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一章 陌生的时代 凉风习习,一阵清风吹拂在唐杰消瘦的脸庞,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喃喃自语:“冬天过去了,春天终究还是来了。” 这是唐杰灵魂穿越的的第二个月,前世的记忆早已经斑驳,如今剩下的唯有相思怀念。 大周,一个屹立三百多年的帝国,繁荣昌盛的背后,必定是衰败的开始,历经一百多年的繁荣,大周在开始慢慢走下坡路。 太平的背后,其实掩盖着暗涌流动,不思进取的大周皇帝,丝毫不知亡国曲线慢慢到来,他还沉浸在前人辉煌的文明中,丝毫不知一场动荡即将来临…… 这一切与他唐杰何干?这辈子他的最终梦想便是逍遥快乐的过日子。 作为一个官二代,唐杰拥有官二代所有的特权,纨绔、欺男霸女、自由……他的父亲贵为南州太守。 提到南州,不得不说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南州处于大周的南方,气候潮湿温暖,五谷丰登。 本应是人人羡慕的人间天堂,但大周的皇帝,大周的官员,似乎习惯北方那刀刮的干风,品尝不了南方韵味的小桥流水,将南洲亲切的称呼为“穷山恶水”。 唐杰的父亲是一个长年跑业务的官员,为南洲的发展可谓操碎了心,大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情况。 长年累月,根本没时间教育唐杰,由于心里对唐杰愧疚,加之唐杰母亲早亡,对唐杰只能用溺爱来形容,平日里也就任凭唐杰胡闹,哪怕是他将南洲城翻天,他父亲也不会责骂他一句。 按理说唐杰享受不到母爱,起码还有强大的父爱,至少生活应该过得很开心才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从小便体弱多病,性格孤僻又不爱说话,加上母亲早亡,平日里无人开导,最终患了孤僻症,年纪轻轻便一命呜呼。 “公子,天冷了”,老仆康伯小声的嘱托道。 唐杰喃喃自语,由衷感叹道:“天冷了,这偌大的太守府,可比天气冷的多了。” 此刻唐杰的脑海里融合两个人的灵魂,一个来源于这具身体的主人,另外一个来源于另外时空的记忆。 康伯吩咐丫鬟将椅子旁边的茶杯收拾下去,然后说道:“公子,过几天老爷便要回来了,老爷说柯家小姐性情温和,又知书懂理,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良辰节日……” 康伯的话还没有说完,唐杰便打断道:“康伯不必多言,父亲逼我娶亲之日,便是我五台山剃发为僧之时。” “少爷,你这又是何苦。” 年满十五岁的唐杰,在这个时代看来,早应该成家立业为人父。别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可他唐杰有,自幼丧母,父亲唐呦对他满心愧疚,不求他为人杰,只求他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便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香火一事却又是唐呦的底线。 这倒不是他唐杰不想结婚,而是在穿越的时候,他身上发生了奇怪的现象。他的双眼,看似普通的双目,神奇又诡异。 那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总之他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点时间来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 康伯实在想不通自家公子为何拒绝柯家小姐,柯家在南洲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更何况柯家小姐在南洲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贤惠漂亮。 “你下去罢。” 唐杰吩咐一声,康伯便应声离开。他简单整理思路,连连叹息,虽说来到大周已经两个月,可他依旧很迷惘。 作为一个穿越者,唐杰有着跨时代的思想和远见,同时他又有着跨时代的观念。 这两个月唐杰一直在想,他来到了这里,还能不能够回去?既然来到了这里,是否应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上天将他送到这里,是巧合还是必然? 最终理智战胜了他狂热的想法,上辈子已经活的足够累,这辈子何不潇洒的过日子? 征服天下吗?现在天下可是太平的。改变大周吗?别做梦了,改变大周,必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说不定得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要是他一个不高兴,砍了他头怎么办,况且唐杰也不习惯给人磕头下跪…… 唐杰将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至少与他定有娃娃亲的柯兮此刻正在努力的想象自己未来相公的模样。 容颜姣好的她正趴在窗前幻想未来的点点滴滴,心儿都恨不得飞进太守府偷窥她那未曾谋面的相公。 丫鬟雪儿轻轻将门带上,着急的说道:“小姐,大事不好啦,听说唐家公子好像反对这门亲事。” 柯兮红润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平日里无话不说的丫鬟雪儿没必要骗她,至于雪儿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已经不是柯兮关注的重点。 柯兮咬咬牙,颤抖地说道:“雪儿,此话当真?” 丫鬟雪儿一股脑的抱怨道:“小姐,唐家公子当真有眼无珠,咱们小姐哪里不好啦,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踏破柯家门槛啦,可他唐家公子竟然……” “雪儿不要说啦,随我速去见娘亲,看看他们怎么说。” 作为南洲城里大家闺秀的代表,柯兮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同时她想不通唐杰为何会拒绝这门亲事。 是她柯兮不漂亮吗?是柯家与唐家门不当户不对吗? 雪儿失落地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气的正在前厅发火呢,听说唐家公子已经收拾包裹上五台山削发为僧了。” “怎么会这样?” 柯兮瘫痪的坐在床上,似乎以前所有的一切幻想都被唐杰生生打碎,现在留给她的唯有阵阵寒冰。 她缓过神来,从床上找了起来,坚定地说道:“雪儿,你速去打听消息,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雪儿还未出门,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正是柯兮的母亲杨氏。 杨氏沮丧地说道:“我儿想必已知晓事情大概,那唐家少爷昨日和他父亲争吵,一怒之下已经离家出走了。” ------------ 第二章 心之所向 人生的真谛是什么是活着?不,他唐杰不需要,上辈子已经活的够累,他这辈子只想潇洒的过日子。 以前他导师说过,有一天不需要照顾他人情绪的时候,便可以为所欲为。显然,唐杰不需要照顾他人的情绪,哪怕是这个陌生的大周,他唯一的倚仗唐呦。 他有资本,因为他是唐家唯一的香火,哪怕他父亲逼着他成亲。 唐杰离家不过半日,唐呦就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唐杰,唐呦是一个正直倔强且又不缺乏铁腕的豪杰,可面对自己儿子,唐家唯一的香火,他还真没有办法。 唐呦忠君爱国,可假若皇帝要他儿子的性命,他不介意举旗反戈,这便是古人的家族观念。天大地大,家族最大,哪怕是圣人也不例外。 “店家,给我来一碗阳春面,加一个荷包蛋。” 唐杰刚说完,店小二便瞧见唐杰身着上等面料的衣服,料想此人非富即贵,也不敢得罪,热情的回复道:“好嘞,公子稍等,你要的阳春面马上上来。”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到唐杰的桌上,唐杰尝了一口,面嚼劲十足,唯独差些咸味。 好在唐杰已经熟悉大周缺盐的现状,平日里也习惯吃一些清淡的食品,赶了许久路程,肚子又饿,现在哪怕是生硬的馒头,估计他也觉得美味。 “西游阳春面,汤上荷包蛋。公子定是高雅之人。” 唐杰闻声抬头,眼前出现一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道袍模样,对着唐杰拱了拱手,说道:“相识有缘人,贫道终南山。” “幸会,幸会。” 唐杰嘴上说着幸会,心里却是疑惑,你叫终南山关我什么事,哪怕你从山里找来小龙女又与我有何干系,不会又遇到一个蹭吃蹭喝之徒吧? 这一路上,他遇到的可不少。交谈几句便以为对方是知己,恨不得弹一首高山流水,表达遇知音之情。 蹭吃蹭喝的本事,哪怕无人传授,依旧能傲世千年。 唐杰出于礼貌,点头道:“终道长请坐。” 终南山也没客气,径直走到跟前坐在板凳上,要了一碗阳春面,又加了一个荷包蛋,慢悠悠说道:“小友,贫道观你骨骼惊奇,不妨随贫道上山学艺如何?” 唐杰放下手中筷子,认真的想了想,莫非这大周真有一个叫古墓的地方?他很严肃的问道:“你会轻功吗?” “什么是轻功?” “就是可以在天上飞,可以飞檐走壁的那种。” 终南山尴尬的摇摇头说道:“不会。” 唐杰依旧不气馁,问道:“金钟罩铁布衫会吗,易筋经有吗?” “飞花落叶皆可杀人的本事会吗?” “这些都不会,来个简单的,手劈碎石,隔山打牛会吗?” …… “那你什么都不会,凭什么想收我做你徒弟。” 唐杰虽说不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并不代表他对谁都需要客气,这个世界,抛开层层的外衣,你会发现,其实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古人,他有他所谓的高傲,这种高傲正是他仰仗的资本。 终南山老脸一阵通红,桌上的阳春面变得索然无味,沉思道:“小友,你说的那些贫道不会。不过,老夫的学问,你只学牛毛保管你以后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古人最高理想呀!关唐杰毛事,作为一个典型的小市民,能过好日子才是他最高的追求,况且他有一个牛逼的老爸,这辈子估计完全不需要奋斗。 而且古人的仕途不同于现代,黑暗的很,想当官梦里是一方面,主要也需要一个牛逼的老爸。 终南山见唐杰激动,心想小子你还不上当,脸色故作高深道:“对,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智障,洗洗睡吧!店小二结账。” 唐杰转身,放在桌子上十文钱,笑眯眯说道:“不用找我,对了那位道长的我也一并开了。” 店小二得到零钱,笑嘻嘻的说道:“客官真是个好人,客官慢走啊。” 终南山只感觉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一阵微风吹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终南山的名头在江湖上那也算响当当的人物。 只要他跺跺脚,整个江湖人物,绿林大盗,谁敢不给他面子。 唐杰故作镇定离家一段距离后,他悄悄缓了一口气,刚才终南山腰间配一把长剑,以前他在电视上看过武林高手使用剑,觉得那些人舞剑真没意思,如今自己亲自面对冷兵器,他这才觉得可怕。 一把长剑就将他吓得掉魂,江湖险恶,唐杰却有不能退缩,这是都说五台山高深莫测,这也正是执意前往的原因。 那双眸子,神奇的眸子。一个令他害怕,不敢透露半分消息的秘密。 “有钱天下行,那也得有小命才行。” 唐杰感慨一番,望着茂密的树林,暗想此去五台山三天的路程,应该不会遇到山贼。 最终,为了保险起见,唐杰还是选择包一辆马车,大周民风彪悍,而且南洲治安属于混乱的那种,靠着双脚行走到五台山,做梦去吧。 这一段简单的江湖行,便胎死腹中成了念想。 五台山,在南洲十分有名气,山里住着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牟利,老和尚的名气在整个大周都广泛流传。 上任皇帝患了失心疯,老和尚抽出银针在皇帝身上点了一下,然后皇帝出奇的清醒。 皇帝本想留住牟利,牟利却说:“吾心所向山涧田野,愿证天下大道。” 于是,牟利和尚三十岁入山,至今过去三十年,从未离开五台山,哪怕是众多德高望重的大儒,也无法请他下山。 牟利清高,淡泊名利一心求证的态度,奠定了他天下第一神僧的称号。 于是,世人越传越神奇,说牟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总之牟利却也厉害。 曾经有一个中了天花的病人,在他的调教下神奇恢复,而且更甚从前,这也是他封神之作。 ------------ 第三章 慷慨就义 “老爷,刚刚得到消息,公子正前往五台山。” 站在康伯前面的正是唐呦,唐呦站在城楼,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背束双手,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和担忧。 想到自己儿子,唐呦心里就满是愧疚之情。终于,停顿一会儿时间,他喃喃道:“康伯,务必多派人手保护好杰儿安危。” 康伯点点头,说道:“老爷,自从公子上次遭人暗杀,性情大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唐呦眼里闪过阴寒,似乎在强忍着怒火,半晌才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杰儿天性淳朴,喜欢游历山水之间,我只求他一辈子无忧无虑。” “老爷,柯家那边……” “暂且派人安抚柯家人,唐柯两家联姻势在必行,为了杰儿的未来,这婚事可由不得杰儿胡来。” “诺!” 提到自家儿子,唐呦眼神变得柔和,轻声道:“五台山?苍天啊,我唐呦这辈子问心无愧,杰儿此去五台山当真削发为僧断我唐家香火?” ………… 绿林悠悠,一阵狂风吹过。一群匍匐在山涧丛里的大盗正屏息凝神,为首的叫柳下挥。 一年前曾因故意伤人,失手打死邻居的幼子,被官兵追捕,辗转反侧,穷困潦倒,平日里又游手好闲,无奈之下,联合城里泼皮便做起了打劫的勾当。 待中午烈日炎炎,柳下挥宛如泄气的皮球似得说道:“直娘痒,这鬼天气莫说人呢,连个砍柴的农夫都没有。” 正当一伙兄弟准备离开,天际一辆马车慢悠悠赶来,柳下挥众人瞧见马车,原本颓靡的精神瞬间来了气力,他轻声吩咐道: “兄弟们,这可是咱们歃血为盟的第一笔生意,成败在此一举,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马车里唐杰百般无奈的打盹休息,这几日他症状越来越频繁,总感觉眼睛里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子不语怪力乱神,骨子里他还是觉得自己肯定生病了,恰巧听康伯说五台山牟利和尚医术高明,连天花都能治,小小的眼疾料想定非难事。 马车,突然呀地一声便停顿了,唐杰正掀开帘子看个究竟,从周围就围上来五个年轻力壮的汉子。 为首的柳下挥,一脸凶神恶煞的挡在路中央,瞧见富贵公子哥模样的唐杰,便说道:“此路是我开,要想活命,乖乖将身上的钱财全部交出来,否则小爷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唐杰断然没想到,仅仅五十公里的路程,竟然让他遇到强盗,这概率不亚于买了一个六合彩,号码全中。 唐杰正想瞧瞧古代强盗长啥样子,鼻子眼睛难道真是电视机的独眼龙不成?当时也没害怕。反倒是驾车的男子吓得屁滚尿流,说道:“各位爷息怒,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个屁。” 柳下挥踢开马夫,嚷道:“直娘贼的,小白脸,你看甚,再不交出钱财,老子将你扒皮抽筋。” 唐杰这才想到他被抢劫了,而且注意到周围的人个个凶神恶煞,在冷兵器横行的年代,哪怕是劣质的匕首,也足够要他小命。 “各位爷好说,我这里有白银十两。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腰间白玉坠,各位爷喜欢全部拿去便可。” 柳下挥众人笑的皮开肉绽,白银十两那可不是小数目,放在普通人家,也是半年的口粮,果然打劫的勾当比干活来的轻松多了。 “小子,算你识相,王五你上车看看,还有甚值钱的东西没。” 王五溜上马车,车里唯有一个包裹,包裹里正如唐杰所说,有十两白银,上好的干粮几份,其余的全是一些零散的衣服。 王五瞧见那衣服乃上等布料,眼红地揣在兜里。柳下挥也不管王五小动作,盛气凌人道:“小子,将你白玉坠交出来,爷就饶你不死。” 唐杰二话没说,将腰间白玉坠取下交给柳下挥,同时柳下挥又派人将马夫身上的东西一扫而光。 一个瘦小的汉子指着马车,眼红地说道:“爷,那马车咋办?” 柳下挥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不耐烦地吩咐一并牵走,至此一场打劫就将唐杰上下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 哪怕是干粮,也被柳下挥等人分刮干净。唐杰本以为事情会因此结束,且料柳下挥贪心的上下打量他,那眼神纯粹把唐杰当做肥羊宰。 唐杰暗想不妙,正如他所料,柳下挥舔着嘴说道:“公子好生富贵,不知何方人士?” 马夫瞧见柳下挥等人不肯放过他俩,便不满地嘀咕道:“各位爷,马车你们牵了,咱们银两也搜刮干净,此去五台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歹各位爷留口干粮,让我等活命。” 柳下挥哈哈大笑:“五台山,莫非去当和尚,好一个看破红尘的富贵公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唐杰干笑回答,道:“花花世界,我又何尝不想苟且偷生,谁知我身患不治之症,听家里的郎中说至多活三个月,听闻五台山牟利高僧医术高明,便瞒着家里人来求医治病。” 唐杰假意咳嗽几番,又故作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看着,倒像是将死之人。一听说唐杰身患重病,柳下挥等人下意识远离一段距离,颤抖地说道: “好小子,你患什么病,莫非诓骗我等不成,爷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 嘴上如此说,众人却害怕,在大周还别说真有那些绝症,一般患病,基本上必死无疑。 唐杰虚弱的靠在旁边的树上,掏出袖子里的手帕,眼睛憋的通红,就差挤眼泪配合,又痛苦地咳嗽几声,说道: “天大地大,谁人逃的了生老病死。呜呼哀哉,可怜我父母白白养育我长大,本想一死了之,治病的郎中又告知我,但凡我受伤,瘴气外露,又会连累父母。” 柳下挥下意识又远离一丈的距离,分不清楚唐杰话里是真是假,试探地问道:“谁知小子你说的真假,我偏不信。” 唐杰咳嗽两声,脸色忽然又变得慷慨就义,浑然不惧柳下挥等人明晃晃的刀子,道:“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各位爷不妨给我个痛快,结束我这痛不欲生的日子,也好让我在天上看看这瘴气外露是否真要人性命。” ------------ 第四章 佳人只需唐诗三百首 唐杰对死亡毫不畏惧,柳下挥等人就越害怕他那虚无缥缈的疾病。 但是一旁的马夫首先发了狂,他顾不得周围马贼的刀子,从地上一把站了起来,躲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厮故意害我不成咧,上有高堂下有子女,你要传染到我,你可叫他们怎么活。” 马夫那模样哭的声嘶俱泪,要不是忌惮唐杰那虚无缥缈的绝症,害怕唐杰所说的瘴气感染到他,恐怕早就拳脚相加以命相搏。 唐杰丝毫没有情绪波澜,对于未知,不论何朝何代,人们总是本能的充满害怕。 柳下挥说了一句晦气第一单生意就遇到这种情况,旁边的王五畏手说道:“大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咱们还是让他自生自灭,这荒山野岭,随便出来个毒虫猛兽,就要了他性命。” 随同柳下挥等人的山贼也觉得王五的话有道理,纷纷表示赞同,他们可不想讨晦气。 “小子,算你走运,爷几个今天饶了你小命,兄弟们咱们撤。” 柳下挥等人牵离马车,那马夫本想随同他们一起,且料被柳下挥一脚踢飞,嘴里还威胁再追他们,小心他狗命。 等待山贼消失在视野中,唐杰才缓了一口气,任凭你亡命之徒,说到底还不是怕死之辈。 你强任你强,你恶比你恶。 只是前往五台山还有一日的路程,在没有干粮的情况下,可如何是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虽千万人吾往矣!” 唐杰牢骚一番为自己打气,旁边的马夫惊魂未定的说道:“客官,此去五台山没有干粮凶险无比,咱们就此别过。” 唐杰暗想,刚才马夫嘱托真情流露,两人即将分离,他原本打算解释他并未患绝症,可一想到要是马夫转头告诉山贼,他小命且不是呜呼哀哉。 于是,唐杰拱了拱手,说道:“小哥,咱们就此别过,我这绝症唯有受伤才会流露瘴气,你且不用担心,切莫患了心病疑神疑鬼。” 马夫听完大喜,连说再见,心里却巴不得最好永不相见。最终,还是为唐杰指明前进方向,嘱托他千万要小心。 夕阳西下,唐杰找了一根锐利的木棍防身,好在摸着胸口遗留的匕首让他感觉到稍许安全。 不知道过去多久,唐杰只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四肢乏力,头昏眼花,他明白这是饿晕了的征兆。 可他行走将近一个时辰也未见村庄,这走下去,何时才是头? 正当他苦恼之时,在大道远处,一辆马车从天际飞奔而来。唐杰大喜,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果然不会让他轻易死去,遂站在一旁,努力招手。 “御~” 马车停了下来,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青年手里紧握着马鞭,脸色不悦,放下马鞭,生气地说道:“我要没停住马车,你且不是命丧此地,何方小人,赶紧让开别妨碍本……我赶路。” 唐杰不好意思地拱手,虚弱地说道:“小哥儿,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遇到山贼,全身上下被洗劫一空,如今身上身无分文,不求小哥儿酒菜招待,只求小哥儿随带我到人烟的地方,届时放下我即可。” 听见唐杰凄惨的遭遇,那白面马夫语气变得轻柔道:“你且稍等,我要问问主子。” 唐杰点了点头,那白面青年便一溜烟似的窜进马车,马车里同样坐着一名皮肤洁白的公子哥儿,若仔细观察,那两名公子儿却是没有喉结,分明是女扮男装的姑娘。 那两人正是闻风赶来的柯兮和她丫鬟雪儿? 瞧见唐杰饿的脸色苍白,原本一肚子气的雪儿也不好发作,她轻声说道:“小姐,你那冤家找到啦,好生凄惨。” 柯兮原本满腔怒气,可听见雪儿说唐杰凄惨,不由担忧地说道:“死丫头,还不将那人接上车来,要是饿着,唐太守还指不定对咱们柯家抱怨。” 雪儿笑骂道:“一口,一口那人,小姐当初说的狠心哪里去了。不过那唐公子当真是笨蛋,我女扮男装他也听不出来。” 瞧见自家小姐愁眉苦脸终于变得清明,雪儿也不由赶到高兴。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一伙山贼,山贼高谈阔论讨论路上遇到的绝症青年,言语间粗鄙肮脏。 柯兮预感不料,便命雪儿疯狂驾车追赶,哪怕是唐杰成了尸体,他也认了。 大周民风彪悍,雪儿掀开帘子,不悦地说道:“我家公子允许你上车,不过这一路上你需谨记三条。” 古人规矩果然多,唐杰细细打量雪儿,这才发现对方女扮男装,不由猜测到一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不要拆穿对方身份,迎合道:“还请公子直说?” 雪儿清了清嗓子,提气故作嘶哑高亢雄浑道:“你也不必叫我公子,叫我小哥儿便行。至于第一条嘛,这一你路上必须得听主子的话。” 这一条倒也不过分,唐杰点点头,回答:“这是自然,今日小哥儿与公子的滴水之恩,来日唐杰必涌泉相报。” 马车里的柯兮重复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心里对唐杰又更加高看几分,无论文化朝代如何,随心所欲放逐自我始终绕不开奴隶制度的文人特点。 李白醉酒发“骚”、戴良傲世天下、谢灵运自比天下第一、曹操傲视群雄……如果说狂让人感觉到逼格满满,那么人家又狂又有实力,却让你无可奈何。 雪儿白眼道:“谁知你真心假意,第二条便是不准撒谎。” 撒不撒谎,你又如何知道? 这种时候,正是给他人留下良好第一印象的时候,人无信不立,唐杰也不迟疑点头回答:“昔日我师傅立木为信,我唐某又且会逊色。” 雪儿听的唐杰文绉绉的回答,顿时觉得对方高深莫测,要她说出个所以然,她也说不出来,听见立木为信,她又不明白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开口相问。 便一笔带过,说道:“最后一条,我要问问公子意见,你等一会儿。” ------------ 第五章 童话里的血腥故事 柯兮特意捋了捋杂乱的秀发,她推开帘子,说道:“我先问公子一个问题,再决定告诉公子最后的条件。” 唐杰笑了笑,心里却在想,对方也是一名女子,也不知道究竟要问什么问题。听说男女授受不亲,待会我上马车一定不要透露对方身份。 柯兮见对方沉默,便问道:“传闻在遥远的东边是不见天际的大海。在海边,住着两家人,两家人子女指腹为婚,闺闺蜜装,只等男方独子迎娶入门。 某一天,男方突然望见大海一望无际,便起了好奇之心,他在想天有多大,地有多大,在大海的另外一边是否就是蓬莱仙岛?或者他又是什么。 于是,他划着小船告别家里人,唯独却不告诉未过门的妻子。男子害怕家里人阻碍他离开,便偷偷离家出走,那天大海波涛足足卷起十丈,男子踌躇满志,他的未婚妻躲在角落悄悄目睹他消失在地平线。 生死尤未知。 可,女子不死心,她坐在磐石上面等待男子归来,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的诚心会感动上苍,上苍会将他未婚夫带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过去多久,最终芦苇荡荡海边,男子未曾归来,女子却始终保持当初的模样,不过当他家人发现女子时,她已变成磐石。” 唐杰仔细听着故事,他却听不出任何寓意。搜肠刮肚,最终想到一首诗歌:“人生若只如初见。” 面对唐杰的回复,柯兮显得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唐杰会赞叹女子的情深意切又或者是批评男子的不负责任。 总之,人生若只如初见,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得多少委屈心酸才能感叹出来。 柯兮还在回味,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过她却一点也不懊恼。 她回忆的却是男女双方得知结婚时,女方初恋时的开心,甜蜜,幸福,仿佛那个女子是她本人,而那男子正是唐杰……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此番五台山之行不亏。 唐杰望着天空,属于他前世的记忆消失不见,如今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感觉到彷徨不安。 人生若只如初见,往往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物,第一次永远值得人回味。 过了段时间,柯兮微笑点头说道:“天色已晚,还请公子赶紧上车。最后一条,等我想好再告诉公子。” 稍时,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快活。任凭是谁,总是喜欢听别人说故事的,而且香车美女,为了应景,唐杰便讲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在他们不远处,柳下挥正炫耀第一单生意便轻松赚到十两银子,一辆马车。 虽说,途中遇到一个病秧子书生让他们多少有着不快,众人咒骂他的同时,丝毫掩盖不住他们发财的心情。 他们言语放荡,视若无人,兵亦匪,匪亦兵,柳下挥等人是不惧怕恃强凌弱的官兵的,除非对方人多难以招架的时候。 他们等人开始计划用这一笔银子买一个媳妇,在大周一个穷苦人家水灵点的媳妇,不超过二百文钱,即使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丫鬟,一两银子也足够收买。 月黑风高杀人夜,黑夜给人犯罪披上辅助的外套,然而有一种更让人绝望,即使光天化日,烈日当空之下,你也依旧会感觉到刺骨严寒。 柳下挥等人的幸福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他们欢庆之时,一群戴面纱的汉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那群人手里拿着蹭蹭作响马刀,面无表情收割柳下挥的兄弟人头。 柳下挥红着眼睛怒吼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们?” “饶命,饶了我吧!”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最终在刺鼻的鲜血味中消失殆尽。 炎热的天气,却因寒气逼人的刀光剑影让人感觉到心寒。 眼看自己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柳下挥却没有任何办法,他自己身上也中了几刀,鲜血不断外流。 通常人在神经亢奋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柳下挥如此,其余人亦然。 为首的那人,身材威猛,一双眸子冰冷无情,他动作敏捷,但凡出手,刀刀见血。 那人砍断柳下挥一条胳膊,却不要他性命,柳下挥疼的脸色惨白,他心知必死无疑,强忍痛苦,坐在地上问道:“我柳下挥自认仇人就那么几个,今日难逃一死,好汉不妨让我死个明白。” 为首那人,在柳下挥身上摸索,最终找到那枚玉坠,他不屑地说道:“你作恶多端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怪只怪你狗眼惹到不该惹的人。” 柳下挥瞧见手中的玉佩,他突然明白一切,天道好轮回,善恶自有报,死神却偏偏降临到他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个青年。那个儒雅不善言谈,举止镇静落落大方的青年,想不到他的背后…… 柳下挥不后悔,没等屠刀落下,便咬舌自杀,临死前他似乎看到曾经被他杀的邻居正朝着他微笑。 似乎在说:“来吧,我在地狱等你,你来了我便解脱啦。” 不多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同样戴着面纱的汉子,汉子望着地上的尸体,丝毫不为所动,他报告道: “大哥,公子上了柯家小姐的马车,他们已经到了常平镇。” 为首的人点了点头,吩咐道:“老爷有命,务必要保护好公子安危,必要时向公子透露咱们身份。” 这群人正是唐呦的家臣,一直在背地里保护唐家人安危,为首的没有名字。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代号,苍狼。 他们也正是流传在塞北传说的苍狼十三兄弟,每一个都身手不凡。 大周并非太平,大周的西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塞北。大周的北方是冰冷严寒的冰原,听说那里住着一群人。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而且哪个神奇的国家的君主是一个女性,被称为圣母。 不过,一般人是过不去冰原的,冰原与大周之间是大海,大海后面有沼泽,沼泽后面听说还有九十九层机关。 唯一活着进入冰原的人,已经变成尸体死啦! ------------ 第六章 天祭 常平镇坐落在五台山东面深山老林之中,这里流行一个祭祀风俗,村民称为天祭。 天祭由镇里年老的巫师执行,而祭祀所用的东西,除了猪羊之外,还需要一个五官端正的黄花大闺女。 二十年前,对于常平镇来说,是一个大灾年。村里的长辈谈起此事,无不痛哭流涕,然后恭敬朝着巫庙虔诚的叩首。 那年,连续的降雨让村民耽搁播种时间,紧接着村里又开始大旱,大旱所致,庄稼颗粒无收。 这些还不足以让村民崩溃,屋漏偏逢连夜雨,没多久村里人染上怪病,牙齿脱落,四肢乏力,用村民的话说,一阵风他们就可以倒地。 正当村民绝望的时候,从外乡来了个身着巫袍,头戴发巾,胸前挂着一串串骷髅头的巫师出现在他们面前。 巫师打扮奇怪,同时他手里拿着牛角拐杖,村民见了,不敢接近,纷纷躲在远处看热闹。 巫师站在村口,说了奇怪的咒语,然后围绕着村子喷洒一种蓝色的神奇药水。 最终村长壮胆准备接待巫师,谁知巫师并未理会他,反而继续做他的事情,视若无人。 村长不依不饶,巫师怒喝道:“想让村里人活命,给我滚开!” 巫师说了这话,村长便不敢打扰对方,吓得屁滚尿流,跌倒在地,几丈远才敢爬起来,最后只得乖乖躲在他身后,任凭巫师所为。 这些在村民看来,无不把巫师当做活神仙看待,他们仿佛看到生的希望。 等到天黑,巫师坐在水井边远处,然后纹丝不动,这一打坐便是一个时辰。终于,巫师突然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变得猩红,随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村民纷纷下跪,大呼神仙! 面对村民的膜拜,巫师说他不是神仙,只是偶然获得神仙的指点,他有办法让村里的人痊愈。 巫师说了这话,村里人全都跪了下来叩首。巫师说他饿了,等他吃饱在为村里人治病,村长便好酒好菜热情招待巫师,并且聚集全村人。 那日,巫师摇晃着癫狂的舞步,他念叨着神秘的咒语,最终磕头面对上天说道:“苍天啊,消消气吧!将你的怒火降临在我的身上吧!我愿意为无辜的村民承受无穷无尽的惩罚!” 村民听后大为感动,纷纷磕头求苍天消气,不要在折磨村里人。顿时间村里唉声叹气,好不凄惨。 突然,巫师抖动着长发,在狂风之中,指着村里一个女孩说道:“上苍说他需要婢女伺候才肯熄灭怒火,你就是你!” ………… 瞧见人烟和房屋,雪儿宛如百灵鸟似的呐喊道:“唐公子,唐公子前面有小镇。” 一路上,唐杰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用那些花花故事纯粹打动了两个天真烂漫的丫头。 两人单纯可爱,便迅速以唐杰为中心。 不过,柯兮并没有向唐杰阐明身份,她谎称自己叫兮珂,仰慕五台山牟利高僧许久,特前往烧香拜佛,求平安了心愿。 唐杰先下马车,待柯兮下马之时,马儿抖动,柯兮惊叫一声,不多时便要摔倒,唐杰顺势抓住摇摇欲坠的柯兮。 说道:“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肌肤之亲,柯兮红的脸色宛如熟透的苹果,小心脏跳个不停,只感觉呼吸困难,好在天色稍晚,黑暗中唐杰并未瞧见柯兮害羞的模样。 远处的山顶露出一点鱼际白,四周被一团团黑气笼罩,太阳的普泽瞧不见,但是可以看见黑漆漆的乌鸦飞过。 唐杰心里有些预感不料,隐隐不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便感叹道:“这村子好诡异,跟电视剧里的山村老尸出没似的。” 一整天下来,雪儿已经习惯语出惊人唐杰,他嘴里总能说出一些新奇的东西。 比如有一种可以在天上飞的鲲鹏,却害怕不及他千万分之一的小鸟;遥远的地方有一种海,有个想寻死的人无论怎么跳都不会沉下去;大象力大无穷,却害怕老鼠钻进他鼻子里…… 柯兮偷偷瞥了一眼唐杰,好在后者并未发现她的尴尬,于是她好奇地问道:“公子,不知电视剧里的山村老尸为何物?” 唐杰心想,这柯兮还真是孩子心性,遇事总要问个清楚,天上的鲲鹏为何害怕鸟儿,它一口就可以吃了对方呀?这人真傻,为什么不在脚上绑着石头,这样就可以沉下去啦。大象鼻子那么长,怎么看得清路呀? 难道我要告诉他鲲鹏其实是飞机吗?死海淹不死人因为密度问题,还有鼻子长会因为重力影响下垂,并不影响眼睛看东西。 唐杰撒了一个谎,他说电视剧里山村老尸其实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经常喜欢出没的地方。 不过,后来柯兮用来形容他俩见面的时候,他差点“高兴”的哭了出来。 三人进入常平镇里,找了一家看着入眼的客栈居住。 客栈不大,外面锦旗骚动,城来客栈,不过里面却很干净,布局合理,二层客房,中间是客人用餐的桌子,后面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折腾半天,唐杰早就饿的肚子呱呱叫,然而他身无分文。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次轮到他混吃混喝遭人鄙视啦。 好在柯兮善解人意,提前便叫雪儿打点一切,并且安慰唐杰,意思大概是谁没有困难的时候,没事以后跟着咱们混吃混喝就行,不需要你掏钱,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四海之内皆兄弟,唐杰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暗想说这句话的人,当初肯定没少混吃混喝,能做到他那种厚脸皮境界,不去当销售员太可惜。 掌柜热情的端出来一叠叠小菜,还送了一盘茴香豆,说道:“客官,请慢用。” 在他们食用时,便从门外进来三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汉子进门瞬间便带着有色眼镜,打量唐杰。 唐杰不由一机灵,莫非这厮又是山贼,我的乖乖,这要让他再次抢劫,我身边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有清白?好在对方及时挪开眼神交流,这让唐杰暗自送气。 ------------ 第七章 巫老的秘密 皓月当空,巫庙油灯摇曳,正中央蒲团上端坐着一个容貌妖孽的男子。 之所以说他妖孽,实在是男子长得丑陋不堪,男子生一双核桃突出的大眼睛,像极两颗镶嵌外露的珠子;鼻子塌陷,似那尖山被人活生生铲成山坡一般,加上脸上雀斑满满,身材侏儒,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寒,徒然生出恐惧感。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材中等,身着巫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朝着那妖孽男子磕头说道:“巫老,三年一度的天祭又要到了。” 说到这,巫老的弟子面露喜悦,语气也不由激动起来。 “老规矩,汝带着雨巫下去准备事宜,可千万别出了乱子,咱们看似光彩,实则如履薄冰。” 磕头的弟子正是巫老的大弟子阳巫,他还有一个弟子雨巫,一阳一雨,刚好代表太阳和雨水。 阳巫恭敬地问道:“巫老,去年村民风调雨顺,家里还有不少余粮,今年你看要不要多收点粮食。” 巫老突然将眼睛睁开,锐利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阳巫,语气不悦道:“你是想让村里人都知道咱们背地里的勾当吗?上次手脚不干净被村里二毛瞧见,要不是我神不知鬼不觉投毒杀了他,咱们还能活到今天?” 阳巫哆嗦地趴在地上不敢起身,颤抖地说道:“巫老,我知道错啦,你千万不要生气。” 巫老这才熄灭眼里的怒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瓶子,放在地上,又重新闭上眼睛说道:“这个月的解药,下去罢。” “诺!” 阳巫正准备退下,巫老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几日去镇里多打听打听,若发现外来女子,优先选择当祭品,要找不到,城来客栈的丫头水灵,就选她啦。” 阳巫唯唯诺诺点头,轻轻将门带上,待远离,偷偷啐一口唾沫在地上,说道:“什么狗屁巫老,等哪一天我知晓解药配方,我要你不得好死。” 阳巫一边咒骂,一边窃喜。每年天祭都是巫庙敛财的日子,村民会送上最肥的猪肉山羊,献给巫老,感谢他保佑村子风调雨顺。 同时村民又会送上最优质的小麦稻米,经过巫老做法之后投进江里,祈求来年大丰收。 这其中的门道,阳巫再清楚不过。稻米小麦会被巫老据为己有,祭祀便用泥土装进麻袋代替。 待走近雨巫的房间,阳巫轻轻敲门,屋子里发出声音道:“是阳巫来了吗?快进来,有好东西。” 一听说有好东西,阳巫熟悉的关上门,里面雨巫正在一旁偷吃鸡腿,瞧见阳巫,便招手说道:“阳巫快过来,可千万不要让师傅瞧见啦。” 阳巫咽了咽唾沫,挽袖便开口大吃,不屑说道:“雨巫,那厮正在打坐,不用害怕,叫他师傅做甚,他害得咱俩还不惨吗?” 提到巫老,雨巫恨得咬牙切齿说道:“那老不死的,也不知给我们吃的什么毒药,要让我知道解药配方,我定要将他拨皮抽骨。” 阳巫将鸡腿舔干净,又舍不得将骨头都嚼碎咽下,喝了一口水换气,道:“这次那老不死的指名道姓要城来客栈王掌柜家丫头,不过这几日你需到镇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外来的女子。” 两人会心一笑,露出邪恶的笑容,一副你懂的模样。 世界上哪里有神仙,巫老不过是擅长投毒的江湖人骗子而已,二十年前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路过常平镇时,在路上听行人说到村里的遭遇。 便心生一计,在村里水井投毒,全村人便患上软脚疼痛病,而且他本人行走江湖,懂得一些识天气的本领,在种种诡异的做法包装下,巫老成了村民口中的活神仙。 成了呼风唤雨,治病救人的神仙弟子。 做法那日,巫老瞧见董家女儿美貌端庄,心痒难受,借着村民癫狂的崇拜,便一口咬定苍天需要董家女儿祭祀,要是村民不答应,苍天不会饶恕他们,村民们的病也将越来越严重,最终全村人都得死。 董家女儿深知自己要死,多少有些恐惧,瞧见村民那悲哀啜泣模样,她咬牙献身,凛然不惧,说要做苍天的婢女,要拯救全村人,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结果,不言而喻。 二十年过去,巫老深知如果大肆祭祀村里女子会遭村里人怀疑的同时,更会惹得村里人不快,于是他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但凡外来的女子。 只要天祭那段时间借宿常平镇,他便会想方设法让对方作为祭品。所以,二十年来,在常平镇失踪许多外来女子,甚至村长有时候还会筹集钱财从外村买来水灵的丫头替代祭祀,要是苍天满意,传达给巫老,这事也便成啦。 久而久之,天祭并不会引起村里人反感,村里人反而会当作三年一度的大节日对待。 二十年来,镇里风调雨顺,越来越热闹,渐渐,巫老的声望也便越来越高。在村里他说的话,没人敢反抗,村民俨然将他当作活神仙对待。 如果要说分辨男女,雨巫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几年风花雪月的场所他没少光顾。 就在今日,雨巫瞧见三位公子哥,其中一个十分俊俏,雨巫当时在想,如果他是女子,肯定比隔壁镇子的粉头花儿更美丽。 正因为这想象,雨巫惊讶的发现那俊俏的公子哥竟然没有喉结。配合对方身形动作,雨巫瞬间就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女子。 细细观察,雨巫便发现了女子旁边的那个公子哥同样没有喉结。只是,旁边那个男子多少有些让人讨厌。 很快,雨巫就在想象那女子如果穿上女儿装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他只觉得自己魂魄都快丢了。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那女子更漂亮的人,我一定要拥有她! 于是,心痒难耐的雨巫在来的路上偷了李家一只鸡,想用美食麻痹自己。 望着从小大大跟随自己的阳巫模样,雨巫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好失败。讨了二十多年的饭,受过多少大户人家的白眼,有几次跟着别的乞丐抢饭吃,差点就没了小命,最终被巫老收留成了人人羡慕的巫子。 可巫老用毒药控制他们,逼迫打骂他们…… ------------ 第八章 暗箭难防 说时迟,那时快,雨巫抹干净嘴巴,便朝着巫老房间走去。巫老正在打坐,平日里是不许人打扰的。 不过雨巫却是知晓,巫老的打坐时间,其实是在清点密室。在巫庙下面有一间密室,那密室当初还是他和阳巫累死累活挖出来的。 密室里什么有多余的粮食,一条通往远处的密道,这些都是巫老害怕事情败露准备的后路。 不过,那密室却让雨巫又喜又怕,喜的是每逢天祭,里面都会上演一番“原始战斗”,那段时间也是他们逍遥快活的日子;怕的是,密道里面白骨累累,对于敬畏鬼神的古人来说,多少有着恐惧。 那白骨,雨巫是知晓的,刚出生婴儿、女子、男子、还有山里被家人抛尸的老人…… 雨巫敲了敲门,巫老苍老的声音便响起来:“是雨巫来了吗?赶紧进来。” “师傅,是我来啦。” 雨巫进门刹那,巫老露出诡异的笑容,阳巫性格叛逆,平日里虽对巫老唯唯诺诺,心里却早有反叛之心。雨巫性格怯弱,同样有反叛之心,不过不如阳巫有心机,他忌惮的是巫老用毒手段。 待雨巫恭敬磕头,额头都碰到地板,巫老会心一笑,粗糙的手**着雨巫的后脑勺,叹息一声。 雨巫颤抖地问道:“师傅因何叹息?” 巫老假意欲言又止,最终才说道:“雨巫,师傅知道你跟阳巫自小便家破人亡,两人感情真切,阳巫胆大有心计,你相对怯弱,两人多年患难兄弟,实属不易,师傅膝下无子,早已将你二人看做亲生儿子对待。” 雨巫连说要不是巫老这十几年照顾他们,恐怕他们早已饿死路边,巫老才是他们再生父母。 巫老忽然语气变得悲怆,道:“雨巫老实跟师傅说,你是不是憎恨师傅多年来用毒药控制尔等?” 雨巫听完,更加害怕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抖地说道:“弟子不敢!” 巫老悲怆的巫师又变得哀伤啜泣,跟出嫁的闺女一般,那番演技,早就将雨巫诓骗的晕头转向。 巫老掏心置腹,道:“村民称我为巫老,看似荣耀,实则师傅每日担惊受怕,待谎言拆穿,投身平江的便是咱们啦。我不用毒药控制你们,你们又怎会听话。” 雨巫听完,不由设身处地着想,憎恨也便消失几分,巫老乘势说道:“我刚才叫阳巫交于你二个月的解药可曾拿到?” 雨巫听完,心想哪里解药,心里不由对阳巫心生间歇,阳巫却不知,他俩的对话从头至尾,巫老早就听在耳里,巫老起了杀心,便心生离间两人关系,久而久之,从中渔利。 雨巫道:“徒儿未曾得到,兴许是阳巫忘记啦。” 巫老假意发火道:“这小子胆敢私吞解药不成?我半个月前便给他的解药,他到今日为何还不曾交予你?师傅老了,管不动啦。” 这是巫老示弱,雨巫才注意到巫老已是高龄,没几年可活。原本还为阳巫说话,听到他迟迟不给解药,顿时发作,恨得咬牙道:“贼子小人,安敢如此对我,你不仁修怪我不义。” …… 另一边城来客栈,唐杰正在食用,旁边桌子上的四方汉子起身端着一碗酒水迎面而来,道:“在下观公子正气凌然,定是高才之人,刚才在来的路上捡到一枚玉坠,不知公子可认识此物。” 那狼行玉坠,正是唐杰贴身佩戴之物,前些日子被山贼抢去,现今却出现在四方汉子手中。 唐杰不由细细打量眼前的汉子,汉子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眼神异常坚毅,这给唐杰的感觉便是对方定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短短几秒钟的对视,唐杰从汉子眼神中读到许多讯息,他玉坠明明被山贼抢去,此刻出现在他手里,这说明什么? 除了他父亲唐呦,唐杰实在猜不到还有谁会派人保护他,唐杰拱手道谢道:“老哥,这正是在下前些日子遗落之物,没想到竟被老哥捡到,敢问老哥名号?可否坐下喝一杯水酒。” 汉子,当即笑道:“在下无名无姓,江湖人称苍狼,既然是公子之物,公子拿去即可,正好物归原主,也了却我中疙瘩。感谢公子招待,水酒就不必,在下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苍狼说完,桌上的三名汉子纷纷起身,其中一个汉子留下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三人有意无意的眼神示意,让唐杰瞬间明了。 太守府的老管家康伯曾经告诉过唐杰一个故事,讲的是当年唐呦独自游历在塞外,碰到一伙山贼,山贼见唐呦独自一人便心生歹意,起戏弄之心,欲狠狠羞辱唐呦。 面对山贼口头羞辱,唐呦面不改色,反而仰天大笑:“汝等笑够否,笑够好上黄泉路。” 为首的山贼听后勃然大怒,抽刀欲斩唐呦,且料手臂刚碰刀柄之时,便应声倒地。其余人,大叫不好,还没反应过来,皆亡。 至此,唐家正宗,极少数人便知道苍狼名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苍狼十三人,彼此之间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而他们却是唐家最坚实的盾牌。 望着几人离开那孤独的背影,唐杰心里不由触动,正因这触动,唐杰的人生便走向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 待三人离开,柯兮问道:“公子可曾认识他们?” 唐杰回答否,一旁的丫鬟雪儿便嘀咕道:“我倒觉得公子与他们似多年未见面的老友。” 柯兮应声道:“这难道便是长辈们说的相见如故吗?” 唐杰笑而不语,思绪收回,自言自语道:“不知牟利高僧能否治愈我眼疾,倘若不能,我又该何去何从?” 殊不知远处厨房,闪光的眼神迅速消失,转而露出雨巫诡异的笑容。唐杰与柯兮交谈的场景,刚好被躲在厨房的雨巫瞧见,雨巫嫉妒为何唐杰能与他仙女如此近距离交谈,而他却只能躲在背后。 雨巫阴沉着脸走到后院,指着跪在地上的王掌柜轻声,说道:“肯与不肯,你自做打算,汝想不通时,不如想想你那宝贝女儿。” 听到自家女儿,王掌柜便不再迟疑,愧疚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回答:“巫子放心,老奴照办。” 王掌柜本性淳朴,叫他害人,他自是不肯,可雨巫用女儿祭祀威胁他,权衡利弊,他终究狠下心来。 ------------ 第九章 投毒计与美食记 半夜三更,正是呼呼大睡的美好光景,不过城来客栈的阁楼时不时响起一阵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两人正是雨巫及王掌柜。 柯兮的美貌迷的雨巫神魂颠倒,一想到日思夜想的美人即将到手,他就越是心痒着急,可恨这二十多步的距离,成了他与美人之间阻隔的天堑。雨巫不放心地说道:“掌柜的,我交待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一想到三位无辜的客官,王掌柜便满心愧疚,按常平镇天祭惯例,女子肯定是要被绑着押到巫庙做法,做法时间有长有短,巫老做法完毕,最终将女子打扮成,苍天老爷喜欢的模样,最后由村民抬着投进平江祭祀。 至于打扮成什么模样,村民是无权观看的,苍天老爷的婢女你敢偷窥?怕是嫌小命太长。 要说这其中最好的例子,便是那年偷摸打开麻袋观看的二毛,苍天老爷的报应,凡人是难以承受的,报应降临,二毛七窍流血身亡。 死相凄惨不说,还被村长以冒犯苍天老爷之名扔进平山后面的麻风谷里。 麻风谷,那是最低贱最底层人埋葬的地方。 光是那白骨累累。棺材林立的麻风谷便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勇气。 最后巫老说了,二毛这种人本应该下地狱,永不超生的,好在他念二毛无知,想苍老爷求情,争取下辈子投胎转世。 若再犯,那是必定得下地狱,永不超生的,而且还要殃及子孙。王掌柜自认为这辈子诚诚恳恳,鸡鸣狗盗的事情没做过,亏心事没做过,活的坦荡,可唯独对于巫子要他投药的事情耿耿于怀。 为了女儿,王掌柜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点头轻声说道:“巫子,按照你的吩咐,茶水里投了药,我派小二观察的时候发现他们茶杯装的茶不见,料想已经喝下。” “善!” 雨巫继续说道:“你不必担心,巫老法力无边,已感知巫女位置,特叫我前来取人。能当祭品,服侍苍天老爷,是她九辈子修来的福气。苍老爷会保佑他家人平安,家族后代子孙满堂。” 听到这话,王掌柜悬着的心才放下。 且料,他们刚进门,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房间里的人凭空消失,桌子上写了几个显眼的大字:神对手,猪队友 雨巫不懂神对手,猪队友的意思,却也猜到并非好话,他憋着气说道:“走,去其他房间瞧瞧。” 他们陆续打开唐杰三人居住的房间,依旧空空如也。 王掌柜瞧见巫子脸色难看,赶紧解释道:“巫子,老奴亲自下的药,我那店小二也瞧见水杯里的茶喝过。” 雨巫,破口大骂道:“哼,在常平镇没人逃得过巫老的眼睛,别担心,阳巫和镇长正带着村民赶过来。” 当知道客人逃走,王掌柜反而惬意,不断祈求上苍,一定要让他们顺利逃脱。马上又觉得不对劲,他放跑祭品,忤逆上苍意思,会下地狱吗? 另外一边,唐杰三人早已摸黑赶路,实在是唐杰担心架着马车逃跑会打草惊蛇,他也不清楚这家黑店到底有多少恶奴。 故步行逃跑是最好的选择,说来也怪掌柜的愚笨,当家的干起了端茶送水的伙计,在柯兮等人看来,并不异常。 可在唐杰看来,却大大不妙。电视剧里端茶送水的工作那是属于店小二的,倘若赶上掌柜的好酒好茶招待,在唐杰看来不外乎两种情况。 对方是掌柜的熟悉或者是重要的人物,另外一方面那便是掌柜的做贼心虚。 唐杰自认为他还不算重要的人物,与掌柜也并未熟悉,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情况―黑店。 一想到以前看过的剧本,人肉叉烧包、密室囚禁、肢体解剖……唐杰只感觉后背连冒冷汗。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他唐杰千虑,不求多得,只求不死。 况且,他身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两个姑娘好心救他,他又如何能扔下他们独自逃跑。 心里便多了些顾虑,哪怕是他观察失误,最多被说几句疑心重,若真的是家黑店,那便没地后悔。 外加上店小二进门时那贼眉鼠眼,做贼心虚的眼神,唐杰便笃定心中想法。 汝有投毒计,我有美食记,姑且看看谁更甚一筹。 店小二进门之前,唐杰提前将点好的两个鸡腿放在茶水里浸泡过,放在桌上,假意让店小二丢掉。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当看到可口的鸡腿,必定不肯放过,况且店小二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想必也很少吃肉,叫他丢掉鸡腿,他铁定会藏着偷吃。 事实也正如唐杰所料,店小二此刻正躺在柴房呼呼大睡,任凭王掌柜如何抽打,依旧不省人事。 三人匆忙逃跑,柯兮并未多问,眼看出了客栈,跑了大段距离,柯兮这才发问:“唐兄,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笃定那家客栈有问题?我观掌柜的人挺好,唐兄不记得他赠送咱们下酒菜了吗?” 你就不懂,猪养肥了好杀,人吃饱了好上黄泉路。唐杰正欲解释,突然身后火光四射,紧接着一阵阵杂七乱八的声音响起。 “跑哪里去啦?” “赶紧追,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哪怕是柯兮想不明白,此刻脸色难看,庆幸劫后余生的她感叹道:“唐兄当真高明!” 唐杰欲哭无泪,原以为逃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最终还是很快败露,根据火把的数量,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他预想。 别人是一家店是黑店,尼玛你们是全村人都是土匪! 唐杰赶紧说道:“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看来不仅那家客栈是黑店,整个村子都有问题,村民比咱们熟悉地势,要不了多久便会发现咱们,赶紧跑吧!” 雪儿乃大户人家的丫鬟,向来是别人奉承她居多,从未接触过坏人,哪怕是坏人,听到柯家名号哪一个,哪里不忌惮几分。 想得到今天沦落逃跑,气鼓鼓道:“叫他们追来,我看他们敢伤咱分毫。” 唐杰暗想,我的姑奶奶,这些干牛逼咱们先安全了在吹可否? ------------ 第十章 安得猛士守四方 柯兮也察觉到事情严重性,柯家在南洲实习雄厚,无可置疑,黑道白道,听到柯家名号,飞扬跋扈也得语气恭敬,给几分薄面。 这些是建立柯家势力范围内,在常平镇这等深山老林之中,家规大于王法,别说你柯家来了不管用,就算周天子当下第一红人,人家也未必甩账。 “雪儿少说话,赶紧逃。” 柯兮性格坚毅,遇事果断,不然也不会在唐杰离家出走时发展到千里寻夫的故事。 唐杰打趣说道:“兮珂兄弟说的没错,赶紧逃,保住小命才是关键,这鬼地方,天高皇帝远,皇帝来了也未必管用。” 柯兮不由捂嘴笑道:“真是的,唐兄这时候还不忘打趣。” “啊。” 说话那会儿,本就天黑,柯兮不小心踩到石头崴到脚痛的厉害,发出一声尖叫。 “小姐你怎么了?” 一事情急,雪儿不由说漏嘴,说出才察觉不妙,主仆二人瞧瞧打量唐杰,生怕他听见,雪儿赶紧改口道:“公子,怎么了?” 唐杰知晓二人心思,不加拆穿,也说道:“兮珂兄弟,没事吧?” 柯兮试着走了几步,谁知脚实在疼的厉害,她哭丧着脸说道:“唐公子,我脚受伤了。” 本来天黑,三人行走便慢,老天爷偏又不加眷顾,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伙快追,他们就在前面。” 危急时刻,柯兮不愿拖累二人,便道:“雪儿,你带着唐公子快跑,别管我。” 这时候雪儿哪里还顾忌身份,着急的哭泣道:“雪儿不走,雪儿要留下来陪小姐。” 瞧见身份拆穿,再以无法伪装,柯兮反而觉得全身轻松,这时候哪怕是死,也值了,清咳道:“对不起,唐公子我不是有意骗你。” 柯兮,兮珂?唐杰瞬间明白事情全部,联想初次见面时柯兮讲的故事,唐杰暗骂自己愚蠢。 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他唐杰何德何能。 当即弯下腰来,说道:“现在什么也别说,赶紧上来,我背着你走。村民抓的肯定是咱们,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不离不弃,料想其中并非那么简单。” 柯兮扭捏,唐杰哪里管她情绪,主动揽上柯兮,迅速疾走。 柯兮脸色羞红,一旁的雪儿却对唐杰刮目相看,谁说书生侯门多出负心汉,难怪小姐偷偷离家也要寻找唐公子。 远处一声呼唤:“他们在那里,别让他们跑啦!” 火把的距离越来越近,远处光影已不在是星星之火,大概二里距离。 背着柯兮稍许吃重,怪只怪他这身子的主人太过单薄,该死的月亮也不知是否被猪八戒偷偷骗进洞房,唐杰不由怒骂道: “专家说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什么古人缺乏维生素A,容易得夜盲症。” 这时,草丛里冲出来三名汉子,微弱光影,唐杰吓了一跳,借着微光瞧见其中一个四方脸,正是还给唐杰玉坠的苍狼。 没等唐杰开口,苍狼抢先叩首道:“公子,属下救驾来迟。” 原本猜到苍狼身份,此刻唐杰便不再搭话,对于叩首,他打心里厌恶,赶紧说道:“以后不准对我行任何跪拜礼。赶紧带路,边走边说你们打听到的情况。” 苍狼身后的两名汉子脸色微变,得到命令也不在迟疑,在前面默默带路。 只是,他们心里对唐杰不由高看几分,处事不惊,遇事果断。 苍狼道:“公子,这村子叫常平镇。村子每三年举行一次祭祀,最近在寻找祭品,所以才追着你们不放。” 唐杰闻言,不由大为疑惑,你们村民举行祭祀关我毛事?大路朝天,各有半天,追着我们不放又是几个道理? 当他想明白还有一种活人祭祀的时候,顿时惊的冷汗直流:“你是说,他们要用活人祭祀?” 苍狼佩服唐杰睿智,答道:“公子说对一半。村里的活祭称为天祭,每逢这段时间,村里人放下手中农活,想方设法寻找女子活祭,而随同女子的人,将被村里人悄无声息杀死丢在麻风坡里。” 唐杰不由暗自加快脚步,一想到电视剧里湘西赶尸的场景,他就可以想象麻风坡是怎样的风景。 每三年一次活祭,那得多少白骨累累。只是活人祭祀,天理不容,这群村民,好狠心! 眼看村民越来越近,四方脸的苍狼说道:“孤、独,你们带着公子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唐杰心里不由触动,村民火把密密麻麻料想人数必定不少,四方脸的苍狼独自面对那么多人,就没想过被抓到后的后果吗? 唐杰却不知道,苍狼等人想的不是后果,而是如何才能让他们安全逃脱。 “虽千万人吾往矣!” 此等英雄好汉,难道仅因他们是唐家家臣便准备随时献出自己生命? 英雄豪杰的乔峰唐杰没见过,不过视死如归的苍狼他却认识,难怪当初汉高祖刘邦感叹: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唐杰嘱托道:“苍……狼,一定活着回来见我。” 这话自家兄弟说出来是一种真挚的感情,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同情的感情,作为效命的家主说出来,下属听来却是另外一番体会。 苍狼心底触动,他不善言辞,表达感情简单,重力抱拳道:“公子放心,区区刁民,还伤不到我苍狼。” 说完,苍狼一个胯步消失在草丛中,他敏捷的身手,丝毫不逊色草原上行走的狼。 猛士,此等猛士! 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人人平等,物欲横流,充满欺骗,套路的现代社会里,唐杰自认为体会不到自我牺牲自我奉献的精神。那些东西,他只在电视上,书本上见过,今天面对苍狼牺牲自我,成全他。 感动之余,打心底里为苍狼安危担忧。唐家塞外十三狼?真的如康伯说的那般厉害吗? 或许,如果不是牟利和尚的出现,恐怕唐杰便就真的能深切理解塞外十三狼的名头为什么那么响亮。 在漆黑的天际下,苍狼犹如行走跳跃宛如狼,疾如风,他脑海里一直记得曾经一个人对他说过一句话:非必要时,切记不要杀人。 ------------ 第十一章 我乃苍天之子 巫老阴沉着干瘪的脸,几日不见,他双眼更加凸出,琢磨着再过几日,恐怕眼珠子便会掉落,整个模样,让人看着十分恐怖。 一想到那日雨巫求情的场景,巫老便不再迟疑,天底下真有如此美人竟让雨巫以命相求? “师傅,城来客栈里有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人。” “狗东西,这些年,你碰过的女子还少吗?瞧你那德行。” “不,师傅,那美人的眼睛似闪闪发光的星星,她小嘴似那集市流动的甜桨,师傅你不知道,徒弟只看了她一眼,便深深迷住,再看一眼,魂儿都快勾走,要再看一眼,我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小命便会丢掉;世界上再以没有比他更漂亮的女子。” 雨巫不知道,再过几年,他便要收回今天的话,这辈子他看过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倾国倾城,另外一个绝美天下! 巫老此人擅用偏毒,所配毒药多与男女交和有关,巫老好色,同时有心理缺陷,但凡他看上眼的东西,无论什么手段,都必须得到。 而且他看不得人家有好东西,如果有,也必然要抢走。巫庙密室下面的枯骨女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美人,休想逃走!” 很快,巫老带领着村民发现美人踪迹,借着远方光影,巫老瞧见美人身材高挑,窈窕端庄。 一颦一笑,勾魂索命,大户人家的闺女,天啊,巫老觉得魂快被勾走,待火把的光亮消失,巫老心里顿时空空如也。 巫老曾笑话雨巫德行,今日深表理解,他操着阴森地语气说道: “那是苍天老爷指定的小妾,别让她跑啦,让她逃走,苍天老爷将降下昔日的怒火!” 老村长头发须白,他经历过二十年前的灾难,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苍老爷的怒火,伏尸百万,子孙永绝,要不是巫老及时出现解救全村人,他不敢想象后果。 如今灾难将重临吗? 不行,他要阻止这一切!白发村长杵着拐杖,用生命指挥道:“绝不能让苍天老爷看上的小妾逃走,为了子孙,给我追!” 在科技有限,信息交流有限,处于奴隶社会的常平镇里。如果说巫老的话代表上苍的旨意,显得虚无缥缈,那么多年来接地气,为村子发展诚诚恳恳的村长,他的话便代表命令,村长不会错! 哪怕刀山火海,村民也要昂首服从! 雨巫呐喊道:“拿上你们的镰刀,扛着你们锄头,活捉苍天老爷的小妾。” “大伙给我追,一定要抓住他们。” 苍狼没想到,原本愚蠢胆小的村民竟然变得异常团结,哪怕是他明显的勾引,对方也丝毫不为所动。 “苍天老爷的小妾,可笑,真可笑!” 这一场单纯要他死的追杀,刺激唐杰求生欲望,他双眼布满血丝,额头豆大汗珠不断涌现,疲惫的双腿迸发惊人的力量,凭借距离优势,很快又和村民保持距离。 柯兮趴在唐杰后背,眼泪和汗水混做一团,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她坚定地说道:“唐公子,放我下去,他们要得人是我,此生恩情,柯兮断不敢忘。” 唐杰大怒,却不忍教训柯兮,他说道:“你要敢去,我便当场自刎,要我活着,听我安排。” 柯兮听言,泪流满面,不在多言,此生情谊,永不相忘,君作磐石,妾作芦苇,此生此世,永不相离。 唐杰停住脚步,放下柯兮,正色道:“孤狼独狼,你们带着柯小姐先走,我且看看这些愚昧的村名,能有多大能耐。” 他起了杀气,他没杀过人,并不代表他不敢杀人,狗急跳墙,人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柯兮觉得不安,似猜到唐杰心思,哭泣道:“唐公子我不走,要死咱们死在一起。” 孤狼独狼当即下跪求情,连称呼都发生变化:“主公万万不可!” 雪儿也连求情,唐杰不为所动,紧急关头,唯有下猛药,他一字一句道:“这是命令,给我留一把弯刀,带她们走。” 孤狼独狼相似一笑,两人眼神突然变得坚毅锐利,心领神会,在柯兮雪儿后脑勺轻拍,顿时挣扎的两人应声倒地。 唐杰吃惊,这大周真有这等拍晕人的功夫?今天他总算见识。 这时,圆脸,浓眉的孤狼,行礼道:“主公放心,少夫人无事,塞外十三狼岂非浪得虚名,区区刁民,定要他们血溅圆月。” 刹那间,两人身上煞气外露,这种煞气,竟然惹得温度骤降,唐杰不由暗自哆嗦。 