头,一副好说?话的模样道?:“好。” 话音落下之后,他就微微合上了眼睛, 开始假寐。 甄娴玉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傅淮安, 虽然没有睁眼, 但感觉仍旧敏锐。 片刻后, 他无奈地睁开了双眸, “夫人好生没有道?理。” 甄娴玉一愣, 茫然地看?着?他, “嗯?” 傅淮安轻轻地扯了扯唇角,脸上的表情?多少带上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明明自?己瞧个不停,却不让我瞧你?。” 甄娴玉:“……” 被抓包后, 甄娴玉有片刻的不自?然,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 甚至, 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谁瞧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明明是在看?你?旁边帘子外的风景。” 此时他们也刚刚离开皇宫没多久, 外面除了墙就是掉光叶子挂了雪的树, 根本没什么好瞧的。 而且他们马车连帘子都没掀开, 她又不是长了透视眼,哪里瞧得见外面。 但傅淮安并?没有拆穿她, 还识趣地给她道?歉。 只是他眼底的笑,怎么看?都觉得带着?几分调侃。 “是我错怪夫人了, 我这就给夫人道?歉。” 甄娴玉看?着?他这副模样,便哽了哽。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他笃定地说?她喜欢他的样子。 很明显, 这家伙就是误会了。 但当时没解释,现在突然解释,总有种欲盖弥彰、越抹越黑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最后对上他的视线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看?他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总觉得她现在说?出来,很是扫兴。 算了,随便吧,之后总会有机会开口的。 至少也得等到家的。 虽然傅淮安不是那种没品的人。 但万一被她拒绝后,他恼羞成怒把她赶下马车怎么办? 她可不想走回?去?。 傅淮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她的眼睛叽里咕噜的一顿乱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目光从她饱满的额头缓缓向下,最后落在了她红润润的唇瓣上。 因?为参加宫宴,那上面抹了口脂,亮晶晶的,显得唇瓣更加的饱满。 傅淮安看?了一会后,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马车里,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安静。 但却一点?焦灼尴尬的气氛都没有。 两个人的神态都很自?然,像老夫老妻似的,早就习惯了彼此。 甄娴玉坐了一会之后,就觉得累得慌。 她弯了弯腰,然后扭了扭脖子。 今天为了保持仪态在宫里坐了很久,现在全身都是僵硬的。 她觉得自?己像是缺油了的jsg机器人,动起来都能听到骨头的弹响。 傅淮安听到旁边窸窸窣窣停不下来的衣服料子摩挲声,目光扫了过去?,见她像是身子底下有东西似的动来动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淡淡道?:“身子僵?” 甄娴玉点?了下头。 傅淮安坐直了身体,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甄娴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脸警惕,“你?干嘛?” 傅淮安:“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不是觉得身体僵吗?” 他摸到了她的手腕,手上略一用力,甄娴玉就直直地朝着?他倒了过去?。 “哎?”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到了甄娴玉,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抓东西,想要稳住身体。 但傅淮安的动作更快。 他伸出胳膊垫在她的腰腹处,另外一只空闲的手与她伸出去?的紧紧相扣,然后往回?一拖,就把香香软软的媳妇给按坐在了他的腿上,动作一气呵成。 甄娴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直接摔到他的胸膛上,完美的契合在他的怀里。 傅淮安原本没想那么多,当他真把人给抱住的时候,那软绵绵的感觉,像是棉花一样,他几乎不敢用力。 甄娴玉:“……” 被他的大腿硌得生疼。 她倒吸一口冷气,没好气地拍了他两下,“你?乱扯什么?马车还在行驶,万一要是磕到我的脑袋怎么办?” 傅淮安:“……我下次注意??” 甄娴玉瞪他,“你?还想有下次?” 心里的不满冒出了头,她哼了一声,掰了掰他搂在她腰上的胳膊,“快点?松开,这样动手动脚不合适!” 傅淮安顿了顿。 他脸上原本是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的,闻言笑意?散了一些。 他挑了挑眉,“夫人又忘记了,我们是写在婚书上名正言顺的夫妻,稍微亲近一些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别人家的夫妻也是这般,怎么我们就做不得了?而且更过分些,也不是使?不得。” 他眉眼飞扬,高高束起的马尾散开了一些搭在肩膀上,歪着?头看?她的时候,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腰间悬挂的丝绦。 他的表情?虽然懒散,但看?向她的眸子却十分专注认真。 甄娴玉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感觉无论是屁股底下坐着?的结实的大腿,还是揽在她腰上有力的胳膊,都有着?烫人的温度一样。 马车内没有其他人,车轮压在地上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除此之外周遭一片安静。 明明平日里和他同躺一张床都没什么感觉,今天就只是这么坐在同一个马车厢里面,就莫名地让她感到呼吸不畅。 她强装镇定地瞥了他一眼,“更过分些……你?还想做什么?” 说?实话,甄娴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 好像在更衣室里他误解了她也喜欢他之后,突然就像是放飞自?我了似的。 像……开屏了的花孔雀。 傅淮安对上她的眸子,眼睛里充满了危险侵略的气息。 甄娴玉微微眯眼,就在她以为他马上要有什么不太?合适的举动的时候,他突然笑了起来,一瞬间变得无害,“没什么。” 甄娴玉:“……” 讲真的,刚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他要把她按在墙上亲了。 没想到是个哑炮。 像是她自?作多情?了一样。 突然,傅淮安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稍稍一捏,甄娴玉就是一个激灵。 “嘶!你?轻点?!” 她扭过头,控诉地看?向一点?提示都没有就直接上手的青年?。 她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眸子都泛起了雾。 傅淮安垂眸,看?了她半晌,“不用点?力气,你?怎么会有感觉?” 甄娴玉:“……那你?动之前至少也事先告诉我一下好吧?” 傅淮安的动作顿了顿,“那夫人,现在我可以动了吗?” 甄娴玉:“……” 这对话,好像哪里不太?对? 只是捏个肩膀,不要不过审! 不过傅淮安的技术倒是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武的缘故,他对人体的穴位和肌肉走向非常的了解,在试探了几次她能承受的力度之后,就捏得有模有样了。 甄娴玉一开始还有些紧绷,没一会就舒适地想要长叹出声。 好在她还记得此时是在马车里,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但她不知道?,坐在马车外面的青砚已经满脸通黄了。 倒是陈伯保持着?一副两耳不闻车内事,一心只把马车赶的专注。 青砚像极了在瓜田里上蹿下跳吃瓜的猹,疯狂地想要和别人分享,但又没有同类,把他憋得够呛。 好不容易到了国公府,都是自?己人之后,他飞速地跳下来马车。 然后他就亲眼看?着?主子把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的少夫人给抱了下来。 他眼珠子都快跌到地上了。 脑子一抽,他忍不住脱口道?:“少夫人这是累到了?世子怎么不收着?些?” 傅淮安瞥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青砚满脑子都是不能过审的东西,但以他的了解,也知道?此时青砚的脑子里想的肯定和他的不一样。 傅淮安顿了片刻,冷漠地开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青砚一脸莫名其妙,“世子,我要去?哪里?” 傅淮安面无表情?:“我上次不是说?,让你?去?负责少夫人的那片伪金矿吗?” 青砚:“……” 青砚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主子,只能硬着?头皮道?:“世子,青砚觉得自?己对您还是很有用的,派去?看?守伪金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你?对你?自?己的评价倒是挺高。”傅淮安说?完,毫不留情?道?:“正是因?为少夫人的黑石很重要,才更应该派你?去?。而且每天挖矿,也能顺便清理一下你?的脑子。” 青砚:“……” 闻言躺在傅淮安怀里的甄娴玉睫毛颤了颤。 其实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原本还犹豫要不要提醒傅淮安,让她下来自?己走。 但她只犹豫了片刻,就欣然躺下继续装睡了。 难得她不想动弹的时候,正好有人帮她走路,不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她这个人就见不得别人失落。 尤其是听到傅淮安和青砚的话之后,甄娴玉就更不想睁开眼睛了。 虽然觉得说?不定是她想多了。 但听了青砚的话,她总觉得刚刚在马车上好像和傅淮安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 有点?尴尬。 但也不算太?多。 她决定继续装睡。 毕竟这个时候她睁开眼睛表示自?己没睡着?,除了多一个人尴尬外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还是留傅淮安一个人尴尬好了。 …… 傅淮安的怀抱很稳当,从抱着?她自?马车上下来,到走进?卧室里把她放床上,他连呼吸都没变过。 不过,甄娴玉感觉到他并?没有马上就抽身离开。 而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甚至能感觉到因?为离的距离很近,傅淮安的呼吸拂在她面颊上的温热。 甄娴玉:“……” 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太?明显了,好似侵占了她的领地似的。 甄娴玉哪哪都觉得不舒服。 她实在是忍不住,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睁开了眼,“咦?竟然到家了吗?刚刚是夫君把我抱进?来的吗?” 傅淮安看?着?她装模作样,忽然低笑了一声,“不装了?我还以为你?会装到再次睡着?。” 看?在他抱着?自?己进?来的份上,甄娴玉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多谢夫君了。”感受到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微微眯眼,试探道?:“夫君不用管我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傅淮安:“真的吗?” 甄娴玉被他的话给问的一懵,“嗯?” 傅淮安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管你?吗?” 甄娴玉觉得他这话问的有点?怪,本来应该顺势答应下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地追问了一句,“夫君想做什么?” 傅淮安沉默了一下,忽然低低道?:“想吻你?。” 甄娴玉:??? 甄娴玉:!!! 她被这一击突如其来的直球给打蒙了。 “你?说?什么?” “我想吻你?,可以吗?”傅淮安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脸色都没怎么变,唯独眸色有点?深。 甄娴玉像是听力出了什么问题似的,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她觉得这话,完全不应该是傅淮安能说?出来的。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吧? 傅淮安见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催促,就那么认真且专注地看?着?她。 甄娴玉藏在绣鞋里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扣了扣鞋底。jsg 如果面前是一个无权无势就长得有点?好看?的普通青年?和她说?这话,她说?不定会一脸欣喜地答应。 毕竟人人都喜欢好颜色,有美人倒贴过来,不一定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但傅淮安不行。 作为原著里的大反派,也是她现在的合作伙伴。 她可以欣赏他的脸,欣赏他的身材,或者偶尔不过分地揩一丢丢的油都无妨。 当她唯独不能和他有感情?纠葛。 因?为这样的心眼子跟筛子的似的人,她玩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卖了她还帮人数钱。 倒不如像现在这般清清白白地彼此利用。 虽然她和傅淮安之间的合作关系,好像还是她占便宜更多些。 毕竟,他和她合作后,除了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绝了明诚帝安排他妻子人选的机会外,好像没有任何好处。 但她没逼迫过他,你?情?我愿的合作关系,如果他有什么不过分的要求,她也不会拒绝呀! 是他没有提。 回?过神,看?着?仿佛在等她回?答的青年?,甄娴玉心思有点?乱。 她抬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语气带上了几分心虚,“不可以。” 傅淮安没动,“为什么?你?不是也心悦于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一缕头发从肩膀上垂了下来,从她的脸颊上扫过后,落在了她的身上。 甄娴玉在床上缩了缩,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你?误会了,我之前没解释,是怕你?上去?面对老虎的时候分心。不过,我觉得一直瞒着?你?也不好,所以还是和你?说?清楚吧……” 傅淮安拉下了她的手腕,露出眼睛看?向她,“好,你?说?吧。” 甄娴玉突然卡住:“……” 她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然后猛地转过脸,别开了视线,“那你?先起来。” 傅淮安扭过她的脸,让她直视他,“这么说?吧,我怕你?会骗我,所以,我要看?着?你?的眼睛。” 甄娴玉只看?了他两秒就不行了,她泄气道?:“这样的姿势怎么好好说?话?你?先起来。” “为什么不行?”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他的眼眸闪了闪,原本因?为猜到了她想说?的话而产生的不满散了几分。 他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情?绪,声音压得很低,好似有些委屈,“我又没碰到你?。” 甄娴玉:“……” 这是碰到没碰到的事情?吗? 她瞪圆了眼,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能强词夺理。 傅淮安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夫人难道?怕离我这么近后把持不住?” 甄娴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脸上写着?怎么可能。 傅淮安勾唇,“那你?还怕什么?”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懒得和他纠缠了,“行,那我们就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们两个虽然成亲,在婚书上签了字,在官府登了记,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没办法,你?肯定不会娶我的,既然当时我们两个都没当真,那这桩婚事自?然是不作数的。” 傅淮安沉默了一秒,“夫人,打断一下。” 甄娴玉愣了一下,“嗯?” 傅淮安忽然朝着?她扯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如果我不是认真的,没有人能逼我。而且,当时是夫人你?自?己问我要不要娶你?的,我既然答应了下来,又怎么会不认真?” 甄娴玉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你?不要现在发现自?己喜欢我了,就开始为了当初的行为狡辩。我又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傻姑娘,会相信你?哄小姑娘的鬼话。” 傅淮安有些无奈,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拂开,“我什么时候哄你?了?我若不是认真的,只是为了哄骗你?的话,我和你?签婚书做什么?不但去?官府登记还给你?上了族谱,我是闲着?没事做了吗?倒是夫人你?,占了我的便宜就不认账了,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子?” 甄娴玉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给我上族谱了?” 傅淮安:“回?京后不久就上了,我们嫡脉没有其他人,爹在边关回?不来,我就开了祠堂给你?上了。” 甄娴玉:“这种事情?,这么随便的吗?” 傅淮安:“……” 他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叫做随便,你?我都这般了,上族谱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 “什么这般,上次在庄子上我就想说?了,我们除了不小心碰到了唇角外,其他的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不要说?的我好像把你?怎么样了似的?而且……”她再次别开脸,目光落在床幔上的花纹上,像是烫嘴一样飞快道?:“我没有喜欢你?,我觉得我还是和你?说?明白比较好,不然,弄得我们两个都很尴尬。” 傅淮安的面色有些复杂,看?着?她的侧脸,咬了咬牙,觉得她这个小骗子满嘴都是谎话,“你?若是没有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哪有不敢,我明明……”甄娴玉有些不满地转过头,结果说?了一半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她缓缓地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与她已经零距离的青年?。 太?狗了! 他怎么这么狗! 他居然故意?离她更近,等她转过来自?己送上门,撞上他的唇! 他的唇很软,还有一点?凉意?。 甄娴玉下意?识地轻轻地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猛地僵住,想要把他推开,“你?……” 傅淮安低笑一声,轻轻地贴着?她的唇形开始描摹,一寸一寸,像是得了什么趣味,不急不缓。 磨得人心慌。 然后有什么试探了进?来。 陌生的触感让甄娴玉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剧烈放大。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收紧,直到那片布料在她手心皱成一团。 甄娴玉脑子都懵了,大脑彻底罢工停摆。 她以前只看?过电视,从来没有真的与人这般亲密过。 逆着?光,她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青年?的样子,视线一片恍惚。 仿佛天地都开始旋转,耳朵嗡鸣,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像是坏掉了一样失控,唯独感官无比清晰。 每一次触碰和试探,都让她头皮发麻。 她的脸烫得快要冒烟了,因?为过于震惊,甚至都忘了呼吸。 过了好一会,甄娴玉才恍然回?神。 她才发现悬在她上方?的青年?,肌肉绷得极紧,甚至带着?一点?轻颤,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游刃有余。 原来也是个菜鸡。 她顿了顿,亲都亲了现在推开半途而废岂不是很亏? 而且因?为他在宫宴上喝了清茶,口齿间全是茶叶的清香,有点?好亲。 甄娴玉反应过来在想什么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连忙想要别过脸推开他,不再继续下去?。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动,傅淮安竟然先一步放开了她。 大概是情?绪激动,他的眼尾都带上了一抹薄红。 喉结轻轻地滚了滚,他看?向她的时候,按在床上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房间内一片寂静。 唯独两个人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才沙哑着?嗓子道?:“现在你?不能说?我们是不小心碰到的关系了。” 甄娴玉僵硬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抬手擦去?了她唇边晕开的口脂,笑得有点?得意?,“刚刚你?都没有推开我。你?看?,哪怕你?不承认,你?的身体还是诚实地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最起码不讨厌。” 甄娴玉:“……明明是你?在搞偷袭,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傅淮安低笑了一声,扬眉道?:“那要是街上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像我这样偷袭,你?会像是刚刚那样不反抗吗?” 话音落下,他和甄娴玉两个人都沉默了,同一时间蹙起了眉。 大概是都不能接受这个例子。 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换了一个话题。 “你?不承认也无妨,只要你?不排斥我,终归有一天会承认的!现在我们是深入交流过的关系,不再清白了。夫人,你?这次不能再用那样的借口来推脱搪塞我了。”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给他:“……什么深入!明明是你?单方?面的占了我便宜!” 傅淮安挑眉:“那……我给你?占回?来?” 甄娴玉看?着?他那副吃定了她的样子,实在是气不过,“好啊!” 大脑一抽,她飞速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然后…… 她动作快到傅淮安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做完后,眼前的青年?已经僵在了原处。 傅淮安:“你?刚刚在干嘛?” 甄娴玉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手心残留着?陌生的肌肤温度,像不是自?己的jsg一样,她甩了甩,故作淡定地推开他。 “看?什么看?,不是你?让我占回?来吗?!” 傅淮安的脸颊泛着?红,唇角还残留了几分刚刚从她那蹭到的斑驳口脂。 衣服因?为被推搡而揉得皱巴巴。 看?上去?像是被人给怎么样了似的。 甄娴玉见他不动,抬脚踹了他的小腿一下,“喂。” 感觉有什么好像失控了。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假装若无其事道?:“你?快点?出去?,我累了,要休息。” 傅淮安顿了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调侃她,“接个吻你?就不行了?” 甄娴玉瞪眼,觉得这人是不是杠精专门找茬? 她瞪了他一眼,磨了磨牙,轻呵了一声,然后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是我,是你?吻得太?烂,你?不行!” “……” 傅淮安默了默。 片刻后,他攥住了甄娴玉的手腕,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不行?那我给夫人个机会,你?亲眼看?看?行不行?” 第72章 大概是说了那样的话?之后, 傅淮安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 没有等甄娴玉真的撵他,就拾掇利索了衣裳,然后出了里面的内室。 在桌子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一口冷茶下肚, 他发热的脑袋才渐渐的散去了温度。 甄娴玉见他不在眼前了, 就将自己丢在了床上平躺着, 一脸生无可恋。 唇瓣上仿佛还带着他留下的温度。 刚刚的一幕幕, 明明是想快点忘记的, 但却不争气的一股脑地往脑子里涌。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 抬手啪的一声捂住了脸。 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被美色给蛊惑了呢! 两个人各自冷静, 过来?好一会,才恢复如常。 甄娴玉下床打算去洗漱更换衣服, 一出了内间,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青年, 顿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这?” 傅淮安:“……”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他想了想, 认真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搬回来?住, 毕竟在宫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得好好的养着。” 虽然他很确定家里没有别人的暗探, 但还是小心为上。 甄娴玉:“卧室里, 你也看到?了, 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难道你要和煤球睡一起?”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就不能有一种可能是我和你睡?” 甄娴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没?有。” 想什么美事呢! 他刚刚肆意妄为的吻,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现在还想登堂入室?做梦! 傅淮安喉结微动,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眼底故意带着委屈,“夫人?可真是无情,翻脸就不认人?了,明明刚才还抱着我不松手。” “……” 甄娴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她瞪了他一眼,有些恼羞成怒,“谁抱着你不松手了!反正就两个选择,要么你回你的书房去睡,要么你和煤球去睡,没?有第三?个选择。” 说完,她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也顾不上是冷茶了,抬手就要喝,但被傅淮安给拦住了。 “你忘记了自己体寒了?我刚刚让人?备了果茶,等?会就端过来?了!大晚上的喝冷茶水,你晚上不想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和他,话?音落下后,门外就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世子、夫人?,奴婢来送茶了。” 紫琴拎着一个瓷白?的茶壶,看到两个人的姿势后也没有大惊小怪。 她垂眸上前,洗净了两个茶杯,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 “已经在小厨房晾过的,此时温度正好,世子说少夫人?在宫宴上,用了不少的糕点,可能会不克化,所以里面除了一些干果,还加了山楂。另外,世子走之前就让人给少夫人煮了红豆粥,现在正在灶上温着,若是少夫人?晚间饿了,想要用些吃食,就吩咐奴婢给您拿。” 甄娴玉有些惊讶地看了傅淮安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细心。 突然就好像没那么恼他了。 晚上快睡的时候,厨房端来?了一碗中药,敲门的时候,明明喊得是给世子送药来了。 但最后药碗却递给了她。 她垂眸看着面前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褐色液体,一脸痛苦面具,“不是给世子的吗?怎么给我了?” “这是明珠姑娘给少夫人新开的药方,她说您再?吃上一个疗程,身?体内的寒气就能除干净了!” 甄娴玉:“……” 她抬头望了望紫琴,下意识地找借口,“你放在那吧,我等?会晾晾再?喝,刚刚喝了一肚子的果茶,现在有点撑。” 然而紫琴却不为所动,“少夫人?,明珠姑娘特意吩咐了,说让奴婢盯着您喝完。她说这药都是根据您身?体的回复情况开的,若是断了之前的苦药就白喝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药碗往前一送,“这药端来?之前,奴婢都是晾好的,温度刚好,您就别再?推脱了,哪怕凉了,热一热也还是要喝的。” 甄娴玉:“……” 她真的谢谢了! 说真的这次的药,闻起?来?是真的恶心,看着就苦。 她觉得有点恐怖,本能的抗拒,“我觉得我身体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这药接下来?就不吃了吧!” 紫琴忍着笑,“那您跟奴婢说没?有用,您得跟明珠姑娘说去!她若是说您已经不用服了,那才是不用了。” 她眼珠一转,笑着继续道:“要奴婢说,您还是快点喝了吧?身体养好了,以后才不难受,而且这样才能尽快的有小世子。到?时候,咱们?府上添丁就热闹了!” 甄娴玉:“……” 小什么子? 添什么丁?! 果然国公府自带的丫鬟不靠谱,不能要了! “再?乱说,扣你月例!” 紫琴:“奴婢明明说的是实话?,府上都等着小世子出世想要照料他呢。” 甄娴玉:“……” 紫琴:“不过,还是您的身体更重要,现在您老是这么怕寒,夜里也睡不好,奴婢看着就心疼。” 甄娴玉哼了哼:“现在说好话?也晚啦,你的奖金减半!” 不过紫琴说的没?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早的治疗好了寒症,也省得她总那么难受。 甄娴玉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准备,才捏着鼻子一口气把那完药给干了。 她刚放下碗,唇边就被递来了一杯温水。 甄娴玉想也没?想,低头含了一口漱嘴。 皱着眉转头吐掉,就被人强塞了一颗酸甜的梅子。 口中的苦涩发臭的味道迅速被冲淡。 甄娴玉一愣,抬眸就发现刚刚做这一切的竟然是之前一直在旁边看书的傅淮安。 傅淮安看着她发愣的样子,笑了一下,“怎么这么看着我?看傻了?” 甄娴玉:“只是觉得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淮安:“……” …… 两个人自接吻后,相处起?来?,总是有点怪怪的。 以前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时候,一直很?和谐,就像是室友似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不影响对方。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感极高。 高到都没办法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甄娴玉本来是想看一会话本子的,但拿着半天?,一行都没?看进去。 因为旁边的侧室里,一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虽然不甚清晰,但一直断断续续,扰人?清净。 今天?晚上傅淮安是打定了主意留下来?。 甄娴玉赶了赶,发现赶不走,就放弃了。 反正他和煤球一起睡,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但自从那家伙去洗澡之后,她的脑子就乱了。 最后她无奈地合上了书,闭上了眼打算不管他了,自己先睡觉。 白?天?她不在家,煤球被几个丫鬟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淮安今晚留下了的缘故,到?现在都没?被送回来?。 甄娴玉有意想要让丫鬟把小家伙送回来?。 但又怕傅淮安拿煤球找借口,思来?想去她就没?提这回事。 水声停止了。 没?过一会,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地靠近了她的床边,然后听了下来?。 两道非常明显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看得她几乎无法继续闭眼装睡。 她侧过身子朝里侧,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想让她心软没?门。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她才没?那么傻。 但她没?想到?,傅淮安的脸皮居然那么厚。 一阵湿热的气息涌来?,某个厚脸皮的男人就这么蹭上了床。 甄娴玉刷的一下睁开了眼,扭头看他,还没?待开口,就看到?傅淮安半坐在床上,一脸慵懒的看着她,“谢谢夫人给我让出半张床!我就知道夫人?心疼我。” 甄娴玉:“……” 谁心疼他了! 她伸出脚就去踹他,“你下去!谁让你上来?了!jsg” 傅淮安单手握住了她的脚。 她的脚不大,白?皙细嫩的脚掌踩在他带着几分薄茧的掌心上,磨得她有一点点的痒。 她蹙眉,试图用另外一只脚去踩他来拯救自己被抓到?的“脚质”。 却没料到他根本就没用力。 她收得轻松不说,还用力地踹了他一脚。 甄娴玉:“……” 她轻咳一声,装着没?看见。 洗过澡之后,傅淮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松垮的挂在身?上,隐隐地露出了些许的胸膛。 哪怕他只是坐在那,甄娴玉都能感觉到那股涌过来的湿热气息。 说真的,这火力旺盛的真的有点羡慕了。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在庄子上的时候,这个人?形暖炉抱着睡觉的手感。 甄娴玉的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热,她觉得自己有点又当又立。 她抬手揉了揉脸。 不想了,随便?吧。 爱怎么样怎么样,她困了! 毕竟这里才是他的卧房,在她嫁过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在住来?着。 人?家要回自己的房间,她也不好拦着,大不了等?明天?她让人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把这里让给他。 她扯过了一个枕头放在了拔步床的中间,“你不许超过这条界限!” 傅淮安一愣。 今天?的尺度已经超标了,原本他并没打算真的和她睡在一起?。 此时上床也不过是因为她让他睡煤球睡过的软榻,故意过来?骗她。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妥协了。 还没?等?傅淮安想好要不要真的和她一起?睡的时候,甄娴玉就掀开自己的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裹就滚了进去,丢下一句,“你熄灯。” 傅淮安迟疑了片刻,看着她像是一只圆滚滚的菜青虫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有些失笑。 若他想做什么,她以为一床被子就能挡得住? 不过既然她同意了…… 他挑了挑眉,捏了一枚圆珠屈指就弹了出去。 然后那一直燃着如同小儿手臂般粗细的红烛就熄灭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傅淮安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虽然此时看不见什么,但却清晰的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尤其是床上全是属于她身上的淡淡香气,然他莫名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明明没?喝酒,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浑身血液都翻滚了起来?。 他直挺挺的躺了一会,忽然坐起?了身?,“……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我去书房一趟,你先睡。” 甄娴玉:“……” 不在这睡更好,她一个人睡得也宽敞。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的时候,甄娴玉竟然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梦里傅淮安也是那般吻了她,后面一发不可收拾,就在她想着要不然就这么从?了?反正也不吃亏的时候,傅淮安非要神秘兮兮地给她看一个大宝贝。 然后他就掏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刀,一脸变态地对着她笑,“你看这把刀,我用它片过9999个人?,刀刀薄如蝉翼,片上一千片,人?还留着一口气。你放心,为夫会很?小心的,一定给把你片成一个最完美的作品,让你达成千刀万剐的成就杀青。” 甄娴玉:“……” 神经病啊! 那把刀还没落在她的身上,她就觉得皮疼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抱着被子坐起?身?。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早上,天?都大亮了。 甄娴玉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回想起刚刚的那个前半段旖旎,后半段血腥的梦,只觉得牙疼。 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给自己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甄娴玉你可得忍住!” “说什么呢?嘀嘀咕咕?”门口忽然响起了青年带着几分清越的嗓音。 甄娴玉扭头看去,发现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站在内室与外室的交接处。 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身?材颀长,气质更加的矜贵。 甄娴玉此时脑海里,全是刚刚梦里,他举着刀的模样,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美色。 见他要过来?,她的嘴巴比脑子快,突然喊了出来:“你别过来?!” 傅淮安的脚步一顿,脸上浮现了一抹错愕,“怎么了?” 甄娴玉喊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衣服还没穿好……总之你不许过来?,也不许偷看!” 傅淮安的脸颊一热,哪里还有昨天强行亲她时候的生猛。 他别开了视线,低低道:“好。” 甄娴玉飞速地扯过了旁边凳子上放好的衣服穿上,只是平时她的衣服多是丫鬟伺候着穿的,这么复杂的带子她有点系不明白?,弄了半天?都乱七八糟。 她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听见她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还有些焦躁,傅淮安顿了一下,“怎么了?” 甄娴玉:“……你能不能帮我叫个丫鬟进来??” 傅淮安下意识地扭头,她衣服凌乱地样子就落在了他的眼眸里。 他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连忙移开,还没?等?他说话?,甄娴玉就一脸泄气道:“算了,你会系吗?” 傅淮安一顿,“什么?” 甄娴玉又问了一遍,“这些带子你会系吗?” 她看过自己了,除了衣服有点乱之外,也没?露什么。 等他出去叫丫鬟回来还要一会,她实在是有些不耐了。 里面她都已经系好了,虽然有些乱,但藏在衣服里谁也看不见。 只要再?把外面的带子系好就行了。 事实证明从来不让其他人伺候更衣的傅淮安确实比她会系。 而且还系得很?好,但就是靠近她的时候,他的手指有点僵硬,几次把系好的带子有弄散了。 甄娴玉眨了眨眼睛,“你有那么紧张吗?昨天强行亲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傅淮安垂眸看她,一双墨色的眸子,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点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脸也有点没?有血色。 不过他的气息还是稳的,“那还要亲吗?” 甄娴玉的脑门上冒出了一排问号,他是怎么接到?这句话?上的? 她没忍住伸出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又试了试自己的,“没?发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傅淮安握住了她的手腕,眉头微微挑起?,“夫人?之前的时候不是说了,作为合作伙伴,你可以给我做适应对象,让我练习夫妻相处吗?早安吻也算是一种。” “呵呵。”甄娴玉给了他一个冷笑,抽出手,在他的胸膛戳了戳,“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想什么美事!” 想起?她梦里傅淮安拿着那把刀威胁她的样子,她就来?气。 尤其是这不仅仅是一个梦,还预示着将来有一天真的有可能发生,甄娴玉就翻了一个白?眼。 不再?理会他,整理了一下裙摆,就绕过他去前面打算让丫鬟给她准备早饭。 傅淮安在她的身后叹了口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早知如此,当初成亲的时候,他就应该履行新郎的义务。 不然也不至于没出息到只是躺在一张床上,他就开始胡思乱想。 导致昨天晚上睡不着,他冲了一个冷水澡之后,在外面练了一宿的剑。 …… 两个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青砚进来?了。 在傅淮安的示意下,他将暗卫传过来?的消息当着甄娴玉的面讲了出来?。 甄娴玉正在吃小笼包,一咬破,浓郁的汤汁涌出来?,瞬间充斥满了整个口腔,香的不行,胃口彻底被打开。 她正咬开第二个,就听到?青砚说明诚帝把金罕娜赐给了七皇子为王妃,她顿时一个吸气,呛得咳嗽了起?来?。 傅淮安一顿,放下手里的筷子,抬手置于她的后背给她轻拍,“又没?人?跟你抢,你小心点又怎么样?” 甄娴玉没?理他,咳嗽了两声之后,瞪着眼睛看向青砚,“真的?七皇子和亲了?” 傅淮安想到之前七皇子送了那么多东西到?府上,都是给她的,现在见她这么关心七皇子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有些发堵。 他冷冷地看了青砚一眼。 青砚:“……” 他又做错什么了? 傅淮安收回视线,蹙眉看着甄娴玉,“先别管别人?,不难受了再说话!” 甄娴玉摆了摆手,咳嗽了两声之后,缓过了劲儿来?。 “我刚刚就是太惊讶了,一时没注意!”她拍开傅淮安的手,看着青砚道:“你快说,怎么回事,金罕娜怎么会选择七皇子当和亲人选?” 被扒拉开的傅淮安不满,“是她嫁给七殿下,又不是七殿下嫁去古木国,有什么惊讶的?” “怎么不惊讶,完全出乎人?的意料好吗?我还以为她就算不选八皇子,也会选六皇子。” 傅淮安jsg面目表情,淡淡道:“那两个都有正妃,她去了,最多就是一个侧妃。” 甄娴玉不赞同,“虽然是有正妃,但那两个人?也没?有七皇子的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那么多啊!” 傅淮安给她盛了一碗汤,“不过是一些能随时打发出去的舞姬罢了。” 甄娴玉忽然被哽住,知道是社会大环境如此,但她还是难受。 见她不说话,傅淮安蹙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掀起?眼帘,“怎么?你又想捡漏了?” 甄娴玉摸了摸下巴,“还别说,你这个提议不错!听闻七皇子到?处搜寻特色美人?,他院子里的舞姬肯定不同凡响吧?有点心动。” 傅淮安:“……” 他的脸一黑,胸腔里忍不住的泛酸。 他没?忍住,神色变了又变,“你倒是博爱,这个喜欢,那个也爱,便?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也没有你心动的多。” 第73章 甄娴玉一脸不满:“你不要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我这是欣赏!欣赏你懂吗?和那些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怎么能一样!” 傅淮安哼了一声,“你也就只能欣赏欣赏了,不欣赏, 你还能做点什么不成??” 甄娴玉:“……大过年的你找茬想和我吵架是不是?” 傅淮安盯着她的头顶,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天没说话?。 见惯了傅淮安生气的青砚, 焦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他以为两个人马上就要吵起来, 犹豫等会自己?怎么拉架的时候, 突然傅淮安用?公筷给甄娴玉夹了一块红烧肉。 然后, 青砚就听到了平日里说一不二的主子语气非常诚恳地道歉:“我没有那个意思?, 抱歉,惹得夫人不开心了。” 甄娴玉飞速地将他夹得肉丢到他的碗里, “我才不要你的肉,大早上吃腻死了!” 傅淮安淡定的“嗯”了一声, 然后从容地将那块肉吃掉, 然后看向她, “那你想吃什么,太远够不到的, 我给你夹?” 甄娴玉眨了眨眼?, “我要吃那边的虾饺皇。” 傅淮安没说什么, 她吃一个就给她夹一个, 仿佛这被子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青砚:“……” 直接把盘子端过来不行吗?一个个夹不累吗? 果然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可恨! 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 刚刚吓死他了好吗?! 大概青砚立在屋子里存在感实在是太高了,有点碍眼?。 傅淮安终于把注意力从甄娴玉的身上移开。 他瞥了青砚一眼, “继续。” 语气和刚刚天差地别。 若说他和甄娴玉说话的时候是春风化雨般柔和,那和青砚说话?的时候就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青砚:“……是, 今日早晨,陛下让人围了长公主,然后在半个时辰内抄了家,长公主祈求见陛下,陛下没有答应。现?已将长公主府的众人全部下入天牢,择日庭审……阿什罕那边昨天夜里与舞姬玩情趣,不甚撞伤了眼?睛……” 甄娴玉一边听着青砚的声音,一边吃饭,忽然有种听早间新?闻的感觉。 就……还挺下饭的。 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期待地看向青砚,“明天你还来播报……咳,来禀报吗?” 青砚的话?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傅淮安。 傅淮安微微眯眼?,放下手里的帕子,淡淡道:“他来不了了。” 青砚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傅淮安根本?没看他,继续道:“黑石矿那边还没有人负责,我担心出什么意外,所以?他等会就要收拾好东西上路了。” 青砚:“……” 傅淮安:“不过,你要是喜欢听这些的话?,明日我告诉你也无妨。” 甄娴玉无所谓点头,“那也?行啊!” 通过他的嘴,也?省得她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两个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青砚一脸恍惚。 本?来大早上的抢了暗卫的活过来表现,就是为了宽大处理,让傅淮安放弃把他发配的想法。 没想到竟然是主动撞枪口上了吗? 主子谈恋爱,为什么要把他祭天?! * 长公主因为以?前救过皇帝,所以?仗着他的偏宠,这些年过的顺风顺水、如日中天。 谁都没想到她会一夕之间彻底倾覆,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随后爆了出来,她所做的那些拐卖妇女、搜刮民脂民膏、染指赈灾银等等恶行全部被披露出来,简直罄竹难书。 明诚帝本来并没有打算处死长公主。 毕竟是曾经救过他的妹妹,他还顾念了一点亲情。 但傅淮安提供给太子的证据太过于确凿,朝会上,他也?不好这么明着偏袒徇私。 只想着到时候让长公主推个顶锅侠出来,比如驸马,平了民愤,堵住朝廷官员的嘴,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随着从长公主府里查出来的那些藏银一批一批的都塞入了国库里,他的想法变了。 就连他的私库里都掏不出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尤其是长公主的私库中,还有不少属于前朝的物件。 明诚帝怒了! 他开始怀疑那所谓的前朝藏宝图并不只有一份,而他的皇妹很可能早就已经捷足先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明诚帝就怒不可遏。 立刻吩咐大理寺的人严查。 随着藏宝地被找出,里面的东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被人给挖走,长公主彻底失去了圣心。 再加上她卖官鬻爵,狂敛财富,妄议朝政,言语不当,明诚帝直接将其贬为庶人,公主府内其他人包括驸马在内全部连坐,被处斩。 然而这一切她却不知道。 她还以为凭借往日的恩情,皇帝会网开一面。 却?没料到,她只等来了三尺白绫,被迫上路。 次日,长公主自缢的消息传出,百姓拍手称快,纷纷赞扬明诚帝果决不徇私,包庇皇族。 甄娴玉听到后内心复杂。 明诚帝是个不徇私的好皇帝? 这可真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也?正是这事,甄娴玉才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忘了问?傅淮安怎么帮她处理身份一事了。 她戳了戳旁边正在提笔写什么的青年的腰,“你怎么帮我解决我的身份的?” 傅淮安手上一顿,一个硕大的黑色墨点落在了下面米白的纸上,然后迅速晕开。 他抬头,掀了掀眼?帘,视线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人的脸上,没说话?。 甄娴玉有些心虚,强行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那天之后,太后和皇后她们估计已经去查了,之前在庄子上伺候甄明珠的人都被灭口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有甄父,你怎么让他闭嘴啊?毕竟送了一个女儿到八皇子府,肯定是站在八皇子那边的。” 傅淮安:“当公主不好吗?到时候,你就是陛下的血脉,尊贵无比,谁也?不能瞧不起你,更不敢再触你眉头。” 甄娴玉吸了口气,无力地摆摆手,“不要说这么恐怖的故事,我受不了。” 傅淮安:? 他不解地看着她。 甄娴玉:“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抄家毒死的公主。” 傅淮安无语了半晌,“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那么抗拒这个身份?” 甄娴玉又戳了戳他的腰,有些不满,“这还不够吗?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有没有帮我处理好身份呢!” 傅淮安吸了口气,一把攥住了她不老实的手指,“就算我没解决好,你也?放心,如果是你的话?,不会的。” 甄娴玉皱眉,“什么?” 傅淮安:“就长公主做的那些事儿,哪个不耗费大量的心思?和精力,你会去花那个心思??” 甄娴玉理直气壮,“我是懒得做,但我可以让别人去做啊!而且我懒得管他们,万一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说不定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傅淮安:“……你倒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似的,抬手在她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上捏了一把。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后,他轻咳了一声,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甄娴玉不满地蹙眉,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正月初八,你别左顾而言他,快点说,怎么解决的!” 说完,她狐疑地盯着傅淮安,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强行将他扯了过来,让他对上她审视的视线。 她小?脸绷得很紧,一脸严肃:“你是不是在敷衍我?该不会……你根本就没帮我遮掩吧?” 傅淮安低头看着她。 她严肃起来的样子更可爱了,黑漆漆的眸子里盛满了他的影子。 离得这么近,他又嗅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那张还未完全长开的脸细腻的惊人,这么看,好似都没有毛孔。 她的每一处仿佛都受到了造物主的偏爱,精巧玲珑,明明是妩媚摄人的长相,但配上她那jsg双干净的眸子,一点都不俗艳,反而衬得她富贵又娇矜。 傅淮安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动了动,有点手痒,想再捏捏她的脸颊。 但他知道,若再来一次,必定会把人给撩炸毛。 他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领子从她的手里拯救了出来,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将她困在桌案和他的胸膛之间。 “放心,没有敷衍你,夫人交代的事情,我一向是奉为第一命令。” 离得太近了,甄娴玉的视线落在他张开的薄唇上,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两个人接吻的画面。 她的脸一热,微微向后仰,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再继续靠近,“说话?就说话?,保持好人与人之间合适的距离。” 他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按在她手下的胸膛轻震。 明明感觉不太明显,但甄娴玉却觉得她的手麻了。 傅淮安垂眸看着她,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那夫人觉得,什么距离比较合适?” 甄娴玉:“面对面的时候,请保持三尺以?上。” 傅淮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行,太远。” “三尺还远?”甄娴玉“呵”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说了个陈述句,“那你还想靠得有多近!” 傅淮安墨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里面涌动着的浓烈情绪好似马上要冲破束缚挣脱出来。 他克制地抬手,将她肩膀上落下的发丝拂开,指尖似有似乎的划过她的脖颈,语气有些认真,“那自然是……越近越好。” 宽大的衣袖从她的身上轻轻的扫过。 甄娴玉像是被冒犯了一样,飞速地直起身子,握住他的手腕拉开。 傅淮安没有挣扎,就那么任由她握着,对视的时候,甚至他的喉结还滚了两下。 甄娴玉敏锐的感到了危险,她警惕地望着他,“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傅淮安呼吸顿了顿,回答的很诚实,“是夫人不想听的东西。” 甄娴玉:“……” 第74章 这个人…… 甄娴玉吸了口气, 矮身从他的旁边挤出去,转身就想走。 傅淮安低笑着?攥住了她的手腕,“不是说, 想知道我怎么帮你解决身份问题吗?” 甄娴玉顿住, 回头看着?他, 大?有?“你?爱说不说, 不说老娘就走了”的意思。 傅淮安不免失笑, “就这么没有耐心?” “爱说不说。”甄娴玉哼了一声, “放开我?。” 傅淮安没松手, 而是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去, 摸到她的手,挤入指缝, 与她十指相?扣。 甄娴玉:“……” 她抬起手,连带着?那个长到自己手背上的大手也一起拉了起来, 感叹了一声, “你?现在?真的肆无忌惮啊。” 傅淮安唇角微扬, 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拉着?她的手, 将她整个人一起带了过来, 像是捞住自投罗网的鱼一样, 单手把她给扣入怀中。 他声音里透出一点笑, 就是有?点低,“大概是因为和夫人的关系不清白, 所?以总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制造机会和夫人亲近。”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刻意低下了头, 语气有?点可怜,又?带上了几分撒娇。 落在?甄娴玉的耳朵里, 仿佛一股电流激起一阵麻酥,顺着离他最近的那只耳朵向下蔓延。 甄娴玉敏感的一颤,反应过来后,她咬了咬牙。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用?这样的嗓音和她说话,故意勾引她!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反应,傅淮安微微眯眼,“怎么?” 甄娴玉的脸颊瞬间的热了起来,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 对美色产生的欲-望并不可耻,让她窘迫的是被引起她欲-望的人发现。 见眼前的人仿佛一无所?知地盯着?她,一脸关切。 甄娴玉的脑子忽然一抽。 她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重重的一推! 然后把人壁咚在了书架上。 傅淮安没料到她的举动,但并没有?反抗,反而借着她这股力度向后退了两步,后背结结实实地抵在?了书架上。 他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有些无奈,“怎么突然生气?” 看着?面前像是被?逗弄炸毛了的猫一样的甄娴玉,傅淮安如同试图伸出爪子撩闲的狗狗一样无辜地眨了眨眼,歪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发起脾气的小猫咪。 然后就被不留情面地掏了一脸。 小猫哈了一气,挑起漂亮的眉眼,威胁道:“再和我说骚话,我?就不客气了!” 傅淮安按了按快速跳动的胸口,哪怕她现在?一脸的不耐,很凶,可他还是觉得她好可爱。 他微微吞咽了下,垂下眼睑,他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但这种失控的感觉,他并没有?觉得厌恶。 反而难以自持的兴奋了起来。 思路也更加的清晰。 亢奋地恨不得当场处理十斤公文。 傅淮安想到这忍不住有?些走神?,要不然,让人抬十斤的公文进来? 今年的东南突然急寒,不少百姓因为没有保暖的冬衣以及温暖的房屋,已经冻伤了大?片。 陛下刚刚抄了长公主的家,国库充盈了那么多,拿去赈灾也没什么问题吧?就是不知道刚刚富裕的户部,肯不肯掏银袋子。 甄娴玉看着傅淮安突然开始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脸上放松的表情骤然紧绷了起来,眉心也缓缓地蹙起,甚至垂在?一侧的手,搭在?了桌子,还轻轻地叩了叩。 他看向甄娴玉:“夫人你?的主意多,你?说,若是想要迅速地解决南方受灾百姓的困境,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转换的话题给甄娴玉弄的一愣。 好家伙。 这么快就切换成了工作模式了吗! 不愧是原书中的卷王! 甄娴玉想了想,“可以让权贵富户捐不用?的旧棉袄被褥、一些能让身子暖和起来的吃的喝的东西,再有就是燃烧取暖用的东西。” 甄娴玉本来不想那么快暴露煤的作用,但若是南方?的百姓受灾的很严重的话,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犹豫了一下,“我?让你从陛下那里用玻璃的方子换回来的黑石,其实是一种能燃烧散发热量的东西,若是有?了它,冬天就再也不惧严寒了。” 傅淮安深深地看她一眼,“倒也不至于此。一切还在可控的范围里,不必打乱你?本来的计划。” 甄娴玉摇头,“我?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计划,那个煤……就是黑石,我?本来就是打算当炭一样用?来烧的,后来才想着可以用它来锻钢炼铁。”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煤可以很好的解决炼铁的时候温度不够的问题,若是改进后,重新锻造出来的熟铁的可塑性会更强,如果?要是能锻造出钢,会更坚韧,大?大?的增加边关将士们的武器的硬度以及攻击性。” 傅淮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一直在?想这个?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当初训练你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要你?懂这些?” 甄娴玉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倒不是,我不懂!就是我以前看过类似的书!” 为?了人类的文化不断层,甄娴玉的空间里,曾经被?基地的老大安排收集过一整个国家图书馆,还有努力抢救出来的研究所资料。 一些太超出这个时代的科技物品都?不能拿出来。 但知识不一样。 只要她不突然拿出怎么锻造航母火箭的图纸,循序渐进,顺应这个世?界本来的发展,也不是不可以。 她空间里那么多的书放着?也是吃灰,还不如挑选合适的东西出来造福大?众。 主要是整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向前一步,她的生活水平也会跨上一个台阶。 造福大众也是造福自己。 傅淮安回过神?,目光复杂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知道,哪怕甄娴玉不懂,但她拿出这样的东西出来,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和后续能创造的价值就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了。 他突然伸手,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然后毫不客气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甄娴玉被?他给揉的一个趔趄,不满地拍掉他的手,“你?干什么?莫名其妙的动手动脚!” 傅淮安勾了勾唇,忽然长叹一声,“夫人你?这样,真的很难让我不喜欢啊!” 甄娴玉:“……” 见他脸上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感叹。 甄娴玉一脸平静地哼了哼,“天天挂在?嘴上,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傅淮安不解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嗯”? “光说不做的渣男,每天只会口花花。就你这样还想娶媳妇,大?概这辈子只能自己一个人过了。” “……”他一扬眉,“谁说的?” 甄娴玉:“书上说的,看一个男人的好坏,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光说不做假把式,虚伪。” 傅淮安笑了一声,还是没忍住捏了捏jsg她的脸,“明明我已经有媳妇了。” 甄娴玉:“……” 她被?捏烦了,甩开他的手,踮脚捏住了他的脸,然后毫不客气的向着两边拉,“你?捏上瘾了是不是?” 他的脸颊比较瘦,没什么肉,甄娴玉根本揪不住。 倒是捏来捏去,把他的脸皮给捏红了。 她有?些泄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竟然扑到了他的怀里,而傅淮安竟然也不反抗。 甚至为了配合她还微微俯下身体,好方?便她动手。 甄娴玉:“……” 面白的男人,脸颊稍微一红就挺明显的。 甄娴玉眨了眨眼,有?些心虚,“你?这个人,脸皮也太白了吧?稍微碰一碰就红成这样,搞得好像我?家暴你?了一样!我刚刚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力气好吧?” 傅淮安轻笑,“嗯,不疼。这就是夫人刚刚说的对我不客气吗?” 他顿了一下,稍微有?点委婉,“……不客气的有?点不太明显,夫人也可以对我更不客气一点。” 甄娴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觉得他想的肯定和她不一样。 她轻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你?想的倒挺美!之前用来麻翻老虎那个迷药,你?还记得吧?下次你?要是再跟我口花花让我不开心,我?就药翻你?!怎么样,怕了吧?” 傅淮安沉默了一下:“然后呢?” 甄娴玉一脸奇怪,“什么然后?” 傅淮安淡定道:“药翻了我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甄娴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想做什么?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短促地笑了一声,“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浪费了一支麻药?怪可惜的。” 甄娴玉:“……” 她发誓,傅淮安语气里的可惜,肯定不是指的那支被浪费掉的麻药。 她呵了一声,男人。 她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讽刺他。 但所有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她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和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明明她过来是要询问他是怎么帮她解决的身份问题的。 结果被他兜着圈子,绕着?耍了一通,什么都?没问到。 甄娴玉有?些生气了,她掀起眼皮,目光与傅淮安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傅淮安将她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无需她多言,也就给了她答案,不过却不明确。 像是谜语人一样,他淡淡道:“你想知道的,等过几日,你?就能知道了。” 甄娴玉:“……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 傅淮安单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角暧昧地蹭了蹭。 他扬着?眉,一脸欠打,“说清楚的话,我能有什么好处?” 甄娴玉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恍惚的想,如果?发生什么,还真的不一定是谁占谁的便宜。 而且反正已经亲过了。 亲一下是亲,亲两下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捧着他的脸,飞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因为?过于?用?力,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特别清脆。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甄娴玉反应过来后,吸了口气。 刚刚她的脑子真是被丧尸给吃掉了。 但既然已经做了,她不能亏本。 她瞪着?他,努力忍着?窘迫,凶巴巴地开口,“好处已经给了,快点说!” 傅淮安眼底划过一抹诧异,然后当着?她的面,唇角高高地翘了起来,语气带上了几分慵懒肆意,“……本来没有?好处,也打算告诉你?的。不过,既然夫人现在给了好处后,我?改变主意了。” 甄娴玉:??? 眼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敲竹杠,开始对你?得寸进尺了”的模样。 她没忍住使劲往前一顶,脑门捶在?了他的胸口,“爱说不说!” 傅淮安沉默了几息,对上她愤怒的眼,他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疑惑道:“……好疼?” 不过话音落下后,他就用手心盖住了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揉,“别生气,这就告诉你?,甄明海中风了。” 甄娴玉下意识道:“谁是甄明……” 她顿了下,“哦。” 傅淮安:“……” 第75章 这世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 除了八皇子的人,就只剩下甄明?珠和?甄父了。 甄父这一中风,他就算是想要拆穿她也办不到了。 傅淮安这一手可真狠! 不过甄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不然也干不出卖女儿的事。 就是不知道甄明珠知道后会不会难过。 傅淮安见她脸色不对, 就问?道:“怎么了?” 甄娴玉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会灭口……你是怎么办到的?” “……”傅淮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现在正是查你身份的时候, 把人弄死了, 不正显得你是做贼心虚?” 甄娴玉:“怎么说话呢?谁做贼了!我?明?明?做的是细作!” 要是他手下的所有细作都是她?这样, 那他估计早就死了。 不过傅淮安对她这话不置可否, 免得惹她?炸毛。 他伸出手?, 在她?的头顶摸了摸,继续道:“甄明?海平日饮食上就偏好大鱼大肉, 早就有了中风的迹象。所以?,我?就让人给他稍微用了一点好东西, 加速了他病发。”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 甄娴玉终于有了一点眼前这人是个反派的感觉了。 见她?不说话, 傅淮安勾唇,眼底没有什么情绪, “怎么?夫人可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做的太过了?毕竟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别给我?认爹。”甄娴玉打断了他, “你这是为民除害, 替天?行道!干的漂亮!” 说完,为了加深她?的话的说服力, 她?还用力的拍了拍傅淮安的手臂! 甄父虽然是一个外任的五品小官,但平日里也没干什么好事?。 贪污受贿都是小事?, 被他故意判的冤假错案简直数不胜数。 他后娶的那个老婆的弟弟,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因为他的包庇撑腰越发的嚣张。 原文里,九皇子站在人前显露出他的聪明和?本事?后,女主也被人注意。 满朝文武都不满意皇后之位落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之手?,于是故意引甄父那一大?家子找上京来。 当时女主正因为九皇子拿她做的药毒死皇帝一事?与他生气。 九皇子觉得她?恃宠而骄,所以决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就没有插手管。 女主被甄父那一家子又蠢又毒的人坑的差点?死在外面。 九皇子才出手收拾甄家。 一系列早就已经搜集好的证据列出来,她?记得甄父那个妻弟用不是人来形容他都是抬举。 不说她?还忘记了,想起来就糟心的剧情糟心的炮灰她?就觉得牙疼,这书里面真的是全员恶人啊! 系统见缝插针:【不然怎么能叫虐文呢?为了虐女主,可?不就得全世界的人都欺负女主吗?】 甄娴玉:“……” 有道理?,她简直无法反驳。 她?看向傅淮安,“夫君爱民如子,若是方便的话,不如把甄明?海的妻弟一起收拾了吧?省得再?有无辜可怜的人落入他的手里,被他糟蹋。” 听了她?的形容词,傅淮安嘴角抽了抽。 从他发现自己对甄娴玉的心思的时候,甄家就已经在她?的掌控里了。 他自?然不会放任甄明海的那个蠢货妻弟祸害人,但是…… 他的视线落在了甄娴玉的脸上,笑了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甄娴玉:? 有病啊他! “爱民如子的事?,是陛下和?殿下该做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公府世子。”傅淮安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夫人,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我不是你心中那么深明?大?义的人,之前做那些事儿也不过是要个好名声而已。” “毕竟……”他笑了一下,“我?爹能干到让人坐卧不安,我?为了小命也只好让自己也当个好人,免得稍有差错,就被人捉到错处给处理了啊。” 甄娴玉:“……” 这还是傅淮安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和?她?说这种话。 少了平日里的沉稳,多了几分散漫,甚至还有无需仔细辨认,便能发现的独属于年轻人的顽劣。 甄娴玉差点就信了。 若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实在是随意。 他冲她?弯了弯眉眼,微微俯身凑近,“其实我一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夫人若是想使唤我劳心劳力地做一些本不该是我?做的事?,想好给我?什么好处了吗?” 甄娴玉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给你好jsg处,你做了利民的好事?,你去?找殿下要去?,关我什么事!爱做不做,不做算了。” 她单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他的脸扭开,“本来就是临时想到了,我?下次看见殿下,可?以?拜托他。” 傅淮安脸上的笑顿了顿,突然莫名地问道:“哪个殿下?” 甄娴玉一愣,随后唇角上扬,“哪个都行啊!” 她?掰着?手?指给他算,“太子殿下,六殿下……或者七殿下也可?以?,他们这么热心肠又仁慈,肯定愿意帮忙的。要不还是七殿下吧,毕竟其他两位殿下,我?不太熟。” 傅淮安:“……”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还是心里吃味。 他忍不住上前,把她?挤在桌案前面,双手?撑在她?两侧,像是圈地盘一样把她?困住,屈指在她的脑门弹了一下。 明?明?是欺负人的那个,偏偏他脸上却露出了委屈,黝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你明?知道……” 然而话说一半,对上了甄娴玉面无表情的脸,他顿了一下,“算了。” “是我?着?急了,忘记了你不喜欢我?,我?这样的行为对你来说,怕是会很困扰。”他自嘲的笑笑,垂下眼,“那个人,我早就已经让人收拾过了,以?后不会再?出去?祸害人,你不必担心了。” 甄娴玉看着?他。 他直起?身让开了面前的地方,没有再?说别的,抿着?唇将刚刚被甄娴玉打扰弄毁了的宣纸团起?丢掉一旁的纸篓里。 虽然他的个子高高的,气场也很足。 却这么看着?,怎么都觉得他像是被关在家门外,被淋了一身雨,毛都湿透了的狗子。 甄娴玉被自己的想法给逗到了,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凑过去?,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夫君,你演技见长啊,若是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能拿出现在的演技出来,说不定我就被你给骗啦!” 傅淮安:“……” 默了默。 傅淮安看着她,一脸复杂。 真是个没长心的女人。 …… 一晃,就到了大年初八。 这一天是甄娴玉的生日,府上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张灯结彩,一大?早的就好不热闹。 甄娴玉蹙着?眉从被窝里爬出来,才刚伸出一只胳膊掀开床幔,就看到傅淮安一身湿气的从侧室走了过来。 是的,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了。 那日傅淮安厚着脸皮留下又走后,第二天?他又回来了。 两个人正式成了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拼床室友。 一开始甄娴玉很嫌弃,但没两天?她?就真香了。 虽然房间里已经用上了煤,但因为冬天?不能盘炕,床上还是冷的。 有了傅淮安之后,就像是多了一个人形暖宝宝。 一开始她?还矜持在两个人各自睡的被子中间摆上一个圆枕。 但经过多次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为了取暖跑到他的被窝里的尴尬后,她?也放飞自?我?了。 算了。 既然改不了,那就加入吧! 为了这么一个火力旺的暖宝宝,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多一个男朋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喝了甄明?珠的药,她?体寒的症状已经在逐渐缓解。 但可能她天生的体温就比较低。 完全没办法靠自己抵抗严寒。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成了室友。 而且是她单方面的白嫖。 她已经做好了两个人有可能更近一步的准备。 毕竟傅淮安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极佳,入手?都不亏。 系统:【……】 系统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之前很抗拒,说什么都不要和他搅合在一起的人是谁?】 甄娴玉摇头,“我?是不想和?他有牵扯,毕竟原著里我可是死在他手里的!他玩权术的心都脏,我?哪里玩得过。但现在不管我怎么想,这不是已经牵扯上,断不掉了吗?他说喜欢我?,不放我?走,那我还能怎么办?” 系统:【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没办法?】 甄娴玉晃了晃自己的脚,摆烂的明?明?白白,“明?知道自?己搞不过,干嘛还要白费那个力气?惹怒了他又没有好日子过。” 系统:【借口!】 系统鄙视:【想要摆脱他还不容易,最简单的,你拿出炸药,把他炸上天?,这不就解决了?】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你这个系统,太双标,太狠毒了!明?明?我?以?前想要炸九皇子,炸皇宫的时候,你都是不让的!现在怎么轮到傅淮安了,你就让我?把他炸上天??人家做错了什么?只是喜欢我?而已,就这么十恶不赦吗?再说了,我?要是把他弄死了,你就不担心世界线崩了?” 系统如果有身体肯定要翻她一个白眼,它就是知道她?肯定不会这么做,才这么建议的。 果然一试就知道了。 系统:【别找借口了,你就承认吧,你个颜狗,你就是想嫖他!】 甄娴玉理?直气壮,“你个黄统!满脑子黄色思想!我?嫖他?我碰过他一根手指没?我?明?明?只是纯洁地借用他的体温暖被窝而已。” 系统呵呵了,毫不留情的拆穿,【你除了一根手?指,剩下哪没碰过?每天早上跟八爪章鱼一样缠在人家身上,弄得我都没办法开机!这几天早上起来,他都洗了多少冷水澡了?你心里没点?数?】 甄娴玉:“你不能开机明明是你们脖子一下不能播,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脖子以?下可?什么都没干。” 系统:【你不把人扒那样,我能触发隐私保护模式吗?】 甄娴玉被它气得恨不得撸袖子和?它打一架。 明明她什么都没干,锁了怎么能怪她?? 傅淮安没注意她已经醒了,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到了衣柜旁。 这段时间他已经将日常用的东西陆陆续续填满了这间卧室。 打开柜门,露出了里面两排叠的整齐却截然不同风格的衣衫。 左边以墨色靛青等深色为主,右边则是五彩斑斓。 明?明?是完全不搭,但一眼望过去却觉得极其和谐。 傅淮安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套衣裳,便单手?将身上潮湿的寝衣脱去?。 宽阔的肩膀,窄瘦的腰,松垮的寝裤要掉不掉地挂在胯骨上。 举动间,绷起?一层肌肉,漂亮又充满危险的力量感。 他一手随意地将抽出来的衣服丢到了旁边,一手?放在裤腰上,眼看着?像是要脱掉。 正和系统吵架的甄娴玉骤然失去?了失去?了声音。 啊这……是她能免费看的吗? 第76章 不知道是不是甄娴玉的目光太过?于有存在感, 傅淮安的动?作一顿,突然?回过?了头。 瞪大了眼睛的甄娴玉就被抓了包。 傅淮安:“……” 他飞速地扯过?旁边放着的中衣披在了身上,沉默了片刻, “你……什么时候醒的?” 甄娴玉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那漂亮的肌肉线条中。 闻言她?眨了眨眼, 抿嘴忍着笑, 强行正经, “你从净房出来之前我?就醒了, 不是我?偷看你哈, 是你自己脱的。” 傅淮安耳朵有点热, 系好中衣的系带后, 对上她?眼巴巴的目光,微微抿了下唇, “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现在也不早了, 正好起来用早膳。” 甄娴玉趴在床上微仰着头看他, “你怎么大清早的沐浴?” 傅淮安敛眉, 喉结滚了滚,盯着她?沉默了片刻。 就在甄娴玉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 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确定想知道吗?” 甄娴玉:“……” 明知道惹急了他, 可能会被收拾, 但甄娴玉还是忍不住嘴欠。 她?顶着一脸无?知无?畏的表情问道:“啊,那我?问, 你就会告诉我?吗?” 傅淮安将?剩下的衣服拿着走到了她?的旁边,将?干净的衣服丢到了一旁的圆凳上, 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甄娴玉单手撑住了下巴, 歪过?头看他,但脖子好酸。 这男人太高了。 她?的视线飞速下移,从他的脸上渐渐的滑落,扫过?喉结,略过?锁骨,继续向下,然?后顿住…… 突然?她?的脸上一个爆红。 傅淮安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睫毛轻颤,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在看什么?” 甄娴玉脑子有一瞬间的卡顿,她?张了张嘴下意识道:“你裤子……”湿了。 傅淮安:“……” “非礼勿视,你……”他的脸骤然?一热,话都没说完,他一把?捞起凳子上的干净衣物就闪身进?了旁边的侧室。 甄娴玉趴在床上,睫毛轻轻颤着。 乌黑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膀缓缓地滑了下去,她?一动?不动?的像是雕塑一样。 良久,她?好似充了电似的,猛地从床上弹起,双手jsg捂住发烫的脸颊,眼睛眨个不停。 我?的天!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真的是好大一包的资本。 也太吓人了吧? 那是人能承受的了的东西吗? 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今天才十七岁,万一真的和他更进?一步,不得被做死? 不然?从今天晚上开始分?床吧!现在就让人去收拾客房。 …… 大概是早上的冲击太大,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她?都没看到傅淮安。 那人换个衣服就没影了。 不过?不看到他也挺好的,现在的甄娴玉哪怕想到他的名字,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早上看到的那一……坨。 虽然?前世她?也不是没看到过?有些穿的比较暴露的男的,但绝对都没有今天早上直面的冲击大。 她?的脑子脏了,她?恨不得一头撞晕自己,好忘记那一幕。 为了不让自己的大脑反复的把?傅淮安拉出来鞭尸,她?随手摸出了一个话本子。 发现竟然?是上次在宫宴上看被傅淮安发现,导致她?没看完的那本。 说不定看点人间油物就能忘记了呢! 她?躺在摇椅上,旁边放着一个让府里的工匠重新打造的炉子。 炉子上还摆着花生和红薯。 她?一边轻轻的晃着摇椅,一边漫不经心的看小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甄娴玉觉得有点渴。 伸手摸向放茶盏的地方,结果她?还没碰到,就忽然?感觉旁边多了一只?手帮她?递过?来的一杯温茶。 那人并没有递到她?的手里,而是直接将?茶盏送至她?的唇边。 她?也没想那么多,以为是陪在她?旁边的紫琴,于是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她?的目光都没从话本子上移开,随口道:“谢谢!再帮我?剥个橘子吧!” 那人没出声,顿了一下,将?手里的茶盏收了回去后,没一会又递了一瓣橘子过?来。 甄娴玉下意识地张嘴。 却没料到竟然?连着那人的指尖一起含到了口中。 甄娴玉用舌尖将?对方的手指顶出去后,反应过?来不太对。 如果是紫琴来喂她?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而且刚刚被她?触碰到的指腹还带着一些薄茧,有些粗糙。 她?的脖子僵住了,猛地转过?头,就看到消失了一个上午的傅淮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就坐在她?的旁边。 手里还拿着一个剥开的缺了一瓣的橘子。 因为过?于惊讶,她?不小心将?口中的那瓣橘子咬破,一股直冲到天灵盖的酸意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甄娴玉:“……” 她?也顾不得尴尬,一张脸瞬间皱巴巴的团在一起,“我?去,你这是什么手,我?吃了那么多的橘子,都没吃过?这么酸的!” 傅淮安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觉得她?可怜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笑,“有那么酸?” “废话,你看不到吗?不信你自己尝尝啊!”她?含着那瓣被咬破的橘子不知所?措。 吐出来?浪费食物而且也没有地方吐,但要?让她?咽下去,又酸得她?根本办不到。 不上不下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吐出来。” 甄娴玉一愣。 两个人的视线短暂的在半空中相?遇,傅淮安挑了一下眉,“怎么又不觉得酸了?” 既然?他那么要?求了,甄娴玉自然?不会再拒绝。 她?将?那瓣橘子吐在他的手心里的时候,傅淮安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颗糖,塞入了她?的口中。 是一块牛轧糖。 浓浓的奶香味混合着花生的香气,瞬间就冲淡了她?口中的酸涩。 甄娴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天吃药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喂的她?。 一时间她?的脸忍不住热了起来。 她?看向傅淮安,“你从哪里拿出来的糖?” 因为含着糖,她?的口齿不太清晰。 傅淮安手里的酸橘子已经被放在了盘子里,刚刚被甄娴玉吐出来的那瓣橘子也不知道被他给丢到哪里去了。 她?看过?去的时候,他正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掌心上沾染的汁液。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细心的调整,力求展现的是最完美的姿态一样。 甄娴玉看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犯抽,忍不住道:“你嫌弃我?的口水呀?既然?嫌弃,为什么还要?我?吐你手里!” 傅淮安讶异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 甄娴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什么后,立刻尴尬地脚趾抠了抠地。 她?轻咳了一声,不太高明的转移话题,“哈哈哈,今天府里好热闹!我?只?是过?个生日而已,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傅淮安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勾起了唇角。 他将?那块帕子丢到了桌子上,用擦干净的那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甄娴玉嘴里含着糖块不方便说话,只?能急匆匆地将?那块糖推到左腮,然?后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鼓着脸颊道:“你干嘛?” 傅淮安扫了她?一眼。 甄娴玉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点加快。 然?后,傅淮安就突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甄娴玉:!!! 和之前的温柔不同。 这一次,他亲的很凶。 完全省略了试探的步骤,他强势地撬开了她?的牙关,然?后探了进?去。 那颗牛轧糖在她?的口中还没怎么化开,她?只?略略地尝到了一点甜味,然?后就被傅淮安给抢了过?去。 甄娴玉瞪大了眼,意思性的挣扎了一下。 但青年竟然?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拉到了她?的头顶,就那么把?她?按在摇椅上亲。 摇椅晃动?了起来。 甄娴玉瞪大了眼睛,每晃一下,她?都担心会和傅淮安一起翻到地上去。 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不行! 不能掉地上去,要?是这么摔了,到时候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她?和傅淮安两个人大白天的在房间里亲嘴摔地上去了,也太丢人了! 说不定还有可能会被传成完全变了味的奇怪的样子。 傅淮安不要?脸,她?还要?! 一辈子还很长,她?不想在社?死中度过?。 就在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跑火车的时候,傅淮安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放开了她?。 他低垂着眸子看着她?,将?她?唇角的晶莹拭去。 甄娴玉脸热得不行,控诉地质问他,“干什么干什么?你居然?又耍流氓!”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我?以为,我?是在身体力行地向你证明,我?不是嫌弃你。” “什……”甄娴玉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才急忙收住要?说的话。 要?证明不嫌弃她?,所?以就吃她?的口水吗? 甄娴玉一脸黑线,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推开,朝着他攥紧了拳头挥了挥,“你下次要?是再不告诉我?,搞偷袭,我?就用迷药麻翻你!” “嘶,好凶。” 傅淮安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语气慢吞吞,“告诉你就可以了吗?那夫人,接下来我?还想亲。” 甄娴玉:“……” 第77章 外面院子里的仆人?们走走停停还在布置着。 房间里面只有?她和傅淮安两个人?。 话音落下后, 甄娴玉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见?她一直不说话,傅淮安嗓音有?些沙哑的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嗯?不行么?” 甄娴玉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青年歪着头, 纤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眸子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仿佛只是单纯的对她的话表示不解。 他的唇瓣刚刚因为经?过粗-暴的蹂-躏, 不但殷红的仿佛像是要滴出血来?, 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渍。 甄娴玉的眼眸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咚咚咚的蹦个不停。 犹豫刚刚触碰过, 那张唇软得要命的触感?此时还残留在她的唇上。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 悄悄的移开了一线, 让自己不要那么快动摇。 明明刚刚还想着离这男妖精远一点。 不能才亲一次就没了底线! 傅淮安见?她视线游移,也不愿再逼她。 他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消化。 因为刚刚亲密, 甄娴玉手里的话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手里滑落在了地毯上。 她自己没发现,倒是被傅淮安注意到了。 他伸手, 捏住了掉在地上的书, “刚刚看的什么这么入神?我来?你都没发现。” 甄娴玉:!!! 她刚好看到将军和小姐酱酱酿酿的部分。 描写的那叫一个露骨。 若是让傅淮安看见?, 那她可能就不是社死一词能描述的了。 说不定她得离开地球。 眼看着他拿起书,目光要落在上面了。 甄娴玉一个眼疾手快, 飞速地去抢, 力求jsg在他看到之前把书抢回来?。 却没想到傅淮安抓的到挺紧, 她一抽之下, 根本就没抽动。 傅淮安一挑眉,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 对她看的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她此时的表现却让他突然产生了一丝好奇。 傅淮安黝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怎么, 里面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不能让我看?” 他抬起手, 绕开了甄娴玉的手,将书举过头顶,放到了甄娴玉碰不到的高度。 甄娴玉:!!! 她想都没想,飞扑过去,挂在他的身上,然后捧着他的侧脸,语气凶的要命,“不就是亲吗?我给你亲到吐!” 说完,她就用力地啵上了他的唇。 傅淮安一愣。 没料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这么失神的一会功夫,就被甄娴玉找到了空子,一把抢过了那本书,丢到了地上,飞速两脚踹飞到了床底下。 甄娴玉眼底闪过了一丝得意,一双弯弯的眉眼里面藏满了笑意。 一击得手,她就要后退。 但主动送上门?来?的,傅淮安怎么可能会让她跑掉。 他单手扣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按回了怀里。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几乎可以看到彼此面颊上的细小绒毛。 他的睫毛颤了颤,黝黑的眸子里泛起一阵波澜。 两个人?的呼吸交叠在一处,感?受到怀里软绵绵像是棉花一样的人?,他低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夫人?自己说的亲到吐,怎么才一下就想跑了?” 青年的眸子里染上了浓重的笑意,“夫人?心?不诚!” 甄娴玉眨眨眼,企图蒙混过关,“什么亲到吐,夫君你听错了吧?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她还装模作样的露出了一副关切的模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门?,“也没发烧啊!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 “……嗯。” 傅淮安沉默了片刻。 他掀起有?些潋滟的眉眼,唇角微勾,“你就当我烧糊涂了吧。” 甄娴玉:??? 她还没反应过来?,青年浓烈的气息扑面而至。 竟然单手揽着她的腰,把她给从地面抱了起来?。 甄娴玉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保持平稳。 却没料到青年坏心?思地用空余的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本来?就不稳,抱他的时候头下意识的低垂。 被他这么轻飘飘的一按,顿时没控制住撞上了他的唇。 因为力度不可控,她甚至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偏偏此时傅淮安却笑了出来?,“这次,是夫人?主动的啊。” 甄娴玉:“……” 我看你是骚糊涂了! …… 府上为她的生日?准备的很是盛大。 除了没有?邀请什么人?。 其他的都超出了甄娴玉的预料。 望着那一大桌子的精致菜肴,哪怕甄娴玉因为之前的事情和他生气,但也忍不住咋舌,“太奢侈了,没这个必要吧?” 傅淮安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常服,一头乌发高高地束于头顶,用一根白玉冠固定住。 房间里光如婴儿?手臂粗细的红烛就点了足足二十六根,整个房间简直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当然有?必要,你是我的夫人?,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又是与?我成亲后的第一次好日?子,自然不能随便敷衍。”傅淮安站在她的旁边,竟然贴心?地主动给她拉开了椅子。 甄娴玉吸了口气,“不敷衍也不代表这么浪费啊!没有?宾客做这么多的菜,我们两个人?又吃不完。” 虽然那些菜每一样都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小碟。 但满桌子都是不同的菜,还是太浮夸了。 心?意到了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其他的形式而已,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傅淮安:“不用担心?浪费,这些菜可以赏下去,也让府里的下人?们沾沾你的福气。主子赏菜,也代表了他们得脸,这是求都求不到的好事。” 甄娴玉拍了拍脑门?,“我怎么忘了这回事!” 想到之前一直帮她掌管府上的铺子酒楼庄子的七个大丫鬟,这段时间,他们都挺辛苦的,做事也认真。 因为不在她的身边伺候了,府上还有?传言,说她要把几个大丫鬟放出去,再重新选大丫鬟来?顶上位置。 这段时间院子里人?心?浮动。 甄娴玉想想,也是时候应该表表态了。 她认真的挑选了几道菜,然后还大方的拿出了一袋子的金叶子奖励给了七个大丫鬟,还有?傅淮安身边的几个人?。 傅淮安见?状微微一挑眉。 甄娴玉立刻解释,“不是收买你的人?哦,只是觉得这样的好日?子,大家都应该有?份才是!” 说完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神色,有?些不情不愿地拉过他的手,展开掌心?,在上面放上了一个缠成了三角形的黄符。 “这是上次我和李姐姐去庙里拜佛的时候求的平安符,本来?过年的时候就该给你的,但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儿?就忘记了!后来?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拿给你!正好今日?是我的生辰,感?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些,这个就当做赠礼吧!” 傅淮安有?些惊讶,那枚三角符在他修长的指尖转动,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眼神复杂。 “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这是个美好的祝福!”甄娴玉斟酌了一下语言,一双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似的,试探道:“我希望你吉祥平安,顺顺当当,……当然啦,只有?你好,才能带上我一直过好日?子。” 傅淮安垂眸去看指尖小小的黄符,心?里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因为敛起眉眼,甄娴玉已经?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求这么一枚平安符。 按理说,她和傅淮安两个人?都是不信神佛的。 但站在慈眉善目的佛祖面前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股冲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口和庙里的和尚开了口。 本想着求都求了,干脆就送了吧。 但一枚黄符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她总怕傅淮安觉得敷衍,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傅淮安掀起眼帘,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腰间挂着的那枚荷包,将黄符小心?地放在了里面,然后塞入了怀里。 “谢谢夫人?,我会好好保管的。” “……” 他突然这么郑重,弄得甄娴玉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你不嫌弃就好。” 傅淮安的唇角微微扬起,“夫人?的关心?,我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 甄娴玉从他的脸上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她就当他说的是真话了! 目光从傅淮安的身上,移都了桌子上。 她能看得出来?,为了她的生辰,大厨今天是下了猛功夫的。 一桌子的菜肴,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还夹杂了里面的巧思。 甄娴玉决定明天就给厨房发年终奖。 她吃得非常高兴,甚至还贡献了一坛葡萄酒。 这是前世她在一个农家买的自酿葡萄酒。 纯正的山葡萄,每一颗都是那家人?亲自去山上采摘回来?,挑选出最饱满新鲜的清洗泡酒。 口感?极其醇厚。 用来?泡葡萄的白酒的度数据说很高。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泡的久了,她竟然一点白酒的味道都没喝出来?。 入口如同葡萄汁一样甘甜浓稠。 甄娴玉喝了两口就忘了这是酒,和傅淮安一起把这一坛的葡萄酒给瓜分一空。 初喝的时候还不显,但后劲十足。 她这个身体明明经?过专门?的训练,但也开始感?觉到了眩晕。 甄娴玉闭了闭眼睛,单手抓住了傅淮安的胳膊扶着稳住自己的身体。 但试了几次之后,感?觉还是晕,她就放弃了。 干脆就那么抓着他的胳膊,感?受到手下的结实触感?,她忍不住感?慨,“你这是怎么锻炼的?看着不显,身体竟然这么有?料。” 傅淮安:“……” 那酒度数不小,他虽然开始微醺,但并?没有?糊涂,这话,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好在甄娴玉也不需要他捧场,她叹了口气,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好羡慕,我也想有?这样漂亮的肌肉线条!可惜我身上都是肉!” 傅淮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忍着笑意道:“那你早上和我一起锻炼?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一点习武的底子的,若是捡起来?,用不了多久……” 他还没说完,甄娴玉就露出了一个痛苦面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那么吓人?的话!我身上的肉都是我辛辛苦苦吃出来?的,如果要是再辛辛苦苦减掉,我图什么?” 傅淮安的话止住,但眼底却藏不住笑。 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他的胸膛却轻轻震颤。 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要出jsg去看烟花吗?” 甄娴玉一愣,“初八了还有?烟花?” 傅淮安眼底的笑很温柔,“嗯,所以要看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甄娴玉却听得很清楚。 她不傻,傅淮安既然能这么问,肯定是他特?意让人?准备好了的。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遍,“你特?意准备的吗?” 傅淮安点头,“上次见?你好像很喜欢,所以才想着在今日?给你再放一次。” 甄娴玉站起来?,“那走吧!夫君都准备好了,若是我不去看,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番心?思。” 傅淮安唇角噙着笑,“无妨,随你心?意即可。” 话虽然说的好听,但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见?她站起来?之后,就直接拿起一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披风给她系上了。 两个人?走了房间。 外面挂满了灯笼,将整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 甄娴玉原本还以为他是要带她去郊外看,却没料到,他居然一个跳起,攀上了墙头。 然后他就那样跨坐在墙头上,俯身朝她伸出了手。 甄娴玉:? 傅淮安平日?里,无论做什么都一副很稳重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人?做出如此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恍惚中她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她眨了眨眼,一脸震惊,“啊,上墙看?” 傅淮安摇了摇头,声音清越,“不是,带你上房顶上去,那样看得真切,不过夫人?敢吗?” 甄娴玉抬头,房檐高高翘起的一角,觉得有?些刺激,“不会踩塌了吧?” 傅淮安顿了一下,单手扶住了额头,忽然肆意地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就算塌了,也有?我给你垫着,保证摔不到夫人?。” 甄娴玉搓了搓手,“那还等什么,快让人?给我拿个梯子过来?!” 傅淮安:“我拉你!做什么用梯子?” 甄娴玉:“你真得能拉动我?我可不轻。” 傅淮安笑得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再来?几个你,我都能拉动!” “吹牛!”甄娴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诚实,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手心?里,然后挑衅地扬眉,一脸“你拉呀”的表情。 傅淮安挑了挑眉,收拢指尖,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了掌心?。 他的手很烫,但没有?汗,很干燥温暖。 两个人?的手触碰在一起的时候,甄娴玉感?觉手上传来?了一股拉扯的力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腋下被人?卡住。 下一秒,她就和傅淮安同样的姿势,也坐上了墙头。 她的手还被他攥着,甄娴玉眼睛有?点亮。 刚刚她还担心?傅淮安把她的胳膊扯脱臼了。 没想到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她兴奋地扬起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厉害了!” 这墙其实也不算太高,而且还有?点宽。 踩在上面也不怕掉下去。 有?了墙借力,他们上房就方便多了。 等两个人?坐在屋脊上的时候,甄娴玉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看了他一眼。 傅淮安就察觉到了,“怎么?怕了?” 甄娴玉:“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爹要是知道你马上及冠了竟然带着媳妇上房顶是什么感?觉。” “……”傅淮安哭简直哭笑不得,“大概是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得不错,够胆量!” 甄娴玉:“……”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甄娴玉看过去,恰好看到一大朵灿烂的烟花炸上了天际。 坐在房顶上仿佛离天空很近,也仿佛离那烟花很近。 她微微扬着头,看着天空上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灿烂烟火,眼眸弯成了一对月牙。 随着一朵一朵的烟花升上天空,又迅速炸开。 整个夜幕仿佛都被点亮了。 甄娴玉笑得无比开心?,她原本对这个生日?的感?官只是很平常,但不得不说,他确实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转头,看向?傅淮安的眉眼,一脸认真,“谢谢你呀!” 傅淮安侧过脸,她眼眸里像是坠落了星火,灿烂一片。 他的喉结轻滚,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 修长的手指将甄娴玉的头发拂开,然后捧住了她的脸。 在甄娴玉的错愕中,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沙哑,“生辰快乐,祝你长命百岁,无痛无忧。” 小时候别人?家的小孩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了他。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孩子的母亲温柔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说了同样的话。 那时候他还不懂。 只以为自己是羡慕他有?母亲疼爱。 但他没有?。 他就想着,生辰的时候,有?父亲一起也好。 然而他的每一次生辰,父亲都没能回来?。 甚至连给他的贺礼都不能准时送到。 再后来?,他长大了。 才知道那时候的他,也许只是想让人?温柔以待,全身心?的爱着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那个画面了。 因为他早就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脆弱地渴求别人?关注的他。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那种没有?任何?价值的关爱。 但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对上甄娴玉的眉眼,他忽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后知后觉的有?些羞窘,一把将她给扣到怀里,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冷了吧?” 甄娴玉:“……” 她在他的胸膛前艰难地抬起头,余光扫到他微红的脸。 她有?些哑然。 没想到今天死皮赖脸缠着她亲的人?,现在只是亲一下她的额头,居然会害羞成这样。 想到他今晚这么用心?,她没有?拆穿,而是顺着他的动作将手塞到了他的怀里。 她配合地感?叹道:“感?动到我都不敢动了!” 傅淮安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更用力地将她裹在了披风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说道:“我以为夫人?会说,有?情就不觉得冷了!” “呵”甄娴玉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说什么胡话呢?” 两个人?一边插科打诨,一边看烟花。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气氛刚好的缘故,甄娴玉突然道:“我以前还想过,等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买一个带花园的小房子,前院种鲜花,后院种果树。一人?一狗,过上幸福隐居的生活。” 傅淮安顿了顿:“那我呢?” 甄娴玉愣了一下,“啊?” 傅淮安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恼怒,又像是有?些不忍责怪,他使?劲揉了揉她的发丝,“那我努努力,争取以后也能加入到夫人?规划的未来?中去。” 甄娴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其实有?点好奇。”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远方:“嗯?好奇什么?” 甄娴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傅淮安收回视线看她,回到的语气有?