心生恍惚,莫非他们有内功不成?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光是他俩身上的杀气,唐杰便猜测他们手中沾染多少人命。 “好,好,干他酿的!” 独狼从腰间抽出匕首递给唐杰,他们俨然将唐杰当做好汉对待,如果说前些日子对唐杰印象还以文弱公子形容。 如今,除了钦佩,还有铁血好汉! “干他酿的!” 待将柯兮隐藏在路边的草丛中,唐杰仰天长诵:“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断腕兮可复还。” 一旁的独狼孤狼也齐吟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断腕兮可复还!” 雄浑的声音瞬间吸引村民注意,巫老两眼放出精光,头戴纶巾,手持人骨权杖,侏儒身体,刚才那慷慨激昂的吟诵,竟然让他感到害怕。 他指着前方唐杰等人,歇斯底里怒吼道:“他们是魔鬼的化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唐杰不气反笑,仰天道:“我乃苍天之子,谁敢伤我!”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独狼二人已抽出弯刀,正待杀戮。 塞外十三狼,弯刀出,血液流,虫不叫,鸟不飞,枯骨累,坟墓生。 “善哉,善哉!” 不知从哪里传来和尚善哉的声音,这声音魔性十足,原本激昂的村民变得安静。 就连热血沸腾的唐杰,也能真切感受到身体里,血液归于安静,整个人舒爽清明。 “杀戮不止,和尚不死。冤冤相报,何时可休?” 在众人眼神之中,一名七尺高的和尚,合着双手,闲庭信步,从远处而来。和尚身着袈裟,白衣蚕丝长袍套身。 只见那和尚,眼神干净清澈,似乎是那天山里清澈泉水,他脸蛋干净,看着二十岁模样,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 不高,不大,并未豪情壮语,挡在双方中间,竟让人生不出半步跨越的勇气。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高山。 ------------ 第十二章 牟利证大道 气势,此等气势让唐杰放下心中杀气,不由反思,人性本善,他暗想世上有如此无量功德之人。 片刻,雨巫率先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他和尚哪怕是活佛,今天也休想阻止他生擒美人,擒获美人兮快活一方。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客观来说,柯兮并非长得倾国倾城,只能说,有人天生妩媚,有人天生丽质,还有人便后天丽质,胜在气质绝佳掩盖容貌上的差距。 柯兮属于后者,丽质上等,气质绝佳。对于长年生活阴暗,心理问题严重的巫老三人来说,柯兮便如不见光的地牢里,一缕春日里的阳光,突然刺破昏暗的牢房射了进来,不刺眼,柔和让人心尖温暖。 那份久违的熟悉幸福感,不亚于刚出生时胚胎里的婴儿,吮吸营养。 得到巫老指示,雨巫上前一步,道:“和尚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赶紧让开,别妨碍我们捉拿恶魔。” 牟利清澈的眸子直勾勾打量雨巫,后者感觉全身被人家扫视个遍,心里顿时心虚,怒骂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礼,再不让开,休怪我手里镰刀不客气。” 唐杰不由对眼前的和尚刮目相看,且说他装逼也好,作死也罢。能独自面对众人依旧面不改色,这等勇气,着实厉害。 牟利道:“施主何须害怕,心中有善之人,不惧世间万恶。” 雨巫只感觉藏在心里的小秘密被和尚窥探干净,自知理亏,结巴反击道:“臭和尚,满口胡言。” 好在,一旁手持骷髅权杖的巫老及时站了出来,原本凸出的双眼,此刻竟眯成一条缝,警惕地打量牟利,说道: “吾乃巫老,苍天使者,代天行事,世间善恶,岂是你凡人和尚说的清楚。” 唐杰这才注意到派人追捕他们的头领,侏儒模样,倒像是后世近亲生育的畸形儿。 牟利冷喝:“天道之下,皆为上苍所管,蝼蚁尚且求命,料想上天定有好生之德。汝行活祭,实则变相杀害人命,天理不容,何来善之言?闺闺女子,二十而立,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 牟利一开口,周围的村民便开始变得迷惘。是啊,这些村民都有感情的,哪个没有子女,当有一天活祭自女儿,又是否坦然面对?活祭的女子,他们养育十几年看着长大的女儿,没有感情吗? 虎毒不食子,他们当真下得了手吗? 巫老冷汗直流,暗道:“这和尚牙尖嘴利,勿不能与他斗法,要他鼓动村民,待会谁还听话,现人多势众,快刀斩乱麻,将汝抓了再说。” 巫老上前一步,权杖直指牟利,用极其沧桑地声音道:“无耻之徒,本巫老乃上苍使者,善恶自当上苍评断,且容你信口雌黄。 汝守常平二十余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正乃上苍庇佑所得。他跟妖魔是一伙的,放跑尔等,苍天怒火。村民怪病,尸横遍野!” 村长率先反应过来,没错这二十年来正是巫老守卫村子,村子风调雨顺,少有灾害,且是外来人信口雌黄便能鼓动的。 村长抖擞着须白的胡须,颤抖着说道:“大伙些,巫老这二十年守卫村子想必你们也看到啦,老头子不懂大道理,却知道谁人对咱们好。咱们人多,别怕,给我抓妖魔的化身,行活祭,熄苍老爷怒火。” 唐杰不由握紧匕首,历史对百姓的评断没有错,他们安分守己,淳朴善良,可他们愚昧封建,无知迷信。谁对他们好,他们便记得谁。 “善哉,善哉!杀戮不止,和尚不死!就让和尚去会见上苍,聆听上苍善恶。” 正在这时,牟利合上双手,就地打坐,在唐杰看来,他是准备献身修罗地狱。 傻得可爱,还是一心求证大道? 眼看村民冲了上来,阳巫锐利的锄头即将砍在和尚头上,不远处两个大小和尚冲了过来,大声说道: “谁人胆敢伤牟利高僧,谁人胆敢伤牟利高僧!” 牟利?他就是牟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杰千里迢迢找的不正是牟利和尚吗? 阳巫愣在空中,巫老听闻牟利和尚,脸色难看,自知今日事情必将败露,管他牟利高僧,今日必须死! 他抢过锄头,面色狰狞,用力锄下,这一锄头下去,牟利和尚纵使铁头功,也得脑袋开花。 “贼人!” 眼看锄头落下,唐杰缓过神来,双眼怒火,他这眼疾,已偷偷看过南洲城里所有郎中,全束手无策,听闻牟利医术高明,便成了唯一念想。 牟利死,他必瞎,唐杰哪肯,他迅速抢过孤狼手里弯刀,雷霆万钧,挥刀格挡。 说时迟,那时快,独狼抽刀一挥,只见寒光闪过,鲜血飞溅,牟利瞬间身首异处,身子哆嗦两下,便不在动弹。 至此,巫老神秘的苍天老爷使者,便被揭开,终究是凡人,终究是血肉之躯。 两个小和尚,面色不喜,反而就地打坐,三人同时,哀叹念叨:“善哉,善哉!” 巫老一死,周围的村民瑟瑟发抖,纷纷跪倒在地,祈求上苍,宽恕他们杀死使者的罪孽。 唐杰发笑,无知永远是那么可笑,他突然有一种想法,这里的村民只是大周百姓的一个缩影,天下还有许多此类事情发生。 究竟要多少白骨,才能唤醒人们的思想进步? 瞬间,他便回神,乘势说道:“看看你们侍奉的巫老,有血有肉,照样会死,他不是苍老爷的使者。我今天便站在这里,看看上苍如何惩罚我?” 老村长语气哽咽,颤抖道:“杀死使者,苍天马上便会降下惩罚。乡亲们,跟随我祈求上苍原谅。” 顿时现场一片哀嚎,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巫子跑啦,巫子跑啦!” 于是,极具喜剧性的一幕出现,唐杰调侃:“你们巫子都跑啦,巫老哪里是苍天的使者,还不清楚巫老也是骗人的吗?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命就算了吗?” 前一秒还哀伤求情的村民,后一秒愤怒的拿着镰刀锄头,喊着:“给我将着两个杀人的恶魔抓回来,这么多年多少多少儿女,死在他们手中。”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死的好惨,爹爹这就为你报仇。” ------------ 第十三章 何为大善 奴隶社会的百姓,总是喜欢用神话故事修饰结果。 巫老身亡,雨巫不知下落,阳巫没能逃过村民的追捕,最后伏诛,带着村民找到巫庙下面的密室。 当打开密室时,唐杰“有幸”参观到人世间惨无人寰,丧尽天良的一幕。刚打开密室,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密室里角落的大床。 大床凌乱不堪,上面散发着属于生殖激素遗留的恶臭,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条肮脏,血迹斑斑的绳子。 地上女子亵裤、烂布条、发霉的食物,比比皆是。 在床对面角落,有一堆形状各异的白骨。累累白骨,包括婴儿骨头,时不时还可见老鼠在上面翻动,另一边,摆放着稻米小麦…… 唐杰差点呕吐,房间实在太脏,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制造出这么一番丧尽天良的光景。 唐杰尚且如此愤怒,更何况切身的村民,巫老师徒这些年打着苍天使者旗号诓骗村民,手上沾染多少人命姑且不说,如今神圣的面纱被人揭开,唯一存活的巫子,结果不言而喻。 阳巫成了活祭的最后一人。 柯兮主仆因晕倒,便未能观摩现场,不过他们从唐杰的形容便猜到大概。坐在敞开的马车里,柯兮愤怒不已,她追问道:“唐公子,那后来呢?” 唐杰望了望前面,牛车上牟利正在打坐,他依旧不动神色,上善若水,为他驱车的是他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弟子。 小的和尚性格开朗,话比较多,便说道:“后来,村民便又找到了新的神仙。” 小和尚叫智慧,大和尚叫智深,见智慧插话,智深便教训道:“师弟,专心驱车。师傅说过,修行自在心中,需时刻谨记,这驱车同样是一种修行。” 雪儿嘀咕和尚的规矩可真多,转而不解地问道:“都怪公子派人将我和小姐打晕,错过一场好戏。” 对于打晕之事,不论出发点如何,柯兮心里还有些芥蒂,不过那点芥蒂在感动面前,只算小脾气作罢。她假意教训雪儿,随即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唐杰。 那模样,傻子都看得出,要告诉唐杰,你不说,今天本小姐便不原谅你。 唐杰细细讲述,说来也邪乎,那日巫老死于独狼刀下,原本还乌云蔽月,突然一阵狂风吹散蔽月乌云,皓月当空,月光普照大地。 牟利身着金色袈裟,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正巧在巫老旁边打坐,这一幕在村民看来,便成了: 恶魔巫老为祸一方,食人肉好美色,天理报应终身死,死后魂魄欲找村民报仇,牟利活佛,坐怀不乱,天地正气,佛光满面,不动泰山,驱逐妖邪,至此还常平安宁。 对于当事人来说,唐杰自认为并没有像村民说的那般神话,实际情况其实是: 当时巫老死后,天上的月亮恰巧穿过乌云,然后月光亮了一点,加上开始昏暗,突然变明亮,于是给人一种圣洁的假象,恰巧吹过一阵风,便被村民形容巫老化身前来报仇。 事后,唐杰找过牟利,牟利似乎看穿唐杰心思,便以施主杀气过重,牟利愿做法为施主驱除杀气不再说话。 唐杰读懂牟利的意思,他需要在五台山休养一段时间,然后牟利才会决定为他诊断。 雪儿抖擞精神,听的入迷,不解发问:“公子,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唐杰听而不语,要说没有神仙,他灵魂穿着又是怎么回事,要说有神仙,为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终究,唯物主义战胜了唯心主义,但在大周,唐杰觉得却不能公然明说世上无神。 于是,他巧妙避开雪儿的问题,说道:“我没见过神仙,但是我却知道,大善之人亦可成仙。” 唐杰刚说完,一旁闭目打坐的牟利睁开眼睛,他清明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便发问:“敢问施主,何为大善?” 唐杰万万没想到一向高冷神秘的牟利会向他提问问题,这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不过对于超时代的唐杰来说,这问题有很多方面,不过以人为本始终是核心,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之下,弱肉强食。大善者,当以民为本,心怀天下,普度众生,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百姓俱欢颜,使幼有所倚,老有所依,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 牟利浑浊的双眼又恢复清明,这种大善并非他所要的大善,以民为本,心怀天下,那更多的是统治阶级应该做的事情;甚至在牟利看来,精神上的才是大善。 这一点变化,唐杰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是牟利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而且,从牟利清明的眸子里,分明有考校的意思。于是,唐杰卖了一个关,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大善,不知高僧可愿聆听?” 牟利清明的眼睛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唐杰开始的一番话他不完全认同,心里却对唐杰见识钦佩。 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整个天下,寥寥无几。 “施主但说无妨。” 唐杰开口道:“世间苦难千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了这话,率先望过来的是智深和尚,古井无波的牟利,说了一句善哉,便合上双手,不再言语。 这一幕在唐杰看来却十分惊愕,我说的好不好,你到底给我回复,这该死的牟利,现在又打坐不理人,当真没有礼貌。 牟利没说话,但是一旁的智深率先说了话,道:“施主,你且听和尚讲一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牟利原本还是一个留着胡须的和尚,游历人间之时,路过一个村子。 村子里的人,个个用麻布遮掩脑袋,他们害怕阳光,更加害怕生人,在那个村子,人性丑恶的一面爆发的淋漓尽致。 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等死,牟利闯进村子,犹如淤泥中突然傲立了一朵白莲,他是那么显眼。 也正是那段时间,牟利医术得到跳跃性发展,后来他终于找到治疗麻风病的办法,不过最终村子里的人全死了。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那个人就是年纪还小的智深。 ------------ 第十四章 三千独木桥 牟利眼睁睁看着村民一个接一个死在他面前,他声嘶力竭,仰天无助。 他带着智深离开了村子,村子旁边哪知还有一个村子,另外一个村子里的人也开始感染麻风。 当村里人知道牟利从麻风村逃出来,便要烧死牟利,说牟利是传染者,他是恶魔的化身。村民患病不加治疗,反而祭祀神仙,祈求神仙来救助他们,原谅他们。 牟利说他可以救治麻风病,村民不信,牟利不愿智深陪他一起死,便求村民放过智深,村民哪肯。 这时,当时西洲太守周缮下手一名周武将路过,他认得牟利,便派人将牟利保护下来,周武将为防止麻风病继续传播,便下杀手。 顿时,哀嚎四起,牟利不忍,便劝周武将不要杀人,他说他可以救助村民。 斩草除根,周武将乃狠辣之人,村民性命宛如野草,已经杀了大半村民,便不肯停手。牟利再次感觉到无力,他便感叹道:“杀戮不止,和尚不死。” 这一声感叹,便可以看出牟利和尚心中是多么的无奈。 于是,牟利就地打坐,古井无波,念经超度众生,至此牟利脸上再难见人间情绪,正是牟利独特的人格魅力,这一幕也感动官兵,他们放下屠刀,聆听牟利真经。 智深说完,唐杰久久不语,牟利身上的独特气质,是历经鲜血洗礼,看淡人世的一种超脱之感,是一种对生死大彻大悟的无力感。 兴许,牟利活着,却比那些死了的人更加难受。 “世间苦难千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原来,这才是牟利的大道。兴许他以为,要不是他,村民便不会死,他这是在自救,亦是一种变相的救赎。 智深听完,亦不再言语,神色凝重,默默驱车。 唐杰心里触动,他能想象到牟利为何面对屠刀不躲不离,他以为自己是罪孽的化身。 世间上的杀戮不止,他的罪孽便不会消失,反而越加深重,杀戮不止,和尚不死,世间杀戮停止,和尚才会死去,不过他的心又何尝活着。 望向打坐的牟利,唐杰多了一丝钦佩,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大德高僧。 行走半天路程,终于到了五台山。 原本还以为五台山跟后世景区类似,不求石梯登顶,好歹也有康庄大道吧。 然而并非唐杰想象那般,到了中午,五台山依旧云雾缭绕,前行的道路崎岖不平,多为青石板,稍不注意便会摔跤。 牟利和尚年过古稀,容貌清秀,远处观看,跟二十多岁的青年相差无几。 只有近处观量,才能看清他脸上皱纹,似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修生养息,身子骨依旧硬朗,行走山路毫不逊色。 柯兮本就女子,行走在崎岖的小道上有着困难,却依旧咬牙坚持,这等毅力,让唐杰自愧不如。 对比之中,他仿佛看到那些高贵的品质正在消失殆尽,曾经他也是毅力十足的人,可在繁花似锦的都市中逐渐迷失自我。 那些原本属于他的天性,因社会不良风气侵蚀,最终不断挑战他底线,底线一在降低。 唐杰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无论阅历如何,他依旧只是红旗下的普通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唐杰不知,他正在用一生书写,增益其所不能。 马克思曾说,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一个人改变,群众才是历史走向的主导者。 然而,唐杰自认为,在浩浩汤汤的历史车轮中,个人英雄才是驱车人。纵观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个人英雄主义为主,群众为辅。 是的,一个人可以改变历史! 五台山不高,山顶平整,在山顶有座庙,庙里加上牟利,一共只有四个和尚。 刚到山门口,唐杰便看见庙门口有一个扫地的老和尚,地上树叶偏多,老和尚面无表情,不紧不慢打扫,竹枝条做的扫把,在地上沙沙响动。 “牟牛师伯,我们回来啦。” 老和尚朝着这边望了望,便继续扫地,仿佛这一切在他看来,不如地上的树叶重要。 雪儿不愤道:“小姐,这五台山的和尚怎么都一个模样?” 柯兮闻言,拉住雪儿道:“雪儿不准无礼,能入五台山智庙的人,又且是凡夫俗子。” 唐杰暗想,这山里的和尚整日板着脸,活的好累,看那智慧小和尚多说几句便被训斥,这以后得日子可就难过了。 牟利等人停在庙门口,唐杰也不好行走,这一停顿便是一炷香时间。终于,等待老和尚打扫干净。 智深便走了过来,说道:“唐施主,咱们智庙有一个规矩,要想进山门得到招待,需经过两位主持的考校,方可进庙求道。” 唐杰懵逼了,牟利和尚说他杀气重,要帮他净化杀气,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不知故意刁难,还是怎滴。 到了五台山,他唐杰身后再无退路,况且牟利连天花都能治,料想区区眼疾,定然不成问题。 “请师傅考校便是。” 老和尚率先走了过来,他放下手中扫把,开口便问道:“先人曾说,天圆地方,不过老朽认为,人的一生有限,说这话的人定未走遍天下,他又如何知道天圆地方。所以老朽的问题是,施主这天究竟是圆还是方的?” 怎么证明?不曾行遍天下,哪知天圆地方? 柯兮眉头紧皱,她深知问题的难度,见唐杰沉默,便丧气道:“连先贤圣人都不曾知晓的问题,唐公子又如何得知?” 旁边智慧小和尚摸了摸光溜溜的额头,便拉着智深问道:“师兄师兄,这个问题不是困扰师伯十几年了吗?他怎么还在问。” 智深一阵脸红,及时掩盖,便说道:“施主,倘若不知,还有一次机会,只是智庙里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三道关卡,施主只需过一道便可。” 柯兮反问:“敢问高僧,可曾有人入过智庙?” 智深回答:“智庙有两种规格接待客人,一种远方来客,智庙供茶水招待本人,不供住所。另外一种便是携家属来客,需过智庙考校,来客所求,智庙需一一供应。三十年来,唯有一人入智庙而。” 柯兮心里这才好受,继续问道“敢问参加者多少?” 稚嫩的智慧回答:“师傅曾说过,有三千大儒得到师傅提问,就当今太尉车大将军入耳。” ------------ 第十五章 老头欺我年少 柯兮闻言,更加失落,一旁的雪儿说道:“小姐,听咱姨娘说,车大将军那可是大周最聪明的人,如果连车大将军都只能过一关,想必唐公子连一关都过不了罢。” 柯兮不言,事实如此,却也无法反驳,她理想意中人,文武双全,能陪她作诗吟对,又能上阵杀敌。 唐公子柔柔弱弱,虽不能上阵杀敌,却文采过人,柯兮倒也满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百姓俱欢颜…… 柯兮默默说道:“唐公子,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见唐杰不语,智深便不耐烦说道:“唐公子,若是答不出来也没关系,后面可还有两关呢。” 智深说完,小和尚智慧马上道:“智深师兄,唐公子开口啦,也不知能否回答困扰师伯二十多年的问题?” 唐杰笑而不语,转身正对老和尚,拱手行礼,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只顾得观察高僧,却忘记回答问题。” 随后,唐杰继续说道:“天圆地方的说法我不敢苟同,我要说的是,地圆天圆的说法。” 现场一片死寂,老和尚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连旁边古井无波的牟利眼里也生出兴趣,眼睛开始盯着唐杰。 智慧小和尚不解说道:“师兄,师伯不是说过,先贤的话是不会错吗?怎么唐公子要否定天圆地方的学说。” 智深和尚似在沉思,并未回答,小和尚见没人理他,便自讨没趣闭口不言。 “口说无凭,唐某今日便列举两点证明。首先,当我们望向远处地平之线,并非笔直。再有一点,大海之中,夕阳西下,大船航行,待远位置,只见船顶却不闻船底。” 牟利沉思片刻,变得清明。老和尚连拍双手,大喜,躬身行礼道:“困扰老朽二十多年的问题顷刻间解决,公子才智举世无双,老朽当真佩服,这一关你便过啦。” 唐杰连说不敢,运气好而已。 智深依旧想不明白,地平线不是平的他知道,海平线是不是平的,他不知道,他也没见过大海。 不过,光是凭借不平的地平线便知道地不是平的吗? 智深糊涂了,他当即对着牟利拱手,问道:“师傅,徒儿不解,还请师傅解惑。” 牟利独爱智深,指着远处,道:“徒儿,有所不知,若地方整,观望时便依旧方整,晴空万里,阴雨绵绵,依旧如此,那不正说明地非方整的吗?” 智深恍然大悟,他当即磕头说道:“师傅,弟子自知未见大海,还请师傅允许弟子去看看北方大海。” 小和尚智慧闻言,稚嫩地说道:“师兄师兄,我也随你去看大海。” 老和尚道:“此事容后再谈,还请施主进院。” 柯兮大喜,这第一关算是过啦,只是不知后面的有多难。雪儿不管其后,拍手称快,连说唐公子厉害。 唐杰松了一口气,好在老和尚没问他天为何又是圆的?难道要告诉他,其实天上压根就没有神仙。 所谓的天宫,其实是一团团大气,凡人趋之若笃,说是天堂,实则上面压根活不了人。 进了庙门,在北边的院子里摆放着一根同样大小的树干,牟利便指着树干问道: “这便是贫僧的第二个问题,同大树干,敢问施主,何为根何为尾?” 这下轮到唐杰犯愁了,同样大小的树木,在不知任何情况下如何判断他根部何尾部?他自认为不是学霸,却也不是学渣,可这种问题,他倒没细想过。 格物致知,走进观察,发现树木上面一圈圈年轮,这下恍然大悟。 见唐杰大笑,智深不解道:“师傅,唐公子只是围绕树转两圈便知道答案了吗?” 牟利回答:“唐公子想必已知晓。” 智慧却不服气,他整日和师兄围绕着大树转,转了几个月都没想到答案,唐公子转一下便知道答案啦? 智慧有模学样围绕着树转了两圈,未解,便又转了一圈遂放弃,等待唐杰解惑。 唐杰指着年轮回答:“很简单的问题,大树每长一年,便会形成树里便会形成一圈痕迹,称为年轮。年轮多则为根,少则为顶。” 雪儿不解,遂问:“公子,雪儿不太明白,为何根多,顶少?” 柯兮理解迅速,道:“跟竹子是一个道理,刚长出来的竹子鲜嫩,等竹子长大长高,原本鲜嫩的竹子就开始变老啦。” 唐杰说道:“说的没错,树根吸水使得树木长大,沉淀水分物质自然是最多的,越往上他肯定便是越轻。所以,另一种方法,可以将树木投进河里,沉在下面的自然便是树根啦。” 智深懂了,感叹道:“公子当真乃神人矣。只是最后一个问题非智力可为,我劝公子还是放弃?” 非智力所为?力气活,危不危险?危险的话,唐杰果断选择放弃。 老和尚在前面带路,通过智深介绍,唐杰才得知最后一个问题,便是最简单的体力活问题。 牟牛曾说,越是最简单的问题,却最难。 唐杰可算明白,为何最后一个问题简单,放在院子中央有一米长的大石头,大石头平整黝黑,看着就让人觉得厚重。 这么说来,大将军车策能搬动石头? 唐杰不由问道:“敢问高僧,这石头大概多重?” 牟利回答:“未知,仅车策将军搬动,他道至少五百斤。” 五百斤?!千斤顶的传说莫非是真的?唐杰暗想,这车策将军恐怕是绿巨人吧,不然能徒手搬的动石头?看来,丝毫不能小瞧古人呀。 唐杰道:“不知可有要求?” 牟牛老和尚道:“不曾有要求,施主只需将他搬出庙门即可。” 唐杰一阵无语,感情这牟牛和尚觉得这石头碍眼,无法处理呀。料想他们四个人肯定搬过,所以便想到这么一出考校。 瞧见心思被拆穿,智深便躬身行礼说去做饭啦,牟牛说院子里还有花花草草未修剪,大概就是要告诉唐杰。 今天还有很多时间,别着急慢慢搬啊。 柯兮,自知难度多大,劝唐杰放弃,唐杰也想放弃,反正都过啦两关。 谁知,牟利随口道:“施主,贫僧观你眼疾未愈,需好生修养。” 唐杰欲哭无泪,这不是变相威胁他吗?可恨老头,人老欺年少。 ------------ 第十六章 智绝天下 靴声响到门口,智深走了进去,牟利跟在背后,智慧小和尚拉着牟利问道:“师傅,师傅。唐施主能搬动那石头吗?” 牟利回答:“不可言,不可言。” 身前的智深却不屑道:“唐施主虽聪慧,不过搬运石头还得力气大者,普天之下,除了车策大将军,无人可动。” 智慧失望说道:“我还以为唐施主可以搬动呢。” 待到中午,依旧不见唐杰有所动作,智深招呼众人吃饭。 唐杰索要一些绳子,光滑木板,最后询问智慧,庙里面是否有猪? 智慧小和尚禀告给智深,智深不解,将此事告诉牟利,牟利说道:“唐施主这是想借用畜生力量移动巨石,只是不知为何选猪?” 唐杰苦于无奈,要有两头牛,直接绑着,轻轻松松解决问题,可问题是没牛。 就好像一个单身二十年有处女情结的男子,突然间去花钱买,当衣服裤子都脱掉,对方告诉他,她其实做过修复手术。 站在巨石旁边,唐杰苦思冥想,终于他想到了猪,猪是最佳选择。 唐杰认为,猪这种动物,可不能小瞧,世人对他误解太深,大多印象小短腿,能吃能喝,关键又笨。谁知猪也很无奈,它其实力气很大,用鞭子抽打他,迸发出来的力量,猛如虎。 最后,想着想着,唐杰自己都笑啦,要是他能用猪搬动石头,以后不失为一桩美谈。 雪儿不解,绳子和木板,外加上一头猪,可以搬动五百斤的石头吗?莫非唐公子笑傻了? 最终让唐杰再次失望,出家人不吃猪肉,自然不会养猪。 他用蹩脚丑陋的杠杆原理制作出来的机械,唐杰自己都乐了。好在当初物理不差,基本原理还是知晓。 虽然丑了些,不过面对未见过杠杆的古人来说,用来装逼还是可以的。 用绳子绑好巨石,只需轻轻一抬便将巨石搬动,不过这等万众瞩目时刻,怎么少的了观众。 柯兮雪儿站在一旁脸羞成猪肝色,她们觉得,折腾那些东西木头绳子,唐公子脑袋肯定坏掉啦,在天下第一高僧面前发疯,实在丢人。 甚至柯兮还一度默默发誓,不管唐杰如何智障,她依旧不离不弃。 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情,不是花言巧语,而是你智障多年,我依旧不离。 还好这里是智庙,有牟利高僧在,可以帮他治病,姑且任他折腾,谁没有年轻过。 唐杰自然也看得出来众人对他质疑,可事实便是事实,科技的进步离不开懒人的推动。 人们觉得用石头挖土费力,便想出来梨;觉得走路费力,便有了马车;觉得爬楼梯费力,于是有了电梯。有电梯的你叫懒人去爬楼,人家肯定会骂你傻叉。 所以,进步便是进步,一类鼓吹以前如何,实在太过愚蠢。 “师傅师傅,唐施主说他能搬动巨石,叫你们前去见证呢。” 智深还在洗澡,听闻,放下活计,第一个前来观看,他是不相信的,这三十年来,只有他偶像车策太尉搬动过巨石。 智慧小孩心性,又跑去告诉正在打扫的牟牛。 牟牛七十多岁,用他话说,这老骨头也没多久时间活了,历经大风大浪的人,按理应该不会有所情绪。 听闻,牟牛宛如小孩吹鼻子瞪眼说道:“好个唐施主。” 听到师伯夸奖唐杰,智深不服,牟牛不同于牟利。牟利大善,牟牛深不可测。 当年智深轻视牟牛,牟利当即训斥他,普天之下,能和牟牛师兄旗鼓相当的人,唯邵洲诸葛先生。 智深心里依旧不服,心里却不敢小看牟牛,他师傅的话,不论真假,智深不敢反对。 牟利对智深可以用专爱来形容,智深对牟利又言听计从。智深曾问过牟利为何独对他好,对小师弟却不管不顾,牟利回答,他是在赎罪。 不过智深知道,师傅只说了一半。 车将军闻名天下,有他在,他便是大周的擎天柱,唐杰算什么?他是荣耀加身,还是他如师傅一样大智慧?车将军曾力挫天下群雄,他唐杰不过解答了几个问题而已。 当年车策可是以一己之力抱起巨石,虽说只是抬起来一点,饶是如此,车策大将军光明磊落,赢得让人服气。 试想,双臂五百斤力量,倘若一拳,打在活人身上,不五脏六腑流血死亡? 不得不说,车策太尉猛士兮,普天之下,能敌过车策将军的屈指可数。但要能接车策奋力一拳的,绝无活人。 车策将军虽说年过四十,早已不在巅峰,放眼天下英雄出我辈,却也无人敢小瞧他,他在大周一日,那便是大周顶梁,智深鼻子一酸,道: “师伯,我自认唐施主智慧无双,搬动巨石,不过取巧罢,车太尉可是不用任何工具便能抬起巨石。” 唐杰知晓,他比不过车策将军,当今世上,有三人唐杰自认为他敬佩五体投地。 邵洲第一智者诸葛先生,北洲第一勇者车策将军,还有天下第一善人牟利和尚。 一个智谋天下,另外一个勇冠四方,最后精神流芳百世。 在众人见证下,唐杰轻松将大石头运送到了庙外。他用杠杆原理在后世看来很普通,可对没有见识过的智慧小和尚,却宛如神人一般。 “好好!” 牟牛赞美两声,他眼中闪过异样色彩。 牟利依旧古井无波,语气间不闻任何情绪,道:“不管如何,这一关施主是过了。” 唐杰乘势说道:“高僧,不知何时可帮我除去身上戾气。” 原本是杀气,不过唐杰却刻意说成戾气,他觉得他连鸡都没有杀过,何来杀气? 莫非儿时踩死的蚂蚁蟑螂,前来索命啦? 牟利道:“在贫僧看来,施主的眼疾,却严重多了。” 柯兮闻言,着急道:“还请师傅救治,至于药材方面,高僧只管说一声,天涯海角,柯家也将找来。” 说完,柯兮竟准备磕头。唐杰见状,及时搀扶,感动不已,人生得一知己,此生无憾。 牟利回答:“唐施主乃智庙贵客,不需施主言明,贫僧自当竭尽全力。” 在牟利看来,今日过后,除了诸葛先生,天下大智慧之人便多了个后辈。 ------------ 第十七章 大周第一个管道系统 翌日,天色朦胧,未闻虫鸣,大概凌晨五点,智庙便响起一阵木鱼敲击声。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古人讲究闻鸡起舞,公鸡更多是一种报时的工具,当然另外一方面也是满足主人口腹之欲。 不过,不得不说,古人起床很早,倘若贪睡,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懒骨头的。 智庙不养鸡,牟利等人却将时间掐的很准,唐杰还在做梦,雪儿等人便早已起身,或发呆,或帮忙。 天刚乌朦,众人起身晨习,待天色完全大亮。 智深和小和尚智慧便会提着水桶到远处的山涧打水,智深力气大,提着两个木桶,哗啦啦又倒进大木桶里,每日皆如此。 唐杰闲来无聊,还未睡得舒服,便被雪儿连续敲门声吵醒。 “公子,你怎么还不起床,太阳都快晒屁股啦。” “唐公子,智深小师傅都提两桶水啦,连智慧小屁孩都提了一桶水啦,你怎么还没起床。” “唐公子,洗脸水准备好啦,小姐让我叫你起床咩。耶,你再不起床我可就要进门啦。” 唐杰顶着大大的熊猫眼,从房间里不情愿的打着哈欠开门,一脸不悦。旁边的柯兮瞧见,不由偷笑道:“公子,热水准备好啦,叫雪儿伺候你吧。” 说罢,雪儿便要伺候唐杰洗脸。唐杰瞬间精神充沛,不由回想当日在太守府时那颓靡生活。 起床便会有丫鬟抬来热水,然后招呼洗脸,穿衣服,最后还要帮忙穿鞋子,甚至连刷牙都由丫鬟代劳,全程高能,在床上坐着,丫鬟便会将他打整满意,最后只需要睁开眼睛即可。 什么叫纸醉金迷,享受生活?古代大户人家的公子才叫真正的颓废呀! 唐杰拒绝道:“雪儿姑娘,不必啦,我喜欢自己动手。” 原本雪儿还有些不情愿,毕竟在柯府,柯兮待她亲如姐妹,她只负责柯兮日常起居,所以她未曾服侍过其他男子。 如今,要负责唐杰起居,多少有些别扭。听闻唐杰拒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便小声嘀咕道:“我还不愿意服侍咧。” 随即雪儿脸色不悦离开,一旁唐杰不明所以,暗想女人心海底针,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啦?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唐杰咕噜咕噜含一口水吐出,然后在木棍上蘸一些食盐,刷动牙齿。那酸爽,又痛又咸,无与伦比。 对于唐杰来说,刷牙,洗手,上厕所,上辈子本应该是很爽的事情,但在大周,却成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之一。 姑且说那刷牙,在太守府还用上等柳木枝,只是盐巴咸了一点还能忍受。出了门,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柳木枝变成硬邦邦的木棍,实在用着难受。 再说洗手,稍微沾一点油脂,清水肯定是洗不干净的,就算用泥土混合清水洗,还是感觉很脏。 过惯“洗白白”的日子,如今让他不洗手,比杀了他还难受。最后没有纸,上厕所简直难受至极。 “看来等过些日子,将牙刷香皂白纸得制作出来,不为他人,只为改善我在大周的生活。” 这时,智慧小和尚提着和他齐腰的水桶一晃一晃的走了过来,那副模样明明吃力,却咬牙坚持。 唐杰不由被这么一个萌萌的小和尚吸引,走过去逗他:“小和尚,累不累,叫声哥哥,我便帮你。” 智慧小和尚,很稚气的摇摇头,老气横秋说道:“师傅说过,提水也是种修行,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说完,小和尚将木桶放在一旁,又提着旁边空的小木桶离开。 身后柯兮见到,连说:“好可爱的和尚,这么小便有如此毅力。” 唐杰暗想,有毅力不假,只是貌似这山里的和尚有点笨。 光说他们提水的位置在高处,旁边又有竹林,为何不用竹子制作水管,这样省时又省力啦? 智慧小和尚兴许觉得累啦,便躲坐在一旁石凳上,双手杵在下巴,也不知道在想啥。 唐杰打趣道:“小和尚,告诉大哥哥,你们每日都提水到底累不累?” 智慧小和尚闻言,偷偷朝着四周望了望,那幅做贼心虚的模样,倒是让柯兮捂嘴笑话。 小和尚偷偷道:“唐施主不要告诉我师傅,每日小和尚光是提水就感觉全身没力气,还要帮着师兄做饭。我就在想,要是可以每天醒来,清水就自动流到缸里,那该多好。” 柯兮没干过重活,却也知道穷苦人家的孩子不容易,当年雪儿就是因为家里闹饥荒,父母将她卖掉,当了柯家丫鬟,联想不由心里一酸,同情心泛滥,道:“好可怜的小和尚。” 唐杰想到曾经小时候帮忙外婆干农活的日子,那时候多么希望玩耍,小和尚尚且如此,天下的小孩又该过得怎样? 回想路上愚昧无知的村民,在灾难来临时,不是去保命,寻找解决灾难的办法,反而是祈求虚无缥缈的上天。 热血的汉子苍狼,毅然决然躲在暗地里保护唐杰安危,哪怕明知会死,也毫不畏惧。 兴许,来到这里,他该做点什么?是继续游历山水之间,还是为大周的百姓做点什么? 这个念头埋在唐杰心里,直至半个月后,他才明白自己来到这里应该如何。 见小和尚困了,唐杰不忍,便叫小和尚去找柴刀,他准备用竹子制作简单的管道,这样智慧小和尚就不必每日提水啦。 智慧听闻以后不用出门便可以来水,疲惫的脸颊瞬间充满活力,跳跃着说道:“太好啦,以后终于不用提水啦。” 智深挑着两桶水回来,闻言,训斥道:“智慧,你在胡说什么?莫非在做白日梦不成?” 智慧将事情告诉智深,智深不信,教训智慧小和尚:“师弟,告诉过你多少次,师傅说过,做人要诚诚恳恳脚踏实地,唐施主聪明,可他毕竟不是活佛,怎么可能做到将山里的水引过来。” 智慧,红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师兄,唐施主不会骗我的。” 智深见了,默默看着唐杰,对方正随着柯兮在竹林晃悠,智深似乎捕捉到什么,却又想不明白。 只得喃喃自语:“师傅那么聪明都不能将山里的水变过来。唐施主又怎么可以。” 随后,智深坚定的提着水桶离开,暗想,姑且让他折腾,等着看笑话。 ------------ 第十八章 祥和后的杀意 太阳瞧瞧爬上山顶,正想炫耀他光辉时,一层层厚厚的云层不服气挡在前面,不让他有所作为。 阴天下,唐杰正忙的不亦乐乎,吩咐柯兮将竹子抬到院子,然后又叫雪儿将竹子按照大小归类。 他自己则是走到山涧估计距离,不得不说,从山涧到智庙,也有二百米距离。 一根老竹子大概有二十米,需要十多跟。而且,这种拳头大竹子里面很空,说不定里面有小蛇居住,打整起来,需时刻小心。 最让人心烦,还是竹子上面有许多细小的绒毛,那绒毛沾到皮肤上,会阻挡毛孔,导致皮肤瘙痒难受,最后形成一块块红斑。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用大火,将竹子烧一下,然后在整理划开,用大火烧竹子还有另一个好处,烧过的竹子韧性会相对降低,划开时不会一股脑散开。 唐杰想了一下,山涧里的水肯定含有石子泥沙,要想得到干净的水,最好是一些竹子空心,另外一些竹子半空心,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阻挡泥沙。 同时,两根竹子链接的地方,也需小心穿孔,最好用东西套住,免得脱位。 他每次划开竹子,都显得小心翼翼,一直忙到中午,才大致将需要的竹子整理完毕。 原本茂密的竹林,此刻变得稀松,智深心里难受,却又想到智庙规矩,但凡过了主持考校的客人,只要不在智庙放火,都会随他折腾。 最终,智深还是走进大殿准备禀告给他师傅。牟利正在打坐,智深迎面而来,轻轻说道:“师傅,唐施主将你最爱的竹林都快砍光了,师傅不去看看吗?” 牟利睁开眼睛,拍三下智深脑袋,问道:“懂了吗?” 智深恍然大悟,回答:“师傅是想说出家人要懂得戒欲,那些竹子虽说是身外之物,可也不能仍由唐施主折腾。” 牟利叹了口气,说道:“为师要告诉你,只要他不烧了智庙,以后这山里的东西,任凭唐施主折腾。” 智深不服,智庙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珍贵无比,要是唐施主将智庙翻个底朝天怎么办?况且,智深心里,唐杰终究是个外人。 不过,智深却不敢反抗牟利,他点点头,走出房间。 正在佛像后面的牟牛,突然听见牟利,问话:“师兄,可曾猜透这小子想干嘛?” 牟牛拿着扫帚,走了出来,沉默片刻,道:“我猜到七分,不知师弟有何见解?” 牟利眼睛里闪过色彩,道:“我知师兄所想。” 牟牛所想,却非唐杰,而是另外一件事。迟疑一会儿,他还是对着供奉的佛像行礼,道:“师傅,世人皆以和尚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谁知和尚却也并非万能,徒儿虽知天下即将大乱,可又该如何?周天子治下,民不聊生,百姓卖子卖女求生,随处可见。盛世太平,奸臣当道,和乱世又有何区别。” 牟利同样叹息一番,说道:“师兄,可知何为太平大道?” 牟牛迷惘着叩首佛像,摇头不知。 牟利道:“有人曾告诉过师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之下,弱肉强食。” 牟牛惶恐道:“师弟切勿听信谗言,这不是佛家大道,免得上苍怪罪。” 牟利回答:“师弟迷惘毕生,早已行将朽木,苍天怪罪那便来,正好我去西天极乐与师傅畅谈大道。” 牟利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对着佛像行礼,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百姓俱欢颜,使幼有所倚,老有所依,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 牟牛闻言,大惊道:“师弟,此人好生志向,不知是何方神圣?” 牟利三步叩首,五步念经,道:“不可言,不可言。师兄要做,那便去吧,当年师傅叫师弟压制师兄杀戮之心,无非是怕师兄误入歧途,如今天下,却已面目全非。” “师傅师弟苦心,牟牛深知。” “师兄此行,凶多吉少。大道之下,弱肉强食,和尚不入狱,谁入地狱。只盼师兄需恪守本心,少些罪孽。” 牟牛三步叩首,五步念经,趴在佛像前面,久久不起,虔诚模样,似在忏悔祷告。 牟利却在想,说这话的人看似大善,实则杀气惊人,他的大道,又何尝不是杀戮之道? 当年他师兄亦是如此,难道他要再次重复历史吗? 只愿,这智庙佛经,能让他心平气和,以后少些罪孽。 牟利不知,正在他说话之时,山顶下一群人,碎步聚集。 为首的那人浓眉大眼,国字脸,短胡须,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有余,手持弯刀,锐利双眼,杀气侧漏。 他冷喝一声,声音沧桑雄浑,仿佛一股空气在喉咙里回旋。 “咱们这次二十人,可千万别走散啦。塞外十三狼个个武艺超群,上次兄弟们在他们手上吃亏,这次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得令!” 这时候,一个瘦小的男子惶恐不安地跑了过来,倘若唐杰在此,一定认识那个瘦小男子,他正是那日山贼中的王五 王五。道:“大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兄弟们报仇,上次就因兄弟们抢了一个富家公子玉佩,那三人便痛下杀手。要不是我躲在草丛不敢发声,恐怕早就到阎王殿报到去啦。” 为首的杀手挤出几分笑容,拍了拍王五肩膀,笑着说道:“只要你安心带路,待会我们定会为你做主。” 王五大喜,身子不由端正,走在前面,他却不知,身后的国字脸汉子,眼中闪过杀意,那眼神,似在望向一个死人。 这些杀手,和上次袭击唐杰身子原主人的正是一伙。 唐呦明察暗访,发现这伙杀手和朝中大臣有联系,至于是谁,他没深究。 本以为是朝中大臣对他的警告,警告他在地方得小心办事,别乱说话。 谁知,别人要的却是他独子,唐杰的性命。 而这群杀手听闻塞外十三狼只来了三人,心中大喜,任凭他塞外十三狼武艺超群,可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人多势众,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 第十九章 细菌学说 待准备完毕,唐杰拖着长长的竹子放在山涧泉水处,水便顺着竹管慢慢流动。智深这时才想起竹管可以引水,他懊悔这等简单的道理,他为何偏偏想不到,等唐施主抢了先。 智慧瞧见清水顺着竹子流动,想到以后便不用费力提水,当即笑的合不拢嘴,大呼唐杰聪明。智深心里同样高兴,有了这竹管,以后便不用起早贪黑提水,不用担心雨天的时候摔跤。 唐杰瞧见智深菊花样的笑容,便说道:“智深师傅,你看我一个人也做不来,你不妨来帮帮忙。” 智深原本还质疑唐杰不务正业,此刻对方示好,对唐杰不好印象消失殆尽,当即点头赞扬:“唐施主脑袋瓜子就是聪明,怪师傅说你堪比诸葛先生。” 大周数一数二的智者诸葛先生?唐杰连说不敢,他可不想被人捧杀。诸葛先生的名号,他还是从柯兮那里听到一些。 在众人帮忙下,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竹子便连在一起,唐杰站在原地,享受清水冲击手掌,智慧在身后乐的跳来跳去,准备跑去告诉牟牛,想到牟牛此刻正在打坐,不得打扰,只得守着清水,生怕它消失。 智深最高兴,他提了十多年的水,便摔了十多年的跤,早知用竹子引水那么轻松,又何必每天早上那般费力。 这下好啦! 唐杰瞧见智慧小嘴凑近清水,便阻止道:“小和尚你不知道生水不能喝吗?” 智慧对唐杰印象极好,听闻生水不能喝,疑惑地问道:“唐施主,师傅他们平日也是喝生水呀?” 瞧见小和尚委屈的模样,柯兮抱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安慰道:“智慧,姑且听听唐公子怎么说?” 雪儿也觉得奇怪,嘀咕道:“唐公子,在咱们乡下,人人都是这样喝水,也没见有何问题呀?” 唐杰闻言,摇头说道:“你们不知道喝生水的危害。我且问你们,是不是有时喝了生水,会觉得肚子难受,疼的厉害?” 雪儿不以为然,她并未发现过类似情况,不过她却不知道,在柯府她待遇极佳,喝的是上等好茶,又哪里喝过不干净的生水。 倒是一边的智深点头回答:“唐施主所言极是,我有时候喝生水便会肚子疼得难受,找师傅看病,他又说不出所以然。” 智慧小和尚摸了摸光光的脑袋,一幅恍然大于的模样,道:“上个月师兄肚子疼的厉害,师傅还以为他中毒,给他吃了药才见好转,唐施主你说是不是师兄喝了生水的问题?” 唐杰点头,夸智慧聪明。在农村得结石病居多,其实就是喝生水的原因,生水里的钙元素长期在体内积聚,久而久之便会发展成结石。一般等发现疼的时候,结石差不多便有拇指大小,有的甚至积聚在膀胱里面,足足有鸡蛋大,一层一层坚硬如铁。 不过喝生水最严重的还是细菌感染,情况严重,还有可能引发疫病。 唐杰摸了摸智慧脑袋,道:“你师兄肚子疼,是那水不干净,里面有脏东西。” 智慧不解:“唐施主,那水看着清澈,又怎么会不干净?” 唐杰心想,得好好给他们普及细菌的知识。 “眼见不一定为实,清水看着虽干净,其实里面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细小生物,当我们喝进肚子,他们便会在里面生长,最后我们肚子就会不舒服。” 牟利站在大殿前,一直未发话,当听到唐杰说清水看不见的细小生物时,他突然眼睛变得雪亮,插话道:“不知唐施主可有方法证明?” 唐杰暗自摇头,这牟利看来是真的聪明,他思维活跃,头脑清晰,遇事有主见,是一味盲从,而是寻求说服的证据。 如何证明水里面有细菌? 唐杰灵机一动,道:“我们只需要将干净的水浇在煮过的米饭上面,然后放桌子上,用东西挡着,不让其他脏东西进入,几日过后,米饭便会发霉。看不见的东西,它未必不存在?” 牟利陷入深思,柯兮喃喃自语,雪儿不明所以走开,智深见师父沉思,不敢打扰。 待片刻过后,柯兮率先说道:“唐公子,我明白了。如果那米饭没有脏东西进去,它是不可能发霉的,除非那水本身就不干净。” 其实,唐杰形容的也不准确,致使米饭发霉的是细菌,它可以存在空气、水中,用清水浇米饭,谁知道是水里的细菌,还是空气的细菌。不过在柯兮等人看来,他们眼界局限,断然会首先排除空气和米饭的问题,最后他们就会想到水的问题。 雪儿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后疑惑道:“那唐公子,不喝生水我们且不是得渴死?” 唐杰觉得好笑,脸上又不敢表达,生怕傲娇的雪儿记恨,他这些天吃的用的,全赖主仆二人扶持,要是哪一天惹得她们不快。 这生活可就艰难,起码一天顶着口臭,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不是不可以喝,而是尽量少喝少生病。既然生水喝不得,我们可以将水烧开,烫死里面的细小生物再喝呀。” 牟利认同柯兮的说法,满意的打量竹子里流出来的清水,恢复面无表情后,道:“智深智慧,以后切记不可喝生水,凡是喝的水,需加热。” “喏!” 这时,牟利正对唐杰,那双眸子,似要将唐杰看个通透,牟利直白的眼神让唐杰心底发慌,莫非牟利看穿他灵魂鸠占鹊巢不成? 好在对方及时挪开,这让唐杰松气,只听见牟利,叹息地说道:“唐施主,原本贫僧还打算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施主。谁知,这两日反倒是牟利聆听施主教诲,请受牟利一拜!” 说完,牟利竟然屈身向唐杰行了一礼,好在唐杰及时拦住,不然他可真闻名天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智深柯兮呆了,大周百姓,谁人不知牟利高僧,哪怕当今圣上见到牟利都要恭恭敬敬行礼说一声大师,聆听对方教诲。 然,智深引以为傲的师傅,今天竟然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唐杰行礼。天,他智深看到了什么? ------------ 第二十章 血色眼疾 牟利的行礼,唐杰是万万不敢接受的,牟利和尚虽说年过古稀,却依旧英俊潇洒,到了他那年纪,也不知如何保养,皮肤相对光滑白皙,似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 夕阳西下,牟利说他要为唐杰治愈眼疾,吩咐他入药桶,又找来一种奇怪的植物薰唐杰眼睛。 半晌,唐杰便觉得全身舒爽。 一炷香过后,牟利找来火盆,里面不知燃烧何种植物,房间里烟雾缭绕,牟利命唐杰在药桶里泡上半个时辰,切记不可断药,否则天下无人可治他双眼。 唐杰不太信,他这情况,跟电视剧里世外高人救人一样。一想到牟利不会对他撒谎,便不敢移动半分,生怕断了药成了瞎子。 随后,牟利自顾自坐在床上打坐,许久,智庙外面响起一阵吵闹的声音。 紧接着,智深跑了进来,惶恐地说道:“师傅,师傅,大事不好啦。外面来了大概二十多个人,他们要我们交出唐公子,否则就要血洗智庙。” 唐杰正在药桶里,听闻,心里害怕的同时却在思考,究竟何人对他感兴趣? 智深见牟利不回答,满头大汗,还以为对方没听见,便道:“师傅,来人不善,他们拿着武器,说要是我们再不交出唐施主,他们就要血洗智庙。” 血洗智庙? 究竟何人要杀他?唐杰顾不得泡药,正欲起身,蒲团上打坐的牟利,忽然叹息起来,那一声叹息,似有魔力般吸引唐杰注意力。 牟利走近,吩咐道:“唐施主,你得的乃罪恶之疾,需用艾草薰上一炷香,然后在我专门配置的药桶里泡上一个时辰方可痊愈,天下间,唯有贫僧可治愈你,你需谨记切,勿出药桶。” 难道要他唐杰眼睁睁看着智庙里的人死吗? 唐杰大怒,欲起身,这才发现,全身毫无气力,动弹不得,他喊道:“牟利,你这是干嘛?快让我出去,他们要的人是我,你不交出我,是要智庙里的所有人陪葬吗?” 牟利不语,往药水里倒了些热水,显得镇静平常,他说道:“唐施主只需安心泡药即可,徒儿随我出去。” “喏!” 智深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走在前面为牟利开门。 牟利想干嘛?智庙一共四个和尚,智慧只有七岁,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们师徒只会等别人的屠刀砍下无动于衷,能抵挡二十多个杀手?别开玩笑啦! 唐杰怕了,心里开始着急,牟利若一心想死,他由不得,可是柯兮雪儿怎么办? 他咒骂道:“牟利,臭和尚,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快给我解开,让我出去,你是疯了吗?” 唐杰无论怎么动弹,他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全身麻痹,不由他控制。 不多时,他听见一声声撞击山门的响声,唐杰估计,要不了多久,杀手便会破门而入。 二十多个杀手,就算用脚,手无寸铁的和尚又如何抵挡? 突然,他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意思越来越浑浊,他无力骂道:“该死的牟利,竟然给我下迷药!” 这时,他脑海里浮现一群黑衣人在黑夜里拿着明晃晃弯刀追杀他,对方人很多,他们爆发着嘲讽的笑声。 唐杰只能无力的害怕着跑路,跑3着,跑着,他没了力气,最后一不小心踩到石头,脑袋撞在旁边大树上。 眼看杀手举刀杀来,他心想自己这就要死了吗? 正在这时,他看见唐呦高大的身影掏出刀子,一把击飞杀手手中的刀,那一刻,他觉得很舒心,很舒心。 可唐杰觉得哪里不对,那种不对劲自己却说不出来,终于他找到了原因,他发现身体被人控制,动弹不得! 这只是梦,不!这些是他的记忆,不是我的记忆,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唐杰心里怒吼着,不甘着,他睁开眼睛,原本猩红的眼睛变得清明。 醒来后,他发现四周依旧烟雾缭绕,房间空空荡荡,木桶里的热水温度却降了几分,旁边火盆里的薰香还在懒洋洋冒烟。 在牟利打坐的床上写着一个心字,唐杰恍然大悟。 他压根就没病,一切不过是他心理暗示而已,原来他的眼疾,只是心理疾病罢啦。 唐杰苦笑,灵魂穿越,他难以接受事实,无论是道德上霸占身体的主人,还是主观上占有他一切。 他都觉得愧疚,就好像一个偷窃别人救命钱的盗贼,忽然间良心发现,想到偷了别人救命钱,别人该多么紧张,他家人又该多么难过。 所以脑海里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思想左右他。 那段时间,他会害怕不安的睁开眼睛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然后望着天上圆月,他努力麻痹自己,自己还活着,那月亮是红色,那月亮是血红的。 白天的时候,他会拼命用冷水浇他的脑袋,他想用冷水麻痹自己,他还活着,没有在爆炸中死亡。 于是,那些清水,便成了红色。 这一切,终究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唐杰从桶里站了出来,他穿上衣服,眼神变得坚定无比,那一瞬间,他想到牟利清明的眼神,和今天的他,又何尝类似! 牟利!高僧! 撞击山门的声音已消失,随处可以听到的是惨叫、刀剑抨击的声音。 唐杰握紧苍狼送给他的刀,心里的害怕,早已消失,反正他已死过一次,又何须害怕死亡! 苍狼曾对他说过,真正的高手是不用剑的,剑只是那些贵族子弟装饰的物品。 到了战场,杀人决斗,剑没有任何优势,姑且不说你单手能否握紧重重的铁剑,光是挥动长剑,就会让你觉得力量分散。 而刀不一样,双手紧握,朝着一个方向使劲,用力砍下,至于结果如何,那不是在战场上应该关心的事情。 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气味,圆月皎洁,却正在被鲜血浸透,唐杰心里依旧紧张柯兮等人的安危。 他喃喃,暗想,光是一个牟利就让他刮目相看,邵洲诸葛先生,北洲车策,是否如传说的那般厉害?还真的让人期待 ------------ 第二十一章 瓮中捉鳖 天色漆黑,一阵狂风暴雨袭来,只见天空原本还乌云密布,不一会儿落透的暴雨,忽然之间大地光亮又增加几分。 为首的杀手江湖人称荆棘,杀人狠辣,手段残忍。他命人撞开庙门,漆黑夜里,智庙二字尤其显眼。 荆棘吞吐嗓音:“早就听闻牟利高僧大名,今日我便看他是人是鬼。” 待大门撞开,荆棘吆喝一声:“血洗智庙,一个不留。” 原本二十多个杀手意气风发,来的凶神恶煞,谁知大院中央,清心殿宝殿正前。 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正在打坐,众人望去,和尚身披金色袈裟,面对屠刀,显得风轻云淡,和尚一边站着一个合手闭眼的护卫,两人不惧来势汹汹的杀手,反倒是早就有所防范,等待瓮中捉鳖。 那和尚正是牟利智深师徒! 杀手看得疑惑,不敢妄动,纷纷给头目荆棘让开一条道路。荆棘上前,恭敬一拜,道: “传闻牟利高僧曾面对三千屠刀面不改色,今日荆棘可算见识。荆棘佩服高僧胆气,但冤有头债有主,还望高僧交出唐杰,否则别怪荆棘手中锋利的刀刃。” 牟利不言,一旁的智深回答:“我师傅慈悲心肠,宁可死做施主屠刀下亡魂,也断然不会交出唐施主。还望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免得天理报应。” 荆棘闻言,狂笑不止:“和尚当真不知死活,我这里这么多兄弟,今日就算血洗五台山,也未见会有报应。” 智深继续道:“贫僧已提醒施主,还请施主回头,否则五台山之行定叫施主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好个有去无回。” 荆棘听得越发好笑,他们五台山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七人,他手下便有二十人,个个骁勇善战,对方拿什么抵挡? “看来牟利多半浪得虚名,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荆棘冷喝一声,便吩咐人将投降的山贼王五绑了上来,王五嘴里塞着碎步,不能言语,脸上表情惶恐,多半不甘。 他且知投降荆棘,本以为找到靠山大腿,却不想对方屠刀降临,要让他祭旗。 “和尚尽管拖延时间,让那小子逃跑,山里山外全是我兄弟,他就算拆翅也难逃。今日便让号称圣洁之地的五台山见见血,荆棘便做那罪恶之人,看有何报应。” 蹭亮一声,王五脑袋应声落地,脖子上的鲜血足足喷出两米,脑袋如皮球顺势滚落,临死双眼怒睁,似乎后悔不已。 牟利睁开双眼,眼中不见任何情绪。他叹息道:“杀戮不止,和尚不死,今日和尚的罪孽又要深重几分。” 正在这时,一个蒙面人从大殿屋顶跳下,他侧对荆棘众人,眼里杀气腾腾。 荆棘不屑:“原来庙里还有高手潜伏,不过我们人多势众,你一人且看你如何抵挡我兄弟们手里的屠刀,给我杀,一个不留。” 那黑衣人从腰间掏出酒壶,仰天而饮,头带斗笠,雨水顺着斗笠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也正是这一幕,唐杰有幸见到冷兵器时代,为数不多的巅峰对决。 唐杰推开房门,首先看见牟利,鹤立鸡群的在大殿前打坐,阻挡杀手,为了救治他,牟利竟然想以身挡刀。 感动的同时,唐杰却骂牟利为何每次都那么傻,他以为打坐就可以让对方放弃追杀了吗? 唐杰被院子里的黑衣人吸引。 只见那黑衣人面对杀手,镇如泰山,他潇洒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突然觉得辛辣,将酒壶一扔。 他侧面一个杀手挥刀朝他脖子砍来,那黑衣人脑袋后仰差不多落地,及时弯腰躲闪,那杀手本就使出全身力气,见对方轻易躲过,预感不料。 准备收刀,却因惯性本能前倾,倾斜片刻,瞬间腰间血迹飞溅,顺势倒地。 “好柔韧的身子!”唐杰感叹。 这还不算,只见那黑衣人面对前来的杀手,一个后空翻,随后踢飞左边攻击来的汉子。 那汉子宛如断弦的风筝,摔在柱子,哀嚎不已。 简单照面,荆棘便折损两员大将,他预感不妙,天底下竟还有如此高手? 不知大周第一勇士车策大将军能敢一站否? “不要一个一个上,一起砍他!” 荆棘率先发现问题,他左右护法,上下攻击,其余人左右攻击,配合默契,形成斩杀效果。 “天底下竟有如此猛士!” 唐杰紧握的刀刃已变得颤抖,原本还热血沸腾,如今被冷水冲击他脑袋,他便清醒过来。 别说杀人,光是他那小身板,一个照面,对方十几个刀柄就要将他剁成肉酱。 黑衣人眼里闪过不屑,他踢在一人头顶,竟然凌空而起。 “轻功,轻功!”唐杰大喝。 一旁的牟利突然,道:“世间苦难,谁又能说得清楚,只愿地狱空旷,贫僧这就为你们超度!” 大殿响起牟利超度的声音,那黑衣人眼光瞬锐利,爆发出一阵戾气。落地瞬间,又有几人死在他剑下。 黑衣人背对杀手,突然间脑海里想过一个声音:“你杀戮太重,随我入山修行吧!” “何为修行?道家曾说,上善若水,但求心安兮。” “我才不听那狗屁心安,天下英雄,唯我孤独求败!” 随后那黑衣人望向正北方,那个位置,如果穿越大周望去,正是一片片白色的冰原。 只不过,哪里也并非如此。在与大周的中央相隔一望无际的沼泽,在沼泽过去便是荒漠,荒漠过去才是冰原,只不过冰原过后,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那个地方,只有少数人知道,江湖人称那里为冰雪之国,亦称为冰原!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冷兵器被那黑衣人运用到极致,攻击、防守,亦或者是攻中有防。 但凡他出剑,必定鲜血四溅,唐杰望向还在打坐闭目的牟利,望向一脸祥和的智深。 早已不在是单一的想法,这黑衣人不管如何,定然和牟利有所联系,只是不知,对方是何人? 庙里打扫的牟牛,不对牟牛中午便离开,他说他要去做一件大事,而且以牟牛的身形,将近七十岁的老头,怎么可能那么敏捷。 ------------ 第二十二章 刀下亡魂 能做头目,荆棘头脑自然不简单。今天,他绝望了,原本以为他们人多势众,五台山和尚定然抵挡不了他们的攻势,届时唐杰定是囊中之物。 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武力高强,荆棘为寇多年,却从未见过剑法使得如此精妙之人。 如果说,车策大将军是白日之阳,那么眼前的黑衣人,便是黑夜里的月亮。黑衣人骁勇善战,一身剑术出神入化。 他们纠缠将近半个时辰,黑衣人宛如杀人魔王,越战越勇,每一招雷霆万钧,出手狠辣,迅捷,务求一击必中。 倘若击杀不了人,他必然依靠灵活的身手迅速躲闪,宛如毒蛇,蓄势待发。 荆棘气的口若簸箕,大骂:“贼子,贼子!天亡我荆棘矣!” 荆棘虽说知晓黑衣人身受重伤,恐怕也是强弩之弓,不过院子里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连他自己也被黑衣人刺中。 他早已无心再战,雨水顺着荆棘泪水一起流落,荆棘原本意气风发,此刻心也变得枯萎。 他是山里的强盗,专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后来,山里来了一个戴着铁面具的男子,男子说他是朝中某位大臣的谋士,对方的身份贵不可言。铁面人许诺他们,只要活捉南洲太守唐呦的独子唐杰,他们便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且,还会为他们提供清白的身份。届时靠着那笔钱财,回家置办田地,当个小地主,娶个小媳妇,好不快活? 荆棘心动了,恢复清白的身份,做良民,那是多少贼寇的梦想。他们做贼是为了活着,可一旦做贼太久,他们便会考虑成家立业,考虑后代。 荆棘要是拒绝,别说他不答应,恐怕他手下也会强迫他答应。 这年头,要不是他们作奸犯科,手脚不干净,谁愿意背井离乡入山为寇,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都是淳朴的农民,日子过不下去,才想着逃跑。 谁心里没有子孙后代,光宗耀祖的想法,他们入寇为贼,家乡父老又会如何看他高堂? 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肯定会有官兵攻打他们山寨,届时他们也难逃一死。 而且,那个戴着铁面具的谋士身份极高,先承诺他们,他通过手段撤销官府里对他们的追捕,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第二日,官府果然撤销所有关于追捕他们的公告,这下荆棘心动,机会稍纵即逝,便不在迟疑。 他们暗中得到铁面人资助,一路上畅通无阻,只待下南洲绑架唐杰。 第一次,他们眼看就要得手,谁知这时唐呦,发现他们的踪迹,派人及时赶了过来,他们不得暂时撤离潜伏。 后来的三个月,唐杰昏迷,不在出太守府,他们心急如焚,终于他们得到可靠消息。 唐杰因反对柯家婚事,已离家出走,这让荆棘等人精神大振,他们从山贼王五打听到唐杰下落。 五台山,五台山那个号称天下最圣洁之地的五台山! 谁曾想,他们认为一马平川的五台山,却成了荆棘这辈子最难啃的骨头。 “天亡我荆棘!” 荆棘挥泪,他下令一声:“撤!” 院子中还站着的贼人不过三人,他们早已麻木,本能害怕逃跑。 至此,单方面屠杀变成黑衣人个人英雄拯救。 待荆棘三人后撤,黑衣人再难坚持,他曲腿弯腰,那把血迹斑斑的长剑,顺势直立插在地板。 黑衣人气喘吁吁,额头上细腻的汗水不断,刚才那番战斗,他几乎耗费全身体力。 牟利睁眼,对黑衣人言语道:“你来了!十几年未见,你剑法又精进不少。” 黑衣人缓缓叹气,说道:“原本是不打算来的,我一路追查至此,发现这伙人行迹可疑。还以为他们要和尚你性命,却不知,他们要抓的是那小子?” 黑衣人望向唐杰,眼里的眸子有些复杂,道:“唐太守独子,身份尊贵,今日就算我不出手,这群人也休想活着走出五台山。” “唐太守的儿子?” 牟利听后,失神片刻,说道:“这么说,塞外十三狼也出世了?” 那黑衣人点点头,虚弱地说道:“那群人出世了,不过这群杀手兴许是被人诓骗,否则听到塞外十三狼的名头,他们的断然不敢轻易出手。” 黑衣人站了起来,在雨中奋力喊道:“江湖人不知塞外十三狼,那是因为知道他们名号的人已经死了。在下一直想见见十三狼,不知可否给个机会?” 风雨交加,未有响动,黑衣人不由失望,他自嘲,说道:“神龙见首不见尾,非唐家人,不可见,不可见!” 唐杰静静待在一旁,黑衣人的厉害他算是见识到,可黑衣人对十三狼崇敬有加,那么十三狼定然不会差。只是,那日他被村民追捕时,为何不见他们出手? 唐杰不知,这是唐呦有意为之,他想让唐杰在风暴中坚强,而非在庇护下成长。 牟利不简单,三十年未出五台山,却知天下大事,这几日破例下山,天下定然有他关注的大事。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碎步,擦干剑上血迹,望了一眼牟利,不经意间打量唐杰一番,也不知有意无意,他说道:“虎父无犬子,这天下格局,今日又扑朔迷离起来。” 听他意思,这天下恐怕不久将要大乱。唐杰不解,天下格局,天下不是统一了吗?周天子尚且在世,又怎么会扑朔迷离? 牟利叹息:“和尚自知罪孽深重!只愿这天下少几分杀戮,智深将院子打扫干净,死的人找个地方埋了罢。” 智深点头,牟利又望向唐杰,他说道:“你眼疾终究还是好了,明日便下山去罢!” 唐杰心里突然生出一阵失望,他才刚刚发觉牟利高深莫测,对方却要让他离开。 难道是牟利发现他秘密了吗? 不过,当时牟利出了门,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听到什么而已,再有当黑衣人说道他身份时,牟利惊讶的眼神却不似作假。 倘若牟利知晓?为了保住身份…… ------------ 第二十三章 只得一人心 进了清心殿,牟利吩咐唐杰等待片刻,紧接着,他取来一块令牌交予唐杰。 唐杰不解,问道:“牟利师傅,这?” 牟利波澜不惊的双眼,变得疲惫,道:“唐施主修养一段时间,便下山罢,还望施主不要忘记,天下百姓的疾苦。” 唐杰突然觉得一阵心痛,他知道,牟利的眼神始终给他稳如泰,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境界,如今他眼里的疲惫透露出一切,他累了。 