些慢吞吞,“我不知道,也许,是喜欢你身上的真实自由吧?”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你现在不自由吗?” 傅淮安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因为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坛白酒,放在旁边,问道:“还喝酒吗?” 甄娴玉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明明两个人?刚才上来?的时候,他是没有?拿任何?东西的。 傅淮安:“刚刚你看烟花的时候,我让人?拿上来?的,要吗?” 甄娴玉听着耳边不停的烟花炸响的声音,有?些好奇,“你到底让人?准备了多少?烟花?不过喝点也可以,有?点冷,暖暖身子。” 甄娴玉的注意力全都被傅淮安给吸引了,自然没注意到烟花的声音下,掩藏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两个人?在房顶上喝了好一会,才到甄娴玉平时睡觉的时间,她打了一哈气,困了。 傅淮安将她带了下来?。 而此时,南边的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悄悄地打开,无数人?马在夜色的掩映下直奔皇宫。 一场杀戮在夜色的掩映下,彻底开始。 甄娴玉已经?睡熟了,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傅淮安低头看着她,忍不住轻笑。 吩咐府里的人?,照顾好她。 一切以她的安危为准。 然后已经?换好了铠甲傅淮安翻身上马,带着人?朝着冒着火光的皇宫而去。 …… 第二天早上,甄娴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傅淮安的怀里。 他难得睡得这么沉,她挣扎着动了动,都没能吵醒他。 甄娴玉微微仰头看他,他合着眼,眼底还带着一抹青色,下巴上的胡茬一宿间也冒了出来?。 看上去多了几分狼狈和憔悴。 像是大半夜不睡觉跑去作贼了似的。 她忍着笑,想要起身。 但他的怀里真得很舒服。 热乎乎的。 在这样的冬日?,简直舒服地让人?不想动。 她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结果突然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jsg。 甄娴玉一愣。 猛地睁开眼,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从他的怀里弹了起来?。 一把掀开被子检查床上是不是被她画了地图。 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傅淮安也醒了。 他一脸惺忪睡意,看着她满眼莫名,嗓音也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甄娴玉脸红,发现床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姨妈血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就又产生了点疑惑。 甄娴玉蹙眉:“我刚刚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傅淮安眉眼微动:“是吗?我没有?闻到。” 他回来?的时候仔细沐浴过,所以这话他说的非常自信。 甄娴玉也没想那么多,她皱了皱眉,又嗅了嗅,发现又没有?了。 她一脸困惑,“可能是我闻错了吧?这会好像又没有?了。” 傅淮安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可能昨天睡得比较好吧?”甄娴玉顿了顿,“你眼底怎么都是血丝?” 她想到自己的睡姿,忍不住有?点心?虚,“昨晚没睡好吗?要不然我不打扰你,你再睡一会吧?” 不等他回答,她就爬起来?了。 大概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门?外响起了小影的敲门?声。 “少?夫人?,要起身吗?” 甄娴玉应了一声,去换衣服。 感?觉到几个丫鬟有?点紧绷,甄娴玉一脸莫名。 她转头询问小影,“怎么了这是?” 小影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道:“昨天晚上四皇子反了!” 甄娴玉:“啊?” 小影:“四皇子估计挺恨你。” 甄娴玉:? 她一脸莫名,“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影憋了一会,没忍住,“据说四皇子他们为了掩饰兵马进城,特?意在西门?准备了大量的烟花,打算在城防换守的时候,以烟花为攻城的信号。” 甄娴玉:“……然后呢?” 小影:“然后,咱们世子可能觉得给你过生辰的烟花准备的不太够,就顺手借花献佛,都给放了。” 甄娴玉:“……” 第78章 和无语的甄娴玉一样, 朝廷上所有听说了这件事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但是……夺笋啊! 山上的笋都被傅淮安给薅完了。 如果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提前?放了烟花,说不准四皇子就得手了! 结果一通筹划, 最后带着开国公?一家撞到了枪口里?。 因为他的骚操作, 一直安分呆在家里?养伤的傅淮安也被抬上了御书房。 因为这几日养的太?好, 傅淮安气色红润有光泽。 未免被看不不妥, 甄娴玉只好用粉底液和遮瑕膏给他化了一个肾虚妆。 大概是甄娴玉下手太?重, 明诚帝还给傅淮安赐了一个座。 他也没有推脱, 只虚虚地顶着一脸苍白, 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 太?子嘴角抽了抽。 如果不是昨日夜里?亲眼看见?他生龙活虎, 怕是真要以为他伤得不轻。 明诚帝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询问昨夜的事情。 虽然昨夜是太?子救的驾, 但他绝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但无论他怎么让人查,昨夜都是如同傅淮安所说的那般, 是给甄娴玉过生辰的时候意外发现。 从傅淮安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 又强行被他为了一嘴的狗粮, 明诚帝只好把怒火发泄在四皇子的身上。 良妃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四皇子自腿瘸了之后, 也变得沉寂了下去?。 开国公?不是什么嚣张跋扈的人, 也正是因此, 之前?开国公?拿免死?金牌换四皇子, 明诚帝才?答应了下来。 却?没料到,咬人的狗不叫。 他们竟然一直在暗中谋划着逼宫夺位。 他失望地看向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儿子。 失败被抓后, 他一直低垂着头,抗拒开口说话。 跪在他旁边的开国公?也一脸灰败, 不言不语。 明诚帝一脸怒意,失望至极地手里?的砚台直接砸了下去?。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朕罚你圈禁, 让你反省,结果你就是反省出来的再杀了朕吗?” 四皇子低着头,任由那块砚台将?他的额头砸开了花。 他的身体趔趄了一下,双目涣散,一言不发。 这时候一身白衣的良妃不顾宫人的阻拦冲了出来,飞扑到了四皇子的面前?,心痛地捂住了他汩汩流血的额头。 上次被牵连之后,良妃已经?被降为嫔,她已经?多日未曾出宫。 此时一身素淡的白衣根本遮不住她型的瘦削,不知道?熬了几个日夜,一双眸子红得仿佛冲了血。 她瞪着眼看向明诚帝,“弘瑞这般也全是您逼的!若不是你昏庸无道?,听信小人谗言,任由弘瑞被陷害,我们又怎么会没了活路!您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明诚帝:“良嫔,你放肆!” 良妃笑得凄惨,“弘瑞怎么可能会杀二殿下,他身体有疾,您身下那个位置,最没有希望的就是他了!可是您却?偏听偏信,连仔细查一查都不愿意就定了他的罪!” 她看了明诚帝一眼,那一眼里?有失望,有痛恨,还有决绝,“良嫔……良嫔!臣妾陪您从潜邸到现在几十年,最后也只沦落为您口中的一个放肆的良嫔。那臣妾今日就放肆一回,用命……恳请陛下重新彻查二皇子之死?的真凶!” 四皇子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伸出手去?想要去?拉良嫔。 但指尖却?只划过了她的衣角。 良嫔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头撞上了旁边的红柱自戕了。 赤红的血飞溅一地。 她的身体软软地滑落了下来。 开国公?当即满脸泪痕,重重的磕头,言明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四皇子只是这他裹挟。 将?反叛逼宫的罪名一力抗下,然后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剑自刎于此。 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四皇子顿时瞪大了眼,眼底迅速充血,一片赤红,连忙扑过去?。 但什么都没能留下。 书房内赤红的血刺痛了明诚帝的眼。 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刺痛,怒意上头,眼前?忍不住发黑,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守在他旁边的大太?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明诚帝缓过来后,接连下令,将?开国公?府抄家,将?四皇子废除王位,收回姬姓,押入天牢。 他的目光落在了底下跪着的一众人身上,视线尤其重点扫过了太?子和六七八皇子。 “既然之前?老二被杀一事,有这么多的疑点,老六,朕令你连夜彻查!” 六皇子一愣,随后抬手恭敬地应是。 他的表情严肃,眉心微微蹙,一脸凝重。 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傅淮安微微眯了眯眼,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 他一直觉得六皇子有点问题。 但从他的身上下手,却?什么都没发现。 除了之前?他的亲信在赈灾银上动了手脚,其他抓不到他一点把柄。 但傅淮安相?信一个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不可能真的一点不动摇。 人无完人,他不可能没有一点缺点。 但既然没能查出来,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隐藏的够深。 但傅淮安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除非六皇子没有肖想皇位,不然早晚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他有足够的耐心。 其他人都被命令退去?,唯独傅淮安被明诚帝留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虚弱的傅淮安好一会,才?缓缓地开口,“昨日你立下了大功,再加上大年夜那日,你为大周赢下了名声?,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傅淮安故意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随后又一脸惶恐地起身,“陛下,此乃臣之本分,不敢要赏赐。” 明诚帝表情不变,“论功行赏,该是你的东西,作何不敢要?朕允你要。再说镇国公?在西北再次立下大功,说不定择日班师回朝,本来该封赏于你们才?是!” 傅淮安像是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杀机一样,本是低垂着头的他飞速地抬了起来,一脸欢喜,“陛下,臣的父亲真的要回来了?” 明诚帝眯了眯眼,故作亲昵,“你也算是朕的子侄,从小在朕的身边长大,朕还会哄骗你不成??” “臣知道?陛下不会骗臣,臣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傅淮安一脸喜色掩都掩不住,“如果陛下一定要赏赐臣,那就允臣的父亲多在京城呆几天吧!” “这些年国舅为了大周南征北战,辛苦了,朕本就属意于让他留于京中修养,但西北离不开他!”明诚帝长叹一声?,态度亲和,“像古木、南黎等国,若是没有镇国公?,边疆不稳啊!换个人怕是也压不住边疆那些将?士!而且,这些年因为国库亏空,多亏了淮安你,时不时的不计较回报的给边疆的那些将?士捐银捐粮……” 傅淮安的眼jsg眸微动,“这天下的子民哪个不是陛下的子民,我们是您的子民是您的家仆,为您分忧解难本就是该做的事情!无论将?领是哪一个,臣等始终都是为了大周尽忠,为陛下守国!遵陛下的命令,朝中猛将?颇多,臣父已然年迈,若是古木、南黎那些小国真的畏惧于我父亲的名声?,根本不会年年都骚扰我朝的边境……” 傅淮安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说的情真意切。 明诚帝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眼底一片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像是想起来傅淮安的身上还带着伤,让他起身,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从小跟在太?子的身边,一晃都这么大了,也娶妻生子了。” 傅淮安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一改脸上的严肃,露出了一个属于少年人羞窘之色,看向明诚帝的眼底带着几分孺慕:“不怕陛下笑话,臣觉得与夫人年纪还小,尤其是夫人她自己还是孩子呢,而且有了小孩府里?估计就没个消停了。” 明诚帝笑了,伸手虚虚地点向他,“你们国公?府一脉单传,现在好不容易娶了媳妇不赶紧生,还等什么?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大公?主了!” 傅淮安摇了摇头,“那不一样,陛下有皇位要继承,臣家里?又没这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诚帝给打断了,“胡说!朕给的爵位难道?不要继承?” 傅淮安露出了一个笑,“这个不急嘛!现在臣还没继承到了,哪里?就轮到小的了!” 明诚帝摇头,“你呀!该让太?后好好的管管你!这么大了,还一副孩子的心性!朕瞧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这几日在府里?没有好好调养吗?让太?医给你瞧瞧!” 傅淮安眉心一动,他有些不好意思,“臣的夫人恨不得这几日都将?臣关在府上,汤汤水水的把臣都养胖了!伤口其实是好了一些的,但昨日臣想带着夫人看的更清楚些,……爬房顶的时候,就不小心抻到了伤口。”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太?医令就到了。 薛怀一脸正色,看了明诚帝一眼,行礼,“陛下!” 然后又一脸不熟的样子看了傅淮安一眼,“世子。” 明诚帝点点头,状似关心道?:“薛爱卿,你给淮安瞧瞧,怎么养了这些天,他的气色还这么差?”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不变,自然的伸出了手,“臣觉得没事,但陛下担心,所以就麻烦薛大人了。” 两个人一副见?外的模样互相?寒暄了一番,薛怀才?搭上了傅淮安的手腕。 沉吟了片刻后,抬眸看向他,“不知道?世子是否方便宽衣,让老夫看一下伤口?” 傅淮安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一直站在明诚帝旁边装透明人的大太?监开了口,一下子断了傅淮安可能说出来的借口。 “世子可以到这边的屏风后面,这样就不算在陛下面前?失礼了。” 明诚帝点了点头。 傅淮安垂眸,“那就劳烦薛大人了。” 他早就知道?今日入宫,明诚帝必然要让人确定他的伤。 幸好提前?有准备。 因为并不是新鲜的伤口,伪造结痂完全不在薛怀的话下。 但傅淮安脱衣服的时候,有些犹犹豫豫。 大太?监微微眯眼,“世子是伤口痛,不太?方便吗?那杂家帮世子吧?” “不是。”傅淮安犹豫了一下,脸颊微红,“公?公?等会看见?了别的什么,不要和陛下说行不行?” 大太?监眼眸一闪,“世子这话说的,有什么要瞒着陛下呢?” “不是……只是……”傅淮安言语含糊说了半晌,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很大的心里?准备似的,飞速扯开了衣襟。 大太?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只见?雪白的纱布旁边的肌肤上,掐痕,抓痕,还有暧昧的红斑层层叠叠,一看就夜生活丰富。 大太?监顿时被这一幕伤了眼睛。 待傅淮安解开纱布后,他只略扫了一眼那还沾染着药泥的狰狞结痂,稍稍确定就收回了视线。 “世子这伤看着吓人,还是得好好将?养着才?是,便是昨日是世子夫人的生辰也不能由着性子胡闹,没个分寸,万一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陛下还要心疼。” 傅淮安垂下的眼底浮现了一抹嘲讽,但抬眸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他窘得满脸涨红,“昨日喝醉了酒……” 话虽然没说完,但懂得都懂。 大太?监轻咳一声?。 薛怀一边帮他重新换了药,一边语重心长道?:“世子之前?气血两虚,确实该注意些,等会我再给世子开一副药,巩固一下精元。日后不能再如此,否则可能会有碍子嗣。” 一旁的大太?监闻言眼眸闪了闪,“世子先更衣,奴才?先去?和陛下说一下,免得他担心。” 傅淮安不经?意间和薛怀对?视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 听了大太?监的话,明诚帝之前?眼底暗藏的冷意散了不少,虚情假意地给傅淮安赏赐了不少名贵药材不说,甚至还将?他服用的金丹赏赐给了傅淮安一颗。 傅淮安感激涕零地收下后,才?被允许回府。 明诚帝特意派人大张旗鼓的把他送回去?,路上凡是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艳羡镇国公?府圣眷浓厚。 甄娴玉看着那些宫人往府里?送礼物的时候一脸茫然。 她完全没想到,傅淮安入宫一趟明明是危险重重,怎么回来还带上了一车礼物。 那些箱子无比的精致,为了保证药效,箱子的材质也无比珍贵。 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那些宫人走了之后,她就随手摸了一个看上去?最精致的小箱子打开了。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灰褐色的长圆柱形的东西,叠着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绑住,尖端有倒刺,手感很粗糙。 甄娴玉一脸茫然,拿着看向傅淮安,“这什么玩意?” 傅淮安扫了一眼,沉默了。 他一把将?她手里?的东西拍到了盒子里?,然后飞速扣上。 对?上甄娴玉疑惑的眼,他轻咳一声?,耳根有点红,“你应该……不太?想知道?。” 甄娴玉:? 跟在她身边的小影一瞬间瞪大了眼,眼看着甄娴玉想要追根刨底。 她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摆,小声?道?:“少夫人,别问了,那是虎——鞭。” 第79章 虽然没见过, 但那东西的作用,甄娴玉还是知情的。 此时她满脑门的问号,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傅淮安的身上, 不由自主地向下一移。 傅淮安的身体?骤然紧绷, 猛地抬手?罩住了她的眼。 “不要胡思乱想。” 被罩住前?, 甄娴玉分明看到了他的喉结微动, 眼底眸色暗潮涌动。 见她什么?都不说了, 傅淮安故作淡定?地收回了手?, 吩咐府中?的下人将这些?盒子全?都收入库房中?去。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 强压下纷乱的心思, 问道:“就这么?收起来么??你不打开?看看?” 傅淮安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神色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现在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他含糊道:“没什么?好看的,陛下送的, 基本都是与你之前?手?里拿过的盒子中?所装之物功效相仿的东西。” 甄娴玉一顿, 有些?瞠目结舌, 错愕地看向看向地上摆放的那一堆盒子,“他……” 她想问今日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诚帝要给他送那种有壮—阳效果的药, 但话到嘴边了, 又被她忍住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傅淮安故作淡定?的脸上。 耳后, 她像是突然被触发了什么?笑?点一样,突然忍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淮安:“……” 他微微眯眼看着面?前?笑?的肆无忌惮的人,轻轻的磨了磨牙齿, 竟然不顾在场还有家丁仆从在,单手?捏住她的耳朵, 毫不客老公气地捻了捻,“夫人想到了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嗯?” 甄娴玉忍了忍,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她摆了摆手?,擦去眼尾溢出了一点泪花拍开?他的手?,哼了哼,“我只是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一些?好笑?的事。” 傅淮安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呵:“那夫人不妨说来听听?” 甄娴玉轻咳一声,“……不值一提。” 傅淮安看着她,半晌,骤然失笑?。 这时候,一个下人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手?上捧着的盒子突然掉了下来。 盒子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盖子被摔开?,露出了里面?一颗如牛眼珠一般大小的金灿灿的圆丹。 那颗丹丸跌出盒子后,恰巧滚到了甄娴玉的脚下。 仆人吓得普通一声跪下,“……世子恕罪jsg,小的刚刚失手?滑脱没拿稳……” 甄娴玉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那颗丹丸,捏在手?里翻看了一番后,发现那外面?金灿灿的东西是包裹里面?红色丹丸的金箔。 她一脸疑惑,“这又是什么?东西?” 傅淮安:“陛下御赐的金丹,陛下服用此丹后可龙精虎猛,精神十足。” 甄娴玉嘶的倒抽一口?冷气,“这玩意可不兴吃啊!吃了就是嫌命长。” 傅淮安看她,“你认得……?” 甄娴玉顿了顿,犹豫道:“倒也不是,只是听说过炼制这东西的几样必须……材料?我听闻那些?道士会在里面?加很多重金属,吃多了会金属中?毒,然后全?身器官衰竭,长生?是不可能的,仙丹吃多了非但不能飞升,只会殡天。”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要是想早点去世,把遗产给我,我倒是……” “想的挺美。”傅淮安哼了一声,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腰,竟然把她给举了起来。 甄娴玉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攥紧了那一块布料,“哎哎,你干嘛!” 傅淮安勾唇,垂眸看着她,似笑?非笑?,“回书房教妻,让你看看什么?是以夫为天。” …… 明诚帝大肆赏赐傅淮安一事,落入了太后的耳中?。 听闻赏赐的都是什么?东西后,太后拧了拧眉,“那孩子看着也……” 太后的话虽然未说完,但表达的意思已经能让人猜到。 荣玉嬷嬷上前?一边给她捏肩膀,一边道:“怕是也不一定?如我们?想的那般,说不定?只是陛下一时兴起。” 太后想到明诚帝平日里所作所为,蹙了蹙眉,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她长叹了一声,换了一个话题,“查的怎么?样了?” 荣玉嬷嬷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派去的人还来消息,不过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太后目光虚虚地看着远处,半晌没说话。 片刻后,她才收回视线,“开?我的库房,也给那两?个孩子送点东西吧!淮安那孩子也委屈了。” 明诚帝今日举动,她大致也能猜的出他是怎么?想的。 无非是觉得太医令说傅淮安的身体?亏损,有碍子嗣,镇国公府便断了传承。 她冷笑?了一声。 心里是浓浓的厌弃。 在这人人艳羡的皇宫里,所有人都被权利变成了魔鬼。 她所能做的只有看着皇帝把皇位传下去。 …… 虽然谋逆一事被开?国公给一力顶下了,但四皇子仍旧摆脱不了嫌疑。 哪怕明诚帝被逼下令重查二皇子一案,但他对四皇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四皇子所做之事,完全?踩到了明诚帝的底线。 碍于仁德之名,他暂时没有对四皇子做什么?。 但他没想到,四皇子被看押后的当天晚上就疯了。 嘴里哭着喊着的全?是对明诚帝的怨怼之意。 最?后竟然一头扎进泔水桶里自尽。 明诚帝本就起了废弃他的心思,得知此时后大怒,竟然生?生?呕出一口?鲜血,病了起来。 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太子重新开?始监国。 明诚帝这一病缠绵病榻,竟然久治不愈。 短短几天的功夫,便像是精气都散了似的,头发尽数泛白。 大概是怕死,他对天师越发的依赖。 频频催促天师炼制保命仙丹。 最?后竟然还将注意打在了太子身上。 天师说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身上的真龙之气尽数来自于明诚帝。 两?个人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太子强势了,他变弱了,这段时日他病得重了,就是太子最?近吸取他的龙气太多,导致他的身体?大为亏损。 现在哪怕服用金丹,也不过是往漏了的水桶里面?装水,再多也没有用。 若想要恢复往日的龙威,必然要将龙气从太子那里拿回来。 明诚帝这段时间?被身体?的羸弱和那种垂垂老矣的无力感给吓怕了。 听了天师所言后,深信不疑。 立刻想要求太子挖心头血给天师,让他给自己炼丹。 但他还没开?口?,太子来探望他的时候就撞见了天师。 想到表弟和他说的那些?,太子立刻下令,让人将天师抓起来。 “你这妖道,竟然还敢拿有毒的丹药害人!” 天师一脸严肃,仿佛不畏皇权不惧生?死,“老道明明是奉陛下的命令,炼制的九九仙阳金丹,助陛下早日恢复龙气,殿下怎可如此诬蔑我?这不仅仅是对三清上人的不敬,也会坏了陛下这些?年好不容易修出的道行!” 明诚帝躺在床上气得半撑着身体?用龙枕砸他,“逆子,你是不是听说了天师要用你心头血炼丹,帮朕收回被你夺走的龙气,所以害怕了?所以想让朕死,你好继承皇位!” 太子一脸失望地看着明诚帝,“若是能治好父皇,别说一碗心头血,便是日日给父皇饮用又何?妨?但那所谓的仙丹,根本就不能治病,还有毒,父皇您糊涂啊!” 明诚帝已经不愿意听太子的话了。 深信天师的话后,他现在看太子都仿佛像是在看仇人。 太子一脸严肃,“今日便是惹您生?气,儿臣也要除了这妖道。” “滚!给朕滚!” 明诚帝一声吩咐,大太监立刻上前?,“殿下,陛下现在正在生?气,要不您先回去?” 太子大怒,“放肆!你伺候父皇多年,竟然也要伙同那妖道谋害父皇不成?” 大太监听了他的话根本不为所动。 因为太子纯孝,哪怕监国,也从未染指明诚帝的势力,动摇明诚帝的威信。 而且明诚帝又对他多有防备,所以哪怕此时他病着,整个皇宫也是掌握在他手?中?的。 发怒的明诚帝给太子扣无数个黑锅,让人连夜将他送至皇家寺庙禁足,命令他思过为大周祈福,他一日不让太子回来,太子就得在庙中?一日。 因为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太后得到消息的时候,太子已经被送走半个多时辰了。 气得太后与明诚帝大吵一架,连夜收拾东西去庙里与太子作伴。 六皇子得到消息后,立刻从调查二皇子一案中?抽身。 当着明诚帝的面?询问天师,他也是父皇的孩子,若是想要治疗父皇,他的心头血可有用? 得到肯定?答案后,六皇子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刀捅入胸口?,给明诚帝放了半碗血。 明诚帝看得大受感动,竟然要连夜废太子,立六皇子为储君。 六皇子大惊失色,连连要明诚帝收收回成命。 他苍白着脸,看着明诚帝一脸孺慕道:“父皇莫要这般,大哥也是因为父皇生?病,心中?急切,并非不孝,他只是没有见过天师的功力,不曾服用过金丹,不知道这丹的好处罢了。而且大哥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又名正言顺,哪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被父皇废弃。亲父子哪有隔夜仇,大哥明日说不定?就知道错了。” “莫要提那个逆子!”提起太子,明诚帝就气到咳嗽,虽然嘴上斥责,但他也意识到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不妥,再没提起废储君一事。 他见六皇子老实本分,有孝心,又没野心,不免动容。 以前?他觉得老六为人清冷,淡泊名利,脱离红尘,他对这个儿子少有关注,更多的时候,都偏心嘴甜的老八。 却没料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老六最?贴心。 他既有几分补偿他的意思,又忍不住想要锻炼他几分。 想着太子离开?,无人监国。 于是便将此时交给了六皇子。 六皇子一开?始拒不接受,然而明诚帝无比坚决,为了不惹怒明诚帝,他只好无奈接下监国一事。 因为古木国和亲一事,他接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监督礼部为七皇子准备大婚事宜。 消息传出,无论是七皇子还是八皇子全?都炸了。 七皇子是不愿意娶金罕娜。 八皇子是不服明诚帝将监国权给了老六。 还有第三股势力频频给六皇子监国一事找麻烦。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有些?乱。 唯独镇国公府一片安宁祥和。 甄娴玉也从傅淮安的口?中?得知了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傅淮安哪怕在家都没取掉的假伤口?上。 “你是故意的吗?故意在大年夜受伤,然后又故意让太子和太后躲出京城?” 傅淮安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算到今日?” 甄娴玉不满地捏回去,傅淮安也不躲,就那么?由她动作,眼神宠腻。 甄娴玉被他看的耳朵发热,连连眨眼,“骗人,你肯定?算到了,你这个人,心思那么?多,我才不信你什么?都没做。” “原来,我在夫人的心里竟然是这般机敏算无遗策的吗?”傅淮安淡淡地笑?着看她,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藏于眼底的戏谑。jsg 甄娴玉生?气,起身就要走,但没料到裙摆竟然压在傅淮安所坐的椅子下面?。 脚下一个趔趄,迎面?就朝地上摔去。 傅淮安伸手?一捞,连忙把人捞回怀里。 甄娴玉无事了,倒是把他给砸的闷哼一声。 傅淮安眼底染着笑?意,“做什么?又生?气?” 甄娴玉看见他脸上的笑?,就觉得牙痒痒。 尤其是对上他笃定?的眸子之时,发现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没有什么?超乎他的预料。 甄娴玉不服气。 她不满于他把她当傻子糊弄。 大概是人都有劣根性,每每此时,她都有些?阴暗的想法。 想看他脸上的淡定?破碎,错愕惊讶的样子。 于是她突然仰头,咬住了他的唇瓣。 傅淮安一愣,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眸色骤然加深。 眼看着得逞后,甄娴玉要跑,他唇边溢出了低低的笑?。 抬手?猛地压住了她的后颈,蛮横又不讲理地深吻了下去,掠夺她的呼吸,汲取她的甘甜,强逼着她与他唇舌纠缠。 一阵热意从他按在她身上的位置蔓延开?,甄娴玉只觉得脊骨忽然窜起一整酥麻痒意。 她猛地颤了一下。 这人,竟然越来越会了! …… 远在佛寺的太子冷静下来后,骤然意识到傅淮安之前?和他提起金丹有毒用意。 他知道傅淮安知晓,自己向来心软。 不愿手?足相残。 若是不强行借明诚帝的手?把他送走,怕是他根本不会远离京城那一潭泥淖。 太子一脸忧思地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忍不住担忧。 表弟在这样的多事之秋,是否会有危险,不知他此时在做什么?。 第80章 因为?七皇子不愿娶妃, 他直接被强行扣在了?王府里,只?等大婚之日。 皇子大婚没有半年根本准备不完。 但淑妃为?了?讨巧,特意让礼部提前七皇子的婚期, 只?为?了?给重病的明诚帝冲喜。 要准备的事情太多, 只?有一个月的婚期, 整个礼部全?都忙翻。 阿什罕伤了?眼睛之后, 干脆就留下来养伤, 顺便等着参加金罕娜的婚礼。 七皇子大闹, 若不是被人压着, 说?不定关于他的笑话, 会传得满京城都是。 也?不知道淑妃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突然安分?了?下来。 而且还找到了?一个机会离开王妃, 来到了?国公府。 甄娴玉听闻七皇子拜访,要见她的时候很是惊讶。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傅淮安一眼。 果然听到这话, 他也?抬起了?头, 放下了?手中的事务。 甄娴玉:“你要和我一起去见吗?” 傅淮安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什么似的, 无?比淡定道:“不必了?,他过?来应该是想找你确认一下, 我去了?, 怕是他更说?不出口了?。” 甄娴玉一扬眉, 想到最近两个人虽然没有挑破, 但极其默契和谐的相处,轻哼一声, “一直以来夫君都说?喜欢我,我还以为?, 有旁的男人点名指姓的要见我,会惹你不高兴, 原来是我想多了?!” 傅淮安:“……” 他无?奈地看着甄娴玉带着调侃的眸子,顿了?顿,面无?表情道:“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会介意,只?是我信你。” 甄娴玉故意道:“喜欢是排他性,是独占欲,不是你说?一句信我,就能不吃味的。” 傅淮安的眼眸逐渐的深邃了?起来,掀起眼帘看着她。 “你确定要看我是怎么吃味的么?” 甄娴玉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她立刻决定溜之大吉,“算了?,你忙你的,也?不好?让客人等那么久!” 傅淮安坐在原地半晌没动?,良久才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七皇子虽然不是来见他的,但既然来了?国公府,他这个主人不能避而不见,不过?,想必等他见了?甄娴玉之后,怕是已经没有心情在见他了?。 他只?需要等会去露个脸即可。 他相信甄娴玉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反正七皇子过?来,也?只?是因为?淑妃说?了?甄娴玉的身份,他不相信跑来确认而已。 但心里清楚,实际上傅淮安重新拿起手里的公文后,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 甄娴玉抵达会客的花厅的时候,七皇子已经喝了?一盏茶了?。 看见他过?来的时候,七皇子很明显的有些怔愣。 这才多久没见,七皇子就瘦了?很多。 虽然五官线条更加的明显,但衣服穿在身上却显得空荡了?许多。 本来,他来国公府之前,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但见到她本人之后,却像是嘴巴被粘起来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甄娴玉见他就那么直勾勾,带着几分?失落的模样盯着她瞧,微微蹙了?蹙眉,试探道:“七殿下?” 七皇子被惊回神,有些仓皇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样,突然朝她拱手行了?一礼,“抱歉,是我唐突了?。想着之前对夫人有所冒犯,所以这次前来是想亲自和夫人道歉。” 甄娴玉:? 她有些莫名地看了?七皇子一眼,“殿下倒也?不必如此。” 七皇子像是大雨天被淋湿了?的野狗一样,虽然脸上极力的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但眼底却透漏着浓浓的可怜和茫然。 道歉后,他张了?张嘴,好?似想说?什么。 但目光触及她的眸子后,又退缩了?。 最后只?留下一堆礼物?,就走了?。 傅淮安过?来的时候,甄娴玉还坐在花厅里,一脸不解。 傅淮安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想什么这么出神?” 甄娴玉:“也?没有,我就想着,最近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大家都在不停的给我们送礼。若是再来几次,怕是我都能靠这些礼物?暴富了?!只?可惜不能卖!”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你都有那么多的银子,怎么还那么贪财?” “谁会嫌钱多啊?”甄娴玉奇怪地看他一眼,而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出身权贵的人,都清高,嫌弃银子俗气?,充满铜臭味是不是?”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是。”傅淮安非常有求生欲地为?自己辩解,“若是我嫌弃银子,怎么为?西北大军提供的粮草?” 甄娴玉哼了?哼,“七殿下都已经走了?,你还来做什么?” 傅淮安笑了?笑,“就是他走了?我才过?来的,看看我的夫人怎么还不回去,烤好?的红薯再不吃,就要糊了?。” 知道他是调侃自己,甄娴玉乜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但路过?他旁边的时候,忽然被他伸手勾住腰,给拉得踉跄着摔入他的怀里。 甄娴玉:“……” 她抬起头,“你干嘛?” 傅淮安一脸正经:“想抱抱。” 甄娴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一点都不尴尬。 傅淮安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的蹭了?蹭,突然有些突兀地开口,“夫人,等忙完这些事,我们就……圆房吧?” 甄娴玉愣住了?,诧异地看着他。 傅淮安垂眸,与她视线相对,眼眸里是缱绻的情意和温柔。 “我对夫人心有肖想,夫人对我也?不是无?意。”他抬手,将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轻轻的别在耳后,“听闻两情相悦之人的结合,乃是人间一极大的乐事,我也?想与夫人试试。” 甄娴玉:“……” 他究竟是怎么顶着这么一张禁欲矜贵的脸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的啊!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丰富,傅淮安突然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脸颊,低头用额头抵住她的,嗓音带笑,“夫人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夫人不想吗?” 甄娴玉将他的额头推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之前一瞥而过?的画面。 她顿时面色古怪,“不要说?的我好?像什么色l女?附体,满脑子都是不能过?审的想法似的!我没有这种世?俗的欲l望。” 傅淮安低低的笑了?起来,“若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手能从我身上挪开,怕是才有几分?可信度。” 甄娴玉一愣,发现自己自从被他抱到怀里后,就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并且在他精瘦的腰上到处动?手动?脚。 这人的腰,极有力度,抱着的时候,手感?很好?。 最近两个人亲近习惯了?,她不由自主的就做起了?那些小动?作。 甄娴玉这才发现,原来她也?是想亲近他的。 然而傅淮安却没在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他克制有礼地放开了?她,耐心地为?她整理好?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裳,“回吧!” 甄娴玉快走几步到了?他jsg身边,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你生气?了??” 傅淮垂眸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甄娴玉:“就是感?觉。” 傅淮安唇角带起一抹笑,忽然张开手,一把罩住了?她的脸,“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甄娴玉后退一步躲开,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真?的?” 傅淮安收回手,背在身后,一副闲适的模样,“嗯。” “哦,我原本还想着……”甄娴玉故意顿了?顿,挑着眉头看他。 没料到傅淮安不上当,根本不出声打断她,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瞧着。 被他看穿了?打算,甄娴玉有些无?趣,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觉得傅淮安真?是一点不像是一个马上要及冠的青年。 身上几乎没有一点青年人的浮躁急切,稳得要命。 有时候,她都会忘记他的年龄。 她伸手,在他的后腰上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无?趣!” 傅淮安一把攥住她的手,看向她淡淡道:“和你说?过?好?几次了?,不要随便戳男人的腰。” ……啊? 甄娴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抬头,随后恍然大悟,“难道戳你的腰,你也?会被开启奇奇怪怪的开关吗?你会失控?” 傅淮安习惯了?她时不时地冒出一下奇怪的词语。 虽然不能全?部理解,但可以意会。 他垂眸瞥了?她一眼,“你可以试试。” 甄娴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万一你要是真?的失控了?,你伤肾,我伤身,这种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做。” 傅淮安眼底泛起了?笑意,也?没松开她的手,就那么拉着她,突然道:“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之前你不是说?一个人呆在府里太寂寞,想要找姐姐妹妹来陪吗?” 甄娴玉:“……你这话题也?切换的太快了?吧?” 傅淮安语带随意,“不然要继续刚刚的话题么?” 甄娴玉轻咳一声,眨了?眨眼,立刻识趣地接上了?他刚刚重新找的话题,“你刚刚说?什么?马上要有你的表姐妹来府上做客了?吗?上次让你去救人,你不是还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的吗?” “我不是也?说?过?,你的吩咐我始终会奉为?第一命令。”傅淮安瞥了?她一眼,表情有点懒散。 甄娴玉半晌没说?话,片刻后,很轻的“啊”了?一声,嗤笑了?一声,“真?的吗?我不信。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 傅淮安看着她没说?话,等她说?完。 甄娴玉忍着笑,与他相握的手摇晃了?两下,“如果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 傅淮安:“……夫人这话是在暗示我,可以不用信守承诺吗?” 甄娴玉觉得这话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傅淮安身上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危险了?起来。 就感?觉有点不妙。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乱说?。”说?完,甄娴玉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不过?,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守不守承诺在于你怎么想。” 傅淮安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她,“你这摆烂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你都不努力说?服我一下。” 甄娴玉:“努力多累啊,不想说?那么多话。” 傅淮安:“……” 第81章 傅淮安看了她半晌, 无奈地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他叹息了一声,“没事,你不愿意, 那就我多做一些。” 经过几天的“修养”, 傅淮安不得?不病愈。 随着七皇子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 被甄娴玉已经忘到脑后的表妹也进了京。 傅淮安的人还是去晚了一步, 他们?家还是如同原著所写的那般, 全部被灭口。 唯独留下了当日不在府里的齐韫。 甄娴玉看见她的那一瞬间, 脑海里就浮现了“病西施”三个字。 她真的长得?明艳好看, 虽然是分支, 但她那双眸子和傅淮安很像。 只可惜她病得?太重,又接连遭遇家破人亡, 被人追杀等一系列的事情,来到京城的时候, 快要只剩下了几口气了。 甄娴玉没忍住, 询问了甄明珠之后, 把她叫了过来。 哪怕太医已经给她看过了,但甄娴玉还是想要给她争取一下?。 但甄明珠得出的结果和府医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她的身体亏损得?太厉害, 哪怕用心调理, 最多也就只有几个月可活了。 甄明珠叹了口气, “不过, 我倒是可以?用药,让她这段时间的日子好过一点, 不用那么痛苦。” 躺在床上虚弱的都快听不到呼吸的齐韫闻言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点血色, “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表嫂, 不要觉得?难过,能在最后?几个月日子好过一点,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只是我……” 她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话都没说完,就接连咳嗽了起来。 她捂着帕子,像是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没一会手上的帕子就染了血。 但她却擦拭了一下?唇角,根本没放在心上,一脸愤愤道:“只恨我爹让我带给表哥的东西都丢了,只剩下了一封信!”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府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只有家里的一个老仆,冒死?将东西交给了她,只说她爹让她想办法进京交给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嫡支表哥。 齐韫一腔痛苦和悲愤化作了一股气,才让她强撑着破身体没倒下?去。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和父母告别,所以?她刻意与家里的父母亲人长辈保持一个冷淡的距离。 因为没有深爱过,等?到分别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 甚至于,她连姓氏都是随了母亲。 近段时日,她发病的次数增多,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快死?了。 于是她才想着和手帕交去告个别,免得?哪天她突然没了,就没了机会?。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没有机会告别的竟然是她的父母亲人。 而且,她竟然连父亲最后的嘱托都没能完成。 病床前,还竖着一个屏风,傅淮安就站在后?面?,自然也听到了她虚弱的声音。 “那些东西不重要,是在我的授意之下?丢出去的,信在哪?”傅淮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连语气也没温和几分。 甄娴玉:“……” 好在齐韫并没有在意他的太子,将才起来的那封信拿出来后?,她就没什么精神?的昏睡了过去。 留甄明珠在室内给齐韫针灸。 甄娴玉则是将信带出来交到傅淮安的手里。 不过她实在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埋怨他,“你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吗?好歹也是你的表妹,人家身体那么虚弱,家里还刚刚遭了大变故,正是心里脆弱的时候……” 傅淮安神?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那就劳烦夫人这个表嫂多上上心了,毕竟夫人关照了庄子里那么多的姐姐妹妹们?,怕是很有经验。” “而且……”他顿了一下,随意道:“男女有别,虽然她确实是我表妹,但她早就已经成年,我这个快要出五服又已有家室的表哥,自然不好多关照。” 甄娴玉:“……” 虽然他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 但怎么听,都觉得敷衍不走心。 见他已经开始看信,甄娴玉也就不再说别的了。 傅淮安粗略地扫过信纸上的内容后?,将信折了起来,“劳烦夫人待她醒了之后?,告诉她,我知晓了。” 甄娴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忍不住问道:“表妹带来的那些东西丢了,真的不要紧吗?” 傅淮安摇了摇头?。 当时追杀齐韫的人一共有两拨人,一拨是八皇子的,一拨是六皇子的。 前者是害怕豢养私兵的证据被发现打算杀人灭口。 后者则是得知了消息后,来趁火打劫。 傅淮安的眼眸变得幽深。 若不是最近在朝堂上八皇子频频给六皇子使绊子,他还没那么快想到办法将八皇子解决掉。 因为要给甄娴玉的身份问?题扫尾,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也通过一些零碎的消息,还原了她的过去。 也正式确定了她的身份。 一想到八皇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傅淮安的心里就压着一股火。 尤其是最近皇后的人动作颇大。 哪怕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还是对甄娴玉起了杀心。 傅淮安这个人最是护短。 阿什罕只是看了甄娴玉几眼?,就被他给弄伤了眼?睛。 更何况皇后?和八皇子,简直就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他需要一个隐蔽稳妥的方式将人解决掉。 哪怕那个人是甄娴玉的亲生母亲和哥哥。 六皇子自己送上门来,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用。 他故意让人将消息透露给了六皇子,然后?又安排了保护齐韫的人,将故jsg意将那些重要的证据什么的丢给六皇子的人。 如今六皇子与八皇子两拨人在朝堂上势如水火,他不相信六皇子拿到了东西会?无动于衷。 这也是为什么他已经派人去接了齐韫,但她回京途中还是险死?还生的原因之一。 但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虽然这些手段不过寻常,但未免过于没有人情味,他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与他产生隔阂。 傅淮安垂眸看了她一眼,“无碍,那些东西本就不算多重要,重要的只有这封信。” ……才怪。 这封信才是没那么重要的东西。 他没等甄娴玉再问什么,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表妹这里就辛苦夫人照看了,不过,也不需要夫人亲力?亲为,一切交于府中的仆从来做便可。” 甄娴玉:“……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既不会?治病,有不会?照顾人,我折腾,还不如府里的人伺候的细致,说不定表妹难受还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何必呢!” 傅淮安笑了笑,垂在一侧的手忍不住动了动。 但碍于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放肆。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他才转身离去。 甄娴玉站在门口,刚转身想再去里面?看看,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噗嗤一声没忍不住的笑声。 甄明珠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看着她一脸打趣,“如今你们二人的感情是越发的好了,我是没想到世子那般清冷之人,竟然也有一天这么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好福气哦!” 刚刚她没注意,绕出屏风的时候,意外撞到傅淮安看向甄娴玉的那隐忍克制的目光。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猛地掀起眼?帘,像是大型食肉猛兽一般,眼?底的温柔缱绻迅速化作诡谲的危险。 仿佛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咬断喉咙一样。 甄明珠没忍住后退了一步,藏在了屏风后?面?,等?他彻底离开后?,才敢出来。 甄娴玉眨了眨眼?,“这福气明明是你的。” “不不不,和我可没什么关系!”甄明珠连连摆手。 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想过,如果要是没有甄娴玉顶替她一事,她顺利嫁给傅淮安,会?不会?也如甄娴玉如今一般夫妻美满,生活顺遂。 但她想过之后,觉得?不可能。 她和甄娴玉并不是一个性格。 怕是就算是真的嫁给他了,日后?估计最多也只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远不会如他们两个如今这么和谐,两情相悦。 她朝着甄娴玉挤了挤眼睛,“我可没有这个福气,你现在的福气,完全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来我给你把把脉!早点治好寒症,早点有孕,你们?二人长得?都那么好看,以?后?的小世子,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国公府现在就你们两个人,太冷清了!有小孩也热闹些。” 甄娴玉:“……” 槽点过于密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最终只能翻了一个白眼给她。 甄娴玉:“什么叫做国公府就我们?两个人,明明府里还有那么多的仆从。” 这段时间和甄娴玉相处,甄明珠也不似以往那样端着。 仿佛像是卸下了什么无形的枷锁,也和她一样,自由?散漫大方了不少。 她毫不客气地捉住了甄娴玉的手腕,把了一会?后?,促狭地一扬眉,“你的身体,过年那会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是吧,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世子竟然舍得?不开荤?他身体又没问?题,怎么忍得住的?” 甄娴玉正想调侃傅淮安几句。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就发现甄明珠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蹙起了眉。 她的表情实在是过于严肃,甄娴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甄明珠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地握住了甄娴玉的手腕,语气笃定又认真,“咱们?大美人怎么能没有胸呢?你放心,交给我!三个月,我让你丰盈起来!保证让你从豆芽菜变成发面馒头?,迷得?世子起不来床!” 甄娴玉:“……” 大可不必! 这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了齐韫咳嗽的声音。 两个人闻声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明明已经很疲惫了,不然刚刚也不能昏过去,但瘦削的脸上那双黝黑的眸子却又大又亮。 刚刚对是死?是活还一副无所谓态度的人,突然迸发出了极强劲的求生欲望。 见她们?两个进来,齐韫强撑着微微坐起身,看向甄明珠和甄娴玉。 她语气虚弱地问?道:“我……我可以吗?” 甄娴玉和甄明珠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些不解,“什么?” 