牟利心善,却有人命接二连三死在他面前挑战他底线,哪怕他再心静如水,也必然做不到波澜不惊。 恐怕这三十年不出五台山,一方面也有避世的因素。 唐杰双手恭敬接过令牌,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唐杰自认做不到下跪,牟利恩情,重于泰山,他单膝行礼,道:“高僧大善,唐杰铭记在心,此生恩情,断不敢忘。唐某必谨记天下百姓疾苦。” 牟利紧皱眉头稍缓解,他道:“汝知我心,甚好!切记,切记!” 唐杰起身,心情复杂将门带上。牟利见其离开,朝着佛像一礼,和前些日子牟牛一般,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忏悔道: “佛本是道,道家迎世,佛家避世。杀人者为恶,害人者为魔,牟利几日前还未见本相,今日观其本性,乃千年难得一遇的屠夫相耶。屠夫所至,血流成河,怨气滔天;世上有两大屠夫,一个位高权重,多年来一直隐藏祸心,只愿……” 唐杰出门,便寻智深,院子里尸体横七竖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刚出清心殿,就让人觉得一阵恶心。 柯兮满脸着急,迎面而来。 瞧见唐杰,双眼红肿,流泪不止,踉跄扑进对方怀里,轻声啜泣,相见无语凝噎。 “我没事,我没事!” 暖流冲击唐杰内心,人生得一知己,此生无憾。他轻拍柯兮肩头以示安慰,一边默默打量牟利给的令牌,令牌通体漆黑,上面印着类似弯月的图案。 整体看来,令牌恬静祥和,给人非同寻常的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唐杰很自然想到黑衣人,这令牌或许代表一种身份,又或许代表某个组织,牟利能将令牌交给他,必定说明令牌十分重要。 不过萍水之缘,牟利的恩情,唐杰不敢忘记。唐杰不知,放眼大周,拥有同类型的弯月令牌,不过五人! 唐杰转身凝视柯兮,偷偷将令牌塞进柯兮手中,含情道:“这令牌是高僧刚赠与我的,我知令牌贵重,怕丢失,你暂时帮我保管吧。” 柯兮停止抽泣,她接过令牌,深情点头,这是唐杰交待她的东西,她定要好生保管。 唐杰又问道:“怎么没有见到雪儿和智慧和尚,他们人呢?” 柯兮将令牌小心用丝绸包着放进袖子里,回答:“开始有个黑衣人拿着牟利高僧的信物,告知我们山里来了杀手,叫我们几人躲在柴房后面一间密室里千万不要出来。 等我们进到房间,发觉头晕眼花,猜想中了迷药,醒来后,我担心你安危,便跑了出来。” 唐杰摸了摸柯兮额头,回答:“那黑衣人武艺高强,还是他救了我们,他肯定担心你们会突然跑出来,届时他自顾不暇,才下迷药,好在你们无事。” 柯兮闻言,心里对黑衣人的怨恨消失殆尽,转变成感激之情,好在他及时出现,否则今日倒在地上的尸体,便是他们。 唐杰叹息道:“此行五台山,我原本只打算前来看病,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多事情。江湖险恶,还害得你一个女子追赶至此。” 柯兮鼻子一酸,她本就是心高气傲从一而终的人,凡是她认准的理,必定不会回头。想到前几日唐杰突然逃婚离家出走时的不甘心和气愤,又与今日的幸福形成对比。 欢喜愁苦,不憾此生。 柯兮小声道:“我若不追来,怎知相……你的好。” 想到牟利的话,唐杰心里触动,他道:“跟了我,以后你便要注定担惊受怕,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柯兮躲进唐杰坏中,紧扣对方,道:“愿得君心,此生不悔。” 另外一边,柯家财大势大,柯老密探回报,一伙嫌疑人正在前往五台山。 柯老气的吹鼻瞪眼,唐家那小子有什么魅力,竟然惹得他宝贝女子协同丫鬟离家出走寻他。 柯老抱怨道:“柯兮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为了唐家那小子,也学离家出走,当真气煞老夫矣,待她回来,我定要好生管教。” 唐杰三兄弟,大哥柯落、二哥柯然、三弟柯智。 柯落性子沉稳,顾全大局;柯然性格暴躁,崇尚武力;柯智性格避世,在三人中也是最聪明的,不过他志在朝堂,一心想一展抱负,证明自己。 作为大哥,柯落习惯性领头,他躬身道:“爹爹,孩儿不放心兮妹,我这就派兵前去接应。” 柯兮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她性格端庄,处处为人着想,平日里也讨人喜欢。柯老,老来得女,更对柯兮喜爱不已。 柯然一听柯兮有难,也拉着柯智躬身请命,道:“爹爹,就让我等前去保护妹妹。” 柯老心忧,同意三人请求。 出了门,柯然眼里闪过气愤,道:“各位兄弟,听闻唐家那小子也在山上,敢逃兮妹的大婚,害咱们柯家丢脸,这次我们定要给他个教训。” 柯落一听,心里同样忿忿不平,不过他生怕二弟柯然出手过重,便说道:“二弟,你且记住,教训可以,可要注意分寸,毕竟他是唐太守独子。要出了问题,爹爹也不好交代。” 柯智接过话:“哥哥放心,有我在二哥旁边,我会提醒二哥的。” 柯然说道:“哼,唐太守英雄盖世,怎么生了一个脓包儿子。” 柯落不接话,他吩咐道:“柯智,你下去准备一百人马的干粮,我这眼皮跳的厉害,不安的很。” 柯然不以为然,说道:“大哥,你这是多虑了。南洲只要报出咱们柯家名号,黑白两道,谁敢不给面子?” 柯兮离家出走,谁人相信他是柯家人。柯智摇头,他这二哥性格直爽,就是脑袋笨了点。 ------------ 第二十四章 大舅子多多益善 唐杰正帮智深埋尸体,突然听闻连续震天的马蹄声,心里暗想莫非是那群杀手的援兵,追杀来了不成? 智深将手里锄头一扔,顾不得形象,怒骂道:“直娘贼的,莫非那群杀手还不死心,这可如何是好?” 唐杰说道:“智深小哥,咱们去高处瞧瞧,要是情况不对,也好防范,趁早逃命。” 智深点头,两人忧心忡忡,跑到山顶。五台山不高,放眼望去,山下一览无遗。 黑色旌旗飘扬,旌旗上面印着蓝色白鹤,前前后后人马加起来长长一队,宛如行走的银蛇。 智深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柯家的人,看来应该是来接柯小姐的。” 柯家的人? 唐杰刚说完,雪儿便从远处跑了过来,说道:“白鹤旗,没错是白鹤旗,定然是大少爷他们来啦。” 唐杰也松了一口气,柯家来人总比杀手好的多。 雪儿却是皱眉道:“只是不知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唐杰预感不妙,思来想去,终于想通其中缘由。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柯唐两家双方都已确定婚事,只等良辰节日便迎娶女方进门。好好一桩乐滋滋的亲事,因他逃婚,害得对方一路追来。 这,大舅子领兵前来,莫非是讨个说法不成? 唐杰一路忧心,按理说他乃南洲太守的独子,真正意义上土皇帝的太子,他柯家就算再牛逼,还能宰了他不成? 待会语气客客气气,提前认个错,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怕他娘家胡闹不成? 经过打听,唐杰从雪儿口中得知原来柯兮有三个哥哥,大哥柯落待人敦厚,和善。 二哥柯然,性格急,脾气暴躁,私底下下人们都害怕他;三弟柯智,沉默寡言,却是三个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回到庙里,唐杰找来柯兮,纠结半天,他说道:“待会若是你哥哥们为难我,你可得帮我。” 柯兮轻呵一声,噘着嘴道:“现在知道求我啦,待会就让我二哥打死你算啦。” 唐杰心虚道:“你这女人,还未过门,便好狠的心。我行的端做的正,还怕他吃我不成。” 柯兮捂嘴笑道:“我知道啦,你待会尽量少说话便是,我会帮你求情啦。” 唐杰笑呵呵拉着柯兮的小手,只感觉柔顺无比,后者脸蛋通红,不敢抬头。 “小姐,小姐,不好啦。三位少爷们领着一百多号人来势汹汹,现在拦在庙门,叫小和尚智慧喊唐公子出去呢,不然他们就要拆了庙门。” 难怪唐杰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倔强,唐杰说道:“他们怎么能欺负智慧小和尚,我这就去找他们说理。” 柯兮闻言,和雪儿相视一笑,后者提醒道:“唐公子,你可千万顺着二少爷心意,否则他脾气来了,哪怕老爷也管不了。” 顺着他心意,顺着他心意,老子可是南洲太守唐呦的儿子,天大地大,他爹最大,难道柯然还想造反不成? 也罢,就会会这几个大舅子,服服软。 心虚的同时,唐杰又抱怨他未来的老丈为何生了那么多儿子,这日后家庭矛盾,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不知不觉,到了庙门附近,小和尚智慧瞧见黑压压的一片大人,心里害怕。 正好他们要找唐杰,瞧见唐杰,宛如救星,便指着唐杰说道:“施主,施主,你们要找的唐公子来啦。” 唐杰原本还低着头,听到智慧小和尚发声,当场恨得咬牙切齿。这门口呈正方形排列的人马,是来耍威风的吗? 这几日危机重重,也未见他们放屁。 柯家大哥瞧见唐杰,只感觉对方有点病恹恹的模样,便小声吩咐道:“二弟,你待会可不准动手,你瞧他那身板,伤了他,兮妹还不得恨你一辈子。” 柯然骂骂咧咧道:“还真是个小白脸,也不知道妹妹咋想的。” 柯智长得也皮肤白皙,剑眉星目,别人看来也不自觉列入小白脸行列,听闻柯然人身攻击。 当即反击道:“二哥,你怎么也学会了以貌取人。” 柯然不知说错了什么,怎惹得三弟不快,本想接话,柯智便上前道:“姑且让我会会那小子?” 另外一边,唐杰出了庙门,也不见柯兮身影,暗想这丫头肯定在生他闷气,现在肯定躲在角落里偷偷发笑。 柯智不屑道:“你便是唐太守的独子唐杰?” 唐杰点点头,不说话,柯兮交代她少说话,也不知哪个才是二舅子柯然。 柯智又道:“南洲百姓皆知唐太守英明,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在年轻一辈翘楚中,我未曾听闻你大名?” 唐杰暗想,乖乖,这是来刁难人了吗? 唐杰反问道:“你见过世界上有两片相同的叶子?” 柯智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感觉泄气一般,他想了想回答:“不曾有,不过这与我问你的问题有何干系?” 古往今来,人们都敬佩硬骨头的人,唐杰想了想,反正他们也不敢对付他,不如反将他们一车,留个好印象。 唐杰说道:“这不就跟,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是同一个道理吗?” 柯智一时语塞,旁边的柯然听了着急,说道:“小子,世上那么多叶子,你又怎知世上没有相同的叶子?” 唐杰束手而立,回答:“无他,这就叫做亲缘关系。子女跟父母哪怕长得在相似,也只是相似而已,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柯然从马上跳了下来,嘟嘟嚷嚷,说道:“我这辈子最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你且告诉我,这十八般武艺,你都会些啥?” 唐杰细细打量柯然,对方孔武有力,性子明显较急躁,看来这便是雪儿口中的二舅子柯然啦! 柯然见对方没说话,瞪着眼睛便说道:“你这小子,我问话你怎么不回?” 唐杰回过神,道:“刚才只注意打量二哥去啦,二哥可否再说一遍?” 一口一个二哥,柯然心里的怨气消散不少,他嘀咕道:“你怎知我身份?” 唐杰回答:“我猜的。” 柯然不信,他道:“你我未曾谋面,一定是兮妹偷偷告诉你,今日我们三兄弟原本打算为难你,我瞧你身子骨也挨不了我一拳。也罢,你要能猜出我大哥和三弟是谁?我这一关你就算过啦。” ------------ 第二十五章 坏事连连 唐杰暗笑,这柯然还真傻得可爱,他咳嗽两声,清嗓回道:“想必刚才问我的定然是三哥。大哥人中之龙,哪怕他隐匿在人群中间也必定鹤立鸡群。” 柯然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唐杰,称赞道:“好小子,眼力不错。你还是头一个将三弟问的没话说的人,今日俺也不为难你。” 貌似这柯然脾气也不算太差,唐杰正在思索。大哥柯落从马上走了下来,问道:“我且问你,这几日可曾见过嫌疑人等?” “嫌疑人等?” 唐杰回答:“不知道庙里的杀手算不算?” 三兄弟瞠目问道:“杀手?在哪里?怎么刚才雪儿没对我等谈及?” 这也不能怪雪儿,他见柯家少爷来势汹汹,害怕为难唐杰,便只简单说了唐杰前段时间保佑他们的事,也没多谈及, 只言片语,便以待会小姐怪罪先行离开。 不得不说,雪儿的预防打得不错,原本满腔怨气的柯然,也变得安分。 现场只听见一阵马蹄声骚动,空气也徒然凝固,唐杰暗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这帮人来得晚,不过来得也算巧,正好庙里的尸体可以帮忙埋了。 唐杰洒脱道:“各位哥哥不必担心,我们这边无人伤亡,反倒是那群杀手死的死伤的伤,不成气候。只不过庙里的尸体,还得劳烦各位哥哥,帮忙埋一下。” 一听闻无人伤亡,三兄弟松了口气,至于那群杀手,他们才管不着,哪怕是喂狗喂鱼,他们也是举双手赞成。 柯然不满道:“那等伤天害理的畜生,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便是,还折腾干嘛。” 唐杰苦笑,五台山乃佛家圣地,你一把火将他们烧了,天下人怎么看?这柯然,性格还真是敢爱敢恨。 “二哥,那可使不得。这几日多亏牟利高僧招待,高僧慈悲为怀,倘若一把火烧了尸体,天下人还不得骂高僧假慈悲。” 于是,唐杰将故事讲了大概。众人听的入神,待听闻牟利不反抗,想以身挡屠刀时,便骂牟利秃驴愚蠢。 唐杰一笑带过,站在他的角度他肯定觉得牟利傻,如果站在牟利角度,对方肯定会觉得自己没错。 牟利一生追求大道,他的大道,应是一种感化之道,屠刀相向时,依旧不忘以身作则感化对方。 正应了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大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愚蠢至极,不过古人执拗倔强,牟利同样如此,他认准的理,哪怕刀山火海,也断然不会回头的。 他们可没有生命高于于一切的说法。命比草贱,人不如狗,才是大周最好的写照。 当唐杰讲到,黑衣人出现,以一己之力对抗二十几名杀手,不落下风,反而将对方打的溃败时。 连一向沉默的柯智都大叫,真汉子!更别说嚷着要拜师学艺的柯然。 这一幕,被庙里的柯兮瞧见,事情与她预料截然不同,本应她几个哥哥为难唐杰,然后她在上前维护,可如今却变成还未见面,她那几个哥哥就被对方征服,打得火热。 柯兮气的直跺脚,嘀咕道:“哼,我这几个哥哥,原本还打算让他们为我做主,怎想如此不争气。” 雪儿捂嘴笑话道:“小姐,倘若少爷们要为你做主,你还不得跑出去找他们理论。” 柯兮眼睛变得清明道:“好啊,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原来是你偷偷告密,看我不收拾你。” 故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外加上雪儿提前告诉柯家三兄弟唐杰以身挡住刁民,为她们主仆争取逃跑时间,柯家三兄弟对唐杰的印象也由冬天里的冷漠上升到夏天里的暖阳。 连一向脾气火爆的柯然也出奇平静,他率人到后山帮忙挖坟墓填埋死人。嘴上虽然巴不得这群杀手最好死无葬身之地,行动上却比谁都卖力积极。 柯智则是不知所踪,待众人发现时,柯智正拉着雪儿要她讲这一路的所闻。当然,他关心的重心除了柯兮安危,便自然放在唐杰独闯智庙三关这件事上。 有了柯家人帮忙,唐杰也闲的悠闲,给自己烧了热水,准备舒舒服服洗个干净,殊不知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移到他脖子。 随后,疲惫粗狂地声音响起:“别动,我这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匕首离他喉咙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这一刀划去,唐杰还不得流血身亡,唐杰本就怕死,丝毫不敢妄动。 双腿抖的厉害,他颤抖地说道:“好汉有话好说,不知小弟可曾得罪好汉?” 那大手朝着唐杰肚子奋力捶去,唐杰疼的厉害,弯腰这才望见对方正是昨日的杀手头子。 荆棘双眼布满血丝,昨日的黑衣人实在厉害,原本他和两个兄弟已经逃走,谁知半路上黑衣人又追了来。 好在黑衣人体力也消耗过大,荆棘手下两兄弟拼死拦住黑衣人。荆棘自知往前逃命,只等黑衣人体力恢复过来,必死无疑,索性不如杀个回马枪,让对方措手不及。 “是你!” 唐杰忍着痛苦说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一想到昨日死去的兄弟,荆棘就怒火中伤,想到这几个月全都因为眼前的小子,仇恨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嚷道: “无冤无仇,昨日我兄弟因你而死,今日我便要杀你以慰兄弟们在天之灵。” 这人逻辑有病,若不是他们要捉唐杰,又怎会被黑衣人逮到机会来个单杀,现在知道黑衣人干不过,便想着找他这个软柿子报仇。 可问题是唐杰连黑衣人是谁都不知! 说时迟,那时快,唐杰思索逃生方法,道:“好汉杀我轻而易举,只不过杀了我,好汉就可以报你兄弟的仇了吗?那黑衣人你可知他身份?” 原本荆棘的匕首已快落下,听到黑衣人,不由本能恐惧,这才反应过来,他连杀他兄弟的黑衣人身份都不知晓,如何手刃仇人? “他是谁?不说我杀了你!”荆棘将唐杰按在地上,威胁道。 唐杰见对方清明几分,脑海一心想着怎么拖延时间好借机逃跑,便答道: “想必你也知道那人剑术高超,定非浪得虚名之辈,凭你身手,哪怕再修炼十年也未必能伤他分毫,倘若你要想找他报仇,除了我能帮你,这世上在于他人。” ------------ 第二十六章 回马枪 荆棘见事情果如对方所说,倘若杀了唐杰,以他的关系,哪怕寻便天涯海角,也未必找得到黑衣人踪影。 哪怕找到对方,以他身手,要想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暗自权衡,荆棘道:“今日我便饶你性命,要想活命,乖乖听我吩咐。” 唐杰暗自松气,好在及时安抚对方情绪保住小命,至于那黑衣人,谁知是人是鬼。就算不知,胡编乱造一个,暂时诓骗他,等他反应过来时,还得想办法早些逃跑。 不多时,门外响起柯然粗犷声线道:“唐家小子,那些尸体按照你吩咐埋好了,兄弟们累死累活,怎么你倒是躲着清闲?” 荆棘刀子比划在唐杰脖子,稍动半分,估计他便能亲眼见到颈动脉喷溅鲜血的场景。 唐杰小声道:“好汉,不瞒你说,外面至少有百多号柯家兄弟,倘若我不回话,他们以为我出事,到时少不了一大堆麻烦。” 荆棘意动,威胁道:“你只管回话,倘若我听出半分不对,即可取你性命。” 门里半天未回应,柯然不放心,又道:“唐家兄弟,你不回我,我这就进来啦?” 唐杰苦笑,这柯然可千万不要进来,现在这天杀的杀手,一夜未眠,精神肯定紧绷,倘若触动他敏感神经,一个不小心那可完蛋。 同时心里早将荆棘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个遍,他扯着嗓子说道:“柯二哥吗?小弟没事,只是刚才睡得昏沉,小弟洗漱完了,便去为那些死去的亡灵立无名牌。” 门外柯然生气道:“唐家兄弟,那些杀手害你性命,你帮他们挖坟填埋已算大善,还要立碑干甚,莫非脑袋被门卡了不成。” 唐杰欣慰,这柯然来得真是时候,也不知帮杀手立碑的举动能否感化身旁的头目。就算感动不了对方,图个好印象也好。 唐杰回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逝者为大,柯二哥不必再言,还望柯二哥从他们身上找些信物编号,日后倘若家人来寻,也好祭拜。” 门外柯然愤怒地说道:“这事你找我大哥去,反正我是不乐意干了。” 等待门外的柯然动静消失,房间里气氛沉闷,荆棘感叹道:“你是个好人,若非活命,我等也不愿绑你,只怪你上辈子投胎投错了地方。念你帮兄弟们寻墓的份上,你只要安分跟着我走,我保证你性命无忧。” 唐杰心里不屑的啐了一口,道:“多谢好汉!” 荆棘整理片刻,打扮成门外柯家下人模样,便将匕首藏在袖中指着唐杰,让他走在前面,借机逃跑。 刚出房门,柯智便迎面而来,笑逐颜开,追问道:“唐家兄弟,我可算找到你啦,庙门口的大石你是怎么运出去的,可否教我?” 唐杰倒是很想教柯智,可他背后亮着刀子,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机不对呀! 况且就在刚才,身后的荆棘明显有些心慌,那刀子离唐杰又近几分,刚好刺着唐杰后背。 “柯二哥,其中缘由说来复杂,等回城里我在给你实地演示一遍,现在我肚子疼得难受,待会再和你说可好?” 柯智观察细微,唐家兄弟身后的下人似乎靠的太近,这不符合规矩,况且柯家下人,他又怎会不熟脸,结合唐杰今天行为不太正常,细细想来,很快发现其中关节。 原来,唐家兄弟被人威胁了! 片刻之间,柯智便假意失望,点头道:“那好,唐家兄弟,你快去快回。” 荆棘当了多年杀手,这种事情,按理说应对自如,绕是如此,也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这小子还算听话,路上也少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不过荆棘丝毫不敢松懈,两人错过瞬间,彼此防备,柯智瞧见没有机会,便回复道:“唐家兄弟,茅房在东面,你走错地方了。” 唐杰只觉小心肝跳的厉害,生怕荆棘下手,赶紧回复:“刚才睡得昏沉,瞧我都走错地方,不劳哥哥费心。” 瞬间只觉后背一阵清凉,用脚趾头想都知晓刀子已然划破皮肤,这样下去,短短五十多米还不得成他炼狱之路。 唐杰心想,我的乖乖,你要再来半句话,我这身板,可就要流血身亡啦。 好在柯智发现唐杰脸色不对劲,马上离开。一路畅通,待到了庙门,唐杰忙道:“好汉,前路漫长,也不知要走多久,前面有我的马车,你不如将我绑了丢进马车里,架车逃跑且不快哉!” 荆棘迟疑不决,道:“少耍花样。” 唐杰无辜道:“好汉,你瞧我这身板,耍花样那不是自取灭亡,我巴不得你赶紧将我绑架去见东家,让我少些折腾。” 荆棘脸色惶恐,道:“你怎知我要绑你去见人?” 唐杰苦笑:“我自认与好汉素未谋面,好汉费心费力寻我,倘若要杀我,何必浪费那些气力。除了绑架威胁要挟,我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 荆棘暗想这小子还不算太傻,衡量自身,想到要是赤脚逃跑,届时强势加重,还没将人送给铁面人,反倒是自己先死去。 便默许唐杰办法,两人走到马车前,马车上一般都有备用的绳子,以备马车脱缰。 于是,荆棘便用绳子将唐杰双手双脚紧绑,生怕他逃跑。 唐杰未练过缩骨功,四肢被布条绑的难受,却有无可奈何,此刻也不由有些着急,原本还对暗中保护他的十三狼抱有期望。 可昨夜杀手来临,未见他们出手,今日绑架同样未见他们预警,莫非他们将他忘记不成? 看来求人不如求己,好在自己猜中他想法,杀手并非真正想杀他,倘若一心杀他,任凭他巧舌说尽,也未必能说动对方回心转意。 荆棘一夜未眠,架着马车又跑了一天一夜,早就累的眼皮打架,又检查一番绳子后,便将马车绑在树上,小心打盹。 唐杰也困得难受,毕竟昨夜他也同样未眠,不过他却知晓,机会稍纵即逝,琢磨着荆棘也不知假睡还是真睡,打起二十分力气寻找机会方为正事。 反正两人情况半斤八两,不如耗着,看谁毅力更加坚定。 ------------ 第二十七章 熊爷饶命 雨水犀利,天色逐渐转暗,冷嗖嗖的风吹的人直哆嗦,本就辗转一日,唐杰又渴又累,这时候也顾不得三纲人伦,心生狠毒,既然逃不走,索性与此獠斗个你死我活,你想捉我去换取报酬,老子便先下手为强! “嗨,大哥,大哥?” 荆棘原本还在小睡,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眼,不悦道:“没瞧见大爷在睡觉,有屁快放。” 唐杰脸上微笑,心里厌恶,心想等老子脱身,定叫你不得好死,正所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三番两次追杀我,还真以为小爷脾气好。 唐杰假装虚弱道:“大哥,咱们走了一天一夜,小弟饿的实在厉害,不知你可有东西填饱肚子?” 荆棘摸了摸肚子,他也饿的厉害,刚才又睡了一觉,困意消失殆尽,现在饥饿感越加强烈。 骂道:“老子都没吃,你嚷嚷什么!” 看来,这时候还得去打猎或者找一些水果充饥,荆棘不放心,害怕唐杰逃跑,便道:“我要是去打猎,你这厮逃跑怎办?” 唐杰一听,苦笑道:“我说大哥,你看我这样,还能逃跑?小弟就算有心逃跑,却也无能为力呀!在又我后背受伤,失血过多,哪有力气逃脱你的五指山?” 荆棘暗自点头,这才安心,他道:“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倘若我发现你逃跑,定要挑断你手筋脚筋。” 唐杰连连点头,全身被绑的宛如虫子,别说逃跑,动弹都显得费力,况且定格在一个姿势久了,全身疲乏的很。 唐杰道:“大哥,你瞧我这都躺在地上一天了,全身酸的厉害,要不你将我挪挪换个姿势?” 荆棘原本还有些怀疑,见唐杰维持侧身的动作,也快一天,心中的最后一点顾忌消失殆尽,他道:“废话少说,我还要去找点野味,你在坚持坚持。” 帘子被荆棘拉开,瞧见雨水,唐杰咒骂荆棘,待会最好摔死。 等了好久,他听见脚步声远移,奋力瞪脚,想要用嘴解开脚上绳子,却不想怎么咬都接近不到绳口位置。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别人做个官二代潇潇洒洒,怎么轮到我就厄运连连。” 折腾一会儿,唐杰便用马车的菱角摩擦麻绳,麻绳不论硬度或强度始终达不到后世水平。 一来二去,唐杰感觉手背热的厉害,想必这便是摩擦生热啦,这让他精神振奋,继续摩擦。 半炷香时间,唐杰终于抹掉最外面的一层,紧绷的绳子也明显变松,他大喜,努力挣脱下,终于脱手。 顾不得,双手淤青,唐杰又将脚上绳子挣脱,找到马车里被收走的匕首,暗想这泥泞天气,架马车逃跑乃下策。 于是,起身掀开帘子望了望,没发现动静,下车便轻声逃走。 道路泥泞不堪,本就走得又累又困,想到今日连续被追杀,他就心生一股怨气。 唐杰自认为他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别人如何对他,他便要双倍奉还。等他强大,定要叫荆棘不得好死。 想着想着,突然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嚎啕地声音响彻森林。 “熊?莫非那杀手被拍死不成?” 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唐杰且能错过。他闻声赶去,发现森林中央果然有一头巨大的黑熊。 在黑熊旁边,正是手持弯刀瑟瑟发抖的荆棘,荆棘胸前被黑熊攻击,血肉模糊。那黑熊足足有两米高,身宽体壮,大嘴朝着荆棘怒吼。 荆棘瞧见远处的唐杰,哀求道:“唐兄弟,救救我。” 黑熊望向唐杰,眼神充满杀气,唐杰不寒而栗,他当即急中生智,坐在地上,惊恐尖道:“熊,好大的熊!” 刹那间,他便假装昏迷,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荆棘见了,还以为唐杰吓得晕倒,吐沫道:“胆小之辈。” 正是他失神片刻,黑熊抖擞巨大身躯,一掌拍在荆棘后背,后者只感觉五脏六腑俱碎,吐了一口鲜血,奄奄一息,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那黑熊腰间受伤,正在火气上,又是一掌拍打打在荆棘脚上,后者瞬间远离原地,荆棘疼的难受,躺在地上,呼吸急促,就要死亡。 唐杰眯开眼睛,发现黑熊操着雄壮的身子走了过来,他一动弹便觉得大地震动,唐杰暗自祈求:“我的熊爷爷,我可是真的死了,放过我吧!” 接下来,黑熊在唐杰身上嗅了嗅气味,哀嚎一声。唐杰只感觉震耳欲聋,便发现自己竟然悬空。 我的乖乖,不是说装死能逃避黑熊攻击吗?这厮是准备将我咬回家当晚餐? 唐杰被黑熊咬着后背衣物叼走,他思绪万千,临死之前想法最多的便是,真是可惜了单身二十年的兄弟。 荆棘还未昏迷,瞧见唐杰被黑熊叼走,结果可想而知,一想到此行出生入死不就为了捉拿唐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罢,随他去吧!荆棘便晕了过去。 不知被叼着走了多久,唐杰睁开双眼,发现到了一间山洞。黑熊将他扔在地上,轻声呼喊一声,从里面便传出来一阵愉悦的熊叫声。 紧接着,里面跑出来胖妞妞的熊宝宝,熊宝宝瞧见装死的唐杰,用粗壮的手掌拍了拍唐杰胸口。 唐杰只感觉装的实在难受,忍不住睁开眼睛,那熊宝宝见唐杰睁开眼睛,欢快的朝着大黑熊叫喊。 原来将老子当成了玩具?想我堂堂一表人才,竟然成了熊二的宠物,唐杰躺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那大黑熊拍了拍熊宝宝,熊宝宝倒地打了几圈滚,似在不满的宣泄。 唐杰暗想,果然是亲生的!黑熊一掌下去,琢磨要是他,早就吐血死亡。 谁知,那熊宝宝理论不过黑熊,便小跑过来,有模学样朝着唐杰后背便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唐杰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当即滚落在地,痛苦地呻吟一声。 于是,那熊宝宝站了起来,朝着黑熊喋喋不休,似乎再说,看吧拍疼我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杰又不敢妄动,只得待在原地。那黑熊又哀嚎一声,小熊呜呜叫了两声,大熊离开山洞,似乎是去准备寻食。 ------------ 第二十八章 熊出没 山中无熊妈,老子称霸王! 唐杰见熊妈妈离开,他便想撒步逃跑,刚没走多步,熊大就有模学样跟在他背后,模样呆萌至极,惹人欢笑。 唐杰求情道:“黑熊大哥,大路朝天各有半天,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别再跟着我啦,待会你熊妈妈来了,我还不得被他拍死。” 熊大呜呜叫了两声,快步挡在唐杰面前,顶着唐杰,就是不愿意他离开。 唐杰欲哭无泪,心想这半米多高的熊崽子怎这般令人心烦,难道是寂寞成疾,找不到熊二玩耍?你把我当做宠物也得让我填饱肚子,可老子现在是累又饿,不让我走,还不得死翘翘。 走了一会儿,唐杰便发现体力透支,身后又有熊大跟着,思量待会熊妈回来发现熊大不见,定是要寻他的,要是他一个不开心,还不得让唐杰粉身碎骨。 “不管啦,老子实在没体力啦!” 唐杰一屁股坐在打湿的石头上,对着熊大道:“熊大我饿的不行,你要不让我走,就给我找着吃的。” 熊大还以为对方跟他玩耍,呜呜高兴个不停。唐杰累的喘气,比划着吃东西姿势,也不求对方明白。 小熊很有灵性,他仰头叫了两声,便快步跑进山洞。不一会儿,叼着一块流着蜂蜜的蜂蜜窝跑了出来。 唐杰又惊又喜,下意识接过蜂蜜,暗想这熊大,莫非是人投胎转世不成? 他顾不得蜂蜜窝上的泥土,尽情吮吸着甘甜的蜂蜜,蜜汁顺着喉咙入肚子,唐杰只觉魂都飘了。 熊大围绕唐杰跳个不停,不一会儿又在他身上摩擦,显得极为亲昵。 吮吸几口原声野生蜂蜜,唐杰又充满力量,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吃饱却是那般幸福。 唐杰用匕首切开一半,比划用嘴咬的动作。熊大心领神会,张开嘴,咬着唐杰递过去的蜂蜜窝,抱着就开始撕咬,那模样别提多享受。 唐杰感叹道:“熊大,老子可是南洲太守的独子,如今沦落至此跟你抢吃的,实在过意不去,等我回到城里,定命下人给你捎大箩筐,天天叫你吃个够。” 熊大呜呜叫了两声,似乎是回应唐杰。 人体三大营养物质糖类,唐杰总算见识到他的威力,只吃了一块,他便感觉失去的力量都回来了。 吃饱好跑路,唐杰摸了摸熊大硬邦邦的脑袋,道:“熊大,天涯海角,有缘相见。” 熊大不知唐杰心思,舔着唐杰脸蛋示好。 正当唐杰迈开步子,准备逃跑,只听见树木刷刷地颤抖,紧接着熊妈伟岸的身躯从远处赶了回来。 熊妈朝着熊大叫喊两声,熊大便屁颠屁颠跟着跑了过去。肉乎乎身子跑了几步,发现唐杰未跟着他,他便不满的用头推搡唐杰,想叫他跟着一起走。 唐杰心想,老子穿越而来,没被天下大儒支配,却不想竟被两头熊支配了。 好在熊妈暂时对他没有恶意,将他当做熊大的宠物,不然以他那小身板,黑熊妈妈一掌拍过来,他准脑袋开花。 “呜呜……” 唐杰奔溃的有模学样叫了两声,便跟着小熊走了过去。熊妈扫视一眼唐杰,呜呜叫了两声回应,似在告诉他,别想跑。 唐杰有那心思,却没那胆,这山里,还不是你熊妈说了算。 在灌木丛里大概走了两柱香时间,唐杰便听见流水淙淙地声响,唐杰心想,原来是这只熊是来捕鱼的。 正好刚才吃多蜂蜜,换种口味犒劳肚子。一想到白白嫩嫩的鱼肉,唐杰便口水直流,他掏出腰间匕首,跟着熊妈背后,跳进河中。 河水不急,里面可见许多鱼儿游动,它们丝毫不知,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唐杰虽未练过刀法,拿着轻盈的匕首却行动迅速,他瞄准时机,一刀便插进肥鱼身子。 将鱼儿提起来,抽出刀子,朝着岸边一扔,对岸边的熊大呼喊:“熊大,接着!” 熊大愉悦的在岸边跳动,呜呜叫个不停,似在夸奖唐杰厉害。 旁边的熊妈才是捕鱼高手,要么用嘴咬鱼,要么奋力朝着鱼的方向一拍,鱼儿暂时昏厥,待漂浮到河上,他便叼着走到岸边。 不知过去多久,岸上便有十多条大鱼,唐杰觉得差不多,生鱼肉吃个一个就觉得恶心。不由失望,这荒山野岭,要是有火就好啦。 熊大和熊妈没那么多讲究,啃着摆动的鱼儿,直接下喉。 唐杰则是先将鱼内脏抛掉,清洗干净在准备吃,毕竟生肉,他也不敢多吃,谁鬼知道里面得有多少寄生虫。 这大周又没专业的打虫药,吃坏身子那可不好。 熊大吃的极其享受,不一会儿,便舒服围绕着唐杰跑来跑去。熊妈将剩下的吃掉,便朝着唐杰脸蛋舔了舔以示关心。 被熊妈舔过,一阵口水,唐杰没觉得恶心,倒是吓了半死,还以为对方要拿他开胃。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倘若熊妈哪天饿了,将他吃了咋办?也不知这全身漆黑的棕熊到底是啥品种,吃不吃活人? 熊大呜呜叫了两声,熊妈便走在前面,似乎吃饱准备回去睡觉。唐杰原本打算潜水逃跑,谁知熊大顶着他后背,监视他不准离开。 唐杰暗想,这河岸离水里二十米距离,河水浅,未必能逃脱,便放弃逃跑的想法。 山里密林居多,高大的树木让唐杰眼花缭乱,还以为回到了远古时代。 结合河里密集的鱼儿,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唐杰身心俱爽。 “原生态大自然的空气,原来是这般清新。” 不过唐杰却不敢放松警惕,越是接近原始的森林,就越是危险。 毒蛇毒虫,食人植物,猛禽飞兽,随便一个便会要了他性命。 神雕侠侣里的大雕至少得有两米之高,在后世基本看不到,那是被人屠杀殆尽,可在这里,两米的大雕时常出没。 看着威风,它盯上你,只要瞬间便取你性命。山海经里的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虽有夸大其词,却也从侧面说明那时猛禽存在。 ------------ 第二十九章 虎熊争霸 穿行密林,突然听见一声怒吼,唐杰只感觉浑身颤栗。这声音威武霸气,哪怕他从未亲自听过,却也知道那是属于老虎的狂怒。 果不其然,在密林前方,两头一米多高的吊睛老虎,虎视眈眈,盯向唐杰这边。 唐杰害怕的全身哆嗦,只感觉双腿没了气力。这才回忆起,水浒传里对老虎的那段描述: 那山林里就吹出一阵狂风,俗话说,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山冈里就蹿出一只吊青白额大虫来。那大虫一声狂吼,震得那山冈也动。 此刻的场景却是差不了多少,吊睛虎面目狰狞,锋利的獠牙有十厘米长,光是看着,便让人害怕。 熊妈如临大敌,它挡在小熊身前,狰狞张口,同样愤怒的怒吼狂叫。 三头猛兽较量,唐杰只觉地底都在颤抖。 他心生恐惧,想到老虎吃人的报告,如坠深渊。千算万算,他却万万没想到这密林竟然还有老虎。 熊妈身躯庞大,足足有两米之高,四肢杵在地上,压迫力十足,不过它虽然力气大,可动作却是笨拙,倘若遇见一只体型相当的老虎,那是绝计打不赢的,倘若两只一起消耗,定然难逃一死。 要不是熊妈远远比老虎高大,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老虎相比雄壮的熊妈,不落下风,它们爪子锋利,捕捉猎物时,通常会与对方纠缠,在纠缠之中不断消耗掉对方体力,等磨掉对方气力,便会不停攻击对方脖子,用爪子攀附在肉里,死死纠缠,令其断气。 三头猛兽正面相对,场面震撼无比,小熊呜呜哀嚎,似在发出危险的怒吼,唐杰强忍恐惧,安慰的拍了拍小熊脑袋,为了活命,哪怕对面是洪水猛兽,也退缩不得。 遇到老虎这种吃人的猛兽,逃不过,拼不过,唯有以命相搏,你恶我更恶,你强我更强,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昂!” 对面的吊睛大虎张开獠牙怒吼,震的周围树叶都在震动。 唐杰抽出腰间匕首,一言不发,双手却是在颤抖,见两只老虎左右晃动,寻找机会,他更是心急。 熊妈啊熊妈,老虎虽是百兽之王,你可千万要撑住,你要死了,可就都得完蛋啦! 突然,对面的吊睛大虎后脚蹬开泥土,宛如坦克般扑了过来。熊妈愤怒大叫,匍匐身躯,遮天蔽日的熊掌拍了过去。 正好拍到花白大虎,熊妈力气实在太大,绕是花白大虎速度力量惊人,也被打退三步,重重摔在地上,泥土飞溅,痛苦不已。 花白大虎被拍的疼痛,张开獠牙,迟疑不决。 两只大虎转变攻击,不在单打独斗,眈眈怒吼包围熊妈,偷袭攻击,要将它体力耗尽。 唐杰只感觉如凡人看待上帝一般,现场的一幕,让他心底震撼,血气沸腾。 熊妈在两头老虎伦番攻击下,始终不落下风,身上已被老虎锋利爪子划开多道伤口,血肉模糊。 另外一头吊睛大虎,眼看迟迟咬不死熊妈,便瞪想唐杰,朝着这边怒吼,闪电般扑了过来。 唐杰暗想:“以老虎这体型速度,老子今天不成他肉中餐,也定然落个残疾。” 五米,三米,二米! 说时迟,那时快。唐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举起手臂粗的生木棍,甩出五百斤的力气,奋力一挥,只听见生木棍咔嚓破裂的声音。 刚好拍在老虎头颅,将他眼睛打得血迹斑斑,那花白大虎,颅顶鲜血淋漓,痛苦哀嚎一声,便退到一边,不敢枉自攻击。 不过从它走行,却是将它眼睛打瞎。 唐杰惊的一身冷汗,刚才挥棒攻击,用掉了他全身力气,这要是两头老虎一起攻击,他一定会被对方撕成碎片。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刚才有大刀,定能将大虎砍死,哪怕砍不死,也要将它砍残疾! 绕是如此,他也感觉运气成分居多,要是奋力挥动木棒未能打中老虎,等待对方反应过来,他还有招架的手段? 唐杰手麻的厉害,这才发现手掌竟然被反弹一阵淤血,赶紧捡起旁边另外断掉的两米生木防御,不敢脱手。 水浒传里的李逵杀虎为母报仇应该确有其实,但是武功打虎报仇那就一定吹牛! 靠着锋利的武器和高超的技巧,加上李逵有项羽那般力气,定然能凭借锐利的大斧,斩杀老虎。 倘若徒手与速度力量都比人类高出几十倍的老虎搏斗,哪怕对方是一只快要死的病虎,武松也不一定能取胜。而且从他后来扛着老虎下山,就能看出端倪。 熊妈全身被抓的流着直流,不断喘着如雷的粗气,不过旁边的两只吊睛大虎却不敢上前,它们彼此预留距离,招架对方。 唐杰虽有心杀虎,却又不敢上前,他那身板,倘若被花白大虎抓一爪,还不得直接嗝屁。 刚才运气好,是他眼疾手快,激发身体最大潜能,才能打到老虎眼睛,打退大虎,要是大虎再来,他也毫无办法,唯有祈求一击必中,再次打中大虎。 若是与之近战搏斗,没有身手,也必死无疑。 唐杰不由心里震撼,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见过黑熊力气非常大,一掌能将手臂粗的树木拍断,却没想到亲眼所见,更让人觉得震撼。 熊妈拍出一掌,携卷狂风呼呼响动,二百多斤的大虎,竟然被拍的瞬间飞出二米。 倘若拍在大腿粗的木棒上,还不得直接断掉。 这才是真正的力拔山兮气盖世! “昂……” “呜……” 小熊担心熊妈,呜呜叫了两声,唐杰却拉住小熊,不敢让它过去,这时候过去,不是让熊妈分心。 谁知,小熊的哀嚎吸引了刚才被唐杰打中脑袋大虎的注意力,它朝着这边吼叫两声,突然迈着飞驰的步子攻击过来。 熊妈愤怒叫了一声,想冲过来保护,另外的老虎拦在它跟前,抓在它身上,滚动撕咬起来。 “你这畜生,还敢来送命,惹怒你唐爷爷,老子定叫你有去回。” 巨虎伸开巨大的爪子,张开獠牙,扑了过来,唐杰怒吼壮胆:“谁怕谁,老子跟你拼了!” 当时他只感觉使出三百多斤的力道再次挥动生木棍,又是一阵疾风,大虎目标实在太大,生木棍又打在大虎前腿,只听见咔嚓一声,生木棍再次断掉,大虎也应声翻倒在地。 “昂!” 小熊此刻也爆发血性,它朝着熊妈那边冲了过去。 唐杰怒骂:“老子自顾不暇,你要死就去死吧!” ------------ 第三十章 弯弓少年 没了匕首,他就只有等死。哼!拳头能打死老虎,痴人说梦,光是那颅骨便比手掌坚硬,如何打碎?况且以大虎速度,普通人也未必能打到大虎血管密集的部位,将其暂时打蒙。 唐杰瞧见雄壮的巨虎,躺在地上呜咽吼叫,他眼中布满血丝。 咬牙切齿道:“你要老子性命,老子便叫你下地狱!” 他挥动匕首和老虎爪子纠缠,老虎爪子锋利,将他手背胳膊被抓的血迹斑斑,疼的扎心,唐杰却依旧不敢松开匕首,匕首可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 你快老子比你快,你狠老子比你更狠! 好在苍狼赠送给他的匕首锐利,唐杰只感觉一刀下去咔嚓作响,似乎插到了老虎骨头,却依旧未断。 划了几刀,老虎前腿也血肉模糊,没了气力,不在攻击,匍匐在地,喘着大气,痛苦呻吟。 绕是大虎前腿折断,也好几次想扑唐杰,唐杰被老虎利爪抓到,瞬间鲜血染透衣衫。 胸前胸后,血迹斑斑。 不过鲜血更加刺激唐杰血性,他见老虎再次扑来无果,速度相比之前,已经慢上几十倍,眼疾手快,纵身一跃,便滚到大虎身后,奋力握紧匕首,朝着它脖子刺去。 只听见大虎临死前痛苦哀嚎,紧接着一股滚烫的鲜血射在唐杰脸上,这让唐杰突然一阵恍惚。 之前脑海里只想着如何活命,顾不得身上疼痛,朝着老虎脖子就是一阵乱刺,也不知刺了多少刀。 等他发现过来时,大虎脖子早就被捅成了血骷髅。 唐杰狰狞道:“死得好,你以为老子肉是那么好吃的。” 另外一边的吊睛大虎,吓得退后,瞧见同伴死亡,痛苦的嚎叫两声,就准备扑过来报仇。 唐杰骑在虎背捅的癫狂,哪知身后另外的老虎对他杀心早起。熊妈满身伤痕,失血过多,难以动弹,赶不上吊睛大虎,只得悲哀的朝着唐杰吼嚎。 那一声狂吼,似要将天地震碎,唐杰只感觉耳膜疼痛,回头一扫,却发现吊睛大虎排山倒海般扑了过来。 这次他可没有阻挡的大棍,靠手里的匕首防守一米五多高的雄伟大虎,无异于寻死之举。 那一瞬间,唐杰仿佛看到自己头皮被老虎撕裂的场景,铺天盖地的大虎扑过来,肯定是利爪抓破他脑袋,紧接着锋利的獠牙咬破他喉咙。 莫非今日山岗,便是我唐杰葬身之地? 正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个少年及时出现,弯腰摆正姿势,再搭弯弓,两腿微张,那少年大喝:“畜生,休要伤人!” 只见那少年剑眉星目,眉清目秀,坚毅的双眼,紧扣弯弓,只听见嗖地一声,那吊睛大虎应声倒地。 吊睛大虎重重摔在地上,瞬间迸溅大量的泥泞,眼看大虎摔倒在唐杰身前哀嚎,他只感觉一阵狂风袭面。 紧接着嗅到白虎吐出的浑浊的兽气。 唐杰恨意四起,恶狠狠盯了一眼大虎,便不再迟疑,迅速靠近大虎,手起刀落,重重插在大虎咽喉位置。 那少年是森林远处,小河村的汤家少年汤诺。家里还有一个姐姐,父母早亡,姐弟俩相依为命,忙时种地,闲暇时靠着汤诺打猎混点油水过日子。 汤诺见射中大虎,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白虎扑像唐杰,却将他吓得半死。 汤诺心想那人应该被吓得半死,现在是没思考能力的,白虎只是中了一箭,应该不足以致命还很危险,正准备过去帮忙时。 谁知,汤诺瞧见那少年竟然反身跃起,匕首的姿势对着腰部,以雷霆之势刺向白虎。 汤诺惊叹道:“好果断的少年!” 能在短短几秒钟便想到起身反击,可谓天才。倘若是常人必定吓得尿裤子,挪出来脚。汤诺这才发现唐杰身后还倒着一只白虎,白虎脖颈鲜血淋漓,早已断气。 “难道,那白虎也是他杀的?好厉害的少年!” 汤诺失神时,只听见黑熊震耳欲聋的嚎叫,他已由震撼变成恐惧。 从三头猛兽中活生,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妖孽的少年! 唐杰刺的癫狂,听见熊妈呼唤,他才发现另外一边呆呆矗立在原地的汤诺。 那少年救了他性命,箭法惊人! 这是唐杰对汤诺的初次评价,唐杰见熊妈朝着汤诺示警,起身朝着小熊呼喊两声。 小熊迈着笨拙的身子跑了过来,蹿进唐杰怀里,不停舔着他胸前鲜血。 熊妈也受了重伤,步履蹒跚跑了过来,眼睛却有意无意警惕望向汤诺。 不过,熊妈知晓要不是汤诺射箭杀了大虎,唐杰也不会得救,所以并未发狂。 唐杰摸了摸小熊脑袋,说道:“熊大,别舔啦,我这去找着草药止血。” 熊妈早已虚脱,坐在小熊旁呼呼喘气,不肯离开。唐杰忍着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汤诺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汤诺连说不敢,他将腰间包裹,丢给唐杰,道:“勇士,这里面有止血的草药,勇士要不嫌弃,拿去用便是。” 唐杰默默接过,道谢一声,打开包裹才发现里面是些翠绿的叶子,唐杰将叶子嚼碎,吐在手上,道:“还望兄弟多找一点这种止血的叶子,唐某必有重谢。” 汤诺拱手:“路见不平,何来道谢,你且等等,我去去便来。” 唐杰点点头,又将那翠绿叶子嚼碎,当着熊妈,抹在自己胸口,这才试探性伸向对方。 那叶子嚼在嘴里苦涩提神,抹在伤口清凉,止血效果极好,原本还冒着鲜血的地方,也开始变得乌黑凝固。 熊大捡起地上落掉的叶子,有模学样嚼了起来,然后吐在熊掌,朝着熊妈流血的地方抹去。 熊妈兴许疼的难受,摇头朝着熊大不满的吼叫。 唐杰身上的伤口算是小伤,熊妈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每一道都差不多三厘米之深。 要不是熊妈皮糙肉厚,恐怕早就白骨。 唐杰心想,也不知这草药叫什么名字,止血效果竟然这般神奇,待会定要讨教那少年一番,还不知少年如何称呼,等我出了森林,定要好好报答他。 汤诺不一会儿便,提着大根树叶回来,他却不敢靠近,害怕黑熊攻击,唐杰连连感谢,这才得知汤诺姓氏。 ------------ 第三十一章 驾车四顾 唐杰见汤诺对着两只死老虎两眼发光,他便将其中一只老虎送给汤诺,算是回报汤诺救命之恩。 汤诺开始不肯,在唐杰盛情难却下最终也接受,姐弟俩日子本就过得清贫,一年到头要想吃掉腥味,全靠汤诺上山打野。 如今有了这老虎,他们便能得到一笔横财,日子起码会好过些。况且汤诺也认同唐杰阐述的理,倘若要不是他救了唐杰,他也活不到现在,分他一只老虎,于情于理都没毛病。 至于另外一只老虎,唐杰留着也没用,他本就是官二代,不愁吃喝,索性委婉的嘱托汤诺处理,最后七三分,届时好做回家路费。 汤诺见唐杰身受重伤,另外一只老虎可如何是好?他舍不得老虎,也知最多抗得了一只,正忧心忡忡之时,唐杰道: “汤兄弟,实不相瞒,我乃南洲城人士,被山贼追杀,沦落至此,在密林东面路上,还有一辆马车,倘若在的话,我们不如用马车驮着下山。” 汤诺拍掌大喜道:“如此甚好,也少些麻烦,唐兄弟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看看马车在不在。” 唐杰虚弱坐在地上道:“有劳汤兄弟!” 想到与熊大熊妈刚刚分离,就有些不舍,唐杰暗想此行顺利回到城里,定要派人送一大车蜂蜜运到山里,也算回报他俩。 突然唐杰想到另一边绑架他的杀手,也不知对方死活,要是对方还活着,找他报仇那又该如何? 不过转念一想便觉得自己雾里看花,犯傻啦。那杀手被熊妈一顿撕咬,来时便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就算活了下来,也注定是个废物,狡兔死走狗烹,哪怕他回去汇报,遇到好心的主子,赏几个钱回家颐养天年,遇到心狠的主,那地狱便是他去处。 没有利用价值的杀手,怎么还能活下去?这世界并非都如牟利那般善良。 唐杰一琢磨,听那杀手口气,似乎背后还有东家,也不知那东家是谁?难道绑架自己仅仅为了威胁唐呦?料想杀手能与唐呦作对,背景应该很大。 不管理由如何,惦记我唐杰,我定要十倍奉还!从这些日子看来,这一趟大周行,行事风格终究软弱了些,还得铁血狠心一点! 不多时,汤诺便从远处激动地呼喊道:“唐兄弟,唐兄弟,太好啦!那马车还在!” 唐杰虚弱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伤势不重,却因失血过多,意识模糊,哪怕行走都有些费劲,更别说搬其他的,唐杰不好意思道:“汤兄,还得麻烦你搬这两只畜生了。” 汤诺听闻,拍着胸脯回应道:“这点小事包在汤诺身上,唐兄尽管去休息,这天色还早,我们路上快点,还可以赶回家吃个晚饭。” 唐杰将匕首收回刀鞘,笑着道:“看来我这几日还得跟着汤兄混吃混喝才行。” 汤诺开心的要命,原本上山打猎只求遇见野兔尝尝腥味就心满意足,谁知遇到大虎,还是两只。 这老虎全身上下可都是宝贝,卖给大户人家讨个好价钱,起码几年内衣食无忧。 唐杰跟着混吃混喝几日又如何,况且汤诺好客,这点自然不会拒绝。 唐杰边走边停,后面的汤诺力气大,二百斤的大虎抗在肩上大气都不喘一个。 唐杰心想,这便是恶劣环境下锻炼出来的身体。 汤诺还谈笑风生说道:“唐兄,你看着孱弱,却能从三头猛兽中存活,实在令小弟敬佩。” 回想刚才的经历,唐杰只觉得惊心动魄,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打中老虎眼睛,以大虎身手,取他性命简简单单。 唐杰摇头道:“从黑熊手中逃脱不足为奇,不过能从老虎手中逃脱,还得全靠运气。” 汤诺想来也是,他见唐杰和棕熊分别有些不舍,料想唐杰能活命,定然少不了棕熊帮助,只是不知棕熊为何不伤他? 汤诺又问道:“唐兄,那棕熊为何不伤你性命?” 唐杰便将如何装死逃避棕熊攻击,以及小熊叼蜂窝救他性命,相遇白虎的故事,重新道了一遍。 到了马车旁,汤诺将大虎朝着地上一扔。原本吃着草儿的马儿,突然吓得惊动,汤诺过去**鬃毛安慰马儿,道: “装死逃避棕熊撕咬,饶是如此,唐兄也胆色过人,若是让我遇见,我说不定早就尿裤子,不知所措啦。” 唐杰没体力发笑,全身只感觉酸痛难受的厉害,客套说了几句,便说他有些乏了,想坐下休息一会儿。 汤诺连连点头,十分佩服唐杰的胆气和洒脱,转身便又去背那大虎尸体。他心里一直在想,棕熊不是食肉动物,唐兄装死就不会被吃了吗? 棕熊确实吃肉,不过他大多吃的是腐肉。所以若不是熊妈依靠庞大的身躯占据优势,以及保护小熊心切,它是定然斗不过老虎的,遇见老虎,只有逃跑的份。 当然老虎也未必能拿一心想逃脱的熊怎样。 也不知过去好久,雨水落透,原本昏暗的天空也变得清亮,出了森林,天也更明。 唐杰躺在马车里不知睡了多久,模糊之中只听见马车外汤诺一声声的吆喝。 他睡的不踏实,毕竟靠着在两头断气的老虎身上睡觉,任谁都不踏实。 睡梦中,他只感觉脑海还在回复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他害怕睁开眼睛,望着闭目的大虎,骂骂咧咧道: “活着想吃老子,就算死了也不让老子睡服。可如今老子好好活在这里,闭眼睛的是你这畜生,这觉我不睡便是。” 门外的汤诺听了,大笑道:“唐兄睡得不安稳索性出来透透风,还有半个时辰便到啦。” 唐杰用力锤了锤大虎泄气,反倒疼到自己拳头,他掀开帘子,坐在汤诺旁,问道:“汤兄,你家离南洲城多远?” 汤诺想了想,说道:“骑马四日,马车的话六日便可以到。” 六日? 唐杰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莫非他不是唐呦亲生的不成,这么这些日子过去,也不见唐呦派人接他回去? ------------ 第三十二章 大周百姓的生活 但凡小河村的后辈,都知晓远处深山,常有老虎出没。村里人外出打猎,通常成群结队,若是单独行动,必定是不敢深入的。 看见老虎的,可不止一个村民! 于是,村里的老辈放下话,谁要敢在深山里呆上一晚上,就白帮对方做上半个月的农活。 这话在众人看来权当笑话,谁嫌自己命长? 不过,总归是些善良的长辈,对后辈的敦敦教诲。 今天不一样,村里的汤诺驾着马车回了村子,马车在村里可是稀罕物,听说汤诺还带了一名面生的年轻人到了村子。 年轻人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眉宇间还有几分愁容,那幅帅气模样,可吸引不少闺女芳心。 正在赶路地二愣子见了,打趣地问道:“嗨,汤二哥,你外来朋友?” 汤诺点头,道:“二楞,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这一番景象时有出现,唐杰在车里头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淳朴”。 虽然大周的百姓读书少,他们却比任何人都懂得礼貌,懂得道理。路上,但凡认识的,不认识的,见到唐杰,都会礼貌打声招呼。 想到后世,大家只顾低着头行走,即使碰到熟人,也因性格不和,相互不喜等原因,彼此间躲开装作没看见,人情人暖终究是差了些。 唐杰却知道,社会在发展,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应有的现象,不存在对与错。 汤诺指了指远处炊烟袅袅的茅草屋,道:“唐兄弟,前面便是寒舍,家贫,还望唐兄不要介意。” 唐杰不悦道:“汤兄说的这是什么话,留宿至此就已麻烦汤兄,又怎会嫌弃。” 汤诺觉得心里一暖,原本还以为城里人唐杰会嫌弃他家破,如今看来却是他小人之见了。 唐杰随着汤诺刚下了车,汤诺便大声喊道:“姐,我回来啦!” “汤诺回来了吗?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快进来!” 房子四周围着土墙,两边插着篱笆,有只母鸡带着小鸡在篱笆里穿行。另外一边是一条引流的水道,从外面看进去,里面的布局还是很讲究的。 汤诺道:“唐兄弟,里面请。” 唐杰点点头,汤诺便将马车拉进院子里,卸掉马具,就将马儿绑在院子另外一边草地。 不一会儿,门里走出来一名女子,女子相貌普通,细嘴瓜子脸,瞧见唐杰,先是一愣,紧接着抱怨道: “弟弟,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差点出丑。” 唐杰立在原地,显得有些拘谨,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一旁的汤诺,及时走了过来介绍唐杰身份。 简单招呼几句,唐杰便随着姐弟俩进了屋子。 屋子里却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除了东边角落的农具,还有打猎用的弓箭,便看不到任何的装饰品。 泥巴地,地上干燥,由于长年走动,原本的黄泥巴也变成乌黑的颜色,更别说因烟熏黑的木板。 晚上的伙食,更是简单,青菜叶子加上一碗酸菜汤,要不是唐杰来访,桌子上兴许就没有十几片可数清的腊肉,和附加的野菜。 总得来说,也算四菜一汤吧! 唐杰害怕姐弟俩尴尬,嚼着糙米显得十分香甜,他知道他吃的糙米,或许是姐弟一年到头最好的粮食。 唐杰原本很饿,却也没敢吃多,他也知晓,姐弟俩生活并不宽裕。家里来了客人,一定会将最好的呈现给客人。 他们尚且如此,大周其余的百姓,过得又是何种生活? 唐杰不敢想象,他脑海里不由想起一句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兴许这便是大多数大周百姓的真实写照吧! 上辈子穷怕了,唐杰也知道挨饿的滋味不好受。他暗自发誓,等他回了城里,定要好好报答这对姐弟。 活在国家的统治下,肯定是有赋税的,唐杰好奇的问了小河村的赋税。 结果,汤诺的回答让唐杰很气愤。大周规定的正常算下来是一顷土地缴纳饲草3石,禾秆2石。最终算下来,农民一年到头忙下来,最终有五分之三要上交,余下的留给自己。 不算土地贫瘠,天灾干旱,自然灾害等,只要有几倾地,就得交相应分量的粮食。粮食不够,当然等值钱的其他东西也可以抵押。 唐杰心想,有些地方消息闭塞,贪官污吏征收的额度自然也会提高,如果有的官吏谎报赋税,那底层的百姓得过上什么日子? 大周王朝,才是寄生在百姓身体里的蛀虫! 他看过一些资料,讲的是民国时期,地主统治下,底层百姓的奴隶生活。 他们一年到头都是穿着补丁肮脏的衣服,身体瘦弱,双眼涣散,在他们眼中看不到生的希望。一大群人挤在拥挤潮湿,充满恶臭的房间里,白天为地主每日每夜干活,动作慢了会有人抽鞭子,辱骂他们废物东西。 吃的是一碗稀饭,稀饭清淡跟淘米的米汤水差不多,对于那些为地主干活的百姓,他们只求活命,讨一口饭吃,哪怕是猪食。 太守府的管家康伯曾经说过,南洲的赋税是整个大周最低的,全赖他爹唐呦多年来下乡为老百姓谋求生路,至于其他洲,百姓苦不堪言。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唐杰脑海里这才浮现出一个忧国忧民的诗圣形象,如果说单论文采,杜甫差李白,若是总体评价历史地位,李白是远远不及杜甫的。 兴许,杜甫才是真正普通底层百姓的写照,而李白只能算的上小资产阶级的代表。 风雨欲来山满楼,唐杰似乎抓住了什么,终于他想到牟利反复交代他的话,不要忘了天下百姓的疾苦。 唐杰感叹道:“牟利啊牟利,看来你是看清周天子治下百姓疾苦!有心无力,这才躲在深山里不肯接受册封。也是,这样的天子,不值得你……” …… 同样,在另外的一边的南洲城,唐呦站在城楼上,旁边苍老的管家康伯为他披上一件外套,提醒道:“老爷,天冷了,过几天,少爷也快回来了。” 唐呦摇摇头,他道:“我要等杰儿回来,问问他看到了什么?杰儿到哪里了?” 康伯操着苍老的声音,回答:“探子来报,少爷刚到小河村。” ------------ 第三十三章 唐杰的高圣形象 次日,晴空万里,清晨唐杰早早便起了床。终究是他人卧榻,主人家即便好客,他也睡得不如家里不安稳。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金窝银窝不如狗窝睡得舒服。 汤诺整理了远行的包裹,他们便准备起身前往附近的集市。 汤瑶一夜未眠,清晨还是早早从床上爬起来,积极的准备热水干粮。昨晚听闻自家弟弟捕猎了老虎,开始不信,当掀开马车帘子,吊睛大虫不正是老虎,可把她吓坏了。 当真是又喜又怕,喜的是卖了老虎,家里会凭空得到一笔横财,怕的是常在河边走,要是下次遇到老虎还这么幸运吗? 汤瑶当即就哭了,哭的声嘶力竭。最后还是在唐杰百般安慰下才笑了出来,汤诺不明所以,还在愧疚是他惹的汤瑶不高兴了吗? 唐杰却能体会到汤瑶哭了的心情,以前穷惯了,本以为日后的生活就那样,突然拥有很大一笔横财,然后就会想象当初苦日子是那般艰难,想着想着,就高兴的流了眼泪。 比如,落魄多年的流浪狗,但凡有点思想,突然得到主人收留,喂它东西填饱肚子,有的狗会边吃边落泪。 畜生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最后得知是唐杰打死的,他弟弟只是捡漏,俨然将唐杰当做恩人,这才想起置办一些农家止血止伤的草药给唐杰包扎。 汤瑶对唐杰的印象极好,一方面是唐杰本就长得英秀帅气,说话文质彬彬,对于姐弟俩的境遇,也没有在言语间歧视蔑视;另外一方面是唐杰为他家带来了财富。 一只老虎在大周,哪怕是偏远的地方,卖给富家贵族,哪怕扣掉层层回扣,也有一百两五十银子。 一百两银子什么概念,从此汤家姐弟三菜一汤一肉,可以开销十年。若是买一些田地,置办家产,雇佣佣人,黑心一些,不发生意外,可以终生无忧。 汤瑶心想,这便是村里大娘们常说的君子吧!不!唐恩公不是君子,他是来天派来拯救他家的神仙! 临行前汤瑶邀请唐杰一定要再来做客,他家会埋上水酒封坛,等待唐杰再来做客时开封。 这种欢送客人的规格唐杰不知其中寓意,也不好意思发问。他却猜得到,应该属于上上层迎客方式,事实也如他猜想。 唐杰心里不由一暖,心里对汤家姐弟的评价上升了另外一个档次。淳朴没有心机,两姐妹在男权主义社会没父母庇护下,在受尽白眼下还能健康的活下来,定然比旁人坚强的多。 汤诺见自家姐姐两眼通红,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嘱托道:“姐,你回去罢!我只是赶个集,很快就回来了。” 汤瑶害怕唐杰笑话,这才红着眼千叮万嘱汤诺,到了集市可千万不能惹事,遇见那些流氓地痞,能躲则躲,不能躲也不能软气。路上不懂的事,一定要请教唐杰。 唐杰坐上马车,见了这一幕,也不由想到当初康伯在城门望着他离家的场景。 那时,康伯曾对他说:“少爷,你一心想走,老奴也拦不住。少爷切记,行走江湖,可不比在南洲城,有老爷帮衬。 千万别惹事,老奴在包裹里塞了五十两银子。待会老爷回来了,你可就走不了。老爷当初也是瞒着太老爷这么离家出游的,害得太老爷差点将他逐出家门……” 唐杰不由鼻子一酸,康伯总是那么啰嗦,与康伯只相交三个月,老奴康伯对唐杰的照顾却甚似亲人。 平日里负责他生活起居,闲暇时给他讲故事,在城楼上害怕他着凉默默递上外套,伤病时每天都会亲自熬药奉上…… 马车行了许久,汤诺见唐杰脸色黯然,询问道:“唐兄,有心事吗?” 唐杰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想到一些陈年往事罢啦。” 想到这一路安危,唐杰又道:“汤兄,待会去集市卖老虎,你可得长些心眼!” 汤诺不解,问道:“唐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莫非还有人敢抢不成?” 这姐姐倒是有点思想,弟弟却太单纯了,唐杰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汤兄公然卖老虎,肯定会有人红眼的。” “我看唐兄多虑了,集市不远处便是官府,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报官。” 汤诺还是不信唐杰的话,他认为,朗朗乾坤,在集市售卖老虎,属于正当买卖,怎么会有人冒着官府的名头抢夺他东西。 唐杰见汤诺不信他话,放低语气道:“汤兄为人单纯善良,可这世上未必每个人都与你一样。汤兄可别小看了这集市,集市龙蛇混杂,要没官府和黑势力撑着,他们怎么能开到现在。” 汤诺不可思议道:“你是说官府和那些地痞流氓勾结?那就更不可能了。” 看来这汤诺是油盐不进,唐杰索性不在言语,待会看来还得他自己留个心眼。 唐杰心想,老子可是穿越五千年而来,上有流氓的超级帝国,半岛棒子;下有碰瓷,拐骗,地沟油,黑社会,人贩子。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罄竹难书呀! 这为人处世,不留个心眼怎么行? 汤诺见唐杰不想多说,心里却开始怀疑自己过错,他想到唐杰能从黑熊老虎手上逃脱,定然不是简单的人。 “姐姐说过,唐兄是大智慧之人,一路上要听他的话,料想他的话应该不会有错”,汤诺默默将唐杰的话记在心里。 唐杰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路上行人身上,他从未见过地地道道的大周百姓。 在他潜意识里,他也好奇大周百姓赶集的场景。 不过历史没让唐杰失望,大周的百姓大多三俩成群,佝偻的老人牵着孩啼;相识的友人有说有笑,他们或背着竹条做的背篓,或者惬意坐在牛车上,吆喝气喘吁吁的水牛前行。 妇女则是一同聚在一起,旁边的人,大都是本村的熟人,他们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阳光喜气。 走得累了,就有人在树荫下乘凉休息,彼此间相对,谈笑风生。 安息养生息,未知幸福兮! 唐杰感叹道:“往往越稀少,才越弥足珍贵!正如这赶集不易,才更让人觉得幸福。” 唐杰两人,坐着马车上,汤诺手持马鞭吆喝老马前行,路上时不时会有孩啼张望,然后羡慕地想他旁边的亲人诉说,马儿,快看马儿! 将近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集市。 ------------ 第三十四章 金算盘的恐吓 大周的地方行政区规划是:六家为邻、五邻为里、二里为村也就六十家人,四里为乡,也就是一百二十家人。三乡为邑,五邑为县,大概就是一千八百户人家。 扬志县可不是小县算中上的大县存,整个南洲地广人稀,所以也仅有四县二十邑,一洲大概八万人左右(细节上请各位老书虫不要纠结)。 所以,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人口上,南洲都被七大洲的统治者亲切的称为“穷山恶水刁民地”。 不过,正是这么一个被人称为刁民辈出的南方,终于在若干年后,在唐杰英明的带领下飞跃发展,最终统一混乱不堪的大周,成了天下人向往的富饶之地。 到了集市中央,唐杰首先将两张大的麻布口袋铺在地上,随后吩咐汤诺先将一只老虎放在麻布上。 这时,便要体现他强大的推销能力了,唐杰小声在汤诺耳边交代,然道:“汤兄,你照着我说的喊,只管大声的喊。” 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喊出唐杰交代的口号,汤诺还真喊不出口,硬是憋红了脸,才喊出半个字。 唐杰瞧见汤诺畏首的模样,索性吩咐他注意围观群众,要多观察那些富贵公子哥或者富贵商贾,这些人才是他们的金主。 唐杰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昨晚刚从山里打死的老虎,新鲜开卖啦!童叟无欺,价高者得唉!” 不一会,好奇的百姓便围了上来,纷纷指着大虎,惊讶地起哄道:“当真是老虎,这两位兄弟可真厉害!” “老虎,哪里有老虎?我的天,不会真有老虎吧!” 老虎为百兽之王,它威名远扬,即使是死了,周围胆小的百姓也不敢靠近,生怕它睁开眼咬人。 随着唐杰一声声卖力的吆喝,路过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公子哥富贵的商贾,正挤在前面看热闹。 汤诺呆呆立在原地宛如木鸡,人越多,讨论的越厉害,他就越是感觉面红耳赤。心想这唐兄看着斯斯文文,做生意却是比那些老成的商人更加厉害。 围观的人里,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哥,轻声对旁边奴仆交代几句,便派身边的奴仆上前询问价格。 那奴仆指了指大虎,高昂这头颅问道:“店家,一百两银子咱公子要了!” 唐杰笑了笑,发现那憔悴的公子哥,脚步浮华,中气不足,肯定是肾虚,便说道: “我说尊贵的客人,你给的价格太低了,这畜生凶残,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你给的银子,光是兄弟们的抓药费用都不够。况且,这猛虎可是属于有价无市的宝贝,低于三百两银子,今天我不卖!” 那奴仆轻蔑地说道:“老虎终究是禽兽,他又怎成了宝贝,咱公子给一百两银子已算看得起你。” 唐杰摸了摸虎毛,道:“客人听我说说这老虎为何身上全是宝贝。” 他开玩笑道:“光说它这身上的虎鞭,便可以滋补壮阳,益精补髓,哪怕你中气不足,腰腿疼痛,不管是中风还是头晕,吃了这虎鞭,保管你每日金枪不倒,夜夜笙歌!定要小巷里的粉头连连求饶,下次都不敢收你银子。” 唐杰说的粗鄙,众人听来却是哄笑,只要是个男人,他们怎会不知唐杰话里的意思,更多人还是相信以形补形的说法的。 