齐韫苍白失血的脸颊上忽然飞上了一抹红晕,有些害羞道:“那个豆芽菜变成发面?馒头?,死?之前,我也想知道有胸是什么感觉。” 甄娴玉:“……” 她看了她齐韫平坦的胸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最后?落在明明身材纤细的像是风一吹就能断的甄明珠那饱满的仿佛快要呼之欲出的地方。 大胸是女主标配,她们女配就只能对A是吗? 看看把孩子急的,垂死病中惊坐起都照进现实了。 第82章 得到不可以?答案的时候, 甄娴玉觉得齐韫脸上的光都消失了。 甄明?珠看她这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有点难受,“不是不给你吃, 只是, 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 两种药犯冲, 现?在需要……” “我知道, 还是保命为主。”齐韫叹了口?气, 她眨了眨眼,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再?加上她哪站憔悴苍白?的面容,怎么都觉得有点可怜。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瘦的缘故, 她的一双眸子极大。 被她湿漉漉地看着的时候,甄明?珠的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甚至在她羞涩地提出了某些不太得体的要求的时候, 她犹豫了片刻, 也答应了下来。 甄娴玉站在一旁, 看着甄明?珠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被齐韫给哄骗占了便宜的时候,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怎么她都带了甄明?珠那么久了, 女主她还是那么傻白?甜, 对人?一点防范心都没有吗? 那软乎乎, 看上去手感就很好的地方, 是谁都能随便碰的吗? 哪怕都是女孩子,也应该有点边界感的!至少, 带上她一个啊! 虽然橘里橘气的,但她也想摸摸是什么手感_(:з」∠)_ …… 齐韫的身体有了甄明?珠的照料之后?, 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虽然还是苍白?虚弱,但看上去却好了许多, 哪怕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也不会随时像是要上不来气的模样?。 六皇子拿到了那些证据之后?很小心,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作?。 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迎来了七皇子的大婚。 那天,一身大红的七皇子像是去吊唁一样?的表情,表情沉重又颓丧。 明?明?才见过没多久,但却好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样?。 他瘦了很多,身上的气息也多了几分寥落。 原本应该是量身赶制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 倒是金罕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穿着古木国的新娘服饰,大胆又热烈,虽然和大周朝的审美不太一样?,但甄娴玉当蛮喜欢的。 因为她看上去真的好健康自?信。 喜房里站满了女眷。 这是甄娴玉第一次这么齐全地看到皇室的女眷,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就是没什么交集,根本都没什么印象。 三皇子妃和三皇子一样?没什么存在感,六皇子妃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像是用尺子刻意量过一样?,脸上哪怕带得笑?容都像是惊喜调整过的弧度,看着跟个假人?一样?。 八皇子妃则是一个看上去很高傲的女人?,仿佛天生比其他人?高一等一样?。 几个公主也都来了,各有千秋,但总结来说就是一个人?揣了八百个心眼子,拉帮结派简直不要太明?显。 甄娴玉看了一会就觉得累,她忍不住爱怜地看了一眼太子妃。 当个长嫂可真不容易。 年纪轻轻就得操上当妈的心,上有恶意满满的婆婆,下有不怀好意的弟媳妇。 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 甄娴玉趁着人?多的时候,悄悄地给太子的手心里塞了一颗糖果。 “表嫂,你忙了许久滴水未沾,太辛苦了,歇歇吧!” 太子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柔和地朝着她笑?笑?,“无碍,你累了吗?若是累了,偷偷的歇歇也无妨。” 她用眼神给甄娴玉示意了一个方向,“那边有绣凳,你可以?在人?后?坐坐。” 她知道这个表弟妹的身子不太好,太子以?前就叮嘱过她平日里要多照顾甄娴玉一番,所以?听到她的话之后?,就下意识地以?为她撑不住了。 甄jsg娴玉其实不累,但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表嫂也和我去坐一会算了,反正这里也不需要我么做什么。” 太子妃一脸包容宠溺地看着她,仿佛她像是家里调皮的小辈一般,“我不累,你不必管我,快去吧!这会她们正闹腾着注意不到你。” 甄娴玉见她是真的铁了心的不去,也就识趣地不再?劝了。 她顺着太子妃暗示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边有一个不起眼的绣凳。 她也不想那么多,直接走过去,就坐了下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里面的金罕娜身上,自?然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倒是让她偷了一个懒。 女眷们七嘴八舌地和金罕娜说这话,热情周到又妥帖,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有多熟。 甄娴玉撇撇嘴,余光忽然扫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丫鬟。 看穿着有点像是金罕娜的陪嫁丫鬟,但看长相又觉得有点像大周人?。 她微微眯了眯眼,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才收回了视线。 这时候院子外面忽然吵闹了起来,脚步声纷乱,没一会,一群人?就簇拥着七皇子走了进来。 七皇子的面色有些发红,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甄娴玉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傅淮安的身影。 他进门后?,第一时间?环顾四?周,然后?就精准的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甄娴玉。 两个人?四?目相对,甄娴玉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这段时间?他有点忙,为了不影响她睡觉,他晚上回来的太晚的话就睡在了书房。 这么一见面,甄娴玉恍然发现?,其实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他的。 可能是和他一起睡觉睡习惯了。 身边没有了恒温暖炉,她开始失眠。 甚至,以?前觉得有点小的拔步床都空荡了不少。 夜里也变得过于?安静,弄得她哪哪都不习惯。 今日本来他们两个人?是需要一起过来的,但昨日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一直到早上都没能回来,只给她捎了一个口?信,让她先来七皇子府。 傅淮安几步走到了她的旁边,甚至没顾及别人?戏谑的目光,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 发现?她的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后?,他才缓缓地松开了眉心,“怎么面色这么难看?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甄娴玉的心跳快了些,喜房里的红烛点的很多,整个房间?亮的惊人?。 角落里的光要稍微昏暗一点,但已经?能够让她看清他眼底专注的神色。 甄娴玉愣住了神,一时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 傅淮安眉心再?次折起,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 甄娴玉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 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体如何,他还不知道吗? 难道还真的把她当成病秧子了? 她又不是齐韫那样?用纸糊的。 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就累了,在这歇会,你做什么那么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傅淮安也跟着笑?了,“是我关心则乱。” 甄娴玉抬手将他腰间?悬挂的玉佩的穗穗捋齐,偷偷地和他说悄悄话,“你是和七殿下他们一起过来的,在这陪着我好吗?” “本就用不到我做什么。”傅淮安摇了摇头,说完他拉着甄娴玉的手,暗示地捏了捏,“便是你想先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甄娴玉眼睛一亮,“真的吗?” 傅淮安轻轻道:“你身子不好,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给七殿下的面子了。” 甄娴玉眼皮抽了抽,不知道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傅淮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又道:“你也不必觉得愧疚,毕竟这也不是你的过错,七殿下和公主肯定能理解的。” 甄娴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人?好似一直在引导她,像是要她借着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一般。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甄娴玉知道傅淮安并不会做没有用的举动。 于?是她想了想,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轻轻地按住了额头。 傅淮安唇角不动声色地掀起,露出了一个很轻微的弧度,然后?拉着她的手就带她离开了因为闹洞房正热闹的喜房。 然后?七拐八拐,将她塞上了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 甄娴玉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他一掀袍子下摆,也动作?利落的上来了。 甄娴玉:“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傅淮安表情淡定:“等会会有人?和七殿下说。” 甄娴玉凑到了他的面前,捧住了他的脸,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 傅淮安没动,面色无碍地任由她打量,“怎么了?” “快说你在打什么主意?”她哼了哼,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里面还是带上了几分质问。 傅淮安微微仰头,凸出的喉结动了动,“怎么?” 甄娴玉:“我们上的这辆马车,根本不是我们平时坐的那辆。我们家的马车又没坏,完全不需要换,而?且刚刚上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辆个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一样?的马车。” 傅淮安失笑?,一手黝黑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笑?意,“夫人?感知力真是惊人?。” 甄娴玉眯眼,“看来你是真的打算搞事情了!” “倒也不是。”傅淮安温度比她高的手心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拇指轻轻地动了动,语气随意:“不过是化解一场危机而?已。” 甄娴玉:“……谁要搞我们吗?最讨厌谜语人?了,你每次说话为什么都不说全?” 傅淮安一脸无奈,“夫人?什么时候耐心能多一些?我不是还没说完?” 甄娴玉松开他,飞速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瓜子,重新坐回他的对面,一副长谈的架势,“行,那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傅淮安:“……” 他顿了顿,单手撑住了额头,一脸无奈,半晌才重新开口?,“我想着六殿下拿到了那些证据还没有用,所以?打算帮他一把。便打算将今夜皇后?派来杀你的人?,引到六殿下那边去。” 甄娴玉:……?!!! 她拿着瓜子半天没说话,“没了?” 她一个瓜子还没来得及嗑,那么大一个阴谋就说完了,这合理吗? 傅淮安看着她,“嗯,你还想有什么?剩下的就是具体的部署了,一时半会怕是不好解释,而?且你可能也不会愿意听。” 甄娴玉蛋疼地将瓜子收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傅淮安的肩膀,叹了口?气,“论心黑还是你第一,论短你也是真的短!” 傅淮安:??? 他沉默了片刻,“你要不要听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甄娴玉刚刚也只是随口?一说,其实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被问到脸上,直接装傻充愣,“啊,我刚刚说了什么?” 傅淮安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甄娴玉轻咳了一声,她的脸皮还没厚到完全无视他如有实质的目光。 她心虚的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刚刚她说的话,不过片刻,她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她微微扬起下巴,倒打一耙,“本来就是嘛!我还没开始呢,你就结束了!” 第83章 傅淮安扯了扯嘴角, 眼?底漾起一抹笑,“那要试试吗?” “什么?”甄娴玉一愣,一时间没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傅淮安朝她微微弯了弯眼?睛, “我长短时长什么的, 要试试吗?看看是不是你还没开始, 我就结束了。” 甄娴玉:!!! 甄娴玉:“……” 她的眼底写满了震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忍不住去伸手摸他的额头, 但没还没碰到他的时候, 就被他给?握住了手?腕。 他的动作不重, 但也不是那种轻飘飘的。 就刚好介于无法挣脱的那种力度。 然后带着她的手向下, 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因为?要入宫, 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庄重,上面精致的绣纹略凸起, 手?掌划过的时候存在感极强,与?带着几分?冷意的衣服布料那股滑腻的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缓缓的缓缓地下滑, 最后落在了腰间玉带上。 他的喉结突兀地滚动一圈, 嗓音莫名带上了几分?哑意, “只要轻轻的按压就可以打开卡扣,很简单, 要试试吗?” 明明只是在简单不过的动作, 偏偏因为?他的话染上了几分成年人的不纯洁。 甄娴玉的睫毛飞速的颤了颤, 在他的话音落在之后, 她下意识地按了一下。 谁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 他腰间的玉带,竟然真的开了。 甄娴玉:“……” 衣服的料子很滑, 玉带打开后,就顺着布料滑落掉在了厚重的羊毛毯上。 他本来?整齐笔挺的外袍骤然松散, 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和逗弄,骤然间便从高岭之花变成了纨绔公?子。 他面jsg上的表情没变,但眼底的神色却加深了许多。 甄娴玉讪讪地想要收回?手?,“确实?挺简单的,原来?这个腰带竟然是这么解开的吗?我再给你扣上哈!” 傅淮安刚刚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早就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他轻笑了一声,就那么斜斜地靠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她作为?,“那就劳烦夫人了。” 甄娴玉捡起玉带,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只能凑过去,拿着玉带绕过他的腰。 因为?姿势的缘故,看上去特别像是她用胳膊环住了他一样。 两个人靠的太近,傅淮安的身上带了一点淡淡的酒香。 应该是之前喝了一点。 他此时清清淡淡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甄娴玉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拂在她的发顶。 青年突出漂亮的喉结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她稍稍靠近就能亲上去。 原本还有一点点冷意的马车里,不知?道为?什么,空气忽然粘稠了起来?,让人有点呼吸不畅。 甄娴玉微微张开了一丝唇缝,像是要让自己从那种感觉中解救出来一般。 傅淮安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大概是坐在旁边实在是不方便给他系上玉带。 于是她干脆一撩裙子跨l坐在他的腿上。 猝不及防下,傅淮安的小腹猛地紧绷。 甄娴玉像是无所觉一般,一只手?拿着那根玉带环过了他的腰。 两个人靠的更近了,甚至甄娴玉的头发都蹭在了他的侧脸上。 此时像极了他被她抱住了一样。 傅淮安垂下眼?,所有情绪全都压在了眼眸深处。 他的胸口轻轻的起伏,呼出的气息都是灼lll热的。 但他却?没有动,仿佛他是一个再克制复礼的人不过。 刚刚说过的那些暧l昧的话,仿佛全都不存在一样。 甄娴玉帮他系玉带的动作很慢,时间被拉得极长,他微微合上了眼?,然而下一秒,他的唇上忽然擦过一抹温热。 耳边传来带了几分不甚明显的低笑,“好啊,只是夫君想要我怎么试?” 傅淮安猛地睁眼?,眼?底带着浓浓的惊诧和几分没来得及掩藏的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情绪。 甄娴玉拿起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她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还是……”她的声音拉长,话没说完,后腰忽然被他给?按住,将她狠狠地按压在了怀里,然后唇上被重重地碾过。 甄娴玉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没能说完的话在口中含糊不清。 明明她也没挑l逗什么,这人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吻得超级凶。 所有的触感全都集中在了口中。 她觉得像是两条交缠在一起的水蛇。 触碰,缠绕,潮湿,甜腻,还有一点点麻痛。 面前的青年半掩着的眸子,里面倒映着的是汹涌澎湃的情l潮。 青年仿佛一瞬间撕毁了他表现出来的无害伪装。 打了甄娴玉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前胸贴在一起,他的手霸道且强势地扣紧她的腰,强破她挺直脊背。 随着唇舌的碾磨、吮吻。 甄娴玉听到了清晰的水声,和他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有些羞耻,但又有些莫名的熨帖。 她微微蜷缩起了脚趾,试图去推他。 但手掌所触之处,过于紧绷,又强有力。 马车的车轮压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甚至甄娴玉还可以听到车外那些侍卫走过时候,甲胄发出的清脆响动。 过了好久,久到她的感觉舌l尖已经发麻,两个人才分?开。 傅淮安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想要把她嵌入身体的冲动。 虽然脑子已经情绪被冲懵,但他的理智还提醒了他此时是在马车里。 甄娴玉掀起眼?皮瞪他,但那一眼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 傅淮安垂眼?看着她,哑着嗓子道:“夫人生气了?” 甄娴玉舌尖还疼,没说话。 傅淮安突然笑了一声,“不是夫人问我想要你怎么试吗?我就是给夫人打个样,吃个开胃菜,希望夫人试得能超过这个尺度。” 甄娴玉想到刚刚某个人的手都不老实的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虽然只有那一下。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毕竟她还在发育,不碰都疼。 而刚刚那话她就只是说说,甚至都没经过大脑的同意就脱口而出了。 现在对上他的视线,实在是有些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道:“那必定不能过审。” 傅淮安看着她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的五官很优秀。 尤其是鼻梁,立体又挺拔,一张削薄的唇,颜色也恰到好处。 不对准确来?说,是他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完全贴合她的审美和喜好。 他捕捉到了她看着他失神的模样,眼?眸闪了闪,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没事,我们?关灯,保证不影响夫人行使正常的夫妻权利。” 甄娴玉注意到他眼底的调侃,语气故作平静,“……我都说了,我没有那个世俗的欲望!” 傅淮安点点头,哄道:“是我有,我想法不干净,想玷污夫人的清白。” 甄娴玉:“…………” 她此时还坐在他的腿上,感觉到按在她后腰的手的力度。 她挣扎了一下,但青年看似放松,实?际上却仍旧对倒手的宝物据不松手。 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傅淮安翘起唇角,缓缓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在马车上吃了你的,别怕,我就抱一会。” 甄娴玉:“……”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看轻了,心里有点不甘心,于是轻嗤了一声,“谁害怕了?刚刚可不是我停下来的。” 傅淮安微妙地顿了顿,“刚刚是谁推不开,对我又拍又打?” 甄娴玉已经不记得刚刚她都做什么了,只记得他吻得特?别凶,像是要吃人,她舌根现在都跟着一起痛。 但这不影响她嘴硬不肯承认。 “我没有,你别诬赖我!这个锅我可不背。” “……” 傅淮安实?在是对她无语,抬手?擦去了她刚刚因为?情绪激动眼?尾溢出的一点生理性的泪花,捻了捻指腹的湿润,眼神再度危险了起来。 “那应该谁背?我吗?” “那谁知道?反正不是我。” 甄娴玉咽了咽口水,觉得有点不太好。 立刻撑住了旁边的车壁,想要从他的身上下来?,“放开我,我要去旁边坐。” 傅淮安扣着她的腰不松手。 甄娴玉挑眉看他。 少女眉眼娇俏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里发软。 傅淮安微微扬眉,“既然夫人那么说,我肯定要证明一下我自己。” 甄娴玉一顿,被人再次按回?怀里,这一次,他先亲上了她的耳朵。 顺着耳朵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去探索她的身体。 脖颈,肩膀,锁骨……然后再回到她的唇上。 他呼出的吸气湿热,拂在肌肤上后,甄娴玉那一小片的肌肤就开始发麻。 她痒的想要后退,但却?被他按着不肯撒手。 然而扭动间,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骤然停下。 傅淮安的呼吸突然加重了一些,却?还笑得出来?,“抱歉,失礼了,还用证明吗?” 甄娴玉:“……” 因为?姿势的问题,她的感受实在是明显。 之前几次,傅淮安都有刻意的避让,从未让她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过。 甄娴玉的眼睛都瞪圆了,“你……” 傅淮安其实有些窘迫,打算松开她了。 毕竟这样不体面的情况,他还是不想让她直面。 但却没想到甄娴玉你了半天冒出一句,“如果总这样憋,会憋坏吗?” 傅淮安:“……” 过了半晌。 马车里忽然传来傅淮安极其淡淡的嗓音。 “少夫人。” “你知?道我们?两个是正常有三媒六聘合过婚书的正经夫妻吧?” “你再这么继续挑衅我,接下来?可能会有孕。” 说到这,他勾唇露出了一个极其昳丽的笑,大约是欲求不满,甚至还带上了几分?靡艳,“你还要继续吗?国公府只有我们?两个,确实?太冷清了。” 甄娴玉:“……” 第84章 傅淮安说完后, 见她半晌没说话,瞥了她一眼,“夫人, 怎么不说话了?害怕?” 甄娴玉微微扬了扬下巴, 哪怕她根本不敢再往前触碰到那不可名?状的东西, 面上却做出了一幅淡定的样子, 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喉结。 那凸起的部分在她的指尖下轻滚着上滑, 消失在她的指尖, 下一瞬又再次回到她的指腹下。 她稍稍用了一点力气?, 嘴硬道:“我只是怕夫君害怕而已!” 傅淮安早就?感觉到了她已经全身僵硬,低笑了一声, “夫人可真是……全身上下嘴嘴硬。” 甄娴玉的嘴比脑子快,下意识接道:“那是比不得夫君。” 傅淮安:“……” 甄娴玉:“……” 两个人瞬间沉默了。 傅淮安扯了下唇, 面上没什么情绪, 盯了她大概jsg五息。 马车里的空气?骤然焦灼了起来。 安静的像是和外面世?界隔离开。 傅淮安:“没想到刚刚那一瞬间, 竟然能得到夫人如此高的评价。” “……” 甄娴玉的脚趾忍不住抠了抠鞋底。 恨不得现在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她呵呵的笑了一下,故作不懂, “夫君在说什么啊?什么评价?” 她的表情非常的诚恳, 像是特?别真诚地询问傅淮安一般。 傅淮安缓缓地抿起了唇, 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 他忽然放声大笑。 单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头顶。 甄娴玉有些嫌弃,拨开他的手, “说话呢,你不要弄乱我的发型, 你身上硌得慌,快点放开我, 我要坐在软软的垫子上。” 傅淮安将乱动的人重?新抱在怀里,勒得很紧。 他用下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的蹭了蹭,长叹了一声,“夫人可真是……无情,只官放火,不管灭火。” 说这话的时候,甄娴玉还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急促。 “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 她安静了,抱着她的青年,动作真的很用力,恨不得要将她给揉进?身体似的力度。 好久,他都没能恢复正常。 片刻后,她有点忍不住,“真的那么难受吗?” 傅淮安在她的耳边低哼了一声,“嗯。” 年轻人火气?大,稍微碰一下,就?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若是没有足够的雨露,想要自然熄灭,一时半会根本办不到。 但哪怕已经很难受了,青年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两个人安静的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因为靠的很近,傅淮安的心脏像是就?在她的耳边似的,跳动声震耳欲聋。 甄娴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布料。 如果换做前世?,她就?算不一针把人麻翻,也要捅一刀。那些凡是想要靠近她的男人,她都觉得不好好意。 但此时被傅淮安抱在怀里,明明是这么抓马的一幕,但她却感觉很平静。 只觉得青年的紧紧的怀抱,安全又热情。 还带着他的温柔。 好像只是在这和他抱在一起,心就?安定了一样。 傅淮安忍不住轻轻地低头,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难以平复地激动心情,让他有些无奈。 甄娴玉眨了眨眼,抱了好久,都没见他放手,有点忍不住,憋了好一会,才忍不住提议道:“要不你解决一下,我不看你?” 傅淮安:“……” 傅淮安:“…………” 虽然知道她很大胆,但没想到她大胆的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见他不说话,甄娴玉从?他的怀抱里微微仰头。 男人优秀的下颌线紧绷,哪怕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颜值也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说话前,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不要不好意思,万一憋坏了,倒时候还得看病说不定还看不好,我现在又不看你,你完全不需要……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青年的动作就?像是一阵狂风,瞬间将她后面那些吞没。 唇齿间的亲吻加深,力道又重?又凶。 傅淮安的声音缱绻无奈,还有些嘶哑,“你真是胆大包天!” 甄娴玉感受到他越发急促的呼吸,突然有点后悔刚刚多嘴说的那句话。 这样下去,她该不会在马车上失身吧?! 甄娴玉连忙补救道:“你当……我什么都……没……唔” 傅淮安揽着她的胳膊不断的用力,像是想要把她给勒断一样。 两个人的身体不断的靠近,再也没有之前的空隙后,什么反应都瞒不住彼此。 之前骤然发现的异样,此时大咧咧的地触碰着她的感知。 ……太内个! 甄娴玉被他亲的差点上不来气?,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想说什么,但完全没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气?得她咬住了他的下唇。 傅淮安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让她不舒服了,于是微微离开了她的唇,让她呼吸。 但借着马车里的烛光下,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红润的唇瓣上的时候,他又有些舍不得离开,只时不时地轻轻在上面磨蹭。 好在动作已经克制了起来。 但搂着她腰侧的手,并没有收回来,甚至还放在了一个不太得体的位置。 甄娴玉大口地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忍不住吐槽,“我真的看错你了!说好的禁欲高冷不近女色呢?” 她抓住了他留恋的手,毫不客气?地丢掉。 傅淮安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没有男人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禁欲,除非他是装的。” “……” “看见喜欢的人,就?想。” “……” “看不见也想。” “……” 傅淮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呼吸还很不稳,一只手捻起了她的碎发,动作黏糊糊的,又有点怅然,“我和其他男人一样,也无法免俗,让夫人失望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上的神态有些散漫。 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大胆又灼人。 连呼出来的热气?都像是含着酒精,要把她也一起弄得微醺似的。 见甄娴玉看着他不说话。 他面不改色,一脸淡定,补充道:“我明明比他们好很多,至少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做,而且你不同意,我也没有强迫你怎么样。其他人,怕是脑子里全是这种东西,也不拘泥于喜不喜欢。” 这话甄娴玉是信的。 但她见不得他那么得意。 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 甄娴玉轻哼了一声,“明明别人都很正常的,你不要拉别人下水!” 傅淮安顿了几息,态度自然地继续道:“夫人又没看到别人私底下怎么样,如何知道我说的不得对,是给别人泼污水?我是那样的人吗?” “夫人可没躲在他们床底下,听不见也看不见别的两情相悦的夫妇是如何相处的。” 说完这话,他估计是怕甄娴玉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你也只有我一个夫君,没有其他对照组,还是不要妄下结论。” 马车里是有点暗的。 衬得他的眸子越发的深邃,某些情绪暗藏起来,幽深似能拉人深陷的旋涡。 他不再做出什么动作,就?那么抱着她靠坐在马车上。 说话间,仿佛骨头里散发出了一股懒意,慢吞吞的,还多了几分少年人的促狭。 甄娴玉:“……” 她平静了看了他一会,片刻后,她语气?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掀起眼帘,“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我出去找别的男人对比一下?” 傅淮安:“……” 甄娴玉:“我出去多找几个人有了对比之后,就?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你这个想法不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 傅淮安快被她给气?笑了,不满地哼了一声,放在她腰侧的手,不客气?地捏了一把,“你真是仗着我宠着,不怕是吧?”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你不宠着,我也不怕呀,不要用这样的话来威胁我,没有用的。” 傅淮安:“……” 如果不是在马车里,他真是要把她就?地正法。 挑衅他的代价,最少也要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哪哪都不占,他只能磨了磨牙,“你等着。” 甄娴玉真是喜欢死了他这幅无可奈何的样子,一脸傲娇,“我不等。” 傅淮安气?笑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 被她一气?之下竟然失了分寸,掐住了她的腰向上一提,故意吓唬她。 他放手按下去的时候,甄娴玉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的脸骤然爆红。 如果不是被他按着,她怕是立刻就?要跳起来! “你……你变态啊!” 傅淮安嗓子沙哑的要命,“我不是已经和夫人说过,我不是好人了吗?看来夫人一直没当真。就?这样回家?吧,省得你不老?实,总气?我!” 甄娴玉:“……” 她闭了闭眼睛,想要极力地忽略那明显的触感。 但实在是做不到。 太突兀了。 她抓着他衣袖的手,忍不住用了用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这是你逼我的。” 傅淮安微微眯眼,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 原本以为她可能会生?气?的打他。 却没料到她居然使劲地向下一坐。 傅淮安:!!!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坐直了腰。 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他闭了闭眼。 论心狠,他真是……输了。 而且,她就?没有点害羞吗? 也不知道傅淮安怎么安排的,马车好似在绕远路。 如果要是平日?,皇宫到国公府这点距离,他们这么长时间早就?到家?了。 然而现在还在路上转。 甄娴玉也不知道到哪里了,看着傅淮安半天不说话的样子,她良心发作,询问道:“需要看郎中?吗?我可以帮你叫马夫将车子赶到医馆那。” “……”傅淮安张了张嘴,抬手揉了揉眉jsg心,所?有的旖旎全部退散,他语气?疲惫,“不必了,无碍,回府吧。” 甄娴玉忽然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心虚,“是你先在马车乱来的。” 傅淮安舔了下唇,他的脾气?都被她给磨没了,“是我对不住夫人,不过,你这是真的对你以后的幸福不留情面,万一要是坏了,你下半辈子得守活寡。” 甄娴玉看着他,眨了眨眼,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慢吞吞道:“那到也不至于。” 她犹豫了一秒,想到刚刚他的所?作所?为,不打算惯着他,“办法总比困难多。” 傅淮安的眼皮一跳,“……比如呢?” 甄娴玉:“换一个夫君?这个不行,下一个,一个更比一个强。” 傅淮安点头,“好。” 甄娴玉一脸错愕,“什么好?” 暖色的光,将傅淮安眼底的神色映照地有些模糊,令她看不清里面藏着的具体情绪。 她只觉得他的双眸,此时色泽明显暗了几度。 不知道是不是气?疯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竟然都平和了下来,甚至还笑着给她顺了顺有些凌乱了的头发。 他笑着将声音压低,温柔又磁性,“回去就?试试,不然你以后没个对照,怎么知道是不是一个更比一个强。” 第85章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了下人的轻唤, “世子,夫人,到了。” 傅淮安闻言微微抬起下颌, 一副商量接下来吃什么饭的?态度道:“夫人我们暂且下车, 回房后继续探讨?” 继续什?么继续。 甄娴玉轻轻地吸了口气, 想说什?么, 但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落在他?含笑的?唇上?, 顿时觉得已经麻木的舌尖传来一阵酸痛。 咸鱼觉得自己的好胜心也可以没那么强。 争赢了要被日, 争输了被占便宜。 到底怎么就变成这样成人向了? 刚刚的?触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想了想, 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不可。 虽然?以前没有过这?种经验, 但她也知道他那个天赋异禀的程度,完全超出了大多数人了。 “就……不必了, 夫君那么忙,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而且刚刚……估计你也要缓缓吧?” 看甄娴玉要起身?下马车, 傅淮安单手扣住了她的腰。 甄娴玉顿时警惕了起来。 “你干嘛?” “……” 傅淮安笑了, 手指向上?攀附, 按住了她的?肩,“我只是想提醒夫人, 你夫君也是人。” 甄娴玉:? “我晚上也是要休息的。而且, 我需要的?不是缓缓, 而是试试。”他?语气幽幽, “试试看坏了没?” 趁着甄娴玉没反应过来,傅淮安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 就以这?样两人相对的姿势掀开了帘子。 甄娴玉:!!! 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双腿夹紧, 压低的?声音道:“你又要干什么!” 傅淮安:“身体反应难以自控,既然?是夫人造成的?, 一事不烦二主,也劳烦夫人帮忙遮一下吧。” 甄娴玉:“……” 说这?话的?时候,傅淮安已经抱着她跳下了马车。 甄娴玉一开始当真了。 她下意识地闭眼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开启装死大法。 府上?的?下人看着两个人这个姿势顿时吓了一跳,“夫人这?是……” 傅淮安看过去,面?色冷淡,声音却很轻,装的一本正经的模样,“噤声,夫人太累,睡了。” 院子里在他这声之后,彻底安静下来,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甄娴玉:“……” 手上抱着他脖颈的动作更用力了,恨不得勒死他?。 什么叫她太累了,她干嘛了太累了? 狗男人败坏她名声! 傅淮安感受到她的?动作后,勾起唇角,抱着她的手臂刻意放松了些许。 甄娴玉的身体控制不住的下滑。 她下意识用?力,免得自己掉下去。 不过片刻她就反应过来了,遮掩什?么遮掩,刚刚被她痛击过早就平复了,他?还需要遮掩什?么? 狗男人骗她! 然而她现在骑虎难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睁眼。 只能掐了掐他的背。 但青年的脊背紧实,根本捏不动。 她磨了磨牙,刚想骂他?,突然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甄娴玉:?!!! 每往前走一步。 她都能感觉到被碰到。 而且越发的?清晰。 像是苏醒的巨兽,气势惊人。 感觉不可描述。 “……” 她也顾不得装,错愕的?眼眸微睁,脸都憋红了。 傅淮安脚步微顿,将她往上?提了提。 甄娴玉腮都鼓了起来,这?个时候如果要是闹开了,丢人的?会是他?们两个。 她只能借着动作咬住了他的脖子,磨了磨牙,“变态!” …… 这?边两个人顺利抵达国?公府,皇后的人跟着原本国公府的那个马车被引到六皇子的人那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被耍了。 然而傅淮安根本没有给他?们撤退的?机会,他?故意在那些人抵达后,砸了六皇子的?场子,让皇后派来的?那些杀手百口莫辩。 傅淮安的人一连灭了六皇子的暗卫几个堂口,将京城的?水搅得更浑后,功成身?退。 这?个夜,好多人都被气的睡不着。 尤其是皇后,得不到消息后,彻夜无眠。 她跪坐在蒲团上?,面?前供奉的佛祖慈眉善目,仿佛能普度众生?。 梨木的案台上,摆放的?香炉里,香烟袅袅。 浓郁的?檀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伺候皇后多年的老嬷嬷见状忍不住上前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袍。 “娘娘,夜深了,快些休息吧,免得伤身。” 皇后睁开眼,眼底一片锐利,“你说她就是来克我的吧?自她回京,本宫和麟儿事事不顺。” 老嬷嬷愣了一下,就想到了她说的是谁。 她抿了抿唇,三角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今夜后,怕是娘娘就能得到好消息了。只是这?事,真的不和八殿下说吗?” “麟儿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老六还真以为没有人能看穿他的把戏吗?不过也是,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陛下信了就行了。”皇后冷笑一声,眼底浮现了一抹狠辣。 “真是和他?那个娘一样贱!那个位置只能是麟儿的,谁也不能抢走。敢伸手去碰我儿的?东西,也要看看他承不承担得起代价。” 皇后手里的?佛珠轻捻,脸上?的表情是与上首的佛像完全相反的?狰狞。 原本,她其实是不想那么快动甄娴玉的?。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查到,但她的心里却莫名有种真切感。 那就是她的?孩子。 若不早点除掉,必然会克她和老八。 只是不知道她派出去的?人,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念及此事,皇后手里的佛珠捻得更快了。 …… 作为罪魁祸首的傅淮安却饶有耐心地在哄骗媳妇,试图和她多亲近些。 甄娴玉本来还想问问他的?打算,但被他?那样抱着走一路,她脑子顶的?跟一锅粥一样。 但那难以言说的感觉如影随形。 羞涩涌上?头,她脸热得像是被烧熟了似的?,本来不太漫长的?路,竟然?硬生生的像是走了一辈子似的?感觉。 她本来还想着等傅淮安把她放床上?后,她再装作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却没料到他?进屋后,并没有放开她,反而转头看向旁边的丫鬟,虽然?极力稳着,但还是不难听出嗓音里的?沙哑。 “备水。” 两个字掷地有声,震得甄娴玉一个激灵。 她猛地睁开眼,“备什?么水,我不要和你一起沐浴!” 她的?语气很凶。 但被凶一脸傅淮安有些错愕,片刻后,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出来。 见他?笑,甄娴玉更生?气了,“你笑什?么笑!你今天晚上?真得很像一个变态你知道吗?” “原来在夫人心里是这?么想我的??”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我之前便说过,只要夫人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的?,原来,你还是不信我。既然夫人这般误解,我不做岂不是白担了这?个恶名。” 说完,他?猛地抱起甄娴玉就往侧室的净房走。 “……” 甄娴玉因他倒打一耙的话惊呆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是……快点放我下来。” 她憋了半晌,“我开始怀疑你晚上喝的是酒,还是春j药了。” 傅淮安喉结微滚,微微低头,“那夫人给解吗?” “喂,你今天占便宜没完了是吧?” 傅淮安翘起唇角,不过只是哄骗她而已,虽有共浴的?念头,但现在他知道甄娴玉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脚下步子一转,带她来到了床边,“和夫人亲昵怎么算占jsg便宜?而且……” 他?眼底带笑,染上?了欲色,“夫人不想吗?” 随着这?话落下,傅淮安抱着她往床上一放。 却没料到,甄娴玉没松手。 傅淮安顿了顿,“夫人若是现在不松手,等会怕是就松不了了。” 这?时候,甄娴玉才发现他的眼睛都有点红。 她蹙了蹙眉,“你没事吧?” 他现在的这个反应明显不太对劲啊! “我帮你叫府医。” 她就说平日里他也没这么粘人,怎么今天屡次失态。 傅淮安没料到她居然这么敏锐。 原本他?也没意识到,只当是与她亲近的缘故,直到快下马车的?时候,都没平复下来,才让他?起了疑心。 只是他?今日在外?面?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入口的也只有在七皇子府上?喝的?那几杯酒。 他?没料到那酒的后劲竟然如?此之大,而且还有这?种功效。 他?抬手扶额,表情略有些狼狈,“不用?,晚上?在七皇子府上喝的那几杯酒里面?有鹿血,挥发出去就好了。” 甄娴玉微微瞪眼,“你都这样了还不用?” 傅淮安看着她,眼底情绪莫名,嗓音喑哑,“夫人若是真想帮我,不如?让我抱会。” 甄娴玉:“……” 见她不说话,傅淮安拿过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腹肌上?。 结实的腹肌界限分明,按在上?面?手感极佳。 他?眼眸里仿佛多了一层氤氲的雾气,但望着她的?目光却很专注。 像是诱哄又像是蛊惑,他?微微垂眼,声音渐低,“夫人既然?那么好心,就送佛送到西好不好?作为交换,腹肌让你摸。也顺便检验一下,刚刚有没有被你弄坏。” 甄娴玉:“……” 傅淮安仰躺在床上?,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那么看着她。 宠腻又放任。 两个人视线在半空中交织,彼此都没说话,气氛骤然?旖旎了起来。 她像是被勾引到了似的,忽然?俯身?亲吻他?的?喉结。 傅淮安呼吸忽然?加重了几分,眼眸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怕吓跑了猎物一样,无比耐心地狩猎。 傻狍子被鲜嫩多汁的?树叶吸引过来品尝,全然没发现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了猎人的?陷阱。 她脑子有点晕,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引诱得答应了这么离谱的?条件。 只是难得见他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她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甄娴玉的?指尖轻颤,猛地别过脸,“我不行你自己……自己来。” 第86章 甄娴玉其?实她已经后悔了。 但此时这?种情况又不好反悔。 只能?硬着头皮脚趾抠地也要上。 她虽然看上去还算平静, 但脑子里?已经被“啊啊啊”刷屏。 傅淮安微微泛起一点红意的眸子落在她有些呆滞的脸上,抬手抚去她面颊上的发丝,沙哑着嗓子轻吻她的面颊, 鼓励地看着她。 “你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 又带着蛊惑。 甄娴玉忍不住抬眸, 视线落入他漆黑的眼底。 他胸膛内怦怦跳动的心跳是与他外表的平静截然不同的疯狂。 “……” 甄娴玉闭了闭眼, 指尖发颤。 要命。 这?男人勾引她! 但是更要命的是好心动! 但她又不甘愿就这?么被他给引诱到?, 她的眼眸里?泛起波澜, 呼吸都乱了几?拍。 青年被她折磨的胸口剧烈起伏, 情难自禁地亲吻她的肩颈那一处肌肤, 身体轻颤。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沙哑的嗓音忽然落入她的耳畔, 磁性又性感,“夫人, 吻吻我。” 甄娴玉抬眸, 与他视线纠缠。 明明他稍微仰头就可以触碰她的唇, 但他却?没动,仿佛将一切掌控的权力都放在了她的手里?。 不得不说, 这?种感觉令她着迷。 她停顿了一下, 他在难以忽视地呼吸声中, 凑过去轻轻地啄吻他的唇。 青年绯红的面颊, 如同桃花盛开一般昳丽。 她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她能?掌控这?个男人的一切情绪。 让这?个原文中,无?数人趋之若鹜的高岭之花, 被她摘取,盛放在她的手心。 她升起的羞涩的情绪中, 又夹杂了一股成就感。 傅淮安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后,他勾住了甄娴玉的下巴,“夫人,为夫也该礼尚往来才是。” 甄娴玉一愣,有点没理解他的话。 但他完全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而是贴着她的唇吻了轻轻地描摹了她的唇线后,用力地撬开了她的牙关,重重地吻了过来。 …… 房间内的丫鬟们见状已经全部安静的退了出去。 紫书忍不住抬眸看饿了一眼紫琴,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紫琴还没说话,倒是银袖先开了口,“先备水吧。” 这?话落下,几?个丫鬟的面上都红了起来。 之前她们几?个一直为世子和少?夫人两个人分居而苦恼,尤其?是他们两个一直没有洞房更是让她们担忧。 几?个丫鬟都已经开始怀疑傅淮安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了。 自从在甄娴玉的吩咐下接手了府上的产业,几?个丫鬟已经开始打?算好,多?赚钱养甄娴玉。 这?样哪怕她以后没有子嗣傍身,有那么多?的银钱,也不怕以后有什么变故。 只是她们没想到?,傅淮安的态度改变的居然这?么快。 紫画的年纪最小,忍不住心直口快,悄悄道:“世子这?是治好了?” 其?他几?个丫鬟:“……” 虽然她们心里?也这?么想,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但几?个丫鬟脸上的兴奋已经遮掩不住了,没一会,怕是全府都要知道两个人圆房了。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八皇子此时在府里?还做着春秋大?梦。 他却?没料到?,自己被傅淮安给狠狠地坑了一把。 第二天,他意识到?六皇子态度不对的时候,还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装的一脸伪善的六皇子,为什么突然就撕破了脸上的假面,在朝堂上就与他针锋相对了起来。 尤其?是,京城中,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突然冒出了一股传言。 八皇子私下做的那些事情真假参半地被传播了出去。 他得知消息之后,哪怕已经立刻派人去平息,但流言已经控制不住了。 八皇子狠狠地砸了房间里?的瓷器,之前他派人去拦截齐韫,最后却?失去了她的踪迹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好。 没料到?那些东西居然会落入六皇子的手里?。 八皇子又急又慌,他实在是六神无?主,急匆匆地去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一夜没睡,面色极其?苍白?憔悴,她坐在佛前,脸上的表情冷淡的已经没有了一点波澜。 八皇子不顾老嬷嬷的阻拦,慌乱地冲入佛堂求助。 他咬牙切齿道:“母后怎么办?老六知道了我们最大?的底细,现在民间已经开始传起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父皇知道……” 皇后捻在手里?的佛珠忽然断开,无?数的珠子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扰乱了佛堂内两个人的思绪。 “那就不能?等了。” 一夜没睡的皇后嗓音沙哑,仿佛磨过砂纸一样难听。 八皇子一愣,“可是……” 皇后猛地转过头,眼底因为充血一片赤红,“没有可是。” 她抓住了八皇子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带着执拗和疯狂,“麟儿,那个位置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凡是阻挡你的,母后会一一为你铲平。” …… 第二天早上起来,甄娴玉迷迷糊糊觉得头都大?了,眼皮像是涂抹了胶水一样睁不开。 眼皮下的眼珠轻轻的滚了滚,想像平日里?一样在床上滚滚,但随着苏醒,昨夜的记忆也逐渐的浮现于脑海之后。 她倏地僵住。 雪白?的脸上瞬间浮现了一抹桃红。 她抬手试图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但没想到?,在抬手的那一刻,手臂上的肌肉,连带着手指,都狠狠地酸胀了起来,手指麻木的几?乎没办法握成拳,才刚刚抬起一点高度的手,无?力地砸到?被褥上,发出了沉闷地声响。 甄娴玉:“……” 甄娴玉:“…………” 救命啊! 她想原地去世。 过了昨天晚上上头的劲儿之后,此时每一个回忆的画面都是能?把她送走的社死程度。 她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怎么就被傅淮安那副妖精模样给勾引的堕落了! 她一直坚守的底线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居然就那么沉沦了! 她的身上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但上面残留的一些暧昧的斑驳,不断地提醒着她昨天发生了什么。 比如昨天一开始她的帮忙。 还有后面青年的重重答谢。 那人在床上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非说她一个人的付出太过于辛苦,不能jsg?他一个人快乐。 然后连哄带骗地让她答应了他的回报。 她忍不住将脸深深入埋入枕头里?,恨不得从此常眠不用醒来面对这?糟糕的后续。 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昨天面容昳丽的青年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抓在手心的感觉,以及他半跪在她的面前,抬头时唇角那一点明显的水渍。 甄娴玉晃了晃头,试图将这?糟糕的画面从她的脑子里?面甩出去。 但没有效果,画面反而越发清晰。 甄娴玉:“……” 昨天两个人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步,但几?乎算是坦诚相见。 那鹿血酒的效果简直惊人,傅淮安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停下。 她稍微动了动,发现自己不紧手疼,腿也疼。 肌肤像是被磨破皮了似的火辣辣的感觉。 甄娴玉感觉全身的学业都涌上了头,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 甚至于一想到?昨天几?个丫鬟就守在她和傅淮安的门口,随时等待吩咐。 她就想死。 她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几?下,想要捂住眼睛。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动作僵住又嘶了两声,痛苦地放下去了。 她好像完全没办法直视她的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到?了她苏醒了,房门轻轻的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甄娴玉顿时趴在床上不动了,假装自己还没醒。 没过一会,那个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床前,轻轻地掀开了帷幔。 甄娴玉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整个人更僵了。 倒是立于床前的人低笑?了下,他抬手拂开她脸上的凌乱的头发,“不想起来的话,先吃点东西,再继续休息?不然空着肚子,容易饿得胃疼。” 甄娴玉:“……” 她突然想起昨天傅淮安哑着嗓子在她的耳边念的那句诗。 柔脂交叠复几?重,萋萋仙草衬玉缝,花唇微绽羞难掩……[1]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顽劣和戏谑,哪怕已经过去一宿,还清晰的仿佛此时正回荡在耳畔。 她的身体难以避免地一僵,脚背弓起,她没说话,全身都僵直地紧绷着。 偏偏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傅淮安并没有生气。 反而动作很?温柔地把她从被窝里?面挖出来,如同抱孩子似的将她抱在怀里?,“不然先喝口水润润喉?” 同样的姿势,她脑海里?浮现了昨日他念出的后面那句一腔绵滑沁春水…… 甄娴玉:“……” 要命,她脑子脏了。 现在完全没办法直视这?个男人了! 傅淮安一开始其?实没想那么多?,以为她是真的困得睁不开眼。 但见到?她的反应之后,他就是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 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蠢笨的人。 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浮现了昨日的画面,他抱着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回过神后,他轻咳了一声,并没有提起昨夜种种。 不仅是她尴尬。 他也有点没办法直视昨夜的荒唐。 甄娴玉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假装自己才醒,“什么时辰了,夫君已经下朝回来了吗?我昨天太累了,居然……” 话还没说完,甄娴玉很?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不过既然已经脱口而出了,就算了,毕竟她又不能?吞回去。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傅淮安抱着她的动作规矩又克制,闻言表情空白?了片刻,竟然把尴尬又丢了回来。 他故作淡定地“嗯”了一声,“昨日夫人确实辛苦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喊着好累,确实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甄娴玉:“……” 第87章 甄娴玉看了仿佛面无表情的?傅淮安一眼, 真是输了。 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窘迫的情绪吗? 而且……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的?? 甄娴玉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 最终她只能归类为自己是个颜狗。 不过,能搞到原著里不近女色的大反派,他甚至还为了取悦她愿意俯身, 她其实还是有点感动的?。 本身的尴尬在另外一个当事人的?淡定中也渐渐的?散去。 只是在起床的时候, 她觉得有点不太好。 怀疑自己是不是搞一次就肾虚了。 不然为什么她的腿那么软, 起身的?时候头也晕。 刚刚眼前一黑身体使劲晃了晃。 难道她竟然真的和傅淮安说的?那?样虚? 甄娴玉忍不住失神, 瘫在床上, 一动不动。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关切, 探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 “哪里难受?” 甄娴玉看见他修长如玉的?手,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了昨天晚上他用这只手做的?事情,没忍住, 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躲开了。 傅淮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就笑了。 笑容有些?恶劣, 眼角眉梢全是戏谑的笑意, “嫌弃了?” 虽然没明说, 但?彼此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甄娴玉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她的?头发有些?散乱, 寝衣在被窝里都被蹭开了一些?。 只是往日白皙光洁的?脖颈, 此时上面残留了一些暧昧的红痕, 一点都不和谐。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上面,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绅士地移开视线。 但?此时他却没有, 反而伸手在她的脖颈上轻轻的按了按,“疼吗?” 在被他触碰的?时候, 甄娴玉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她顿时被自己的没出息给震惊到了。 她故作凶巴巴的?模样瞪他,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问什么问,疼不疼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身上昨天也被她留下了一些?痕迹,甚至比她的?只多不少。 傅淮安被凶了也不生气?,反而关心道:“我只是担心,毕竟……昨晚你哭得好大声。” 甄娴玉:“……” 她一双眉毛因?为怒意乱飞,恨不得扑过去咬人了,“我好得很,不用你担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为了证明自己很好,她一把掀开了被子,打算下床去穿衣服。 但不知道怎么就蹭到了大腿内侧的?肌肤,顿时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傅淮安一把扶住了她的?腰,才让她免于?当场跌倒。 落在青年宽阔的怀抱里的时候,甄娴玉的?心态已经崩了。 然而青年?却不依不饶,“还是伤到了是不是?昨日你就叫着疼,给?我看看,我好给?你擦一些?药。” 甄娴玉:“……” 她靠在他的?怀里,双眼失神,干脆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傅淮安将?听她抱回床上,见她没有反对以为她是答应了,于?是就伸手去扯她的?裤裙。 甄娴玉眼皮突然跳了跳,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咬着牙说道:“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擦!现在你出去!” 傅淮安:“你看得见吗?” 甄娴玉炸毛:“看不见也不用你管!” 而且大腿内侧她有什么看不见的?! 傅淮安默了默,“那?好,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这是我让太医配的?乳膏,放在这里了,你记得等下擦。” 甄娴玉听到他的?话?,头顶仿佛都开始冒热气了。 她完全不能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和太医说,才让人家?给他配置出来的这一小罐的?药膏。 傅淮安出去之后,她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才忍着羞耻拿过了那个浅绿色的?小瓷罐。 一打开,里面是浅绿色的乳状药膏,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除了一点点擦药的?苦味,里面还夹杂了一点点甜香。 她大腿内侧的?擦伤并不算严重,只是擦了一点那?个药膏,就清清爽爽,没了一开始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了。 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只是擦了药,就不方便穿裤子了。 她想了想,反正外面的大裙摆一套,不掀开也看不见里面。 大不了她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门好了。 换好衣服,几个丫鬟像是掐算好了时间似的,端了温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餐桌上,果然多了傅淮安刚刚说的乌鸡汤。 傅淮安坐在旁边陪她用膳,还亲手给?她盛了鸡汤。 甄娴玉倒没有赌气不喝,毕竟食物又没有什么错。 她就算是迁怒傅淮安也不该和食物过不去。 吃饭的?时候,傅淮安比往日更加的?细心,往往她才刚看了什么菜一眼,他就已经将?那?个东西夹到了她的?面前,一顿饭,简直伺候的比老佛爷还尽心。 甄娴玉倒也不好意思再给他脸色看。 毕竟昨天她也不是没爽。 傅淮安递给她漱口水,瞥了她一眼,见她的?态度平和了不少,不再气?鼓鼓的?了,顿时松了口气?。 “我没料到你的肌肤那么嫩,下次我会?注意的?。” “……” 甄娴玉一口漱口水差点没咽下去。 她被呛得连连咳jsg嗽。 傅淮安连忙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放桌子上,然后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一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模样。 周围的丫鬟全都露出了一幅磕到了的?表情。 虽然碍于?身份,几个丫鬟都没说话?,但?甄娴玉却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世子好宠”四个大字。 甄娴玉好气?! 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昨晚有了重大突破的?好处就是,这人身上几乎所有的敏感点都这她知晓了。 坏处是以前傅淮安对她更加克制守礼,如今和她的?肢体接触更多了一些?,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像是有了肌肤饥渴症似的非要靠近她贴贴。 甄娴玉:“……” 就好烦。 不过他除了对她表现的比以前更亲密了,也没有其他更过分的?举动了。 她勉强也算忍了。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靠在软榻上,冻手冻脚的?时候,他愿意给?她暖的?缘故。 太子如今被发配,他倒是也不需要日日去东宫打卡了。 待在家里的时间比较长,两个人一个处理公务,一个看话?本子,倒也互不影响。 除了两个人里的?更近了,其他和往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这让甄娴玉感到非常的?放松。 也忘记了昨天晚上的尴尬。 主要是两个人的这车属于?破车,根本没有到最后一步。 她除了大腿那?一小块的肌肤因为……使用过久,有点不耐损耗外,其他没有任何感觉。 而且就那一点点不舒服在擦了药之后,都已经消失了。 这让她没有一点真实感。 至于傅淮安是什么感觉,甄娴玉就不知?道了。 看他的?样子,他好像除了想和她贴贴外,其他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甚至处理起公事的?时候,像是忘我到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所以起来没多久,她就能自然地瘫在他的旁边了。 甚至在看这个时代的话本子的?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字,还能扯一扯他的?衣袖询问一下。 只是平静的生活没一会就被打断了。 年?前没有盘的?账,过了年都被几个丫鬟给搬了过来。 甄娴玉看着地上那几摞难以忽视的账本子惊呆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立刻推给?了傅淮安。 傅淮安沉默地看了她两眼。 甄娴玉一脸无所畏惧,“能者多劳嘛,哪怕夫君上次教过我,我也看不,所以夫君就多辛苦辛苦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说完后,傅淮安怎么都会讽刺她两句。 但?没料到,他也只是屈指在她的腿上点了点。 甄娴玉懂事地将她的脚从他的怀里抽出来,乖巧地放在了一边。 傅淮安瞥了她一眼,微微扬了扬眉,吩咐几个丫鬟,“确实不该累到夫人,东西都抱到那边的桌案上去。然后给夫人的脚边多放两个手炉。” …… 在六皇子的?眼里,皇后的人就是在挑衅他,所以他自然需要反击。 在八皇子的?眼里,就是六皇子突然开始搞他,他自然不能忍让。 两方?人马顿时搅在了一起,八皇子那?天?和皇后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并没有觉得她能帮上什么忙。 却没料到,没几天?之后,贤妃在庙里为大周祈福的时候,失足摔下了楼梯,当场断了腿。 六皇子知道此乃皇后的?警告。 但也正是如此,彻底激怒了他。 当天?,他就带着收集到的?八皇子的?所有作奸犯科的罪证出现在了明诚帝的?寝房里。 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明诚帝最是清楚。 但?当看到那一沓一沓的证据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怒气?上涌。 他强撑着翻开那?一沓证据,看着上面不仅仅有八皇子所做的?事情,还皇后以及尚书令的?一干人等的?所有罪,明诚帝直接被气得呕出了一口血,才刚见轻的?病再次加重。 更让他气?愤的?是,皇后的?宫中搜出了一只巫蛊娃娃,那?上面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娃娃上扎满了针,还用污血浸透,看着就不祥。 那?个娃娃就在皇后供奉的?佛像身后,若不是明诚帝特意让人去搜根本不会?发现。 皇帝顿感恶寒。 怪不得他现在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原来全是皇后日复一日诅咒的?原因?。 而且天?师说了,道家?和佛家?本就不是一个体系,两人为夫妻,信奉的?却不同,也会损害明诚帝的功德和龙气?。 明诚帝恨极了,当即下令废后,并且赐皇后一杯毒酒,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亡。而作奸犯科的?八皇子被废除王位圈禁,连着尚书令的府邸一起被抄家冲入国库。 皇后没想到明诚帝竟然如此狠心,想要再见他一面。 但却被六皇子安排来的?人强按着头灌下了毒酒。 八皇子赶着去救母亲,求见明诚帝为自己辩解,但入了明诚帝的寝殿之后,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最后对外的解释是八皇子行刺明诚帝,被当场斩杀,明诚帝受惊后,昏迷不醒。 甄娴玉在傅淮安的旁边,暗卫说在这些?消息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她,直把她听傻了。 “这不可能吧?姬弘麟怎么可能会?做这么蠢的?事!” 第88章 姬弘麟虽然有点自大, 但是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准备脑子有坑似的去干刺杀皇帝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毕竟这件事失败了是要搭上命的,成功了,也不过是为太子做嫁衣! 太子虽然被?明诚帝给丢去了庙里给大周祈福, 算是离开了权力中心, 但他的储君位置依然还是很稳妥的。 哪怕明诚帝和太子一起?噶了, 最后便宜的也是监国的六皇子而已。 姬弘麟又不是得了失心疯, 他何必要用命资敌? 甄娴玉立刻叫来了系统, 研究了一番原著。 然后她发现属于原著里的剧情虽然大半垮掉了, 但到目前为止被?推动的主线居然没有变??? 虽然发生的事件不同了, 但得到的结果却与原著殊途同归。 甄娴玉沉默了。 她突然有点不确定。 她已经?那么努力的改变剧情了, 甚至于因为她的骚操作,导致于女主和男主之前的感情线全都崩掉。 难道她还没有办法摆脱原著里设定好了的命运吗? 该不会?她最后还是要死?在傅淮安的手里吧? 虽然她还有两次免死?buff, 以?及一次死?亡疼痛豁免机会?,但能活着, 谁想被?千刀万剐啊? 傅淮安发现甄娴玉自从?听说了八皇子被?斩杀于明诚帝的宫中之后, 看向?他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对。 像是难以?置信, 又夹杂着无语和不满。 傅淮安:??? 他微微皱眉,不明白她这冲着他来的不满到底是因何而起?。 暗卫已经?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他摆手让人下去, 然后看向?甄娴玉, 略犹豫了片刻, 最后还是开了口,“……皇后和八殿下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 你?……” 原本他以?为甄娴玉有那样?的过往,对那两个人的态度和她表现出来的一般抗拒和嫌恶。 所以?他才故意挑拨了六皇子和八皇子之间的关系。 但现在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傅淮安有点不太敢想象, 若是甄娴玉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到时候知道那两个人的死?有大量他的手笔, 是不是会?不能原谅他? 想到这,一向?无所畏惧胸有成竹的男人,忽然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直接打湿了中衣。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的颤了几下,接下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变得有点难以?启齿。 就在他还在斟酌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的比较婉转,还能试探甄娴玉的态度的时候,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 她根本没注意到傅淮安的纠结。 只是听了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立刻一个战术性的后仰,露出了一个痛苦面具,“打住!我以?前就说过了,不要说这么可怕的事!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傅淮安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毕竟那两个人是的血脉亲人,哪怕从?未在一起?相处过,但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掉的。” 甄娴玉:“……”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淮安,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在说什?么鬼话?有那样?亲人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她难以?控制自己阴阳怪气。 但傅淮安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出来。 甄娴玉一脸莫名,“你?笑什?么笑?” 傅淮安单手扶额,遮住了眼睛,语气有些轻,“抱歉,是我想岔了,我以?为……” 他没说完,但甄娴玉的脑回路已经?和他对接上了,完全不需要他多言,就已经?能够理解。 “你?该不jsg会?以?为我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要,但实?际上内心非常的渴望期待着和亲人团聚吧?” 问出这样?的话之后,甄娴玉甚至都没等他回答就开始了无差别的攻击,“你?没事吧?没事多吃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这么厉害啊!就他们那样?的也算亲人?” 她看不惯傅淮安挡住眼睛,强势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拉了下来,哼了一声。 “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前段时间我让你?帮我掩饰一下身份的问题,我不信你?没查到我以?前都经?历过什?么?我现在身体?这么差,总是怕冷,骨头?缝里仿佛都在冒着寒气全都是拜他们所赐!而且,姬弘麟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故意把我安排顶替明珠嫁给你?,甚至完全不加以?遮掩我的身份……你?到底怎么想的,会?觉得我渴望这样?的亲人?” 傅淮安本来就是一时间想的有点多。 现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耳根都忍不住有点泛红。 他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因爱而生怖,因爱而生忧。 傅淮安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理智完全丢失,只因为她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得对。 他伸手,将人整个抱入怀里。 忍不住心疼她的过去,又心疼她遭遇。 虽然经?过甄明珠的调理,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但那些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就不代表不存在了。 而那些原就不该是她需要曾受的磨难。 她是大周的公主,本应该锦衣玉食,在所有人的疼爱和关怀中顺利长大。 想到这,傅淮安突然觉得八皇子死?得有点太容易了。 皇后被?逼喝的那杯毒酒,是宫里毒酒最痛苦的一种。 叫美人醉。 喝下去之后,片刻人就像是睡着了一眼。 但实?际上意识是清醒的,但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腹部的所有脏器被?毒酒腐蚀。 最后足足要折腾几个时辰才能真的断气。 但八皇子与遭受了痛苦折磨的皇后不一样?。 六皇子为了保证他死?得利索,必定会?吩咐下手的人要干脆。 但想到甄娴玉过往遭遇的那些不公的待遇和痛苦,真是便宜八皇子了! 傅淮安的下巴抵在了甄娴玉的头?顶上,轻轻的蹭了蹭,眼眸微眯,里面一片暗沉。 虽然那些仇在八皇子那找不回来了。 但其他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他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手也无意识地轻轻地摸着甄娴玉的头?发。 又开始贴贴的甄娴玉:“……”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大型玩具。 她窒息。 傅淮安这到底是解锁了什?么爱好。 她区区一个咸鱼,就不能让她安静地在一边躺着吗? 果然亲密值是不能随便突破的,便宜也不是随便占的。 腹肌好摸,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算了,挣扎不过,就这样?吧! 他怀里还挺暖和的,被?抱着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甄娴玉有种预感,感觉自己虽然还没被?睡,但估计也快了。 原本她对和傅淮安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其实?挺抗拒的。 她突然想到,如果剧情会?变,但结果不变,她注定会?死?在傅淮安的手里,该不会?是在床上被?他给做死?吧? 她现在只要想到亲眼目测和手量的那个尺寸,就觉得窒息。 真的发生了的话,也太h太血腥了! 她想不通,傅淮安长得虽然不是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但他的人设明明是禁欲款啊! 为什?么硬件要那么突破人类标准。 不行!她不能想了。 再继续想下去,她又不能直视傅淮安的脸了。 甄娴玉连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九九乘法表,背完一遍发现没有效果之后,立刻开始被?英语单词掌中宝。 那个单词本真的编写的很有教育意义! 第一个就是让她学会?放弃。 要不她放弃这段感情吧! 千刀万剐总比做死?在床上体?面。 就在她满脑子跑火车,根本刹不住闸的时候,眼神也忍不住往某个不能说的方向?瞄。 傅淮安像是突然有了读心术一样?,低头?抬起?了她的下巴,“夫人你?在想什?么?” 甄娴玉没有灵魂道:“我现在出家还来得及吗?” 傅淮安:“……是我对夫人的关心不够惹得夫人不满了吗?” 甄娴玉:??? 她闻言脑门闹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什?么?” 傅淮安叹了口气,“唉,是我对夫人疏忽了!不然也不会?惹得夫人夹杂着暗示的抱怨了!” 甄娴玉有点不懂,微微蹙眉,“我什?么时候抱怨了?” 傅淮安点点头?,“没事我都懂!夫人不必害羞,有欲望是好事,这不羞耻,人如果没有什?么想要的才可怕。” 甄娴玉:“?” 听不懂。 傅淮安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眼眸里情绪翻涌,“但是因为现在形势复杂,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仓促的和夫人圆房,我想给你?一个美好的体?验,所以?现在就只是简单的满足一下你?好不好?” 甄娴玉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顿时脑子像是被?雷给劈了似的。 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爆红了起?来,像是被?放到了蒸笼里面给蒸熟了似的。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推开了他的脸,一双眼睛都瞪圆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你?不要说的我好像多饥渴一样?好吗?你?这个人,怎么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 傅淮安抿着唇,低低的笑了起?来。 看着她面颊绯红,带着气愤的模样?,心里忽然用过了一股热流直达四肢百骸。 他抱着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一脸光棍地看着她无奈道:“怎么办?夫人,面对这么可爱的你?,恨不得现在就拆吃入腹,我确实?很难保证脑子里面一片清白!若不是……” 他顿了下,“算了,不说了,免得吓到你?。” 甄娴玉:“……” 说一半才更吓人好吗? 而且还有什?么比他的东西更吓人的! 不过,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让他把话说完。 总觉得他没说完的话,非常有可能是十八禁的内容。 她轻咳一声,端起?旁边的杯子,像是牛嚼牡丹一样?,一口闷掉。 冷静了片刻后,她转移话题,“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陛下现在昏迷不醒,你?要和太子的属官一起?努力,让太子回来吗?不然若是……咳,太子那么远,有点鞭长莫及。” 第89章 “太子的事?不?急, 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傅淮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而且很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甄娴玉:“……” 算了,怎么样和她也没有关系。 没有上帝视角, 她就一个普通人, 什么也帮不?上。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提醒他一番, 就是九皇子装傻一事?。 只是怎么说还是得仔细想想, 免得到时候被傅淮安发现破绽, 连翻追问她没办法解释。 只是甄娴玉以为现在还不着急, 她有大量的时间琢磨说辞。 毕竟八皇子虽然死了, 但现在不仅明诚帝还活着, 太子和?七皇子也全都健在?,九皇子现在?还在?兢兢业业的装傻子, 远没到原著里其他人死光,只剩下六皇子和九皇子打擂台的地步。 甄娴玉有时候也在想, 现在?的九皇子那么低调, 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与原著里搅风搅雨的那个男主人设相去甚远。 是不是因为在她的干预下,被迫砍掉了一些?事?业线。 他的势力不能像原著里那样极速扩张, 导致他现实里做起事?来处处掣肘, 只能小心行事?。 不过这对于甄娴玉来说是一件好事?, 没有男主出?来恶心人, 跟她抢女主,心情都能好上三分?。 这段时间, 庄子里的姐妹们在甄明珠的全心教导下,进步飞快。 虽然不?能达到她的医术水平, 但现在已经可以全员掌握基本?医护技能了。 一些?比较有天赋的姑娘甚至已经记下了简单的药方和?治疗手段,可?能胜任赤脚大夫一职了。 就连认字一事儿进展的也很顺利。 甄娴玉很是欣慰, 看着她们一天天灿烂起来的笑容,她就很有成就感。 哪怕只能改变部分人的人生,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有意义的。 她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一个个传递下去,量变引起质变,总有一天,会改变这一切。 只是在?这之前,她需要先确保这些姑娘们的安危。 甄娴玉暗中叫来了甄明珠,“你们学医的还是得多接触病例,以前你不?是和?我说要?行万里路,治遍天下疑难杂症吗?现在那些?姐妹们也有了部分?基础,再继续困在?庄子上不会有什么提升了。”jsg 甄明珠看向她没说话,等她讲完。 甄娴玉一脸真诚地握住了她的手,“既然如此,反正也过完年了,你们走吧?你们人那么多还都是年轻姑娘家,容易被盯上,走之前先做一些?遮掩,不?过我会托世子的人在?暗中照拂,你们也不用那么害怕。” 甄明珠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怎么会这么突然?” 甄娴玉说的一派大义凛然,“也不?是突然,主要?是你们的进展感人,我想?着时间宝贵,与其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不?如说走就走!” 甄明珠微微眯眼,她是单纯,但不代表她是傻子。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点猜测,“你该不?会是怕京城发生?什么,所以提前将?我们送走吧?” “……”甄娴玉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快,她顿了顿,表情有些?无奈。 既然她已经猜到了,那再遮掩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她点了点头,承认的很干脆,“确实是想让你们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我总觉得接下来可?能要?乱,你们留下来,虽然国公府也能护着,但总有力?有不?逮之时,我不想你们被牵连。” 甄明珠思索了片刻,郑重的点头,“好!那我回去和她们说一声,准备一下,这几日就启程。” 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甄娴玉:“……你同意的也太快了,都不?挣扎一下吗?” 甄明珠一脸哭笑不得,“我们都是一些?弱女子,非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有可?能成为你们的拖累,有什么好挣扎的?我还是挺有这个自知之明的,既然不?能帮忙,那就不要拖后腿。” 甄娴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赞扬。 不?愧是女主,这个觉悟就是高。 她想?了想?,“我多给你们一些?银子,你们沿途可以尽可能的多囤一些?常用?的药草,像是去热,止血,解毒之类的药多多益善。你们虽然人多,但是也不?好带,可?以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先避人耳目买一个小宅子,买下多药就囤在?那,这样你们救济一些?贫苦百姓的时候,正好一步到位。” “不?……” 甄明珠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甄娴玉给打断了,“不?要?拒绝我,我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去,也就只能出?点银子了。这种利民的好事?,也让我一起沾沾福气积些?功德。” 甄明珠哭笑不?得,但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她在?心里暗暗起誓,每一分银子都花在刀刃上,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 送走了甄明珠,甄娴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庄子。 京城乱起来是早晚的事?儿,如果原著不?可?改变,那国公府首先就要?被问责。 她赚了那么多银子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 现在的时间刚好给她机会转移产业。 她立刻叫来了几个大丫鬟吩咐了下去。 虽然她们对她的命令有些不解,但作为丫鬟,她们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安排。 哪怕不知道她的命令的意义何在?,也都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了。 不?过未免被人看出?动向,甄娴玉还是放出了一些烟雾弹的。 而且她还做好了损失一些利益的准备。 但甄娴玉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她的安排才刚刚开始进行,边关那边就出?了事?。 一场小规模的交锋后,西北军的粮草被人火烧一空,整个边关告急,数十万的将士没有东西果腹。 国库之前虽然靠着抄家充盈了一些?,但想?拿出?足够的粮草出?来,还是困难,主要?是多方角力?,各怀心思。 多耽误一刻,边关的将士就要多饿一刻钟的肚子。 傅淮安懒得和?朝堂那些?迂腐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官员吵架。 六皇子私心甚重,傅淮安觉得与其在?这与他们耽误时间,不如早点凑集粮草给边关的将?士们送过去,这样他爹也能轻松些?。 甄娴玉知道后顿时眼睛亮了。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解了她燃眉之急。 她二话?不?说,立刻整合府上的一些产业,开始转手拍卖。 当然核心的东西她是不?卖的,她处理的都是一些不好带走的产业,比如说酒楼店铺庄子的地契。 名义上是为了西北大军筹集买粮草的银子,实际上,却是她为之后跑路做准备。 甚至她还一边卖产业,一边哭穷,找那些夫人小姐要捐款。 一千两不嫌多,十两也不?嫌少。 一向不?开宴会的甄娴玉把国公府的帖子像是天女散花似的往外撒。 甚至明确的放出风声,人不?来可?以,银子要?到。 京中众人:“……” 高岭之花的世子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夫人?! 他们国公府想做冤大头,不?要?带上她们啊! 但心里再怎么呕血,一向爱面子的夫人小姐们,不?得不?咬着牙认了。 但免不?了回家后,和?她们在朝中与傅淮安共事的夫君或者亲爹亲哥抱怨。 一时间,傅淮安走到哪都能遇到话里有话暗示他管管媳妇的同僚。 甄娴玉做这些?的时候,是提前和?他说过的,所以傅淮安心里也算早就有了准备。 他其实不?太理解甄娴玉变卖国公府产业的举动。 毕竟现在?卖了容易,日后再想买下那么好地段的铺子就不?容易了。 但这不?代?表在面对旁人对媳妇的指责的时候,他不?会无理由?护崽。 所以在?被人怼脸嘲的时候,一向面不改色的傅淮安垂下了眼帘,语气有些?低落,“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大人,怕是我夫人一想到边关那些?保家卫国,守护我们安稳的将?士们还在?挨饿,就忍不?住急迫了。” 他叹息了一声,双手抱拳,朝着几个找茬的同僚一揖手,“赵大人,张大人……傅某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回去后,我便嘱咐夫人将诸位府上的夫人小姐首饰赠银还与诸位府中。” “国公府变卖府中产业乃是自发行为,国公府愿意这么做,但不?能道德绑架其他人,这件事是我夫人想的不够周全了。” 众人:“……”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傅世子! 想?起自家夫人和?小姐和他们口述的甄娴玉劝捐的那些话?,众人沉默了。 这俩人不?愧是夫妇,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人一样茶香四溢,味冲一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怎么好意思让国公府退回之前的那些?已经“捐赠”出?去的东西。 不?仅不?能要?,还得大出血的自掏腰包补上了一份丰厚的捐款,支持西北将?士度过难关。 好淦! 回去就告诉自家夫人闺女,以后离国公府这两口子远一点! 真是八百个心眼子也玩不过道德绑架。 溜了溜了。 傅淮安回府的时候,那些?银子已经被送来了。 甄娴玉早就已经把买粮食的银子给傅淮安准备好了。 现在变卖产业也不过是做个样子。 傅淮安的手下早就已经去筹粮了。 不?过好在?为了下个季度,他们本身就已经筹了一部分。 现在大部分粮草已经筹集完毕,未免中途出?现差错,傅淮安马上准备启程,亲自护送这一批粮草运往西北。 离开前一夜,甄娴玉坐在床上看着他收拾行囊,不?知道为什么左眼皮狂跳。 跳的她心里的那一点点难受都没了,只剩下疑惑。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傅淮安此去带走府中花费大量银子购下的粮食无常支援西北,是破财啊,怎么会左眼皮狂跳不?止? 难道捐粮还能给她捐发财了? 咸鱼想?不?通。 咸鱼疑惑。 不?过片刻,她突然恍然大悟,应该是破财免灾吧? 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国公府有钱!国公府的产业下金蛋。 估计哪个势力都想从国公府身上刮下一层肉,现在?她一副过不?下去倾家荡产支持西北的模样,顿时迷惑了一部分人的视线。 他们摸不?清底细了,针对国公府的计划自然就要等一等。 甄娴玉脸上浮现了一抹喜色。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世上怎么有她这么聪明激灵的人呢! 傅淮安收拾好的简单的行囊,本?以为甄娴玉半天没说话?,是舍不?得他走,心里难受。 他其实也舍不?得。 两个人才更进一步没多久,正是亲昵黏腻的时候。 一想?到此行怕是几个月都不能相见,他就觉得有些?心口发堵。 温柔乡,英雄冢。 还未出?行,便已心生眷恋,不?愿委屈她。 傅淮安满腔情绪无处宣泄,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正待安慰她,结果就看到床上坐着的人一脸兴奋喜悦,恨不得出去放挂鞭炮庆祝一下。 傅淮安:“jsg……” 第90章 坐在床上的?人, 眉眼弯弯,眼底写满了?喜悦,像是迫不及待要把他送走。 傅淮安:“……” 那一瞬间, 他真的有被哽住。 不过?片刻, 他就意识到她应该是想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突然高兴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自我欺骗, 这么想过?后?, 傅淮安感觉心情好受了?不少。 他扯了?扯嘴角, “想到了什么这么高兴?” 他虽是习武之人, 但肌肉并不夸张, 并不是那种肌肉很大块头,身材极其魁梧的那一类人。 甚至, 穿着衣服站在那里的?时候,经常会让人忘记了?, 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纯文官。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 哪怕长?了?一张昳丽俊秀的?脸, 气质也格外的?冷淡,浑身散发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之感。 在烛光下更甚。 又蛊又禁欲。 甄娴玉抬眸看过去的时候, 就忍不住出了?神, 哪怕日日看?着, 但她?还是难免一脸动容。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让她惊艳。 仿佛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他背对着光看着她的时候, 光影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脸上那一副仿佛没有什么能引得他神色波动的?样子, 让甄娴玉下意识地回想起了?,他似愉悦又似难捱的那微微蹙眉轻喘的?模样。 甄娴玉清楚地听到了她胸膛里面咚咚咚跳动的?的?心跳, 声?音大得要震穿耳膜。 心脏急促跳动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有些?回不过?身, 脸颊倏地就染红了一片。 傅淮安的神色本来有些疏淡,见状猛地一扬眉。 这唯一的?神色变化,猛地拉回了甄娴玉的神智。 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轻咳一声?,以用来掩饰尴尬,“夫君半夜就要启程,今日早些休息吧!” 她?一边说话,一边移开视线,不再与傅淮安对视。 她?重新踩在地上,拿起一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寝衣,“我去沐浴。” 她?才刚走了?几步,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腰。 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傅淮安在她的耳垂上轻啄了一下,哑着嗓子道:“一起。” 明明只是两个简单又明确的字。 但偏偏经由他的?口说出来之后?,仿佛带着一股怎么都挥之不去的?缱绻缠绵。 甄娴玉:“……” 傅淮安的?臂力惊人,说完话,竟然直接将她给单手抱了起来。 甄娴玉低呼了?一声?,第一次被人以这种诡异的姿势抱着……不对,准确点说,应该是举着才对,她?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身子,“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那人有些?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散落了一些?衣物的?肩膀上。 甄娴玉直接愣住,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手忙脚乱地拉起了一侧衣襟,故作不满道:“都没洗澡,你乱亲什么!” 傅淮安低低的?笑,胸膛轻轻的?震颤,彰显了?主人的?愉悦,“洗了就能乱亲了吗?” 那日两个人“互帮互助”之后?,傅淮安一直很克制,两个人这几天除了贴贴都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她?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这样。 她?抿了?抿唇,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高兴,又有那么一点点慌乱,她?别扭地强撑着嘴硬道:“你不要偷换概念!” 傅淮安低笑了?起来,几步已经抱着她进了侧房的净室内。 里面的?浴桶里,已经被下人们放好了温水,甚至上面还撒上了?花瓣。 雾气氤氲缭绕的?时候,整个空气仿佛都湿热了起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不是偷换概念,只是一想到接下来,你我一别就要几个月才能再见,就恨不得将夫人变小装在袖子里一起带走。” 傅淮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有点低沉,但情绪也还好。 甄娴玉却被他这句话给撩拨的?,呼吸明显得乱了?。 她被傅淮安放在了浴桶旁边,脚尖着地之后?,他并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压着她?的?后?背,将她?抵在浴桶和他的胸膛之间。 修长?的手指已经灵活地解开她前襟的?系带,衣服瞬间散开,露出了?里面浅豆色的?诃子。 两团小笼包像是刚刚冒出尖角的?荷叶,将诃子微微撑起一点弧度,轻轻地颤着,娇嫩又脆弱。 如玉的?指节微微张开,刚好罩住了半片那绣工精湛的一朵碗莲。 连指尖恰好落在小荷尖角的位置,克制的?作?着乱。 一个吻又一个吻隔着几层衣衫落在她?的?肩膀上,明明不应该有什么太明显的?感觉。 但她偏偏像是感觉到了那股拂在肌肤上的?呼吸。 她?有些?犹豫,下一秒整个人被翻转过来。 甄娴玉抬眸就对上了他幽深的眼眸。 与他的?动作?相比,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变化。 清明又克制。 唯独从他眼底深处才能挖出那么几分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情绪。 “我侍候夫人沐浴?” “……” 他的衣服还整齐的穿在身上,甚至都没有一丝褶皱。 而此时她的衣裳却已经凌乱不堪了。 甄娴玉有些?不满,忽然仰头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净房里点了?蜡烛,但光晕在雾气中并不明显。 朦胧中,甄娴玉看见傅淮安的喉结飞速的吞咽了?两下,然后?单手按住了?她?的?后?脖颈后?,就俯下了?身。 他一边低头吻她?,一边将她抱起放在了浴桶旁边的?摆台上。 原本在上面放着澡豆等东西,哗啦啦的?掉落一地。 但却没有分散傅淮安半分精神。 甄娴玉被他按在那,背后?是净房的?墙,两个人呼吸交换的?时候,彼此的身体都渐渐的躁动了?起来。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意识地就按在了他的腰带上。 但摸索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地方打开。 甄娴玉努力了半天,突然有些?泄气。 她握住了傅淮安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带着几分命令似的?语气,“自己解。” 傅淮安顿了?一下,半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像是漏气了?一样。 甄娴玉:“……” 她?有些?气恼,“你笑够了没有?我要沐浴了?,不和?你一起,你快点出去!” 傅淮安的?嗓音低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欲求不满的低沉,“夫人未免也太过?于苛刻,不动你,只是伺候你沐浴都不行?” 甄娴玉推他,“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摸摸良心,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信度!” 然而她这样的欲拒还迎,让傅淮安更加的?心痒。 他幽深的?眸子逐渐也染上了浓烈的情绪,眼尾漾开了?几分笑意,他只是顺着她?的?力度移开的?身体?,但并没有后?退。 落在她?脖颈的?手忍不住轻轻地摩挲着那一片手感极佳的?肌肤。 然后捏住了她的耳垂。 他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然后?懒散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若是想要把你吃掉,你觉得还能等到今天?” 甄娴玉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她的态度松了一些,鼻尖轻皱,哼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男人在床上说什么,才是傻子!” 傅淮安用额头顶着她?的?,轻轻的?蹭了?蹭,语气似安抚似的?温柔不已,“没事,那是别人,你永远可以相信你的?夫君,而且现在不是在床上。” “……” 这话她真的挺无语的。 但之后确实要两三个月都不能见面,甄娴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他,但现在她?确实有点想和?他亲近。 傅淮安原本揉捏她耳垂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唇角,轻轻的?蹭了?两下。 “就这么不信我?” 傅淮安呼出来的气息时而轻时而重,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她?难以忽视。 他原本有些淡淡的嗓音都变得多了?几分热意,落入甄娴玉的?耳朵里,仿佛自带勾人的?小勾子一样。 见她?没有反对,他低头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衣物渐渐的?掉落在地上,甄娴玉被放到温热的水里的时候,脑子都有点浆糊。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面前的人。 他确实很克制,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 但肌肤被温水没过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青年的喉结微动,闷闷的?笑了?。 “就这么敏j感?” “……” 甄娴玉不满地拉下他的头,咬住了?他喉结。 牙齿轻轻地磨了?磨,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痕迹。 他的喉jsg结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许久了?,长?得漂亮又精致。 她?实在是忍不住。 傅淮安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番,“夫人轻一点,不然明日留下痕迹,不好解释。” 甄娴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抬杠,她?掀起眼帘,手指在他的?身上点了?点,语气有些霸道:“哦,除了?我,你还要和?谁解释?” 傅淮安被她?咬得吸了?吸气,微微垂眸看?着她?,顿了?片刻后?,沙哑着嗓子道:“夫人说的?是,若是夫人不尽兴的?话,欢迎在其他的?地方也留下齿痕,最好三个月都不消,好让我在枯燥的途中慢慢的回味。” 甄娴玉:“……” 为什么他每当这个时候,都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骚得她?都扛不住! “你可真是……公爹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吗?” 傅淮安撩起一捧水,淋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不知道,但那又怎么样?他当年娶了?我娘之后?,比我现在还要黏人,只要我不误了?正事,他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甄娴玉语气怀疑,“你胡说八道,公爹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仗着人家不知道就开始给你爹泼脏水,你以为谁都是你?” 傅淮安闭了?闭眼,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你夫君明日就要出远门了?,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讨论我爹?” 第91章 甄娴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并未除净, 浅色的丝绸浸湿后,贴在身?上,简直一览无余。但因为浴桶的水面上漂浮着层层的花瓣, 半遮半掩她倒是没什么感觉。 只是, 在被?青年用一种超级深沉的目光盯了半晌之后, 她稍微有些别扭了起来。 “好嘛, 你不想听, 那就不说啦!谁让明天就上路的人最大呢!”说罢, 她还仰头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傅淮安:“……” 虽然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 但她这话说的真的像是要送他“上路”一样?。 他眯了眯眼睛, 握着她的一把青丝,手指温柔轻轻顺理着, 想到她向来心大又没心没肺,他真的担心三个月他回来后, 眼前这人已经忘了他。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既然我最大, 那夫人今日便好好的记住我,别忘了?” 脖颈被青年捏在手里, 像是被?攥住了命运。 甄娴玉不适应地想要挣扎, 但又懒得动。 傅淮安的鼻尖和她的蹭了蹭, 无比亲昵, 拉着她的两只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向来禁欲的男人,此时眼底的表情却与他往日格外的不同?。 时而亲的又凶又深, 时而又温柔缠绵。 几度短暂的放开她,也只是为了给她喘息的几乎。 极轻的水声之后, 他的手缓缓地没入了水中。 花瓣下水波轻荡。 甄娴玉湿透的中?衣下隐隐地透出了几分她泛红的肌肤。 她难耐地仰头,纤细瘦弱的脖子拉直绷得如天鹅颈一样?漂亮。 没一会, 她就露出了一个难耐又愉悦的表情,哼哼唧唧地隔着衣衫咬住了傅淮安的肩膀。 傅淮安缓缓地勾唇,轻吻她的耳朵,嗓音沙哑低沉,“你可以?哭出来,不必忍着。” “呸!”甄娴玉眼尾溢出了一滴生理眼泪,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极了似有似无的哭泣。 她抬起雾蒙蒙的眸子,视线落入他幽深的眼底。 她看到了青年清醒的眼眸中?倒影着她几乎失态的模样?。 她难受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勒紧,像是看不惯自己已经丢盔弃甲,而他还清冷自持。 她被泡得湿漉漉的手,在触碰到他的喉结后,轻轻的向下,带过一片湿痕。 然后出乎她意料的摸到了令她没想到的反应。 傅淮安喉结克制的滑动,拨开她鬓角潮湿的发?丝,贴着她的脸,亲了亲她,“别闹,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 甄娴玉脑子虽然有些浆糊,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的思考的能力。 她的动作顿了顿,脸颊红得仿佛快要滴血一样?,“如果控制不住,那就不要控制了。” 傅淮安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甄娴玉缓了缓气,嗓音还带着几分哭腔,“那些仪式感也没那么重要。” 说出这话的时候,连甄娴玉自己都觉得震惊。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那么一天,色令智昏到说出这样豪言壮语。 但她不后悔。 因为此刻,她莫名的就很想要他。 她好似患上了分离焦虑,无比想在他的身?上烙印上属于她的痕迹。 但听了她的话之后,傅淮安却并没有其他动作。 他有条不紊地将已经软成一团面条的咸鱼给清洗干净,擦干了身?上的水分。 然后,抱着她大步走进了卧室,“晾晒”在了床上。 甄娴玉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和她一样?,被?吸引着。 但青年只是给她盖好了被子。 “我去沐浴。” “……” 甄娴玉望着他有些不太自然的步伐,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失落的情绪。 傅淮安在浴室里呆了很?久,甄娴玉躺在床上,身?体很?累,但她一点都不想睡。 尤其是随着情绪如同潮水一般退却?,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地浮现刚刚在浴室里跟个女妖精似的缠着他,却?没有得到回?应的一幕。 她就恨不得羞耻的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她翻身滚到床里面,用力的拉上被?子,将自己给盖住。 然后她除了自己的味道外,还闻到了傅淮安的气息。 甄娴玉的耳根发?烫,心脏仿佛都快要跳出喉咙。 过一会,她该怎么面对傅淮安? 她不知道崩溃了多久,直到傅淮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才意识到他出来了,她还没睡着! 洗澡洗了这么久都没出来,结合他刚刚的反应,甄娴玉不用猜都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想到自己大胆的要求,还被?拒绝,她就干脆躺在原地挺尸了。 傅淮安就是不行! 被?子被?掀开,一点冷气潮意的人上了床。 甄娴玉此时是一条没了梦想的咸鱼,一动不动。 傅淮安俯身过来,试图拉开她的被?子,“蒙着脸,等会该憋气了。” 甄娴玉没说话,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傅淮安低低笑了几声,将浑身僵硬的人揽入怀里。 她的头发刚刚已经被他给绞了个大半干,现在摸上去还有一点潮意。 “先别睡,我先给你把头发?烤干,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 傅淮安抱着她坐起来。 甄娴玉闭着眼睛,任由他作为。 然而不看后,身体所有的感官却更加的敏锐。 她能明显感觉到傅淮安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以?指为梳,轻轻地为她通发?。 “还在生我的气?” 他小动作不断,弄得她心烦,听到他这话之后,甄娴玉猛地不耐地睁开眼,“我莫名其妙的生气做什么?” 傅淮安低声解释:“刚刚不是不要你,只是时间不够,说了想要给你一个美好的体验,不想第一次就这么匆忙。