那脚虚的富贵公子两眼放光,明显动了心思,又交付奴仆几句,那奴仆便又道:“你又不是郎中,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这样,我公子在加价五十两。” 唐杰心想,刚才那番话,看来说到了那富贵公子哥的心坎,这富贵公子想必是动了心思。 不过,扬志县好歹是万人大县,富贵点的公子每日,谁没有个几两银子喝花酒,几百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这时候便不能心虚,不管他买不买,总归正好借着推销一番,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不愁销路。 唐杰道:“小哥莫非刁难我不成?在这街上,你随便找个郎中问问,便可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各位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说的对不对。虎皮可做御寒外套,哪怕不做外套,放在大厅正位上,也可驱邪祈福,聚集虎运。 再有这虎掌,虎肉拿去泡药酒,对身体可是大大的有益。虎须可以入药,这我便不多说,哪怕是老虎拉出来的东西,也是有用处的。” “店家,我出三百两银子!” 这时,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矮胖的富贾,他比划手指头说道:“一口价,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汤诺难以置信,他原本以为两百两便是极限,对于他来说,那便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却没想整整多了一百两。 那肾虚的公子哥气的不行,不服气咬牙,说道:“本公子出四百两银子,在往上加,店家的生意恐怕就做不成了!” 那人肾虚话里有些威胁的味道,哪怕不知对方身份,唐杰也不敢妄动,这可比不了后世,以人为本,在这里根本就是人比草贱,在大周要想弄死个人实在太简单了。 那胖商贾气不过,指着那肾虚公子说道:“在这扬志县里,谁人不知道老子金算盘的名声,今天这虎我是要定了!小子,你金爷想得到的东西,可还没失手过。” 说完,金算盘背后就围了五名身材威猛的大汉上来,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不由害怕后退,生怕惹麻烦上身。 那富贵公子哥喘了喘气,脸色即其难看,他气的脸色扭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杰,便说道:“也罢,今天算我看走眼!这畜生便让予你。” 金算盘见那公子哥离家,不屑地吐了口唾沫,道:“在这扬志县,还没人刚跟我抢东西。” 唐杰暗想,这金算盘什么开头,他报出名号后,刚才那富贵公子哥竟然转身就走? 汤诺在一旁轻轻说道:“唐兄,金算盘是县丞的侄子,在县里可是出了名的霸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也说的通了,原来有个当官的亲戚,怪不得这么狂妄。 ------------ 第三十五章 五十步骂百步 那公子哥灰头灰脸走了,唐杰也知道,被金算盘这地头蛇盯上,今天只能卖给他了,好在自己没摆出另外一只,不然还不得直接被抢走。 唐杰笑道:“原来金爷,在下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兄弟们常说金爷一言九鼎,说一不二,都说金爷可是咱们扬志县的大人物! 兄弟们都是只闻金爷,却不闻县老爷。既然金爷开价,别人哪怕出个千两万两的,我定然是三百两卖予金爷的!” 这一番马屁拍的金算盘上了天,虽说这些年拍他马屁的不少,可拍他马屁的人,大多会同时加上县丞,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快。 只闻金爷不闻县老爷,这不说明,他比县老爷还要出名?金算盘笑脸扭成一团,心里别提多得意,不过他却也知道,这番话有可能传道县老爷耳朵去。 县老爷心胸狭隘,断然不能让他记恨。 金算盘假装不高兴,教训道:“你小子懂什么,咱们扬志县要不是有县老爷做主,又怎么会有今天。小子你可记好了,县老爷名声在外,不予你这等小人物计较,念你初犯,以后需谨记县老爷的好。 金爷向来说一不二,三百两银子,这就取给你银子。” 唐杰连连点头,心想这金算盘当真虚伪,他要不这么说,恐怕最后金算盘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也说不定。 不过这金算盘也不傻,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只是他还不知唐杰偷偷给他下了套子,虽说揭破,却不想还是中计。 县丞县老爷,两人哪怕狼狈为奸,或者和平处之,实际背地里都想斗垮对方,这便是政治。 你一个县丞的侄子,夸县老爷的好,不提县丞,这是说县丞无能,还是对你不好?日后还不得被县丞记恨。 当然唐杰也有另外的考虑,以汤诺耿直的性格,倘若他语气硬气,惹得金算盘强买,汤诺肯定会闹事,届时又得多找麻烦。 出门在外,能说会道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在后世哪怕是个一无所有的穷人,靠着一张嘴,也能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只有自尊心薄弱的人,才会觉得开不了口,做事好面子。 历史上成功的伟人,除了那些性格不屈的思想家,那些政客皇帝,哪一个不是腹黑狠毒,死不要脸的人? 金算盘支吾下人掏出了三百两白银,交给唐杰,轻轻拍着唐杰肩膀道:“小子会做人,这以后有好东西,直接送来金爷府上,少不了你得好处。” 唐杰嘴上感谢金爷,将银子交给汤诺,原本以为这一单生意也算成了,谁知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群汉子,那群汉子个个凶神恶煞,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在那群汉子身后,来人的正是刚才那肾虚的公子哥,那公子哥脸色铁青,说道:“今天没本公子放话,谁敢搬走这老虎!” 唐杰默默拉着汤诺走到一旁,反正他得了银子,任凭两人如何闹事,哪怕出了人命,也关他卵事,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看戏。他还巴不得打死一个,社会少一些蛀虫。 金算盘变得心虚,毕竟他都报出名号,这富贵公子哥还派人围他,说明对方身份也非善茬,金算盘提了提气道: “怎么,还想人多欺负人少?有种报上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早晚有一天我金某会到你府上找你算账。” 那公子哥不屑笑了笑,道:“什么狗屁金爷,不过是金县丞的狗而已。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那猪头猪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袁家袁理。” 袁家?袁理! 县太爷的小妾的亲弟弟?原来是这个花柳公子!金算盘脸色惨白,他最怕听到别人说他是金县丞的狗。 “我道是谁,原来是县太爷小妾的亲弟弟!那个靠着姐姐吃软饭的袁理呀!这几年的粉头,听闻把你身体掏空,连走路都不稳健啦?” 金算盘其实能力出众,也不会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靠着经商独霸整个扬志县,饶是如此,许多人对他的成就也不认同,都说沾了金县丞的光,要没金县丞,他什么都不是。 唐杰不嫌看戏热闹,心想这两人今天算是怼上了,反正彼此后台相当,只要不出人命,不打的对方缺胳膊断腿,最后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不过,那袁理原本就黑着脸,脸色难看,现在更加难看,他吃姐姐的软饭在城里可是出了名。 县夫人几个儿子,也是这样侮辱他,他没办法,只得忍住,谁叫他姐姐是妾!要不是仗着县太爷宠爱,兴许连丫鬟都不如。 袁理气不过,虽说两人五十步笑百步,他口头上却不想吃亏,传出去笑话,便讽刺道: “听闻上,个月金爷想讨好县丞,便派人从南洲城里高价买了紫珊瑚,想送给金县丞。 却没想,人家县丞老爷,没看一眼,直接送给了小妾。不知是谁,得罪了那小妾,磕了一晚上的头,听闻那天下着雨,地上湿滑,连金家的狗都避雨去了,怎么金爷不去避雨?也不知金爷可有着凉?” 袁理骂金算盘在金家地位,不如一条狗! 金算盘不讨金县丞喜欢,只有少数人知道,那次金算盘打碎金县丞小妾的杯子,惹得对方不快,的确是跪在雨地,磕了一晚上的头才得到金县丞小妾的原谅。 每每想到,金算盘就恨不得吃那小妾的肉,折磨她羞辱她! 金算盘好脸面,当晚打点了不少下人,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却不想还是传开了,还被人当做笑话攻击他。 “袁理……你别欺人太甚!”金算盘恼羞成怒道。 袁理鼻孔朝天,比划鬼脸,哈哈大笑:“金爷怎么生气了?莫非那晚金家的狗,陪着金爷避的雨不成?” 唐杰心想这袁理,打蛇七寸骂人掏空家子,得理不饶人,侮辱人一套接一套,看来今日这两人的梁子,全是彻底结下来了,也不知接下来结果如何。 ------------ 第三十六章 绝境 接下来,事情简单的多,金算盘和袁理开始互相讽刺模式,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精彩。 唐杰在一旁看着,心想刚来大周不久,就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金算盘毕竟是做生意的,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宛如公鸡,骂起人来一套接一套,袁理被骂得只觉得胸口堵气,气血不畅。 袁理破口大骂金算盘是贱种,金算盘叉腰骂反击对方是野种,谁都知道,袁家也是扬志县的大家族。 袁理姐弟却是袁家家主和外面的女人苟合生的野种。要不是袁理的姐姐有点姿色手段,嫁给了县老爷,靠着风月手段,得到县老爷宠幸,两姐弟现在还上不得台面。 袁理觉得自己出生不好,私底下又有不少人议论,加上常年流连烟花之地,身体虚弱,加上心理阴暗脆弱。 所以,平日性格孤僻阴冷,易动怒发火,对待手下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对待身份低贱的人,向来看不起,正好瞧见矗立在一旁看戏的唐杰汤诺二人。 当即恨的牙痒痒,金算盘他杀不得,但是旁边这两个肇事者,大周卑贱的商贾,他却能杀。 大周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士农工商,不过这里的士族,并非单纯指那些有学识的读书人或者朝廷命官,还包括有声望的世家贵族子弟。 大周律法规定,父母为官,子代中,父母可推荐一人免费到官府申请为士;孙辈不予享受,除非他也为官,然后循环。 而皇亲国戚,按照远亲血缘算,直接一系皇家,全都为士,下三代,远嫁改姓,则按官员体质算。远房,远邻,可在官的级别上多两名名额。 这里的官,指得是至少是县级官员,至于乡级,完全没资格评比。而每个洲的士也有限制,超过多少人,不予受理。 这也就造成,士族地位非常高,士族杀了奴隶,不犯法;杀农民只需要双方协商好,给予一定钱粮,免罪。倘若对方不同意,士人需赔偿损失,并牢狱五年,可以找人代替前两年;杀工匠,给予钱粮,免罪;杀低贱的商人,直接没有任何后果。 但是,同级别,或者跨越级别伤致死、致残,处死刑。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犯罪的士人,官员杀头时,需交代罪行,得到至少县级官员认可,方杀。 叛乱者,身份自动将为奴隶,等叛乱结束,由天子判定。 大周在这种人命草贱的体制下风雨缥缈,维持了几百年,许多人即使有异心,也因害怕放弃士族身份不敢妄动。 周天子近百年,大权旁落,天下七洲诸侯分国,享有绝对治理权? 普通百姓,当众杀人者,奴隶身份只需要到官府缴纳一定的银粮,也不会问责。 杀个商贾兴许麻烦些,需得县级官员认可判定。但是以袁理姐夫在扬志县的地位,还解决不了?最多是银子问题。 “你们两个卑贱的商贾!” 袁理将身上的所以恨意转到唐杰身上,心想要不是这两人,今天他也不会出丑。 大家族多阴暗,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大家族之间也是相互遮掩、相互关注彼此的丑事,在私底下互相嘲讽窥探,甚至有的癖好,还相互交流。 周公好小脚,西公爱美姬,两公共勉之,也会被人认为风雅! 如今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切话都摆到了台面上,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就如靠着戴面具活着的人,突然间最后一层伪装被人撕掉,变相将他最后的防线击垮。 他也没必要在伪装!索性破罐子破摔! 袁理这时候就是这种态度,他沉着脸说道“你们两个卑贱的下人,今天别想活着走出扬志县!” 金算盘脑海清醒,他知道袁理这是迁怒他人,将事情转移了,两人本就谁也奈何不了谁,他迁怒商贾泄愤,就让他去,反正自己没啥损失。 原本汤诺看两人不惯,听闻这两人要取他和唐兄弟性命,这才想到当初唐兄弟来时便告知他这虎,可不好卖! 汤诺挡在唐杰前面,大怒:“青天白日,你们还想杀人不成?” 唐杰白了汤诺一眼,人家敢动手,还怕青天白日不成,真是猪脑子! 袁理原本还冷脸,听了汤诺的话,突然放声大笑:“哼,青天白日我就算杀了你个贱民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 汤诺义正言辞,道:“你就不怕我告官!” 一旁的金算盘也听的发笑,心想这世上还有如此可爱的人!他和袁理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对唐杰印象又不错,他袁理杀杀两人泄愤,又何尝不是打他的脸面。 不如花点代价,救了这两个性命? 金算盘打算再看看,沉吟道:“小子,他敢杀你,就想过后果,今天你们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最憋屈的还属唐杰,别人穿越都是信手拈来装逼,然后开启坐拥美女的故事,到了他,做了个高官的官二代,反而整天担惊受怕。 相比畜生,人最懂得思想,唐杰也认同他能活到现在,自己聪明脑袋和嘴上功夫缺一不可。 唐杰朝着金算盘拱了拱手,一脸谦虚道:“还请金爷指教求生之路。” 汤诺气道:“唐兄,你莫非傻了不成,这两人蛇鼠一窝,又怎会帮我俩?是兄弟没听你劝告请护卫保护,如今害了你,今日唐兄跟在兄弟背后,哪怕只有一口气,兄弟杀出一条血路将你救出去。” 这汤诺除了脑袋缺根筋,还是很重情重义的,唐杰不由感动,他却有恃无恐,他还有保命的手段没亮出来,那是他底牌。 金算盘赞赏道:“唐小子我看你天生聪慧,是个好苗子;另外的那个小子也重情重义,只要你俩卖身于我,我就救你等。” 一旁的袁理听的火气更大,他金算盘也是瓮中之鳖,还在这里显摆,当他袁理不存在吗? 袁理吼道:“金算盘你别嘚瑟,谁不知你不讨金县丞喜欢,要不是你还能挣钱,现在后山的尸骨定有你一份。今天我袁理放话,谁要敢阻拦,待我记住他模样,日后定不死不休!” ------------ 第三十七章 南洲士 集市吸引不少人,饶是袁理派人清理周围的百姓,还是有胆子大的百姓在远处围观。 现场聚集的人多了。这时候,来了两个悠闲的官差,一胖一小,胖官差,从远处便吆喝道:“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干嘛?” 胖官差,还没说完,语气就越来越软,喊到最后,看得出现场气氛不太对,不敢再言。 袁理视若无人,他吩咐道:“狗奴才,还不让开一条路,让官差过来为我们做主!” 官差平日里欺善怕恶,仗着人多,才敢放肆,如今两边围着几倍人数,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 胖瘦官差值班,他们两人心里不由抱怨晦气!莫非今天出门没敬活佛不成?两官差只感觉胆子吓到嗓子眼,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见到袁理,只觉双腿哆嗦,袁理心狠手辣,只盼待会能少挨打,恭敬的行礼道:“原来是袁二爷,谁惹二爷生气了?” 袁理懒得搭理,这等名不见经不住的狗奴才,闭口不言。唐杰心里发笑,这两名官差触了霉头,怕是要将怨气转移给他人。 果然,那两名官差转过头,狐假虎威准备朝着金算盘等人发火,瞧见又是扬志县大名鼎鼎的金爷。 脸臭如榴莲,异常难看。 两名官差暗暗叫苦,这是神仙打架呀!一个处理不好,两边得罪! 胖官差变脸之快,瞬间笑脸,朝着金算盘,行了一礼:“金爷也在呀!” 那瘦官差机灵,赶紧说道:“这里有两位爷,何必麻烦小的们,小的们这就去帮各位爷驱散围观的刁民,免得影响到各位爷。” 官差灰头灰脸退下,一旁的汤诺看来眼里,对官爷形象,瞬间由高圣变成唱戏里两面三刀的奸人。 他叹气道:“唐兄,你来时交待我的,这下我算看清楚了。这两个官差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跑了!” 唐杰见汤诺脸色不太对,心想今天一幕,这算是生生摧毁他认知,道:“这世界终究是好人占优势,不过是少数坏人带坏了风气。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们都是县里的名人,还不敢做出当街杀人的事来。” 汤诺点点头,默默退到一边,心中也不知唐杰哪来的自信?这几年当街杀人的还少吗? 现场将近沉默了半分钟,还是金算盘首先看通透其中的道理,金算盘背后站在金县丞没错,金县丞不喜他,这也是事实。 袁理姐姐如日中天,靠着一身风月手段将县老爷,迷的当宝贝对待,大有休掉正妻护她为正的趋势,倘若日后他失了势力,以袁理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得走不了兜着走? 金算盘忽然觉得一阵悲哀,感叹道:“世人都叫金爷金爷叫我,可谁知老子活的比狗还不如!金家人看不起我,饶是那贱婢也敢辱我!” 大势明了,朝着袁理去了,袁理依旧高傲,金算盘却是浮现悲哀神色。 袁理冷冷道:“还不动手,要老子教你们吗?先将两人腿先打断!” 唐杰从腰间掏出匕首,刚才他一直没说话,到了这时候,看来是不行了,将上辈子的谦卑带到了大周,自己骨头终究软了些。 老子连猛兽都不怕,还怕欺软怕硬的恶人?唐杰冷声道:“我乃南洲士,没县老爷命令,谁敢动手!” 南洲士! 听到唐杰报出南洲士,蠢蠢欲动的打手下意识停住了脚,普通良民殴打南洲士,判刑;致重伤重命,判死! “南洲士,他竟然是南洲士!” 金算盘失神片刻,便望向袁理,等着看好戏,一旁的袁理空有一肚子怨气,他也不敢发火。 南洲士,那可是他们这辈子都仰望的存在! 整个扬志县,唯有他姐夫是南洲士,哪怕同样一手遮天的县丞,也不是南洲士。要想成为一个士,哪怕你有千金家财,也未必能成。 以他身份殴打南洲士,哪怕他姐夫也定救不了他! 一旁的汤诺惊愕,道:“唐兄,你竟然是南洲士!整个南洲,不过三百南洲士!” 这一下,现场又沉默,众人望向唐杰,只觉得他瞬间高大威武几分。 袁理旁边的一个狗腿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袁理麻瓜脸变得喜悦,他望向唐杰道:“口说无凭,你说你是南洲士,你有什么证据?” 唐杰道:“我没有证据。” 袁理突然放声大笑,袁理旁边的那个书生模样打手,放声道:“没有证据,还敢当众冒充士,你可知是要坐牢的!” 汤诺这下着急道:“唐兄,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杀出一条血路逃吧,大不了入山为寇。” 袁理原本就心情郁闷,他不同于那些世家恶奴没脑子,他知道最近他姐上位不久,又在跟县夫人斗正宫地位,所以尽量低调,不惹事。除了,平日里除了爱好花柳,也很少惹事。 久而久之,也落了个腰疼的毛病,找过郎中看过,说他是中气不足,那蹩脚郎中不知如何治疗,就笼统说需要好好休息,少去烟花之地。 正好今天唐杰推销老虎,说虎鞭补中气,治肾虚。毕竟,那方面阴虚,对于男人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丢脸,袁理本打算偷偷摸摸付钱算了。 谁知,半路出了个金算盘,非要跟他抢,他也知晓金算盘名声,回到半路,想起金算盘那嘚瑟样,气不过,这才回来教训人。 书生模样的奴仆,正是袁理手下红人平书,原本是一个落魄书生,家里钱财到小巷挥霍一空,懒惰不肯劳动,鬼点子居多,便做了袁理的幕僚。 平书冷声道:“听闻但凡士,都有各洲太守盖的印章文书,你拿不出证据。县衙里,还有文书编号。小子,你且说你叫什么姓氏,编号多少?二爷这就派人翻阅。” 士还有特定的编号?看来这士的地位还当真高!还有那书生口中的文书,莫非就是上次被他烧了烤火黄色布料? 唐杰不由觉得好笑,他回答道:“编号我也记不得了!” 平书当即大怒,道:“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定然是骗人的,此等江湖奸诈之辈,当真可恶!” 袁理大喜,道:“本来还没杀你的理由,没想到你却撞了上来,可别怪爷心狠!怪只怪你,没像爷一样投了好胎。” 汤诺脸色惨白,默默从腰间掏出匕首,心里发誓,定要保唐杰安危。 ------------ 第三十八章 心存善念 众人只觉得一顿狂风大作,纷纷下意识望向场中少年,那少年唐杰,轻蔑一笑,道:“倘若说出我的姓氏,必定血溅一人方修!” 这般处境,还敢说大话?袁理听的好笑,捂着肚子道:“好一个狂妄之徒,不知你哪来的勇气?” 平书更是笑的放荡,他本就狗仗人势,现在有了表现机会,定要好好羞辱对方,提高自己身价。 平书,冷声道:“今日我平书便听听你名讳又何妨,看看是否血溅当场!说呀,怎么不敢说出你名讳?” 金算盘一直没开口,他偷偷望向唐杰,只觉得对方虎眉龙眼,好生威武,站在那里,徒然让人生出一丝上位者的气质,这种气质,就算县老爷也未有。 金算盘暗想,此人绝不简单! 见唐杰垭口,平书更是放肆,道:“整个南洲,也没人敢这般狂言,你名讳莫非比那五台山牟利高僧,更加尊贵不成?今日我中书便要听听,看看如何血溅当场!” 唐杰不屑,道:“你自知我名讳尊贵,又且是你这等狗奴才能听的。” 金算盘忍不住捂嘴发笑,这小子说了一大通,原来是在调戏袁理的手下,至于唐杰身份,金算盘也越加好奇。 “你……胆敢辱骂我!”中书气的脸色乌青难看至极。 中书毕竟是袁理走狗,中书受辱,打脸的还是他袁理,袁理气的表情扭曲,道:“好一张弹簧巧舌,来人将他舌头割下来!本公子要拿他舌头泡酒!” “我看谁敢!”汤诺挡在唐杰面前,露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唐杰朝着远处的百姓群中,喊道:“柯二哥,兮儿常说你脾气暴躁,我道你原来是粗中有细之人,既然人都来了,怎么不出来相见。” 众人顺眼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九尺虬髯大汉,提着阔斧走了出来,那大汉威武霸气,给人万人莫挡的气势。 他正是柯家二哥柯然! 柯然将斧头朝着地上一放,只听见地板都似破裂,他道:“好你个唐家小子,我们兄弟几个累死累活寻你,你倒在这里逍遥快活!” 唐杰欲哭无泪,道:“二哥可别乱说,你看我小命还遭人惦记,哪点在逍遥快活。” 正在这时,人群中央柯智挤了出来,他拍手道:“唐家小子,你不止聪慧过人,想不到嘴上功夫也是了得。” “柯三哥也来了!” 袁理在一旁气的瑟瑟发抖,对方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可恶他这个坏人可还在呢,怎敢如此放肆! 袁理道:“汝等是谁?莫非跟这冒充南洲士的商贩骗子是一伙的?” 唐杰心想,袁理啊袁理你还看不清现场情形呀,你看看那些围观的百姓,哪一个不是孔武有力? 柯智哈哈大笑,道:“唐家小弟还做了商贩,不知要卖什么东西?” 唐杰道:“恐怕让柯二哥失望了,我卖的是猛虎,不过已卖予他人了。” 柯智听闻猛虎,双眼发光,听闻已卖人,不由失望道:“唉,看来二哥是没那口福了!” 柯然在一旁,道:“三弟,你若想吃猛虎肉,改日哥哥上山打一只给你又何妨。” 柯智失望道:“二哥,你打的猛虎与唐家小子卖的意义又不同,我还是想要唐家小子卖的猛虎。” 金算盘遇事果断,他一咬牙,他见柯家兄弟二人身份非凡,索性卖个人情,说道:“二位爷,刚才唐爷的猛虎卖给了在下,倘若二位爷不嫌弃,小的愿意奉上给这位爷。” 柯智闻言大喜,不过又失落道:“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多少钱从唐家小子那里买的,我出两倍。” 金算盘本想再言,卖个人情,不过柯智却看穿他意图,给了一个眼神警告。金算盘明白,当即点头道:“三百两,谢爷打赏。” 柯然拍了拍唐杰肩膀,唐杰只感觉被重重一击,暗想这柯然力气还真大。 柯然操着大嗓门,道:“唐家小子,刚才谁要听你名讳,我这就去将他耳朵割下来!” 割耳朵?好残忍! 不过唐杰没有丝毫同情,倘若他没及早发现柯家兄弟,今日恐怕就得亮出他南洲太守独子的身份。 不过,这层身份在南洲城里畅通无阻,甚至无法无天,不过在扬志县这等偏远的地方却犹如鸡肋。 若是报出唐太守独子身份,袁理害怕得罪唐杰遭到报复,狠毒一点,索性杀人灭口,又如何逃脱?故未到关键时刻,这层身份不能乱用! 割耳朵便割耳朵,你不仁,我何必假仁假义。 中书听闻,脸色惨白,欲转身逃跑,且料九尺魁梧的柯然,身手敏捷,只是半步,就将阴虚的中书揪住,扔在地上。 柯智淡然道:“我柯二哥出手,你又如何能逃脱他的五指山。” 柯然踩在中书脑袋上,指着耳朵道:“唐家小子,你是要左耳还是右耳?” 中书在地上连连求饶,鼻涕混合一块,道:“二爷救我,二爷救我!我不想被割耳朵!” 袁理看得惊悚,他本就是恃强凌弱之人,这几人身份不明,竟让他忌惮不敢出手。 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袁理也不害怕,道:“汝等何方歹徒,光天化日之下伤人,当我袁理不在吗?” 唐杰本对袁理动了杀心,又想到自己倘若真的横行无忌杀人,又跟恶人有何区别,倘若有一天变成弑杀之辈,那便真正丢失本心。 人嘛,终究留点善意底线,才不会迷失自我。 唐杰终究是心存善良的现代人,道:“我未报出自己名讳,柯二哥也不必割他耳朵,打断他一条腿,让他张长记性也好!” 柯然听闻,点头道:“唐家小子一向心善。罢啦,罢啦!谁让我柯然欣赏你这小子。” 只听见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柯然活生生用拳头打断中书胫骨,他拍了拍手,道:“真没劲,这样就晕了过去。” 金算盘吓得面无血色,默默擦了擦额头冷汗,还好自己没和眼前这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子作对,常人都看得出来,今日若不是唐杰手下留情,别说断腿,中书性命堪忧! 袁理拳头紧捏,只感觉胸中闷死堵得慌,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昏迷,想他堂堂扬志县,县太爷的小舅子,竟然被无名之辈欺辱! ------------ 第三十九章 酒楼四兄弟 明明袁理是优势方,谁知最后下来,听对方柯二哥柯二哥喊着,袁理只觉得对方是柯家人不敢妄动。 闷气攻心,气得吐血晕倒,随行他嚣张的爪牙平书,成了瘸子。 余下的打手,仿佛一下子失去主心骨,抬着晕倒的两人,便灰溜溜离开,丝毫不敢逗留。 金算盘不敢妄动,那手持大斧头的汉子被人称作柯二哥,莫非是南洲城里凶神恶煞的柯然? 天啊!莫非这两人,便是南洲城里赫赫有名的柯家兄弟?在南洲城里,要说除了唐家外,势力最大的要属柯家。 唐家主政,几乎控制整个南洲,柯家主商,其次才是与柯家不逊色的钱家商人,柯钱两家能做到富甲一方,却也离不开盘据南洲多年留下的硬实力。 金算盘再望向唐杰,只觉他变得深不可测,他们口中的唐家小子,应该是唐氏族人。只是听闻唐氏族人,这一辈异常低调,其中以黄沙县居多,莫非是大宗族一辈的翘楚不成? 要是攀上这几条大腿,金算盘还需整日在扬志县担惊受怕吗? 金算盘不敢将唐杰往太守唐呦身上想,否则他要知晓唐杰身份,回想今日对唐杰态度,吐血晕倒的可不止袁理,还要加上惶恐的金算盘了。 柯然望向金算盘只觉得他面目可憎,不悦道:“怎么,还想留下来,看戏不成?” 金算盘自讨没趣,吓得半死,连说不敢,带着几个下手灰溜溜离开,至此后人评价,扬志县数一数二的金爷,在柯家面前,连逃跑的哈巴狗都不如。 唐杰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若是想保全小命,除了脑子,以及强大的靠山外,还得需要培养一些自己势力才行。否则大周行前行,一个不小心,便成了取经途中,孙悟空棒下妖怪。 柯智过来叙情,道:“唐家小子,你没事哥哥便放心了。那日你被那杀手威胁,哥哥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杀手狗急跳墙,才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柯然道:“我们哥俩一路追踪,追到一片密林时发现地上鲜血触目,还以为唐家小子你出事,吓得兄弟几天都没睡好。唐家小子了知那群杀手身份?” 唐杰黯然,想到前些日子危险光景,不由感叹道:“杀手来路不明,我只知他们被人收买,欲胁迫我回去复命。” 接着,唐杰将杀手被黑熊拍倒,自己又被黑熊宝宝续命,猛虎逃生的故事讲了一遍。 两兄弟听的惊心动魄,赞叹唐杰英勇无畏,又夸奖一旁救命的汤诺。 柯然朝向脸红的汤诺重重拱手,道:“汤兄弟,你救了唐家小子性命,日后咱们便是柯家掌上贵宾,兄弟以后遇事,只需报一声我们两兄弟名号,但凡柯家能力所及,定要卖兄弟面子。” 汤诺听闻,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眼前二人,竟然是曾经的南洲商界霸主,柯家后人。 他也曾从姐姐口中得知,南洲三类人惹不得,唐家居首、其次是如日中天的钱家、最后才是柯家。 他赶紧回礼道:“两位哥哥严重了,唐兄吉人自有天相,倘若我不出手,他也定能化险为夷。” 四人大笑,唐杰心想汤诺为人处世单纯,义气人品方面没得说,要是将他收为己用,也不失为好帮手,道:“各位哥哥,今日小弟饿的不行,不妨先找个酒楼填饱肚子,在畅所欲言。” 众人闻言点头,柯智命人将大虎抬走,唐杰便叫人将马车牵离,毕竟这老马捎他许多路程,或多或少已有感情。大周民风淳朴,却也要小心为是。 选了一间典雅的酒楼,掌柜的眼光精明,瞧见几人器宇不凡,特意腾出一间幽静的阁楼供几人享用。 唐杰见汤诺拘谨不敢上桌,便道:“汤兄,快坐下,我与你商讨另外一只猛虎归处。” 汤诺下坐,感激望向唐云,道:“另外本就是唐兄所得,唐兄尽管拿去便是。” 唐杰摇头,道:“汤兄弟,我之所以得活命,全靠山里小熊相救。另一只,唐某出五百两银购买,咱们按老规矩七三分,我的那份,还请汤兄置办一车蜂蜜窝,雇几个敢死之人,推到山里丢给黑熊母子,也算了我心愿。” 汤诺闻言,大为感动,心想这唐兄为人和善,对人对事更没有大家公子的架子,而且还知恩图报,能遇见他,当真是他们姐弟的福,此人值得深交。 寒暄几句,店小二提了一壶水酒,一壶茶水上桌。 柯然借势,拍了拍大腿,道:“三弟,你不说,这事哥哥差点就忘记了!” 柯智与柯然眼神交流,彼此心照不宣,柯然便道:“唐家小子,吾妹可是一路随你到了五台山,这事如何是好?” 唐杰望向柯智,对方假意品茶,心想躲不过,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两兄弟难怪一路上彼此偷偷交谈,原来竟是这茬。 当初他离家出走,一方面是看眼疾,另外一方面何尝又不是想看看大周江湖。 江湖险恶,唐杰可算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唐杰道:“两位哥哥放心,当初是唐某被猪油蒙了心,才逃避兮儿的好,回到城里,唐某定亲自上门请求兮儿谅解。” 汤诺闻言,不由失望,他对唐杰印象极好,若是对方尚未娶妻,他姐姐倒也有机会,汤诺却也不敢奢求过多,能结交唐杰便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柯然闻言,心情大好,他骂骂咧咧道:“三弟,我就说唐家小子对舍妹情深义重,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怎会独自一人涉嫌江湖。” 柯智道:“是我错怪唐家兄弟,这就自罚一杯。” 那酒辛辣呛口,柯智只品一口便呛的咳嗽,脸涨得通红。 唐杰心想,这柯智莫非从未喝过酒不成,这扬志县驰名白干酒,其实跟后世米酒浓度差不了多少,才一口就受不了? 唐杰忙劝柯智适可而止,喝出了疾病,大周的医疗水平可不敢恭维。 不大一会儿,酒菜纷纷上桌,一桌的菜肴十分丰盛。柯智吩咐店小二,将酒楼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要最好的。 ------------ 第四十章 天机弩 众人正吃的尽兴,突然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笑着道:“唐兄弟,好久不见,你到这里好吃好喝,怎不叫上贫道。” 柯然等人本不喜那道士凭空坐下,听道士认识唐杰,这才忍住没发火。 唐杰打量中年道士,想起对方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终南山,几日未见,终南山脸色就变得,苍白憔悴。 唐杰道:“终道长,别来无恙!” 终南山心中一喜,对方认得他就好,这下可以光明正大蹭吃,找了张椅子坐下,晦气地说道:“别提了,贫道差点命丧黄泉。” “道长被仇家追杀不成?”唐杰道。 终南山道:“一言难尽啊,前几日和小友分别,当真甚是想念小友,这不没想到今日便碰到了唐兄弟。” 唐杰心想,你一个臭道士想我作甚?不过想在我身上蹭吃的,想到当日终南山狂言,学到他身上皮毛便能光宗耀祖,唐杰不由调侃,道:“终道长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快快说来。” 终南山闻言,一边吃,一边叹息道:“小友有所不知,那日贫道和小友分别,一路东游……” 原来,那日终南山一路东游,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涧,山涧阴森恐怖,旁边立着一块墓碑:黄泉碑 墓碑上刻着一行字,黄泉路上,望君慎行! 终南山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他确定自己没死,既然到了这里,索性去黄泉路上瞧瞧,此生也无憾。 不得不说,终南山的胆子很大,他撞着胆子跨过黄泉碑,只觉得一阵阴风骤起,全身哆嗦的厉害。 越往深处行走,终南山就越发现深处可怕,那里没有天空,没有阳光,只有阵阵阴风。 不一会儿,终南山便走到一处悬崖,悬崖边上摆放着一具具整齐的红色棺材,终南山只觉得腿脚哆嗦,想要回去,一想到既然来了,便没有退路,于是大胆走了过去。 走进一看,才发现那里仿如人间地狱,悬崖下面是一片潮湿的空地,空地上面竖立着杂七乱八的红色棺材,棺材旁边尸横遍野。 万人葬啊! 终南山吓得一屁股做到地上,正欲逃命,这才发现大雾四起,不见回路。 这时他不远处突然坐着一个披着麻衣的老奴,老妪不足四尺,穿越艳艳红色小鞋,指着前面山涧缺口,阴森森道:“年轻人,前面便是活路,这地方你不该来的。” 七魂终南山便丢了八魄,他连老奴连都没看清,脑海里只记得老妪红色小鞋,吓得一路小跑,跑了一会儿,他又看见那老奴。 只见那老奴张开獠牙,嘴角流涎,闪动着红色眼睛,一顿抽搐,怒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阎王爷就快回来了!” 终南山冷汗直流,又一路狂跑,跑了一会儿,看见一方水池,口渴的厉害,本想趁机喝口水,他刚坐下,只见水池里面躺着一具白面粉头的小孩。 小孩两眼抹黑,戴着毡帽,小巧玲珑。终南山这才发现,水池里流动的水不寻常,那水通体银色,滚烫晶莹,久久不化。 诡异的一幕,让终南山只以为碰见了孟婆,他只觉得双腿哆嗦,全身失去力气。突然,他看见那些棺材竟然全都打开。 棺材里的老妪,个个白面抹眼,双目无神,终南山以为自己去了地狱,边跑边求饶,这才逃出生天。 唐杰听的好奇,从终南山叙述中,不似撒谎,只是这世上真有黄泉? 柯智听得入迷,问道:“道长,你除了看见尸骨和棺材,还看见了其他的吗?” 想了一会儿,终南山恐惧地道:“还有地狱鬣狗,身长八尺,个个红着眼睛,见人就咬,要不是我跑的快,就要被它们追上。” 柯然追问道:“道长可否还记得黄泉路的具体位置?” 终南山摇摇头,他道:“我出来后便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等我再回去寻时,却也不见踪迹。” 唐杰默默品了一口茶水,是否真有黄泉路无从考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料想今日过后,恐怕终南山便会成了有神论的坚定支持者。 唐杰道:“终道长,不管世上是否有黄泉路,已无从考证,道长不妨与我等先填饱肚子。” 终南山脸变得极快,忽然又恢复神气,道:“小友说的是,先填饱肚子。” 唐杰只感觉上当,只怕终南山等这话许久,兴许蹭吃才是真的。唐杰又与汤诺交谈几句,饭桌上的气氛便活跃起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快活。晌午片刻,酒饱饭足,终南山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型弩具放在桌上。 唐杰好奇,眼睛却是打量那小型弩具,不肯挪开,脑海里不由冒出,暴雨梨花针几个字样。 终南山拱手道:“小友好酒好菜招待贫道,贫道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这小弩是贫道多年以前行走江湖之物,称为天机弩。一次可发三根铁针,见血封喉,如今贫道却也没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小友。” 天机弩?还是暴雨梨花针好听! 唐杰两眼发光,也不客气,收了小弩,说道:“道长哪里的话,四海之内皆朋友,不过几顿饭而已,这宝贝我也不推辞,这就收下,谢了道长心意!” 柯智更是眼红,任谁都看得出那小弩是个宝贝,一次可发三根钢针,见血封喉,倘若自身武功不济,有这小弩,便多了一门保命绝计。 唐杰摸了摸小弩,通体漆黑,似乎是用玄铁打造而成,只是不知里面机构如何,不过制造的人,绝对是天才。 终南山眼里闪过一丝色彩,道:“小友,我看你似乎认得此物?” 认得,哪里会不认得?韦小宝使用的不正是这等宝贝,只不过你这个更加迷你精致,巧夺天工,当真是现代鲁班在世。 唐杰忽然望向终南山,上下打量他,便道:“道长,这等宝贝巧夺天工,不似出自道长手中?” 终南山,摇摇头,道:“小友好眼力,实不相瞒,天机弩乃我师傅天机子所制,不过他在我很小时便四海云游,至今未回过终南山,如今三十年过去,恐怕早已饿死路边了吧!” 唐杰心道:“可惜,可惜,若是他还在世,在我的指导下,不知能否造出热兵器?” ------------ 第四十一章 送别汤诺 唐杰这几日神经紧绷,突然缓下来心来,只觉得全身疲惫。 酒席散尽,已是日上三竿,唐杰红着脸偷偷找柯智借二百两白银,反正一家人两家亲,客气啥。 柯智叫唐杰稍等片刻,他出去周转银两,料想应是从他柯家商行里筹钱,毕竟二百两白银也不是小数目。 待到午后,唐杰琢磨着汤诺可能再不走,就得摸黑回家了。 他将属于汤诺的那份银两属于交予他,放心不下缺根筋的汤诺,嘱托汤诺路上定不能露财,免得遭人记恨。 汤诺红着眼睛连连点头,依依辞别唐杰,说家里米酒已埋下,只等唐家前来共饮。 想到那淳朴的两姐弟,唐杰心里不免有些触动,这是他在大周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次认知到贫穷的概念。 以后再次相见,不知何年何月。唐杰交代,以后姐弟俩若是遇到麻烦,只管来太守护找他,他在太守府任职,还算说得上话。 寒暄片刻,便是大半时辰,唐杰红眼眼睛,辞别道:“汤兄快走吧,牛车东家等你许久了!” 汤诺不擅长言语表达,他朝着唐杰重重行了一礼,道:“唐兄珍重!” 汤诺也知道,此番和唐杰分别,此去经年,相见无期。南洲城离汤家,需十几天路程,若是无事,两人也未必能再见对方。 “走罢,走罢!” 唐杰红着眼望着太阳下汤诺的牛车缓缓前行,他感叹道:“怪不得古人都将临行前的告别,当做最后一次对待,因为你不知道,此去经年,再见或许过了多少个春秋。” 待远方的牛车消失在天际,唐杰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不多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唐杰定睛一看,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那方向正朝向这边,唐杰心想,莫非是柯家兄弟不成? 不一会儿,驾车的马夫拉了拉缰绳,停了下来,喊道:“三小姐,到了!” 三小姐?那个让唐杰魂牵梦萦的伊人柯兮? 果然,柯兮掀开了帘子,露出她憔悴的脸。她换上了女儿装,白衣长裙,分外妖娆,在夕阳下尤为漂亮。 她瞧见唐杰,猛地扑了过去,唐杰一把接住对方,两人刚好相拥。 柯兮啜泣道:“你这人负心人,尽不让人省心。” 唐杰揉了揉柯兮秀发,心里一暖,想到上辈子虚度年华二十余载,曾经也暗恋过一个女孩,欲要开口时,已是毕业时节。 那时,他望着女孩上了班车,由于腼腆,他也不知女孩心里的真实想法,便没敢开口,最终女孩留给了她一个笑容。 后来,他换了手机,也丢了女孩的联络消息。逝者如斯,等待再次相见,已是十年过后,他大学毕业,两人再见,还未等唐杰说出相见恨晚,便发现对方已为他人女友。 韶华易逝,少些愧疚为好! 唐杰不由感叹道:“兮儿,我自知人生苦短,韶华易逝,有生之年定不愧本心,不负卿!” 柯兮本以为唐杰还在担心刺客卷土重来,便蹭鼻怒道:“回去兮儿便求爹爹,叫二哥杀光他们。” 唐杰心底暖流触动,他将羞红脸的柯兮,紧紧抱在怀中,道:“这辈子有兮儿便足够了!” 不多时,两人分开,正欲离开。 又有一俩马车着急的赶了过来,下马的正是康伯,康伯首先见到唐杰,呜咽地说道:“少爷,你没事便好!” 唐杰牵着柯兮,定睛望去,正是老仆人康伯,几日不见,这个老人越加憔悴。 唐杰奇怪道:“康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康伯说道:“老爷听闻少爷落难,不放心少爷在外流浪,特叫老奴前来寻少爷回城。” 唐杰心想,他不过落难几日,中午才被柯家兄弟知晓,若是他们通报,康伯也不可能赶来这么快。 除非,唐呦提前便知道自己要来扬志县,看来这孤狼几人定然一直宅暗中保护他,只是为何那日被猛虎攻击,为何不见他们出手相救? 唐杰想不通,也索性再去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怎么能提前回去,那太守府当真凄凉无比,除了整日面对他唯唯诺诺的下人,冰冷的木房,实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们哪知道,那种令人窒息的阶级做派,才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唐杰道:“康伯我没事,你回去告诉爹爹,过几日我便回去。” 康伯本欲再言,想到当年老爷似乎也是这个性子,便说道:“老爷还说了,若是公子不打算回来,就让老奴陪着公子,这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唐杰心想,这康伯一大把年纪,身子骨脆弱,哪里受得了舟车劳顿,拒绝道: “这可不行。康伯,我还想你以后一直照顾我,我本性贪玩,你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若是不放心,你派个放心的奴仆,一路照顾我也行。” 康伯闻唐杰拒绝,心里还有些失望。一听闻唐杰关心他身体,想要他一直照顾,心里感动,道:“少爷,我手下还有个奴仆秦奎,为人机灵,不妨叫他跟着你。” 唐杰道:“康伯你说了便是,你一路颠簸,正好随便找个酒楼好好休息。” 康伯红着眼睛,感动地说道:“老奴这就去安排,待会就叫秦奎来见少爷。” 待康伯离开,唐杰便带着柯兮四处游玩,扬志县的赶集还算热闹。卖冰糖葫芦,泥糖,一些精致的小首饰居多,街上到处可听闻商贩吆喝的声音。当然,也有一些面黄肌瘦的乞丐,端着破碗沿路乞讨。 大周民风开朗,不禁止女子出门,所以街上也时常可见,女子成对偕行游玩。 不过,似唐杰柯兮并肩而立的情况,几乎没有,他们一行吸引不少人观望,一些公子书生,瞧见柯兮长得貌美,便在背后偷偷哀嚎不愤,心想好好的鲜花怎就插在牛粪上,本公子长得不比那小子帅多了。 越是如此,唐杰便越加肆无忌惮,他牵着柯兮小巧玲珑的细手,才不管他人议论。 柯兮低着头,红着脸,道:“你这人,没羞没躁,快放开奴家,好多人看着呢。” ------------ 第四十二章 诗会 听闻两日后扬志县,便有诗会,届时整个南洲有名望的读书人都会前来。 唐杰也好奇大周的诗会的规模,他记得曾经欧阳修任太守时,也举办了一场诗会,后来编著成了著名的醉翁亭记。 诗会举行,当真是读书人的天堂,众人围绕小河坐立,借着河流运送酒杯,等到了谁的位置,就需要吟诗作对一番,倘若做不出好诗,就得饮酒一杯。 读书人之间多攀比,谁也想在同类之间显露头角,所以诗会上也会出现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 当然这等高雅的盛会,他是不敢兴趣的,要不是为了找理由见柯兮,他才不会无聊到去听一群读书人吟诗作对。 区区诗会,又怎敌他腹中唐诗三百首,不会作来也会吟。随便背一首,只怕你们读书人届时下巴都得惊掉。 唐杰还在熟睡,早早便被康伯叫醒,提醒唐杰时候不早,不要让柯家小姐等久了。 唐杰所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在客栈,而是唐家在扬志县置办的一个院子。 院子不大,好在偏离闹市,环境清幽,里面还有专门伺候的管家和丫鬟,康伯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丫鬟照顾唐杰起居,不过被唐杰拒绝了,他又不是娇惯的富家子弟,最主要的还是他不习惯人伺候。 秦奎为人机灵,四方脸形,一双眼睛咕噜转个不停,听说少爷要和柯家小姐出门,早早准备好了马车。 待唐杰用完早饭,柯家便有下人过来询问。 唐杰吩咐秦奎回复对方,可以走了。按照大周的规矩,若是异性结伴出游,需得双方下人通气,提前了解对方意愿,否则到时免得尴尬。 女方若是答应,男子需主动到女子门前邀请,点上辟邪柳枝水,才合乎情理。 若是反过来,女子主动,便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水性杨花。 出了门,柯家门前早早有下人抬着柳枝水,在秦奎的提醒下,唐杰到门前恭敬询问,柯兮是否在家,可有时间出门。 虽然双方早已通气,门前的妇女还是按程序,用柳枝沾了些水,然后点在唐杰眉头,道:“公子请稍等,老奴这就前去询问小姐。” 秦奎在一旁小心提醒,道:“少爷,这叫驱魔辟邪,希望少爷和小姐这一路出行能躲避妖邪,顺利回归。” 唐杰暗想,每个地方的风俗不同,不过南洲的风俗倒是奇怪的很,按理说不应该进门点柳枝水净身,免得将外面的邪祟带进家里吗? 片刻,柯兮便穿了一身紫色长裙走了出来,瞧见唐杰,眼里有些欣喜,道:“唐公子,你来啦。” “我们这就走罢。” 柯兮,点点头,上了自家马车。 唐杰从秦奎那里得知,每一次诗会的举行,都是读书人的盛会,举办诗会的东家,需要提前半个月放出消息,邀请南洲有名望的书生前来参加。 届时,许多商贾家的小姐也会前来观看,若是相中入眼的书生,下人便会将女方的身份告知对方,然后询问对方是否有那意思。 当然,也有厉害一点的商贾,直接派家丁上去拿人,安排双方见面。 诗会,也变相的可以称为大周百姓的相亲大会。 一前一后的马车缓缓前行,唐杰是要求柯兮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的,柯兮酸着鼻子拒绝,说当初谁叫你逃婚的。 诗会设立在扬志县东边的太平湖上,太平湖旁,早早便有许多商贩摆摊。湖边还有划船的小浆,专用用来租借供人观赏夜景。 要说古往今来,谁的钱最好赚,肯定要属读书人,大多数的读书人缺乏社会经历,在物品价值这一方面缺乏认知。 太平湖吸引了不少读书人,听闻举办这次诗会的是金县丞的儿子金跃。金跃在扬志县小有名气,往年外出游玩,在读书人之间积累了不少人气。南洲十大才人,他排到第八位。 大有整个扬志县,文人之首的趋势,不过这次要评诗会的榜首,却也是金跃借机向外人宣布他将成为扬志县文人的代表。 另外一边,唐杰等人的马车早早到了太湖。太湖人比较多,好玩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摆在路边。 柯兮宛如孩子心性,看到有小贩捏小人,便挪不开脚,想要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唐杰见了,心领神会。 笑着道:“我看这店家捏的小人挺好看的,不如我送你一个好不好?” 柯兮低着头,红着脸轻声回复了一声嗯。 那店家也是个明白人,见唐杰几人穿着上等丝绸,连夸奖唐杰二人长得俊俏,郎才女貌。 不一会儿,店家便捏好了小人,唐杰拿在手里,望见自己小嘴,大鼻圆脸,只觉得将他捏的难看至极。 柯兮见了,抢了过去,笑道:“不准你扔掉,我要好好藏着。” 唐杰嚷道:“不行,我这么英俊的形象,别人捏的那般丑,日后怎么见人,赶紧还我。” “哼,臭美”柯兮吐舌头打击道。 两人你追我赶,倒是苦了跟在后面的秦奎,飒飒掏出两文钱付给店家,又小跑追了上去。 跑的乏了,唐杰便寻了一间视野高阔的茶楼,点了一份点心,找了一张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唐杰的正对面坐着一名盲人,手握竹箫,盲人旁边坐着手持琴瑟的男子,男子面相清秀,双手抚在琴上,极为入神。 柯兮,也望向那两人,并未觉得奇怪,便道:“公子,不过是两个卖艺的伶人罢啦。” 唐杰回过神来,心想对方可不是简单伶人,他道:“兮儿,你看那盲人旁边的公子,他那身打扮,便知身份高贵,并非伶人。” 柯兮也发现对方衣裳乃上好的金丝绸缎,不似伶人,她道:“公子,那他怎会坐到那伶人的位置?” 唐杰摇摇头,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那富贵的公子在想着什么。 不过唐杰目测那两人,要么是傻,要么便是疯。吹箫的不吹箫,弹琴的不弹琴,难道只是为了摆个姿势,供人观赏?若是如此,这两人的逼格倒是装出了新高度。 ------------ 第四十三章 箫与琴 那吹箫的盲人叹气道:“启云兄,再琴瑟一曲吧,我为你配乐。” 旁边的俊俏男子叹了口气,手依旧未抚动长琴,他道:“人生在世,强求不得,这漠漠苍生,也找不到在下活去的理由。” 唐杰只听得迷糊,只觉得那俊俏男子,心里阴暗,便找了店小二前来问道:“汝可知他们二人身份?” 店小二得到赏钱,眉开眼笑,毫无保留说道:“客官,您说的两位客人,小的了解的也不是很具体,两人来店里十天有余,包了雅房,整日便是坐着品茶,小人却始终未曾见二人弹奏一曲。” “还有这等奇怪的人?” 唐杰又道:“那你可知,他们为何只是做抚琴吹箫样子,却从未演奏?” 店小二摸着脑袋,努力想了一会儿,道:“掌柜的说,他们是找不到,能亲手为之演奏的知己。” “这两人还真奇怪,你忙去吧。” 随着店小二退下,柯兮轻声道:“公子,这两人一看便是隐士高人,也不知何人才入得他们法眼?” 唐杰心想,高山流水觅知音,世上最难寻觅的也是知己,想必跟当日伯牙因钟子期离去,悲痛折断伏羲琴是同一个道理。 伏羲琴珍贵,知己更难求。 唐杰感叹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柯兮正欲夸奖唐杰,比聚会的秀才强多了。突然,她捂着嘴,惊慌失措道:“公子,你看那人要寻死啦!” 唐杰听闻,顺眼望去,只见抚琴的男子抱着长琴,站到了酒楼靠边的长凳上,头朝向楼下,欲纵身寻死。 本以为到了大周,应该不会再见寻死觅活之人。谁知,古往今来皆有之,这种人要么生活失意,要么自我认知与社会矛盾,一心寻死。 这种人死归死,最怕的便是报复他人,寻死还拉上他人垫背。 旁边的盲人叹息,道:“启云,你这又是何必?” 那张姓男子,深吸一口气,脸上十分决绝,道:“启云等了十年,遥遥无期,只盼早些了却残存余生,以后世上在于流水琴。” 客栈里的客官大为惶恐,在一旁议论纷纷,或劝阻,或走近欲阻止。 张姓男子极为洒脱,他欢快地道:“子期,黄泉路上,启云还想再听你吹曲流水意。” 盲人子期行动不便,好不容易握紧竹箫,紧接着一曲低沉悲亢的声音响起,那箫声婉转悠扬,或悠悠长空,或辗转多变。 柯兮本就是一个大家闺秀,深谙琴棋书刺绣,乃南洲城里,样样精通的才女,她从箫声里听出盲人的悲伤,触景生情,流出泪来,道:“公子,他吹的好生凄惨,奴家只感觉心都化了。” 唐杰却是听不出所以然,不过也能从箫声里感觉到对方的苦,他见那张姓男子就要跳楼,便厉声阻止道:“生命诚可贵,兄台何苦执意寻死?” 那张姓男子失神片刻,不屑道:“朱门酒肉,路有枯骨,人比草贱,又何来生命诚可贵之言?” 原来是看破红尘的傻子,唐杰又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兄台临死之前,可曾得到长辈同意?” 张启云又失神片刻,道:“家中唯有老母,数月病逝,启云一无所有,不需征得谁同意。” 唐杰心想,这人一心寻死,后路肯定安排好了,只是语气间,不似寻找知己,倒是愤青的读书人。莫非这人空有满腔抱负,却无法实现,这才想着寻死不成? 唐杰试探道:“兄台心中有苦,可苦过天下苍生?” 张启云沉默了一会儿,道:“苍生疾苦又与我有何干系,在下自顾不暇,只是个落魄的失意人罢啦。” 见张启云眼神失落,唐杰索性拍着双手,欢快地说道:“你既一心寻死,我苦苦相劝,无异于对牛弹琴。只是苦了你旁边的老友,本就瞎了,日后又得变聋,从此听不见一点声音。” 柯兮心里暗想,公子以进为退,当真高明。 张启云一头雾水,望了好友子期,疑惑地问道:“汝何出此言?” 唐杰叹气道:“反正你都是将成死人,身后的事,又与你有何干系,快快去吧,也正好去见见阎王爷。” 张启云眼中闪过怒火,随即平和,道:“你不过想乱走心境,我张启云又怎会上当。” 正在这时,旁边的盲人子期,站了起来,他双手触碰周围,仿佛在摸寻东西,最终碰到茶杯,将茶杯摔了一地。 他笑道::“唐施主聪慧过人,也不枉子期,奉命等候多日。若是唐施主不介意,还请借一步说话。” 唐杰大惊,莫非两人一伙,早就知晓他身份,布下阴谋,只等他入瓮? 这时,唐杰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其他客人的影子,二楼空荡,连楼下谈话的客人声音都消失不见。 唐杰更加关心,趴在桌上轻轻呼吸的柯兮安危。 张启云跳下木阶,紧盯子期,不可思议,道:“子期兄,你下的药?子期兄,莫非你在骗我不成。” 唐杰更是恼怒,他紧握袖子里的袖珍天机弩,冷冷道“我不管你策划多久,有何企图,倘若我旁边的女子有事,天涯海角,定要叫你们后悔莫及” 盲人子期看不见,却被唐杰身上散发的杀气吓到,赶紧回答,道:“唐公子不要误会,子期只是下了蒙汗药,并无大碍。” 唐杰这才放心,暗自揣测对方用意,对方既然迷晕众人,恐怕有机密事情要谈,至于要谈什么机密,他也懒得去想。 只是,这大周还有蒙汗药,那东西可是医学进步的瑰宝,有了他就可以动许多外伤手术。不知蒙汗药致人昏迷的程度如何?若是他无恶意,待会定要找他讨要配方,不然休想离开茶楼。 这瞎子身上可全都是宝贝,唐杰贪婪地望着子期,道:“说吧,你们大费周章所为何事?” 子期道:“师傅告诫子期,南洲真龙现世,叫我在此等上几天,将治世之才推荐于他。” 唐杰愕然,这瞎子分明说他是真龙天子,旁边那寻死觅活的张启云是治世良才? 不可能,唐杰阻止子期继续说下去,虽说大周施行诸侯分封制,不过这话若是传到周天子耳朵里,还不得遭到天下诸侯记恨,南洲才几万兵马,如何抵挡百万雄兵? 唐杰惶恐道:“这等掉脑袋的事,修要胡说。” ------------ 第四十四章 天下英雄唯子 子期突然放声大笑,他道:“唐公子,子期虽然眼睛瞎了,心却没瞎。师傅说唐公子遇事果断,心存善念却心狠手辣。若有一天唐公子得势,天下必定是血雨腥风。子期不敢反驳师傅的话,今日一见,诚如师傅所言。” 唐杰听的好笑,暗想子期的师傅应该是他熟悉的人,也不知对方名讳。 唐杰自认这一路中规中矩,能忍则忍,却不想那瞎子师傅,还是看出他在竭力隐藏杀心。不过,隐藏杀心是一回事,腥风血雨、心狠手辣又从何而来的依据? 唐杰正欲反驳,子期忽然决绝,道:“天下英雄,唯唐公子与东洲太守周毅矣!” 这话刚说完,张启云突然抬头,目光锁定在唐杰身上。天下英雄出我辈。后者说的过去,至于前者值得商榷。 子期又道:“启云兄,他便是苦寻的伯乐。唐公子说的没错,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子期认为,知己难得,伯乐难相!” 张启云飒飒道:“子期兄,那贼子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奸雄,三五年必定起势,且是一个未加冠的毛头小子可比的?” 天下英雄唯周毅与他?唐杰没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 曹操煮酒论英雄,点评天下英雄唯他与刘备。这瞎子点茶论道,又何来的考证? 江山代有才人出,周毅是何人他不管。光说天下第一的智者诸葛先生,肯定算得上英雄吧?诸葛先生不算,那大周第一勇者车策将军绝对是英雄,车策将军如今也还在不惑之年,正值壮年,怎么没他位置? 自己又是何德何能? 唐杰谦虚,道:“周毅是谁我管不着,天下英雄人才辈出,又且你在这里妄下评论。既然你无心害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师傅当日不曾当面传话于我,偏叫弟子传话?” 子期眼瞎心细,他师傅将唐杰与东洲太守周毅比较,还说将来一统天下的必定是南洲,他是第一个不服气的。 东洲拥兵五十万,兵强马壮,地广人多,又且是南洲巴掌大地方,能相比? 再说东洲太守周毅野心勃勃,旗下人才济济,上任十年,东洲各方面都压倒性各方。若不是周天子百万兵马,联合其他州驰骋北洲,掐住周毅进攻咽喉,这天下必将换主。 子期将思绪收起,以为唐公子猜到了他师傅身份,便想他又如何得知,愕然道:“唐公子莫非猜到我师傅?” 唐杰荏然道:“你师傅名讳我是不知,只是那日五台山雨夜,使得一手好剑的高人,不是你师傅,还是谁?” 子期赞叹道:“唐公子聪慧过人,不愧是一日之间连破智庙三关的妖孽。” 一旁的张启云大惊失色,智庙三关,从上一任主持开始,五十年过去,要不是车策靠着蛮力抬起千斤头,至今无人能过,天下人传闻,唯神仙弟子才能破解。 如今却被他口中未加冠的毛头小子破了,而且还只用了一日连破三关,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张启云还不信,既是好友子期言,想来定是真的。 张启云满心复杂,道:“那千金巨石,你又如何搬得动?” 当然是杠杆原理,阿基米德曾说过,给他一个支点,他能翘起整个地球。唐杰比不上阿基米德在物理数学上的造诣。 不过,他有天然的时代优势,又且是你们还在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过渡的大周人能比的? 当然,并不是唐杰歧视他人,而是他骨子里流着现代人优越的鲜血。 唐杰摸了摸脑袋,道:“当年车将军靠着力气搬动千斤石,我唐某没有大将军的力气,只能靠脑子。” 张启云喃喃自语:“好一个靠脑子行事。” 张启云突然放声笑道:“子期兄,是启云误会了你,是启云误会了你!” 随后,唐杰见张启云双眼通红,子期也激动寻张启云,双手握在一起,只听见子期,哽咽道:“启云兄,子期知你心愿未了,还望能解你心愿。” 唐杰在一旁哭笑不得,这大周表达朋友之交的感情,也太强烈,唐杰差点便以为对方有断袖之好。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感情真挚与否,一杯水酒便知。 子期突然摸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道:“唐公子,子期有一事相求,还请唐公子答应子期。” 唐杰心想,你都跪在地上,这叫我如何是好,况且那黑衣人或多或少对他有恩,道:“你所说之事,事无大小,先说来,若是我无能为力,也爱莫能及。” 唐杰并非一味拒绝,这让子期生出好感,他道:“倘若有一日唐公子起势,还请唐公子对道教手下留情!” 唐杰脸色凝重,短短几秒钟,他由上到下,细细打量子期,大周的道教,应该与我认知的道教相同,那黑衣人出手飘逸凡尘,也似道教作风,莫非这子期只是来探口风的? “你快快起来,我答应你便是。不过我想问你,佛教与道教有何干系?” 子期心想,这唐公子绝世聪明,奈何阅历方面却是不足,他道:“佛本是道,当年道教大统,教徒满天下,刚好碰上天下大乱。道教一些人主张出世救人,寻找解决天下大乱的办法; 另外一伙人,也就是后来的佛家,认为万物自有根本,又且是道家人左右,况且修道之人,就应济世度人,一心修仙。主张隐世,觉得天下人人信佛,和善待人,天下便不会再有战争。” 唐杰感叹道:“原来如此?佛本是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佛道分裂也是必然之势。” 子期,道:“子期曾问过师傅,除了道教,为何还有其他教?师傅也曾说天下各教理念不同,便是公子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子期朝着地板,重重扣头,道:“师傅说单比谋略,唐公子比不过诸葛先生;比远见卓识,诸葛先生比不过唐公子。 日后两人必定兵戎相见,唐公子是绝对赢不了诸葛先生的。 子期不才,将挚友启云推荐给公子。启云生性敦厚,行事兢业,乃不遇的治世之才。天理昭昭,至今难遇闲主。” 唐杰默然,这子期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吧! 唐杰却是不知,子期点茶论英雄看似一番美谈,他却撒了谎,他师傅原话是,天下英雄唯唐子矣! ------------ 第四十五章 流水意 唐杰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牟利说天下即将大乱,他信三分;加上高明的黑衣人,他只信五分;加上自己所见,他信了全部。 盛极必衰,穷则思变,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天下大乱,南洲实力最弱,必定是人人口中鱼肉。 届时,唐呦这个靠山也并非,牢不可破,南洲唐家首当其冲,连同他未过门的妻子柯兮,不敢想象…… 人活着的真谛便是拖累,子女拖累父母,老人拖累子女;身体拖累生活,生活拖累享受。 这世间终究是拳头大,才有说话权,才谈不上谁拖累谁。 唐杰扶起子期,假意挤出几滴眼泪,感叹道:“子期兄,今日你将治世之才张兄推荐给我,我感激不尽,地上湿寒,又怎敢让你跪在上面。” 唐杰软磨硬泡,子期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一旁,心里对唐杰感激涕零。至于,唐杰询问子期师傅名讳,他绝口不提。 唐杰抱怨,张启云是否是治世之才另当别论,老子不过是个头重脚轻的官二代而已,又该如何安置他张启云。 这子期一脸笃定我必将反叛,又是从何而来的依据? 道教的人还当真奇怪,整日算天算地,疑神疑鬼,莫非是炼丹炼的重金属中毒,走火入魔不成? 唐杰紧握子期双手,强迫自己习惯,道:“两位随身携带箫琴,今日难得高兴,不如乐曲一首如何?” 张启云躬身道:“愿为君曲!” 说罢,张启云将子期扶正,他将长琴放在桌上,潇洒一抹,发出悦耳的响声。 张启云突然变得豪情万丈,道:“子期兄,你我好久未弹奏一首完整的流水意了。” 子期叹息道:“三年了!” 正在这时,柯兮醒来,揉了揉脑袋,疑惑地说道:“公子,好端端的,我怎么睡着了”,随后疑惑地望着张启云,心想这人不是要寻死吗? 唐杰害怕柯兮起疑心,安慰道:“刚才见你太困,便没叫你,你看两位高人要奏乐了。” 只听见一声低沉悠扬的琴声响起,张启云开始拨动琴弦,只见他紧闭双眼,陶醉其中。 唐杰看不出深浅,却也知道张启云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柯兮深谙乐曲,光是听了张启云拨动一声琴弦,便觉得对方在力度把握上绝佳。 待下一个音符响起,她觉得整个人沉醉其中,仿佛置身平静的流水之中,在过去片刻,又仿佛身陷大海,只觉得海浪波涛汹涌。 “好高超的琴技!” 柯兮还未感叹完,旁边盲人子期的箫声响了起来,那箫声深黯清脆,听的柯兮心里难受。 两人合奏,开始让人觉得眼前浮现一个活灵活现小孩,小孩机灵古怪,时常讨父母咒骂。 突然间又坠入万丈深渊,小孩成了孤儿,沦落街头,讨饭遭人殴打,身体日渐消瘦,衣不遮体,疾病交加,离开人世,变成枯骨。 孤坟寥寥,一阵微风席卷叶子飘散,突然天下了大雨,淅淅沥沥……最终,又回到了流水淙淙。 “好苦的人儿~~”柯兮啜泣道。 唐杰觉得一箫一琴,让人听得难受。盲人子期和张启云,一人抚琴,一人吹箫,两人配合的简直完美无缺。 乐声乱传,传到酒楼外面,吸引不少人注目,读书人,平民百姓,还有大户人家的丫鬟,正在跑堂的店小二…… 其中一个丫鬟,哭泣道:“我想到那年洪涝,弟弟活活饿死的场景。” 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泪流满面,拂面而泣,喃喃自语:“我的儿子,我的老伴,我的孙子,全都病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老头活着又有何用。” 旁边,扬志县里出名的大乐师听了,颔首低眉,自嘲道:“可笑,我还以为自己琴技已达臻化,原来是井中望月,自欺欺人而已。” 在茶楼里,柯兮掩面而泣,旁边醒来的秦奎,也抽泣喋喋诉说他的不幸。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音符,箫声停止,张启云缓缓拨动琴弦,又似流水回归,一切恢复正常。 唐杰问道:“这是什么曲?” 张启云正对唐杰,道:“此曲名为流水意。因果循环,生老病死,不过如流水逝去,终将不返。” “流水意,好一曲流水意。今日我知先生抱负,不过先生可能还需等上一段时间,大风未起,时候未到”,唐杰闭上双眼似乎还在回味那箫琴之声。 子期抱拳道:“还请唐公子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倘若有一天,世间再无流水意,启云兄与子期也可以含笑九泉。” 柯兮自幼聪慧,听的迷糊,却也能猜到几分,索性乖乖不语。 张启云一手抱着长琴,一手搀扶着盲人子期,缓缓行走,走到唐杰面前,停了下来,道: “启云曾说过,谁要破了那智庙三关,这辈子启云便拜他为师。启云不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胸中唯有满腔抱负,本以为此生得不到施展。全靠子期兄帮助,待送子期兄回山之日,便是启云报效之时。” 说完,张启云欲跪拜,唐杰心里复杂,赶紧阻止,正色道:“唐某能得启云厚爱,如伯乐遇千里马,激动之情难以言语。唐某不喜跪拜,跪的多了,骨头也就软了,还望启云兄谨记!” 张启云感动地双眼通红,他说道:“启云当年偶得易指点,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相信易不会看错。” 子期身体孱弱,才走了几步就开始咳嗽,张启云将他手臂搭在肩上,缓慢搀扶着行走。 唐杰看得感动,喃喃道:“好一对患难之交。” 等待目送两人下楼,秦奎羡慕地说道:“要是哪一天奴才也能得到易的指点,那该多好?” 刚才没好意思打断两人,唐杰心里对易又生了几分兴趣。暗想易又是何人,从张启云口中说出来,肯定非等闲之辈。 “秦奎,你说说易是何人?” “喏!” 秦奎低眉,很想说公子你怎么那么笨,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易的名讳。 他道:“少爷,易是道家掌门,传闻他拥有七块神奇的龟板,上面写着奇怪的字符。他经常游历天下,遇见有缘人只求一碗稀粥,便会帮对方算卦。他若算卦,必定算无遗漏……” ------------ 第四十六章 佐殃 你认为所谓的美是什么? 才子佳人,为伊消得人憔悴;而佐殃的美,是才子佳人,为伊消得人断魂。 在遥远的东洲,有一个女子,女子生的倾城,一颦一笑直将人魂魄勾掉。 她叫佐殃! 佐殃的美不属于人间,仿佛来自于天上。佐殃从小生在商贾家庭,十岁之时,其父见她貌美,惶恐不安,禁足不准出门。 十一岁时,佐殃面纱遮面寻出门,当是时一书生,惊鸿一瞥见佐殃美貌,只说好美的女子,便一命呜呼当场猝死。 佐殃父佐伦听闻,怕佐美貌殃贻害同族,狠下决心欲毁掉佐殃,养育数年不忍取性命,便欲毁其容貌。 恰遇当地官人,寻门捉人,领队见佐殃容颜,寸步难移,恍惚失神,不敢捉拿,禀告上官。 上官再见,忙避开佐殃,合手连连叹息,仰天赞叹:“卿之美,尤及仙女,下臣不断擅做主张。” 那上官便寻了一群贞洁的女子,将佐殃送到,东洲太守周毅府里。 周毅闻言,起先不屑,嘲笑众人道:“东洲多美姬,吾听闻佐殃貌美夺人,不过一女子罢,何故将你们魂勾掉?” 东洲甚产美女,东洲官员养美姬成一种“风雅”,谁家没有一两个貌美的小妾服侍,私底下要被同行和百姓嘲笑。 待下人将佐殃送到大殿,众人只见佐殃脱俗遗世,虽戴白面纱,尤觉震撼。 周毅手下一年轻幕僚,当场赞美道:“东洲佐殃,三步回头,人断魂!” 太守周毅看得入迷,只觉得佐殃戴着面纱,看不全面,命佐殃摘掉面纱示人。佐殃掩面而泣,道:“殃若示人,必有祸害,还望太守慎重。” 区区一女子竟敢反驳,周毅勃然大怒,道:“汝不过一张皮囊,又且会如此,今日吾叫你摘掉,你便摘掉,后果由老夫承担。” 佐殃掩面而泣,那模样,直教人生死相随,她道:“殃不过一女子矣!还请太守饶恕佐殃大罪。” 说完,佐殃摘掉面纱,众人皆迷。周毅旗下有一直臣干蒻,率先缓过神,喃喃细语,后怕跪地,道:“太守,殃美之,不能留!” 干蒻耿直,周毅徘徊不定,旁边的一书生怜惜佐殃美貌,不屑道:“太守,殃不过一女子矣!干蒻未免小题大做。” 随后,那书生在周毅耳朵边,轻声说了几句,周毅听闻,脸色凝重,半晌,周毅道:“殃美,罪不在于己身,乃天之仙女,三年,臣欲献给天子!” 干蒻大惊,劝阻道:“今日不除佐殃,他日大周必定腥风血雨,太守慎重,老臣愿死谏!” 面对干蒻的死谏,周太守脸色铁青,依旧不言。干蒻见状,拔剑着魔,披头散发,欲杀佐殃,佐殃哭泣更甚,无助道: “殃自问未曾伤人,却不想天下人皆欲除之后快,若如此,殃愿以死谢罪,只愿浑浊世间,不在玷污殃之贞洁。” 周毅闻言,训斥干蒻道:“干老,殃不曾祸害他人,何故咄咄逼人,非取之性命,天见犹怜,此事容后再议。” 干蒻弃剑叹息,道:“狐妖降临,乱世已至!老臣愧对先帝!以死明志!” 说完,干蒻拔剑自刎,血染宫殿。 周毅泣不成声,**他冰冷身躯,轻声道:“干老,干老,何故不知吾心。” 事后,周毅不弃前嫌,命人厚葬干蒻,并且保证干蒻子孙后辈无忧,天下才子闻言,纷纷赞美周毅美德。文人骚客,争相入东洲。 白云苍狗,三年过去! 人们早已经忘记佐殃为祸一方,反而是佐殃经常戴着面纱,施粥济世,普渡百姓,赢得一方美名。 民间流传,东洲佐殃,倾国倾城,倘若临幸,甘露降临;东洲东洲,佐殃佐殃,倘若来临,幸福一方。 佐殃进宫那日,东洲十里河滩,商贩士族,奴隶百姓,相送皆泣。 南洲茶馆,唐杰与柯兮坐在一旁,细细听那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叙说佐殃的故事。 唐杰疑惑道:“那佐殃,真有那般貌美?莫非真是,干蒻所说的狐仙转世不成?” 柯兮闻言,回答:“公子,兮虽为女子,也知大周无人能及佐殃之美。佐殃十三岁,曾在周毅府演奏琵琶,当时戴着面纱,忽一阵微风将她面纱揭开,随行一官员见了,深深着迷,恳求太守赐佐殃不成,最终相思成疾,一夜白发。” “相思成疾,一夜白发?” 唐杰苦笑摇头,没想到,一夜白发,到了大周,竟然变成了男子相思成疾的典故。 秦奎平日里便喜欢听那些志趣故事,他忍不住开口道:“少爷有所不知,曾有一个富家公子,不惜散尽万贯家财,只为见佐殃一面。” 败家子呀! 佐殃的名字不由浮现在唐杰脑海,他自认为见过美女无数,可若是如大周这些公子哥这个败家的,他倒是头一回听说。 唐杰好奇,问道:“那富贵公子,散尽家财,最终见到佐殃面了吗?” 秦奎叹气道:“佐殃曾言,若见其面,需普渡万千百姓。那富贵公子哥,也是有志气的人,他不信民间传言佐殃貌美断魂。 千辛万苦,终见到佐殃,他还是着了魔,那公子怕深陷其中,便当场挖了双眼,至此成了瞎子。” 唐杰心想,这佐殃还真是祸国殃民,她的美不知沾染多少男子的鲜血。 那说书先生五官端正,长胡须,坐在椅子上,讲得绘声绘色,精彩之时,他便愤然,捶胸顿足,宛如簸箕骂道: “各位有所不知,比匠可是咱们大周的名臣清官。当日佐殃还未入宫,东风便飘来一片片邪云,比匠见状,掐指一算,东边将有妖邪降临。 待佐殃到了皇宫,比匠细细打量,发现佐殃竟是狐妖幻化而成,前来祸害朝纲,当即请求天子杀了佐殃。 谁知天子中了佐殃魅惑,不肯。比匠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血染周天柱,以死明志,比匠自杀那日,乌云变幻,只可惜终究未敌佐殃那狐妖的妖法。” 可惜,一代名臣,至此终年! ------------ 第四十七章 赌约风流 晚间,扬志县举办的诗会算是开始。 太平湖两岸是著名的风月场所,扬志县算得上大县,这次举办诗会,更是吸引不少人前来观看。 天色转黑,扬志县风月场所之首的风月阁,在黑夜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大周还没有蜡烛,普通百姓烧的还是煤油。 风月阁两边架着一排排整齐的火盆,火盆里燃烧着的松油,松油燃烧啪啦啪啦作响;四周架着燃烧着的木棍,将太平湖映照通明。 这也算的上是另类的篝火晚会吧! 不多时,主人翁金跃便站在阁楼前讲话,金跃特意穿着儒雅,腰间挂着大周文人标准的香囊,香囊里面装着艾草,艾草驱邪;另外一边,佩戴红樱短剑,短剑斩妖。 他一字一句,像极了高深莫测,隐士高人风范,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很高兴各位能来参加太平湖诗会。” “金公子,金公子!” 台下众人响起一阵欢呼,更有甚者花痴的女子,差点被金跃散发的文人光芒迷晕。 在众人一阵欢呼之中,金跃理了理袖子,他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正色站在阁楼前,简单交待今天诗会内容,便离开了。 这番行为,在唐杰看来,当真是装出了新高度。 紧接着,便是风月阁花魁在上面抚琴,旁边是风月阁姐妹在上面跳舞。 风月阁女子卖艺不卖身,风月阁的花魁身材姣好,容貌丽质,她刚上台便引起一阵欢呼。 诗会分成两部分,前一部分,大家以明月为题各作诗一首,然后专人收集,由县里德高望重的才人点评,最后选择前十名入主风月阁,和县老爷金县丞等人畅谈人生。 大周没有纸张,所有的文书都是用烤漆的竹板制作,文人拿一个小刀,在上面刻画,十分不方便。若不小心刻错字,刻丑字,很容易遭人笑话。 反正唐杰是做不来,上辈子连字都写不好,还指望他刻字工整。 秦奎买了刻字工具,柯兮见唐杰踌躇,便道:“唐公子,你不想试试吗?” 这诗会,在别人眼里看来风雅,在唐杰眼里,却成了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秀才,吹牛拍马的场所。 放着好好的农商不做,都来这里消遣快活。 唐杰婉拒,柯兮便失望地躲在一边,心想这人怎这般不解风情。 在唐杰不远处,正是虚弱模样的袁理,这才两日不见,袁理看起来更加虚弱。 袁理旁边跟着两名奴才,那日出坏主意的秀才中书,断了腿,在家养伤。 袁理见了唐杰,顿了顿,心里的火气瞬间涌上心头。 袁理原以为唐杰是柯家人,当日不敢发火,气的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晕倒。 后来回想,对方也不曾拿出信物,如何笃定对方便是柯家人,暗想当日吃亏,心情郁闷,出言讽刺道: “这等风雅之地,可不是区区商贾能来得地方。” 这袁理,还真是如牛皮糖一般,耍都耍不掉。 唐杰回击道:“文人风骨,不知这其中的风骨,包括吃软饭没有?” 秦奎机灵,听见唐杰出言讽刺,当即捂嘴哈哈迎和,道:“少爷,文人风骨可没吃软饭的废物。” 袁理气的脸色铁青,他忌惮唐杰身份,不敢妄动,柯家人在南洲城势力极大,除了唐家钱家人,别的家族在他们面前跟蝼蚁般脆弱。 有了这层顾忌,袁理恨恨道:“哼,本公子可是上风月阁的人,跟你在此对骂,实在降低本公子身份。” 有了县老爷这层关系,袁理自然容易得到后门,提前叫人买了诗,只需下人一个眼神,便可上楼混一个名声。 说罢,他拿着烤漆的木板,宛如高傲的公鸡,挺胸走上阁楼。 秦奎气不过,嘀咕道:“公子,这人是谁,好狂妄,要不小人这就去教训他一顿。” 柯兮也愠怒道:“小人之志。” 说完,柯兮悄悄取了竹板,在上面一笔一划刻诗。 唐杰朝向袁理,道:“袁公子,这风月阁多美姬,待会可不要闪着腰,不然可等不到本公子上楼。” 袁理原本心情大好,听完,顿时变脸,他气鼓鼓,道:“你要能上阁楼,本公子便将风月阁包场,阁楼小妾,任你折腾。” 那还不得掏空我身体! 唐杰道:“风月阁终究是烟花之地,今日本公子与袁理立下赌约,日后若有人提起,难道说袁公子输了赌约,包下风月阁风流不成?” 袁理暗想,对方说的有些道理,不管双方谁输谁赢,至少图个好名声。 “那你说,怎么办?” 唐杰会心一笑,道:“不若这样,谁输了,便捐出一千两白银,施粥救民如何?” 一千两银子,这得袁理不吃不喝一个月方可筹集,他有些犹豫。 唐杰怂恿道:“袁公子,汝忌惮我这个商贾不成?” 袁理生怕丢了面子,道:“赌就赌,谁怕谁,本公子就在阁楼等你,看你凭借什么本事上楼。” 柯兮偷偷将写好的竹板塞给秦奎,并给了他一个眼神,秦奎明理,他转手交给唐杰,道: “公子,公子,刚才你失神,便做了一首诗,也不知你记起来否?” 唐杰接过竹板,一头雾水,心想我刚才哪里作诗,见柯兮低头,只将事情大概猜透。 他接过研读,深知柯兮做的诗高深莫测,折腾半天也没认清上面写的什么字。 避免尴尬,他摇头道:“本公子说要上风月阁,那便靠自己本事,汝只需等着看好戏。” 秦奎摇头,心想这少爷还真是榆木脑袋,死要面子活受罪。 柯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南洲城,出了名的厉害,就连南洲城里大儒孟道,都曾说若柯家小姐,若男儿身,假以时日,南洲第一文人张伯仲,也得拉下马来。 唐杰知晓秦奎心思,委屈道:“不是本公子不想借用,实在是老子一个穿越而来的后来者,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大周通用的文字,待会若是拿上台,说不出个所以然,那脸可就丢大了。” 不过,唐杰这一番作为,在柯兮看来,瞬间变得高大,更加对唐杰尊崇。 情人眼里出西施,错的都会是对的。 ------------ 第四十八章 诗会(一) 也不知过去多久,风月阁守楼的小厮站在楼前,拿着一叠竹板,那些竹板一共十块,是此次入选的才人。 大周没有施行科举制度,所有的读书人,要么称为文人雅士,要么统一称为才子;或者比较出名的才人,别人就会在名字后面加一个君,以表尊敬;其次是师,至于在后面加圣,那便是最高的地位。 小厮还未开口,楼下的才人和大家闺秀,迫不及待涌上前凑热闹。 “以下是入阁才子的名单。” “东阳李家,王善才人《落凤月》” “南阳田家,田青才人《明月思乡》” “扬志马家,马化才人《醉翁意》” “黄沙张家,张珏才人《明月几时有》” “扬志袁家,袁理才人《几多愁》” …… 名额已经念了大半,那小厮朝着那木板一愣,紧接着道:“南洲唐家,唐杰才人。” 小厮刚刚念完,秦奎便高兴大叫道:“公子公子,太好啦,你入选啦!” 唐杰白了柯兮一眼,这丫头终究还是将她做的诗,呈到了案台。 柯兮心里发虚,红着脸,道:“公子,这可是你做的诗,与奴家有何干系。” 唐杰嬉皮笑脸道:“我又没怪你自作主张,你心虚干嘛。” 小厮还未念完,袁理旁边的奴才,忽然大声吆喝,道:“扬志袁理!公子,太好啦,你入选啦!” 任谁都看得出来,袁理的下人,这是在故意卖弄,周围落选的才子恨恨盯着袁理。 若不是,忌惮他身份不敢躁动,恐怕早就上前狂揍他一顿,不过心里依旧将袁理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 那小厮认识袁理,微笑着将最后的名号念完,随后道:“没错,扬志袁理,恭喜袁公子您入选了。还请入选的才人上楼,与县老爷等人把酒言欢。” 袁理赞赏的望了一眼那小厮,心想这下有那小厮,再次念到他名号,他在扬志县也算风光了一把,一扫几日阴霾。 县老爷马岱,为人刻薄,虚有其表,平日里贪财好色,袁理又想方设法讨他欢喜,见到小舅子袁理中了名头,不禁眉开眼笑,趁着那些才子未上楼,便对一旁的金县丞我炫耀道: “金君,汝家金算盘怎么没来?莫非,最近被商家麻烦事缠身不成?” 马岱嘲讽金算盘,借机讽刺金县丞,旁边的金县丞,听出话外之意,脸色铁青。 官场如战场,什么都会被人比较,金算盘不争气,一身铜臭味,这也是金县丞不喜的原因。 这时候,他也只得将怒气往肚子里咽,回道:“前些日子,小儿荣膺南洲十大才人第八。今日在此举办诗会,他区区商贾,可没资格入宴。” 金跃名声在外,又且是他马县令能比的,马县令自知落下风,索性闭口不言。 待才人纷纷拱手上了阁楼,袁理待在一旁,等待最后上楼,见唐杰未动身,当即心情大好,暗想对方肯定未中名头。 心想,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好跟我袁理斗! 他站在阁楼,当着众多才子的面,笑呵呵道:“柯家小子,怎不见念到你的名号,这风月阁虽好,可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唐杰不想用柯兮的诗上楼,腹中自有唐诗三百首,诗仙在此也不虚。虽说剽窃他人成果,不过都剽窃了,再立个牌坊,就太做了。 秦奎气不过,回击道:“我家公子智慧无双,区区风月阁,还入不得公子法眼” 袁理听了,大笑道:“好一个吹牛的奴才,奴才尚且如此,更何况主子。柯家小子,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赌约,谁输了就捐出一千两白银,施粥救民,届时可别反悔哭鼻子。” 袁理说完,他身后的小厮,便起哄出言嘲讽。 柯兮早已换上男装,她站出来,道:“既然袁公子入得阁楼,想必在诗词这一方面定不差,袁公子何不将你做的念出来给大家伙听听。” 袁理心虚,他交的竹板上门刻着什么诗,那日卖诗秀才但是提过几句,只是他嫌弃太长,没注意听,而轮到他奴才念叨,便成了四不像。 况且,他连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叫他背出那文绉绉的诗句,比要他命还难受。 袁理吞吞吐吐,道:“本公子所做的诗,又且是你这个奴才能听的。” 袁理这一番说辞,有些牵强,不过在这群读书人听来,却没有丝毫不妥,相反他们觉得,很有道理。 奴才就是奴才,天生的贱种,如此风雅的诗句,又且是他们能沾染的! 大周的文人,会同情同等阶级的文人,会同情百姓,甚至会抛心置腹对待素不相识的人,却永远不会怜惜奴隶,尊重商贾。 商贾奴隶,在大周就是一个晦气的名词。 这就体现,大周等级森严的思想根深蒂固。旁边的书生,望向秦奎,反而带着恨意。 唐杰望向袁理,仿佛在看畜生,这袁理打击秦奎,打的是他的脸。虽说唐杰早已过了,年轻快意恩仇的年纪。 却也变得睚眦必报,他在众人眼光中站了出来,挡在柯兮面前,道:“狗眼看人低,既然你袁理非要逼我,今日我便让汝瞧瞧什么才是文人风采。” 在众人错愕眼光中,只见唐杰束手而行,缓缓走向阁楼,道: “大秦故郡,南洲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黄沙而引石塘。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唐呦下治之榻……” 来往的才人,多为明理的书生,听到唐杰束手吟诵,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当听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只觉对方高深莫测。 大才,实在是大才之人! 柯兮,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公子好生豪迈,只是不知这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又是何许人物?” 扬志县大儒孟老白须满面,听到唐杰吟诵的滕王阁序,全身热血沸腾,杵着拐杖,吹眉瞪眼,又不知如何称赞,只得拍手道:“孺子,孺子矣!” 作为主人翁的金跃,脸色菊黄,原本这一场诗会,应该是他成名雅会,不想却成了他人宣扬名声的平台。 可恨,可恨! ------------ 第四十九章 诗会(二) 唐杰吟诵完毕,现场一片死寂,饶是旁边吆喝叫卖的商贩,有的停下脚步,细细回味唐杰吟诵的内容;有的则是不敢发声。 孟老平生素不得志,当初他与孔申同入师门,如今孔申在东洲风生水起,成了东洲第一大儒,儒门顺势成了第一学派。 门人子弟,桃李满天下,隐隐成为天下儒派的代表。 三十年前,人们还知东孔申,南孟轲。 三十年过后,反观孟老,年过古稀,常年逗留扬志县,郁郁不得志。 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孟老才能体会。当初天下第一占卜师易,曾对孟老说。 未来天下学派,必有孟老一席之地,如今三十年过去,孟老垂垂老矣,世人皆知孔申,却不知他孟轲。 “易啊易,当年你莫非在诓骗老夫不成?” 扬志县,扬志县,是否会成为,老夫志向陨落之地?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孟老回忆往事,感叹道。 唐杰立在原地,心想今天可谓一剽到底,反正都剽窃了,就没必要在立牌坊。 袁理分不出唐杰诗词的好坏,他望见平日里高傲的读书人,此刻纷纷低下高贵的头颅。 暗爽的同时,又开始担心打赌的事。 他脑袋一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祈求道:“老天爷保佑,可千万不能,让这个挨千刀的登楼!不然老子就要输一千两,给那些肮脏的难民施粥。” 另外一边,秦奎轻声询问一旁的柯兮,道:“少夫人,不知少爷做的诗如何?可能登顶阁楼?” 柯兮还在回味词句,听见秦奎喊自己少夫人,十分受用,想了想,道:“正如你所说,这太平湖诗会,还入不得你家少爷法眼。” 秦奎拍手称快,他忽然觉得,唐杰瞬间高大起来,原来少爷在藏拙呀!想到那日,康伯曾告诫他,日后若不想一辈子为奴,切记需好生服侍好少爷,他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当年王勃落魄,在别人宴功诗会,做了滕王阁序,今日历史重演,唐杰在风月阁,用王勃诗句,抢尽金跃风头。 金跃空有满腔怒火,不敢发言,在孟老面前,他如孩童,对方未曾开口,他又哪来的资历发话。 示意旁边,他爹爹金县丞,金县丞会意,轻声细语道:“孟老,名额已满,按照规矩,此子不应入阁楼。” 孟老见自己思绪被打断,脸色愠怒,不高兴道:“他入不得阁楼,那在场还有谁能入阁楼。况且风月阁,终究是烟花场所,诗会本就是风雅之事,来这种地方,当真扫读书人的脸面。” 面对孟老的怒火,金县丞不敢怒不敢言。孟老弟子满扬志,可是真正的大儒。 “此事是我外戚全权负责,安排有失妥当,还请孟老莫恼,下官回去便训斥他。” 金县丞所指的外戚,自然指金算盘。实际上,要求在风月阁举办诗会的是金跃。金跃借此皇冠加身,增加自己名气,随便在花魁风雪姑娘面前炫耀。 谁知,却是这一番结果。 孟老这才消气,毕竟举办一场诗会,也需要庞大的财力,他颤颤巍巍走到阁楼前。 阁楼下,读书人响起一阵骚动,孟老在扬志县,被人称为孟圣,他代表着整个扬志县读书人。 孟老声音沙哑,道:“不知小辈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可愿上楼与老朽秉烛夜谈?” 唐杰顿了顿,他见孟老仙风道骨,在他身上,隐隐见到牟利的气质。 暗想能引起这么多才子骚动,定是一方人物。 他回答:“晚辈南洲人士,姓唐名杰,见过老先生。听闻上阁楼需得认可,不知老先生可做得主?” 一旁的才子愤然,道:“孟老都做不得主,那扬志县还有谁能做主。” “这小子不会连孟老的名声,都不曾听过吧?” 唐杰这一番说辞,明显装大,不喜他的袁理金跃等人听出来,权当他在炫耀,心里对他恨意又增添几分。 不过,大多数才人都保持欣赏态度。毕竟谁叫他,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着实让人生不出讨厌。 孟老突然放声,道:“小辈尽管上来,这阁楼老夫还做的了主的。” 唐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年少终究是一层天然的伪装,他假意拱手回礼,道:“既如此,晚辈便不客气啦,多谢老先生引荐。” 一行一礼,让人揪不出任何污点,一旁的袁理亏心准备离开。 唐杰会心一笑,道:“袁公子,莫非你迫不及待,准备施粥济民了吗?” 在众人眼光中,袁理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干笑道:“柯兄弟,小弟内急,这是找个地方喘息一会儿。” “还请袁公子记得你我赌约,一千两白银,施粥济民!” 唐杰刚说完,一边的孟老扶须,对唐杰越加赞赏,他道:“今日小辈怒发冲冠济民,日后却不失为一桩美谈!” 马知县听到一千两白银,别提多肉疼,那得多少赋税,够他花销好一段时间,骂道:“该死的袁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孟老发话,袁理不敢失约,闷火攻心,只觉得心口难受,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晕了过去。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见了,连忙脑补剧情,说袁理心疼银两,面对孟老公证,又不敢失约,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世上竟有如此抠门之人。 秦奎为人圆滑,想到这时候,得当个黑脸背锅,他见袁理的奴仆呆住,便道: “你家少爷听闻,施粥济民,高兴的晕了过去,还不将他背回家准备银子。” 袁理原本还未完全昏迷,这下可好,羞的不敢睁眼,生怕讨人笑话。 两个奴仆吓得赶忙离开,现场发出哄笑,任谁都听得出秦奎的言外之意。这下,袁理在扬志县的名声,算彻底毁了。 孟老早就听闻袁理名声,他丝毫不给旁边马县令的面子,气呼呼,道:“哼,烟花之地,想必早已经掏空他身体。” 马县令正在品茶,尴尬不已,刚咽在喉咙,又听到孟老评价,更加丢脸,那茶水生生呛鼻,他硬没敢吐出来,别提多难受。 ------------ 第五十章 他怒任他怒 唐杰领着柯兮碎步上楼,原本那小厮还不肯,唐杰作势欲回头,那小厮害怕孟老责骂,只得同意。 阁楼二层,环境清幽,远处的帘子正是风月阁花魁,风月姑娘端正,坐在里面,轻轻抚琴。 旁边还有招呼茶水的店小二,连走路都十分轻柔,生怕惹怒现场的老爷们。 在前面,孟老白须遮面,眼神犀利,手里杵着拐杖,坐在正中高堂,唐杰心想,定尊贵之人,不由多看几眼。 孟老,见唐杰英俊倜傥,举手投足间,文质彬彬,偶得天成,料想此人修养很高,也不知是南洲城里何人的子祠。 孟老对唐杰第一印象极好,不由动了收徒之心,他道:“小辈,你可愿做我孟轲的徒弟?” 做你徒弟?前有终南山,后有牟利,再有孟老,怎么大周流行收徒弟吗? 柯兮有幸上楼,听闻孟老名号,当即大鳄,南洲孟轲,孟老孟前辈!南洲文人的代表,多少人梦寐以求拜倒在他门下! 说完,柯兮心里默念:南城白马柳树湾,西郊小巷几黯然。夕阳笑看往来人,他朝少年可成圣。 孟老见唐杰意气风发,忽然变得精神,他回想,当年自己离家出走。曾在南城柳树湾,面对儿时伙伴的嘲笑,许下承诺,他朝少年可成圣。 白云苍狗,已过去四十多年! 孟老唏嘘,道:“往事随风,老朽早已行将朽木,有生之年,只愿收个关门弟子,盼毕生所学流传下去。小辈可愿?” 柯兮见唐杰久久未语,还以为对方不知孟老名声,附耳道:“公子,孟老可是与东洲第一大儒孔申,平起平坐,你可千万要好生思量。” 大周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者传道解惑,有的甚至将老师,看得比远比亲人重要。 唐杰自问,不是心高气傲的人,同时他又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上辈子,他父亲给他找了个干爹,他死活都不想认。 没有血缘关系,又无实质关爱,为何要多出一个长者?亦师亦父,这种关系,他打心里厌恶。 这孟老的学问,应该传承大周儒家的学问,大周等级森严,他的学问,肯定是服务统治者,我拜他为师,是学习他的风骨吗? 大周拜师,需先交束发钱,也就是学费;然后由老师剔除他一些头发,剥离他旧时恶习,重头做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从某一方面来说,变相削弱父母的地位。最后,学成归家,还需要三步叩首,九步行礼,感谢老师教育之恩。 老师地位崇高,倘若思想意见不统一,轻则辱骂,重则名声扫地。联想到前世老师丑恶的嘴脸,唐杰便不再迟疑,这等亏本的买卖,他万万不干。 唐杰正色行礼,道:“多谢孟老好意,然人各有志,唐某随意惯了,暂时还不想拜师学艺。” 唐杰声音不大,却被在场的人听见,纷纷骂他愚蠢,孟老可是南洲第一文人,收你为徒,你这是祖上冒青烟,多大的荣誉,你小子竟然不识好歹! 金跃本就气愤,凭什么他做了一首词,孟轲就收他做关门弟子,自己三顾孟轲,他却置之不理! 听到这小子拒绝,又变得记恨唐杰狂妄自大,孟老好心收你,你不识好歹,还敢拒绝! 狂生矣,狂生兮! 金跃会意旁边的书生,那白面书生点头,当即站了出来,嘲讽道: “小子,孟老可是南洲第一大儒!当年与孔申前辈,平起平坐之人。在大周,哪怕周天子见了,也要恭敬喊一声老师。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不识好歹,当真是燕雀小人!鼠目寸光!” 我就一定就要拜孟轲为师?让他教给我舍身取义的大道理吗?醒醒吧,这世界,没有能力各扫门前雪;有能力在用多余的拯救众生,这才是人生之道。 燕雀小人,在大周是形容对方,没有见识无知无礼,是文人间相互骂人的话。 见那书生出言讽刺,语气激烈,唐杰瞬间来了火气,他知道,要巧妙避开孟老反驳对方,他道:“不知公子可听说过绿茶婊的故事?” 书生鼻孔朝天,此刻他已然觉得,有了金跃撑腰,便无所忌惮,平日里装谦虚惯了,时常压制,本性反而越加傲慢。 今日出头,权衡利弊,稳赚不赔,说不定还能逃孟老赏识,当即不屑道:“从汝口中说出,在下不屑。” 唐杰冷笑道:“绿茶婊的故事,讲的是曾经有一个人叫绿茶婊。他知道一点东西,倘若别人不知道,不顺他心意,他就会挖苦讽刺别人。 有一天,村里跑进来一只白鹿,村里人觉得绿茶婊见多识广,料想他应认识。绿茶婊见了,指着白鹿道,那是一匹白马,你们这都不认识,真是愚蠢不可及。 有一个,见多识广的农民见了,便轻声对大家道,那分明是白鹿,我前些日子才在城里见到。绿茶婊怎么能指鹿为马,误导大家呢?绿茶婊心里不痛快,便回击对方,小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那书生愤然,道:“你竟敢指桑骂槐羞辱我!” 唐杰将柯兮护在身后,他语气坚定,道:“哼,你还不配唐某羞辱!我只想告诉阁下,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今日不拜孟老为师,并不代表唐某不尊敬孟老,你这书生恶意挑事,原本的小事都被你放大。” 那书生姓白,在扬志县也算出名,经常和金跃四处求学,久而久之,态度十分傲慢。 白姓书生找不到回击的理由,只得恨然,道:“好一张牙尖锐利的小嘴!颠倒黑白!” 孟老许久未说话,他未曾想到,自己开口收徒,遭到对方拒绝,他颤抖着站了起来,道: “子不必多言,小辈说得没错,人各有志!可惜,可惜!” 说完,孟老便起身离开,随行的金跃见了,赶紧搀扶,他晾下狠话道:“小子,日后你休想在扬志县有所作为!” 众人对唐杰态度不好,唐杰也懒得理会。 他怒任他怒,老子又何妨! ------------ 第五十一章 父子密谈 转眼过去五天,唐杰再次回到繁荣的南洲城。 南洲城人来人往,熟悉的一幕,他不由感叹:“感情,我成了扫把星,走到哪里,就乱到哪里。” 柯兮坐在马车里听了,捂嘴笑话道:“你可不是扫把星咧,是扬志县出了名的狂生呢!扬志县的书生,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呢。” 唐杰笑道:“我不就拒绝那老头,老头竟然告诉他门下弟子,日后若见了我,不得为友!” “还有要绕道而行!” “不过那袁理还真是笨蛋,一直以为你是柯家人,殊不知你姓唐,为此还闹了好大的笑话。” 两人相视一笑,马车缓缓而行。 城门楼迎接的是柯家人,在前面的正是丫鬟雪儿,雪儿换上了一身素群,宛如百灵鸟一般跳来跳去,大声叫喊道:“小姐,小姐,我们在这里!” 柯兮脸红的从马上跳下,起身走进柯家人堆。康伯吩咐秦奎稳住马儿,他道:“少爷,柯家小姐……” 唐杰闻言,道:“康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良辰节日我便娶兮儿过门。” 康伯老脸灿烂,他道:“老奴这就回去禀告老爷。” 几日未见唐杰,雪儿明显表现有些生硬拘谨,寒暄几句,几人驱车进城。 到了路边,依依惜别。 太守府着落在南洲城东边,唐杰劳累了一天,只觉腰酸背痛,康伯吩咐丫鬟过来,伺候他沐浴。 唐杰再次拒绝了,他害怕该死的颓废生活,总有一天将他意志消磨,完全忘本。 他属于现代华夏人,无论大周沉沦,他都得坚守自己阵地,不忘本。 唐呦在大殿等候多时,半月不见,他额头上明显多了几丝皱纹。 唐杰躬身,道:“爹爹,不孝子唐杰前来拜见。” 唐呦**着虎皮,唐杰这才发现,那日他打死的老虎,竟然成了唐呦坐下毯。 两只卖给了柯家人了吗?怎么转眼间到了唐呦这里? 看来,这唐呦在强买强卖一块,还是很有经验的。 仿佛心思被拆穿,唐呦显得不太自然,自顾自道:“跟为父说说,你是怎么打死的老虎?” 唐杰回想道:“全靠运气,若徒手恶斗猛虎,必难生还,后来杰儿回想,后怕不已,倘若天不佑我,此刻早已成了枯骨。” 唐呦拍了拍桌子,凝重道:“这世间又哪来那么多运气,汝已十六,今日闭谈,且记在心里。” 唐杰预感不料,他捕捉到一些讯息,猜到唐杰后话。 一个月前,东洲周毅将佐殃送入周天宫。周天子日夜笙歌,不理朝政,忠臣比匠以死相劝,怒撞周天柱,终难挽救荒淫的周天子。 比匠死了,周天子越加放肆,在佐殃的魅惑下,经常驱车游玩,有一日见了怀孕的农妇。 佐殃便对周天子打赌,农妇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周天子不信,说是男孩,两人争执不休,周天子便命人划破农妇肚子。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短短月半,朝野动荡,百姓民不聊生,周天子为了敛财,更是下令各洲需上交五万两白银,否则就视为乱臣。 一时间,大周腥风血雨,人心惶惶,纷纷职责周天子昏庸无道。 这一切的罪名,却被有心人利用,嫁祸到了周天子头上,在各地大肆宣扬,天子无道,比匠身亡,而对于佐殃,只字不提。 唐杰大鳄,这情节怎么有点像封神演义。 他大惊道:“爹爹天下将乱,南洲自顾不暇,倘若不武装己身,必沦为他人鱼肉!” 唐呦点头,道:“离家出走,你倒是成熟不少。狐妖降临,大乱降至!南洲地广人稀,哪怕是打仗,短期内也难波及到这里,爹爹要你快速成长,快则三年,慢则五年,天下必乱。杰儿你说,届时南洲可有一档之力?” 未雨绸缪,这南洲终究是贫穷了一点!百姓衣不遮体,面黄肌瘦,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持枪上阵。 当浩浩汤汤的战争车轮滚开,弱小的蝼蚁,顷刻间灰飞烟灭! 唐呦叹息,他发丝满白发,道:“爹爹老了,这唐家,早晚要交到你手中,爹爹先将扬志县交予你治理,汝可有信心?” 唐杰愕然,将扬志县交给他治理?这唐呦思想转变的太快了吧!要是治理不好,百姓怨言,且不是一辈子愧疚。 他自问格物致知,在物理化学上还能说个一二,要是治理一方县城,他不敢想象。 唐呦起身,拍了拍唐杰肩膀,似要开口,最终道:“爹爹且问你,这一路你看到了什么?” 唐杰想了想,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民不聊生,卖儿卖女,求生存。” “好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唐呦剧烈咳嗽两声,他道:“不仅大周,就连爹爹治下的南洲,早已烂到骨头。南洲四县,扬志为最,爹爹将扬志交予你,希望你能做出一番作为,还扬志清明!” 杀戮不止,和尚不死! 想到那些穷苦的百姓,唐杰忽然觉得,自扫门前雪,自己有能力,何不拯救更多的人? 他眼神变得清明,道:“爹爹放心,孩儿必将全力以赴。” 唐呦点了点头,他从唐杰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贫穷如果是一个概念,那么饿死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卖子女,求一顿温饱;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不到希望,人也会变得麻木,麻木不仁,沦为行尸走肉。 唐杰退下,他命康伯取来红樱短剑;开始学习大周的文人,佩戴艾草香囊。 他向唐呦索取三百匠人,一千兵马。 一整夜的时间,他都在用木炭在地板上模拟规划。 治理一方大县,不仅需要人力资源,而且还需雄厚的经济。 而在扬志县,当务之急,是先让百姓们吃饱肚子,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 这些,每一样都让他焦头烂额。 唐呦给他五天的时间准备,准备好了,就可以驱车赶往扬志县。 下发的公文已经落实扬志县,唐呦不会给唐杰任何身份上的帮助,这一切还得靠他自己。 兴许,唯一的便利,那便是属于他的士身份,又回来了。 ------------ 第五十二章 张启云的远见 转眼五天过去,期间唐杰到柯家,辞别柯兮,虽遇到一些阻拦,还是终见美人。 唐呦给唐杰一千士兵,三百匠人,一千人一月的口粮,车十辆,铠甲五十,弓箭三百,长刀三百,奴婢三十。 这次唐杰没有拒绝奴婢,他知道,若是拒绝这些奴婢,她们将无去处。 索性带着罢,兴许他改革的地方,会用到这些女性。任谁都看得出来,唐杰带着的一千兵马,装备精良。 领军的将领是孤狼,性格沉闷,不苟言笑,勇猛坚毅,寸步不离保护唐杰。 “起军!” 锦旗飘扬,唐杰朝着城楼望了望,他仿佛看到柯兮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回过头,忍着泪水,心想自己绝不能心软,他日王者归来,才能守护家人。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禀告:“大人,有一个自称张启云的书生求见。” “张启云?宣他过来。” 唐杰不会骑马,坐的是马车,他心想,盲人子期称张启云有治世之才,也不知是真是假,正好这一趟扬志行,可以考校他能力。 过了一会儿,张启云走了过来,恭敬行礼道:“唐公子,启云来啦。” 唐杰笑道:“启云兄,别来无恙,既然子期已回,那启云兄随我去扬志县吧!” “诺!” 马车缓缓前行,南洲少有战马,只有寥寥几匹战马相随,大多数人都需步行。 唐杰命士兵将扬志县的信息,交予张启云,也正好考校他才能。 张启云也知唐杰心思,接过竹简,便开始研读。 唐杰也算偷的浮生半日闲,他躺在马车里,想象着应该如何发现农业,若是以大周低下的生产力,常年守着一亩三分地,到头来又得卖儿卖女。 俗话说,秀才作乱,三年不成;百姓造反,一呼百应。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内部固若金汤,才能坚守阵地;否则,便是养虎为患,伤其根本。 于是,唐杰从化肥想到大棚蔬菜,又从大棚蔬菜,想到催熟食物的乙烯,最后从乙烯联想到沼泽庄园,又从沼泽庄园想到生态农业…… 慢慢的,唐杰便发现,他所学的那点知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脑海里只剩下大概的方向。 唐杰原本还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站在了大周顶点,现在想来,自己这些日子,太多骄傲。他不过,比普通人见识多点罢啦! “自欺欺人罢啦!” 不到一日,张启云便来禀告,他从扬志县的人口、秋收、赋税、产业、气候、农田等多方面叙述。 最终,张启云总结出,扬志县无论在农业,地理位置方面,毫无优势可言。 不过,却是可以依靠主力经营的盐业,大力发展商业,增加百姓的收入,然后在政策上,鼓励渔民多种植桑田,发展养蚕业,带动经济发展。 随后,张启云细细列举一系列注意事项,施行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难题,未来的展望等等。 唐杰听的头晕,不过从这次谈话中,唐杰便不再对张启云的治世才能感到怀疑。 张启云许多观点和唐杰不谋而和,填饱百姓肚子,扬志县才会太平,发展商业,会带动扬志县整体风貌;兴修水利,增加物物交换。 唐杰细细打量张启云,对方浓眉大眼,举止文雅,标准的书生形象,没想到这个书生,却看到了重农抑商的弊端。 不过,他还提倡分化大家族,打压地主阶级,培养小族,平均势力。 唐杰心想,这张启云莫非也跟他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不成?光是提出平均势力这点,就足够让唐杰刮目相看。 唐杰道:“启云兄,汝可能不知,我手下人才有限,虽有满腔热枕,却无处抱负。” 张启云哽咽难语,他没想到自己的见解,终于得到认可。这十几年,他四处奔波,宣扬农为本,商为辅,兴水利,重教育,化大家,培小家,今日终于得到认可。 张启云泣不成声,道:“公子大可这样,到了县里,四处宣扬公子需天下奇人异士,治理一方,届时定会有人前来。”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唐杰瞬间变得眉开眼笑,手底下没有人才,大可以招募,不如成立一个人事部门,专门收集各方能人。 张启云多年不得志,也是因为他提出分化大家,培养小家,遭到大多数反对。 兴修水利,劳民伤财,统治者见不到短期利益,又怎会赞同?还有他提倡发展商业,遭到许多士族的攻击,毕竟士族不愿意看到商人地位提升。 至于重教育,更是遭到大儒反对,在大周,学派林立,重教育,以什么学派为主? 唐杰命秦奎,腾出空余的马车,供张启云休息。 这等待遇,秦奎心里不服,他暗想,那张启云也不知耍了什么嘴皮子,短短一日,就得到少爷器重,日后可得好生巴结。 在前往扬志县的路上,闲暇时,唐杰便找张启云交流,了解大周现况。他从张启云那里得到,大周商业结构不成熟,几乎是单打独斗。 钱家垄断南洲布料生意,下面才是实力稍弱的柯家;柯家经营茶叶、酒水、陶土生意;两家之后,便是王家的典当行。 总之,各家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唐杰道:“启云兄,你回去便想一套将各大商行整合的办法,我要他们扭作一团,却又必须得听我号令。” 张启云点点头,整合商行,此举得得罪多少势力,张启云难以想象,他望向唐杰。 心想,唐公子当真只有十五岁吗? 随后,唐杰命人叫来孤狼。 他道:“孤狼,我命你推荐一人,此人需武艺高强,凶神恶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孤狼顿了顿,道:“主公,弑狼长相凶狠,可为门神矣!” 唐杰,道:“善!” 不一会儿,孤狼便带着弑狼走了进来。 弑狼身高九尺,虬髯大眉,丹凤眼,厚嘴唇,招风耳,手持巨斧,浑身上下,散发煞气。 唐杰见了,不由心惊,心想这人堪比燕人张飞! 弑狼拱手道:“参见主公!” 唐杰道:“从今往后,汝可愿当我杀神,凡剑指东南,必定血流成河!” 弑狼下跪,道:“愿为君使!” 唐杰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从今往后,你便是吾座下杀神!” ------------ 第五十三章 下马威 听闻扬志换了县老爷,四面八方的百姓,稍有点名望的人,都跑到城门口迎接,凑个热闹。 县老爷,鼻子眼睛,长得可跟你不一样,不然人家怎么能当县老爷呢!不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是否跟茶馆里说书先生讲的哪样,杏仁大眼,长胡须,一开口,引得惊雷滚滚。 马县令,随同着金县丞挺着个大肚子,忍着炎炎烈日,早早聚集在一起。 金县丞倒是不太担心,通常来说,县老爷做不长久,位置变动大,但县丞却是实打的铁饭碗。 不过,这届却有些奇怪,上面公文对马岱去留只字未提;同时他未做满五年,若换县令,于礼不合。 马岱这几日为了去留,担惊受怕,彻夜难眠,他四处打听,终于从城里得到消息,听闻这次上任县令的是一个白面书生,年纪不大,也姓唐,却跟唐家没任何关系。 马岱心情稍好,暗想此次不同以往,应该是当面交接他职位。 不一会儿,探子来报:“大人,来了!” 金县丞心想,该死的马岱,终于滚蛋了,两人几年串通干过不少坏事,彼此都有对方的把柄,这下好啦,来了个年轻县令。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只要施加手段,还不叫他乖乖屈服,做个甩手掌柜,日后扬志县,还不是他金县丞说了算。 一想到这,金县丞就充满斗志,他脑袋里开始谋划,如何给对方下马威,如何在背后使坏。 “快看长队,到了到了!” 两岸围观的百姓,仿佛看到好戏一般,纷纷叫喝呐喊。 众人随眼望去,只见唐杰的队伍宛如长蛇,在远处颇为庞大,走了许久,依旧不见尾。 马岱疑惑道:“莫非是新来的驻守将军?不是县令?” 金县丞也奇怪,他眯着眼睛,努力望去,依旧看不到队伍末尾,他道:“马君,咱们不妨等等。” 过了半个时辰,队伍靠前,孤狼停下马,命令全军原地休息。 马县令走过去,道:“吾乃扬志县令马岱,不知新来的同僚可在?” 孤狼浑身充满煞气,他道:“大人且等等,我这就去禀告主公。” 马县令,只觉得受了打击,当年他上任时拖家带口,随行奴仆,屈指可数,可没今天的仗势。 滚滚士兵皆相送,别提多威风,这才是真正的官呀! 马车里唐杰正在假装小憩,秦奎见了,对孤狼使了眼色,轻声道:“少爷正在休息,你叫他们稍等片刻。” 孤狼会意,他拖着叮铃的铠甲,走过去,道:“主公有恙,刚服药小憩,汝且稍等!” 金县丞心想,新来的同僚好大的官架子,说什么有恙,实际上却是在马车里偷偷睡觉! 想到自己仕途,马县令着急,道:“汝可否通报一声?乡亲百姓,已在此等候多时。” 秦奎得到唐杰指令,传达孤狼,孤狼立在原地,道:“汝可不敢打扰主公小憩,他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主公不喜排场,大人叫这些人撤罢。” 金县丞旁边站着他儿子金跃,金跃附耳道:“爹爹,咱们不妨在此等候,届时传扬出去,别人只会说他态度傲慢,以后看谁卖他面子。” 父子相视坏笑,旁边的马县令却是惶恐,他隐隐预感到不妙;命人劝退周围的百姓,便只好赖着性子等候。 四处的百姓怨声载道,还有不少读书人,出言讽刺。 在孤狼授意下,全军休整,原地搭灶做饭。一时间,炊烟袅袅,四处弥漫着米饭香味。 唐杰坐在马车里,心想这两人为祸乡里,贪污腐化,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姑且先给他们一点惩戒,等待张启云带人查出罪证,就按律行事。 时间一分分过去,转眼过去半日,中午过后,天气就变得阴凉,时不时凉风习习,围观的百姓不减反增。 城里也来了好多,一群读书人围在一起,纷纷开始指责新来的县老爷态度傲慢。 不多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孟老来啦,孟老来啦!” 孟老可是扬志县的大儒,他的话比县老爷还管用,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想让孟老主持公道。 孟老为人公正,不畏强权,敢于直言,旁边搀扶他的正是他小儿子孟题。 孟老听闻县老爷耍架子,不下马车,害得一行百姓在此久等,气的吹眉瞪眼,还未穿完鞋就跑了过来。 急得他那小儿子,又跑回去找一了草鞋,最后发现两只一模一样。 孟老杵着拐杖,往唐杰马车里冲道:“狂妄小辈,狂妄小辈,汝给老夫下来!” 孤狼杀人无数,九尺男儿,却不敢伤到孟老,他知孟老身份尊贵,只得半拖半就,求饶的望向秦奎,希望他快前去禀告。 秦奎见了,心想这下少爷闹大,恐怕整个扬志县的书生都来了,到时候每人一口唾沫,足将少爷淹死。 秦奎着急,道:“少爷,少爷,不好啦,孟老来啦?” 唐杰正在记忆造纸原理,听闻孟老,下意识大声道:“哪个孟老,莫非是那老头?” 该死的老头,管的真多! 唐杰跃下马车,刚好与孟老相视,原本怒气冲冲的孟老,突然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可思议道:“汝,汝原来是汝!” 唐杰见孟老两鞋搭配不对,干笑道:“孟老,几日不见,你老身体越加硬朗,连鞋都磨小啦!” 面对唐杰调侃,孟老冷喝,道:“狂生小辈,吾且问你,为何躲在这里不肯进城?” 唐杰道:“敢问孟老,扬志清明否?” 孟老摇摇头。 唐杰又问:“敢问孟老,百姓可曾饭饱否?” 孟老再次摇头。 唐杰,又道:“敢问孟老,扬志可曾太平否?” 孟老这次叹息道:“鸡鸣狗盗,时有发生,不曾太平。” 唐杰笑道:“既不清明,也不太平,百姓尚不能饭饱。那孟老为何耽搁农桑,反来质问在下?” 唐杰三问,问的孟老哑口无言,他沉思片刻,转过头沉默不语,快步离开。 周围的才子听的好奇,孟老号称执拗相公,这新来的县老爷,不过问了孟老三个问题,怎将孟老问的不知如何招架。 只听见某个书生说道:“我认识他,他便是做滕王阁序的唐杰!” “就是那么拒绝孟老,弄得太平湖诗会不欢而散的狂生?” “今日一见,狂兮,狂兮!” 众人望去,仔细打量,生怕忘记唐杰那模样。 ------------ 第五十四章 你哭我笑 孟老会意,才不敢久留,免得在此丢脸。对方不进城,自有不进城的理由,等你弄明白,庄稼早就荒芜。他为人执拗,却明理聪慧。唐杰三问,分明在给他敲警钟。 农桑为本,唐杰这是在提醒孟老,你有那么多咸菜萝卜心,放着农桑不干,跑来管我闲事。扬志县就会太平?百姓就能填饱肚子? 在场的人,莫过于金跃父子最郁闷,前些日子才对唐杰口出狂言,日后在扬志县别想好过,如今人家大摇大摆,率领一千兵马,前来耀武扬威。 马县令松了一口气,好在他在诗会上并未多言,否则今日便难堪了。 为了仕途,马县令可以不要脸面,他笑呵呵道:“唐君远道而来,马某也在城里订下酒宴,只等唐君入座。” 唐杰皮笑肉不笑,他怀里揣着他爹给他盖的印章,大概内容是,绝对管辖权,扬志县一干官员,任他任免。 主要还是唐呦宠溺唐杰,担心他在地方发生危险,谁叫他唐呦只有唐杰一个儿子。 喝酒可以,你这厮为官多年,不知背地里贪污多少油水,趁着还不知道他罪证,正好敲诈他一番。 唐杰道:“马君莫心急,吾安排好军队,就随你入城。” 金县丞见马岱为了仕途不要脸,他却不必担心,换县令不换县丞,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 听闻唐杰,不过是个商贾家的子弟,因有些文采,得到推荐,这才升了官。 既然没有背景,那金县丞不必对他客气,刚才看好戏,听书生骂唐杰肚子饿了,人也有些乏了,便吩咐金家人起驾回城。 马县令和金县丞是“好友”,他见金县丞耍脾气离开,颇有些羡慕金县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便是地方官的幸福所在。 他叹叹气,只得厚着脸等唐杰安排好了军队,又死皮烂脸的跑过去搭话。 唐杰早已将马县令当做肥羊,他命军队原地休息,不得扰民,更是提出改良版的三大纪律,八大注意。按照犯事大小,不问官职,皆惩。 唐杰放心不下自己安危,带着凶神恶煞的弑狼入城,又领了三十身强力壮的士兵。 他信不过其他人,只得留下孤狼原地待命。 置办的场地选在一家院子里,院子里的小厮,提前得到消息,一时间热水沸腾,杀羊宰肉,好不热闹。 唐杰等人到了院子,桌上已摆满美食,领头的将领弑狼,分配人手,士兵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就将院子包围。 落座的还有不少县里的名人,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贾,要么是大家族的家主。 唐杰坐在正中,马县令挨他不远,他抖擞着肥胖的身子,举杯道:“各位,让我们敬新来的唐县令一杯。” 一时间,众人举杯,唐杰半笑,轻轻泯了一口,事出反常,必有妖。酒饱饭足,客套话,也说了大半,这厮狐狸尾巴,也该现行了。 果然,趁着周围的人,各自举杯相互敬酒时,马县令偷偷,问道:“唐君,这次入县为官,可知哥哥去留?” 原来是担心这个问题,想到金县丞未到场。 唐杰好奇问道:“金君不担心,马君何必着急。” 马县令苦笑道:“唐君,有所不知,金君乃县丞,县丞七年一变,倘若无上面指令,则继续留任;一般若无大过,可任终生。” 原来如此,这县丞倒是铁饭碗,怪不得不给唐杰面子。 唐杰道:“关于哥哥的消息,唐某上任之时,倒是听太守提过,只是最近弟弟偶感风寒,喝了那些劣质汤药,脑袋疼的厉害,倒是忘了……” 马县令会心一笑,还以为对方是个贪财的人,他道:“那可真是苦了弟弟,哥哥家里有些上等人参,只管命人拖到弟弟府上。” 唐杰暗想,届时马岱若真送那些不值钱的人参来,自己还不得后悔死,他道:“人参虽好,可弟弟对其无感。每每想到跟着我兄弟风餐露宿,现在还在挨饿,弟弟脑袋就疼的厉害。” 原来是要银子,马县令,咬了咬牙,道:“弟弟莫急,哥哥家里还有些积蓄,也不知能帮弟弟分担多少。” 唐杰摸了摸头,道:“关于哥哥的仕途,唐太守倒是提过几句,语气里好像不太开心。只是太守说的,弟弟当时也没记清楚。不过,太守却叫弟弟观察观察哥哥,便宜行事……” 一句便宜行事,马岱只觉坠入深渊。 联想朝廷办事,又怎会忘记下发他公文,不管这唐小子说的是真是假,都惊的马岱魂飞。 他肉疼举杯,在唐杰酒杯上碰了三下。 唐杰还以为对方出百两,暗想对方莫非打发叫花子不成,便朝着马岱酒杯碰了四下。 马岱脸难看至极,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胃口惊人,五百两银不要,还要四倍,为了仕途,马岱只得点头! 唐杰见了马岱那幅僵尸脸,心情不好,他连连举杯,笑道:“马兄,如此美味佳肴,你怎哭丧着脸。” 马岱挤出几分笑意,暗想老子省吃俭用,才诓骗二千两银子,你这厮动动嘴皮子,就将到手。 可恨,实在可恨! 这一番情景,很快到了金县丞耳中。 那下人讲得眉飞色舞,道唐杰与马县令,宛如多年未见的兄弟,彼此间哥哥弟弟称呼,相交甚欢,连连举杯敬对方。 后来马县令在唐杰酒杯上碰了三下,唐杰又在对方酒杯上,回敬碰了四下,那下人道两人有断袖之癖。 金县丞,气的一巴掌,拍在那下人脸上,道:“你懂什么,马县令碰三下,表示他愿出五百两白银。对方若是回敬,就表示不满。” 金跃脸色难看,道:“爹爹,这马岱怎会和那小子走得如此近,莫非他出卖了爹爹不成?” 金县丞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道:“马岱贪财胆小,这几年咱们瞒着他干过不少坏事。那小子敢要马岱银两,和咱们是同路人,不必害怕!” 金跃不屑道:“我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原来也是个伪君子,这孟老当真是眼瞎,还想收他为徒。” 金县丞吩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颇有些心烦,道:“狗奴才,还不滚出去!” ------------ 第五十五章 假账高手 翌日,唐杰召集不少匠人。为首的匠人叫鲁门,擅长各种手艺,唐杰将造纸的原理说给他听。 鲁门身份低微,见了唐杰,又是叩首,又是行礼,听闻唐杰要造纸。鲁门顿了顿,心想自己若是造成,日后自己便是造纸业的祖师爷,流芳百世。 那等荣誉,不敢想象,他拍着胸膛保证,三日之内,必定弄出白纸。 唐杰见鲁门斗志昂扬,便嘱托他一定要小心造纸流程泄露,否则株连九族。 鲁门又喜又怕,惶恐退下,选了几名信得过的匠人,便不敢懈怠。 唐杰低价买了城西一间偏僻的院子,院子很大,以前叫园林,唐杰觉得不吉利,就改成科技园。 他命秦奎,先带奴仆前去整理出来,免得到处都是野草毒虫。 暂且选在那里,作为工艺园区。先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造出来,霸占扬志市场才是关键,最后有了经济,才能推动更多改革。 召见鲁门,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决定将那些匠人分类,每一类都选一个代表,代表负责传话带头,便于管理,杜绝发生木匠干铁匠活的现象。 既然在扬志县扎根,唐杰也打算认真为百姓谋求福利,他下午便手持文书,到衙门里交接工作。 从唐杰那里得到便宜行事四个字,马岱对唐杰态度极好,早上便悄悄派人,将二千两白银偷偷交给唐杰,唐杰没想到马岱竟然大出血,原本还以为只有一千两,没想到足足增长了一倍。 期间,马岱更是一路介绍,很快便完成了交接工作。县衙里的工作流程,马岱也算了解清楚,在他的详细指导下,唐杰总算了解到扬志县大概情况。 扬志县分为村长、乡长、邑长、县长,邑级以上有较为完善的衙门。邑级别的有乡寺,负责邑长上任,调配,祭祀等工作。邑长负责邑的治安,赋税,粮仓;还有一个便是农长,也称为农官,主要负责农务上的工作。 县级别,则有县衙,县长负责总体治安、调配、军队防卫、税收等工作。下面就是县丞,辅助县长,主要负责仓库,文书等工作;再有便是县尉,负责整体治安。 唐杰想调查金县丞,于是将所有的账本拿回去,想从中找到漏洞。 金县丞巴不得唐杰拿回去对照,他自己就是一个做假账的高手,整个扬志县,他自问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至于其中的漏洞,他料定,整个南洲,还没人能找出其中漏洞。 “哼,终究还是嫩了点!”金县丞评价唐杰道。 唐杰拖着一车竹简,想到金县丞离别时那得意神色,他只觉得心烦意乱,越是这样,唐杰越想将金县丞绳之于法。 这种人不同于马岱,马岱胆子小,还有所畏惧,放在位置上,还能为民谋事。金县丞刚好相反,骄傲自满,天生无所畏惧,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也不知张启云查的如何。” 傍晚十分,张启云和弑狼终于回来,张启云提前出发调查了三天,经过他与弑狼暗中查访,终于发现了端倪。 这些年,金县丞背着马县令做了不少坏事,他看管粮仓,偷偷将粮仓里的粮食,掺和沙子,用来伪装,原本的粮食,被他低价转运到外地变卖。 同时,扬志县每次的赈灾救命粮,他都悄悄从中抽取回扣,能瞒则瞒,不能瞒则杀人灭口,为此赚了不少黑心钱。 曾经有一个看管粮仓的粮邑,发现金县丞勾当,欲进城举报金县丞,在半路就被金县丞灭口,而让唐杰最上心的是,那粮邑姓汤,他有一子一女,分别是汤诺、汤瑶! 不管如何,汤诺可是救了他性命的汉子,这一份恩情,唐杰正愁没地方回报,若是正法金县丞,还姐弟俩一个公道,也算另类的报答吧! 张启云皮肤明显被晒黑了不少,他义愤填膺道:“唐兄,不杀此人,难平民愤!” 唐杰重重敲在木桌上,脸色铁青,他道:“弑狼,取我信物,我命你立刻动身,将汤氏姐弟带来见我,你需向他们说明此事,若他们有金县丞罪证,定要叫二人带来。” 弑狼平生最恨贪污百姓救命粮的人,当年他父母就是在大灾之中饿死,他永远都忘不了,大灾年饿死的人场景。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弑狼硬生生,道:“主公放心,弑狼必不负所托。” 弑狼正欲离开,唐杰觉得眼皮跳的厉害,他道:“等等,这几天你辛苦了,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叫孤狼多派人手给你,我这心里不放心。” “诺!” 张启云,道:“唐兄,打蛇七寸。咱们还需按耐不动,等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唐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道:“我实在是等不及,启云兄,我将县衙里的账本带了过来,你且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端倪。” 唐杰不认识大周文字,只得待在一旁,任张启云将那些竹简,一块块分类,然后记录。 唐杰心想,这竹简记录数据,麻烦的要死,这一车的竹简整理下来,也不知要多久。 张启云看得仔细,过了半天,还未看出端倪,他感叹道:“唐兄,此人做账本极其高明,这么多竹简,若是启云一个人整理,就算给我个半月,也未必能找出破绽。” 唐杰有些失望,张启云的实力毋庸置疑,能配合弑狼,在短短几日时间里找到金县丞罪行,虽没有证据,却也妖孽。 若是他能在短时间内,从这茫茫竹简之中找到破绽,那简直就不是人了。 唐杰见天色已晚,张启云忙碌了几日还未曾好好休息,他不由有些愧疚,道: “启云兄,你先下去休息。既然咱们无法从竹简里找到那老狐狸的破绽,不如索性先麻痹他,看看能不能从马岱哪里找到突破口。” 张启云也觉得乏了,他拱手辞别,正欲出门,他又转身道:“唐兄,若是能手刃此獠,启云想亲自操刀。” “呃?” 唐杰只觉得迷糊,这张启云说的操刀,肯定是指砍头,他一个秀才……秀才不是应该手无缚鸡之力吗? 难道他有砍头的嗜好? 不过,唐杰还是答应了张启云,毕竟张启云是个人才,有那点嗜好,又算得了什么。 ------------ 第五十六章 成品纸 转眼过去三日,唐杰也算简单了解到衙门里的运作。唐杰办事雷厉风行,县尉已经换成了孤狼,原来的县尉,被孤狼收编,做了一个小卒。 那白县尉还不服气,想要和孤狼过招。孤狼只是踢了那人一脚,还未出一招一式,白姓县尉就被打的跪地求饶,咬着牙,挤出笑容,开始巴结孤狼。 孤狼带了一千多的精兵,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不到一日,孤狼就已彻底掌控军队。 期间还有一个不听话闹事的士兵,唐杰丝毫没有手软,直接命人暴打一顿,打的他求饶都没力气,然后再交给孤狼任意调教。 自古以来,兵亦匪,匪亦兵,要想他们服气,只有比他们更刺!打的他们低头,打的他们长记性。 挑事的人,不知死活,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敢挑唆闹事,不服管教,这种人还有很多,不如让孤狼当着众多士兵的面调教,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好让下一个准备闹事的人,有所忌惮。 以前唐杰还觉得塞外十三狼空有虚名,未曾真正见到他们动手,自从那日弑狼单手提起木桶粗壮的树木,他才真正有幸见识到,当年鲁智深力拔杨柳的场景。 作为总得负责人,唐杰没必要亲力为之,事事操劳,只需要掌控大概方向,命下手动脑筋,这才是真正的上官之道。 农商为本,唐杰觉得农民庄稼收成不好,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土地贫瘠。百姓讲究精耕细作,长年累月,土地早就透支。 哪怕是后世肥沃的土壤,一直耕种,不补充相应的肥料,也会变得贫瘠。 他已命人着力于制作简单的化肥,化肥分很多种,不过最常见的还是磷肥和氮肥。 这两种,要求不高,只需要收集相应富含该元素的物品,腐烂浸泡,再加之风干,混合,整理包装,就得到最简单的样品。 有些贫穷的家庭,大可以普及他们,用牲畜或者烧过的草木灰,拿来施肥,也可以促进农物成长。 这便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越长越好的现象。 南洲,雨水旺盛,气候温暖,以稻田居多,这里的水稻,完全可以一年两熟,有的甚至可以一年三熟,不过这里的百姓一年播种一次,其余时间都用来种植其他粮谷。 长了的水稻,多为空壳,有的甚至沦为野草,一亩稻田,最后只得半背篓粮食,你还指望百姓能吃饱?所以,百姓对水稻期望不高。 而且这里沼泽密布,芦苇丛生的,给人一种荒芜的感觉,百姓也不愿开荒。 不管如何,下效其上。只有上面做出了成绩,下面的人才会纷纷效仿。 先命人请来扬志县附近最近的乡长,加以政策怀柔,实验给人看。唐杰也知道,贸然灌输给百姓新东西,对方肯定不信。不如,先实验一块地方,让大家看到成效,在慢慢推行。 一大清早,鲁门便来求见,三日不见,鲁门双眼凹陷,整个人明显消瘦不少。 他眸子里散发着精光,拿着几张枯黄的纸,跑了过来,激动道:“大人,鲁门不负所托,终于将纸研制了出来。” “快拿给我看看!” 唐杰激动的接过鲁门的白纸,第一眼望去白纸还有昏黄,跟他小时候用过的劣质笔记本纸张一样。 以前唐杰家里穷,买不起上等的草稿纸,几乎都是用那些昏暗,易破的黄纸打草稿。 那种纸浸墨不说,还容易刺破,没过几年就被淘汰了。 “这是我儿时的回忆呀!” 唐杰仿佛当做至宝一样对待,一旁的秦奎见了,不由好奇,这老爷拿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竟然薄的跟丝一样。 鲁门突然跪下来,道:“大人赎罪,奴才擅自加了香草除臭。” “快快起来,我奖励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你。” 唐杰搀扶起惶恐的鲁门,道:“我只是给你一个方向,如果在制作的过程中你发现更好的办法,加之完善创新,那是大功一件,我又怎会怪罪。” 以前鲁门遇到的主子,对方吩咐了事,倘若不按照对方心意办事,非打即骂,鲁门又是一个追求工艺的人,因此没少改动,受过不少的气。 唐杰见鲁门还有些担心,心想这便是奴隶社会的百姓,他们对统治者的畏惧,刻在了骨子里,不敢反抗。 他又道:“本官赏罚分明,鲁门你造纸出白纸,大功一件,待会去账房领二十两赏钱,随行你的工匠,报上名单,皆赏赐。” 鲁门跪在地上,啜泣道:“鲁门从匠二十余年,却从未遇到大人这样的好官。” 怎么又是下跪,唐杰不悦道:“鲁门,汝作为工匠带头,应该以身作则。需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拜的多了,骨头也就软了。日后,凡是我唐家匠人,应当顶天立地,一律不准跪拜,否则严惩不贷。” 鲁门抹掉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想到前些年的委屈,不由哭泣更甚,他发誓定要好好效忠唐杰。 唐杰摸了摸纸张,还是有些不满意,虽说鲁门能制出白纸,已让他很满意,不过他担心鲁门不思进取。 当年国人早早发现了火药,却用来制作爆竹,用来制作大炮……最终以为那便是终点,谁知被他人日后拿着自己的文明来攻打自己。 进步才是永恒的真理,不思进取,早晚会被淘汰。 唐杰试了一下,更是浸墨。 唐杰道:“鲁门你造出纸来,大功一件。不过,你切记不可因此沾沾自喜,止步不前。本官习惯将其,称为白纸,顾名思义,他外表是白色,而不是黄色。还有,我要你改善工艺,不能让他浸墨。” 鲁门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造出纸张便是终点,今日听唐杰一席话,才觉得竟有那么多不足, 唐杰见鲁门憔悴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他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道:“汝切不可因此伤了身体,不然我找谁为我效命。日后我要交给你的东西,可不是这一张白纸能比的。” 鲁门眼睛一亮,光是制作出来的纸就让他震惊,日后要交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鲁门当即大喜,道:“奴才遵命!” 出门那刻,鲁门只觉得背直了点,骨头硬了点。 ------------ 第五十七章 横生变故 弑狼领着十人,跋山涉水,终于到了小河村,他寻着记忆,四处打听,找到了汤家姐弟的住所。 夜半,汤诺正在擦拭新买的弓箭,突然听闻,剧烈的敲门声,暗想这么大半夜,会是谁?莫非是小偷不成? 他开门一看,瞧见门口站着几名汉子,为首的那人九尺多高,长得凶神恶煞。再次看时,才发现那汉子身后还有不少人。 汤诺还以为遇到打劫山贼,倒吸一口凉气,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小心翼翼道:“你们是何人?” 弑狼大嗓门,走了几日,口干舌燥,说起话来,沧桑雄浑,他道:“小哥儿,这里可是汤家姐弟的住处,我们找他有事。” 汤诺戒心稍退,疑惑地回答:“正是,各位远道而来,不知找我们姐弟有什么事?” 弑狼吐了一口浊气,这些天可把他累坏了,直白道:“俺是城里的官差,此事不宜张扬,还请小哥借一步说话。” 汤诺瞧见对方十几个人,心里有些忌惮,料想对方若是不轨,自己两姐弟,肯定难以招架。点点头让弑狼等人进门,倒了几碗凉水招呼。 正在这时,刚从外面置办回来的汤瑶,推开门,突然见到房间里站满了人,有些怕生,不由紧张,道:“弟,家里来了这么客人,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 弑狼正对汤瑶,轻声道:“汝可认识金县丞,认识的话,跟俺走一趟!” 汤瑶脸色大变,她急忙道:“不认识,不认识,几位大哥,肯定找错人啦!” 弑狼见汤瑶脸色不对,便道:“我们是县里的官差,金县丞作恶多端,还望二位跟我们走一趟,指证他!” 汤瑶脑海里浮现他爹爹,临行时候,决绝的背影。 “瑶儿,爹爹要去城里举报金县丞那个畜生,此行凶险,若是爹爹回不来了,你要记得照顾好你弟弟,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也不准提报仇的事,否则爹爹若是死了也不会瞑目……” 汤瑶那时还小,哭的厉害,她爹爹去后,便没在回来,后来听人说是偷了粮仓的救命粮食,准备潜逃,被金县丞抓个正着,判了死罪。 这些年金县丞越做做大,整个扬志县,别人见了他,都要规规矩矩叫一声金爷。 