而且我明?日一早就走了,我不想你刚刚成为我的人之后,就要面对几个月的空床。” 说是明?天,但其实也就是一两个时辰之后的事。 甄娴玉:“……” 她哼了一声。 虽然表情还不耐。 但之前烦躁的感觉,却?像是被?他给成功安抚平复了。 “你解释什?么?困死了,不睡觉谁要听你说这个!” “是我怕你误会我,所以想解释给你听。” 短暂的对视后,甄娴玉强行压下了微翘的唇角,“你好啰嗦,我刚刚就随口那么一提,又没在意这个。” 傅淮安将她揽入怀里,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的手还在慢慢的打理她的头发,炭盆离得不远,但甄娴玉一点都没感觉到热。 他身?上沐浴后的气息也熟悉的让她放松,以?及亲近。 她没挣扎,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 没想到刚刚还焦躁不已,这会儿她竟然已经有了困意。 在他轻柔的动作中,缓缓地睡了过去。 红烛发出了很轻的噼啪的一声,落在墙壁上的影子颤了颤,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傅淮安垂眸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笑了笑,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舍不得移开视线。 …… 甄娴玉睡着的时候还想等傅淮安走的时候,她一定要起来送一送。 但她没想到,等她真的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光大亮,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她躺在床上,被?子可怜巴巴的被她踹到了角落里。 她是被?冻醒的。 她翻了一下身?,搓了搓因为冷,已经泛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 平日里床上睡着两个人的时候,挤得不行,哪怕一动一动,都要触碰到另外一个人。 甚至离谱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jsg方的呼吸拂在脸上。 但这会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这张床却?又大的吓人。 空旷又寂冷。 床榻的另外一边虽然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但早就没有了温度。 她拉过了被?子,紧紧地将自己裹住。 但却没有被傅淮安抱在怀里的充实感和暖意。 “……” 有些烦躁。 甄娴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明?明整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变化。 但却?空空的,好似少了什么东西。 她闭上眼,仿佛眼前又浮现出了昨日傅淮安温柔地低头亲吻她的模样?。 她单手捂住了脸,身?体又躺回?床上。 救命! 傅淮安走的时候已经将府里全都安排妥当了。 甄明?珠也带着庄子上的姑娘们走了。 甄娴玉的人不但少了,银子也少了。 她不但心空,荷包也有点空。 不过好在,她的血厚,出了这些银子,倒也还剩下好大一笔巨款。 最近宫里乱的厉害,傅淮安昨日交代她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离开国公府了。 还说让她在必要的时候装病,躲避麻烦。 明?诚帝昏迷后,虽然有六皇子监国,但在太后的强行要求下,太子也跟着一起回京了。 太子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六皇子是明诚帝的金口玉言。 两波势力暗中?较劲,还有第三股不明势力搅局。 京城的气压更低,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虽然属于原剧情里,陷害镇国公叛国的事儿甄娴玉不会做,但她还是害怕剧情不可逆。 万一最后这锅再甩她头上,她冤不冤。 所以她一早就称起了病,严格管控府里。 薛太医特?意给她准备了一种?药,吃了对身?体无害,但却?会造成一种身得重病沉疴难愈的假象。 原本只是以?防万一,倒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一连来了几波人探望她不说,六皇子还特意派了几个太医来给她看病。 美其名曰镇国公和傅世子为国鞠躬尽瘁,她这个家眷,他一定得帮忙照顾好。 然后系统就在那几个太医给开的药里,发?现含有慢性毒素。 虽不致命,但却能毁坏人的身体健康。 甄娴玉:“……” 狗东西,照顾的真好啊! 八皇子挂了之后,小黑那一群人就彻底没人管了。 原本他们已经相信的甄娴玉提供的解药,只是因为八皇子对甄娴玉的恶意很?重,他们才留在他的身?边,既能打探消息,也能避免打草惊蛇。 但没想到八皇子竟然死的那么容易。 一腔感激之情,为报恩深入虎穴的众人,瞬间失业。 这些人身上一干二净,除了杀人,身?无长物。 甚至离开八皇子府都没地方去。 他们从小就被卖到了暗卫训练营里。 不知来处,也不知去路。 骤然自由,所有人都觉得前路茫然。 听说小黑留在甄娴玉的身边打工报恩,包吃包住还有银子拿,一群人也一拍脑袋决定留下来。 他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不能这么弃恩人于不顾,他们也要报恩! 甄娴玉:“……” 不要把蹭吃蹭喝说的那么高大上! 就算是她和离退隐山林的话,收几十个保镖都已经算离谱了。 她要几百个杀手做什么?占山为王吗?! 听了她的话之后,小黑思索了片刻。 他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发?银钱的话,也不是不行。” 甄娴玉:“……” 第92章 转眼?将近一个月过去, 与之前面对八皇子的时候步步不肯退让不同。 太子返京后,六皇子就丝毫没有任何留恋地将监国的权力交还给了太子。 太子是怎么想的甄娴玉不知道,但她看过原著, 知道六皇子根本不是什么好鸟, 此举怕是没憋什么好事。 她想了好久, 终是没忍住。 暗中她叫来了傅淮安的人, 悄悄地给太子妃送去了一封信, 侧面提醒太子小心六皇子。 当然信是她口述, 丫鬟帮忙写的。 毕竟, 她基本没怎么认真练字过。 到现在写毛笔字, 也还是狗爬字,根本拿不出手?。 没过两日?, 东宫给她送来的回信。 信纸上,一手?簪花小楷, 都让太子妃写成了传世名作。 甄娴玉看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有点羡慕, 但要让她努力悬腕辛苦练字,她是不愿意?的。 太子妃回她的信写的更?加委婉, 但甄娴玉看得出来, 她之前说的那些太子妃都已经意会到了。 甄娴玉担心这封信落入别人手里, 于是看完后, 就将信给烧了,之前给太子妃寄信的时候, 她也提醒过她。 为了不踩原剧情的大坑,可以说她已经是相当小心了。 这?一个月里, 为了不暴露行踪,傅淮安并没有寄信回来。 甄娴玉估算了一下, 走了这?么久,应该用不了多久,傅淮安就能抵达西北了,到时候她应该就能收到他的来信。 她还是很相信傅淮安能够平安的把粮食送到目的地的。 原著里,这?一次的仗镇国?公是赢了的,一些细节作者并没有详细描述,甚至连这次火烧粮草一事都未提及。 只说这?一次,镇国?公赢了之后,让明诚帝深为忌惮。 傅檀的功劳权势越高,姬弘乾的太子之位就越发稳固。 这?也让几个皇子坐立不安,八皇子按捺不住,疯狂让原主偷取国公府的机密,但原主所能接触到的不过是一些傅淮安放出来迷惑人的信息。 导致八皇子狠狠地摔到了傅淮安挖好的坑里。 这也让傅淮安放松了警惕,给了原主可乘之机。 她为了帮助男主,也就是九皇子,特意将通敌的密信藏入了国公府中,打?了傅淮安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这?些年镇国?公傅檀辛苦赢下的那些仗,都被那些伪造的密信给编排成了与敌国?的合谋。 明诚帝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将傅淮安下入大牢,并且快马加鞭去西北捉拿傅檀归案。 但这一切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都被甄娴玉给蝴蝶掉了。 她对九皇子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自然不会自愿帮他做事。 用来迷惑傅淮安的关键人物?——八皇子,甚至人都凉了。 发作国?公府的工具人明诚帝还在深度昏迷中,眼?看着就醒不过来了。 若是六、九皇子不逼宫的话,只等明诚帝一咽气,太子就能顺利登基。 作为太子党的国?公府自然不会被那么轻易的暗算。 就算真的被诬陷通敌,太子也不可能答应。 明明一切都顺利的不行,但偏偏甄娴玉最近总是眼皮跳。 左眼跳完右眼跳,跟接力赛似的。 甄娴玉也是很无语,这?样的话,弄得她很难搞封建迷信啊! 怕是没有什么说法了,就是痉挛了! 将小黑他们?一圈人派出去一部分暗中保护甄明珠她们。 只留下小黑和小影在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当时傅淮安说过快的话两个多月,慢一些的话三个月他就能回来。 甄娴玉在心里算着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傅淮安走了,就连带着她的安全感也一起被带走了。 她总觉得可能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她装病装的非常认真,原本她以为可能会引起太子和太子妃的不满。 没想?到太子妃很同意?她的做法,并且声称,若不是她是太子妃,她都想装病躲避一年一度的春猎了。 甄娴玉:“……” 她完全没办法想?象,端庄的太子妃竟然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不过想?想?她也才不到三十?岁,虽然在古代已经是快要当祖母的年纪了,但毕竟也还年轻,她就能理?解了。 太孙已?经十?岁,与仁厚的太子一样,出落成了一个极其出色的少年。 无论是容貌上简直完美的复制了太子本体,像极了他有丝分裂。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外甥肖舅的原因,太子的性格上和傅淮安简直一毛一样。 冷淡矜贵又傲娇。 小小年纪,就已经很少年老成了。 甄娴玉见过一次后,恍惚中觉得看到了傅淮安2.0。 太子妃也常常调侃,说以后不能让傅淮安带太孙,不然一点少年模样都没有了,真是让她少了很多乐趣。 太子不太近女色,除了必要的几个法定妃嫔,并没有其他女人。 和后宫佳丽三千人,现在还老骥伏枥埋头苦干的明诚帝完全不同。 甄娴玉有时候都坏心思的想?让明诚帝快点驾崩。 嗑了那么多重金属,竟然还能活着,真是招人烦。 占着茅坑不那啥,骚操作那么多,赶快让太子继位吧,不然大周在明诚帝的手里,是真的快没救了! 虽然明诚帝昏迷中,但每年一度的春猎如期举行。 这?并不仅仅为了放松,更?是大周建国?以来一直庆祝新的一年丰收的活动。 明诚帝昏迷,太子这个嫡长的继承人,自然要顶上。 甄娴玉的心忍不住高高的提起,虽然她没去,但她却一jsg直让人盯着狩猎场。 就怕六皇子直接把太子给搞死。 春猎一共七天,一连三天都安然无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甚至宫中的明诚帝都苏醒了过来。 在朝的官员都称是好兆头?。 甄娴玉却觉得可能要发生什么了。 她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刻让人去猎场提醒太子妃。 但她没想到自己派去的人还是晚了,春猎果然出了事儿?。 几个皇子带人狩猎的时候,猎场里竟然闯入了一只棕熊。 太子虽然也在其中,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反倒是七皇子,竟然坐下的马受惊,毕竟跌下来摔死了,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三皇子也受到了波及,摔断了一条腿。 甄娴玉:“……” 说真的,自从大婚七皇子安静的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了一样。 她都忘了他还活着。 还以为明诚帝的几个儿子,只剩下六皇子九皇子,还有太子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春猎也无法继续进行。 而且七皇子在猎场上的死,仿佛给今年一整年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血影。 太子带人匆忙回京,七皇子的尸体也安排人开始运回来。 此事是太子全权负责,出了这?样大的差错,才刚刚苏醒的明诚帝,差点没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 太子回京后的当天,就被明诚帝很狠狠的斥责了一番。 并且以他无召私自回京,并且从六皇子的手里“抢”到监国?权为由,重新夺取他的权力,并且,再次将他禁足于皇家寺庙里。 这?一次,太后并没有出来为了他说情。 不仅仅是因为太子的疏忽导致了七皇子的死。 而是因为太后她老人家回京后就病了,精力大不如以往。 她之前一直身体都很硬朗,很少生病,没料到这?一次重病,差点没要去她一条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这?一病,就什么都管不上了。 明诚帝虽然苏醒,但仍旧精力不济。 他只能将所有的一切交给愿意给他放心头血的六皇子手?里。 不得不说,六皇子是真的阴狠。 为了让太子远离权力中心,竟然下手?害死了七皇子。 这?一世的男主的势力,因为她的搅局,大大缩水,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和六皇子分力抗衡。 甄娴玉只希望傅淮安快点回来,不然她担心,剧情被蝴蝶的,他还没回来,六皇子就登基了。 作为“病着”一员,甄娴玉自然不好带着病气入宫去探望太后。 她只能一点点的“病愈”。 反正傅淮安也要回来了。 她也就没不必要再继续装病低调了。 但她却没想?到,她的“病”还没好,太后就先?驾崩了。 怎么会是太后!!! 连明诚帝那个重金属中毒的人,还苟延残喘着,怎么一向康健的太后,只是病了一场就没了! 甄娴玉正在吃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汤都洒了。 温热的汤洒到手?背上,汤得红了一片,但她却没有功夫注意这个了。 太后对她很好,是宫里少见的对她和善的人。 太后多次帮她,给她大量的赏赐。 甚至于,太后就是她这个身体的亲祖母。 她虽然不打算认回十三公主的身份,但她在心里也是把太后当亲人的。 原著里,对太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描写,甚至落在她身上的笔墨都很少。 所以她担心太子,担心傅淮安,担心自己,就是没想过太后会死。 小影看她的脸色发白,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少夫人,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作为丫鬟,她也是知道太后对甄娴玉有多好的。 但她想?的没那么多,只以为甄娴玉是突然听到了熟悉的人去世而难过害怕而已?。 甄娴玉抬眸,眼底少见的有些茫然,“我有些想?不通,只是病了而已?,怎么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了六皇子之前在她的药里掺的那些东西,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确实,原著里,太子被六皇子害死。 若不是一直护着他的太后出了事,太子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被六皇子给扳倒? 唯有太后压着,明诚帝才不敢那么荒唐。 都怪她对原著过于笃信。 若是她早一点意?识到,提醒太后注意?提防,是不是太后就不会死了? 如今太后一走,再也没有人能管住明诚帝发疯了。 甄娴玉除了伤心难过,在理?智回归后,她彻底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大周的天……塌了。 第93章 再?也没有人为之保驾护航, 过于?仁善的太子,能淋着雨走?到最后吗? 太后驾崩,太子被禁足, 就像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让本?就已?经?势力强盛的六皇子一党, 彻底的猖狂了起来。 整个京城形势凛然。 无数奏折祈求明诚帝让太子复朝, 六皇子心?情颇好的让人将上折子的朝臣的名?字记下来。 他?甚至还有心?情查看里面?折子的内容, 一本?一本?的看完后, 他?笑了出来。 “既然这么多大人都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的, 想让大哥回来, 本?王也不能弃之不理, 是不是?” 跪在他?旁边的小太监闻言头都没敢抬,“殿下能力出众, 声望颇高,是陛下钦点您来监国的, 怎么会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大臣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六皇子扯起嘴角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最后一本?折子丢了出去。 “莫要这么说, 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们也都是为国为民的忠臣。” 六皇子的眼眸眯了起来,“只是, 他?们为的是父皇, 为的是大哥, 唯独为的不是本?王而已?。” 说到这, 他?忽然顿了一下,“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小太监立刻回道:“天师说, 陛下的龙气虽然已?经?归位,但因为过重, 凡间压不住,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飞升成仙了。” “成仙?”六皇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单手撑住了额头,笑够了才,继续道:“父皇这皇位坐的这么久,也确实功德圆满该上天了!不过想来君臣几十年?,父皇应该也很舍不得他?的这一堂臣子,不如就送他?们去天上伺候父皇,也成全他?们一场君臣佳话吧!” 小太监明明已?经?算是坏到了骨子里的东西,但听了六皇子的话之后,还是不免浑身发寒。 他?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六皇子,闻言立刻出声应下,好似生怕自?己?晚了一秒就要被惩治一样?。 明诚帝这次苏醒后,更加的信任天师了,几乎将他?的话信奉为金科玉律,连太后的死都没能让他?动摇半分。 甚至于?在天师的洗脑下,他?更加的讨厌太子了。 因为天师说,太后这次身亡就是被太子吸取了紫气。 因为他?吃了天师炼制的金丹后,又服用了六皇子的心?头血,让他?的身上有了护体,所以太子为了强大自?己?,只能身边人的气运。 而太后就是他?所能接触到的,除了皇帝身上的气运最大之人。 太后本?是尊贵的人,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本?来下凡历劫成功就能回归天上,但因为多次被太子妨碍,最后历劫失败,已?经?化作尘土。 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的明诚帝已?经?糊涂了。 被所谓的天师给?忽悠的彻底失了智。 竟然在太后殡天后的第三天,就下旨废了太子之位。 虽然这些年?太子早就已?经?有了防备,但甄娴玉得到消息的时候,心?中顿时一沉。明诚帝铁了心?的要废太子,他?自?己?又重病的快要一命呜呼。 虽然半数朝臣都不同意,联名?上书求明诚帝收回旨意。 但他?们的折子递到宫里之后,全都如沉入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哪怕太子有后手,明诚帝这么骚的一个操作,也确实给?太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甄娴玉不知道太子党打算怎么应对?,但她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 只是傅淮安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消息没有。 作为铁铁的太子党,甄娴玉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很可能就要被六皇子先下手为强了。 甄娴玉现在无比庆幸自?己?“重病”,甚至还被六皇子“下了药”,只能闭府。 这也恰恰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虽然很想去看太后最后一面?,并且给?她送行。 但她知道,此?时进宫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若是她现在不走?,等六皇子腾出手来对?付国公府,到时候她就走?不掉了。 好在前段时间她就已?经?有意识地送国公府的下人离开。 可能是确定她中毒卧榻不起,六皇子的人最近对?她很是松懈。 估计是以为她跑不了了,那些暗中盯着的人jsg,精力基本?不怎么放在这了。 半夜,甄娴玉离开的时候,看着自?己?住了大半年?的院子,忽然有些舍不得。 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她无比熟悉的,这一次离开,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换地图。 她其实想临走?之前把皇宫给?炸了的,直接送明诚帝那一家疯子上天。 但想着到底太后的棺椁还停在宫里,她不想让她老人家走?的不安详。 而且现在还没到时候,她又没打算谋反,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一个月国公府都安静极了,除非必要,不然里面?的人根本?不会出来。 看守国公府的人照常盯着大门。 因为国公府的看守严密,他?们根本?无法进去窥探,这段时间只能日夜兼顾地盯着国公府的大门。 好在国公府里唯一的主?子,也就是傅淮安新娶的世子妃,缠绵病榻,国公府的下人也很低调,没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看守镇国公府倒也还算试衣间轻巧的事。 所以,当六皇子派人捉拿国公府一家的叛贼,手下的人踹开大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六皇子闻言勃然大怒,一向以君子示人的六皇子,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反手就给?了收下的人一个耳光。 “我让你们盯着人,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盯着的?蠢货!人跑了几天了,你们都没发现?!” “是属下无能!请殿下恕罪!” “呵!”六皇子抬手抽出旁边的佩剑就抹了他?的脖子,赤红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如同恶魔鬼煞。 他?看向旁边梁歪一个跪在地上的人,语气骤然恢复了平静,但越幽幽地让人浑身发冷,“去给?本?王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傅淮安将粮草送到他?爹手里后,半年?没见的父子二人并没有叙旧,只就京城的局势说了一番后,傅檀就要求他?立刻返回京城。 父子两个没有任何温情的画面?。 傅檀上来就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把,一脸嫌弃,“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怕是会心?软,你现在马上回京吧!而且你媳妇不是还在京城,这样?的多事之秋,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你也放心??随便让个人来就行了,哪里用的上你亲自?过?不知轻重缓急!” 傅淮安呵了一声,眉头一挑,脸上是与傅檀同款的嫌弃,“如果不是你让人偷家烧了粮草,我何至于?那么远的来?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细,若是好不容易筹集的粮草又没了,你让我上哪去给?你再?筹够数的?” 傅檀哼了一声,闻言顿时不满,“不如不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顿住了。 不能说天家的不满,他?只能将剩下的话全都咽回去。 明明是明诚帝派来的人不靠谱,他?百般提防最后还是被钻了空子,在事发当日,他?就不顾底下人阻拦将明诚帝派来的那个人给?斩了。 但他?还是觉得憋屈。 现在被傅淮安当面?数落,他?更是心?里烦躁。 “行了,东西也送到了,赶紧滚吧!你老子我还轮不到你来数落!” 傅淮安无语了半晌。 他?抿了抿唇,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也很冷淡,“你以为我想说你?这次打完回京述职后,就把兵符交了吧,一大把年?纪了,大周那么多的将领,总不至于?离了你就不行了!而且你要是再?胜下去,怕是……也容不得你了!你自?己?捅篓子不怕,别带着我夫人和你孙子一起共赴黄泉!” 傅檀一愣,错愕地看着他?,“孙子?什么时候生的,你不是才成亲半年?吗?!你……” 他?瞪圆了眼睛,眼底写满了怒意,一巴掌拍在了傅淮安的后背上,“老子就说当初你为什么那么突然的就要娶媳妇!原来是把人家姑娘给?欺负了!你个臭小子!成亲才半年?,孩子就有了,你可真行,你的礼义廉耻呢?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 傅淮安顿了一下,气得差点跳起来。 哪怕他?少年?老成,在朝堂已?经?有了自?己?的地位。 但面?对?他?爹的时候,还是难免露出了有些不成熟的一面?。 他?瞪着他?爹,一脸不满,“我成亲的时候,你也不是没去!我为什么成亲你不是知道吗?现在又胡乱脑补什么!我在出心?里就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我说的孙子当然是以后生的!” 傅檀冷笑一声,“现在没影的事儿?你说个屁!而且你在老子这里什么时候靠谱过?” 说到这,他?更生气了,“当年?老子带你来边关,你不是惹祸就是捣乱,甚至还放跑了军中的良马!若不是后来那批马自?己?又回来了,老子非得军杖伺候你!” “还有你往火头军做的汤里面?下泻药,要不是那天恰好敌军没有夜袭,怕是在当天晚上,咱们西北整个大军都得让你给?送走?!还有一次……” 傅檀吹胡子瞪眼地一项一项地数落着,最后归纳总结道:“就是敌人的细作都没你能干!” 傅淮安的脸一黑,“那都是什么陈年?谷子了,你还翻出来说!那时候,我年?纪小又没人教导,如果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靠谱,我怎么可能干出那些事!说到泻药的事,你现在还好意思提?不是都怪你吗?如果不是你骗我说番泻叶是野菜,我会想着挖回来给?你们加餐吗?” 傅檀摸了摸鼻尖,“行,那件事是我理亏,但别的呢?也别吵了,等回到京城后,老子就问问你媳妇,让她说说到底怪谁!” “……有意思吗?我的夫人肯定是无条件相信我的!” 傅檀实在是被儿?子一口一个夫人给?酸到了,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 不过还是给?他?拿了一点边关的土特产,让他?带回去。 有他?猎到的野狐皮,还有大胜仗后抢回来的一些值钱的小玩意。 虽然他?没说,但傅淮安知道这是他?送给?甄娴玉这个儿?媳妇的一些礼物。 父子二人好像从以前就一直鸡飞狗跳的,从来不像是别人家那样?温情。哪怕许久不见,再?见面?也还是针尖对?麦芒。 虽然傅檀没有明确答应,但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知道父亲是听进去的了。 这些年?,父亲早就已?经?有了急流勇退的计划,只是一时找不到靠谱的人来接手。 这次后,他?相信父亲会好好想一想的。 毕竟明诚帝对?他?们家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在太子登基之前,他?们家必须要低调一些。 虽然离开父亲有些不舍,但一想到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家人就会团聚,傅淮安也就没那么伤感了。 主?要是小情侣正黏糊,突然分别快两个月,他?实在是有些想念。 便想快点回京,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但傅淮安没想到,他?回京的路程才刚走?了一半,就收到了手下的飞鸽传书。 一封来自?西北。 五日前,西北大军的作战计划被敌军知悉,损失惨重,他?爹战场上伤了副将后,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他?看着那窄窄的纸条上,眼前的字仿佛都有了重影。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失去理智。 他?立刻勒马掉头,握着缰绳的手青筋绷起,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冻得通红。 他?看着下属,眼睛通红,嗓音都染上了几分沙哑,“傅五,你留下给?京城去信,通知人安排夫人撤离,其他?人和我返回。” 第94章 吩咐完这些后, 他才?缓缓地打开了第二封来自于京城的密信,或者说?是消息更准确一点。 他看着那张纸条上的一行字,半晌叫了暗卫傅五。 “不必往京城去信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 理智终于回归, 全身的血液也开始回流。 虽然不知道甄娴玉到底是怎么?提前?察觉到了不对?, 安排府里的人跑路的, 但?她此时的行为, 却?让压在他身上的压力轻了一些。 至少在外做事的时候, 不会因为她被扣在京城而束手束脚。 他将那两张纸条销毁, 回头看了看京城的方向。 只希望他留下的人能?将她保护好, 让她顺利躲开,直到安全那日。 他攥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 不再犹豫带着所有?人原路返回。 老头子精明一世,他相信哪怕糟了暗算, 他也能?在第一时间保全自己。 他现在需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以?及老头子的下落。 …… 甄娴玉还不知道边关那边发?生了什么?, 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好,想要暂时避一避风头。 但?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几天, 竟然就传出了镇jsg国公临阵脱逃, 卖国的消息。 她愣了好一会, 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系统不当?人。 系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原著自己修正剧情?,又不是我控制的!】 甄娴玉:“反正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系统:【……】 它被牵连的好无辜。 甄娴玉进京的时候, 虽然每天都?在躺着咸鱼,但?她其实还是仔细地研究过?原著, 认认真真暗中为自己筛选养老的地方。 虽然后来和傅淮安有?了感情?牵扯,但?她并没有?算了。 而是将地点记下来, 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傅淮安对?她很好,看上去也很靠谱的样子,但?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将自一切全都?托付都?一个男人手里的打算。 她永远相信,自己才?是能?对?自己最负责的那个人。 她选的地方是一个民风很淳朴,四面环山,风景秀丽的一个好地方。 毕竟养老嘛,当?然要过?的舒适为主?。 原著里所有?出场过?的地点全都?以?京城为中心向外辐射,这里虽然离京城也不远,但?从未在原著里出现过?,而且无论是出行还是交通都?很不方便,她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原著自动修正剧情?的话?,那她这个该死的女?配是不是躲在哪里都?会被找到? 齐韫看见甄娴玉一脸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将手里的烤鸭腿递给她一只。 经过?甄明珠的治疗,她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虽然与正常人没得比,但?总归不是一步三喘命不久矣的模样了。 当?时分散跑路的时候,甄娴玉其实提出过?让人带着齐韫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她干脆和甄明珠一起走。 甄明珠是女?主?,还有?一身好医术,万一要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治疗,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但?她却?被齐韫给拒绝了。 小姑娘苍白?着一张脸,坚定地要跟着她。 说?什么?她反正也活不长了,哪怕就算是治也不过?只是苟延残喘。 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和家人在一起。 对?上她的眼睛,甄娴玉词穷了。 虽然傅淮安与齐韫的亲戚关系已经一表八千里,但?那也不能?否认两个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甄娴玉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要挂了的人冤愿望,只能?捏着鼻子带上她上路了。 也不知道是甄明珠的药太?好用,还是心情?好了她有?点回光返照。 赶路的这几天,她非但?没有?再犯过?病,看上去精神好像都?更好了一些。 看到她递到面前?的鸭腿,甄娴玉摆了摆手,“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是担心表哥和舅父吗?”齐韫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甄娴玉的错觉,她总觉得齐韫的眼底写满了浓烈的八卦欲。 她顿了顿,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过?去的时候,果然小姑娘的眼底只有?担忧和关切。 甄娴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齐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对?甄娴玉和傅淮安两个人的事情?非常的感兴趣。 这段时间和甄娴玉在一起生活,她们两个人之间也算熟悉了。 她凑过?来像小动物一样安抚地抱住了她的手臂,“表嫂不要那么?担心,无论是舅父还是表哥都?很厉害,他们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甄娴玉闻言想到没想就点头附和了她的话?,“只是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我感觉我们在这里还是不能?呆太?久。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不安感。” 齐韫望着她,一脸认真,“和在京城的时候一样吗?” 甄娴玉对?上她的视线,迟疑了一下,还是重重地点下了头。 齐韫笑了笑,并没有?问为什么?,“那我们就走吧!我相信表嫂。” “你就不问为什么?吗?”甄娴玉忍不住出声询问。 “和问这个比起来,我其实对?表嫂和表哥之间的故事更感兴趣呢!” 说?这话?的时候,齐韫笑了起来,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促狭,但?因为她低垂着眉眼,并没有?被甄娴玉看见。 她的声音软软的,不知道是不因为从小生活在江南的缘故,她说?话?的语气总是有?些慢吞吞的,尾音还会不自知的拖长。 又甜又软。 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卸下防备。 甄娴玉没想那么?多,以?为刚刚遭遇了家破人亡的小姑娘,再次踏上逃亡的路有?些害怕,并说?些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左右她和傅淮安的事情?虽然有?一些不能?说?的,但?也不是全部都?不能?说?。 挑选一些告诉她也没什么?。 她和甄明珠之间的关系对?外是保密的。 甄明珠也不想将事情?暴露出去徒增麻烦,于是当?时和齐韫介绍的时候,自称是齐韫的姐姐。 齐韫对?她们不了解,再加上两个人的名字相似,就一直以?为她们两个是亲姐妹。 虽然不好告诉她自己是顶替甄明珠的身份嫁给傅淮安当?细作的。 但?别的好像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甄娴玉想了想,“其实我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什么?故事,你想知道什么?呢?” 齐韫听到她这话?,顿时眼睛就亮了。 “听说?你和表哥是舅母在世的时候口头订得娃娃亲?然后你及笄之后,表哥立刻就大老远的跑过?去娶你了?而且怕你舟车劳顿,还特意在当?地办的仪式?” 甄娴玉顿了顿,这话?的槽点虽然挺多的,但?如果这么?解读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点了下头,还是努力的还原了一下,“嗯……倒也不是,是你表哥当?时需要秘密查探案子,娶亲不过?是想要掩人耳目,免得打草惊蛇。” “我不信,如果只是为了查案方便,掩人耳目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成亲嘛!”齐韫抱着她的胳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表哥肯定是特意跑去那边娶你回来的!” 说?到这没给甄娴玉反驳的机会,她自己苍白?的脸率先红了起来,一边红的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边语气虽有?压低,但?不能?听出里面的激动和兴奋,“那表嫂你呢?你听说?表哥来娶你你当?时是什么?心情??!” 甄娴玉:“……” 她一穿过?来就坐在轿子里了,不但?吐了一口毒血,还绑定了一个祭天系统,她除了麻了还能?有?什么?心情?? 但?对?上齐韫的眸子,这话?她不好说?,想要含糊其辞糊弄过?去,却?没想到齐韫问完,先帮她抢答了。 齐韫:“是不是既感动,又高兴,还有?些茫然无措,甚至还有?对?未来要与一个陌生人生活的紧张?” 甄娴玉:“……” 甄娴玉:“是……是吧!” 齐韫捂嘴,“天哪,太?感动了吧?” “?”甄娴玉一脸茫然地看着像是突然打鸡血了似的齐韫,有?点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齐韫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题又来了。 从她和傅淮安成亲,到她和傅淮安熟悉,到两个人日常生活的一些小趣事。 齐韫没听一个眼睛就亮三分,最后竟然惊呼一声,眼睛着红着看向她感叹道:“这是什么?拯救对?方于苦难的绝美爱情?!表哥表嫂你们二人真的就是天作之合,绝配啊!简直比我以?前?看过?的话?本子还要精彩!太?宠太?甜了!呜呜呜亲眼见证了你们两个的爱情?故事我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甄娴玉:“……” 这好像疯了一个! 随着两个人聊天,甄娴玉发?现齐韫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她上辈子在末世没来的时候,那些磕cp的同学啊! 什么?都?能?磕,哪怕只是随口说?一件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事,她都?能?脑补出感天动地小作文出来。 最后直接把甄娴玉给问麻了。 一开始她觉得她可能?只是爱磕cp。 就像是她爱看话?本子,看里面主?角谈恋爱一样。 但?随着齐韫话?里话?外逐渐暴露出来的东西,甄娴玉震惊地确定,这个表妹好像长了个恋爱脑! 而且还是个极度颜狗的恋爱脑! 甄娴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她,“恋爱脑要不得!你不要看事情?只看表面,尤其是不能?在男人做了一件小事之后,就那么?轻易的被他们打动!尤其是在日常相处的时候,不能?轻易的被他们的三言两语给蒙蔽,要学会判断,不然容易被骗啊妹妹!” 齐韫弯了弯眉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没事!表嫂不用担心,我都?快死了,还身无长物,要是jsg真的有?长得像表哥那样好看的郎君来骗我,说?不定谁占便宜呢!死前?还有?郎君愿意花心思来哄我,与我来一场风花雪月,我赚了呀!” 甄娴玉:“……那要是长得不好看的郎君呢?” 齐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更没事了,丑人骗不到我,因为我根本不和长得丑的人说?话?。” 甄娴玉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第95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已经提醒了,至于最后齐韫听不听,就不是她一条咸鱼多管的事情了。 她懒得管孩子, 虽然她前世已成年?, 但她这一是也才十七岁呀! 只比齐韫大不到两岁而已。 拍了拍她的肩膀, 甄娴玉将手里的烤鱼吃干净, 然后细致地擦了擦手, “等会吃完, 你也早点休息, 明天一早我?们要收拾东西?, 晚上的时候准备离开这里。” 齐韫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甄娴玉回到管这里的老乡借住的房子里,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哪怕被窝里面?已经提提前暖过了, 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冷。 她叹了口气。 以前傅淮安在的时候, 他睡在床外侧, 将所有的冷风全都挡住,身上还暖呼呼的。 而且国公府虽然奉行节俭, 但也不是抠搜, 该享用?的东西还是正常使用的。 比如那个铺的香香软软的床榻。 人在外面?, 就?无法像是以前那般讲究了。 虽然底下的人已经尽可能的让她舒适, 但比起在国公府,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甄娴玉叹了口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想想她前世最开始和娇娇在一起逃亡的时候, 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啊! 现在她已经没办法那么委屈自己了。 房门她已经提前拴上了,也没允许人守夜。 不仅是体恤下人, 还方便她暗度陈仓。 比如说现在她就可以掏出空间?里的羽绒被。 身下压两床,身上盖一床。 轻巧又暖和。 没有傅淮安的夜……她睡得挺香。 而且这么多天,都没失眠过。 除了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其他的她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主要是她空间里有各种吃吃喝喝用的东西,无论在哪里都能生活的舒适,除了一开始床上少了一个人不太适应外,她幸福感不要太足好吗? …… 京城。 六皇子的人暗中找甄娴玉快要找疯了。 但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么?大的一个人,好像突然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哪怕六皇子暗中让人在每个出入城的关卡都派人守着,仍旧没有一点消息。 而且这还不是最让他糟心的。 自从国公府失踪后,本来应该返回京城的傅淮安的踪迹也消失了。 哪怕六皇子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手,但仍旧沉不住气。 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都狰狞扭曲了起来。 他的表情跟外的沉,死死地盯着来汇报消息的下属。 良久后,猛地抬手将旁边的瑞兽香炉一脚踹翻。 废物! 都是废物! 他之前明明仔细交代过,等确定傅淮安回到京城之后,再?动手。 不然一旦泄露了消息,再?想抓住傅淮安就难了。 原本他以为,此事已经万无一失。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被买通的副将竟然是那么一个急功心切的蠢货! 已经打草惊蛇,他没办法,只好先下手为强。 他想要先抓到甄娴玉逼傅淮安返京。 结果,他的手下盯了那么久的国公府,就?那么?让人凭空消失了! 他使劲的磨了磨牙齿,既然抓不到?甄娴玉,那就?只能用太子来钓了。 他的好大哥,一直想做一个合格的兄长。 哪怕他们这些弟弟,多番冒犯,他也会心怀仁慈的原谅。 他总是很天真的想要打造一个和谐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然而掩耳盗铃只能欺骗他自己?。 他们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可笑的人? 亲情? 不过是祭品而已。 那个位置注定?了上位的人,手里沾满了手足亲人的鲜血。 六皇子从小就?知道,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他不争,别的争的人就会踩死他。 他想活下去,就?只能做心最狠,争得罪厉害的那个人。 这些,他那个从出生,就占据一切优势的好大哥,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不过,太子那么?想做个好兄长,为了满足他这个弟弟的心愿,哪怕牺牲了性命,他也会原谅的? 六皇子脸上疯狂的表情骤然消散,他微微弯起唇角,标准的假笑又挂在了他的脸上。 他提步朝着明诚帝的寝殿走去。 明诚帝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哪怕服用?了升级版的金丹,但他的精力也最多只能维持一会,没多久就会微眯下去。 整个寝殿用?了无数的炭盆,一踏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意和憋闷,几乎让人待不住,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和血腥气。 然而六皇子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一样,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在靠近明诚帝的床榻边儿的时候,他脸上的闲适骤然一变,一脸紧张惶恐的模样。 他快走了几步,脚下步伐凌乱,甚至差点左右腿绊到一起。 “父皇!儿臣……儿臣实在是不敢再?隐瞒于您了……” 他过来的时候,明诚帝好像刚服下了什么东西。 差点被他突然这么一跪给送走。 大太监连忙上前给他顺气。 六皇子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明诚帝咳嗽了好一会,才终于没什么?精神地掀起眼皮,沙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六皇子迟疑了片刻,最后咬了咬牙,往地上一跪,“请父皇惩罚,都怪儿臣未能及时察觉,才……才……” 明诚帝有些不耐,“说?下去!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六皇子抬眼飞速地看了他一眼,才结结巴巴,语气几乎低到?不可闻地开了口,“……镇国公他叛国了,因为未能及时察觉,西北大军死亡一万余人,有两万多人受重?伤,虽然副将周猛将军极力争取,但平陵关……还是失守了。” 说?这话的时候,六皇子有些咬牙切齿。 虽然周猛坏了他的大事。 但他还需要他这个棋子,只能先给他一点甜头,秋后再?算总账。 明诚帝闻言猛地睁开眸子,像是一口老痰卡在喉咙口一样,憋得上不来气,发出了恐怖的赫赫声,下一秒,就?翻了白眼。 六皇子一惊,他没想到明诚帝的身体竟然这么不争气了,顿时脸色微变。 他所有的计划才知完成了一大半,后面?还需要明诚帝为他背书。 如?果明诚帝就?这么?死了,将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 他立刻有些慌乱,连忙去叫太医。 然而太医还没过来,就?已经晚了,明诚帝脸色青紫,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六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所有的盘算。 此时他无比庆幸,皇宫的禁卫已经掌控在了他的手里,不然今日一事一旦泄露出去,他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流水。 他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力气抽动只能翻白眼的明诚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整个寝殿环顾了一周。 寝殿内所有的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全都慌乱了起来。 大太监守在明诚帝的旁边,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慌乱。 他想要救下明诚帝。 因为大太监知道,他如?今的地位,全是明诚帝给的。 若是明诚帝真的驾崩了,那他也得陪葬! 大太监的手都凉了。 但他不会医术,此时哪怕再?着急,也只能敢转,什么?都做不了。 没一会,六皇子派去叫来的太医来了。 那人手里拎着一个要箱子,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跑的飞快。 冲到龙床旁的时候,因为脱力,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目光落在明诚帝的脸上后,连忙施救。 但已无力回天。 太医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猛地瘫软在地上,望着明诚帝死不瞑目的脸,他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大太监也吓坏了,张了张嘴,刚想喊什么?,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他低头,只见一把?锋利带着寒气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剑的另外一端就握在六皇子的手里。 他眼底的神色似笑非笑,语气都是大太监从未听过的嚣张,“公公小心些,这剑锋利,别误伤你!父皇驾崩乃是大事,如?今内忧外患,若是再?爆出这个消息,势必人心涣散,为了大周国祚绵长,公公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大太监的眼底写满了震怒,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整个寝殿安静的吓人。 除了跪在地上的太医和他,殿内的宫女和小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 明明是属于明诚帝的禁军,但此时却完全听从六皇子的命令。 代替了那些人守在了寝殿。 大太jsg监后脖颈发寒,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 京城发生的事情甄娴玉根本不知道,她本来在专心赶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绪不宁。 莫非江南不是一个好地方?她的第六感在提醒她那里有危险? 那她应该去哪里? 她不太想去环境恶劣的地方啊! 哪怕是苟着,她也想舒舒服服的,不然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直和她心念共通的系统忍不住了,【你不累吗?】 甄娴玉:“什么?” 系统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你心绪不宁的原因,就?没想过会是大反派出事吗?不会吧?】 甄娴玉顿了顿,“他那么?厉害会出什么?事?而且他不是最后要和男主一拼输赢的大反派吗?如?果他要是出事了,那谁来完成最后的剧情?”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不舒服了起来。 不过,想到?以傅淮安的脑子,应该不会吃什么?亏,才勉强压下了一些不适。 系统:【……】 它沉默了好一会,本该没什么情绪的机械音里,都能听出几分狐疑。 【你到底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故意装傻骗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你改变了剧情,蝴蝶掉了里面?很多的东西?,但你改变不了里面角色的结局。】 【比如?在原著里返京被原主陷害死叛国在天牢里的镇国公傅檀,现在在战场上失踪,他的副将拿出一堆伪造的密信告他投敌叛国。】 【比如原著为了救在天牢里的父亲,身为大反派的傅淮安本该身陷危险,他亲近的人死伤无数,最后在身边亲信的掩护下逃走后黑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偏执地走上与男主对上不归之路,在剧情的修正之下,他前去边关送粮,得知父亲的噩耗后,前去救父,遭到了不明势力的拦截暗杀。】 【再?比如?……】 系统还没说?完,就被甄娴玉给打断了,她冷着脸,“你别比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系统感觉自己明明是没有感情的,但此时看着甄娴玉那双闪动的眸子,不知道怎么?就?动恻隐之心。 【既然你都想到?了,世界会修正剧情,甚至连换个男主这件事你都想过了,我?不信你没想过如果可能,原定?的反派如?果出了意外,也是有可能被剧情修正再换个人补上剩下的剧情。】 【如?果想去西?北,就?直接说去啊!别口嫌体正直了,明明担心辣个男人,不想独自一个人去江南,还在那嘴硬,拿什么第六感当借口。】 被系统戳破后,甄娴玉立刻炸毛,“谁说我想去西北了!” 系统呵了一声,随手将甄娴玉最近的行程画出了一个路线图,显示在了控制面?板上,【想不想去的,看看你最近的走过的路线再反驳我。】 甄娴玉看着系统特意标红的那条直直地指向西?北的路线图,哽住了。 半晌后,她的嗓子有点发紧,“我只是不认路而已。” 系统:【不认识去江南的路,认识去西?北的,而且走了快三分之一了。】 甄娴玉:“都说?了走偏了!而且每个城池的进入关卡那么?多人盯着,我?不得绕路吗?你哪来的那么?多话!” 系统啧啧了两声,这次干脆懒得说话了。 它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了一个表情包,直接干脆地放大摆在了那条醒目的红色路线旁边。 表情包是两朵大红玫瑰花,一闪一闪的,上面写着:为你们的爱情干杯! 土的要死,但充满了嘲讽意味。 甄娴玉:“……” 草! 本来她应该挣扎着再反驳它的。 但甄娴玉却觉得没意思。 吵输了,浪费时间还生气,吵赢了,也没奖励。 她争一时之气,图什么?呢? 而且,承认怎么?了,承认了也不丢人哈。 毕竟傅淮安现在是她的男票了,还给了她那么?多银钱,她如?果要是一点担心都没有,岂不是太冷血。 甄娴玉原地安静了一会,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眼眸闪了闪,道:“你不是系统吗?连我的情绪也能看出来?” 系统哼了一声,美滋滋地大声宣布,【小意思,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甄娴玉:“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定位傅淮安的位置给我看看。” 【那当然……】系统连忙转过口风,【不行。】 甄娴玉:“为什么嘛?” 系统:【那是收费的,要支持别人辛勤的劳动成果,拒绝白嫖党!】 甄娴玉还以为它要什么?,闻言顿时无所谓道:“害呀,那我?积分给你,你划啊,我?留着又没用?。” 系统一愣。 自从绑定?后,甄娴玉从未做过任务,就?更别提付费需要技术支持了。 骤然听闻她这个要求,系统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很贵的!】 甄娴玉:“值得啊。” 一键定?位,省了她大海捞针去找人的时间?,花点她没什么?用?的积分,很划算嘛。 系统第一次得到她的认可,感觉整个统都热了起来,声音都有点扭捏夹子音,【以后有需要再?找我?呀~】 甄娴玉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好的呢,下次一定?。” 划掉了定?位应需的积分,迅速在地图上给她标了一个实时监控位置,系统才觉得有点奇怪。 明明她付过积分了,为什么不但觉得被白嫖了,还是它上赶着倒贴的? 等等,不对啊! 明明是它调侃甄娴玉去找男人还嘴硬,怎么?最后变成收费帮她定?位了? 只是甄娴玉已经懒得理会它了。 拿到?位置后,她立刻吩咐其他人,“不去江南了,我?们去西?北,找世子。” 她这话落下后,所有人都顿了一下,忽然哄得一声,众人七嘴八舌地开了口—— “少夫人您可终于开口了,看您那么?纠结,属下都觉得难受。” “是啊,搞得我还以为咱们兄弟里面?有细作,少夫人在迷惑人!” “……” 乱糟糟的讲的甄娴玉头疼。 她看了小黑一眼人群里,沉默是金的小黑,忍不住想,要是其他人也和小黑一样寡言多好。 小黑一直注意着甄娴玉。 她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给了他丰厚的银子。 不管因为哪一点,他都会把她守护好。 见她此时因为众人的议论好像很苦恼,甚至朝他投来了视线“求助”。 小黑立刻感觉自己收到了信号。 他猛地一声大喝,然后超大声道:“都快住嘴吧!少夫人害羞了,听不得你们讲这些大实话!” 甄娴玉:“……” 第96章 说好的沉默寡言可靠的杀手大哥呢? 甄娴玉幽幽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 默默地对照了一下?两个人的武力值,放弃了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她移开视线,干脆眼不见为净。 有了系统给的定?位, 再找傅淮安就很容易了。 只是她现在离西北还有点远。 当初傅淮安是押运粮草, 没办法急行, 所以才走了一个多月。 但他们如今轻车简行, 快马加鞭的话, 估计半个多月应该就能到。 系统是实时定?位, 甄娴玉每天上去查看的时候, 发现他是移动?的之后, 就放心了。 因为?要一路急行,为了齐韫的身体着想, 不?好带着她一起去,免得没赶两天?路, 她就被折腾死了。 齐韫虽然有些舍不?得, 但她也知道轻重缓急, 最后只能无奈地答应了甄娴玉的安排。 甄娴玉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样子,没忍不?住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其实你不跟着我们才安全呢!” “可?是, 我想和表嫂在一起。”齐韫叹了口气, “每天?看着表嫂的脸, 我都能多吃两口?饭。” 一想到接下?来她就没有美?人看了,齐韫的脸色瞬间的萎靡不振了起来。 她握住了甄娴玉的手, 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表嫂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早日找到舅父和表哥回来!” 甄娴玉给她留下?了一些人手,安排他们带着齐韫去找甄明珠。 不?然她这?病恹恹的样子, 甄娴玉真的担心她一个人的时候出点什么事。 齐韫自然也知道她的用意,眼泪汪汪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表嫂,早点回来找我呀,我还想听你和表哥的故事呢!” 甄娴玉的嘴角抽了抽。 她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借着遮挡从空间里摸出了几个话本子,递给了齐韫,“接下?来你要是无聊的话,就用这个打发打发时间吧!” 甄娴玉手里所有的家话本子已经被她给换了书皮,所以哪怕当众拿出来,她也面?不?改色。 最上面?一本的封面是古朴大气的毛笔字,写的是妇德。 齐韫的眼睛猛地瞪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甄娴玉。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逃jsg命都带着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 虽然没猜到甄娴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齐韫已经开始抗拒地连连摆手了,“不?不?不?,还是不?了,我不?无聊,平时身体虚,不是睡觉就是昏迷,不?用?看书。” 甄娴玉一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封面,心虚地轻咳了一声,不?打算耽误时间,拉过她的手,将书递了过去。 “相信我,这?可比我和世子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说完她忽然低声在她的耳边说,“放心不?是妇德。” 她收回了手,朝着齐韫摆了摆,跳下?了马车。 齐韫愣了一下?,飞速地掀开了第一本书的封页,然后就发现了里面的内容竟然是话本子。 她顿时感动的泪流,嫂子对她真好呜呜。 既然已经确定?了行程,甄娴玉便和齐韫分开了。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所以马车也留给了她。 她翻身上了一匹枣红马,远远地眺望了一下?去路,然后骑马先行。 齐韫的马车并没有走,停在?原地,像是给她送行一样,直到他们那一拨人变成了乌黑的小点看不清,齐韫才吩咐人启程。 因为?留给了她的护卫都是傅淮安的人,本身齐韫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甄娴玉也没想过会出什么意外。 却没料到,她们一行人才刚分开没两天,齐韫的马车就被被人劫了。 护着她的侍卫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告知了她,打算带她杀出去。 但却被齐韫给拦住了。 她眯了眯眼睛。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但既然这么笃定的拦住她的马车,估计就早就计划好了,布下?天?罗地网让她跑不?掉。 与其做无用?的牺牲,还不?如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些人。 她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若是能帮表嫂迷惑一些敌人,倒是也能多拖延一些时间。 也不?枉表嫂待她一片赤诚的真心。 冰天?雪地里,马车上虽然烧了炭盆,但仍旧还是严寒。 齐韫穿着厚重的狐裘披风,整个人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她伸手拿过了旁边的帷幔扣在了头上。 决定?赌一把。 赌那些人会误把她当表嫂。 也赌那些人,不会要她的命。 很快马车被拦住,因为?停得急,马车的帘子猛地颤动?了一下?,一股冷风吹进来,齐韫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惹得外面那人的动作一顿,“世子夫人不?必害怕,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镇国公的事情还有待查证,我们殿下也相信国公是青白的,哪怕带世子夫人回去,也必然不?会伤害你。” 这话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不?庄重。 很明显他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一个病弱的女人能有什么能耐? 也难为她这么冷的天跑了那么远,也不?怕病死在?路上。 要不是六殿下要他们将功补过,带活得回去。 他哪里会这么和她好商好量的。 他敷衍地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猛地掀开了帘子。 结果就看到马车里的人突然像是受到了重击似的喷了一口?血出来。 那人猛地一惊,“你……” 齐韫刻意模仿甄娴玉的嗓音,赌的就是他对表嫂不?熟悉,“滚出去!” 那人没动?。 齐韫冷笑了一声,“或者,你想带我的尸体回京?”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吐了一口血。 月白的裙摆上,殷红的血渍像是盛开了一朵糜艳的花,那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 甄娴玉骑在?马上,冷风刮得她脸疼得厉害。 她捏着缰绳的手有点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下去。 因为?有系统的提示,甄娴玉知道时间紧迫。 一向娇气咸鱼的她,这?一次,难得没有教过一声苦,也没有轻易的说放弃。 从早上骑到晚上,一连几天?,她大腿内侧就被马鞍给磨破。 晚上休整的时候,布料都和血肉黏在了一起。 甄娴玉处理伤口的时候,眼睛疼的都红了,娇气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手上的动?作却很熟练。 很快她就飞速地处理好了伤口?,看着包的更粽子似的大腿,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糟糕的交通方式。 哪怕她穿得那么厚都遭不住。 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将近十天的行程,她就眼前一黑。 等她咬牙真的坚持抵达西北的时候,她感觉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乔装抵达边关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按照系统的定位去找人。 而是先打探了一下?消息,傅淮安的定位在前天的时候就不?动?了。 她不?确定傅淮安到底是被困在了哪里,还是特意埋伏在?那。 所以,她得确定下来。 这个时候,她越小心,才越安全。 而且在?其他人的眼里,她是不知道傅淮安的行踪的。 如果没有一点安排,就直接找到了他,很明显不?太正常。 甄娴玉想救人,但不想太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离谱。 所以其他人虽然很心切想要和傅淮安会和,但对她的吩咐,都没有任何?异议。 甄娴玉吸了吸气,西北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走了一路过来,其他别的地方都已经渐渐地开始变暖了,大部分的冰雪都开始融化。 却没料到这里竟然还是一片银装素裹,冷得吓人。 她裹紧了自己的厚厚的披风。 她伪装成了来西北接亲戚的少年,其他人则是她花钱雇佣的镖师。 一行人虽然大张旗鼓,但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关注。 外面?关于镇国公叛国逃走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然而在?这?边陲小镇却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本以为这里的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格外的憎恨镇国公。 但却没想到,那些人一听到甄娴玉说起镇国公叛国的消息,立刻就拎起扫帚要打她。 “你个臭小子,怎么嘴巴那么坏!我们大将军才不?会叛国,才不?会抛下?我们这?些民众!” “就是,若是没有大将军,我们这?些人早就死了!什么叛国,他是冤枉的!” 若不?是小黑及时出手,甄娴玉就要被烂菜叶子给砸到了。 她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的,却没想到这里的民风这么彪悍。 “……你该不?会是敌国的细作,跑来破坏我们民心的吧?”突然有人疑惑地开口?,周遭顿时安静了一息。 然后,甄娴玉就发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了。 小黑比她的反应更快,立刻就带着她逃跑。 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人的时候,甄娴玉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骑马,基本没怎么下地自己走。 偶然这?么跑一回,她的两条腿跟面?条一样软,要不?是靠着背后的泥巴土墙,她几乎站不?稳。 小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默了默,嘴巴动?了一下?,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咽了回去。 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 由于上次说错话,甄娴玉一连几天都没个他好脸色,他这?次很是犹豫。 甄娴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吞吞吐吐地我看着难受!” 小黑犹豫了半晌,一脸疑惑不?解,“少夫人,你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是怎么通过训练的?就你这?打探消息的方式,十次得有十五次打草惊蛇,你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具备任何细作的能力。” 甄娴玉:“……” 她沉默了。 她本来就不是细作啊! 她明明是给娇娇搞后勤的。 但这?话她不?能说。 甄娴玉眨了眨眼,对上小黑的视线,仿佛确定?一般点了下?头,说道:“是因为美色。” 小黑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甄娴玉无比自信地胡说八道:“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什么都不?做,靠这?张脸就能搞定?一切。” 小黑的眼底很明显的闪过了一丝微妙,很明显被哽住了。 实在是遭不住这股尴尬的感觉,他攥了攥手指,骨节发出咔咔的弹响,喉结飞速地上下?滑动?。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执拗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速飞快道:“我看不见得吧?” 大概是意识到了后面的话说出来,甄娴玉会不?高兴,他咕哝的声音很低,“能搞定?一切的话,你刚刚说的那半句话能激怒百姓差点被打?” 甄娴玉:“……” 好好的护卫,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她没说话,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攥起了拳头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地擂了几拳,“你不?说话能死啊?你就不能闭嘴当一个冷漠不说话的护卫吗?” 她的力气不?大,捶在肩上根本不疼。 但却觉得有点痒。 小黑随意地抓了抓,一脸正直道:“不行吧,毕竟我又?不?是哑巴。” 甄娴玉“呵”的冷笑了一声,抱着胳膊微微扬起下?巴,“是吗?以后你每说错一个字,我就在?你jsg月例里扣一两银子。” 正直的小黑顿时为?生活弯下?了腰,一脸酷哥的对甄娴玉点了下?头,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高冷的“嗯”。 再之后,一直到晚上都没再说一个字。 第97章 一轮银月高高地?挂在半空, 地?上的积雪折射出惨淡的光。 远远地?眺望过去,是一望无际的浅蓝色。 四周一片安静,仿佛连风的声音都没?有, 一眼望去, 皆是空旷的原野。 大约是昨天晚上又下了?雪的缘故, 所有的一切痕迹都被掩埋。 甄娴玉站在原地?没?有动, 目光复杂地?落在很远的一片树林上。 树叶早就已经败落, 只留造型独特的枝丫, 夜色里?黑漆漆的, 张牙舞爪。 甄娴玉抿了?抿唇, “已经问清楚了?是吗?” 跟在她身后的小黑沉默的点了?下头,连一个嗯字都吝啬。 甄娴玉:“……”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是不让你说废话,不是说让你连话都不说了?。” 小黑眨了?眨无辜的大眼, 一脸倔强平静, 被甄娴玉盯了?半晌, 最终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两个词,“少说、少错。” 甄娴玉:“……”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黑是个棒槌。 不过想?到以前八皇子?吩咐他的那些事情?, 他做得也?槽点满满的时候, 甄娴玉彻底服气了?。 绕开小黑, 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那是傅淮安给她留下来的暗卫。 人长得没?有小黑帅也?没?有他壮。 但作为一个暗卫他可以说是相当的合格。 因为他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中等个子?,大众脸, 音色平平,也?没?什么性格。 像个幽灵影子?一样, 有时候甄娴玉都会忘记他的存在。 甚至于名字都叫的那么平平无奇。 甄娴玉吸了?口气,问道:“傅一, 确定那个人是亲眼看到世子?等人进了?这片密林吗?” 傅一一脸平静,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道:“是,少夫人,属下已经确定过他说的是真?的。” 甄娴玉早就已经通过系统的实时定位,确定了?傅淮安的位置,如今这样问,不过是为了?伪装。 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进去找吧!世子?怕是得到了?国公的消息,从这里?穿过密林可以翻山到客川,大家都小心一点。” 傅一的任务就是保证甄娴玉的安全,听到她的吩咐之后,他难得蹙了?蹙眉,不赞同她的做法。 “环境恶劣,情?况不明,属下还是不建议您跟着一起去,不如少夫人等在镇子?上,等我?们回来,世子?曾交代过,您的身体不好,要我?们保护您的安全,世子?一定不愿您以身犯险。” 甄娴玉知道像是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比较倔强,她就算认真?解释,估计也?解释不通,还不如干脆霸道一些,直接命令他。 “既然你们是世子?留给我?的,那怎么做,就是我?说的算。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命令就是了?,还是说,你们不认我?是国公府的半个主子?,我?没?那个权力吩咐你们?” 傅一不动声色地?抿了?一下唇,低垂下头,“属下不敢。” 咸鱼支棱起来,也?是能齁死人的。 这里?面她最大,她执意如此,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甄娴玉微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没?有异议了?,所有人都赞同我?的决定,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她率先?走?向了?那个密林。 其他人:“……” 望着独断专行的甄娴玉,一群大汉都无奈了?,只能跟上。 …… 另一边,已经跨过客川的傅淮安抵达了?他爹消失的位置数日后,不但一点关于他爹的线索都没?找到,甚至还不小心撞上了?正?与大周开战的北鹘国的斥候队伍,两方人飞速地?展开了?小型的交锋。 最后因傅淮安的人马发现对方早,将?之剿灭为结局。 然而还没?等他们休息片刻,又遇到了?大周的人马。 傅淮安本想?暗中躲避,却没?料到那一伙人就是奔着他们而来。 估计是刚刚他们与北鹘国交锋的声音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接连几天的爬山涉水,因为担心镇国公,傅淮安几乎这半个多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再加上,算上这一次,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四次截杀。 众人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现在的疲于应付,好不容易把人杀了?之后,众人立刻打扫战场撤退。 雪地?不容易隐藏行踪,他们小心地?处理完,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众人脸上全都写满了?疲惫。 傅淮安坐在火堆前,一脸肃穆,嘴唇因为暴露在冷风中都有些干裂。 因为没?能及时收拾,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火堆发出了?哔啵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说话,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傅淮安修长手捏着一根断枝,轻轻地?拨拉着火堆里?的干柴,指节缓缓收紧,因为过于用力泛起了?白色。 他的眉头紧蹙,因为低垂着双眸,长睫在他的眼睑处落下了?一小片阴影。 浓黑如墨的眼底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旋涡,充斥着急切愤怒和茫然等情?绪。 从他爹失踪那日,他就立刻带人返回,寻了?一周多才终于摸到了?他爹留下的线索。 这几日,他们一直在这山中找寻他爹的下落,但这期间除了?遇到了?几波刺杀的人马,其他的一无所获。 他仔细的回想?着,本该沉静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情?绪。 浓浓的焦躁感在胸腔内鼓动,仿佛像是要撞破他的胸腔冒出来似的。 完全没?办法沉下心来思考。 如今他能确定的就是他爹藏入这山中,并没?有被人找到,但其他具体的情?况,就无从猜测了?。 那日深得他爹信任的副将?突然声称,发现了?北鹘国的计划,引他爹落入了?埋伏圈。 他爹伤了?副将?后,在其他忠勇的近卫保护下,艰难突围。 他笃定儿子?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折返,所以给他留下了?线索。 但他却没?有提及一点关于他伤势的信息,仿佛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只是从那日战场上的惨烈程度上来看,他爹必然已经受伤。 毕竟那个副将?深得他爹信任,完全没?有防备,他骤然反水,肯定要打他爹一个措手不及。 傅淮安怎能不着急。 这段时日,除了?找他爹的下落,他也?让人秘密查探了?西北大军。 除了?当日与他爹一同出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外,其他忠于他爹的人也?已经被秘密看管了?起来,不知道生死。 仅剩下了?一个明诚帝指派过来的人,和那个反水暗算他爹的副将?。 二人联手齐齐拿下了?西北大军后,好似产生了?内讧。 现在西北大军乱做一团,不但北鹘国趁乱来分一杯羹,古木国也?蠢蠢欲动。 傅淮安的眼前不断晃过他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想?到半个多月前自己还与他吵架,结果转眼间老头子?就音讯全无。 傅淮安的指尖轻颤,心绪杂乱不堪。 一边担心他爹的安危,一边担心不在身边的甄娴玉。 若不是他的意志力惊人,怕是早就乱了?阵脚。 眼前闪过他走?的那天,甄娴玉躺在床上安稳的睡颜,他单手遮住了?额头,闭上了?干涩的眼。 甩掉无用的儿女情?长,尽力去想?他爹可能在的地?方。 忽然远处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傅淮安猛地?睁开眼。 声音不大,像是离他们很远。 但傅淮安只听了?片刻就突然脸色一变,站起身,声音锐利,“走?!” 其他人闻言,也?不磨蹭,用雪将?火堆盖上后,来不及收拾留下的痕迹,就急匆匆地?去追傅淮安离开的背影。 果不其然,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了?重伤的镇国公和另外三个人。 四个人身上都受了?重伤,铠甲破烂,上面凝固了?一层厚厚的血。 因为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四个人眼看不敌,傅淮安立刻带人冲了?上去。 一剑挡住了?朝傅檀后背挥来的长剑,兵刃发出了?极清脆的锵的一声后,傅淮安的手腕微微一颤,将?对方的长剑震开。 他的目光飞速地?扫过傅檀身上的血痕,眸色一暗,来不及多说,只能言简意赅地?问道:“如何??” 傅檀“哈”的笑了?一声,嗓音沙哑,“暂时还死不了?。” 傅淮安面色不变,但眉眼很明显松了?松。 但傅檀身上的赤红实在是刺痛了?他的眼。 很快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语气不善,“你闪开,交给我?。” 傅檀勾起唇角,那双与傅淮安无二的眸子?闪过一jsg丝肆意,“你爹我?还没?那么废物,用不着你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他手上的长剑翻转,几乎让人看不见的速度接连突破对方的防线。 傅淮安在旁边辅以配合,傅檀很快将?人枭首。 有了?傅淮安等人的加入,一行人很快就将?刺客斩杀殆尽。 傅檀撑着手里?的剑,大口大口的喘气,宽大的手拍在了?傅淮安的肩膀,“这些年在京城,没?扔了?武艺,不错!没?丢我?们老傅家的脸!” 傅淮安眉眼微不可察地?轻轻动了?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无语。 他的目光落在傅檀冻得已经皴裂的脸上,眉心皱成?一团,“不是说没?事,怎么还中了?算计?” 傅檀啐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语气凶残,“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傅淮安沉默了?片刻,“这些年你在西北就只学会了?说这些糙话吗?” 傅檀嗤了?一声,一身兵痞之气,全然没?有年轻时候的风采。 任谁看到现在的他,也?猜不到,当年他在京城也?是名震一时的大周第一美男子?,是靠脸娶上的媳妇。 “老子?带兵打仗,难道还像你在京城一样,和手底下的兵也?讲那些‘之乎者也?’?” 傅淮安看他这副天老大地?老二的不可一世的嚣张,接连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骤然一松,眼尾有些红。 虽然极力敛去喜色,但还是被细心的傅檀给捕捉到了?。 傅檀捋着胡子?,毫不客气地?嘲笑儿子?,“这么没?出息,看到老子?没?事,你该不会要哭吧?” “从你记事之后,几乎就没?掉过金豆豆了?,后来你入京后相隔几千里?,老子?更是看不到。”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怀念得神?情?,然后,露出了?一个怪笑。 “老子?还记得,我?第一年带你来西北,那风吹的你的脸皮都皴了?,你小小的一只,还没?老子?的膝盖高,小嫩脸一层一层的掉皮,手冻裂了?都没?哭一声。受不住了?也?不知道说,就只知道偷偷的躲起来哭,还被老子?发现了?哈哈哈。” “……”傅淮安无比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爹,“都说了?几次了?,我?那是眼睛里?进了?东西了?。” 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结果却眉心一跳,心头笼罩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猛地?转头看向傅檀,傅淮安脸色难看至极,“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傅檀脸色一变,眯着眼朝着山顶望去。 只见,刚刚还安静地?蛰伏在原地?如同猛兽似的雪山,骤然苏醒。 脚下的积雪微颤,若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 第98章 远远的望去, 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但很?快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雪,像是泄洪了似的坍塌下滑。 原本还不明显的声音, 逐渐变大, 轰响犹如雷鸣。 白?色的雪沫飞起, 似烟尘滚滚而来。 无需傅檀说什?么, 众人就立刻意识到了危险, 纷纷色变, 连忙想?向稳妥的地方逃去。 但大面积雪崩的速度, 根本不是人能匹敌的。 更?何况他们一群人, 不但一身?疲累,还有?四?个伤员。 危急之下傅淮安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傅檀。 却没料到他爹竟然反手将他推开。 傅淮安眼睁睁地看着?他爹被一个巨大的雪球撞倒, 然后天地就迅速被一片冰冷莹白?所覆盖。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身?上压着?不知道多厚的雪, 周围寒气逼人。 傅淮安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动一动。 但他周围的雪很?松散, 稍微一动,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下陷。 他知道此时他最好是等待救援, 不要随意轻举妄动。 但他带来的人怕是都被埋起来了, 若不自救, 估计只有?等死一条路。 更?何况他爹…… 傅淮安的胸口一痛, 四?肢在那一瞬间都像是麻痹了一样。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纷乱的心思。 他努力回想?以前看过的那些自救方式, 为自己寻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 甄娴玉抵达客川的时候,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藏在了雪下。 傅淮安的定位就在不远处被皑皑白?雪给覆盖了的雪山上。 甄娴玉眯了眯眼, 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一看她像是跃跃欲试要上山,顿时眉心猛跳, “少夫人……” 甄娴玉:“世子与国公就在山中,我们进去找人。” 傅一:“……这种事,还是我等来做吧?少夫人不知道如何寻人,又身?子不爽利,山中危险重重,温度又低寒,属下怕您受不住。” 话虽然说的委婉,但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反正就是让甄娴玉不要任性拖他们后腿。 甄娴玉扯了扯嘴角,“那我留在山下如果遇到了刺客怎么办?” 傅一刚想?说话,就被甄娴玉给打断了。 她继续道:“不要说什?么留下人来照看我,本来上山寻人的人手就不够,再留下一部?分人,等你们真的找到人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而且你也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不会拖累你们,给你们造成麻烦。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早点找到国公爷和世子。”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傅一彻底闭上了嘴。 所有?人的表情都沉重了起来。 甄娴玉提了提气,声音清冷,语气淡定,“走吧!” 上山的格外的难走,他们走的非常小心,甚至彼此沟通交流的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再引起二次雪崩。 不过好在甄娴玉从最开始选的路线的目的地就很?明确。 因为傅淮安的位置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上山足足走了一天半,虽说一边走一边找寻痕迹,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觉得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人,基本上跟大海捞针一样了。 众人忍不住偷偷地看向甄娴玉。 她脸上的表情很?淡,令人捉摸不透。 但她的眼神很?坚定,仿佛只要她想?,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她。 小黑护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侧脸,莫名有?些恍惚。 他想?起以前八皇子让她做事的时候她摆烂的态度,再看她冻得发?白?的嘴唇,他着?实不能理解。 明明是最懒最怕吃苦和麻烦的人,竟然能为了傅淮安做到这样的地步。 那个人值得她为之付出这么多吗? 她鸠占鹊巢,李代?桃僵,傅淮安真的能不计较吗? 其他人都分散开,四?处搜寻的时候,小黑终是没忍住,“你……” 甄娴玉抬眼看他,“嗯?” 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小黑顿了顿,问道:“如果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甄娴玉想?都没想?,摇了摇头,“肯定能找到的!我有?预感就在这附近……” 她说着?朝着?系统提示的位置走了过去,脑子飞速的运转,提前想?好借口。 但没想?到,她还没斟酌完用词,就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biu的一下掉了下去。 甄娴玉:??? 小黑:!!! 众人都惊慌不已?,连忙朝着?这个方向围过来。 但又怕动作太大,造成更?大的坍塌将甄娴玉埋得更?深。 小黑离得最近,但那里的雪稍微靠过去就会扑簌簌地往下漏。 砸在底下的甄娴玉头上,她哎呦一声,“都别?过来了!” 其他人看不见底下是什?么情况,闻言顿时不敢再动。 “少夫人您怎么样?” “可?有?伤到?属下这就想?办法救你上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传下来,甄娴玉爬起来,刚想?说什?么,结果就愣在了原地。 “傅淮安?!”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方向是他所在的位置,但当?真的这么戏剧性的看到人的时候,她却有?些难以置信。 她居然一脚踩空,直接掉到了傅淮安的面前! 青年?大半截的身?子还埋在雪里,露在外面的脸颊和手臂冻得发?青。 他闭着?眼几乎看不见呼吸的起伏,苍白?的嘴唇干裂起皮。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落在甄娴玉的眼底,她的心口像是遭到重击似的一痛,下意识地抬手放在了他的鼻尖底下。 感受不到呼吸的时候,四?周的声音模糊到听不清,甄娴玉的耳朵都开始嗡鸣。 直到面前的人眼睫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傅淮安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忽然笑了一下,“我是已?经开始糊涂了吗?不然怎么会看见你,答应你三个月就回去,我怕是要食言了。虽然……” 他忽然顿住。 “虽然什?么?”甄娴玉的嗓子有?点哑。 “……”他没说话,目光近乎贪恋地落在她的脸上,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jsg道:“后悔没有?告诉你,书?房左侧的书?架后面,藏有?我留给你的和离书?,不过就算没告诉你,国公府被抄家?的时候也会发?现的。” 他自嘲的笑笑,“本就是我强留你,到时候你拿去官府登记,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成为一个自由人,就不用被牵连了。” 甄娴玉:“……” 无数的情绪在她的胸腔内翻涌。 刚看见他那副落魄的样子的心慌感散去,听到所谓的和离书?,她顿时炸了。 她瞪大了眼睛,语气难以控制地高昂了起来,质问道:“我以为看见我,你会感动的问我为什?么不顾危险赶来了!结果你到好,说着?爱慕我,结果一见面,就告诉我你偷偷写?了和离书??!” 她气得脸都红了,猛吸一口气,冰冷的寒意瞬间灌入肺腑,才让她过载的大脑冷静了些许。 她都快气笑了,“傅淮安,你对得起我吗?为了尽快赶来找你,我大腿都磨破了,里面全是血痂,结果你试探我?” 傅淮安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甄娴玉:“别?装了,我知道你见我第一面说的话中途断掉那就发?现不是做梦,而是我真人来了!” 傅淮安喉结滚了滚,“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她再次打断,“别?说不是试探,而是为了我好!怎么在你的心里,我甄娴玉就是那种不值得信任,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吗?” 因为太过于气愤,她的眼睛惊人的亮。 仿佛闪得傅淮安眼睛都酸痛了起来。 他从不信命,自幼缺失父母,他一个人在宫中生存。 想?要什?么无一不需要他仔细谋算才能争取到。 在他看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只有?步步为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封和离书?是他入京后写?的,本是为了不备之需,但后来不小心动了心,便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了。 此次提出,他也并非是算计试探。 而是真心的为她着?想?。 毕竟她对自己的感情单薄,情况复杂,他以为像是她的性格,根本不想?被卷入这么复杂危险的朝局中去。 给她和离书?,名为放她自由,实则不过是他耍的手段。 他想?要的,从未想?过放手。 不过她的反应却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料。 傅淮安当?即愣在了原地。 “我不是不信你,你生性不爱麻烦,如今我非但不能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还会给你带去危险,我不想?也不愿你跟我一起受苦。” 甄娴玉看着?他那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鼻子酸涩不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你能替我做决定吗?” “如果我现在和你和离了,我是什?么人了?傅世子,你只顾着?自己名声好听是吧?”本来告诉自己不生气了,但说着?说着?,甄娴玉的火气又上来了。 她冷笑了一声,“好呀!等出去,把麻烦都解决了,我们两个就去官府办手续,到时候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互不相干!” 傅淮安:“……” 见他不说话,甄娴玉哼了一声,“我拉你出来。” 她伸出了手。 那只手纤细白?嫩,递过去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 傅淮安的视线落在上面,半晌没动,眼眸逐渐加深。 但因为他垂着?眼,甄娴玉并没有?看见,“还愣着?做什?么?雪里面暖和的舍不得出来了?快点,冷死了。” 傅淮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笑,“多谢夫人。” “废话怎么那么多?”甄娴玉一脸嫌弃,飞速地伸出手,抓住了她。 他的手很?冷,触碰在一起的时候,甄娴玉猛地蹙眉,但却没有?丢开,“傻子,握紧。” 傅淮安喉结轻滚,本来冻得有?些麻木的手,逐渐恢复了知觉。 那股暖意,顺着?两个人相握的手传递过来,逐渐蔓延四?肢百骸。 他缓缓地收拢指尖,将她的手反攥在掌心,看向她的目光无比温柔,“好。” 是你主动握住的。 握住了就是一辈子。 他不会给她放开的机会了。 …… 众人离开雪山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除了傅淮安意外,剩下的人里,经过不懈的努力,全员找到。 但其中有?半数的人已?经逝世。 其中之一就有?傅檀。 他身?上的伤很?重,又被雪球重重的撞击碾压,本就失血过多体温骤降,又得不到及时救治,被迫埋在冰天雪地里,很?快就没了呼吸。 临走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甄娴玉不知道。 她只知道傅淮安看上去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 之前他被埋在雪下,靠着?双手慢慢地将身?边的雪挖开,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若不是他把底下挖空,甄娴玉也不可?能刚好掉下来。 不吃不喝将近两天的时间,他已?是强弩之末。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毕竟那时傅檀被一个巨大的雪球撞击,生还的可?能性很?低,但他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此时他爹的尸身?彻底打碎了他的侥幸,让他的盼望落空。 傅淮安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向来挺得笔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倏地像是被什?么给压弯了。 他怔怔地看着?,嘴唇轻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是整个人的脑子都被人打碎搅烂,脑子嗡嗡作响。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但他们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呆的时间太久,必须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不然若是夜里再来一次雪崩,所有?人都无法活着?离开。 傅檀的副将仅剩下了一个受伤最轻的,姓陈。 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体虽然还有?余温,但若不能得到及时救治,怕是也活不成了。 他们所有?人又累又冷,山下还有?截杀他们的追兵,他们无法将其他人的尸身?顺利带下山安葬,只能就地掩埋。 甄娴玉跪在傅淮安的旁边,看着?他红着?眼望着?面前雪白?的坟茔的样子,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她往前蹭了蹭,伸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夫君,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傅淮安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缓缓地转过头,瞳孔幽深,里面藏着?无数的情绪,难以表达,像是痛到极致的时候,已?然麻木,连眼泪都干涸。 甄娴玉的心揪了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 哪怕她已?经极力的想?要改变剧情,但她发?现无论她做什?么,过程怎么变化,但结局始终都是定好的那一个。 她无法为他做什?么,最后也只能道:“待日后,我定然再与你一起来,亲自将公爹带回家?与婆母合葬。” 傅淮安眼眸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墨。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埋在这里,就是从此白?雪为伴,寒风为邻。 离开后,想?要再从这片白?茫茫的雪下找到爹爹的尸骨,谈何容易。 他没有?拆穿,眼尾缓缓地滑下一滴血泪,他的嗓音嘶哑干涩,“好。” 甄娴玉知道他不相信,但她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有?系统在身?,定位这里,她会努力活到帮他将尸骨带回的那一天。 西北大军虽然落入了他人手里,但整个西北毕竟还是傅檀的地盘。 虽然甄娴玉等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行踪,但到底比在京城要好过的多。 傅檀守护这一方水土数十年?,他曾说过哪怕死在战场上也无妨,傅家?人的使命便是镇守一方,保一方安宁。 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忤休重说[2]。 可?如今他未能洒血疆场,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算计上。 甄娴玉想?到后续的那些剧情,想?到傅淮安的结局,只觉得胸口哽了一口老血,下不去,更?吐不出来。 傅淮安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烧。 身?体多处有?冻伤,虽然当?时找到他的时候,她已?经及时用雪给他搓热过了,但这些还是无法避免。 不假他人之手,甄娴玉照顾了他一夜,直到看到他退烧才终于松了口气。 望着?他比两个月前消瘦了不少的脸,甄娴玉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股迫切感。 …… 明诚帝的死被六皇子死死地压住了,他设计了一个阴谋,打算制造出一个意外,把太子这个拦路虎给去掉。 计划实施之后,六皇子本来以为可?能没那么容易成功。 却没料到,好消息来的却比预想?的要快。 犹如有?老天相助一般,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 太子死在返京的途中,座下的马突然发?疯,钻进密林后,将太子甩下,踏碎了他的脖子。 太子连一句遗言都未来得及留下,就命丧黄泉。 得到消息后,太孙哀痛至极,神思不jsg属,恍惚中竟然跌下莲池。 虽然被救上来,但因为呛入的污水更?过多,伤及肺部?,当?夜就高烧追随太子去了。 太子妃一夕之间痛失夫君和长子,一口血喷出,在明诚帝的宫外长跪不起,求明诚帝彻查幕后真凶。 但直到她跪昏过去了,都未能见明诚帝一面。 太子妃一头乌黑的长发?顷刻间化作银丝。 就在她想?要鱼死网破的时候,一直痴傻的九皇子突然苏醒。 如此大事,自然要告知明诚帝。 一开始大太监推三阻四?的时候,众人并没有?怀疑。 毕竟明诚帝以前的时候就经常随性而为。 虽然没有?明诚帝的吩咐,但太傅还是按照规矩,让九皇子开始读书?习字。 虽然痴傻二十多年?,但出人意料的是九皇子像是被神仙点化了一半,聪慧机敏又仁善。 凡是太傅教导的东西,他看一遍就记住了,甚至一通百通,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发?现九皇子的出众,太傅求见明诚帝又一次被拒绝后,他忍不住怀疑了。 明诚帝之死再也隐瞒不住,彻底爆了出来。 大太监第一时间被下了天牢。 经太医诊断后,明诚帝乃是中毒而亡。 因不能伤龙体让仵作查验,最终他们也只能暂时判断为丹毒发?作。 一直给明诚帝喂丹的天师不知是知道此乃诛九族的大罪,事发?当?天就逃之夭夭。 那毒丹乃是明诚帝自愿服用,与六皇子无关,当?全力捉拿畏罪潜逃的妖道,也就是被明诚帝奉为天师的道人。 全成戒严,各大关卡严格查看但那人跑的太久,一时间难以寻找行踪,只能先安排明诚帝大葬。 太后和明诚帝先后驾崩,储君也一起身?亡。 众人都察觉到了风雨欲来之势,一时间人人自危。 直到明诚帝下葬那天,御花园的桃花一夕之间全部?绽放。 天降一道神光笼罩在送葬队伍里的九皇子的身?上。 他本就长得英俊不凡,身?姿出众。 在神光的照耀下,如同仙人下凡,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周遭所有?人悉数跪地大呼天佑大周。 唯独六皇子脸色惨白?难看,眼底神色惊疑不定。 为了上位,他做了那么多,怎么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他自幼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他才不相信九皇子乃是天选之人,什?么天降祥瑞,怕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怪不得之前行事的时候,总是有?一股不明势力扰乱他的计划。 六皇子本以为那是明诚帝的人。 现在见到九皇子这般高调,哪里还猜不到真相。 他磨了磨牙,九皇子这般着?实打的他措手不及,原本去掉了太子和太孙,他本以为皇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平日里,九皇子那副装傻卖痴的模样,六皇子就是一阵恼恨。 难为他倒是能忍到这个时候再跳出来。 真以为搞个祥瑞就能从他手里夺走皇位了? 六皇子一脸阴狠,敢伸手去动他的东西,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监国了这么久,如今整个皇宫早就已?经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朝堂上的大臣,也大半都已?暗中倒戈了自己。 六皇子已?经等不及了,他没那个耐心再慢慢与九皇子周旋。 尤其是九皇子还是一个这般能隐忍的人。 六皇子打算明诚帝的葬礼后就将九皇子除掉。 但他没想?到,首先等不及的人竟然不是他。 九皇子直接在丧礼上就对他开始了发?难。 他声称,六皇子毒杀父皇,谋害太子太孙,并且有?备而来地拿出来证据。 望着?那一沓沓的证据,太子妃浑身?的血仿佛都冲到了头顶。 仇恨冲破了理智,一向温柔著称的太子妃,竟然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剑,朝着?六皇子砍去,声音撕心裂肺,仿佛含着?血,“畜牲,你还是人吗?” 六皇子立刻拔剑挡住,“皇嫂,你冷静一点,我对大哥一向敬佩,如何能做出那等畜牲不如之事?” 他看着?那些证据,再看向一脸沉痛的九皇子,脑子转的飞快,“皇嫂,我是被人陷害了!老九他害我!” 他的语速极快,“你想?想?他之前一直痴傻,父皇请来多位太医为他治疗都束手无策,怎么可?能在大哥死后,他就突然恢复正常了?皇嫂,这都是阴谋啊,若我死了,父皇成年?的儿子就只有?他一个了!” 本该严肃的时刻瞬间变得吵闹了起来,九皇子与六皇子各执一词,谁都很?有?道理。 虽然那些拿出来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 但众人对于九皇子的痴傻不治而愈后都有?些怀疑。 只是因为刚刚的神光,封建迷信的他们又有?些游移不定。 明诚帝的丧礼,简直像是菜市场一样,成了一个笑话。 消息快速送到远在西北的傅淮安手里的以后,甄娴玉也在。 他看完消息后,久久没能开口。 甄娴玉看见后,强压下去的急切感更?盛。 若是他再这么消沉下去,怕是他们两个真的要凉凉了。 既然早晚躲不掉那个结局,不如主动出击,搞个大的,给男主制造一些麻烦。 她握住了傅淮安的手,“你……给我打片江山吧?” 本来以为她要说安慰的话的傅淮安:“……?” 仿佛产生了幻听。 第99章 甄娴玉的手?攥成了拳头, 她看着傅淮安一脸认真,“你不想给公爹还有太子报仇吗?既然他们不要我们活,那就干脆推翻他们好了!” 傅淮安:“……” 自幼被他爹教育忠于君王, 忠于姬家。 骤然听?闻这样的话, 消沉的傅淮安也难得露出了惊愕之色。 见甄娴玉一直看着他不再说话, 像是再等待他的回应一般。 他沉默了许久, 才哑着嗓子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又没喝多, 我当然知?道!”甄娴玉望着他极速消瘦的面颊。 她想着, 与其遭受折磨被逼黑化走上?那条路, 那不如她推他一把算了。 哪怕原著不可抗, 但?她也要搏一搏。 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便宜了男主。 想到这,甄娴玉差点没忍住冷嗤出声。 剧情改变了那么?多, 他远没有原著里那么?强大。 她抢走了属于他的女主、抢走了本该成为支持他大业的财富后?,他并不如原著里那般高调了。 想必, 没了这些金手?指之后?, 他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很不顺利吧! 一想到没有钱, 没有人,男主无论做什么?都捉襟见肘, 甄娴玉就觉得舒坦。 就算是有剧情大神的帮助又怎么?样? 甄娴玉不会怕的! 她还有顶着满格女主光环的好姐妹甄明珠当秘密武器! 虽然未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但?至少她改变了甄明珠的命运。 至今为止, 她没有和原著里写的那样遭遇被QJ、被陷害流产、被逼着自证青白滚钉板等等非人的遭遇。 这让她相信, 剧情并不是无法改变。 “六皇子和九皇子并非明君,傅家世?世?代代用?血和命守护的江山, 难道你就放心?落在那样心?狠手?辣昏聩无能的人手?中?太子和太孙虽然不在了,但?太子妃和小?殿下还在。” 甄娴玉的话没说完, 但?她的意思,傅淮安已经明白了。 小?殿下是太子的嫡次子, 虽然他的年纪还小?,但?他的身份,注定?了无论哪一个皇子上?位,都不会容下他。 “非但?太子妃一个人在宫中危机四伏,我们的处境也很艰难,而且公爹明明没有叛国,却被泼上?了那么?一盆脏水,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甄娴玉皱眉,故意露出了一个促狭的表情,“你该不会是为了不和我和离,所?以故意推脱吧?难道你要带着我四处流浪吗?” 傅淮安看着她认真的脸,像是被一束光照进来。 虽然知?道她不过是嘴上?说说,心?里并非这么?想。 目的只为了让他振作?起来。 但?“和离”二字落入耳中,还是无比刺耳。 他的眼眸骤然加深了些许,悄悄地蒙上?了一层阴霾。 …… 接下来几日,不知?道是不是甄娴玉的话起了作?用?。 傅淮安竟然真的行动了起来。 他开始不断地召见下属。 甄娴玉一般在那个时候都会主动回避。 虽然傅淮安并不在意,甚至多次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让她留下来。 虽然是她鼓动的傅淮安搞事,但?她其实并不想掺和进去。 知?道的多,就容易想的多,不适合她一条咸鱼。 尤其是她想起了分桃的故事。 色衰而弛,爱驰则恩绝[1]。 她只相信自己。 傅淮安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竟然一把扣住的她的手?腕,将她给拉坐在了他的腿上?。 屋子里猛地多了几道倒抽冷气的声音。 甄娴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 傅淮安的jsg右臂横在她的腰间,“留下听?听??” 傅淮安的话音还没落下,甄娴玉就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蹙眉毫不迟疑地拒绝,秀气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不要,我要去午休了,不打扰你们了,好困。” 傅淮安没动,微微眯了眯眼,“你在怕什么??” 甄娴玉一愣,诧异地抬眸,视线扫过他的下巴,与他的目光相对。 他的眸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却莫名的给人压迫感。 甄娴玉顿了顿,才道:“什么?啊?我怕什么??” “对啊,你怕什么??”傅淮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难道怕知?道的太多,被我杀人灭口??” “……” 她应该说这男人该死的敏锐,还是夸他居然会开玩笑了。 见她不说话,傅淮安低笑了一声,居然不顾其他人在场,用?额头抵住了她,嗓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宠溺,“夫人,这些事明明是你要我做的,但?现在却不肯出一分力,是不是不太合适?” “……”甄娴玉感觉其他人看她的目光更加的灼热了,那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快要把她烫熟。 救命,他突然当着众人开屏干什么?? 这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比较低落,然而刚刚那一笑,反差太大,甄娴玉都被他弄懵了。 傅淮安很淡定?的“嗯”了一声,“夫人为何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的语气很正常,但?甄娴玉却感觉很危险。 傅淮安这段时间看上?去其实挺正常的,甚至那天和她说完话之后?,像是因为突然找到了目的,有事可做。 甄娴玉还以为他已经走出悲伤的情绪。 但?今天一看,怎么?觉得那么?奇怪? 傅淮安像是没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一样,轻轻地勾起了唇角,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看似在笑,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像是慵懒闲适地晒太阳的大猫,虽然看似无害,但?下一刻就能露出危险的獠牙。 不仅甄娴玉感觉到了这股压迫感,房间内本来因为傅淮安的动作?有些不满的其他人,骤然全身绷紧,低垂下头,不敢再听?再看。 甄娴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之后?,然后?就把傅淮安的行为认作?了立威。 于是她也不尴尬了,干脆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无比配合道:“好吧,我本来想着夫君能者多劳,毕竟我什么?都不懂嘛。不过,既然夫君想我留下来听?一听?,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在傅淮安的怀里像是猫猫一样瘫着,无比顺从?。 傅淮安的眉心?一挑。 被她的反应给惊到。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了了,哑然失笑。 他真是最近的神经崩的太紧,忘记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单手?抱着她的腰,向后?一靠,像是怀里揣了一只猫猫一样,收回视线,看向房间里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当不存在的众人。 声音恢复了冷淡,“继续吧。” 听?到他这话后?,其他人连头都没有抬, 甄娴玉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 嗯,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都是傅淮安藏于暗处并没有出现在明面上?的人。 原著里倒是对他们有过描写。 这些人的个人能力都很强,后?期辅佐傅淮安不但?与男主分庭抗礼,甚至多次碾压男主。 若不是他一门心?思只有为镇国公复仇,完全没有想登基为帝的心?思,怕是根本没有男主什么?事儿。 甄娴玉觉得男主能赢,真的就是身份名正言顺。 她听?着那些人说话,虽然看上?去很认真,但?实际上?心?思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他们说到哪里了。 她靠着傅淮安听?了一会,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而且因为他们说话的时候语调没有什么?起伏,甄娴玉听?着就觉得有点催眠。 她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 甄娴玉一愣,没想到,傅淮安竟然就这么?抱着她,等她睡醒。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 抱着她的人微合着眼,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 他闭着眼的时候,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看上?