汤瑶不敢寻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那件事,他们两姐弟没有靠山,在小河村,一个村长就让他们生不出反抗,更别说县丞和县老爷级别的人。 民不与官斗,县老爷和他沆瀣一气,她去报官,又有谁会为他们姐弟做主?届时丢了小命,实在不划算。 汤瑶只希望汤诺能健康长大,平平安安娶个媳妇,保住汤家唯一的香火,日后开枝散叶,她也好面对死去的父亲 弑狼见汤瑶脸色不对,心想对方肯定知道详情,也不枉这几天兄弟们风餐露宿。 “汤家妹子,金县丞这几年作恶多端,你若是有指证他的罪证,一定要拿出来,也好报汝杀父之仇!” “什么杀父之仇?”汤诺抓着弑狼胳膊重复道:“什么杀父之仇?” 转而,他又发疯似的跑到他姐姐面前,汤瑶不想事情败露。 她道:“什么杀父之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弟,你切莫听他胡说,咱爹的死与金县丞无关。” 弑狼见汤瑶狡辩,反问道:“俺又没说你爹的死与金县有干系,你又是如何知道。” “这……弟,你不要信他。” 汤诺知道姐姐不善于撒谎,小时候他踩了别人的庄稼,那人寻上门来,汤诺怕人责骂,他姐姐就挡在前面,支支吾吾半天也讲不全一段话。 面对从小到大的汤诺,汤瑶最终没忍心撒谎,她预感事情败露,无助啜泣道:“弟,他说的没错。咱爹是被金县丞杀得,这些年姐姐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害怕你寻仇。” “不,你住口!你为什么要骗我!” 汤诺发疯似的,抓起地上的弓箭,欲夺门而出。汤瑶见了,无助道:“你给我回来,你是斗不过他的!” “我不管,我这就要城里,杀了那畜生为爹报仇!” 汤诺不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杀金县丞以慰他爹在天之灵,这么多年,他被人骂野种,骂没爹没娘,受尽欺负,全拜金县丞所赐。 弑狼见他执意如此,挡在门前,一双大手抓着汤诺胳膊。汤诺力气大,可面对力拔杨柳的弑狼,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小子,你杀了人,得一辈子坐牢。日后,在牢里眼睁睁看你姐姐受人欺负吗?” 汤瑶是汤诺的软肋,他与汤瑶相依为命,这些年,他姐姐挡在前面,为他遮风挡雨,相比从小未见的父亲,姐姐在心里的地位更重要一点。 汤诺缓过神来,宛如受怕的小鸡,躲在汤瑶身边,汤瑶见到汤诺伤心的模样,无助的躲在一旁,她道:“那贼人是大官,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信得过你们?” 弑狼道:“俺是新县令的手下,有他在一定为你们做主。” 汤瑶将他弟弟牵在手里,保护道:“那人靠山极大,谁知道新来的县令,是不是真能为我们姐弟做主,若是那贼人反咬一口,我们两姐弟又如何招架。” 弑狼见说不动汤瑶,总不能绑着对方去县里,突然他想到唐杰临行前交给他的信物,还好随身携带,便掏出来玉佩,道:“汝可认得此物。” 汤诺缓过神来,他道:“唐兄的玉佩,怎么在你手里。” 想到那日留宿的唐杰,汤瑶这才放下戒心,她咬着牙道答应。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许多仓促的脚步声。 “这里便是那两姐弟的住所,待会可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其中一个领头,道:“待会不准伤了汤瑶小娘子,老子还要她晚上为我暖脚。” 两姐弟本就心乱如麻,平日里他们没有仇家,还以为金县丞派人前来灭口,吓得不知所措。 弑狼比了比嘘声的动作,一个随从从门缝里朝外看了看,他轻声道:“大人,门外有二十多个人,手里拿着木棒,朝这边走了过来。” 弑狼骂道:“该死的金县丞,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小五你保护好汤家姐弟,其余兄弟带好家伙,随我出去应战。” ------------ 第五十八章 新政策 扬志县,县衙里召集了周围的乡长。 大家聚集在一起,都在讨论县老爷召集他们的用意。 不一会儿,唐杰便穿着官服走了进来,马岱跟在背后,众人犯迷糊,不敢妄动。 听闻换了县老爷,难道便是走在前面的青年? 不过,众人还是将眼光聚集在唐杰身后的马岱,毕竟他在扬志县当了三年县令。马岱望见昔日的下属,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段时间,他已死心,总算信了唐杰的话。 上头既不委派,也不重任,变相罢免他官职,这不正是说,日后他的去处全凭唐杰说了算么? 马岱可谓看破,这几日有事无事都跟着唐杰,祈求对方能向上头说点好话。 唐杰也调查过马岱,在县里贪了钱财,却没干过大一点的坏事,所以任凭他跟着。 马岱干咳两声,道:“这位便是扬志县唐县令,怎么还不觐见!” 这时候,众多老迈的乡长,才拱手行礼,喊了唐杰一声县老爷。 “本官召集汝等,一想了解乡里庄稼收成,其二是想推行新的政策。” 那些乡长哪一个不是老成的机灵鬼,他们互相朝着老熟人望了望,纷纷推测这新政策莫非是增加赋税?这可不行,大周的赋税原本就重,压的百姓喘不过气,要是再增加,还要不要人活命。 恐怕这询问收成是假,推行政策才是真!众人很快在无言中达成意见。其中,一名年长的乡长站了出来,道:“大人,可否让我等听听新政策?” 果然是一群老狐狸! “本官琢磨着日子,也快到了水稻种植的时节,正巧本官这里有一物,名为肥料,只需种植时洒进田里,待水稻猛长时,再次泼洒,就可以增加粮食产量。” 众人不信,这新来的县老爷看着年轻,细皮嫩肉,一看就是靠关系上位,肯定未干活农活。 在场之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谁能比他们更了解农桑,精耕细作,小心照料,才是根本。 其中一个老人跪在地上,道:“大人切不可听信谗言,若是真有此物,为何祖先们未曾研制出来?小人祖辈都是农民,没人比小人更了解庄稼长势,一味揠苗,助稻草长大,只会令庄稼……” 可恶的思想禁锢!正是许多人认为老祖宗是万能的,才不肯不接受新东西。这种思想,毒害了几千年,现在可不能任他毒害下去! 唐杰大怒道:“糊涂,祖先们不曾发现,就代表没有吗?本官问你,祖先可是万能的?他们若是万能又怎饿死?他们若是万能,又怎不知天下万事?” 张启云见唐杰激动,轻声提醒道:“大人!” 唐杰发现自己语气过重,他心里骂道:该死的儒家,该死的封建社会!不知毒害了多少辈人!唐杰不由想到后世某种思想,自以为一门文学著作,辩证钻尖就可以包含世间道理,可能吗?可笑!诡辩! “但凡用了本官所说的肥料,辅助农作物生产,本乡可免五年赋税!我给诸位一炷香时间考虑!” 五年赋税,这仿佛是一个刚好半饱的人,突然看见一大堆从天而降的食物,他原本也饿,却不会饿死,可吃了这食物,可能会吃的更饱,也有可能会吃死! 张启云其实也不信,他认同唐杰的观点,老祖宗并不是万能的,不然他们怎么会饿死!但他不认同肥料,是觉得唐杰一个贵族公子,他又如何懂得农桑。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的几个乡长交换了意见,彼此都在取舍。实在是免税五年太过吸引人,不过他们也担心若是将肥料洒进稻田里毒死了稻草。他们可就名声扫地了。 “诸位可想好,同意的,举个手即可。” 其中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他道:“大人,小人想申请。不过,若是小人执意推行,恐怕会引起民愤。大人可否这样,小人到乡里宣扬,由百姓选择,要用的庄户,自己施行便可。” 唐杰不由打量那个中年人,对方杏仁眼,小嘴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精神充沛的感觉,隐约间有点孟老头的影子。 张启云在一旁提醒,道:“唐兄,他是孟老的大儿子,孟子!” 孟子?! 唐杰差点将喝的茶水吐了出来,此孟子非彼孟子,只是没想到,这孟子竟然放着学问不做,去种田了,多少有些喜感。 “可是可以,不过若是有的人为了免税,表面敷衍,却有不按照本官做的该当如何?” 这下轮到孟子犯愁了,他沉思一会儿,道:“大人可派农长届时监督即可。” 张启云道:“唐兄此法可行!” “好个人才!” 唐杰心想,反正这肥料量产也难,不如叫鲁门将技术交给一些工匠,然后派人下乡就地取材,顺便起监督作用。 “善!” 唐杰拍手道:“不过若是没人愿意,那本官的新政策也不必施行。再有肥料制作不易,所以本官决定,孟子你需在其乡选出十家庄户必须施行,其余合乡,先报上庄户,届时由相应的农长处理。” 那些乡长见唐杰不强制施行,高兴的同时,却又开始同情孟子,心想谁叫你做出头鸟,这下好啦,乡里十户必须施行,若是把人家庄稼弄砸了,还不得被骂死。 唐杰简单交代施肥的方法,还有肥料保存的禁忌,就解散了众人。 等待众人离去,孟子叫住唐杰道:“大人,小人还有一事想问?” 唐杰还以为孟子是问庄稼上的问题,便道:“若是你还不懂,本官过几日便会派匠人到村里,详细指导。” 孟子摇头道:“大人,我想问那肥料真有功效?” 唐杰也不气馁,这才是奴隶百姓应该有的认知,他道:“本官没必要骗你。不仅肥料有效,你还可以将家里牲畜的粪便与农作物混合栽种,还有那些烧过的草木灰,洒进地里,同样有效。” 孟子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道:“我父亲曾说,大人乃狂生,从大人滕王阁序中,便可知大人心意。父亲虽未与大人深交,却知大人身性洒脱,欲行大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唐杰心想,这孟家的人莫非是傻子不成?短短几句交流,就能看透他本性? ------------ 第五十九章 商会事宜 唐杰召集了县里大小商人,他和张启云再三商议,决定构建一个完整的扬志县商会。 其中,凡是在扬志县经商的商人,需到商会注册信息,同时经过商会审核通过,商会发放相应的营业资格证。 只要有资格证,就得纳入官府的管辖,属于正规店铺,能得到官府承认,受到当地官府的保护。 同时,商会还起到沟通官府与商人之间的桥梁,扬志县的盐业属于违禁品,唯有官家可售卖。有了商会,官家通过商会,竞争抢夺售卖资格,获得资格的商家,就可以代官家售卖。 王家的陶碗出名,却找不到买主,而李家想要大量进货,却又找不到商家,这时候,商会就起到了信息共享的作用。 …… 张启云站在人群中间讲着商会的作用,在场的商人听的很认真,这关于到他们切身利益。 等待张启云介绍完了商会,其中一个胖商人举手问,道:“大人,你所说的商会,是否真能保护咱们商人的利益?小人还是有些担心。” 张启云也知道这是大多数商人的顾虑,他们是弱势群体,对官府极不信任,他道:“凡是在商会注册的会员,商会都会保护他权益,比如王家和李家竞争陶土生意,王家势力大,派人捣毁了李家陶窑,恶意破坏两家公平竞争。 王家求助官府,官府也只是惩戒李家,这时商会却不同,商会会吊销李家售卖陶土生意的权力,日后他所售卖的商品,均属于黑商品,得不到政府和商会的保障。” “张兄,你看如何?” “钱兄,你觉得如何?” 在场的商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一段时间,还有些疑惑。 金家在扬志县势力大,金算盘作为扬志县第一商贾,金县丞虽然不喜他。 却也担心这商会会动摇金算盘在扬志县的地位,开始一直没发话,任由张启云介绍。 唐杰此举在整合商会,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倘若真让他办成,金县丞觉得自己日后在县里就完全沦为旁观者。 而且金县很气愤,按理说整合商会这么大的事情,唐杰竟然没跟他提前通气,他也是今日才得知。 莫非唐杰是嫌弃他金县丞碍眼?还是觉得,他金县丞在扬志县没有地位?县里凡是有大事宣布,需要县丞和县衙同时,点头否则除了军事类,其余白搭。 “听闻加盟商会还要收取商税,连周天子都未曾收商税,这商会他又有何权力?” 唐杰望去,正是八只胡须的金县丞开口,他心想这老东西几日不去衙门,害得他办好多事情,都绕了大弯,要不是有马岱从中穿插,说不定还未必能办成。今日倒清闲,来这里给他下马威,还是找麻烦? “周天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说是商税,实际上却是一种对商家还有客人的保护费,交了商税的人,便会在商会里得到更好的服务。” 金县丞,又道:“唐县令想法是好的,可是擅自收取商税,本就不合王法。若是有人心思不轨,借着商会大肆敛财,对商人们的利益,敷衍行事。 商人们利益得不到保障,那他们又该找谁? 而且这商会成立,肯定需要相应的机构,届时又得需招人运作,不知这修建商会的钱由谁出?他是属于公立机构,还是民间自发的组织。” 金县丞一番话,可谓针针见血,你唐杰成立商会不假,可是谁知道你要将商会这笔钱用在何处,而且商会成立,总不可能没有固定的机构吧?到时买房契,招人的费用,又该由谁出? 官府肯定不会出的,这笔费用自然而然落到商人身上,若是大赚还好,可要是亏本了,在加上商税,可就是血本无归的。 “说的是啊张兄,若是我今年做生意亏本,又要交商税,且不是白白忙活了一年。” “田兄不知,小弟搞茶水生意,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再交商税,还不得卖儿卖女。” 在场的商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个不停。由开始对商会的期待,转变成对商会的不信任怀疑。 唐杰望了一眼金县丞,对方正在得意,唐杰心想这汉奸脸,当真可恶,背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在这里装圣母,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伏法。 张启云道:“大家静静,听县老爷说话!” 唐杰道:“诸位不必担心,这商会属于公立机构。但凡入了商会的人,都会得到官府发放的公文。至于,金县丞说的那些,完全是子虚乌有,这商税收取的费用,以及流程,都有相关的证据,做不得假。” 说完,唐杰将一张张白纸写成的契约命人拿了出来。秦奎举起来朝着众人,道: “大家看好了,这叫纸,只要用毛笔轻轻写在上面,很快就可以成型。可比用那刀子刻竹简来得轻松多了。而且这纸比竹简轻,便于随身携带,记账,长年不化。还有一种软绵绵的,可以用来出恭,可比你那洗了又洗的恭帕干净多了……” 金县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唐县令一身铜臭味,这到底是在讨论商会,还是在借此推销他发明的商品。 “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他记账,再以不用担心我那奴才欺瞒了。” “卖给那些读书人,大儒他们一定会喜欢。” 周围的商人眼光独到,纷纷火热的盯着白纸,生怕它逃跑似的。 唐杰也觉得秦奎介绍多了,干咳一声,道:“上面写的真是商会与官府签订的契约,各位可拿下去好生研读,凡是商会的会员,都将得到官府保护。 而且这收取商税,是属于官府直接收取,其中一部分用来维持商会运作,另外一部分用于民生。这上面都有成文,做不得假,各位可留着这便是证据。” 唐杰这一番说辞,那些商人顾虑才消除,在场的商人大都带有识字的账房。不一会儿,整个衙门就来了一群文文弱弱的先生,他们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开始解释。 金县丞气的脸如猪肝色,命一旁的先生,赶紧给他解释。生怕漏掉一点,找不到攻击唐杰的破绽。 ------------ 第六十章 翻脸 县衙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火热。 那些先生,有的识文断字不清,害怕读不懂意思,受到的主子责骂,索性放慢速度,等旁边念了在接着念。于是,慢悠悠的折腾半个小时,闹了不少笑话。 金县丞总算懂了这商会的性质,有凭有据,受到官府控制,却又是商家自发组织,权力极大,发展的好,双方都有利,实在是香饽饽的大饼呀。 商人看到的不一样,他们看到的是官府对他们的保护,他们原本就属于弱势群体,私底下为了竞争什么坏事没干过,有了这商会,就能多一层屏障。 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商家,钱家商人总结道:“汝可能不知,吾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官府发的营业牌子。只要挂上这个牌子,客人进门,才觉得放心,不出一年,没有牌子的商家,必被淘汰。” 旁边的柯家商人凑了过来,道:“正是,挂上牌子,才能得到官府认可;若是不挂,与黑店无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过去半个时辰。 唐杰乏了,就命人送来茶水给他们解渴,任他们讨论明白。 眼看时间差不多,唐杰便嘱托商人安静,他便道:“诸位若是清楚了,只需在上面画押,即可。” 这时候,新任的县尉孤狼,走了进门,默默待在唐杰身旁,保护他安危。 金县丞心想,这商会成立,需得他点头,正好可以借此安插人手,培养自己势力。这唐小子资历不足,正好可以借规矩压压他。 金县丞上前道:“唐县令可知,商会成立需本官与唐县令一起承认,否则这份协议便无效。” 张启云道:“唐兄,的确如此,收取相应的赋税,需得县令县丞同时同时点头。” 这事情,唐杰倒是不知,他眯着眼睛望去,心想这老狐狸又想干嘛? 一旁的张启云提醒道:“唐兄,商会这么大的肥肉,他是觉得你一个人吞不下。” 唐杰骂道,老东西,老子劳心费力的时候看不到你人影,现在弄成,跑过来想分一杯羹! 唐杰语气不悦,道:“金县丞这是何意?” 金县丞心想,说的那般清楚,你还问我何意,分明就是在作梗,他道:“唐县令可要想想,若是没有老夫点头,这份协议做不得数,他日上官追查下来,唐县令又如何解释?唐小子年幼,仕途还很长久,莫要因此丢了乌纱帽!” 唐杰心道,还好当初听了康伯嘱托,偷偷从唐呦哪里,光明正大盖过不少印章的空白旨意,随随便便写上去,那就做的数。 倘若弄砸,他老子怪罪下来,还不是轻拿轻放。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想在老子嘴里夺食,当真不自量力。若不是要以德服人,为日后做一个榜样,老子早就将你咔嚓喂狗。 老子好言说尽,到头来汝以为我年幼好欺,你这厮当着这么多商人面前,惦记商会会长位置,想要一举将功劳抢过去,是在宣誓主权?还在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唐杰侧目,丝毫不看金县丞,侧对秦奎道:“秦奎,你帮本官问问在场的人。还有谁跟金县丞一样不懂的,快点提出来。本官也好找个教书先生,一字一句讲给他听,免得村里的二傻都懂了,还有人不懂。” 这一番话,可谓直白打脸金县丞,丝毫不给他面子。在场的商人觉得好笑,又忌惮金县丞势力,毕竟他在扬志县待了十几年,根基怎么都比唐杰稳。 这新来的县令,恐怕干不了几年就要被调走,这商会届时还不是成了空壳子,有名无实。 金县丞气的脸变得扭曲道:“唐县令年轻气盛,说这番话可要想想后果,没我金某点头,日后唐县令行事,可得掂量掂量,届时可别来找老夫。” 唐杰冷笑道:“金县丞未免太高看自己。商会一事,本官已经说过,商会会长,其中一个由官府认定,起到监督作用,另外一个由商会自己推荐,金县丞莫非想破坏规矩不成?” 金县丞冷声道:“哼!唐县令不再想想!” 唐杰笑道:“唐杰虽然年幼,这些年却也受过无数人威胁,殊不知年长并不能作为飞扬跋扈的理由。金县丞要上面点头,明日我便给昭告县里百姓,好让大家看个明白。” 金县丞道:“唐县令好样的,那金家便要看看,唐县令的商会,能开多久!” 说完,金县丞气领着金算盘等人离开现场。 一旁的商人窃窃私语道:“金家可是县里最大的商家,若是没有他们点头,这商会怕是不好成立。” “是啊,是啊!这这些年金家几乎霸占了整个扬志县生意,这新来的县老爷年纪轻轻,又没有背景,他如何跟金家斗?” 在唐杰授意下,秦奎道:“金家已退出商会,这商会,各位可以选择参加或者不参加,不过秦某想告诉各位,汝参加也好,不参加也罢,这商会也得成立。 今日邀请各位来,首先是给各位通通气,以示尊敬,其次不是想征求各位同意,而只是简单告诉各位一声。 各位有一炷香时间考虑,想明白的,就留下来画押,没想明白的,直接走就是,没人会拦住你。日后也可以参加,只是优惠肯定没有今日参加的会员多。” 现场的商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年轻的县老爷魄力十足,聚集他们在此,不过为了通知一声,并非征求他们意见。 唐家的商人兴许不知道唐杰的身份,却见过经常跟在康伯后面的秦奎,唐家商人第一个站了在协议上面画押。 有了唐家商人开头,柯家人也没落下,直接在协议上画了押。至于钱家还有马家,则在一旁观望。 一些小商家,原本就实力最弱,有了商会,他们便得到保障,一朝天子一朝臣,唐县令要与金县丞斗,他们这等小商人,若是押对宝,来日可就要翻好几倍身价。 画押的有,直接出走的也多,到了傍晚,县衙里已空空如也。 张启云见没人,他担忧地说道:“唐兄,汝与金县丞翻脸,此举是否太过冒险?” 唐杰叹气,道:“张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金县丞斗。以静制动,那是双方实力均衡,才这么做。就在今日,孤狼已掌握整个扬志县军队。东风不起,咱们不妨借东风!” 张启云大惊道:“唐兄,你是打算……” “正是如此!” ------------ 第六十一章 金县丞的反击 回到家中,金县丞便命下人打听商会后续动作。 那下人一五一十讲了大概,金跃突然冷声,道:“爹爹,这个唐杰,太不把你放在眼里。” 金县丞原本不高,长得消瘦,脸上颧骨更是没多少肉,说起话来,胡子一抖一抖,听到唐杰抛开他独干,气的八字胡须扭成一块。 “哼,在扬志县还没人敢跟我金县丞作对,他要开商会保护那群商人,咱们就让他看看,他靠什么保护那些商人。” 金跃道:“爹爹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不妨打着商会的名义,联合各大商家,抬高县里的物价,在派人引导言论,说是商号建立所致,百姓怨声载道,还不得怨气都怪罪到商会头上。 届时他出来澄清,咱们装弱博取百姓同情。还不得让他唐杰身败名裂,等他身败名裂,风波平息过后,爹爹就可以顺利接手商会,到时……” 金县丞顿时变得眉开眼笑,他道:“好主意,此事若成,他唐杰三五年别想翻身。跟我斗,还是嫩了点!” 一旁的金算盘闷不做声,只觉得两父子诡计多端。唐杰年幼,他又如何与两人争斗?这扬志县,终究是金家的天下。新来的县老爷虽有柯家人帮忙,却是着急了一点。 金县丞见到一旁的金算盘,心里徒生火气,语气冷声道:“汝下去准备,联合其他商家,将所有的货物通通上涨一倍价钱,若是他们不愿意,就让他们看看金家的手段!” 金县丞说的阴森,这番话权当下人吩咐金算盘,金算盘唯唯诺诺退下,一举一动,生怕引起对方不不悦。 在金家,金算盘的地位每况愈下,以前他拼死拼活为金家挣钱,金家的丫鬟见了他还喊一声金爷。 久而久之,金家做大,老爷和夫人对他态度不好,经常指责金算盘,下人们有模学样,见到金算盘,早就将礼仪忘得一干二净。 前几日,一个丫鬟还当着他面说他坏话,他原本想教训那出言不逊的丫鬟,刚好金夫人走了过来。丫鬟反咬一口,金算盘气的脸色通红,金夫人不听他辩解,将金算盘骂了一顿,金夫人道:“果真是贱人生的野种,死性不改。” 金算盘心里愤怒,脸上不敢有丝毫动作。被人当面骂自己母亲,还不敢反抗,心里别提多委屈。 金算盘也够凄惨,他的母亲曾经是红楼里记女,后来因为被金县丞的哥哥相中,取回家当了小妾。 不到十月早产生下了金算盘,本以为生了儿子地位有所改变,却不知他父亲染病毙命,金家老夫人觉得金算盘母子是灾星,害了他儿性命。 于是,将母子送到乡下,不管他们死活,每日靠着她母亲在山上挖野菜求生。 后来,金老夫人也染病身亡,金家人这才发觉误会了金算盘母子,金县丞想到金算盘是他哥哥唯一的香火,恰巧他母亲无钱医病死亡,金县丞害怕遭人取笑,就接了回来。 不过金县丞不喜金算盘,一方面因他母亲曾经是记女,儿子又是商人,天生的贱命,破坏金家人风水;另外一方面,金县丞觉得金老夫人与他哥哥的死,与他母子有干系。 要不是金算盘是他哥哥唯一的香火,金县丞早就将他扫地出门。金算盘也知自己被金家人说成扫把星,不讨金家人喜欢,故这些年一直经商为金家人卖命。 就在前不久,他母亲曾经的姐妹寻到了金算盘,将他母亲的遗物交给了金算盘,金算盘痛哭流涕,又勾起了金算盘幼年悲惨的回忆。 …… “少爷,少爷,不好啦!城里的粮价突然间涨了好几倍!” 清晨,秦奎的喊声,宛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块石头,刺破了整个院子。 唐杰正在熟睡,他睁开随意朦胧的双眼,疑惑道:“又没大灾,城里的粮价怎么会突然间上涨?” 秦奎着急道:“少爷,现在百姓可都是怨声载道,说是以前可没这等情况,若不是少爷你建立商会,粮价也不会上涨。百姓们现在都围在衙门,要求关闭商会咧!” “什么!” 唐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了靴子就朝门外跑,一边跑一边道:“赶紧将张启云和孤狼叫来。” 秦奎跟在背后道:“少爷,你还没穿衣服呢,少奶奶还在前厅咧!” 唐杰并未听清楚,依旧朝着门外跑。后面的秦奎赶紧吩咐丫鬟将唐杰官府带上,免得到时候出丑。 “该死的!看来我还是小瞧了金县丞,也不知他是否还有后手?” 唐杰到了前厅,刚好撞见身着白裙的柯兮和雪儿。 柯兮手里提着东西,见唐杰未穿外套,心想这人怎么这身打扮,羞死人啦,红着脸道:“你这人,怎么没穿外衣就跑出来了!急急忙忙又要去哪里?” 唐杰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囧样,他尴尬的停下脚步,道:“出了点事,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随后唐杰朝着门里面,喊道:“秦奎,快取本公子官服来。” “来啦,来啦,少爷,你等等小的。” 一旁的秦奎赶紧让丫鬟伺候唐杰换官府。趁着那会儿,张启云也小跑走了进来。 他见面便说:“唐兄,大事不好啦!” 唐杰道:“启云兄,我们还是小看了金县丞,没想到他竟然联合城里各大商号,抬高物价,将苗头引向了商会。” 张启云道:“唐兄,当务之急,是平息民愤,免得事情闹大。” 唐杰脑袋乱的跟浆糊一样,问道:“启云兄,可有好的办法?” 张启云琢磨了一会儿,道:“启云兄,既然他们将苗头引想商会,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加入商会的商家,咱们可以设法与他们联系,让他们以平价出售物品,许诺日后给他们甜头。 然后你前往县衙里拖住百姓,等待时机成熟,当着百姓面给那些商家发放官家定制的牌匾,让百姓们看看商会没有作梗。” 唐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灵机一动,道:“启云兄,既然金县丞敢闹事,定有所准备。加入咱们商会的商家,肯定会隔岸观火,未必出力,都想等咱们与金县丞斗出胜负,他们才好做打算。” 张启云沉思道:“唐兄,你说的不无道理。若是他们派人混迹在百姓中引导舆论,咱们解释不清,事情反对我们更加不利。” 柯兮听懂了大概,她心里也为唐家着急,叹气道:“怎么看都是死局,奴家看来,只有走一步,应对一步。” 谈话的功夫,丫鬟帮唐杰穿好了官服,唐杰横眉冷对,开始怎么用后世的思维破解今日死局。 突然,张启云猛然抬头,唐杰也灵光乍现,两人相识一眼,仰天大笑。 旁边的秦奎疑惑道:“莫非张公子和少爷急昏了头不成?” ------------ 第六十二章 衙门前风波 扬志县县衙。 百姓围在这里,他们语气激动,嘴里嚷着要县老爷关闭商会,否则今日就不肯离开。 金县丞板着脸站在一旁,他身旁站着的正是扬志县一些有名有望的人物。 商会成立,谁都知道对小商人来说是一种保护,对他们盘踞多年的大商人来说却是一种打击。 他们在扬志县发展遇到瓶颈,向外发展不出去,向内又达到了巅峰,要想突破绝无可能,唯有守着不被其他人分化势力。 李老爷道:“田兄,这新来的县老爷好大的魄力,成立商会不听咱们意见,这分明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一旁的田老爷,冷声道:“哼,田某在扬志县多年,还没人敢绕开田某办事。” 一旁的的老官绅,**着扶须,道:“唐杰这回引起民愤,无论如何,他这县老爷也做不长久,在扬志县还得我们说了算。” “昨日粮价一石三百文,今日就变成了一石六百文。老朽转了整个扬志县,都是这样的的情况。” 旁边的另外的老人道:“唉,放在平日,六百文可以买两石。” “听说都是县老爷执意开商会,提高商人们地位,才导致的。” “哼,以前马县令在的时候,扬志县治安乱了点,老百姓至少生活还过得去。现在好啦,新县令一上台,就要咱们的命!” “可不是嘛,这商人天生就是贱命,为商哪有不奸的道理,县老爷听闻才十六有岁,他如何招架那群老滑的商人,这商会可开不得。” “是啊,这商会开不得。咱们聚集此地,就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聚集在此的多为老人和妇女,还有一些害怕家人出事的当家人,这些人天天跟柴米油盐打交道,稍微一点变动,就能引起他们注意。 如今,整个扬志县柴米油盐的价格上涨了一倍有余,平日里开销就吃的紧,遇到大荒年才这个价格,要是在涨价,不得要他们命。 突然有人说了句:“各位乡亲父老,金县丞在此,大人要问问县老爷,这商会开了,为何县里的粮价大涨,大人家里,还有那么多人活不活,百姓们还活不活,他要随大家一起讨个公道!” “太好啦!金县丞都来啦!” 金县丞,那可是除了县老爷的第一把手,这些老百姓害怕官,有了金县丞,腰板自然硬了些。 守在衙门口的官兵,退也不是,让也不是,新来的县尉下了死命令,谁要敢放百姓进衙门,他就军法处置。 一听到军法处置,这些官兵浑身直哆嗦。以前二愣子仗着是马家的亲戚,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新来的县尉拿他没办法,公然反对军令。 后来县尉冷冷的对他笑了一下,只是一掌就将二愣子打得吐血。吐血不说,还要二愣子围绕马场跑,二愣子跑的晕倒,县尉命人泼了他一盆冷水将他浇醒后,又叫他继续跑。 最后留着半口气,硬是不让二愣子死,等伤好了,就去参加劳改! 那官兵不敢让开,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敢后退。劳改,劳改,那可比要命还要难受的惩罚! 金县丞见平日里怯弱的官兵,不肯让,他冷声道:“瞎了你狗眼,本官乃金县丞,今日要进县衙为百姓讨个公道,汝快快让开。” 那官兵与周围的同僚对视一番,众人越加坚定的点头,心想不能让,绝不能让,宁愿吃板子也好过县尉的惩罚。 “汝,汝!” 金县丞脸气的铁青,他没想平日里对他颔首低眉的奴才,今日变得比谁都硬是! “你们在不让开,本官日后定要叫你们好看。” 金县丞原本想在众多百姓耍耍官威,却没想,连县衙阶梯都没上,就吃了鳖。 领头的官兵,认得金县丞,金县丞平日尖酸刻薄,对他们下人更是没正眼瞧过,以前县衙里官兵的饷银没少被他贪污,官兵们敢怒不敢言,只有敲诈那些商贩收取小费,大家都乡里乡亲,稍微有点良心的都觉得过意不去。 “大人,没有县老爷和县尉发话,咱们是不会让你进去的,如果大人想进县衙,还请等县老爷到来。” 老子在扬志县多年,还不如一个刚来的毛头小子! 金县丞本就消瘦,脸上皮肤昏黄,差不多粘连骨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示弱求取百姓同情,他叫道: “好,好啊,好啊!你们这群奴才!青天白日,还反了天。也罢,县老爷官架子大,本县丞为民请命,这就随百姓在这里等那新来的县老爷,看他如何处置!” 金县丞这一番话,吸引了不少百姓的同情,他们俨然将金县丞当做了父母官。 唐杰等人刚好到来。 唐杰听闻金县丞发话,心想这厮有些手段,养虎为患,今日必除这厮,免得遭他反咬。 “哦,谁人敢拦住咱们扬志县鼎鼎大名的金县丞!” 老百姓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面小生,穿着宽敞的官府,正轻轻踏步而来。白面小生皮肤白皙,整个人看着干干净净,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 唐杰走进,道:“本官再问,谁敢阻拦咱们扬志县鼎鼎大名的金县丞。金县丞可是咱们扬志县父母官,这些年,为百姓谋了不少福利!” 唐杰特意放大语气,将父母官三个字咬得极重。 金县丞,知唐杰话里有话,他道:“唐县令,本官还想问问你。为何这商会刚刚成立,县里粮价纷纷开始上涨,百姓们叫我问你,还要不要他们活命?” 唐杰躬身朝着老百姓行礼,那虔诚的模样,直让人看不出真假,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官今日前来,就是给各位一个说法。县里粮价上涨,实则是被有心人利用,恶意诬陷商会。” 金县丞道:“哼,唐县令莫非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商会成立,粮价上涨,百姓们有目共睹。唐县令说被有心人诬陷,可得拿出证据。那唐县令如何解释,为何整个扬志县的粮价都开始上涨?” 百姓们一阵骚动。 “对,金县丞说得对,若是粮价上涨被有心人利用与商会无关,那为何整个扬志县的粮价都会上涨。” “唉,不光粮价上涨,县里的其他东西都比平日涨了一倍。” 一旁的金县丞,见唐杰吃瘪,洋洋得意,他心想老夫有道而来,你这毛头小子,不知能撑得过老夫几招。 ------------ 第六十三章 送钟 过了一会儿,张启云便到了,他对着唐杰点头。 围观看热闹的人,逐渐增多,唐杰害怕出现百姓暴乱,朝着老百姓道:“各位乡亲父老,既然你们都说是商会导致城里物价上涨,今日唐某便当着各位面看看,这商会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完,张启云便站到台阶上,还未等他一字一句念完协议上的全部内容。 其中一个声音打断道:“咱们老百姓不识字,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要是诓骗我们咋办?” 唐杰心想,果然有备而来。他见到人群中间四方脸的托,命旁边的秦奎取来更多份,笑道: “既然汝不信本官,本官这里还有很多份一模一样的,汝大可以拿着这份去找城里识文断字的先生念给你听。” 见有的老百姓意动,金县丞冷笑道:“唐县令,在扬志县可是您说了算。您说商会没有问题。那为何城里的商家都涨了粮价,这上面老夫可看见有西城田家商号的名字,本官可记得田家商号的粮食,卖到了一石七百文。” “对,田家的稻米加入商会前,昨天还只是一石三百文,今日就涨了四百文。你又作何解释?” 唐杰假装第一次听见,道“有这回事?速速去请田老板,本官要与他当面对质,还百姓一个公道。” 唐杰偷偷瞥了一眼金县丞,对方正朝着他笑,似乎这一切正入他下怀。 “既然请了田家,那上面的李家,王家,还有周家等上面也有名字。县老爷请了田家,不请他们来怎么说得过去?”金县丞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百姓议论道:“是啊,是啊,田家都请来了,不请周家,李家,怎么都说得不过去。” 法不责众,法不责多! 这老不死的,明知待会田老板有可能在老子威逼利诱下交代事情原委。于是发话,将所有人请来,法不责众,老子只要动刑,就算真正的站在扬志县所有商人的对立面了,好一步杀敌不成自损三百招数。 一旁的张启云着急道:“唐兄,如何是好?” 唐杰叹了一口气,张启云在治世这一块能力强,在阴谋诡计一方面却偏向于光明正大。 他主张唐杰公布商会协议,清者自清,由百姓评价。他又如何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做雾里看花,百姓作为受害者,他们又怎么可能超脱庐山,识别金县丞的真面目。 唐杰与金县丞靠的近,他冷声道:“做人留一线,金县丞谋划我唐某可想过后果。” 金县丞阴里阴气回答:“倘若你做个甩手县令,老夫不打算为难你,等你逍遥几年,便任你离去。既然你敢与老夫作对,不尝尝老夫手段就想离开,哼!” 唐杰反而笑道:“如此甚好,你煽动百姓,咄咄逼人,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金县丞可记得回家看看唐某给你准备的礼物。” “你送了老夫什么?” 金县丞见唐杰不说话,他心里觉得不妙,又转身询问旁边儿子金跃。 金跃道:“爹爹,刚才下人来报,说是县老爷给你准备了用白布包着的大钟。” “白布,包着的大钟?”金县丞不明其意,喃喃自语。 一旁的金跃突然脸色大变,他咬牙切齿道:“爹爹,他这是在咒你!” 金县丞缓过神,送钟送钟!这不是要他金县丞死吗? 金县丞只觉胸口疼痛,他指着唐杰连说三个好,冷声道:“咱们走着瞧,看看是汝给老夫送钟,还是老夫给汝送钟!” 唐杰得意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金县丞作恶多年,可千万得小心天黑路滑啊!” “哼!” 对方伶牙俐齿,金县丞吵不过唐杰,便转过头喘气,想到唐杰给他送钟,胸口越来越闷,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热血。 吓得金跃赶紧欲带着去请郎中,金县丞摆了摆手,他虚弱道:“悦儿爹这是心病,吾要亲眼见那小子倒下才肯甘心。” 一旁的孤狼脸色难看,在塞外,遇到冰冷天气,孤狼出来寻找食物,它不会主动攻击与它实力相当的生物,而是一点一点消耗,在精神上折磨对方,直至托死对方。 他提醒道:“主公,此人留不得!” 唐杰怕了,他没杀过人,原本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杀人,起初他打算囚禁金县丞,放金家人生路。 当他看到金县丞吐血也要斗倒自己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金家人日后报复。以前荆棘绑架他,他发誓要杀荆棘泄愤,也只是当时有那想法,过后便不在那般强烈。 养虎不成,反咬一口,畜生便是畜生! 唐杰语气里听不到任何感情,道:“吩咐你的准备好了吗?”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孤狼大喜,他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给了那人大价钱,他绝对不会说出去。” “好,听我口令行事。” 张启云再次望向唐杰,只觉得对方精神风貌已与以前不太一样,他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左右四顾,并未发现异常。 几名官兵领着县里大小的商铺老板有了过来,田老板见到唐杰,首先就跪在了地上,其余人见了,也纷纷下跪。 “诸位可是签了协议的,根据协议内容,涨幅不得超过十个百分点,粮价平日一石三百文,就算要增长也不得超过三十文。诸位当着百姓的面,给本官一个说法!” 说完,唐杰命人将那份画押的协议举了起来,供更多人看见。 田老板,吓得半死,连连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们不识字,并不知上面的内容。” 其余的人也开始纷纷磕头求饶,嘴里嚷着并不知道协议上的内容。 “好一个不识字就推脱责任!” 唐杰抽出孤狼腰间的长刀,浑身散发腾腾杀意,道:“金县丞给了你们睁眼说瞎话的胆子,今日本官就要看看,是你们胆子硬,还是本官刀子硬。” 金县丞见状,双腿吓得哆嗦,却不敢后退,他结巴道:“这里有这么多百姓,大人莫非是想严刑逼供不成?” 跪在地上的商人,看见唐杰抽到,冷汗直流,早就吓得半死,听闻金县丞发话,这才稳住阵脚。 “哼,公道自在人心!来人请人证!” ------------ 第六十四章 栽赃嫁祸 官兵们带了一个下人走在百姓前面,那人年纪不大,看着颇为老实,见了唐杰,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唐杰道:“吾乃扬志县县令,本官且问你,姓甚名谁,将你昨晚之事说给大家听听?” 那中年男子指着田老板惶恐道:“大人,小人是西街二狗子。昨晚闲来无事,就在街上溜达,刚好看见金家的官家鬼鬼祟祟进了田老板的房门。小人觉得好奇,就跟了去。谁知听到金管家威胁田老板说,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日后田家别想在县城立足。” 那下人还没说完,旁边的金县丞一脚踢在他身上,骂道:“放屁,你这狗奴才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那小人吓得半死,倒在地上啜泣道:“县老爷,小人句句属实。小人也是刚才得知,金管家对田老板说的,正是上涨粮价,伺机嫁祸给商会。” 旁边的百姓议论纷纷,不由开始行了二狗的话。 金县丞昨晚的确吩咐管家和金算盘一同前去威胁那些商人,他见事情不妙,马上反应过来道:“你在这里血口喷人,不就是想要诬陷本官,既如此可有人证物证?” “正是,没有人证物证,谁又知道真假?”百姓们还是更加偏向金县丞,他们是实打实看见商会成立,物价上涨,再有就是那些涨价的商人,大都是签了协议。 那下人哪里有人证物证,他不过是一个小偷,看见金管家进了田家们,就跑去报案宴功,后面的话,也是孤狼教给他的。 唐杰白了一眼孤狼,栽赃嫁祸,怎么连个物证都不准备,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孤狼知道犯错,脸红心虚的低头。 唐杰道:“大胆,你老实交代,可曾看见金管家进了田家门?还有没有看见金管家进其他人的门?” 唐杰一转移注意力,二狗就吓得半死,趴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小人,看见金管家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从李家的门出来。” 唐杰心花怒放,他厉声道:“金县丞,本官且问你。你管家半夜三更为何会偷偷从李家门出来,然后又跑到田家去?第二天,田家李家粮价就上涨,莫非这冥冥之中自有联系?你要物证,难道要本官去找昨晚你管家踩过的泥巴不成?” “是啊,这种事情,又怎么会有证据。” “县老爷说的没错,偷偷摸摸从李家门出来,又去田家,第二天粮价上涨,没有猫腻,鬼才信。” 金县丞急得满头大汗,旁边的金跃见状反问道:“那狗奴才分明是恶意诬陷金家管家,他一人的话,又如何算得了数。” “正是如此!” “我赞成金世侄说的话!” 这时候,从人群中间走来几个颤颤巍巍的老人。 其中几个眼尖,大惊道:“我认识他,他是吴老县丞。后面的是马老爷,朱相公,他们可是县里的大人物呀!” 唐杰闻声望去,只见杵着拐杖的吴老县丞颤颤巍巍走了过来,他直勾勾盯着唐杰,语气不善道:“老朽乃上任县丞吴达。后面的是马老爷,朱相公,世代在扬志县谋生!” “天啊!马老爷,朱相公,吴老都来啦。这新来的县老爷,可不好应对了。” 好啊,果然留有后手,聚集扬志县的一方人物反对我唐杰吗?好大的手笔,最后的底牌终于亮了出来。 唐杰板着脸道:“老先生一把年纪还来主持公道,想必是有话要说,不知有何指教。” 吴老道:“小辈,这奴才当街诬陷金家的管家,按照大周律隶,丈五十。” “丈五十!”吴老旁边的人也威胁道。 二狗吓得哆嗦,丈五十还不得要他性命!新任县老爷他没听过,吴老的名声他却知道,吴老在扬志县,那可是一只脚踏步,就能引起扬志县动摇的人物。 本来冒险指证金县丞,全凭孤狼一笔白花花的银子,二狗才有胆气,现在吴老来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感觉被抽走。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祈求饶命。 “哼!” 唐杰突然放声大笑,众人还以为新来的县老爷疯了。毕竟对面是吴老,每一个上任的县老爷都要拜访的人物。吴老铁了心要保金家,新县令年纪轻轻,他怎敢不给吴老面子。 张启云更是叹气,本以为公布协议就可消除百姓情绪;没想,金县丞请来了吴老,终究是棋差一步。 唐兄啊唐兄,你一定要顶住。 大笑过后,唐杰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凶狠,又变得无奈:“好好好!乡中三吏,乡中三老!前可左官,后可左民!” 忽然,晴空中响起一阵霹雳的旱雷,紧接着天空乌云密布,欲遮盖太阳。 百姓们只见唐杰摘掉官帽,抱在腰间,单手指着金县丞道:“金县丞为祸乡里,二十余年百姓民不聊生,今乡中三吏欲逼我唐某就范。皇天后土,唐某乃血性男儿。妖邪挡路,吾便杀出血路!还民青天!” 说完,孤狼大喝一声,只看见一声声金属的响起,从远处走来一群官兵。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吾来矣!” 官兵中间,一个九尺高长相凶恶的汉子,一手提着脚盆大的巨斧,一手提着滴着鲜血的脑袋,凶神恶煞,踏步而来。 那汉子正是弑狼!身后跟着柯家姐弟。 这一幕,直吓得在场的人魂飞魄散,一些胆小的妇人,更是躲在一旁目光呆滞。 唐杰指着田老板一行人,道:“吾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交不交待。本官若查出事情真相,金管家的脑袋便是你们去处!” 百姓信邪,刚才一声闷雷,加上唐杰逼人的气势,早就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哪敢有所隐瞒。 一个胆小的商人指着金县丞道:“大人,小人招了招了,是金县丞命金管家吩咐小人上涨粮价,不然就要害小人妻儿。” 有人招供,后面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招供,都说是金县丞逼他们做的。 那吴老本想再发话,被唐杰怒瞪,只觉得仿佛看到一双来自于九幽的眼睛,吓得木讷,哪怕再言。 金县丞疯狂的大笑:“你没有证据,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汤瑶从腰间掏出金家令牌,咬牙切齿道:“十年前太平粮仓大火。就是他命人放的,我爹爹是当时的粮官,捡到他们金家令牌,金县丞害怕东窗事发,就派人杀了我爹爹!” ------------ 第六十五章 伏诛 “还有此事?” 唐杰心里比谁都明白金县丞干的那些坏事,当着百姓的面还得装作头一次听到,诧异道:“汝,可有证据?” 汤瑶咬牙切齿道:“大人,小人手里的令牌,正是我父亲当日在火场捡到的。” 金县丞气又吐了一口鲜血,十年前他金家哪里有令牌,那令牌是五年前他命人铸造的,他有气无力地说道:“金家什么时候有令牌,刁妇你胆敢诬陷本官!” 十年前太平粮仓的大火,吴老比谁都清楚,金县丞当时是他下手,吴老贪污粮仓里的粮食,害怕东窗事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金县丞烧了,最后嫁祸给汤家姐弟的父亲。 吴老怕事情败露,他冷声道:“唐县令,十年前老朽还在上任,可从未听闻金家有令牌,汝找县里的长辈问问,问问老朽说得是否作假。金县丞可是朝廷命官,一个刁妇的口供,莫非唐县令也当真?” 说完,吴老发话道:“来人,将这刁妇,还有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带下去!” 从老百姓中间走出来一群魁梧的汉子,欲要捉拿二狗汤瑶两人。 好大的胆子,老子还没死了! 汤瑶二狗两人吓得躲在唐杰身后,此时此刻,唐杰是他们唯一的倚仗。 吴老不屑道:“唐县令小小年纪受两人妖言蛊惑,还不上去擒拿两个刁民!” 张启云冷冷道:“唐兄,他们想动强了!” “你二人不必害怕,自有本官在。” 吴老的一个手下手持木棍,欲上前捉拿两人。唐杰借势,挥刀砍在那人胸口,只听见一声惨叫,唐杰眼里没有丝毫同情,怒道:“弑狼,谁敢上前,就给老子杀,杀到他们害怕为止!本官没发话,看那个刁民敢做主!” 孤狼一声令下,从周围涌出无数乔装打扮的官兵,那群官兵正是唐杰带来的军队。 张启云用的是下策,下策以解清事情真相为主;唐杰用的是下下策,嫁祸金县丞,逼他动手。利用绝对实力,谁的拳头大,谁更有道理。 金县丞吓得面如土色,他道:“你…你竟然早有埋伏,吴老救我,吴老救我!” 官兵从四位包围,手里的刀刃在黑暗之中,散发着阵阵白光,现场的百姓吓得挤在一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的官兵不快。 面对金县丞的求助,吴老自顾不暇,不敢妄动,在场的人谁敢妄动?任凭你地头蛇,任凭你多大的本事,在铁甲官兵层层包围面前,只有等死的份。 唐杰,道:“本官本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竟然敢妖言惑众,蛊惑百姓,欲砸衙门。如今更是当着本官面捉人,青天白日,本官还没死呢!今日去等于行刺本官,修怪本官心狠!本官曾说,谁敢上前一步,就杀到他害怕!” 唐杰指着地上嚎啕的那奴才道:“来人,杀了喂狗!也好让扬志县那些魍魉魑魅看看,这扬志县,还轮不到他们兴风作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本官来此,既还扬志清明!” 唐杰声音不大,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浑身冰冷。当时是,一阵阳光刺破天空,原本乌云密布遮日,突然间变得晴空万里。 百姓信神,见到此状况,还以为金县丞等人真是妖魔,唐杰到来是还他们青天,当即虔诚磕头。 众人只见一刀白光闪过,一道鲜血喷射,那奴才宛如死狗哆嗦两下,便没了生气。 一些胆小的百姓吓得捂着自己,趴在地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唐杰扫过金县丞等人,冷声道:“金县丞二十年,贪污饷银合十万两,纵容其下奴才私自大肆敛财,致百姓民不聊生。 今日更是命手下奴才散播谣言,导致县里粮价上涨!本官今日便要替天行道,祭奠饿死的百姓!来人将他绑了,本官要将他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看看此等刁民,还有多少!” “诺!” 金县丞骤然暴起,从怀里抽出匕首欲要行刺唐杰,他癫狂道:“我乃朝廷命官,唐杰小儿,你竟敢诬陷!去死吧!” “哼,不自量力!” 孤狼纵身一跃,轻轻一拍金县丞手臂,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断裂,随后刀子随着金县丞一起,滚落在地。 “爹爹!”金跃惨叫,匍匐在一边。 金县丞自知难逃一死,听见儿子呼唤,望向唐杰,突然间想到对方掌控整个扬志县兵力,他又如何斗得过对方? 他金县丞算无遗漏,却忘记了县尉,本就是人家手下。来时便有一千人马相随,如此实力,唐家除了太守那神龙不见尾的儿子,姓唐的还有谁? 可笑,实在可笑! 对方光明正大杀不了他,不过是想逼他先动手罢啦,想到这层关系,金县丞便没了反抗的力气,如今一切为时已晚,他害怕唐杰心狠手辣斩草除根,当即虚弱的求饶道:“我招了什么都招了!” 一句我招了,什么都招了,这才让百姓们想起,这些年金县丞和马县令祸害县里,干了多少坏事。 吴老的出现,让唐杰觉得太平粮仓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唐杰叹息道,自己终究还是依靠铁血手段杀了人! “只要你交代这些年你干的坏事,冤有头债有主,唐某不会为难你家人。” 金县丞得到唐杰的保证,突然笑道:“老夫早点想清楚,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唐杰害怕吴老等人暴起灭口,隔离金跃父子,任由他说下去。 金县丞交代他倚仗官权,贪污县里赈灾的银两;抬高赋税,收取百姓血汗钱;指挥手下收取费商家们的保护费……讲到太平粮仓一事,他是如何设计烧了粮仓,又派人半路劫杀汤氏姐弟的父亲,最终如何嫁祸给他。 “你这畜生!” 汤瑶想到沉冤得雪的父亲,声嘶力竭,朝着苍天道:“父亲,你睁开眼看看,你的仇人终于得了报应。” 说罢,汤氏姐弟便跪在了唐杰面前。唐杰心想,这扬志县果然如他爹所说烂到了骨子里。 汤诺欲杀金县丞,唐杰连阻止道:“本官会昭告天下,还你父亲清白。现在汝退下,让他继续交代。” ------------ 第六十六章 唐青天 “贪污的饷银,我都沉在了花园的水池里,唐大人老夫只求能与吾儿交代几句后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杰终究狠不下心,他点点头,道:“给他让出二丈距离。” 金县丞眼里闪过决绝,他附耳金跃道:“儿,爹这辈子死有余辜。你需记住,不要为爹报仇,这一切都是爹应得的。 太平湖粮仓一事,吴老、朱相公是主谋,爹只是负责行事,证据你娘知道放在哪里。吴老此人心胸狭隘,必斩草除根,没了爹,一定要尽快带你娘离开这里,你是金家独子,定要保好金家唯一的香火,否则爹无颜面对金家列祖列宗。若是逃不了,将证据交给唐杰,在扬志县能保住咱家的人,只有他。切记,切记!” 唐杰忽然觉得不对劲,欲行阻止,金跃发出惨叫,金县丞已咬舌自尽。 吴老等人稍微缓了一口气,金县丞没将他们供出来,唐杰便不能拿他们怎样。 法不责众,法不责老! 吴老朱相公,年过古稀,证据不足,按照大周律法,唐杰也不敢为难,否则会落个残暴不仁,欺凌老朽的名头。 张启云感叹道:“唐兄,他为保住妻儿,自杀了。” 杀人非唐杰本意,对方自杀,倒是一个好去处,他蹭声道:“金县丞主动招供,罪不及妻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金家财产一律充公,孤县尉听令!” “在!” “本官命你即刻动身,抄家金家!” “张启云听令!本官命你取金县丞首级,挂在城门楼三日,望扬志官吏,以此为戒,诚恳谋事!” “喏!” 唐杰转头正对吴老等人,几人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反抗。 唐杰心道,太平粮仓一事,金县丞自杀背锅,此事与吴老等人绝对脱不了干系,让我收集到证据,乡中三吏,乡中三老,这些魑魅魍魉定要叫他们伏诛。只可惜金县丞自杀,为了金家后路,临死也不招供吴老等人,这些人今日不除,日后作乱,又得多谢麻烦事。 唉,世间苦难万千,又且是一时能解决,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公道自在人心,唐某劝有些人,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本官手中的长刀,可不长眼睛。” 这一番话,是唐杰对吴老等人说的,他没有证据,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吴老等人。 面对威胁,吴老等人倍感无力,在大军面前,腰杆怎么又硬的起来,他们忌惮唐杰,心想此刻唯夹着尾巴做人,日后好再做打算。 “哼!” 唐杰冷喝一声将大刀扔在地上,他朝着百姓,道:“本官既到扬志,必还百姓清明。本官在此立誓,扬志五年,百姓家中留有余粮,扬志十年,路上再无饿死之人!” “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百姓纷纷叩首,唐杰见状,扑通跪倒地上,他假意用袖子掩面,偷偷涂点唾沫擦在眼睛上,望着真似流泪,哽咽道: “本官身为百姓父母官,百姓皆泣,吾且有不泣之理。城里粮价上涨,苦了掏钱的百姓,痛在吾心,每每想到百姓还在忍受饥饿,本官夜不能寐……” 不一会儿,便有人前来劝阻唐杰起身。煽情的话,适可而止,唐杰嘱托百姓回家,他马上随百姓一起粮店里看看,哪家商家那么黑心,一定要让商家受到惩罚。 那些商人见金县丞倒下,生怕唐杰秋后算账,赶紧命下人回去降低粮价,生怕惹得县老爷不高兴。 一日时间,孤狼从金家湖底打捞到三箱白银,黄金五十块,总计一万两;抄到人参三十,绫罗绸缎一百,上等私盐三石,补品无数……金家所有商号地契,一律充公。 凡作乱之人,不服之人,轻则惩戒,重则以暴徒当街处死。 扬志一日,腥风血雨,百姓齐声叫好;地痞流氓,闭门不出。 一车车的马车托运赃物运往衙门,围观的百姓,挤在两旁,望着从金家抄到的财产,纷纷咒骂金家不得好死,然后恭敬行礼衙门,赞唐杰青天。 茶馆里的先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形容当天的场景:当时是,乌云遮天,鬼魅横生,唐县令见大事不妙,手持流金宝刀,只听见咔嚓一声,上前作乱的小人便跪地求饶。 唐县令大怒道,汝等鬼魅,本官还未死,青天白日,竟敢犯上作乱,给我杀,杀到他们害怕为止!只见金县丞那厮…… 这等谣言,唐杰听闻,也只是笑笑而已。最让他在乎的,还是他当众立下的誓言,被百姓广为流传。 扬志五年,百姓家里留有余粮;扬志十年,路上将在于饿死之人!这等豪情壮志,又有谁敢说出口。 从此唐杰被百姓叫做唐青天! 还在农桑里的孟老听了,他思索片刻,道:“凡孟家弟子,日后见了唐县令,事无大小,悉以咨之。从政为官,当以唐杰誓言为志!” 五台山的智深将事情禀告给牟利,牟利听了叹息,道:“唐施主终究开了杀戒,见了血的猛虎,也是他獠牙伸张的时刻。阿尼陀佛!” 远在南洲的唐呦正在处理公文,听到儿子唐杰铁血处置扬志,他高兴的拍手称快,道:“我唐呦的儿子,又且是窝囊废,杀得好,杀死这些欺压百姓的蛀虫!若是吾当时在场,定要将那些两面三刀的商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汤瑶的父亲沉冤得雪,汤瑶姐弟也开始供奉他父亲灵位。 汤诺借着无人,偷偷问道:“姐姐,唐公子叫我跟着孤县尉学艺,命我维持县里治安,我答应了。” 汤瑶正色道:“对着爹的灵位,跪下!” 汤诺不敢反对,跪在地上。 汤瑶道:“弟你记住,唐公子是汤家的恩人,咱们父亲冤屈是唐公子洗清的。姐弟俩的性命,是唐公子给的,没有唐公子,咱们姐弟还在小河村吃野菜。姐姐要你记住,今生今世,谨记报答唐公子恩情!” 汤诺流着泪,坚定地道:“汤诺记住了!姐姐,唐恩公说了,害死爹爹的绝非金县丞一人,吴老朱相公脱不了干系,他要我跟着孤狼,秘密搜查两人证据,日后好将几人捉拿归案。汤诺在此发誓,此生效忠唐恩公,永不言叛,有违此誓,不得好死!” ------------ 第六十七章 白纸引发的热潮 在南洲、扬志、黄沙、石塘、申甲等地,突然冒出一种雪白的纸,那纸分为两类,一类用于作书写。 书写时,配备一种毛笔,写在上面,清晰工整,便于记账,传递消息,十分方便。 南洲的不少才人,诗兴大发,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上几句诗词,连连称赞白纸的好。而且,白纸相对沉重臃肿的竹简价格低廉,便于携带,第一时间就得到世家和才子们的喜爱。 大家涌进名为唐家杂货行的商店,开始争相购买白纸。 还有一种名为恭纸,迅速得到贵族公子的青睐,这种纸柔软润滑,用于一次使用入恭。大周的世家或者贵族公子,入恭时用的是恭帕,这种帕子用过之后,会有专人清洗,然后再用。 用的一次还好,要是用了几次,任谁都会觉得嫌弃,留有阴影。 现在有了恭纸,一次使用,等待多时,直接烧毁即可,便是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 “王家丫鬟,你也来唐家杂货行购买白纸啦?”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询问道。 旁边的丫鬟见了,回答:“原来是张家管家!是啊,我家少奶奶说了,要给少爷多买些上等的白纸回去,好让他读书写字咧。” 那管家道:“我家少爷吵着要恭纸,说要给他用恭帕,他就要打人。老夫人犟不过,只得派我前来购买恭纸,顺便买一些白纸供少爷学习。只是没想到,这恭纸易买,那白纸却是难得。” 王家丫鬟道:“可不是嘛!我排了好久才买到咧!上等白纸洁白如玉,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毛笔写在上面,饱含墨汁,干了之后,实在好看。只是价格有些贵,一叠五十文; 中等白纸,较次,一叠二十文钱;下等白纸,书写时有点浸墨,听说啊,是制造的残品,所以才卖十文钱。” 那管家应和道:“是啊,是啊!一叠五十张,算下来,上等白纸,一张就是一个馒头的价钱。” 那丫鬟叹气道:“五十文对大户人家来说,还不算贵。只是听说白纸制作复杂,颇为不易。田家马家都是提前预定才买到的。 而且,听说这商会有规矩,售价不得高于十个百分点,若是高了可去商会告状,还能领取赏钱呢,所以市面上卖的白纸,除了唐家杂货行,城里的其他商家都比唐家,贵几文钱咧。” 那管家叹气道:“唐家杂货行卖的便宜,可是数量有限,不到一天就被人抢夺干净,我这等了好久也没买到。” 那管家不好意思道:“王家丫鬟,能否卖给我一些?” 那丫鬟马上回答:“张管家,那可不行,我要卖给你,还不得被夫人打死,张管家奴婢还有事,这就走啦。” “唉!王家丫鬟!” 这样的情形,在整个南洲都在上演。 院子里唐杰正在浇花,县衙里的事务,他将烂摊子交给张启云处理,马岱负责辅助。马岱贪财,胆子小,能力还是有的,唐杰有他把柄,可以杀之,并不怕他反叛。 院子里,柯兮换了一身素衣,额头上沾了一些汗水,显得格外妩媚,唐杰不由看得出神。 转瞬回过神来,暗骂善哉善哉!柯兮与他同岁,正值发育。唐杰不提倡晚婚晚育,却也未到年龄。后世的许多妇产科医生认为,女性子宫在三十岁左右就开始衰退,怀孕机会开始下降,最好的受孕年龄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 南洲地广人稀,好多地方需要开发,唐杰的计划,也需要大量人口。他准备提倡大力生殖,等待机会合适,他就开设学馆,传播思想。 某个伟人曾说过,医术只能用于救治躯体上的痛苦,并不能根治思想上的麻木,唯有知识,才能拯救更多人。 柯兮瞧见唐杰眼里闪过的火热,不由得意,道:“公子,城里的白纸都卖光了,好多商人都拜托我向你进货。” 柯兮做了商会会长,起到沟通官府与商家的作用。那些商人精明,知道柯兮与唐杰的关系,并不敢反对;另外一个由商家推荐金算盘。 唐杰开商会有两层目的,一方面是将所有商人扭作一团,便于管理,让市场健康发展;另一方面,他想掌控那些商人,这样才好掌握经济,更好输出货物。 金家在扬志县所有的商铺,归咎于官府名下,唐杰不善于经商,便全权交给柯兮打理。 原本风光的金家,一夜之间落魄,落了众叛亲离的下场,金跃母子不知所踪,金算盘拿着信物对唐杰表忠心,只求能饶他一命。 善恶只有报,只是未到时! 金家万万没想到,金算盘的母亲和外面的人偷情,给金县丞哥哥戴了绿帽子,生了金算盘;金县丞作恶多端,最终又被自己侄子举报。 那日金算盘想唐杰说明金县丞意图,他索性将计就计,上演了一出好戏。 唐杰给汤瑶的令牌,是金算盘从金县丞哪里偷来的;那举报的二狗,也是个亡命之徒,被金算盘高价收买。 这个秘密,唐杰佯装不知,汤瑶等人心领神会。金算盘着急金家倒台,也另有隐情,那个秘密一直藏在了金算盘心里,随着金家人的衰败埋没。 唐杰一边浇花,一边道:“让那群商人着急去吧,卖给了他们那么多纸,还亏了不成,白纸制作不易,唐家没那么多匠人,日夜操劳才制造出那么一点,可全都卖给他们了。” 柯兮捂嘴笑道:“谁不知道你唐青天心善,要是别的商人,早就令匠人连夜赶制,只有你唐家的匠人,上七修一,这等待遇,整个大周,也没几人。” 唐杰心想,资本主义不就是靠不断压榨廉价工人们时间,创造更多的价值。唐杰自问有底线,做不到劳役工人。 唐杰放下手中花洒,牵着柯兮小手,后者脸瞬间变得通红,骂道:“大白天的,好不正经,让下人看着不好。” 唐杰瞠目道:“我牵自家娘子,谁敢反对。” 柯兮甜蜜道:“你这人尽胡说,奴家还没过门,又怎成了你娘子。” “我爹那不是在选良辰节日吗,迟早的事。” 柯兮假意挣扎,也就随了唐杰折腾。 ------------ 第六十八章 酒池肉林 东洲太守府! 周毅正坐朝椅,董奇施礼道:“太守,殃入宫三月,朝中大臣尽折。” 朝中大臣尽折,周毅大可挥兵向北,畅通无阻。 周毅激动道:“佐殃,佐殃!东洲之福!车策闻达大周,吾欲争霸天下,车策不可留,命殃除之。” 董奇生怕周毅心急行事,拱手道:“太守不可!” 闻幕僚反对,周毅不悦道:“吾有百万雄兵,赏善罚恶,进攻北洲,如大山崩塌,毁天灭地之势,匹夫天子,昏庸无道且能抵挡?” 董奇跪拜,道:“太守,瘦死骆驼,犹比马大!大周亦雄兵百万,贸然攻之,必损自身。届时杀敌不成,自损其身。不若联合公孙里应外合,待周天子灭亡,鸠占鹊巢,协北洲以令天下诸侯!” 大周亦是囊中之物,周毅大笑,连道:“善,善!吾有董奇,可比邵洲诸葛。” 董奇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再道:“车策乃大周武将标榜,车策二十年,守大周安宁,深得民心,若除之,必引百姓反感。届时群起攻之,殃必亡。如今殃与公孙掌控皇宫,周天子沉迷酒池肉林,无心执政,日夜笙歌。 朝中上下,尽是太守之臣! 令殃与公孙二人,设计陷害车策,夺其兵权。周天子心胸狭隘,善猜忌,策功高盖主,讨天子不喜,不若借其手处之后快,天下闻之,莫不自责天子残暴。” 周毅下台牵董奇左手,道:“卿若吾肱骨,得卿可安天下!” 董奇感激涕零,当即下跪,红着眼睛表忠心道:“臣本布衣,躬耕于东洲曲奇,幸得太守赏识,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诸侯。只愿毕生所学,报效太守!” 周毅掩面假意感动啜泣,道:“忠臣呼!忠臣呼!” 命人取来黄金百两,珠宝无数,封为事中。 茶馆里后人评董奇:东洲董奇,天下奇人,东洲诸葛;智谋无双,何生白良。天下英雄,名冠四方。 …… 北洲,周王宫! 只见一群女子穿着淡黄透明薄纱,嘤嘤语语,围绕着池子小跑,那些女子,个个容貌姣好,身材婀娜,穿着那身透明的薄纱,若隐若现,直勾人魂魄,热血沸腾。 女子中间,包围的是一个头顶雪白绒毛,身着鲜红长裙,望一眼便让人觉得怜惜的女子。那女子长的貌美,身材适中,风韵多姿,柳月弯眉,殷桃小嘴。 她正是东洲第一美女佐殃!佐殃的美,让人摄魂,让人怜惜! 那群女子身后,正是蒙着黑色眼带,日渐消瘦的周天子,三月不见,周天子明显瘦了一圈,小跑起来尤显吃力。 他蒙着黑色眼罩,展开双手,四处摸寻,欢笑地嚷着:“孤的佐殃,孤的佐殃。美人,汝在哪里?” 佐殃掩面一笑,倾国倾城,旁边的太监见了,尤心动,暗想当真如天下所言,乃勾人魂魄的狐妖转世;宫女见了羡慕不已,更是不敢攀比抬头。 “陛下,殃在这里,快来捉我”佐殃的声音很悦耳,听的让人心痒。 “美人,别跑,孤定要捉到你。” 佐殃命旁边一个女子挨近,让周天子摸到,然后命其后退,又是抓空。 “美人孤就要抓住你啦!” “陛下真笨,殃就在你左边。” 周天子心痒难耐,扯掉黑带,展开双手道:“我的美人,孤来啦!”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殃嗔怒噘嘴,道:“陛下,汝又耍赖!哼,欺负奴家一个弱女子!奴家生气啦!” 周天子见了,尤心疼,抚须道:“美人不要生气,孤这就自罚一杯!” 说完,便有机灵的太监取来,青铜打造的樽杯,分散在酒池两边。 周天子搂着佐殃,笑道:“孤可没耍赖!” 佐殃转过头,嗔怒冷喝,不理周王,那幅模样,小鸟依人。 周王见状,便拉着佐殃小手,跳进酒池,轻勺一杯,咕噜下肚。 佐殃匍匐在周王胸口,小手**着周王,吩咐道:“来人,陛下饿了,还不取来羊肉!” 佐殃命太监取来羊肉,随后摆在酒池旁边,又有宫女抬来珍果,供其享用。 得到佐殃点头,那群薄纱女子便伸腿,轻轻进入酒池,分散在周天子与佐殃左右伺候周王进食。 周天子感叹道:“孤有酒池,欲建肉林。美人以为何?” “殃乃女子,不敢妄政,天子说了便是。” 殃善解人意,周天子更加喜爱。 佐殃欲言又止,道:“陛下,汝若建肉林,必遭车太尉反对。大将军掌权二十年,在民间威望极重,民间传言,只闻大将军,却不闻陛下。” 周天子大怒,道:“匹夫车策!无知刁民,孤乃大周天子,行上天旨意,又且是他车策能相比!美人莫要听信谗言。” 佐殃啜泣道:“陛下息怒,奴家也只是道听途说,生怕那群刁民伤了陛下威严。” 见佐殃啜泣,周天子柔声道:“美人不必害怕,孤只是骂那群无知的刁民。美人告诉孤,那群刁民还说了什么?” “殃不敢说”佐殃摇头道。 周天子对车策猜忌增加几分,道:“孤乃天子,有孤在,普天之下,谁敢伤分毫。” 佐殃这才说道:“他们说车策大将军守护大周三十余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天子这些年身居周王宫,不理政事,车策大将军功高盖主,天下民心所向,若是起义,一呼百应!” 周天子本就瘦弱,听的额头青筋暴起,紧捏拳头,他善于猜忌,信了佐殃七分,命人叫来公孙,公孙所语,与佐殃未差分毫。 天子更气,怒砸寝宫,道:“孤乃上天之子,带天行意。车策本乃匹夫,若非孤赏识,至今躬耕田亩,养狗不成,反遭其噬,忘恩负义之徒,气煞孤也!” 想到车策二十年,尽得军心,若是不除,王位有恙,周天子心里越加猜忌车策。 公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匍匐舔着周天子靴子,道:“陛下,公孙愿为天子恶犬。太子所指,臣必粉身碎骨,报效君恩!车策虽为大将军,掌百万雄兵,臣也敢行君旨意!” 周天子大为感动,命四野宫女退下,他道:“卿乃孤忠诚矣!” ------------ 第六十九章 牟利师徒拜访 这几日,唐杰悠闲自在,唐家杂货行已经全面售卖。 杂货行有一个规矩,对于客人,凡是在里面购买东西,当场验证完好,三日内若出现质量问题,可退换。 唐杰是害怕百姓以次充好,所以才定了这么一条规矩。 不过,他实在低估大周百姓们的诚信。大周生活疾苦,百姓衣不遮体,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屑干出鸡鸣狗盗之事,百姓更不会干出刻意破坏货物换新的事。 “你们还不知道,唐家杂货行里面卖的东西,全都是一口价,一律盖不讲价。” 一老叟道:“老夫这辈子,从南到北走过不少地方,唐家杂货行,盖不讲价,倒是头一次听到。” 旁边一名老妪,杵着拐杖,道:“杂货行里的东西,比普通市面上有的卖的便宜,有的卖的较贵,数量有限,却是讨很多人喜欢,都说唐家卖的东西厚道。” 走过来一个中年人,道:“现在啊,扬志县商会成立。凡是正规的商家,必须挂上官府发放的营业牌,在里面买东西,有保障,若是不挂者,便可认为是黑店。” “可不是嘛,谁家现在敢不挂营业牌,只要你不挂,就没客人敢进里面。这不是,上周西街的王麻子在杨家茶楼里吃出了问题,杨家掌柜死不赖账,后来王麻子跑到官府告状,官府派人查证,发现确是茶楼里的东西不干净,勒令杨掌柜的赔偿咧。王麻子吃饭没掏钱不说,连去医馆的汤药费都是杨掌柜开的。” “杨掌柜素来贪财,他能出王麻子的汤药费?”旁边有人问道。 那中年汉子道:“挂了官府营业牌,你就得受到官府管制,官府才不管你是不是城里大户,只要是东西有问题,就得赔偿。要是不赔偿呀,官府就会查封杨掌柜茶楼,你说他敢不开王麻子的汤药费吗?” “这商会还真是个好东西,上周我外甥想大量订购麻袋,找不到地方,就跑去官府询问,人家就给他介绍王家,这不还真买到了。” 百姓们围在一起讨论,旁边三个和尚听了,其中一个中年和尚道:“师傅,这商会是什么东西,咱们一路上都听得到百姓们赞叹。” 那三个和尚正是牟利师徒,牟利戴着斗笠,他道:“唐施主天性善良,创建商会,想必便是为民谋利,汝等没必要大惊小怪。” 小和尚智慧道:“师傅,大师兄说要去看海,为何你拉着他往扬志县走?” 智深也感到奇怪,他摸着智慧小和尚的头,问道:“师傅,大海在南边,往扬志县走,却是绕了不远距离。” 牟利叹息道:“徒儿们有所不知,牟牛师兄外出行事,带走了庙里全部银两,咱们去扬志县,是去找唐施主添香油钱的。” 小和尚智慧跳着道:“师傅,唐施主能给咱们吗?” 牟利眯着眼睛,道:“佛曰不可说,待会你就知道啦!” 智深心想,唐施主与智庙也算共患难过,只是师傅贸然寻找唐施主添香油钱,他会给吗? 师徒几人,便走边停,智深感叹道:“师傅,上次咱们来扬志县,遇到不少恶霸,今日却不曾见到,欺凌妇女的事来,这扬志县治安,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还有,上次我们来街上有不少乞丐,怎么走了半天,我也没见几个?”智慧摸着光头不解道。 牟利和着双手道:“徒儿们若是想不通,不如留着,待会一并问唐施主。” 智慧小和尚对唐杰充满了好感,唐杰用竹子帮智庙引水,每天早上,智慧一起床就看见清水顺着竹子慢慢流动,再以不用提着沉重的竹桶上山打水,别提多高兴。 智深则是被唐杰的聪明折服,原本他对唐杰十分不屑,总以为他是一个投机取巧之人,后来日子久了,他才发觉,唐施主的投机取巧,却是解决了不少麻烦。 智深不明白,师傅讨论天下英雄时,唯独对唐施主刮目相看。他说诸葛先生智慧,举世无双,他却不如东洲周太守手底下的谋士董奇。董奇聪慧,他擅长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唯有唐施主的智慧,正气凛然,光明真大。 师徒三人顺着指引到了衙门,点名道姓要见唐杰,接待他们的是马岱,马岱禀告给张启云。 张启云闻讯赶来,见到牟利,第一眼便看出对方高深莫测,毕恭毕敬亲自带着他到唐府寻唐杰。 马岱想不通,那三个和尚相貌普通,张启云作为唐知县手下的第一红人,有必要那么热情招待几个和尚吗? 唐杰正在小憩,他命府里木匠打造了摇椅,他喜欢躺在上面,在旁边放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摆一杯白开水,放一把蒲扇,热了就搬到阴凉树下睡觉。 柯兮想不通唐杰为何总是在睡觉,午时三刻,他就开始打哈欠,然后命秦奎搬摇椅到树下。脸上盖着蒲扇,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谁要是打扰了他,便要被他训斥。 门外来了客人,指名要见唐公子,柯兮不敢让人久等,便揭开唐杰脸上蒲扇,摇晃着他,道: “公子,门外来了三名客人,指名要找你咧。” “客人?找我的?” 唐杰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喝了一口茶水,说道:“那三人长什么样子?” 柯兮道:“那倒不清楚,秦奎将人带到了前厅,正在招呼他们呢。” 唐杰恍然大悟,他道:“兮儿,应是五台山的那三个秃驴来找我啦。” 这唐公子总喜欢将和尚说成秃驴,还说他们是世上最不要脸的人,喜欢用小恩小惠,让人家卖命。 莫非是牟利高僧等人?柯兮白眼道:“公子,你总说人家高僧是秃驴,要让人家听见了,还不得气死。” 唐杰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便小跑到前厅,从远处便看见,牟利等人正在品茶。 唐杰便道:“高僧几日不见,还是那般精神!智慧小和尚,可否想本公子。” 牟利师徒等人起身,道:“唐公子,好久不见。” 唐杰摸着智慧头道:“几位远道而来,想必还未用膳,不如留下,与唐某一起。秦奎,命下人准备斋饭,出家人不食荤菜,让他们记住,所有菜肴务必清淡无油。” 牟利道:“唐施主有心了!” ------------ 第七十章 千里眼秘闻 席间,智慧小和尚,问道:“唐施主,上次小和尚到这里,看见不少乞丐,今日怎不见他们踪迹?” “一些年轻力壮的乞丐,被我编制当了兵;老弱妇孺,我便给他们一口饭吃,帮忙唐家农桑。” 想不到在不知不觉间,城里所有乞丐都有了去路,柯兮心道唐公子真是好人,能嫁给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奎站在一旁回答,叹气道:“绕是如此,唐家许多地方还是差人手。” 张启云不懂唐杰为何需要那么多人手,他隐隐猜到一些,便问道:“唐兄,汝要那么多人干嘛?” 唐杰为自己夹了一口菜,叹气道:“百姓们将农桑作为根本,肥料能提高农作物产量,大量生产需要人手呀!在城里供应全县,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于是我命鲁门将手艺教给一些匠人,到乡里收集原料,秘密生产,随时供应给百姓。” “那唐兄不怕那些匠人泄露手艺?”,张启云并不相信肥料能促进农作物生长,一直持怀疑态度。料想唐兄说的,应该不是假话,若是真能成,届时富国强兵,指日可待,于是开始担心手艺泄露。 唐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张兄放心,唐家的匠人,绝不可能泄露出去。两个匠人,配备两名士兵,若是那群工人吃里扒外胆敢泄露,也怪不得我心狠。” 牟利猜到唐杰定是控制了匠人们家人,所以那群匠人才不敢泄密,若是工人泄露,可没人顾惜他们性命,牟利并非见不得打打杀杀,只是他认为,在这个人比草贱的时代,一些无谓打打杀杀,就没不必。 “自从上次施主离开智庙,贫僧便有一问,还请施主解答。” “还请大师明示。” “施主那日在寺庙曾说地是圆的,若施主知地圆,可知天?” 可知天? 唐杰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别人上过天吧,天上是一团团大气。牟利曾给他一块月牙令牌,也不知代表何意,想必不简单。子期说,佛本是道,牟利与道教定有联系,若是我胡乱发言,道教那群一心修仙的疯子,指不定惹来一身麻烦。 唐杰故作惋惜,道:“高僧,你这倒是为难唐某了,唐某未上青天,怎知天?” 牟利失望道:“是贫僧冒昧了!” 唐杰嘴角上扬,道“不过?” 一句不过,原本失望的牟利,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这让唐杰更加笃定心中所想,牟利闻达天下,定不简单。 “不过,唐某倒是知有一物名为望远镜。使用此物,可观千里之外,若是加以改造,便可窥破星空!” 一句窥破星空,那且不是可窥天机? 牟利突然变得激动道:“唐施主,可知哪里有此物?” 唐杰见桌上众人皆惊,他感叹,果然古人对神秘的上天都充满好奇。 “此物,晚辈也只听过天机子前辈曾制出过。” “天机子!”牟利从桌上站了起来道。 唐杰微笑拱手示意:“高僧还请就坐,晚辈并未见到天机子前辈真容。只是偶然看过一本书籍,上面讲的便是千里眼的制作。” 牟利正色行礼,道:“不瞒唐施主,天机子乃道教第一人。他擅长机关制作,所做机关,天下无人能及。牟利乃佛家弟子,佛本是道,五十年前天机子不知所踪,道教倾尽所有,也未寻到他踪迹。 传闻天机子前辈每到一处,就喜欢留有书籍,将自己毕生绝学刻录一部分在上面,想必唐施主所见的千里眼,正是天机子前辈所著。” 唐杰道:“定是如此,天机子前辈聪慧过人,想必那令人全身麻醉的药物乃天机子前辈所创。” “麻沸散乃道教所创,施主若是想要,贫僧这就可以告诉施主。” 唐杰大喜,麻沸散可是宝贝,它标志着人类由中药发展到外科手术的开始。 唐杰掩饰激动,道:“制作千里眼也并非难事,需要两块透明的玻璃,其中一块两边凸出,另外一块凹进,放在通明的直筒,既得到简单的千里眼。只是那透明的玻璃制作不易,故千里眼也难制作。” 牟利问道:“施主,何为玻璃?” 唐杰道:“玻璃外表看着晶莹剔透,透明光亮,简单来说,好似凝固的了的清水。” 牟利似懂非懂,叹息道:“看来天机子前辈也未曾制作出千里眼。” 说完,唐杰命人取来毛笔白纸。牟利心领神会,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唐杰看不懂,想必正是便是那麻沸散配方。 待写完后,牟利感叹道:“唐施主当真奇才,这白纸毛笔,可真是好东西!” 唐杰生怕弄丢,命秦奎下去抄录一份,眉开眼笑道:“高僧哪里话,这白纸是我手下匠人鲁门突发奇想制作的,并非我所想,不过此物用来传递消息,却是方便至极。五台山到扬志县,路途遥远,不知高僧所谓何事?” 牟利叹息道:“吾等欲往南边观海,可牟牛师兄带走了庙里所有积蓄,吾等前来,是想找唐施主,添些香油钱的!” 唐杰大笑道:“高僧早说,晚辈便是三步叩首,也要派人亲自送予到庙里,免得高僧远来冤枉。” 说罢,唐杰命秦奎去账房取白银二十,马车一辆。 牟利道,修行之人,无欲无求,便拒绝了马车,只要了白银十两。 唐杰却拜托牟利到海边寻找一物,名为海带,外表看着绿黑,食之苦涩,村民多用于喂牲畜。若是牟利到了海边,可告诉那群百姓,将海带清洗干净,煮了后,可以食用,免得更多人饿死;还有一种类似鱼虾…… 牟利赞颂唐杰菩萨心肠,便收了银子,默默记在心里。 望着师徒三人夕阳下远行的背影,柯兮喃喃道:“公子,你将千里眼的制作告诉牟利,奴家猜测可没那么简单。” 唐杰笑道:“知我者谓兮儿矣!千里眼是真的,只是玻璃制作不易。上次我交予你的令牌,曾问过孤狼,他看不出来历,却一口咬定当年易的身上,曾有这一模一样的令牌。所以我断定牟利跟道教联系密切,也正好试试那群一心修仙的道士能否造出玻璃。” 柯兮捂嘴道:“公子你太坏了,为了窥破星空,那群道士还不得拼尽全力,到头来却便宜你。” ------------ 第七十一章 天下英雄 牟利不傻,他看得出来,唐杰平白告诉他关于望远镜的事,并非那么简单。 那么他究竟为了什么?或者仅仅是为了麻沸散?牟利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他能感觉到唐杰是一个心善之人。 从给城里乞丐一口饭吃,再到打击扬志县贪官,整合县里治安,建立商会,再到现在用于农桑的肥料,他做了许多为民谋利的事。 这些事情,每一样说出去,都会被人广为称赞,沦为美谈。 想到唐杰得到麻沸散的激动样不似作假,“唐施主难道仅为个换一个麻沸散的秘方?”这句话,一直在牟利脑海里徘徊。 他想不通,最后多亏了智慧提醒了他,智慧说:“师傅,智慧看得出来,唐施主是一个懒散的人。” 牟利恍然大悟,他想明白了一切,唐施主向来懒散,这望远镜如果真能望到千里之外的事物,那么是否代表千里之外,将无所遁形?他若是能造出,何苦要借牟利的嘴,告诉道教? 牟利合手苦笑,道:“原来如此!汝聪明善良,却高傲自大;外表和蔼,实则隐藏一颗杀戮的心。汝终归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 智深道:“师傅,唐施主当真是一个奇人,未出房门,却知天下事。此番到海边,若是唐施主说得是真,咱们不知要救活多人。” “阿弥托福!为师枉自闭关修行三十载,自以为窥破大道,到头来却不如唐施主看得透彻……” 说完,牟利杵着拐杖,师徒三人拉着长长的影子,在夕阳下缓缓前行。 …… 唐杰猜到了前头,想到了结局,却从未考虑过血淋淋的过程。 他一句可窥天机,使得江湖迅速陨落。 道家五十人聚在深山密林道观中,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如同打鸡血般激动。 牟利没有吝啬,他第一时间将望远镜的消息,告诉了道教。甚至他连停顿的语气,都一五一十描绘了出来。 他害怕道家的人传错话,更是亲自用笔将过程记录在纸上。 牟利带来的消息,对道家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望远镜若能成功,窥破天机,他们且不是能看见天上的神仙?化凡为仙,指日可待! 神仙,神秘而又让人敬畏的名词。 道家的人修行一辈子,不就为了成仙二字?如今,唐杰给了他们一个希望,一个指引能窥破星空,抵达夙愿的方向。 诸多道家的人围在一起,讨论个不停,其中一个胖道士,冷声道:“牟利说制作玻璃需要石英砂,石灰石,纯碱,还有一些,连那唐小子也不清楚。他若是不清楚,怎会告诉牟利制作玻璃的方子,贫道猜想,唐小子在撒谎,咱们不妨抓他前来训话。” 另外一个瘦小的老道士,道:“牟利说他将圣贤令交给了那小子,别说道教的人不敢拿他,就算是与咱们分庭抗礼的邪教白莲教,见了那小子也得毕恭毕敬。汝前去捉拿他,且不是让白莲教耻笑,坏了咱们道教的名声!” 听到圣贤令,那胖道士瞬间不敢再言。 “没想到,唐小子竟然有圣贤令!当年易天下发放圣贤令,能接到圣贤令的之人,必定准大圣之辈。牟利将圣贤令给了唐小子,且不是说唐小子有望成圣?” “唐小子有圣贤令,汝等切记不准为难他。牟利早已成圣,他既然将望远镜之事告诉咱们,不管用意如何,咱们道家就算倾尽全教之力也要将他造出来。” 须臾为道家十大长老之一,作为此次会议的主持,他十分重视望远镜。他也想将唐杰捉来问个清楚,却不敢妄动拥有圣贤令的唐杰。 当年易铸造了十块圣贤令,得到圣贤令之人,要么闻达天下,要么对众生皆有大功。 能得到圣贤令,那是一种无上荣耀,普天之下。只有三人令大周所有教派信服,一个是可知天下的易。 易为人算卦,从未失手;他平日里喜欢游历人间,据说他已活了一百岁;易算卦,从不要银两,只需填饱肚子即可。 曾有人形容,易已抵达天听!上任天子曾寻易为其算卦,易不肯,说他并非有缘人。天子闻言大怒,四处捉拿易。易丝毫不为不动,反而大笑,说周天子活不过十年。 天子更怒,派一千精锐士兵,势必要捉拿易。终于在相宝山找到了他,士兵们将相宝山包围,飞鸟野兽,插翅难逃,谁知易有通天本领,却从士兵眼底下逃生,十分神秘。果然,上任天子刚好活了十年便去世。至此,世人形容,易已羽化登仙! 另外一个是道教第一人天机子,天机子擅长机关制作,经常为当时王公贵族设立墓地。江湖有一个传说,他设立的机关,任凭你武功多高,只要胆敢闯关,必叫你粉身碎骨。 不过,易与天机子却不是同一个时代。天机子消失了近五十年,道教曾说,他已得道升天!不过世人对他的评价,却非仙,而乃圣! 还有一个是天下第一剑客逍遥自在,逍遥自在被人称为剑仙。他无名无派,使得一手好剑,据说他出剑迅速,犹如电闪雷鸣。 不过,他本人却是一个瞎子,他的剑藏在竹笛里,与他过招之人,必签生死契,生死契可生可死。生者,逍遥自在只用七成剑法,甚至更少。死者,逍遥自在,用尽毕生所学。 江湖形容与他过招之人,生者可以死,死者却不生!凡逍遥自在出手,必无生还! 当年他一人挑战天下英雄,签订死契之人,无人生还!各大门派,紧闭山门,不敢迎战。 后来逍遥自在自感孤独,纵横四海,唯求一败,等了二十年,却也未曾找到对手,便折断了他手中的剑,归隐江湖! 三人中,剑仙令人害怕,天机子令人崇拜,易却令人忌惮。 他留下圣贤令,凡传圣贤令之人,必为准圣!天下门派,不敢不从。 唐杰看过天机子手记,知晓望远镜制作,须臾猜测,那么天机子是否已经制造出了望远镜?若是成了,肯定已经窥破了天机,便为他坐化成仙多了佐证! ------------ 第七十二章 密信风波 月儿圆缺,悬挂在高空,一团黑云从远处气势汹汹逼近,不一会儿,整个天空都都被黑云笼罩。 在深山里的闲云道观,此次道家会议,将载入道家历史,若成功,道家势必一统天下大教。 正在这时,一名瘦小的道士撞开山门,脸上渗透着新鲜的鲜血,他急道:“须臾长老,白莲教妖人攻上山来啦!”说完,那道士仿佛被抽走了全身气力,倒地昏迷。 “白莲妖人,他们怎知吾等聚集在此地?”须臾大喝道:“不好,道家出了叛徒!各位,为今之计,随贫道出去抵挡白莲妖人。” “道教十大长老的须臾,还真是一条肥鱼。也不枉,在下在此等候多时!” 就在众人精神紧绷之时,从围墙上跳下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那男子将手中长刀依靠在肩膀,侧身微微低着头,面对众人。 须臾等人刚走出山门,那人身后便跑来近百名白莲教教徒。 院子中央! 须臾看不清楚那刀客来历,心想对方统领教徒,身份不低,他怎会闻所未闻。 “阁下是谁?” 那刀客抬头,锥子脸,胡渣掩面,额头上有一道触目的伤疤,他的眼神,犀利凶狠,宛如野兽。 “汝等无名小辈,还不配知道在下名号!” 须臾气的脸色煞白,感觉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他贵为道教十大长老之一,作为天下大教,竟有人说他不配知晓对方名号! “狂妄贼人!” 只看那刀客抽刀,一道狂沙卷起,须臾身后的一名小道士,突然应声到底,吐出一口鲜血晕厥。 道教众人倒吸一口气,心道好厉害的人物!依旧猜不到那刀客身份。 那刀客见状,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一只手搭在上面,不屑道:“隐姓埋名五年,想不到江湖人便忘了在下名号!不过,江湖之辈,依旧还是那般废物!” “欺人太甚!”须臾欲拔剑上前。 其中一个道士大呼道:“七星柳月刀!” “你是天下第一的归海刀客!” 归海刀客!曾经让武林颤抖的名号! 他抬头露出笑容道:“没想到,还是靠无名之辈,认出在下手中的宝刀!五年了,也该让他见见血!” “归海刀客五年前名震江湖,江湖人称,天下第一刀!今日,须臾便要看看,是你刀快,还是我手中的剑快!” 须臾抽出寒剑正欲出手,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归海刀客,何时成了白莲妖人?可惜,可惜!” 紧接着,又有一个黑衣人从道观房顶跳下。这两人竟然在众人眼皮下潜伏在楼顶,须臾等人后怕不已。 “汝不是他对手,且退下!” 那黑衣人,全身蒙面,唯有一双冰冷的眸子露了出来,他扫视过归海刀客,冷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素闻归海刀客武功天下第一,可堪比当年剑仙逍遥自在,今日吾便要试试,汝与剑仙还差多少!” 归海刀客道:“在下从不与无名无辈之人过招,滚开!” “黄沙滚滚吹风起,天山雪上人断魂!天下第一的归海刀客,何时将名气看得那般重要!” “如此,接招罢!” 归海刀客抽出柳月刀,地上卷起一阵泥土,那黑衣人冷眸一闪,迎了上去。 两人纠缠在一起,围观众人,只见敏捷身影跳动,黑夜之中,烟尘滚滚,眼前闪过阵阵白光。 须臾心惊,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高手!若是吾在其手下,撑不过三招!黄沙滚滚吹风起,那黑衣人莫非是天山教徒?只是他的身手,好似……不可能,绝对不会是他!” 纠缠不休,不见高低! 归海刀客放声大笑:“好一个剑客!归海今日便要看看汝手中剑快,还是在下手中刀猛!” 院子中央,尘土飞扬,兵器碰撞的声音蹭蹭作响,黑衣人眸子里闪过斗志,他跳跃道:“可笑,世人称你堪比剑仙自在,剑仙的威名,且是汝能玷污!” 归海刀客吃力迎招道:“是与否,迎战便知!拿命来!” 须臾下令道:“道教教徒听令,随贫道一起,将白莲教妖人铲除干净!” “杀!” “杀!” 白莲教与道教不同,白莲教妖人大多是一群百姓组建。白莲教蛊惑人心,又称为五斗教。 教中长老曾说,信白莲教者,得永生!天国粮仓开,世上再无饥饿! 密林深处,听不见虫鸣鸟叫,唯有阵阵刀剑抨击的声音。 突然,一个身着红衣蒙面的女子,从远处跑了过来,她正是白莲教圣女,妖月儿! 妖月儿,冷喝道:“归海,修要纠缠,汝不要忘了师傅对你说的话。” 归海刀客拉开距离,道:“这人武艺高强,堪比剑仙自在,我拖住他,汝去抢夺牟利密信。” 果然是一个儿女情长的废物! 妖月儿不屑跳进人群,瞄准须臾,欲抢夺牟利书信。 须臾见状,拉开距离,道:“汝等切莫纠缠,保护牟利密信!” 众人你争我夺,全然将牟利密信当做至宝。 那黑衣人武功终究,高过归海,他飞身一脚,将归海踢飞,不屑道:“汝这等武功,在剑仙手中,撑不过片刻!可笑,还敢自封天下第一刀!” 归海刀客从地上站起来,吐了一口鲜血,意犹未尽,道:“要不是刚才有小辈暗算,汝又怎会得手!” 妖月儿眼看道教的人拼死保护密信,她争抢不得;院中黑衣人武艺高强,归海刀客受伤,她又打不过,咬牙不甘道:“撤退!撤退!” 道教的人死伤相藉,其中一些道士想追,须臾阻止道:“保护好密信!切勿沦落白莲妖人手中!” 那黑衣人偷偷抹了腰间,手上沾染了鲜血,不甘道:“吾从南洲查到这里,终究还是找到了你踪迹!只是可惜,凭我一己之力,若是杀你,必定遭反噬!” 那黑衣人正是那日救牟利的高手,他听闻白莲教妖人说服了天下第一刀客归海出山,欲行刺牟利! 一路追查,误打误撞,救了唐杰等人。之后又查到道教出了叛徒,联合妖月儿归海两人欲合谋,一举斩杀道家众人夺取密信。 ------------ 第七十三章 最丑不过人心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弹弓绝! 金县丞以为没招供吴老等人便能保金家不死,他忘了这个世界向来都是残酷冷血的。 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金县丞一身黑,吴老朱相公又且会白? 纸终究包不住火,谁能保证金家母子不会泄密?谁能保证金县丞是否将秘密带进了地府? 相比自己的小命,金县丞一家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死一个金家能换取安心,何乐而不为。金跃母子宛如一根刺,深深扎在吴老朱相公两人心里,他们寝食不安,彷徨害怕。 最终,两人一致认为,死人的嘴才最严密! 两人顾了一群死士,高价要两母子项上人头!一群蒙面杀手,就这样,宛如跳蚤般灵活跳跃在田野里! 金跃绝望了,他母亲的腿在逃跑过程中受了伤,每跑一段距离,都会停下来休息。 金跃一路拖着她逃跑,速度极慢,眼看杀手逼近,年迈的金夫人,早已经没了力气,她坐在地上,后背的汗水打湿了衣裳,喘息道:“吾儿,为娘跑不动了,你别管我快跑!” 金跃泣不成声道:“娘亲,你起来!爹爹自杀就是为了想保住咱俩性命!咱们不能让爹失望。” 金夫人从小娇生惯养,是县里大户人家的闺女,嫁给金县丞,没受过苦。金县丞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平日里由着惯着,很少接触人情冷暖。 她想不通自家亲戚吴老,为何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在金夫人看来,只有卑贱的奴隶和商人才会被人追杀,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后代,贱民见到他们,会因害怕阿谀奉承。 金夫人道:“儿,说起来吴老与咱们还有亲戚关系。他取的五房,正是为娘小姨。以前吴老还来咱们家里喝过茶,为娘不信,他会狠心要咱们母子性命。” 金跃突感无力,在路上金夫人就一直劝金跃让那群杀手捉了算了,吴老不会拿他们怎样。 金跃犹豫着握紧手里的匕首,他冷声道:“娘,落到吴老手里,你别指望能活命!儿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金夫人还不知道,金跃眼里早已没了任何感情,剩下的只有癫狂冰冷。 “为娘真……跑不动了” 一把匕首径直穿过金夫人胸口,鲜血宛如泉水渗出。金夫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养育二十年的独子,亲手用匕首了结了她性命。 匕首刺在胸口,人不会立马死,金夫人还有一口气,她摸着冰冷的胸口,说不出任何责骂儿子的话。 金夫人眼里闪过怜惜,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儿子为什么那么害怕!连儿子都能向他伸出匕首,一个有名无实的外戚,又怎会考虑饶过他们母子性命。 金夫人后悔自己什么都不懂!如今解脱了,似乎一切都解脱了! 金夫人想到那些流浪的乞丐,金家衰败,她来不及感悟人情冷暖。金夫人不想儿子变成那些肮脏的乞丐,他吃力的将怀里的包裹掏出来,温柔的望向金跃,母爱洋溢于脸上,道:“儿,这…里面有为娘偷偷存的十两银子,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金夫人断了气,金跃并没有哭泣。突然间他开始憎恨他父亲,为什么懦弱的选择自杀,让他做出亲手弑母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他懦弱的爹爹害得!都怪吴老,都怪朱相公,要不是他们合伙烧了太平湖粮仓,金家又怎会沦落至此。 还有唐杰,对!要不是他,现在他已经成了扬志县,人人敬仰的才子! “追,就在前面,别让他们跑啦!” 金跃缓过神来,脑海里一片空白!逃跑的念头宛如野草疯狂生长!一定要逃命,任何人阻拦他逃命,都得死! 银子,还有银子! 金跃将金夫人怀里的包裹,一把抓进怀里,一块玉佩随着掉了出来,那玉佩是金夫人准备给儿媳的礼物,只可惜这一切金夫人看不到了。 金跃抽走匕首,他癫狂道:“母亲,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为你们报仇的!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咱们金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一群杀手追了过来,朝着金跃逃跑的方向,喊道:“吴老有令,不能让金跃母子活着离开扬志县!给我追!” “金家夫人在这里!” 其中一个杀手,注目在金夫人身旁,火热的望着死去风韵的金夫人,另外一个杀手看出他心思,重重拍在那人头上,骂道:“狗东西,看什么看!连死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给我追!” 在另外一片空地上,一群官兵早已埋伏好,只等着将杀手一网打尽。 孤狼和汤诺匍匐在草地里,两人亲眼目睹金跃干出的丑陋坏事,孤狼倒吸一口冷气,他想到自己杀过无数人,可那些人都该死。 他不后悔,可眼睁睁看着金跃做出弑母的事情来,他除了害怕,找不到任何语言表达自己的愤怒,重重拍在地上,骂道:“畜生!畜生!” 虎毒不食子,连畜生尚且有情,汤诺想不通,人为何却那般丑陋。金跃的名声他听过,作为扬志县第一才人,他曾是每个闺中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相公! 汤诺小声问道:“师傅,咱们要不要追杀那群杀手。” “追什么追,让那些杀手,杀了这人面兽心的畜生”孤狼气的眉毛抖动。 汤诺,道:“师傅养虎为患,唐恩公不杀吴老等人。总有一天,吴老等人会伤恩公,咱们不妨先下手为强!” 孤狼深以为然,他点头道:“诺儿,你记好了。世上最丑陋的便是人心,人若是没了底线,跟畜生有何区别。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记住,你是一个人!” 汤诺握紧手里的弓箭,点头道:“师傅放心,汤诺就算是死,也不会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来。” 孤狼望着那群杀手追杀金跃逃跑的方向,他仿佛看到滚滚黄沙的塞在,没有土壤,没有水源,看不到白云,看不到人烟。 人们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为了吃的…… 没错,这世界上最丑陋的便是人心!在没有比人心更丑陋的东西了! ------------ 第七十四章 下乡考察 七月的北风格外干燥,不过扬志县的风却有些不同,它夹杂着汗水的气息;七月,正是稻谷收成的季节,收成完了,马上抢八月插秧,十二月便又可以收成。 不过扬志县的百姓一般不会选择九月插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一味消耗土地,会让土地越加贫瘠。他们会选择让土地休息一段时间,或者在土地里种上,其他有益于水稻来年生长的农作物。 这种种植技术,并没有多稀奇。在唐杰的家长,人们会在种过烟土地,来年撒上豆子,豆子定会饱满高大;还有会在种过红薯的土地里,来年种上辣椒……这便是祖辈,在某个时代凝结的智慧结晶。 唐杰想看看肥料的效果,他规定孟氏宗族必须有十家用肥料,今日他到孟氏家乡,也正好检验自己的成果。 不过,唐杰可不想与孟老那个老头打交道,不管如何,在唐杰看来,孟老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 当然,如果遇到孟子,他也不介意和他开开玩笑。这种恶趣象,就好比他遇见扛着锄头的马克思,然后玩笑似的和对方打招呼,“嗨,马克思!你的思想呢?难道掉在土壤里了吗?” 随行保护他的有面相凶狠的弑狼,以及虚溜拍马的机灵鬼秦奎;十几名身手敏捷,乔装打扮的官兵。 当然这种时候,怎么少的了心野的柯兮。 柯兮换了男装,戴个富贵公子佩戴的,标准毡帽,身着儒雅的长衫,白白净净的她,再拿着一把雪白的小扇,一走一笑,看着颇有点富贵家公子的书生形象。 唐杰感叹道:“我家娘子换了男装,这身气质,可把为夫比下啦!果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雪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小姐换了衣服,她却还得穿着女装,负责照顾姑爷和小姐的起居,有些不开心。当然她更多的是照顾柯兮,唐杰从不假借他人手伺候他。 这也是雪儿不喜唐杰的主要原因,雪儿固执的认为,唐杰不肯让她伺候,一定是嫌弃她;哪怕秦奎解释过无数次,唐杰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哪怕是炒菜的厨娘,也长得没女人样。 雪儿不服气道:“小姐可是咱们南洲第一才女咧,比那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哥强多了!” 唐杰知道雪儿那点小心思,他也喜欢无聊时逗逗那丫头。 不过,他有些奇怪柯家人的想法,按理说让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整天跟着他,干柴烈火,柯家人难道不怕出事?或者,他们本身就想事情朝着哪方面发展。 想不通,唐杰也懒得想,谁叫他独爱柯家丫头呢! 唐杰当着雪儿的面,拉着柯兮的手,撅噘嘴道:“毕竟是我唐家的人!” “没羞没躁,谁是你唐家的人!” 柯兮害羞低下头,羞红的脸,顺着脖颈延伸到锁骨,她也不挣脱唐杰的大手,任凭他拉着。 雪儿脸上故作愤怒,心里却很开心,多年来主仆二人亲如姐妹,做丫鬟的,又怎不希望小姐嫁个好夫家。唐家公子不坏,人也不错,就是有点让人讨厌。 柯兮道:“公子,你说那肥料真的能提高粮食产量吗?张公子一早上都在抱怨公子不带他去,要不是衙门里来了人,说不定张公子就跑了出来。” 想到暴跳如雷的张启云,唐杰突然觉得好笑,他道:“县衙里那么多公案,启云兄要是走啦,谁帮我处理,那堆烂摊子。启云兄可是我左膀右臂,县里百姓,可离不开他!” “你的那点小心思,人家张公子一清二楚。奴家看得出来,张公子和你是臭味相投,要不是想着百姓们心焦,那衙门可留不住他。别人的幕僚,可没张公子那般辛苦,又要处理案件,又要想破脑袋为民谋利,又要考虑县里未来的发展。县老爷的一大推摊子,公子全交给了他,自己倒好,一个人躲着清闲。” 想到那个操劳的张启云,唐杰不好意思道:“我这……也不是忙着,想更好的办法让老百姓们吃饱饭。所谓能者多劳,启云兄乃君子,君子坦荡荡;吾乃小人,小人长戚戚。启云兄,又且会在乎我那点小心思!” 柯兮捂嘴笑了出来,鄙视一番唐杰,道:“好一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张公子听后,恐怕再以不会抱怨公子啦!”,柯兮还是给了唐杰一个白眼,心想偷懒便是偷懒,还编出那么多理由。 秦奎也在一边,偷偷鄙视唐杰,心想普天之下,一方县令做到公子那般悠闲的,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想到张公子在衙门里忙碌的场景,秦奎便有些不忍。不过,想想秦奎也释然了。要不是张公子,县里又怎么会变得清明,鸡鸣狗盗、赌博杀人……坏事基本杜绝;一切,都在朝中良好方向发展。 凡是进了县衙的百姓,都会举着大拇指说张公子的好,然后恭敬朝着县衙磕头,大呼青天! 想到张启云脸上洋溢的笑容,秦奎心想,兴许张公子累了点,心里却很高兴吧! 唐杰此行隐秘,并不想引起他人关注。招待唐杰等人的是唐家匠人。 那匠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表人才,是鲁门坐下的得意门生,也是鲁门的大儿子鲁仓。 鲁仓深得鲁门手艺,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唐杰曾给他看了那袖珍的天机弩,鲁仓当时双眼狂热,琢磨了一刻钟,自信的道,不出十日,他必能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天机弩。 不过,后来因肥料的事,唐杰有意培养鲁仓,便告诉鲁门,“鲁仓虽然天赋高,可也得从基层磨炼,增加自己的见识,否则他将不会再有所进步。” 鲁门深以为然,于是将鲁仓下放,从基地做起,负责肥料的生产。 鲁门性格沉稳,脚踏实地,平日里话少,接引唐杰,宛如坦然见到上司,并未阿谀奉承。 这也是唐杰喜欢鲁仓的主要原因,日后唐杰需要大批匠人,他想把鲁仓培养成匠人们的标杆;匠者,需脚踏实地,沉稳办事,一心专研。 ------------ 第七十五章 唐杰的难处 唐杰等人刚到鲁仓居住的农舍,外面便围了一大群村民。 村民们互相争吵,言语激动,等看到了鲁仓和另外的一名农官,其中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杵着拐杖,道: “鲁农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等。” 说完,那老头起身作势要跪。鲁仓暗自咨询唐杰意见,在得到唐杰点头后,连忙搀扶那老人道: “老人家,你有什么难处,先说出来。您一大把年纪,对我一个后辈行跪拜,您不怕折寿,我还怕折寿呢!”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那老人喘息道:“鲁农长,是这么回事,你刚来村里的时候,号召大家使用您带来的肥料,说能提高粮食产量。起先大家伙还不相信,孟子便安排了十家农户试用,开始大家还同情那几家人。这不到了秋收的季节,大家伙眼看着用过肥料的庄户水稻长得好……” 唐杰算是听明白了事情大概。 原来,这鲁仓到孟乡推广肥料,受到了不小的阻拦。事情如唐杰预料一般,肥料的出现,并没有得到老实巴交的农民狂热接受。 村民态度冷漠,大家伙认为,在庄稼地里胡乱播撒东西,会破坏稻谷的长势,虽然使用肥料的庄户能减少一半赋税,可大家伙更担心的是庄稼地会没有收成。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子女,没一点收成,到时全家可就得饿死啦,都不敢尝试。 眼看没几家人上报,鲁仓便软硬兼施告诉孟子,孟子本来就像唐杰保证过,便通过铁腕手段,说服了他们孟氏族人下的十个庄户使用肥料,事情这才解决。 面对冷艳嘲讽的村民,使用肥料的那些庄户别提多憋屈,久而久之,心里也就憋了一口气。 谁知,到了收成的季节。 你还别说,使用肥料的庄户;水稻长得饱满硕实。那些人白白得了便宜,别提多高兴。于是,开始在村民面前炫耀,说自己一亩的稻谷,收成比你两亩的还多。 开始村民还不信,纷纷出言嘲讽,直到打稻谷的时候,人家一亩出三四背篓,眼巴巴看着自己田里,足足比人家少了一半。 这下大家伙,终于看到了肥料的好处,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 这不,马上要赶水稻二次插秧,村里的年轻人不好意思,便派长辈过来,找鲁仓央求肥料。 柯兮眼巴巴地对视一眼唐杰,偷偷道:“公子,他们那么可怜。你就叫鲁仓答应他们吧!” 唐杰有心无力,他原本打算头一年免费为村民提供肥料,让大家看到肥料的好处,届时在卖。 如果今天他一心软,给孟乡添了免费名额,其他乡估计也看到了肥料好处,肯定也想占便宜。 届时掏空唐家匠人,他也支撑不了那么多百姓。唐杰想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好心巴拉的求人家,人家不一定搭理你,有时候,人不能那么心软。 生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为了活着!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扰乱他日后计划,肥料变成商业品,这是大势所趋。 唐杰偷偷给鲁仓使了一个眼色,鲁仓心领神会,命在场的老百姓等待,说他需要询问另一名同伴。 其实,他哪里是询问,完全是来听取唐杰意见的。鲁仓能力再强,他也是个匠人,唐杰才是他主子,况且他爹鲁门曾对他说过,在大周匠人地位地下,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多长几个心眼。 四周无人,鲁仓问道:“主公,不知您的意见是?” 都是些可怜的百姓,一想到要忍剥夺他们太多的血汗钱,唐杰多多少少觉得惭愧,红着脸道: “那个鲁仓啊!你也看到咱们县衙的难处,这钱他来得不容易。扬志县那么多百姓,哪怕所有匠人生产,也未必能供应给那些百姓。所以,这事汝不能答应!” 鲁仓略失望,一想到那些穷苦的百姓,鲁仓便想力争一下,道:“主公,若是人手不够,咱们可以将肥料的制作过程告诉那些百姓,好让他们自己生产。” 没等鲁仓说完,唐杰便打断道:“不行,绝对不行。” 见到唐杰发怒,鲁仓有些害怕。这一切唐杰看在眼里,暗想己不再是那个平等时代的主啦。 身份阶级呀! 鲁仓毕竟是他一手提拔的,唐杰便宛如一个长者,老气横秋柔声道: “鲁仓,肥料是好东西,他能提高粮食生产,他却能要咱们命!现在虽然处于太平,想必你也听到周天子昏庸无道的事,这天下终究是要乱的。 你想想,东洲西洲,哪一个不比咱们南洲强大。教给那些百姓,他们若是透露了告诉其他人,咱们南洲还不成香饽饽,遭人惦记?你想想要是其他州得到了,咱们南洲还有活命?届时兵临城下……” 鲁仓突然间恍然大悟,跪倒在地上,懊悔道:“小人该死!难怪公子叮嘱唐家匠人不准透露一点肥料秘闻,开始鲁仓还不屑,今日鲁仓如蒙大悟,还请主公治罪!” 鲁仓颤抖地将头磕在地上,唐杰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我曾说过,唐家匠人不准行跪拜礼,等这次秋收过后,回到县里,你自行受罚吧!既然你想通其中关节,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鲁仓坚定的说道:“仓必不负主公所托!” “去吧!” 在唐杰授意下,鲁仓回去回话。 鲁仓看着老实木讷,办起事来毫不含糊,在得知唐杰意见,先是一番安抚激动的百姓,在言明事情重大,他需要上报。 其实,面对突发情况,唐杰当初交代过,命匠人们不得擅自做主,以安抚百姓为次,以保全肥料制作流程为主。秋收过后统计产量,回到县衙报告,不得擅自做主。 至于具体的安抚手段,其实很简单,就是百试百灵的拖字决!等待那些商人回到县衙报告,这一来一回,半个月便过去啦! 百姓们着急,你们有难处,唐杰也有难处呀!成立商会,增加粮食产量,这些事看似简单,其实都是唐杰一步步谋划而来。 不打没意义的仗,不打没把握的仗!打仗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资源,靠的不就是谁粮食多,撑得久! 装备不行,咱就打游击战拖死对方。总之,后勤永远是坚实的基础! ------------ 第七十六章 圣贤礼 解决了村民,唐杰便马不停蹄随着鲁仓到稻田里,观看稻谷收成。 在鲁仓的讲解下,使用肥料,水稻产量增长了一倍,这让唐杰满心欢喜,从远处看到金灿灿的田地,心想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于是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瞬间直冲天灵盖。 一行人的到来,也吸引了不少人注目。 特别是柯兮那身富家公子的俊俏打扮,宛如清秀的白天鹅,突然间蹿进一群丑小鸭中间。那脱俗傲然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不少忙碌女子的注目,那眼神幽怨,只差投怀入抱了。 唐杰心想,最懂女人的还得是女人,柯兮那股阴柔气质,我这一个阳刚男子站在旁边,全呈陪衬的啦! “唐家小子?!” 突兀的一声莫名响了起来,思绪被打断的唐杰抬头一看,正是戴着斗笠的孟老。兴许是顶着太阳,打稻谷的缘故,孟老没少晒太阳,他拿着把镰刀,脸色黝黑,额头后背满是汗水,好在双眼依旧有神犀利,见到唐杰眼里露出欣喜,道: “唐家小子,还真是你!” 完啦,终究是看到最不想看见的孟老啦! “孟老!” 唐杰恭敬行礼,然后又看到正欲开口的孟子,唐杰可不想孟子拆穿自己身份,示意他不要说话。 抢先道:“孟老,今年的收成如何?” 提到收成,孟老脸上露出洋溢着得意的神色,回答:“今年还好啦,饿不死人!”他那幅模样,唐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答案。 唐杰随后问道:“孟老你家可是用了官府肥料?” 说到肥料,孟老明显一顿,脸上得意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恭敬。 能上孟老这个执拗的老名人如此,唐杰更是得意。 只见孟老放下手中的镰刀,理了理衣襟。作为孟家最德高望重的人,孟老这一番举动吸引孟氏族人不少人注目,他们上下打量唐杰,竟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柯兮惊讶的道:“公子,孟老这是要行面圣之礼啦!” 柯兮话音刚落,还在收割稻谷的孟子,也跟着放下镰刀。跟在孟老背后,然后左右的人,也不管手里的稻谷,按照老幼尊卑的持续站在孟老身后,有模学样! 见唐杰不明所以,柯兮在一旁解释道:“公子,这是孟家流传了三十年的大礼,你可千万不能接受面圣之礼!” 唐杰还在嘀咕,怎么突然间孟老就变了个人似的,听到柯兮的提醒,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看周围稻田里的百姓也跟着停下手中伙计。 纷纷注目,以唐杰这边为中心,竟然有模学样,似乎要下跪?天底下便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夕阳下,所有农民头戴斗笠,注目中央,一脸虔诚。 唐杰快人一步,赶紧阻止道:“孟老爷子,你们这是干嘛,莫要折煞小子啦!” 唐杰也不管周围人动作,死死抓着孟老,祈求般的望向孟老,一幅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动的仗势。 孟老开口道:“老朽活了大半辈子,祖祖辈辈,因为吃不饱穿不暖,饿死了不少人。” 说到这,唐杰才注意到孟老眼眶中早已经满汉泪水,只见他幽幽道:“当年老朽有三兄弟,我的大哥因为饥荒,活活饿死了;我的弟弟贪吃,吃了有毒的野菜吃死了……” 孟老还没讲完,唐杰便猜透了事情的大概。他从众人脸上不自在的表情,看出了端倪。 这才细细打量孟老,身着蓝色补丁麻衣,这种衣服刺皮肤不说,穿在身上,会留在皮肤上有细细的毛,十分不舒服;脚上穿着破旧的草鞋,草鞋破了个大洞,整双脚可见许多伤疤。 在看看他双手,手指粗大黝黑,特别是指缝中,无数黑色的污垢,唐杰知道这种污垢是常年劳作,久而久之堆积形成的。 孟老瘦瘦弱弱,给人结实的感觉,却又是一幅老人病态,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唐杰不敢在继续往深处想,他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来到大周,他看过听过,最多的也就是死,而死却是活活饿死! 孟子啜泣道:“孟家每年死了不少人,其中小部分是因为疾病,很大一部分却是饿死冷死!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吃饱饭是什么滋味。 有一年大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村里能吃的全都吃啦,老鼠野菜树皮,甚至连泥土都有人吃过。后来,爹爹活了下来,就说谁要是能让族人吃饱饭,孟氏族人就依附他。只要他不做离经败德的坏事,咱们就听命于他;谁要让天下人吃饱饭,哪怕是赴汤蹈火,孟氏族人只剩最后一个,也不准后退。 后来,村里人来了个道士,自称易,他说他只要一碗米饭,不过他告诉爹爹,他要找的人,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讲到这孟老望向唐杰的眼神竟然变得狂热,他颤抖地说道:“老夫便问他,你可曾见过神仙?易回答,天机不测泄露。我却知道汝一心求证大道,有一个地方,却能让你成圣,你只需在哪里等那个有缘人,你便能让天下人吃饱饭!” 唐杰望向孟老的眼神变了,兴许孟老将自己看做了有缘人,他道:“易是不是给了你一块月牙令牌?” 孟老猛地点头道:“汝怎么知道?” 说完,柯兮便从腰间将令牌取了下来,还没有递给孟老,他便大呼道:“没错,他交给老夫的令牌,与这一模一样。” 唐杰隐隐觉得他抓到了点什么,却有失去了什么。他心想,这世上真有预测天机的人?这易到底是何方人物? 连孟老都对他毕恭毕敬,甘愿放弃与天下第一名士孔申比较,投身这鸟不拉屎的扬志县等待贵人? 早知道,当年孟老的学问,可是隐隐有压倒孔申的趋势,只是后来来了扬志县,便没孔申那般出名。 还有那张启云也隐隐曾说,易为他算过卦,于是便对自己死心塌地,莫非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成?莫非自己便是易口中的有缘人? 唐杰心里燃起了希望,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兴许,我回家的秘密,就隐藏在这月牙令牌中!” ------------ 第七十七章 争水 唐杰忧心忡忡准备回到县衙里打听关于圣贤令的消息,从孟老哪里得知关于易的消息,让他觉得圣贤令的背后,似乎有揭开他穿越秘密的线索。 不多时,孟氏族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道:“族长大事不好啦,上河村的村长,领着村民扛着锄头来找麻烦啦!” 唐杰听的好奇,摆手示意众人等待片刻。 孟子问道:“阿汤,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阿汤的男子说道:“族长,我也不知道。反正村里来了好多人,嘴里嚷着要见你,说要是见不到你,他们就要砸了咱们村子!” 其中一个魁梧的孟氏族人,恶狠狠道:“来就来,上河村这群王八羔子,这几年经常欺负咱们孟族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孟氏族人软弱可欺!” 孟子陪笑一声,道:“唐公子,汝且自便”,说完,孟子脸色不好看,跟着阿汤的族人便离开啦! 秦奎小声问道:“公子,咱们是继续回城吗?” “回什么城!” 唐杰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就朝着众人道:“跟过去看看。” 鲁仓在一旁小声说道:“主公,奴才猜测上河村的人,今日是来断水的。” “断水?” 鲁仓点头道:“是这样的,上河村和孟氏族人共用一条水流,而那水流在低处,无灾无旱时,两村人约定,轮流使用水流灌溉,这倒也相安无事。 可要遇到缺水少雨的天气,肯定双方就不会满意,孟氏族人因孟老的缘故,这些年一直忍让上河村人,上河村人用水五天,孟氏族人就只用四天。” 唐杰暗想,这上河村人也当真是贪得无厌,明明约定好的事情,却屡屡破坏。 柯兮闻言,感叹道:“公子,孟老为人执拗,对百姓却是谦和,肯定命族人处处忍让。孟老德高望重,族人不敢反对,其实两村人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这回上河村的人可就要遭殃啦!” 果然,到了村口,一群村民,扛着锄头指着对方对峙着,其中一个老农躺在地上,捂着大腿,痛苦的嚎叫。 只见孟子脸上青筋暴起,怒气冲冲道:“王德志,你欺人太甚,这些年咱们孟氏族人没少忍让你,今日汝等还敢上门欺负吾族人!” 那王德志哭丧着脸道:“不关我们上河村什么事,他可是自己撞到锄头上扎伤脚的”,说完王德志脸上明显露出不屑的神情。 孟子身旁的魁梧汉子挡在前面,勃然大怒,道:“不是吾等,俺家表叔又怎会好端端,撞在锄头上。汝等今日来闹事,还当真以为咱孟族人怕了不成!” 不一会儿,两村人围在一起,吵吵闹闹,互相推搡,眼里露出熊熊怒火。不过,眼里对孟族人却是丝毫的不屑。 既然撕破脸皮,王德志也冷声道:“按照规矩,四天过后应该由上河村人用水,我等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与你们打架的,快快让开。” “这才四日,还未天黑便来断水!实在是得寸进尺,得寸进尺!” 王德志的话,仿佛踩到那魁梧汉子的尾巴,他宛如猫大怒一般,全身汗毛直立,奋力一推,就将王德志推出老远。 后者摔了个狗吃屎,痛苦哀嚎,指着魁梧汉子道:“哎呀,疼死我啦!我的腰!” 王德志身后的族人望着自家村长受辱,这下全都大火,扛着锄头就跑过来与孟族人纠缠在一起。 唐杰心想,汉子手上的力气真大,看来上河村的人要吃苦啦! 果然,那汉子似练过把式,轻松松松就将上河村的人撂倒,上河村五六个年轻人对峙魁梧汉子,魁梧汉子依旧占据上风,一拳一锤,打的那些年轻人抱头鼠窜。 唐杰问道:“弑狼汝与其如何?” 弑狼不屑道:“主公,他在俺手中撑不过三回,我定叫他求饶!” 这下,唐杰不问了,他算是对弑狼有了一个参考。塞外十三狼,个个身手不凡。 孤狼擅长统兵,将奇攻用的惟妙惟肖,颇有点后世游击的翻版;弑狼手上力气大,能力拔生杨柳,至于其他人,他倒是有些好奇啦!难怪当初那剑术不凡的黑衣人也曾对他们赞叹有加。 王德志气急败坏,眼看斗不过孟子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魁梧汉子本欲阻止他们离开,孟子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山回来!” 大山似乎很害怕孟子,忍着怒气跑了回来,说道:“叔,这让他们跑啦,还不得带多少族人来!” 孟子教训道:“那你还想干嘛?” 这一声反问,倒是让大山哑口无言,生着闷死便扶起了地上他表叔。 唐杰举了举手,说道:“孟子不必多说,带我去看看引水的地方吧!” 孟子不敢多言,唯唯诺诺走在前面,看得出来,他心里很不舒服。 鲁仓在一旁提醒道:“主公,上河村和孟族人全靠这一条河水撑着,水在下游,两村人以五天为限,分别堵水引流灌溉稻田,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唐杰疑惑道:“这附近就没有其他水源吗?” 鲁仓指着小河,唐杰这才注意到那流动着的河水,河水不大,分明就是山沟里流动的细流,两边散布着密密麻麻的稻田,以及贯穿交纵的沟壑。 唐杰这下恍然大悟,全靠中间那小河维持两边稻田灌溉,实在是杯水车薪,矛盾也是必然的。 马上要到了二次插秧的季节,两村人肯定都想着争分夺秒,灌溉田地,所以这才拼了命争夺水源。 鲁仓想了想,指着远处道:“山涧深处还有一条大河,那水挺大,不过瀑布中央是悬空的山涧,水也引不过来,要是背水,地势陡峭,还没到稻田,可能人就要累死啦!” “走去看看那山涧!”唐杰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孟老满面黑气的走了过来,见到唐杰沉思,孟老对孟氏族人使了一个眼色,孟氏族人便不再说话,纷纷望向唐杰,俨然把他当做救世主对待。 柯兮偷偷拉着唐杰袖子提醒道:“公子,不好啦!那群老头都看着你呢!” ------------ 第七十八章 山涧难题 老人、小孩、妇女以及还在母亲怀里襁褓吮吸着手指的婴儿,纷纷侧目而视,盯着唐杰。唐杰分明从他们眼神中看到了麻木,看到了黯然,看到了疲惫。 唐杰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幅画面,一群农民面朝黄土,背对着朗朗乾坤,身旁、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田地。 田地密密麻麻连在一块,明明是夏天,本应是绿草如茵的季节,然而田地里却看不到任何杂草,仿佛被漫天的泛黄土壤掩盖一般。他们顶着烈日,默默耕种,彼此间相顾无言,汗水一滴滴顺着额头密密麻麻流向身下的土地,后背前胸早已经打湿通透。有的人牵着牛羊,有的人背着背篓,有的人扛着锄头……但是每一个人眼里,都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出路,仿佛只有耕种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不多时,上河村的人来了,听闻孟氏族人都在山涧,便来找麻烦。 上河村的人,气势汹汹,语言间对孟氏族人十分不屑。 村长王德志赶到现场,当孟氏族人所有人都以站在山涧旁的青年为中心,王德志心里生出异常。 青年不高不大,眉宇间还有几丝愁容,青年旁边站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那女子清秀恬静,一看就是美人。 王德志气势汹汹的来了,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他不敢说话。 王德志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村长,时候到了,该让咱们上河村用水啦!” “你便是上河村村长王德志?”那青年扬起嘴角不屑地朝着王德志问话。 要是往常谁要是敢这样问他,王德志早就将别人揍成猪头。王德志不敢说话,他想到村里著名的算命先生,在他小时候说过一句话: “你五行缺水,命犯地火,日后必定是无德之人,汝取名王德志,二心有德,可保一生富贵;至于这志,汝需长两个心眼,时刻谨记,志上面是士,士者诛心,当心有杀头之祸!” 上河村的人扛着锄头,手持镰刀,早就准备好与孟氏族人,大干一场。 眼看村长哑火,其中一个不怕事的地痞年轻人站了出来,指着孟氏族人,说道:“莫非你就是代表,他们孟族说话的人?” 主上的脸面,还得靠下人们维护,弑狼毕竟是走江湖的,瞬间板着脸道:“俺好心提醒你一句,咱家少爷心善,却也身份尊贵,放下汝手指!” 那年轻人不服气,一幅你奈我何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说道:“怎么,还想动手。”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一阵风声,那人的手指活生生被削掉一截。弑狼出手之快,等待那些村民反应过来,年轻人手上鲜血渗了出来;疼的跪在地上抽搐。 “你……你”王德志气的说不出话,后面的村民大怒,手持镰刀准备砍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雪儿全身直哆嗦,害怕的紧紧抓着柯兮的手,不敢说话。柯兮更是拉着唐杰,吓得双脚站不稳,强咬着牙强做镇定。 二十多个隐藏的官兵,突然抽出长刀,站在唐杰身前,散发出腾腾杀气。原本那群瑟瑟发抖准备挑事的农民,见到明晃晃的刀子,吓得面如土色,脚底下直哆嗦,不敢上前,连说话都生怕惹事。 唐杰心想,这下可以好好讲话了吗?刀子果然比任何道理都管用,他道:“我是新县令唐杰,这几天正是丰收,我也不为难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每家人出一个劳力,我要将山涧那边的水引过来。” 王德志双腿直哆嗦,民不与官斗,没想到眼前年纪轻轻的青年,竟然是县老爷。 这下他吓得不轻,王德志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仗着孟氏族人是书生好欺负,所以才练就了一番胆子。可要是一遇到大点的人物,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县老爷,你是要将对面的水引过来?”王德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弑狼耐不住性子,不耐烦道:“没错,咱俩主上,就是把对面的水引过来。” 孟老和孟子突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呀!整个孟氏族人,也随之跪倒。 孟老问道:“县老爷,敢问你真能引水过来?”他话音刚落,整个孟氏族人随着孟子齐刷刷望向唐杰。 刚才弑狼的一幕,让他惊魂未定,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手指被人切断,多少觉得恶心。 他还在想着如何安抚上河村闹事的人,没想到经弑狼一手,整个现场都安静了,毕竟是跑江湖的汉子,知道不同人的软肋。 唐杰点头,道:“本县令说话算数,我要得人不多。你们村里会木匠的手艺人,明早天亮,便都到农官处报道。至于后面需要的劳力,你们先去秋收,等候我的传召。” 孟老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崇敬神色,连称谓都由唐家小子变成了唐县令,他说道:“孟氏族人听令,唐县令的话,便代表老夫的话!” 见到孟老如此,王德志缓过神来,却不以为然,他很想指着孟老的鼻子骂对方是不是傻啦?能把对面山涧水引过来,除非是神仙。 唐杰望着跪倒在地的孟氏族人,发出微不可见的声音叹息道:“汝等记住,无论事大事小,男儿者,需得顶天立地,需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拜人一事,不要再让我看见,否则当有重罚!” 唐杰那一身叹息,落到了柯兮耳朵里,她很疑惑,为什么公子反对跪拜。 一旁的鲁仓以及唐杰大大小小的仆人,在清楚不过了,主上曾说过,生者仰不愧天,俯不拜地,需自强自立!拜的多了,骨头也就软了! 在弑狼恐吓下,王德志领着一群人灰溜溜的回到了村子,不敢找孟氏族人的麻烦。 临走时,弑狼冷声叫他们带走冒犯唐杰的年轻人。王德志如同面对瘟神,不敢逗留。 他能看出来,弑狼身上杀气腾腾,这种杀气,可比刑场里的刽子手强多了!而弑狼旁边阴沉沉的青年人,杀气似乎更甚。 ------------ 第七十九章 水车构想 唐杰首先召集鲁仓,两人躲在孟氏族人的农舍,以天为被在,以地为床;讨论水车施行的方案,直到大半夜,还能听到两人讨论的声音。 至于唐杰带来的官兵,其中一些人跑村里每家每户寻找干木板;找不到木板就亲自上山砍树,砍了树在制成一块块长方形木板,然后村里的匠人就按照鲁门的指示打磨零部件。 村民们一边打稻谷,一边好奇新县令说要将远处山涧的水引过来,到底怎么个引法子。 上河村的村民讨论更甚,王德志顾忌唐杰的身份,明面上不敢乱说,私底下却鼓动百姓讨论。 百姓顶着烈日,在各自的田地说闲话,当然被县令砍断手指的王大胆,也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上河村的百姓都不相信新县令能将山涧的水引过来,祖宗都办不到的事,他又怎能成?除非,新县令是天上的神仙转世。 王大锤在田地里一边打稻谷,一边擦汗,说:“李二毛,县老爷要将对面山涧的水引过来,这事真能办成?” 李二毛累的坐在地上抽了几口旱烟,故作高深说道:“县老爷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此事多半不可信。我猜的没错的话,过几天新县令就会找各种原因灰溜溜离开孟族。” “听说孟族的孟老,当初可是京都的,见过天子,人家见过大场面,他还不是眼巴巴的望着水田里缺水”,割了几把水稻的张翠花抬头说道。 李二毛心想也是,人家都说孟老可是扬志县最聪明的人,连他都不能办到的事情,新来的县老爷又怎么能办成。 在一旁割稻谷的王大锤喝了一口水,轰隆轰隆拍打稻谷,说:“张二毛,你们可不能小看县老爷。俺家用的肥料,听说都是县老爷派人发的,今年靠它,咱俩多收了好几背篓唉!我相信县老爷能办成!” 李二毛在旁边的水稻田里,羡慕的看着王大锤多收的水稻,王大锤那一亩三分地,李二毛在清楚不过,贫瘠的连杂草都长不出,往年最多一背篓稻米,今年倒好,用了官府发的肥料,足足多了三背篓,这一年他们七口人也不用挨饿了。 李二毛嫉妒地说:“还不是今年风调雨顺,村里的水稻可不止你一家好,人家都说,龙王爷可怜咱们老百姓,今年才没干旱,这可全都是龙王爷的功劳。” 王大锤偷偷望一眼天上,他不敢说龙王爷坏话,不服气说,道:“谁不知道你李二毛嫉妒,前些天你家媳妇还在村里埋汰你当初不听她劝告不用肥料,气的将你扫地出门,也不知是谁在猪圈顶睡了一觉。” 李二毛红着脸说道:“你媳妇还不是大半夜和你吵架,王大锤你也别说我!” 旁边的张翠花停下手中镰刀,望着两人互相出言讥讽,她抖擞道:“你们呀,大哥莫说二哥,差不多,也别争了。那山沟里的水隔着稻田差二十丈远,两边都是滑溜溜的石头,干旱天连背水都让人害怕,县老爷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将山沟的水引上来。” 李二毛附和道:“翠花说的是,俺田叔那么聪明,还不是挑水灌溉稻田,咱们都试了几十年,祖先们望着都摇头拿他们没办法,新县令能成,以后我李二毛就天天朝着县衙叩首。” 李二毛不知道,没过五天,他就真的看到山涧里的水一股股涌向稻田,他也履行承诺,每天朝着县衙方向磕头。 …… 过了五天,清晨天刚刚亮,就听见孟族的族长孟子召集孟族所有人搬东西,上河村的村长王德志,不情愿的每家喊了一个劳力。 村民们搬的东西很奇怪,都是些一块块常见的木板,还有一些粗壮的木头。 这些东西就能引水?县老爷莫非脑袋坏了?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这样的念头。 秦奎作为总得负责人,现在一脸煞气的弑狼身边,腰间挎着大刀,狐假虎威道:“嘀咕什么,还不快点搬!” 山涧陡峭,两边的土里镶嵌着许多大石头,靠近底处,就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刺树枝,唐杰提前派人先打整出了一条光亮的小路,好在山涧空间足够大的地方。 唐杰早早估算好了距离,山涧底到上面大概五十米的距离,这段距离一架水车肯定是办不到,于是他特意做了三架大型的备用。 好在他带来了二十多名官兵,木板绳子之类,差的就直接去县城里买,修建房子用的大钉子,带了不少。 鲁仓激动地说道:“主上,鲁仓有信心能将山下的水引上来!” 唐杰点头道:“地基一定要打好,打不好发大水,马上就能将水车冲垮,咱们建的水车,至少也要够百姓用上十年。” 原来那日鲁仓得到唐杰水车的启发,一夜没睡,天刚亮便跑到山涧看了一下地势,发现两边岩石居多,根本不能开凿隧道引水。他看到远处山涧有一块平地,可以从高处修建木板的隧道引水,不过唐杰立马否定了他。 姑且说水里泥沙杂草本就多,用木板的隧道,会造成木板堵塞,还有一方面,木板隧道没有依附的地方。 既然一个水车引水不成,就造两个,甚至三个。 本来水车在唐家也不算秘密,鲁门早就将这门手艺告诉了唐家匠人,作为鲁门的儿子,鲁仓自然知道的更多,需要的零部件,他也很快命人按照规格打造,到时候只需要组装就行。 前些日子一直在孟族监督肥料生产,却是忘了水车作用。得到了唐杰点拨,他如蒙大赦,马上献上自己改善了的双水道水车。 唐杰当即拍案叫绝,他也没想到鲁仓竟然那么聪明。单水道水车马力小,引水量少,改成了双水道增加了水流量。 同时,鲁仓还建议堵水加高堤坝,这样一方面增加水冲击力;另外一方面避免泥沙还有其他东西冲击水车造成二次伤害。 其实,水车制作简单,主要原理,利用湍急的水流转动车轮,使装在车轮上的水筒,自动戽水,提上岸来进行灌溉。 而中央转轴称为骨,骨的构造重中之中,其次便是水车的底处,由于是在流水中,流动性大,所以底处就必须要建的非常牢靠,不然一下大雨,涨洪水,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 第八十章 村民造反 “快看,水,水!”