去到多了几分脆弱。 甄娴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个词的。 明明这样形容弱小?的词语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但?这一刻,她却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贴切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没睡着的原因,还是被她给吵醒了。 傅淮安缓缓睁开了眼,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他忽然垂头,在她的额头上?贴了贴。 外面的光透过窗纸一片射进来,给两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朦胧暧昧的光。 “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你怎么?没把我放到一旁的软榻上?去,或者叫人把我送去卧室也行。” 听?了她的话,傅淮安并没有回答。 反而答非所?问?道:“没睡好么??” 他的目光无比缱绻,像是那双眼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了似的。 他温柔的伸手?,似乎想要轻轻的摸一摸她的头发,并将她脸颊上?的发丝给别在了耳后?。 但?没料到,才刚一动手?臂,顿时传来了一股麻酥感。 他的动作?顿了顿,手?臂僵在半空中。 甄娴玉注意到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麻了吧?” 傅淮安面色一僵,没说话。 半晌才嗯了一声。 然而他诚实的回答却并没有引起甄娴玉的心?疼,她反而噗嗤的笑出了声,“以为我会心?疼吗?不会哦,你自找的,活该。” 傅淮安:“……” 他报复似的用?力将她抱在了怀里,哪怕双臂麻木的刺痛,他还是没有放手?。 怀里的人软绵绵的。 抱住她,就像是抱住了一切。 …… 明诚帝被毒杀,并未留下任何旨意。 六皇子毒杀明诚帝隐瞒消息意图谋反,九皇子本来拿着证据胸有成竹,但?没料到六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他与天师之间的关系。 六皇子立刻指认九皇子图谋不轨,利用?天师蛊惑明诚帝服用?丹药。 两方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京城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皇位空悬,内忧外患。 两个皇子沉迷内斗不可自拔,谁也没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了一股风,很快席卷整个大周。 待两个皇子听?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两位皇子为夺皇位谋害镇国公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难以消弭。 第100章 恼怒的六皇子?立刻吩咐下?去, 凡是谈及此事的人一律抓入大牢。 九皇子的面色也很难看。 两个人难得默契一次,同时想到了傅淮安。 九皇子?没想到老六竟然那么?废物,自?己明明已经给他制造了那么?好的时机。 九皇子谋算这么多年, 一直不肯出现在人前, 说白了就是又当又立。 他利用六皇子除掉所有的阻碍, 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他不仅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还方便他收拢人心。 原以为他的几个兄弟都是蠢货, 唯独老六还堪堪当用?。 却没料到, 老六也不过是一个样子货。 现在, 他没用?了, 那也没必要留着了。 九皇子?立刻开始安排人,将消息扩散, 只不过刻意抹去了关于他的那些。 不仅如此,他再次拿出了六皇子害人的证据。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 九皇子直接推出了那个被众人遍寻不到的天师。 天师立刻指认六皇子暗示他给明诚帝下?毒, 他是在六皇子?的吩咐下?, 才加重了丹方里面重金属的含量的。 甚至天师还拿出了与六皇子?的通信。 六皇子勃然大怒,这么?明显陷害, 他哪里能认。 但这一次, 天师的证据实在是太足了。 谋害明诚帝的罪名一扣下, 六皇子?瞬间被扣押查办。 六皇子?早有准备, 毕竟之前众人就已经怀疑过他谋害明诚帝。 没等自?己被抓,六皇子?一声令下?, 藏于暗处的侍卫立刻拔刀而出。 凡是反抗者,皆格杀勿论?。 谁都没想到六皇子竟然会突然宫变。 他的外祖父乃是兵部尚书, 谋反比其他人更加容易。 六皇子?疯了,他为了自?己顺利登上皇位, 不仅下?令斩杀九皇子?,甚至还对其他未成年的弟弟动了手。 外面喊杀声和哭叫声交织在一起,六皇子?手里提着一把锋利地剑看着九皇子?,笑得猖狂,“我本想当个明主,但是你逼我的!事已至此,便是做个暴君又何妨!老jsg九,今日便用?你的血来为我的剑开刃!” 九皇子?摇了摇头,一脸悲悯,“六哥,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的,但是……” 他的话未尽就绷起脸,抬起了手。 忽然不知道从哪涌出了一大批的侍卫,将六皇子?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局势瞬间翻转,没多大一会?,六皇子?的人不敌,就被制住。 六皇子?一愣,虽然忽然放声大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竟是你隐藏的最深!”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不愿意落入九皇子的手中被羞辱,落败那时,就自?戕了。 割开的喉咙喷洒出了一大片鲜红的血。 六皇子坐在地上,手撑着剑柄。 九皇子让其他人出去后,站在六皇子?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着他因为疼痛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面上没什么?表情。 六皇子?咬了咬牙,“是我奇差一招,对你没有防备,但你也不过是一个窃国的小人而已!” 九皇子?闻言笑了起来,“六哥真的觉得你只是奇差一招吗?” 他像是怕六皇子死的太快听不到似的,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勾了勾唇,便道:“我还要多谢六哥帮忙杀了老七,不然没有七皇嫂的相助,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九皇子拿出了一个帕子按在了六皇子的伤口上,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道:“有个秘密隐藏在我的心里很久了,今日便告诉六哥吧,也让六哥死个明白。” “六哥与天师谋算的那日,是我让人引二哥过去的,也是我让人算准了六哥进宫的时间,让天师加重了父皇要服用?的金丹药量。” 六皇子本就不甘的眼,骤然瞪圆,“你你你……” “是的,天师是我的人。”九皇子?再?次轻叹了一声,继续道:“就连六哥身边最信任的那个谋士也是我的人,六哥,下辈子不要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了,不然,没有好下?场的。” “不过,我还是要多谢六哥你,我所有谋划,六哥都完成的很好,只?唯一一点我不太满意,就是你提前放走了傅淮安。”九皇子装模作样地笑了笑,“六哥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要怎么?妥当的处理他,六哥还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大麻烦啊。” 六皇子?瞪着他,怒极攻心下?,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一时间整个大殿内,只?有他的喘息声。 九皇子?抬手,将六皇子凌乱的衣衫整理好,语气不疾不徐,“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镇国公平反。一生为国尽忠的傅将军,竟然遭到了六哥如此迫害,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决意还他一个清名。六哥觉得如何?” 六皇子?没再?说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然而这一次,他的血竟然泛着黑色,兜头喷了九皇子一脸。 “姬弘嗣,你会?不得好死!我在下面等着你!” 他瞪着眼死不瞑目。 九皇子摸了一把脸,脸色黑沉的要命。 刚刚打斗的时候,他身上也被留下了一些不深的伤口。 因为过于愤怒,他没意识到六皇子的那些毒血已经把他的伤口污染。 …… 六皇子?发疯,除了九皇子?,其他所有还活着的皇子全部遭到他的毒手,甚至后宫的一些明诚帝的嫔妃也在这一次丢了性命。 当然这一切都在九皇子的算计中。 六皇子?若是知道自己死都在被九皇子?利用?,怕是得气得再?活过来。 大概六皇子?唯一能得意的就是他最后喷的那一口毒血,成功让九皇子?中了毒。 虽然情况很轻,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无法彻底解开,九皇子的健康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姬家就只剩下了明诚帝这一个独苗苗,其他人便是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全都按在了心底。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众朝臣开始走流程求他登基。 但被九皇子拒绝了。 他道明诚帝刚刚驾崩不足百天,民间都有百姓为父守孝三年,他这个为人子?的也当如此。 毕竟明诚帝生?时,他浑浑噩噩,无法侍奉,如今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尽一点孝心了。 众大臣明知道他只是做作样子?,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很他做戏。 九皇子?推拒了几次后,终于再?众人“恳切的祈求”下?,不得不“违背意愿”答应了下来。 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布六皇子陷害忠臣一事,还镇国公的青白,并且下旨改封傅淮安的官职,并赐下?大量赏赐用?以安抚。 远在西北陪傅淮安养伤的甄娴玉:“……” 原著里,没有她掺和,九皇子?不给?傅淮安一点生?路,硬生?生?地逼得他没有任何准备仓促地反了。 没想到现在她让傅淮安提前准备好,随时准备“清君侧”没料到九皇子居然不打了! 而且还那么速度的解决掉了六皇子?,并且完成了登基事宜,这不科学?! 如果不是剧情帮忙,甄娴玉才不相信! 她知道,男主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才不是想要给镇国公洗白名声,他现在这么?做,无非是觉得傅淮安人在外不可控。 这样不仅可以把傅淮安骗回去杀,还能捞到一个好名声。 用?脚想也知道,京城怕是布着天罗地网,只?等傅淮安回去。 甄娴玉是不想回去的,但六皇子?死的那么?快,又把锅背得那么?结实,他们想做什么都没有借口。 九皇子做的这一切显得他是那么宽厚仁德,甚至连之前镇国公涉嫌叛国罪,傅淮安逃在外的罪都没有提及。 若是他这般都不能换来他们不回京,便是他们不识抬举了。 傅淮安看着甄娴玉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莫怕,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能安然无恙,你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这段时间甄娴玉也没闲着,傅淮安布置的时候,她已经用上了煤炭大炼钢铁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黑的那一批杀手护送完人后,就被她安排着去办这件事。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不但极快地将手艺高超的铁匠找来,还寻到了一个隐秘的山坳,迅速地给?她建造了一个钢铁厂。 虽然钢铁还没炼出来,但已经弄出了熟铁。 系统:【你真的不知道吗?毕竟小黑当初掳你掳得那么?熟练。】 系统:【我记得我昨天还给你转播过,小黑他们跟土匪似的,拿着刀站在那些人身后天天威胁,说是哪个铁匠不加油干活,就砍掉他们的头。】 甄娴玉微笑:“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 傅淮安的身体还未好全。 毕竟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两天。 但好在他的身体不错,虽未彻底恢复,但已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傅淮安本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进京。 但甄娴玉想给九皇子送个礼物,就努力说服了他把自?己带上了。 一行人没有什么?遮掩的顺利入京,傅淮安入宫,甄娴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齐韫。 “表嫂!”齐韫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抱住了她,嚎啕大哭,“终于见到你了呜呜,我还以为我可能死前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甄娴玉的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上,“……” 说的这么?可怜,她怎么觉得这段时间没见,齐韫好像还胖了一点? 不过看她哭得这么?惨,甄娴玉并没有拆穿她,安抚地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齐韫哭得直打嗝,还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虽然她嘴上不断说着思念的话?,但甄娴玉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她轻轻地将齐韫从胸口推开,结果看到嚎哭半天的人却连个泪花都没有。 甄娴玉:“你演我啊?” 齐韫:“说好的一起平胸呢?你怎么?背着我偷偷地长胸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关注点却完全不一样。 齐韫幽幽地看着她已经开始起伏的胸口,露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你也没吃明珠姐的药,那我们两个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成亲了,所以是……表哥的功劳?明珠姐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有效啊?” 她长叹了一声,“那没办法了,我到死都只能是个平胸了。” 甄娴玉:“……” 久别重逢后叙旧的话题怎么变成少儿不宜了? 齐韫说话的时候还一边瞄她,一脸羡慕。 直把甄娴玉给?看毛了,“不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齐韫:“我不信。” 她失落了一秒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道:“表嫂我有个东西给?你,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荣玉嬷嬷让我交给?你的。” 第101章 齐韫本来被六皇子给扣住。 虽然已经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但因为傅淮安表妹这?层关系,还是jsg让六皇子留下了她的性命,以图要挟傅淮安。 但他没想到, 人还没用上, 他先?没了。 六皇子被抓的时候, 他府上的其他人也一并被连坐。 齐韫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被关起来的可怜人, 就这?么?获救了。 她原本还在纠结怎么给甄娴玉和傅淮安送去消息, 却没料到没两天?他们两个自己回京了。 她立刻拉着甄娴玉到房间里, 偷偷地?从肚兜里抽出了一个明黄的卷轴。 甄娴玉的眼皮狂跳, 这?个颜色,除了皇室的人, 一般人都不能用吧? 齐韫像是献宝似的将东西掏出来,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快看看, 荣玉嬷嬷说这?个东西事关重大, 一定要我亲自交到你的手里!” 看着甄娴玉不动,齐韫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 虽然经了我的手, 但我一眼都没看过!” “……”甄娴玉好半晌都没说话,眼皮狂跳。 主要是, 太后留下的东西怎么都不该点名留给她。 这么一个看着就像是遗旨的玩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一个大坑。 她完全不想打?开。 她叹了口气, 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那个明黄的卷轴。 然而才?看了一眼,她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猛地?合上。 齐韫看着她的反应一脸茫然,“怎么?了?” 甄娴玉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这姑娘是胆子真的大啊,有东西给她,她是真敢拿! 这?段时间她揣着这么一张传位圣旨在肚兜里呆在六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她自己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齐韫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将东西放在了她的手里,“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齐韫一头雾水,她打?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啊这……我的天!” “害怕了吧?”甄娴玉看着她一脸无奈,“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齐韫一脸兴奋,“天?哪,以后表嫂就是涉政长公主了吗?比我表哥还厉害!” 甄娴玉:“……?”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平日里傅淮安再面对她的无语。 甄娴玉:“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齐韫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愣住了,脸色有些紧绷,“之前六皇子大开杀戒,屠戮宫中之人,太后提及的人选都已经……” 甄娴玉以为齐韫已经知道了危险,点了点头,“是的。” 若是这个圣旨的内容泄露出去,必然会给他们造成杀身?之祸。 “那怎么办啊?”齐韫紧张地咬住了下唇,“那你岂不是当不成摄政长公主了?先?太子还有什么活着的子嗣吗?那这个圣旨岂不是没什么?用了?” 甄娴玉:“……” 她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确定她的身?份的,甚至在临死前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将先?帝留给她的遗旨填上,承认了她的身份。 其实若不是六皇子发疯杀了所有人,她这?一招还是很高明的。 那时候九皇子还在装傻,太后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其他几个皇子全都不成器,均不是明君的模样。 若太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傅淮安就是年幼的太孙成长起来之前,最好的护道人。 傅淮安足够扶持着他在几个皇子中突出重围,杀出一条通天?之路。 只是太后并不相信他! 虽然傅淮安乃是她亲手带大的人,但在巨大的权势和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不动心。 她需要给傅淮安的衷心上第二层枷锁。 用驸马的身?份,强行将他按在那个永远不能名正言顺的染指姬家江山的位置上。 而太后以前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解她是一个什么?人。 一个不贪恋权势,没有野心的涉政长公主,对幼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有她挡在幼帝前面,除非傅淮安不要名声,背信弃义,打?算污了镇国公府多年来的清名,谋逆篡位。 否则,他们夫妻二人必定会拼尽全力,在幼帝成长起来之前,护住大周的江山。 只可惜,太后千算万算,没能算到,他们姬家的几个皇子不但一个比一个蠢,还一个赛一个的毒。 为了那个位置,手足相残,子弑亲父,孝心感天?动地?,几欲断了姬家的血脉。 只留下了九皇子一根独苗苗。 她合上了圣旨,面色平静,“若不想横生事端,就当做从来没有过吧!否则,我们谁也无法活着走出京城。” 齐韫打?了一个寒颤,问了她一个难以回答的犀利问题,“那我们现在就能活着走出去了吗?” 甄娴玉顿了顿,“肯定能。” 齐韫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底气,她虽然不了解时局朝政,但这?段时间大概也看明白了一些。 九皇子之所以为镇国公府平反,只是为了钓鱼执法,将人骗回来杀。 表哥升职了,看似花团锦簇仕途一片光明,但实际上他们此时的情况如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就会被烧的灰都不剩。 齐韫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相信她的话。 甄娴玉看着齐韫的样子,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三个字“脑残粉”。 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她真的好担心以后齐韫会被骗啊! …… 傅淮安安然无恙地从宫中回来。 九皇子为了做样子,并没有难为他。 非但如此,在傅淮安回府后,宫里又赏赐了一大批的金银财宝。 送赏赐的太监走后,甄娴玉望着地上摆着的东西,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真大方啊!这?是自信以后能再收回去,所以才那么痛快吗?” 甄娴玉的话,无论是傅淮安还是齐韫都能听懂。 两个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赏赐到臣子家的东西,想要收回去,当然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抄家。 齐韫看着地上的东西有些不开心,她实在是忍不住,看向甄娴玉,“表嫂,要不我们偷偷卖了吧?一根毛也不给他剩下!” 甄娴玉还没说话,但是傅淮安先?开了口,“这些东西都有宫廷的标记,私自贩卖,你是觉得我们死的还不够快吗?” 齐韫不甘心,“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了吗?拿我们做筏子,还不给我们活路,凭什么?!表嫂,要不你和表哥赶紧生个孩子,然后我们拿出圣旨,把他赶下去吧!” 甄娴玉:“……” 傅淮安:“?” 他的视线落在了甄娴玉的脸上,“什么?圣旨?” “太后留下的。”甄娴玉将那个圣旨递给傅淮安,“不过我觉得这个东西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 傅淮安看完后,沉默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随手将圣旨卷了起来,放入了袖中,“事关重大,我先?收着,免得泄露出去。” 其实甄娴玉觉得放在空间里最安全的。 但她没办法解释,既然傅淮安打算接手处理,那就交给他好了。 …… 原本交到傅淮安手里的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不过只是甩出去了一个麻烦。 她以为傅淮安可能会找个秘密的地方处理掉,但她绝对没想到,这?厮居然用上了! 他不但找到了那个为九皇子做事后金蝉脱壳的妖道,摸到了他谋害其他皇子行刺太子的证据,并且火速以清君侧的名义包围了皇城。 得到消息后的甄娴玉:??? 这速度快进的她有点看不懂,她原本以为接下来在京城,还得磨蹭许久。 毕竟傅淮安要与九皇子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想办法暴露九皇子的真面目还需要谋算一段时间。 找那个现在说不定还在肚子里的太子遗腹子要耽搁一段时间。 加一起,怎么?也得和原著的时间线差不多了。 结果他们入京后才?半个月,傅淮安就把维持表面和平的假象给戳破了? 九皇子才?刚刚登基,虽然皇位已经落入他的手里,但那些皇子的势力死?而不僵,想要拿下整个皇城还需要一点时间。 傅淮安的举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能仓促地?关闭城门?,调遣驻守京畿的二十万大军前来救驾。 然而,原本的京畿大军一直被捏在六皇子的外祖父的手里。 因为中毒精力不济,他恼怒下,为了泄愤,但凡与六皇子牵连甚广的将领一律被他连坐杀了,虽然匆忙换上了自己人,但那人并没有得到众将领的认可。 毕竟九皇子这?些年?隐忍低调,他培养的那些人也空有才学而无施展的机会,只会纸上谈兵,根本调不动那些将领。 他们慢吞吞的动作,便给了傅淮安机会。 九皇子只能恼怒地让他的人守住皇城。 他一脸沉痛地站在城墙上,斥责傅淮安乱臣贼子,意?欲谋反,“朕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镇国公的冤情平反,傅祯你这?般做,是要将国公府世jsg世代代的清名毁于一旦吗?” 傅淮安骑在一批雪白的战马上,一身?铠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目的光,闻言轻嗤一声,“傅家衷的是名正?言顺登基的仁君,而不是杀兄弑父、谋害皇族子嗣,一心只有自己利益,而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 没有原著里为他准备的财富,九皇子为了发展势力,只能暗中疯狂搜刮民脂民膏,堪称一个毒瘤。 甚至他的手下还发现了一种烟油,可以致人上瘾,借此侵吞无数金银财宝。 而且傅淮安还拿到了他与七皇子妃合作、与古木国勾结叛国,害死?数万将士的证据。 一开始六皇子收买了傅檀的副将,本来只打?算战场上偷袭,并且伪造镇国公府叛国。 但九皇子却将那些东西交给七皇子妃金罕娜的手里,借古木国之手,透露消息给北鹘国,害得那一战无数将士战死?沙场,冤魂无法回归故里,傅檀也因伤得太重死在了雪山上。 为了让金罕娜答应帮忙,让古木国支持他上位,他甚至割让了大周两个城池给古木国,并已在暗中达成了协议。 如今金罕娜被俘,那份卖国协议也被找到,再加上不知道遭受了什么竟然改口指认九皇子的道士,每一样证据都让他身?后的那些大臣恨不得捅他一刀。 教导他数月,为他劳心劳力的太傅一口老血喷出来,颤抖着怒骂九皇子“畜生不如”。 甄娴玉来的时候,城墙上乱做一团,几位看到证据后当场命令开城门的大臣已经被九皇子制住,嚣张极了。 甄娴玉看着固若金汤的皇城城门,又看看两方对峙的样子,她眨了眨眼。 有点遗憾她的钢铁还没炼出来,就派不上用处了,还有她为战时囤积的大量粮食以及药物,通通都用不到。 事情顺利的甄娴玉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以为剧情修正?起来,怎么?也要拖他们几年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没料到,傅淮安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 不过甄娴玉并不敢轻松大意,反派动手不快就会死?于话多。 她想了想,突然道:“咳,夫君想尽快收拾乱贼臣子的话,我好像有办法让你们进?去。” 对上傅淮安的视线后,甄娴玉摸了摸鼻尖,“之前离开京城的时候,顺便在皇城底下留了一些小礼物。” 傅淮安的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了她曾经用过的那种神雷,他的瞳孔微微扩张。 甄娴玉有些腼腆的一笑,然后轻咳了一声,凑到了傅淮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因为皇宫里的狗东西太多,她一直想把它给炸了。 本来那些埋在皇城底下用油脂做了防水防潮的炸弹,也就是她脑子一热的结果。 她根本没想过会有用上的一天。 现在梦想终于能实现了,她兴奋的瞳孔都忍不住开始放大。 傅淮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安排了下去。 没一会儿?,皇城的大门下忽然发出了轰的一声震天?响,接着便是连着的几声响雷。 地?面震颤,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被炸了个粉碎。 城楼晃动了起来,站在上面的九皇子一脸愕然,按在城墙的手背青筋暴起,脸上的血色也跟着一并褪去。 因为唯一阻拦傅淮安的城门……破了。 …… 九皇子犯下的罪根本无法狡辩,他是几个皇子里面的实力最薄弱的,能赢六皇子,也不过是以有心算无心。 而且匆忙之下,他手里培养的那些人,除了一些未长成的能人异士,便只剩下的凑数的乌合之众了。 原著里他不但有足够的金钱,还有甄明珠的女主光环与他相辅相成,做事情自然如有天?助。 但这?一世,在他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甄娴玉就把他的女主给劫走了。 少了与女?主的互动,以及剧情通过女主送给他的金手指,九皇子过得相当艰难,但因为还有一个薄弱的男主光环,在加上剧情修正?,倒也让他最后如原著所?写的那样,顺利登基。 但,也仅限于此了。 原著里,他暗中经营多年?,才?终于与傅淮安分庭抗礼。 如今他少了那么多金手指,又把时间线提前了几年?,自然不敌。 士兵闯入皇城,一些人已经倒戈,不愿为一个失德的皇帝冲锋陷阵。 剩下的一部分人虽有心抵抗。 但面对早有准备的傅淮安,如一群散沙。 血腥味扑鼻,喊杀声震天?,每隔一会就有一个人倒下。 血光染红了地?面,一骑白马的傅淮安如杀神转世。 手中一把细长的白剑,灵活不已,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痕迹。 眨眼间取人首级。 他一路一如破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单人单骑生擒九皇子。 九皇子很不甘心,他只能寄期待于自己是明诚帝的最后一个儿?子,自己不会被赶尽杀绝。 但皇室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便不是明诚帝所?出又怎么?样,总归流淌的是姬家的血脉。 众大臣才?刚刚从城楼上下来,不少人就开始私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辅佐一个成年的皇子很明显不如养成一个幼年?的君王。 能做摄政大臣,谁要在一个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人手下做狗。 九皇子本就不得人心,甚至在权力之下,他成了拦路犬。 所?有人都想一个人去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活路。 甄娴玉打开甄明珠给她寄来的信的时候,听到了九皇子的死?讯。 他在天?牢里,竟然毒发而死。 被发现的时候,他全身?黢黑,脸都抓烂了。 虽说原本他就中毒了,但他毒发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而且,他之前中的毒貌似没有那么严重。 她整个人愣住,一脸错愕地看向傅淮安。 仿佛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他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 傅淮安微微蹙眉,“你不想他死??” 甄娴玉:“那倒不是,我就是……感觉不可思议。” 她和傅淮安还活着,结果男主却死?了? 她不想傅淮安探知她的情绪,连忙低下头。 结果就看到甄明珠给她的信上写道:阿玉,这?么?久没给你写信是因为我出了一些意外,我在蓬山采药,意?外落下悬崖,然后醒来后,意?外救了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他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甄娴玉:“……” 她好像知道九皇子为什么死了。 是有新的男主出现了取代了他的位置。 不过她的好姐妹是和掉落山崖捡男人这?个设定捆绑解不开了是吗? 她不是告诉她路边男人不要随便捡了么?! 而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什么相许,怎么?救他一命,还要恩将仇报! 甄娴玉叹口气,从甄明珠的信里可以看得出来,这?人虽然不是九皇子那种要搞虐恋情深的渣男,但失忆什么的听着就很不靠谱啊! 她的思绪全都被甄明珠的信给吸引走了。 完全忘记了刚刚和傅淮安说的话。 坐在一旁的青年?,眯起了眼,视线落在她手里拿着的信纸上,眼底浮现一抹不悦。 仿佛忘记了刚刚话题似的,他上前,紧实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入怀里,“谁的来信,怎么?了?” “是明珠。”她把手里的信给他看,“好怕她被男人骗了。” 傅淮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既然担心那就叫她回来吧,你的大好日子,我想你肯定想要有亲近的人见证。” 甄娴玉脸上有点茫然,“我什么?好日子?” 傅淮安低头吻了下她的耳尖,嗓音低沉,“你说呢?” 甄娴玉一脸惊恐,“……我只能想到洞房花烛夜,何至如此啊?圆房还要找好姐妹围观见证,太变态了!” 傅淮安:“……” 他沉默片刻,“你想给人围观,我也没有让人欣赏的想法,你这?个脑子,每天?到底都在想什么??” “那我还有什么好事啊?”甄娴玉想不到。 傅淮安漫不经心地抱着她,语气平静,仿佛没什么?大不了,“既然想不到,那就当个惊喜吧。” 被他的态度影响,甄娴玉也没放在心上了。 直到几个月后,她参加了自己的登基仪式。 甄娴玉:“……?” 第102章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她要登基,居然没有人告诉她? 甄娴玉错愕地看着面前花里胡哨的龙袍,还有冠冕, 眼前一阵眩晕。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傅淮安,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看到她错愕的模样, 傅淮安反而轻笑了起来?, “不?是?夫人让我?给你打下一片江山吗?” 甄娴玉:“……” 这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恩将仇报了好吗! 甄娴玉不?知道这几个月傅淮安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女子登基, 闻所?未闻。 明明这么匆忙的准备时间, 傅淮安却?能让所?有人都毫无异议。 甄娴jsg玉的目光落在了傅淮安手里的冠冕上?, 脸都木了。 她一脸抗拒的后退一步,“你把这个叫惊喜?” 傅淮安:“你不?高兴吗?天下至尊, 所?有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 甄娴玉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是?高兴的样子吗?” 傅淮安忽然低头笑了一声, 随手将那个代表无上?权利的冠冕丢到了一边, “那不?要了。”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傅淮安看着她, 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抱住了她的腰, 将她搂在了怀里, “作?甚这般看我??” 甄娴玉:“选皇帝哪有你这样儿戏的?” 傅淮安一挑眉, “我?哪里儿戏?你乃是?先皇仅剩的血脉, 又有太后留下的先皇遗旨背书,你登基比旁人不?是?来?的更名正?言顺?既然是?你想要的东西, 我?自然要取来?给你。” 甄娴玉无语凝噎。 她顿了顿,“如果我?要是?不?想登基怎么办?” 傅淮安面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眼神温和地望着她,“无碍, 你不?想登那就不?登。” 甄娴玉感觉他的态度有点不?对,试探道:“那皇帝的人选?” 傅淮安勾唇,一脸无所?谓,“自然有其他人操心。” 甄娴玉:???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不?管吗?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乱了怎么办?”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傅淮安黝黑的眼眸里,仿佛只能看见她一个人的身影。 甄娴玉懵了。 他这是?什么发疯的发言。 甄娴玉:“你们家世世代代的守护大周,守护姬氏的王朝,你不?是?也自幼立下誓言,为黎明百姓请命,开拓太平盛世的吗?”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原本没有什么变化来?着,听了她这话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甚至愉悦到胸腔都开始震动,甄娴玉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贴着他的那部分肌肤发麻。 她想揉一揉耳朵,却?因为双手被他箍着动弹不?得,只能凑近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她做这动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此时是?多么的依赖乖顺。 傅淮安的表情不?太对,幽幽的眸子落在她头顶。 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然后低叹一声。 “夫人啊,人都是?会变得不?是?么?镇国?公?府一脉早就已经断绝在西北的雪山上?了。现在,我?只守护夫人一人。” 虽然知道心疼男人是?悲剧的开始,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甄娴玉心里还是?难受了起来?。 她伸出手臂后环住了他的腰。 这一刻,她的情绪高昂,头脑又格外的清醒。 青年身上?干爽清冽的香气,将她整个人包围的密不?透风,她将脸埋入了他的怀中。 想到傅淮安看到傅檀尸体那天的模样,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算了,当?皇帝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少她的国?家,她做主! 不?然若真的撒手让那些各怀心思的大臣乱搞,说不?定会搞得大周风雨飘摇,民不?聊生,陷入乱世。 好歹她是?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又读了几年大学的人,难道当?皇帝还能比理综难吗? 尤其是?她穿着龙袍,头戴帝冕,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底下长跪于地的大臣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血。 不?就是?当?皇帝吗? 我?可以!!! 然后支棱起来?的咸鱼,挺直胸膛参加完自己的登基仪式,回到寝殿后,就看到两?个小太监搬过来?两?摞半人高的奏折。 小太监:“陛下,这是?这几个月积压的折子,您看是?现在批了,还是?歇一盏茶再?开始批?太傅那边在催。” 甄娴玉:??? 甄娴玉:!!! 才刚跨进殿门半步的甄娴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直接撞到了傅淮安的怀里。 她微微仰起头,表情沉痛,“想退位。” 傅淮安:“……” * 甄娴玉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干活。 狗日的六皇子和九皇子干架那段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搞朝政,留给她一个烂摊子。 尤其是?古木国?听到了消息后,竟然联合北鹘国?攻打大周。 傅淮安请命而去,旗开得胜,连连击退古木和北鹘联军。 这一仗打了三个月,他毫不?客气地拿下了两?国?边陲四座城。 甄娴玉也实现了承诺,亲自去西北的雪山迎回了傅檀的尸骨,与早亡的傅夫人合葬。 虽然受傅淮安的压迫,不?少人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甄娴玉的地位。 但心里仍旧是?不?服气的。 傅淮安去抵御外敌的时候,有人趁机想要刺杀甄娴玉,好“拨乱反正?”,却?没料到被甄娴玉的“神雷”给送上?了天。 见识过甄娴玉袖子里藏着的神雷威力后,上?朝的时候大臣们都安分了。 甄娴玉借此机会将早朝的时间从寅时该成了巳时。 敢冒头当?刺头的人被六皇子杀一批,被九皇子杀一批,被傅淮安清理了一批,又被甄娴玉给炸飞了一批,现在剩下的大臣都比较佛,觉得早朝从早上?四点改成上?午九十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甄娴玉决定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地降低他们的底线。 等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不?断提高地位的女性已经可以与他们在朝堂平起平坐,有了同样的参政权了。 也让那些人看看,咸鱼齁人的时候,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但她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将目光放在了她的后宫里。 在他们看来?,甄娴玉虽然是?个女子,但作?为一个君主开枝散叶,广纳后宫也合情合理。 以前的陛下虽然是?傅淮安的发妻,但她现在是?皇帝了啊! 他傅淮安霸占着陛下又不?能生孩子,那不?如让别?人来?生。 若是?哪个权贵的儿子侥幸入了陛下的眼,一夜恩宠,让陛下怀上?了子嗣的话,那就有可能是?下一代的皇帝了! 众权贵格外上?心,于是?,甄娴玉在一天之内,就频频遇到各色美男。 真的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甚至有人猜她可能喜欢傅淮安那一款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高仿,直把甄娴玉给看愣了。 那青年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到底是?情不?情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不?伦不?类地丢了一个帕子在甄娴玉的脚边,生硬地制造偶遇。 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他的刻意。 偏偏甄娴玉竟然真的低头捡起了那个帕子。 这一幕简直戳破了傅淮安的肺管子。 他每天任劳任怨地为她奏折,处理朝政,她倒好,在外面泡美男? 他快步朝她走?了过去,一张脸黑如锅底,不?善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凌厉如有实质。 正?待发难之际,却?被甄娴玉给拉住了胳膊,她把那方帕子递了过来?,一脸兴奋,“你看看。” 傅淮安蹙眉,余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帕子,结果就发现那上?面并没有绣花也没有写诗。 而是?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一篇治水论?。 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已足够精妙。 可以看得出,写出这个的人,于治水方面很有造诣,所?有的构想有很大的实施可能性,并不?是?空中楼阁。 他脸上?的醋意散了些许,脸上?的表情郑重了下来?。 于是?当?天就邀请那个青年一起到御书房探讨治水的事宜。 前段时间,南方洪涝,多地受灾,朝中缺少擅于治水之人,他出现的可太及时了,解决了傅淮安和甄娴玉二人的心头大患。 送青年来?宫中博出位的勋贵得到消息后,欢天喜地的好似马上?自家儿子就能入宫为妃了。 然后就接到了宫里来?的圣旨,他们儿子被派去治水去了。 甚至家都没回,直接从宫里就走?了。 青年父母:??? 差点没昏过去! 仔细打听后,发现此事竟然有傅淮安的参合,顿时觉得是?他嫉妒心作?祟,从中作?梗。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了其他办法,总不?能抗旨把儿子再?追回来?。 但他们内心极其不?忿,于是?就把这事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傅淮安善妒。 甄娴玉当?笑话一样说给傅淮安听。 原本以为他也会觉得好笑,却?没料到他闻言后只幽幽地看着她,问道:“所?以陛下到底什么时候封我?为后?” 甄娴玉顿住,“嗯嗯嗯?” 傅淮安垂眸,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甄娴玉的手边:“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名分吗?” 甄娴玉:“……” 这话说的她好像什么绝世大渣女啊! 但封后什么的他不?提,她还以为他没这个想法。 毕竟他摄jsg政王做的好好的,做什么皇后啊? 甄娴玉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傅淮安靠近了她,“陛下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甄娴玉:“我?在想,后宫不?得干政,若是?你被封后了的话,是?不?是?以后不?能给我?批奏折了?” 傅淮安被她的话给哽住了,他眼底情绪不?明,半晌才勾唇轻笑道:“没事,我?们可以先要个孩子好好培养,以后把政务交给ta。” 甄娴玉:“……”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可行。 …… 封后的阻力非常大,但解决的也出乎意料的容易。 傅淮安挨家挨户的把每个大臣家走?过一边后,第二天早朝,他们就都改口了。 封后这天,本来?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第一次和傅淮安成婚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敷衍。 谁也没当?回事,却?没料到两?个人竟然还有机会再?成婚一次。 甄娴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与她联袂站在一起的青年。 两?年多过去,经历了种种。 他已经彻底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 甄娴玉内心的感慨良多,感觉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但对上?他那双黝黑的眸子,却?又词穷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繁琐复杂的封后大典结束后,两?个人坐在中宫的床榻上?。 宫婢尽数退出。 甄娴玉与他一起喝了合卺酒,然后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大红喜烛将室内照得明亮。 甄娴玉的心忍不?住怦怦跳动个不?停。 虽然之前两?个人之间也有过数次亲密,但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他很尊重她。 但后来?,渐渐地甄娴玉就觉得他是?不?是?不?行? 毕竟一次两?次就算了,数次擦枪走?火的时候,傅淮安都临时刹车,不?说没点问题,她都不?信。 实在是?太离谱! 但两?个人亲密的时候,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弄得甄娴玉非常迷惑。 后来?傅檀去世,两?个人要守孝,亲近的次数就更少了。 今天是?两?个人大喜的日子,甄娴玉觉得是?骡子是?马怎么都要拉出来?溜溜的。 结果他躺在床上?后,居然就没反应了。 甄娴玉瞪着床幔上?绣着的百子千孙图,半晌,她突然侧过身,看向一旁同样大红寝衣的青年。 “傅淮安,你是?不?是?不?行?” 傅淮安本来?在假寐,闻言缓缓睁开了眼,一双黝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眼底有些疑惑。 甄娴玉看着他,“不?然,我?躺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傅淮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倒也没生气,而是?反问,“我?行不?行,你不?是?很清楚?” 话音落下,他突然一个翻身压了过来?。 倒是?把甄娴玉给吓一跳,“你干嘛?” “让陛下积压了这么多的不?满,确实是?臣的过错。”傅淮安脸上?带着笑,故意打趣,“现在臣便?好好弥补。”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单手熟练地解开了她寝衣的系带。 露出了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诃子。 如今经过甄明珠的调养还有傅淮安的辛苦,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 诃子下脂粉一样雪白,随着呼吸上?面的图案仿佛鲜活的一样。 傅淮安以往觉得她心里始终有所?抗拒,所?以一直隐忍。 没料到竟然会引起她这样的猜测。 他低笑了一声,虽然眼前的一幕看的他眼晕。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条斯理的,仿佛每一个步骤都要仔细斟酌一番。 甄娴玉被他慢吞吞的动作?,折腾到不?耐烦,忍不?住嘴欠开口挑衅。 “傅淮安,你行不?行啊?” “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饭?” “你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也不?必勉强。” 傅淮安轻嗤一声,大红的寝衣丢到地上?的时候,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勉强。 甄娴玉一开始的信心很足。 但后来?她眼角彪泪,狠狠地在他的肩膀咬了一口…… 傅淮安倒吸一口冷气,低头去找她的唇,落下的吻充满了安抚爱怜的味道。 他抱起她,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以示安抚。 ………… 傅淮安的吻太温柔了,珍惜又珍重。 甄娴玉放松下来?,看着他被打湿的鬓角,没忍住忽然笑了起来?。 “刚刚你是?不?是?也疼?” “……” 甄娴玉见他不?说话,伸手轻捣他,“喂,问你呢?” 傅淮安危险地看了她一眼,攥住了她的指尖,“继续。” 甄娴玉微微蹙眉,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他的吻堵住。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甄娴玉:? 傅淮安:“……………………” 甄娴玉反应过来?后,突然噗的笑出了声,“你果然……” 傅淮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表情又凶又窘迫,“闭嘴!” 甄娴玉:“噗嗤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从他的指缝里露出来?,笑得傅淮安无比恼怒。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前的人抱在怀里像是?流水一样,能把他给溺毙。 危险又让人难以自控。 他按住了她,毫不?迟疑地带向自己,紧紧地扣住她的腰。 他语气带了几分窘迫和要证明自己的迫不?及待,“再?试试!” 甄娴玉被吓一跳。 她紧张的脚背绷起,连脚趾都紧紧地蜷缩了起来?,“试什么试,你……” 结果一句话没说完,他的吻就顺着唇角移到了她的耳朵上?。 甄娴玉耳后的位置很怕痒,被他的气息拂过后,浑身都没了力气。 青年刚沐浴过,虽然有些薄汗,但气息却?一点不?难闻,浓郁的清冽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暖洋洋的。 “你不?讲武德!” 傅淮安差点笑倒她的怀里,下巴低着她的颈窝,说话的时候气息拂在她的脖颈上?,弄得甄娴玉痒的一直躲。 “那夫人教教我?什么是?武德?” 甄娴玉按住他的脸,想把人推开,但却?笑的没有力气。 “你够了!再?这样,我?明天就把你打入冷宫,然后选一后宫的嫔妃来?伺候我?!” “……” 傅淮安顿了一下,而后笑的更厉害了。 他一扬眉,语气带着戏谑,“一后宫的嫔妃?” 甄娴玉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微微扬起下巴,“小看我??我?超猛的!说到就能做到!” 傅淮安抿了抿唇,本想掩饰一下笑意,但终归忍不?住。 在人恼羞成怒之前,他轻咳一声,连忙安抚,“陛下如此……咳,威猛,不?如今日就让你的皇后见识见识?” “……” 两?个人四目相对,甄娴玉一脸拒绝。 傅淮安从鼻腔深处发出了一声让人酥到骨子里的笑意,然后低下头。 他落下的吻温柔的不?可思议。 …… …… 甄娴玉努力瞪大的眼被他的一只手掌盖住,世界陷入了黑暗,耳朵也开始嗡鸣,但又那样的清晰。 手被人握住,然后强势地十指交叉相扣。 青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专注温柔,最后珍重地将她抱紧…… “…………” 甄娴玉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早朝都错过了。 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开始怀疑人生。 如果以后每天都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快要驾崩了? 傅淮安掀开帘子,应该是?起的早,他的衣衫齐整,眉目清明。 一脸清冷禁欲的模样,与昨晚大相径庭。 见她醒了,他快步走?了过来?,在她床边站定。 对上?她的视线,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醒了?还……疼不?疼?” 甄娴玉的脸一热,猛地从他怀里撑起身,“你还好意思说……嘶……” 她露出了一个痛苦面具。 又酸又痛。 浑身都像是?被碾过了似的,尤其是?腰,已经离家出走?失去了感知。 傅淮安自知理亏,伸手又揽回了她,轻轻地给她揉按腰肢。 他的手法不?错,动作?温柔,力度适中,不?带任何欲味,刚揉捏一会,她就松泛多了。 一边为昨日自己的过分做售后工作?,一边顺毛安抚怀里快炸了的人,他今天出奇的有耐心,“都怪我?昨天不?好,对不?住陛下,孟浪了些,下次我?会注意!” 甄娴玉差点呛到自己,“还……还有下次?你这是?以下犯上?欺君!” 傅淮安看着她眼底的难以置信,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低沉磁性,胸膛轻震。 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的眼神很是?温柔,“那下次换陛下在上?面欺臣?” 甄娴玉:“……” 有区别?吗?! 得便?宜的还不?是?他! 一想到以后还要过这种日子,她就头皮发麻。 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傅淮安眼底染着几分笑jsg意,他故意道:“陛下不?要这么激动,以后您想怎样,臣都配合你,不?急这一时。” 甄娴玉:“……” 谁激动了! 和离是?没办法和离了,要不?然晚上?再?偷偷给他加几斤折子吧? 她轻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满,如果让他闲下来?就算她输。 傅淮安娴熟地给她穿好衣裳,整理平整,看着她眼眸灵巧的转动,一脸狡黠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 他缓缓勾起了唇角,握住了她的手,抬置唇边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里。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甄娴玉愣了愣,她轻拍他的肩膀,“你干嘛突然抱我??” 他像是?忍不?住似的,语气竟然多了几分自得和炫耀,“陛下终于是?我?的了。” 傅淮安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顶。 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充实,拥着她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这一世,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 哪怕前路崎岖坎坷,但只要牵着她,他就能披荆斩棘,纵死无悔。 (正?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