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只看见水车在水流猛烈的冲击下,开始迅速转动。声音吱嘎作响,仿佛是翻滚的巨兽,一些看戏的老汉,听见如雷的响声。 惊呼地说不出话,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龙王爷显灵,龙王爷显灵啦!” 紧接着,年迈的老人纷纷效仿长胡须的老头下跪,一群人连成一片。其余的后辈,见到村里见多识广的老人下跪,脑海里哪有什么心思,只觉得双腿哆嗦的可怕,正在一旁组装木板水道的一些汉子,停下手中的活计,恐惧的望着水车。 唐杰勃然大怒,他怒吼道:“什么龙王,这叫水车,谁敢在此妖言惑众!” 老人不听,忌惮唐杰威严,匍匐在地上的众人更是不敢抬头,任凭唐杰怎么呐喊,那些老人颤抖的趴在地上,苍白的头顶紧贴湿土地,全身颤栗。 柯兮着急地说道:“公子,那些老人兴许是被水车的声音吓着了,误以为是龙王显灵,所以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了。” 唐杰脑袋疼的厉害,一旁的鲁仓看出唐杰的杀意,他只觉得后背冷汗直流;不过,那水车转动的声音,细细听来的确似龙王作怪,鲁仓心里也不由开始嘀咕。 弑狼胆子大,他才不信什么龙王爷显灵,见满山遍野的百姓磕头下跪,急得说道:“主上,这些人愚昧无知,要是由着他们闹腾,今天这水车肯定建不成。不若让他们见见血,兴许能镇住他们!” “公子,万万不可!” 柯兮急着说道:“领头的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公子你要是杀了他们,还不得一辈子背上残暴不仁的骂名,日后叫天下人怎么看你!” 刚才见到那些百姓下跪,他脑海里只觉得一股莫名的邪火直冲天灵盖,起了杀意!听了柯兮的话,唐杰紧咬的牙才缓缓松开,他吐了一口浊气,缓解怒火。 鲁仓小声建议道:“公子,人言可畏,咱们不妨搁置,等安抚了百姓们情绪,在偷偷修建。” “不行!” 唐杰斩钉截铁,道:“鲁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搁置水车,那些百姓还以为咱们服软,我敢保证,我们一离开,今晚就会有村民偷偷来破坏!不管如何,今日水车这必须安成!” 唐杰望着漫山磕头的百姓,他十分无奈,从肥料投入,再到现在水车事件,他对百姓愚昧,有了清晰的认知。 其中一个八字白胡须的老人磕头,颤抖地指着水车喃喃,放下手,朝着唐杰跪拜,道:“县老爷,这邪物从龙王爷口中抢水喝,龙王爷没了水喝,还不得怪罪咱们,县老爷开恩,可千万不能让他建起来呀!” “老人家,用这水车引水,能灌溉田地,以后你们再以不用担心田里的水不够,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又怎么成了你口中与龙王爷抢水的邪物?” 老人颤抖道:“看他一口一口喝水,还不得将河里的水喝干,河里没了水,龙王爷便没七栖息地方。县老爷开恩啊!” “县老爷开恩啊!” “县老爷开恩啊!”匍匐在山涧的村民齐声求情道。 唐杰气的一脚踢飞旁边的破木块,骂骂不修,道:“汝等可见过龙王?这条河不过及成年人腰间,哪怕是此地有龙王爷,焉能活命,在此驻留?这点水,还不够他翻身!” 那群老百姓看见唐杰发火,更是吓得跪在地上,嘴里异口同声,道:“县老爷开恩啊!” 唐杰掉入了惯性思维中,他总是以现代人的观点去思考,他没想过大周百姓迷信早已经深入骨髓! 柯兮见到唐杰那番着急的样子,心里难受,她小声劝阻,道:“公子,要是执意修建,定然惹得那些百姓不快,哪怕是建成了也得长久之计,依奴家看,不如去请当地的风水道士,选个良辰节日,再行另建。” 唐杰听了柯兮的话,心里的念头也开始松动。这些下跪阻拦的老人,他打不得杀不得,要跟他们讲道理,既然他们信鬼神,索性收买风水先生,借他们之口施行建造。 孟子眼光长远,他看到了翻滚水车的好处,有了这东西,就平白多了一股水流,日后孟族人也不必跟上河村的人抢水,他见唐杰脸色松动,生怕唐杰被百姓吓住。 在得到孟老同意,他起身怒斥,道:“孟族人,都给我起来!这东西叫水车,他能将低处的谁托运到高处,再由水道引流,就可以灌溉田里,有了它,废弃的水田得到利用。你们活了一辈子,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吗?” 一些孟氏族人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嘀咕,徘徊不定,只见孟老站在水车旁边,操着苍老的声音,道:“老夫在此立誓,谁要不起来,日后休想上孟氏族谱。” 孟老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徘徊的孟氏族人,他们纷纷起身,眼里的恐惧不再似开始那般强烈。 相比孟氏族谱,哪怕是孟老要他们死,他们也不敢忤逆! 孟子随后,拱手道:“唐县令,孟氏族人愿修水车!” 唐杰感激的望向孟子点点头,心里不由对孟子刮目相看。 眼看陆陆续续的孟氏族人就要下山涧帮助水车修建,上河村的一些老人突然发疯似水车旁边,举起木板,挡在前面,戒备的望着孟族人。 兴许是上河村老人们的带动,还在看戏的上河村百姓,跟着发疯了似的跑到老人们身后,欲阻止孟族人修建水车。 有了自家村民的保护,其中一个颧骨凸出的老人红着眼睛,拿着手里的柴刀,嘴里嘀咕道:“我要杀了你个妖孽!”,那老人手中的柴刀,就要砍在水车下面固定的绳子上,这要是砍下去,整个水车还不得散架,唐杰辛辛苦苦忙碌了几天,可全都要成泡影。 “竖子汝敢!” 唐杰这一声,丝毫没有吓到那个老人,其余的老人见状,更是要联合起来推倒水车! “好啊,好啊!” 唐杰猩红着双眼,癫狂的抽出腰间的短剑,他吩咐一旁的士兵,道:“唐家士兵听令,戒备!” “戒备!” “戒备!” 在弑狼怒喊下,所有唐家士兵纷纷抽出长刀,杀气腾腾站成一排,眼神冰冷,见不到一丝感情。 ------------ 第八十一章 龙王爷显灵 柯兮从唐杰眼角看出渗出的泪花,不知道为何,她看到了唐杰表达出的孤独,那是一种冰寒彻骨,独木难支的孤独。 面对官兵们明晃晃的刀子,徘徊不定的村民,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哆嗦放下武器跪在地上。 好在水车架子上的绳子,没有被完全砍坏,枝丫作响的水车依旧还在卖力的转动。 唐杰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他一步步走到水车旁边,在官兵们的紧逼下,上河村的百姓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 唐杰抽刀,砍在旁边的木板上,一刀一刀……响声的木板转动声不在那般轰隆,所有人耳朵里仿佛只听到寒刀劈在木板的声音,刀子明明砍在木板上,却仿佛砍在了他们身上。 “哐!哐!” 砍得累了,唐杰一把将长刀扔在地上,指着那些拿着柴刀的老人,他红着眼睛道:“你,就凭你们!” 他又道:“你们活了一辈子,信了一辈子鬼神!他们给了你们什么?让你们长生不老,让你们百毒不侵,还是让你们荣华富贵?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依旧贫穷,依旧吃不饱穿不暖!你们只有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遇到大荒年,妻儿饿死,路边尸骨不寒,老人为了填饱家里的劳力,主动山上等死!生病了,你们祈求神仙保佑,最后依旧忍受病魔折磨,折磨得你自己都想死!最后活下来了吗?健康长大了吗?醒醒吧,能救你们的只有自己!” 见到那颧骨凸出的老人,眼里依旧坚定的紧握柴刀,他两边的村民,依旧目光炯炯,唐杰笑了,他将头上的毡帽摘下扔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好,好!既然你们不不怕死,我们看看谁更不怕死!” “唐家军听令,谁要敢在破坏水车,杀之,不听命令者,诛全家!我要看看你们求的神仙,今天能不能救你们性命!” 弑狼浑身散发着熊熊煞气,九尺高的身躯站在山涧平地,仿佛一尊杀神立在那里,他冷声道:“给你们上河村里人一炷香时间,不想死的,退出五丈,想死的就留在那里,等着全家人都变成尸体吧!” 怕了,上河村的村民怕了,他们以为官府跟孟族人一样好欺负,他们却忘了,他们面对的是唐杰,被后人称为千古一帝的杀神唐杰! 村民们踏着水流叮当作响,不一会儿就远离了水车,在水车旁边的柴刀老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依旧握着柴刀,不肯让开! 柯兮也从未见过如此顽固的老人,按理说百姓素来惧怕官兵,而那老人面对刀子,却毫不畏惧,仿佛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按理说他孤身一人,也该清醒。 柯兮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她轻声吩咐一旁的秦奎,道:“汝带几个人,去调查那个老人昨晚和谁有接触,一定要查清楚。” 这时候,孟老突然跪在地上,毅然决然求情道:“唐县令,当众杀民,于法不合,还请唐县令饶恕田老!” 唐杰冷喝道:“犯上作乱,公然与官府作对,此乃刁何为民,杀之亦正官威!” 孟老再道:“上天有德,田老乃淳朴乡人,未曾作奸犯科,吾猜想他定被妖言蛊惑,还请唐县令给老夫机会,让老夫前去开导。倘若成,日后天下人闻之,也会称赞县令通情达理;若不成,也好寻其原因,交给众人公道。” 唐杰也不想事情闹大,心里不痛快,嘴上讥讽道:“未曾作奸犯科,却不服管教,罔纪王法,敢持刀凶狠,此人心中无畏无惧,何来淳朴!也罢,本县令遂了你孟老心愿!” 饶是孟老执拗无畏生死,他也被唐杰刚才的杀气吓得心惊,他面容和善,踱步走到田老旁边。 田老突然变得慌乱,举起柴刀对着孟老,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孟老露出笑意道:“田阿公,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孟老。这东西,他叫水车,可不是妖怪。” “孟老?你是孟老!”听到水车,田老突然激动挥舞着柴刀,道:“他就是妖怪,他就是妖怪!惹怒龙王爷的妖怪!” 见田老语气激动,孟老更加谦卑和善,道:“好,好!田阿公,你别生气,先放下手里的柴刀。”孟老循循善诱,指着柴刀,道:“田阿公,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坐下来说说看,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妖怪。” 田阿公这才宛如小孩子一样平复语气,眼神变得柔和。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唐杰心想,事情也要结束了。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山涧的石头,石头顺着山坡滚动,然后掉入水中,发出咵啦地声音。 田阿公眼睛里马上布满了血丝,暴起愤怒道:“你跟妖怪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爹,小心!” 孟子嘶吼地叫了一声,田阿公手里的柴刀就要朝着孟老脑袋砍下去,这一刀下去,哪怕是毫无力气的小孩,也要将孟老砍出血骷髅,更何况是年迈的孟老。 中邪了,田阿公中邪了,所有人脑海里都不由冒出这样的念头! 然后,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田阿公手里的刀刚刚举过头顶,就看见他突然像咽气一般,倒在了河里,顺着河水漂流。 田阿公发疯,然后暴起杀人毙命,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吓了百姓们一大跳。 然后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龙王爷附身田阿公身上啦!龙王爷要发火啦,还不跑龙王爷就要怪罪咱们啦,大家快跑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整个山涧的百姓吓坏了,纷纷拼命的朝着山上跑,生怕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孟老先是一愣,看见逃跑的孟族人,他胡子气的上下抖动,仿佛是扇翼的蝴蝶。 大喝道:“回来,都给我回来!” “爹你有没有事,龙王爷发火了,咱们快跑吧!”孟子跑过来抓着孟老道。 孟老重重拍在孟子脑袋上,怒斥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告诉过你多少次,子不语怪力乱神!这里哪里有龙王!” 慌乱之于,唐杰首先想到柯兮,他抓住对方保护着,望着漫山逃跑的百姓,他叹息道:“兮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柯兮钻进唐杰怀里,道:“公子,你没有错!不管你做什么,兮儿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 第八十二章 致幻散 弑狼走进,道:“主上,现在该怎么办?” 唐杰扫了扫发讷的鲁仓,道:“鲁仓?” 鲁仓回过神,回答:“大人有何吩咐!” 唐杰叹息,道:“汝是吓破胆了吗?怎么魂不守舍。” 鲁仓尴尬的脸红,结巴道:“小人…” “好啦!我知道啦,你要记住,唐杰匠人不信鬼神,刚才你可见到龙王?村民说要遭报应,汝可有事?” 见到鲁仓摇头,唐杰道:“你可还有力气,将水车修起来?” 鲁仓是个不服输的人,他咬咬牙,回答:“主上,小人还可以!” 唐杰赞赏地说道:“好,那就好!这才是唐家匠人面对麻烦应有的态度,所谓人言可畏,咱们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且能因为一些愚昧无知百姓一两句话就否定心中真理,没了百姓,我要你依旧能将水车建成!” “小人遵命!” 另外一边,官兵们在弑狼整理下,已经恢复秩序,在鲁仓领导下,有序的安装水车构建,虽然动作慢了些,却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雪儿躲在一边魂不守舍,惨白着脸,说道:“小姐,刚才唐公子样子吓死人了,奴婢还以为他患了失心疯,生怕唐公子出事。小姐你说公子要是向哪些村民服软,兴许就没那么多麻烦事。” 听到这里,柯兮不悦教训,道:“雪儿,住口!你要记住,公子做任何事,都有他的原因,还由不得咱们女儿家来评断,才几日不见,你这丫头就变得没规没矩,日后我再听到类似嚼舌根的话,修怪我不留情面。” 雪儿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发火,心里吓得半死,以前她哪怕是砸坏了家里名贵的器具,小姐都只是一笑而过。雪儿从小陪同柯兮长大,对于她性格,再清楚不过,她要是发火,就代表自己真说错话了。 虽然雪儿依旧不服气,却不敢明说,连道:“小姐恕罪,雪儿再以不敢了。” 柯兮见到雪儿眸子里渗出的泪珠,也不忍继续发火,道:“再有下次,你便回去跟着荣妈去厨房帮忙吧!” 要是跟着荣妈在厨房帮忙,就代表这辈子雪儿,便真正脱离贴身外套的身份,这还是十几年柯兮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重话。雪儿急得更泣,她这才察觉事情的重要性,心里再没有半分对唐杰不满。 唐杰不喝生水,他要求唐家人也不准喝生水,正好柯兮想叫雪儿平复心情,不一会儿,便吩咐她随着另外一个陈姓农官去带些热水来。 唐杰见到柯兮训斥雪儿,距离较远也没听清楚,也不好多说,不过他心里对她倒是有些芥蒂。刚才村民骚乱,弑狼等人自觉围在一起形成保护,雪儿那丫头却离柯兮有一段距离。所谓养狗知恩,养奴看忠。 很快,在鲁仓的带领下,官兵们分工明确,花费了降临五个小时,终于建好了两架水车,原先被砍掉的绳子,也找到了新的代替。 孟老在一边打下手,刚才经历生死,他缓和的却很快,跟没事发生似的;一会儿在旁边帮着士兵搬动固定地架的石头,一会儿又随着官兵挖地基。 孟子跟在他父亲后面不敢说话,虽说孟老恢复了往昔严肃的模样,可孟子却能感觉出他爹身上的气质隐隐与平常不同,至于哪点改变,他也不清楚。孟子偷偷询问他爹,田老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暴毙了,当时没发现点什么,孟老回答他也不知道,一口笃定田老的恶报到了。 弑狼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唐杰,现在山涧里没了其他人,他就四处游荡,弑狼很清楚田老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毕竟走过江湖,常年在刀山里打滚,田老死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白光,射进了他印堂,然后他尸体顺势落进水里,没唐杰下令,他也不敢去捞起尸体研究。 不过,弑狼很清楚,杀气田老的是一种江湖上的暗器,能当着众人面神不知鬼不觉杀气田老,那暗器定非凡物。 终于弑狼发现了线索,他禀告道:“主上,田老原本在孟老劝解下安静了,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发狂,属下觉得奇怪就四处搜寻,果不其然在山涧找到了一个瓷瓶。” “瓷瓶?” 唐杰接过弑狼递来的黑色瓷瓶,瓷瓶上面沾有新鲜的稀泥,里面散发着一股类似花粉的气息。 唐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道:“你是说有人在暗算咱们?” 弑狼点头说道:“没错,按理说普通百姓见到官兵,应该害怕才对,哪怕是他们怕咱们破坏风水惊醒了龙王,阻止咱们修建水车,也不可能在主上下令诛其九族,依旧不改面色。” 柯兮在一旁附和道:“公子奴家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奴家刚才没对你说,秦奎已经先手一步,去调查那老汉去了。” “兮儿此事你做的好,先前我差点昏了头,哪怕觉得事情不对劲,也没想过派人去调查。不过,田老人已死了,打草惊蛇,哪怕秦奎前去调查,肯定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我担心的是咱们建好水车后,会有村民前来破坏。” 水车是唐杰的心血,柯兮也不想就此毁于一旦,着急道:“公子,那该怎么办?” 唐杰道:“既然他们都说,水车是和龙王爷争水的妖怪,现在出了这事,村民们对咱们肯定有所忌惮,哪怕有十张嘴,他们也不会相信咱们。索性不管他们,派人保护这里,谁敢接近这里,格杀勿论。明日,我便让上河村的那些愚民看看,究竟谁才是妖怪!” 柯兮猜不到唐杰的主意,不过她却感觉到自己认知更进一步。心想这便是唐公子经常说得,解释不清楚那便无需解释。 唐杰道:“弑狼,你可看出这里面东西的来历?” 弑狼道:“主上奴才不知,若是终狼在这里他一定们看出其中来历。不过吾听说唐门有一种粉末叫迷幻散,人吃了后能短暂致幻,只要认准某事必定死心塌地,那老汉中的应该是此毒。” “唐门?毒药世家!” 唐杰望着忙碌的官兵,重复着念叨道。 ------------ 第八十三章 王大胆的阴谋 说来也奇怪,就在上河村百姓离开山涧的第二天,村里几户每家每户都生了一种怪病。 生了怪病的村民,口干舌燥,要不停喝水才能止住病情。于是,村里谣言四起,说是得罪了龙王爷,龙王爷开始报复村民啦! 找村长说事的老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那个些老人可不好惹啊,反正没几年可活了,看透人生真谛,又以为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走得桥比其他人吃的盐还多,根本不听其他解释。 王德志忌惮唐杰的官威,好说歹说,强行压了下去,他自己也口渴难耐,倘若不喝水,就感觉喉咙里有股火在燃烧,要将他身体里的水都抽干净。 “龙王爷,饶恕咱们苦命人吧!要怪,你就怪那个狗屁县令,非要建个妖怪出来”,王德志暗自祈求上天。 王大胆谦卑地躲在一旁,说道:“叔叔,为了村民,咱们一定不能让水车建起来呀,一看才一天,村民就得了怪病,要是多几天,咱们全村人还不都得等死!” 王德志怒骂道:“你懂个屁,人家手里有官兵,靠着咱们这群泥腿子,还没挨着人家身子,全都嗝屁。” 王大胆每次看着只有被砍掉的手指,一股滔天恨意油然而生。他要报仇,要将砍掉他手指的人碎尸万段,王大胆忘不了那群讥讽他的人,在背后说他闲话的人。 王大胆心里诅咒,道:“等着吧,你们这群贱人,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轻声说道:“叔叔,你无非忌惮他们人多势众,那狗屁县令铁了心要修水车,谁去说了都一样,可我们这怪病因他而起,这样长久耗着,咱们说不定得渴死,左右都是死,狗急了还咬人呢。” “那你说怎么办?” 王德志难受啊,他说一句话就感觉舌头干的厉害,这种苦涩的滋味不好受。 王大胆作出锁喉的姿势,道:“叔,刚才我去了村里大祭司的住所,大祭司给了我一种神药,这种药能治口渴。” 王德志立马高兴道:“有这种药,你还不赶快给叔!” 王大胆摇头道:“这可不行,大祭司说了,他们修建水车,破坏了当地风水,除非赶跑这群外乡人。” “你说得轻巧,叔怎么不想赶跑他们,这也是没办法。” 王大胆将药递给王德志,高深莫测地说道:“我没办法,还来找叔吗!大祭司说了,当众杀人的事,新县令他做不出来。山涧本来就是咱们村的,咱们不准外人折腾,说出去都有理,新县令还敢霸占不成?况且,吴老与咱们村关系密切,大祭司已经派人去联络吴老,只要吴老的人一到,整个扬志县谁敢不给他面子!” 王德志大惊道:“你说的是真的,吴老真的要派人到这里来?” 王大胆不屑道:“叔啊,我还骗你不成。吴老多厉害咱说了吧,在扬志县,他跺跺脚,都能引发地震,还怕新县令翻天不成?而且,金县丞和吴老关系密切,有了他们两人撑腰,还怕他新县令翻天不成。大祭司已经派村民去告状了,新县令再蛮横无理,他敢连续得罪两人?” 王德志终于下定决心点头,王大胆就附耳轻声说道:“叔,咱们这么办……” 王德志丝毫不知,他已然落进王大胆的圈套中,算命先生曾说告诫他,五行缺水,命犯地火,士者诛心,无德之人,他似乎已经忘记诛心前面还有杀人二字! 王大胆出了王德志家门,直接径直朝着大祭司的住所走去,村里的大祭司来上河村没多久,不过,他本领甚大。 有一次村里的有毛发了疯,见人就咬,村里的土郎中对着二毛直摇头,说他是邪祟上身,要请个神婆救命。 神婆来了好几个,依旧不见有毛有所好转,这时刚好大祭司路过,他似乎闻到了不干净的气息,走到有毛家门。 然后在有毛房门泼洒了柳枝水,开坛做法没多久,很快有毛就痊愈了,长得比牛还壮实。 于是,大祭司在村上安定了下来,平日他住在村子后山废弃的山洞里,很少外出。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祭司住在了那里,村民很少再见到野猪毁坏庄稼,村民都说是大祭司显灵了。 王大胆名字叫大胆,实际上胆子很小。上河村的人模仿孟族人不流行夜壶,因为觉得夜壶放在床下面会有股骚气,搞得整张床臭烘烘的。王大胆不一样,他害怕半夜出门被鬼抓走,于是在床下面放了两个夜壶辅用。 “你来啦!” 山洞里响起一阵沧桑的声音,王大胆下意识哆嗦的趴在地上,回答:“大祭司,大胆来啦!” “事情都办妥了吗?” 隔着黑色的帷幔,王大胆看不见山洞里面的情况,里有似乎股阴森森的气息,他生怕待在这里,哪怕是一刻钟。 王大胆磕头,道:“办妥了,按照大祭司的吩咐,王德志准备鼓动那些老人找新县令算账,还请大祭司一定要帮我报仇。” 从帷幔里面丢出一包草药,接着大祭司说道:“老夫也没有通天的本领,这是暂时能抑制你们邪祟发作的药,想要活命必须毁了与龙王爷作对的东西。” 王大胆小心的捡起地上的草药,紧接着大祭司又道:“你跟了我,想要报仇有的是时间。现在时间不早啦,回去吧!” 王大胆千恩万谢离开山洞,他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他阴冷,道:“哼,狗屁新县令,在大祭司面前,你们什么都不是,汝等着大祭司降下怒火吧!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山洞里光线漆黑,在正中央挂着黑色帷幔,帷幔里面盘腿,打坐戴着獠牙面具的正是村民口中的大祭司。 等到王大胆离开,脚步声渐渐走远,一阵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离开这破山洞了。这该死的山洞,到处都是虱子,你们跳腾吧,使劲跳腾,等我离开,一把火烧死你们。” 随后,他抓起正在山洞里爬的老鼠,舔着嘴唇道:“好久没吃过肉了,也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让我想想看,该是生吃你,还是煮了吃,真是好纠结,还是生吃吧……” ------------ 第八十四章 闹事(一) 小小的农舍围了上百号人物,对峙一边的是上河村的人,另外一边是孟氏族人,孟氏族人可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看热闹的。 其中,上河村来闹事的老人,站在前面,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其中一把长胡须的人说,道:“鲁农长,我们要见县老爷,还请鲁农长通报一声。” 鲁仓冷哼回答:“哦马老,你们上河村百号人齐集来,不知道找唐县令有何事?” 王德志一脸无辜,道:“大人,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不过自从水车建好,乡亲们都得了一种口渴的怪病,要是不喝水,就觉得喉咙舌头难受,乡亲们都说水车冒犯了龙王爷,村民们非要来找唐县令是来拆除水车的,小的想拦着也没办法。” 王德志说完,取下腰间水壶,咕噜一口往自己肚子里灌水,不似作假。 另外一群村民附和道:“就是,现在乡亲们得了怪病,不拆除冒犯龙王爷的妖怪,咱们这病,是治不好啦!左右都是死,官爷倘若不顾忌老百姓死活,咱们也没必要客气。” 鲁仓气的说不出话,道:“你们这是来逼宫的!唐县令修建水车为你们谋利,尔等却听信谗言不知好歹,真是愚昧!” 又有一个声音不屑道:“官老爷为咱们好,那应该看到乡亲们正在受苦,既然如此,索性将害我们患病的妖怪拆了,此事大家也会记得官老爷的好!” “就是,就是。今天我们来就是找官老爷说理的!” “不给我们说理,咱们就去南洲城里找太守大人为我们做主!” “闹什么闹!”面对威胁,鲁仓气愤道:“你们要闹,就是山涧里找县老爷,县老爷在那里!” 众人一听,当即也不在犹豫,浩浩汤汤的便朝着孟族山涧找唐杰去了。 路上,上河村的村民们哼着歌儿:郎儿郎,哼着歌谣找唐王,唐王不听咱儿郎,儿郎咱们要用强,强里强,上河村祖辈怕过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这一声声临场编制的歌谣,一字不漏的钻进唐杰耳朵里。 唐杰觉得好笑,嘴张大的足足可以塞下拳头大的石头,他这是打破石头,满嘴是血,也得生生咽下去啊!电视机演的百姓们,不都是一幅老实巴交,柔柔弱弱形象?怎么他一个活生生的县老爷,竟然让那群百姓一而再再而三违抗他命令。 其中,最让人觉得滑稽的还是百姓们腰间挂着的水壶,他们每说一句,就会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水喝。看得围观的众人好笑,一路指指点点,很快就传遍了周围的乡。 王德志忽然觉得很威风,小河村的人谁敢带着村民找县令麻烦?他王德志现在是小河村第一人!这以后别人谈起来,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他的好! 唐杰早已经等候村民多时,不仅是他,还有周围乡的乡长,邑长农长,大大小小的官人。 趾高气扬的王德志从远处便看见唐杰的背影,一行人正朝着山下指指点点。 “乡亲们别怕,就是下面的妖怪害得我们生病,咱这就去毁了他,病就好啦。” “走,哼着歌谣走过去,咱们人多,怕什么!” “郎儿郎,哼着歌谣找唐王,唐王不听咱儿郎,儿郎不听咱们强,强里强,上河村祖辈怕过囊……” 那些官兵一个个站在原地,再以没有平日里的威风,他们变得很谦卑,那谦卑的模样,就似见到令他们恐惧的东西。上河村的百姓的百姓还以为新县令怕了,他们仿佛看到了水车被推毁的场景。 王大胆在王德志身旁提醒,道:“叔,咱们人多,怕什么,你们那群官兵一个个怕成什么样子,跟孙子似的。叔,现在可是你表现的机会,想想看咱们村历代村长,谁有你这么威风过?” 王德志有些飘飘然,他朝着村民们吆喝一声,道:“儿郎们,咱们这就去杀掉妖怪!” “村长,村长!” “杀妖!杀妖!” 等到走进了,唐杰转过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王德志,眸子里表现的有多懦弱有多害怕,就有多懦弱害怕。 “王村长,你们这么多人是来干嘛?” 瞧见县令跟见了老虎一样瑟瑟发抖,王德志觉得这才是村长应有的虎威。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天高皇帝远,王德志总算理解这句话的真谛了。 哼,什么狗屁新县令,还不是怕我王德志! 王德志用不可质疑地语气,居高临下命令,道:“唐县令,村的人因你修建水车都得了怪病,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唐杰眼里闪过一丝奸诈,他小声道:“啊,有这回事?王村长,那你说该怎么办?” 王德志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份,他挺直了腰板,不屑道:“唐县令,既然是水车作祟惹怒了龙王爷,自然得毁掉邪祟,还上河村乡亲们平安!” 唐杰突然冷声道:“是这样呀!本官同意,可是王村长,我同意没办法,你还得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只看见站在唐杰周围的所有人都转了过来,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王德志面前。王德志脸都绿了,他哭丧道:“龙邑长、王乡长、马邑长……” 天啊!他们怎么站在新县令身边?!王德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倒是龙邑长冷声道:“王村长,汝好大的排场呀!” 上河村的村民不认识唐杰旁边的官人,却是听过龙邑长,马邑长等人的名声,这时候却有些退缩了。 马邑长附和道:“怎么,王村长这才没见几天,就不认识马某啦!” 王德志双腿哆嗦的厉害,其中一个不明所以的上河村的老人鼓动王德志,操着沧桑地声音,道:“村长,对面是什么人啦,你不是带我们来捣鬼吃人的妖怪吗?莫非他们就是妖怪?” 王德志再以忍不住害怕,双腿颤抖地跪在地上,像是倒土豆子般的将王大胆如何鼓动他,然后他让村民们散播谣言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甚至连王大胆偷村里寡妇嫁祸给狗子的事也掏了出来。 王大胆皱皱眉,破口大骂:“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污蔑我!” 他自知难逃一死,转身就准备逃。 弑狼突然从村民中央跳了出来,舔着嘴,朝着他阴森森,道:“小兄弟,想去哪里,老哥带你去好不好?” ------------ 第八十五章 人算不如天算 王大胆还想奋力一搏,他那点吃奶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尸堆里打滚的弑狼,弑狼宛如提小鸡一样就将他扔在地上。 到了这时候,王大胆也只能本能选择求饶,朝着地上就是小鸡啄米般的猛磕头,让人看着甚至可怜。 唐杰冷淡一笑,不顾王大胆,道:“本官今日召集各位乡长邑长过来,一则告诉各位,这东西名为水车;使用他便能连绵不绝灌溉田地,至于是不是村民们眼中的妖怪,对错自有明眼人评价。各位可下去参观,鲁农长在下面,等候各位多时了。” 那些邑长乡长,哪一个不是人精,如王大胆这般忤逆县令的人也有,但是人家可不敢明面上公然作对。 而且,这新来的县令好手段,你看看前段时间公然与他作对的金家,现在家破人亡,金家公子夫人不知所踪;再看看不可一世的马老爷朱相公,紧闭家门,下人们买菜都小心翼翼的。 众人同情的望着王德志,心想王德志,尔等不过是个小小的村长,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与唐县令作对。 见到昔日上官还有同僚纷纷离开,生怕与他沾上关系,王德志也知道现在是秋后算账的时间到了。 王德志怕了,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个头不高,却是精神抖擞,连当时名震天下的孟老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王德志当时听说人家叫什么易,是个算命先生。 王德志的爹就找他算了一卦,那老头开始还不愿意,王德志的爹,就命王德志跪在地上使劲磕头,把头都磕破了,易这才同情地拿出龟板为他算卦,道: “五行缺水,命犯地火,日后必定是无德之人,汝取名王德志,二心有德,可保一生富贵;至于这志,汝需长两个心眼,时刻谨记,志上面是士,士者诛心,当心有杀头之祸!” 王德志的父亲怕的要死,就求易可否有解决的办法? 易再言:“德者,登也,德训登者,可登高;无德无能,必身死!王者,天下人所想矣,无能无德,若为王,死期矣!汝子命煞,双死之人,活不过四十!” 易说完,王德志父亲铁青的脸终于爆发,用扫帚亲自将易赶出王家。王德志当时还小,不过他却能记事,他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隐隐听到,今天儿时的记忆却如退潮的水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王德志跪在地上跟着王大胆一起求饶着。 两叔侄额头血肉模糊,唐杰见得可怜,起了恻隐之心,也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道:“本官见你们初犯,可怜” 这时,其中一个年轻人偷偷从人群中央挤了出来,他面色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徘徊不定。 弑狼还以为他要突破防线,为王德志两人求饶,就指着他面色不善,道:“汝可是上河村百姓?官府报案,汝若再上前,修怪俺不客气。” 那年轻人明显有些胆小,他立马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小人有事禀告!” 唐杰的话被那人打断,不高兴地道:“本官乃扬志县县令,汝若有冤屈,可速速报来;本官在此,牛鬼蛇神也休想靠近!” “大人,俺叫猫儿,是上河村老李家的人;小人前日见王大胆在咱们井水里投了一种白色粉末,当时我还以为是他不小心落进去的东西,本想提醒他,刚想上前,他就灰溜溜跑啦! 小人便长了个心眼,嘱托家里人不准喝井水;俺家老爷还骂我疑神疑鬼,说村里人喝了几辈子水都没事,能有什么事,就叫去去田里打稻谷。 下午,小人回家才知道,村里人喝了井水,都得了怪病。小人猜想此事与王大胆有关,便匆匆忙忙赶来报告。” 唐杰勃然大怒,凭空多了几分威严,怒道:“汝此话当真?” 猫儿吓得跪着全身颤抖地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句句属实!” 旁边一个妇人也跟着挤出来磕头,道:“民妇乃猫儿生母田氏,可作证猫儿自小不敢撒谎。” 唐杰对田氏不由生出好感,想到刚才语气不得当,便柔和道:“猫儿,此事你做的很好,大功一件,本官又怎会怪罪你。” 随后,唐杰转过头冷眼扫视王大胆,道:“王大胆,到了此时,你还准备隐瞒吗?还不速速招供!” 王大胆眼看事情瞒不住,生怕自己投毒的事情败露,届时他就真是死到临头,道:“大人饶命,昨晚小人确实在井里投了东西,不过那是小人前些日子在镇上买的蔗糖粉,谁知一不小心掉了进去。” “好啊,你以为本官好诓骗不成,看来你浑然不知死到临头,来人将他双腿打断,他要再不说,就将双手斩了,双手斩了,再不言,将他眼珠子挖了喂狗,看他何时招供!” 眼看两名凶神恶煞的官兵靠近,王大胆早就吓得不知所云,猛地求饶道:“小人招了,小人招了!” “那是大祭司给我的草药,他叫小人投进井里,小人不敢忤逆大祭司,就照做,谁知第二天村民便得了口渴的怪病。” 唐杰见到王大胆还没有完全招供,他看得心烦意乱,一股杀意涌现在脑海里,如王德志,王大胆这种土霸王。目无王法,连县老爷都敢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是怕的? 唐杰要给所有乡绅土霸王提个醒,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他冷声道:“秦奎,罔纪王法,欺瞒上官,依照大周律隶该当如何?” 秦奎哪里知道大周律隶,脑袋瓜转的快,当即说道:“大人,该当永世关押大牢”,秦奎偷偷见唐杰脸上表情不对,又马上道:“王德志王大胆两人鼓动百姓造反,公然威胁上官,这等小人;按律,当秋后处斩!” 唐杰满意地扫了一眼秦奎,后者见到自家少爷满意,暗自松了一口气。马上,变得耀武扬威,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两个贱民押往大牢,等待秋后处斩!” 这时候,村名齐刷刷跪在地上,啜泣道:“大人不可啊,要是杀了两人,咱们这怪病,可找谁治啊!” 唐杰心想,你们死活关老子屁事,从上河村村民接二连三闹事挑衅,唐杰对他们印象就极不好。原计划,本想召集各乡长官,看上河村村民笑话,再让他们羞愧难当,谁知却发生了这茬。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第八十六章 小十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而不相苟合! 昏暗的小房间里,看不到任何光亮,四处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周围没有人声,更听不到一丝牲畜的蹄叫声。唐杰费力的睁开双眼,摸了摸昏沉沉的脑袋,只觉得要炸开一般。 “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杰明明记得他杀了王大胆两人,查清楚村里的大祭司是雨巫冒充的,最后派兵追杀雨巫,雨巫一跃跳下山涧,还说什么会回来报仇。 回到县城里,他做了一个扬志县五年的发展计划,刚交给张启云,疲惫的他,喝了柯兮煮的粥,就躺在床上睡觉。 在梦里,见到儿时的恶棍一板砖拍在他脑袋上,醒来时,就发现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可恶,该死的贼人!”唐杰发现自己四肢被绳子绑着,难以动弹。 “醒啦?温柔乡睡得美不美?”门打开,走进一个红衣女子,女子低着头上下打量唐杰,叹气道:“奴家还以为让道教信奉的都应该是个老头才对,你倒好,年纪轻轻是个毛头小子。” 说完,唐杰见到那女子叹息,道:“唉,要是让师傅知道,咱们损失那么多教徒,只是为了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不知道她是何表情。” 应该是这群人绑了我,唐杰小心问道:“我说小姐姐,你们到底是何人,好端端的绑架我干嘛?” “你竟然叫我小姐姐?”红衣女子不高兴的抽出腰间的短剑,直直的指着唐杰,一脸不悦道:“算上年纪,奴家能当你姑姑啦。” 什么狗屁姑姑,唐杰见那女子分明比他大不了多少,瞧见对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他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刀剑无眼,姑姑若伤着了我,可怎么跟你师傅交代。” 那女子踢在唐杰身上道:“快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师傅?”她手里的短剑又离唐杰脖子近了几分。 “不说本姑娘割了你舌头!” 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唐杰都能感到短剑散发出来的寒意,他求饶道:“刚才不是你对我说得,怎么转眼间你便忘记啦?” 那红衣女子正是妖月儿,那日从道教分舵逃离,和归海刀客失去了联系,白莲教又损失惨重,他便想到捉拿唐杰获取牟利书信中的内容。 妖月儿嘀咕道:“本姑娘说过了吗?你敢骗我!”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唐杰只觉得胃里难受,暗想这样被这妖女折磨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从妖女口中得到消息,妖女似乎并不打算杀他,要带自己去见她师傅,暗想自己生命应该能得到保证。 便假意昏迷,两眼一闭,就倒在地上:“头好晕!” 妖月儿见状,停止脚上动作,心想这富家公子好端端的咽气,怎么这般不禁打? 她低头试了试鼻息,还好有气,于是试探性又踢了几脚,道:“起来,你敢骗本姑娘!” 唐杰忍着剧痛,死活不肯闭眼睛,心想老子睁眼还不得被你打死。 妖月儿见到对方真的昏迷,就宛如泄气地皮球,突然间见到对方嘴角露出的弧度,索性将计就计,道:“还真是细皮嫩肉的小子,反正都死啦,带着也是累赘,索性剁了喂野狗算啦,也算积点功德!”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古代的女子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唐杰假意剧烈咳嗽,然后缓缓睁开双眼,正好看见妖月儿手里的短剑作势落下,他吓的靠着胳膊的臂力躲开攻击,刚滚开,原地就被妖月儿砍出一道沟壑。 “原来你在装死?”妖月儿抽回短剑,气呼呼地准备在砍唐杰。 唐杰心道,这女子好生凶猛,全然是腹黑女的形象,也罢让她打就让她打罢,好过刀子砍下来要命,连道:“在集美貌与智慧的美女面前,小人哪敢骗你。你动动手指,我还不得粉身碎骨,刚才是气血不足,昏倒了过去,姑娘你再打我,我绝不求饶。” 得到唐杰夸奖,妖月儿听后心情好了几分,瘪了瘪嘴道:“哼,你叫本姑娘打你便打你,本姑娘可是有修养的人,打打杀杀的怎么适合本姑娘。这一路上你要是听话,也少受些皮肉之苦。以后见到本姑娘,要叫我妖公子知道吗?” 唐杰忙点头回答:“是,妖公子!” 妖月儿抽出腰间的皮鞭,一鞭子抽在唐杰身上,唐杰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就听见妖月儿说道:“一点都不诚意,肯定在心里偷偷骂本姑娘,要让本姑娘听见,当心割了你舌头!” 唐杰蜷缩在地上,望见妖月儿妖艳的脸,脑海里自然想到了蛇蝎美人,眼前的腹黑女。唐杰心想,汝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老子可不介意辣手摧花。 “好啦,以后就叫你小十八,只要你听姐姐的话,姐姐就少些折磨你。” 唐杰连点头,心里别提多厌恶,什么小十八,跟太监名一样。 “小十八,你怎么不谢谢我给你赐名,一点礼貌都不懂,该打!” 妖月儿手里的皮鞭又抽在了唐杰身上,唐杰疼的哇哇大叫,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心想等老子捉到你,定叫你求生不得。 唐杰道:“谢,姑娘赐名!” 他见妖月儿皮鞭落下,赶紧改口道:“谢妖公子赐名!” 妖月儿收回皮鞭,马上变得笑嘻嘻道:“小十八最乖了,姐姐怎么舍得欺负你。”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女人心海底针,险恶! 门口站着几名白莲教教徒,见到妖月儿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咯咯捂嘴大笑,望向唐杰,眼里露出同情的神色,暗自竖起大拇指,能从妖舵主手里活下来的人不多。 妖月儿不一会儿便出去了,紧接着进来了两个魁梧的汉子,两个汉子将唐杰脚上的绳子松绑。 唐杰忍不住问道:“各位好汉,也不知道小弟何时惹到了各位,还请透露好汉告知一声。” “多话干嘛!” 其中一个汉子不悦的准备教训唐杰,另外一个汉子拉住,低声说道:“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你跟他闹气干嘛”,那名汉子随即露出惊恐地神色,默默走在前面。 我的乖乖,命不久矣? 唐杰连好说歹说,想要从两名汉子口中得到一些消息,那两名汉子终于道出了事实,原来妖月儿抓过不少人,喜欢给捉弄的人取代号,唐杰是第十八个。 唐杰如坠冰窟,心想小十八是不是说明妖月儿那魔女前面弄死了十七个人?我是第十八个?不行不行,老子一定要逃出去,哪万一哪天妖魔女不高兴,用鞭子活生生抽死他咋办? ------------ 第八十七章 要命的唐杰 开到一间房间,妖月儿宛如女王坐在一旁,只见她随手一招,唐杰旁边的两名汉子吓得连跑带爬的离开,那模样,就跟看到妖怪似的。 房间里只有两人,妖月儿突然泄气道:“小十八,你说他们为什么都怕我,偏偏你不怕我呢?” 唐杰心想,我怎么不怕你,我怕你怕的要死。他们不是你捉弄的对象便如此怕你,作为当事人老子时刻如履薄冰,生怕你惹得你这魔女不高兴。唐杰啊唐杰,你可千万不能被腹黑女装可怜骗啦。 唐杰溜须拍马道:“妖公子你貌美如花,哪怕是和尚见了,也得回头称赞你的美,他们是担心着你道,所以不敢看公子您。” “果然是一张巧嘴,说的本姑娘心啊一颤一颤的。” 妖月儿,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朝着唐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妖月儿勾手模样,配合她那性感的红唇,平添了几分狐媚。唐杰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怕一个区区魔女,可这魔头是吃人的妖怪呀!莫非,他要划破我嘴巴? 唐杰心虚地道:“妖公子,小十八虽然也喜欢你,可还不至于与你血肉交融吧!” “我呸,谁和你血肉交融。” 妖月儿啐了一口,将匕首插在桌上,道:“想活命,将天机子老头望天镜的制作方法写下来,要是错了一个字,本姑娘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睛,瞧瞧你那小嘴,正好给兄弟们下酒喝。” “我的嘴可不好吃,臭的很。妖公子,什么望天镜,我怎么不知道?” 唐杰心里怒骂,该死的牟利,喊你传话道教让他们制出玻璃,你可倒好,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个遍。哪怕交待了,也至少别让其他人知道,现在害得老子小命难保。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妖月儿起身抽起匕首,唐杰见那匕首轻易插进桌子,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要是划在身上,还不得马上留一道口子。 眼看刀子就要划到脸颊,唐杰连害怕道:“妖公子,有话好说,我要什么,我全都写了。” 妖月儿嫣然一笑,心想可真是个怕死的滑头,本姑娘还没动手,就将他吓个半死,她拍着唐杰脸蛋,道:“小十八别怕,姐姐才舍不得杀你”,随后妖月儿吹了吹匕首,只听见嗡嗡作响。 唐杰只觉得后背的冷汗浸透衣衫,虽然不喜妖月儿拍他脸颊,却也毫无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见到妖月儿转身取东西,刚好看见红衣妖月儿风韵的身姿,不由偷偷咽了一口唾沫。 妖月儿也似乎注意到异常,转身刚才与唐杰色眯眯的眼神火热对视。作为白莲教圣女,妖月儿哪里看见过对方火辣辣的眼神,她这辈子最恨浪荡子,前几个被她抓的,有好几个都是因为偷窥她姿色,被她割掉了眼睛。 妖月儿,随即气愤的抽出腰间短剑,气的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浪荡子,本姑娘今日要杀挖掉你眼睛!” 唐杰预感不妙,凭空看见一道白光飞来,吓得赶紧躲开原位,那坚固地木桌就被妖月儿砍成两半。 唐杰心想,这魔女好大的力气,还好刚才躲得快。 妖月儿见唐杰撒腿躲开,恼怒得不行,一个跳步就朝着唐杰手臂砍去。 唐杰双手绑着,哪里有什么防御能力,暗想这魔女不就被老子看了一眼,至于大发雷霆,随即翻身,怒吼道:“妖月儿,你要弄残我半分,我英俊的模样也毁啦,老子即咬舌自尽,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望天镜制作方法。有本事,你从道教哪里去取呀!” 妖月儿回过神来,咬牙切齿无可奈何,马上变得笑嘻嘻,道:“小十八,你还发脾气啦!姐姐刚才跟你开玩笑了,你可别当真!旁边就有木桌,你要寻死,姐姐也不拦你。” 开玩笑能要性命?若不是老子躲得快,早就去见阎王爷。 唐杰抓住了妖月儿命门,也不再示弱,起身道:“反正我说出望天镜制作方法也是死,左右都是死,留在你手里还要忍受你折磨,士可杀不可辱!” 唐杰说完,心里却在想妖月儿折损那么多兄弟为了抓他,必定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索性看看谁比谁更狠。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说完,唐杰就奋力朝着旁边的柱头猛地撞上去。一边撞,一边想妖月儿啊,你可千万要服软,老子这要撞上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妖月儿毕竟是习武之人,见到唐杰自杀模样不似作假,心想这要撞上去,一个不小心脑袋撞坏了可如何向师傅交代。 她眼疾手快,脚随手一踢,板凳飞过去,重重打在唐杰腹部,只听见宛如敲鼓地声响,唐杰应声倒在了旁边,摔了个王八翻身。 “疼死老子了!” 唐杰躺在地上呼呼喘气,心想老子赌对了,对付恶人,就要比他们更狠,狠的连他们都害怕。 妖月儿讥讽道:“看不出来,小十八你还是个汉子,好啦好啦,本姑娘以后不欺负你啦,瞧瞧你那怂样,缺胳膊少腿的,大有人在,何必寻死觅活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唐杰心道,谁好端端的喜欢做残疾,歹毒的妇人,等老子脱身,定要叫你磕头求饶。 唐杰翻身,道:“我饿了,要吃饭!” 妖月儿见唐杰语气轻蔑,哪里是个低下囚的样子,不由大怒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说罢,那短剑离唐杰脖子只有半分距离,结果还是一路小心,在唐杰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 唐杰突然大笑道:“又本事就杀了我,老子手机不仅有天机子望天镜的制作方法,还有天机子前辈留下的手札,杀了我,尘归尘,也好让老子带进地狱。” “哼!算你狠!” 好一个不怕死的人,妖月儿心想,他既然有天机子手札,区区一个望天镜又算什么,带回教里肯定能得到师傅赏赐,也罢索性留着他狗命,这厮不要脸起来,竟然让本姑娘无可奈何。 妖月儿,气丢下手里的短剑就转身离开,道:“我给你找吃的,你要敢骗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唐杰两眼火热的盯着短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暗道:“快走吧,老子能否逃跑,在此一举啦!落在这魔女手中,不被她玩死,也得气死。” ------------ 第八十八章 逃命风波 借着短剑的锋利,唐杰很快磨掉绳子,脱了手只觉得全身轻松。他早发现房间里有窗户,周围两边是水塘,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这黑灯瞎火,逃的不快,很快就会被人追上,唐杰灵机一动,索性来个声东击西,推开窗户朝着水塘里扔了东西,只听见哐当一声。 门下就有人马上,大声道:“妖舵主,那小子跑啦!” 唐杰朝着房间里另外一扇窗户逃跑,借着黑夜四处没光,躲在窗户远处的草丛里不敢走动,这要一走铁定被人看到。 房间里很快来人,妖月儿见到地上割断地绳子,想到自己怎会留个短剑在这里,给了对方逃跑的机会,懊悔的捡起短剑,咬牙切齿道:“他往水塘跑啦,肯定没游多远,追!” 妖月儿等人出门没多久,很快房间外就响起妖月儿愤怒地声音,道:“小十八,别让老娘抓住你,定要砍断你双手双脚!” “哼,老子死也不会让你个魔头追上。” 唐杰眼看妖月儿等人举着火把走远,他悄悄踱步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声东击西的法子虽好,但是妖月儿等人追了一段距离发现追不到人,很快发现上当,届时反过来捉拿他,唐杰未必能跑得过。 不知道跑了多久,唐杰就看见远处的星星火把调转方向,紧接着妖月儿仿佛野兽般地声音道:“咱们被那滑头骗啦,快回去!” 唐杰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他怒骂道:“等老子跑出去,一定要派兵攻打你们白莲教妖人!”一边跑,一边咒骂白莲教教徒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这鬼地方是哪里,跑了好久唐杰都没寻到人烟,而且大晚上走夜路,遇到毒虫野兽,可咋办? 东南西北,他也分不清楚方向,正当唐杰担忧地时候,忽然听到一男一女发出嘤嘤地声音。 唐杰忙躲在石头后面,观察情况,眼前黑漆漆地一片,唐杰也只能模糊地看见两人身影,望着望着,很快就适应了黑夜里的环境,借着一点光亮,唐杰见到他面前不远处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子,女子面前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在她身上折腾,女子那丰满的身材,看得唐杰只觉得口干舌燥。 男的道:“翠花,好几天没见到你,可想死我啦!” 女的道:“郎君,奴家也想死你啦!这荒山野岭,郎君约奴家出来,还不是想占奴家便宜,翠花也就任你折腾啦。” 唐杰只听见男子拍在翠花女子肥臀地声音,随后翠花妩媚地说道:“郎君要了奴家……” 唐杰不用想也知道那翠花女子正在发春,心想好一个骚蹄子,两人大半夜出来偷情,肯定不是正规夫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男人被戴了绿帽子,真是可怜。 果然,那男的在女的身上折腾了一会儿,男的就说:“翠花,我上次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翠花女子不悦道:“本来赵大那窝囊废就要被奴家投毒害死,谁知他那该死的妹妹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学了一身本领,硬是将赵大从鬼门关拉了过来。” 那男子语气间有些失望,道:“只要赵家人没怀疑你,咱们有得是机会。” “郎君不要……” 说完,林子里就响起一阵嘤嘤乐乐的声音,唐杰听的难受,心生一计。 突然,捂着鼻子发出阴森森的声音道:“何等小辈,竟敢扰本鬼清休!” 突如其来的鬼声,让那偷情的两人吓得半死,跪在地上求饶道:“小人马大元,扰了鬼爷休息,实在该死,求鬼爷饶命!” 马大元?丐帮的绿帽子帮主,怎么到了这里成了采花好手。 只听见两人不断地磕头声,唐杰躲在石头后面也能想象两人害怕的模样,唐杰不敢多言,生怕惹得两人怀疑,就道:“此路是鬼开,此山归本鬼管,本鬼要招待勾魂索命的牛头马面大仙,留下尔等钱财,速速滚蛋!” 夜晚阴森森地可怕,古代不同于现代,没有灯光,一般的百姓都不会选择走夜路,哪怕是走夜路,也是那些赶尸的匠。所以,鬼神一事,马大元周翠花深信不疑,得到鬼大仙饶命,丢下身上值钱的东西,哪敢久留,生怕丢了小命。 听见两人逃跑的脚步声,唐杰得意道:“什么天王老子,在这里没东西比鬼神更厉害!” 唐杰不敬鬼神,因为他知道,这世间压根没鬼。 地上足足有三两碎银子,唐杰捡了起来揣进怀里,心想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遇到一对狗男女,就赚够了伙食费。你说说,你一对狗男女黑灯瞎火的,跑到山上来打野战干嘛,也不怕惹怒牛鬼蛇神。 唐杰哪里知道,他站的地方,正是周翠花马大元常常偷情的地方。 唐杰走了许久,路上在没发现白莲教教徒追杀的身影,身上没有柴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想这偷情狗男女敢来这里,肯定离人家户没多远,跟着他们定能找到人烟的地方,于是便小心的周翠花两人身后偷偷离开。 周翠花两人早就吓得半死,还以为惹怒到了脏东西,两人拼了命的逃,逃着逃着,就听见脚步声跟着。 马大元不敢回头,苦着脸道:“翠花,我怎么感觉有人跟着咱们?” 周翠花,额头上满是汗水,害怕道:“都怪你这厮非要找这破地方,现在咋办?奴家可不想死!” 马大元也吓的半死,两人走一步,唐杰的脚步声就跟一步,两人停下来,唐杰也收回停下来,马大元害怕鬼上身,不敢回头,擦着冷汗道:“翠花别怕,可能是那鬼反悔啦,跟着咱们要索命呢,听老人说,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不然鬼会身上,咱们赶紧跑!” 不多时,两人很快就没了踪影。唐杰跟得累了,就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破口骂道:“两个胆小鬼,跑的比兔子还快,老子就算是鬼也追不上你们。” 好在唐杰也听见了鸡叫的声音,心想离人家户应该不远,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找了一处宽敞地呼呼大睡,也不管这里的蚊子,心想反正老子袖子长,你们咬得动,尽管咬。 ------------ 第八十九章 浸猪笼 那日雨巫从毅然跳进山崖,山崖下面是一汪洋泉水,俗话说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雨巫没死。 他很快就找到了他拜师唐门的师傅冷邪,冷邪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就是阴冷邪恶!他常年穿着黑袍,黑袍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能透过面巾看到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那眸子冰寒彻骨,雨巫只是见一眼,就以为是他师傅巫老转世,甚至比巫老还让人觉得恐怖几分。 雨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面对冷邪,他生不出一丝反抗。冷邪阴森森道:“废物东西,叫你愚昧那群无知的村民,自己倒成了丧家犬!” 雨巫趴在地上,求饶道:“师傅,按照您吩咐,徒儿已经快完全愚昧了那群村民,谁知徒儿仇人半路杀了出来,他竟然当了县令,让徒儿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就是牟利和尚旁边害得你落魄的唐杰?” 冷邪眼疾里杀意浓重,他冷声道:“唐杰!汝敢三番两次坏我唐门好事,我定要将你拨皮抽骨!” 雨巫颤抖地趴在地上,宛如瑟瑟发抖地小狗,他低声道:“师傅,你需要三十三名阴时阴历出生童男童女,徒儿没用还没找到一人,请师傅责罚!” 冷邪身上透露着常人没有的邪气,道:“这事不怪你,为师找了十年,才筹集三十人,还差最后三名童男童女,等师傅炼制成摄魂汤,届时师傅便可以称霸江湖!” 雨巫眼睛里忽然变得火热起来,他道:“师傅,徒儿一定帮你寻到最后三名童男童女,只求师傅服用摄魂汤时能分给徒儿一点!” “那是自然!” 冷邪摸着雨巫凌乱地长发,眸子里露出不屑的神色,哈哈大笑,道:“摄魂汤乃唐门禁忌神药,服用了他,便可以洗精伐髓,刀枪不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下英雄,谁能奈何吾冷邪!” …… 有了骗来的三两碎银子,唐杰累了一晚上,找了一间客栈舒舒服服睡了一天,等到下楼时,又简单吃了一顿饭菜。 经过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地方叫黄石镇,他就琢磨自己离开这么久,家里人肯定急坏了,也不知道张启云能不能镇住县里的官绅,想来应该没事,平日里他自己就是个甩手掌柜,一切事务由张启云打理。再说,孤狼控制整个扬志县兵力,那可是实打实的硬实力。 下午,他正吃着晚饭,就听见旁边的店小二叹气道:“听说啊,赵家的小姐偷汉子被马管家抓了个正着,现在赵家人将赵家小姐捉拿了起来,准备浸猪笼呢!” 旁边的掌柜惋惜道:“可不是嘛,赵家小姐长得就水灵,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贤惠,求亲赵家的公子哥,都快踏破门槛了,谁知道他竟然和一个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啦!” 掌柜的没完,唐杰还以为是昨晚偷情的狗男女被人抓了个正着,心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问道:“掌柜的,你说那个赵家小姐是不是与那叫马大元的偷情被人抓了个正着。” 掌柜的摇摇头说道:“客官,你是外地的有所不知。那马大元是赵家的管家,与赵家小姐偷情的是赵家一个下人,他俩可没有关系。老头子,原本还以为赵家小姐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正准备帮我孙子说亲,没想到赵二小姐却是个浪荡女。” 唐杰隐隐觉得不对,又道:“掌柜的,那叫什么翠花又是何人?” “客官你说的叫周翠花,周翠花是赵家赵大的最近娶进门的小妾,听说怀了赵大的骨肉,今早还是她撞破赵二小姐与下人偷情咧。” 掌柜的一边叹息,一边忙着手头的活计。 唐杰觉得事情不对劲,结合昨晚马大元和周翠花两人的谈话,事情有了清晰的大概。 “看来应该是周翠花和马大元偷情,回到家里被赵二小姐发现了端倪,害怕事情败露,设计陷害了赵二小姐。唉,这赵大被人戴了绿帽子,自己妹妹的性命还要让人搭上,真是可怜到底。” 唐杰一边叹息,一边继续吃菜。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出门在外,唐杰也不想惹祸上身。 突然,那店小二就说道:“掌柜的,囚车就要往这边来啦,咱们快出去看看吧!” 掌柜的留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说道:“这么快就路过咱们这里去浸猪笼啦?这等不忠贞的女子,活着也是糟蹋风气,长春啊厨房还有些烂鸡蛋,拿出去丢了吧!” 长春的店小二,笑嘻嘻说道:“掌柜的好嘞,我就去拿烂菜叶子丢那荡妇,你可不能扣我工钱!” “你这臭小子,你不去,就去干活!”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唐杰只觉得满头黑线,心想你们这群吃瓜群众,哪里知道可能冤枉人家赵二小姐啦! 偷情的是马大元和周翠花,老子可是真真切切的撞了个正着。 还没出门,唐杰就听见门外响声百姓们喊丢喊打地声音。唐杰也想看热闹,出了门,他正好看见囚着赵二小姐的马车缓缓驶来。 只见那赵二小姐宛如小猫一般无助的蜷缩在猪笼里,双手双脚被人绑着,透过猪笼里,能看见赵二小姐脸上满是烂菜叶鸡蛋清,还有一些肮脏的剩饭。 这仗势,尼玛马蓉要到了这里,还不得直接被人打死? 不过,赵二小姐却有几分姿色,唐杰偷偷瞥了她几眼,对方脸蛋清秀,五官端正,如果打扮出来,也应该是实打实的美女,怎么看都看不出对方是个**荡妇,反倒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 真是可惜了一个赵二小姐,年纪轻轻就被人陷害,要当了水鬼! “砸死她,砸死她个荡妇!” 马车两边站着满满的百姓,指指点点,宛如保护小鸡的母鸡,愤怒不已,不过手里的篮子一刻也没停息,该丢的一样没落下。 马车里的赵二小姐无助地开口,似乎在求饶;她那点声音,在群众们声潮中,很快就被淹没;不用想,唐杰也知道赵二小姐肯定再说她是冤枉,她不是荡妇之类的话。 在囚车旁边跟着一个面相猥琐,戴着毡帽的老男人,唐杰隐隐觉得他那身影有些熟悉,就问道准备丢鸡蛋的小二长春道:“嗨,长春,那一脸猥琐的男人是谁呀?” 唐杰指了指那男人,长春道:“客官,你说的那是赵家马管家,他身后跟着的是赵二小姐的哥哥赵大,赵大一边的正是他小妾周翠花。” 长春指了指丰乳肥臀的周翠花,露出好色的神情,唐杰似乎见到长春口水流出了口角,又马上吸了回去。 周翠花身材短小,该有的地方确实比较丰满,不过她那张,凤姐的脸蛋实在长得磕碜,跟后世篮球界里瘦小版卡戴珊差不多,简直就是凤姐与卡戴珊的结合。 唐杰暗道,这店小二口味真重;在看看旁边一脸老实巴交,沉默不语的赵大。唐杰心想,莫非这古人都喜欢凤姐与卡戴珊的结合体? 瞧长春准备丢鸡蛋,唐杰笑嘻嘻道:“长春哥,你看我也想丢那个荡妇,你分我点东西好不好?” 店小二平日里本就是低贱身份,一听别人叫他哥,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将菜篮子递给唐杰,笑道:“客官,你尽管丢,厨房里还有些烂鸡蛋,我随带拿来一起丢了。” 唐杰定睛一瞧,菜篮子里面算是发霉的烂菜叶,臭鸡蛋都有十几个,想到下午吃的鸡蛋总觉得味道怪怪的,结合掌柜那坏笑的表情,唐杰胃里就觉得一阵翻滚,心想这黑心的店家,难道给老子煮了臭鸡蛋,心里怒骂道,尼玛谁说古人讲究诚信的! ------------ 第九十章 救人(一) “扔啊,扔死这个**荡妇!”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唐杰拿着篮子里的臭鸡蛋就朝着周翠花身上砸,不偏不倚刚好扔在周翠花头上。周翠花恼怒地朝着人群望了望,瞬间又是一阵烂白菜叶子扔了过去。 或多或少周翠花身上沾了不少,看着颇为狼狈。 旁边的店小二长春,奇怪道:“客官,你扔错啦!你扔错啦!” 老子才没扔错,扔的就是她这个荡妇。 眼看周翠花躲闪到一旁,唐杰又扔了过去,这次扔在了她饱满的胸脯,周翠花急的赶紧低头望了望自己胸脯。 这一幕,被旁边的不少人色鬼瞧见,纷纷拿着臭鸡蛋朝着周翠花扔,店小二早就色眯眯就道:“客官,你没扔错,你没扔错!” 唐杰无语啦,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店小二长春也特色了吧!口水都快流了一地,老子还是离他远点,丢脸。 从长春哪里打听到,一般偷情的男子,会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如果大户人家的公子,凭借点关系,娶了人家,事情也算解决了;若是门不当户不对,像赵二小姐姐赵思思的事,那男仆人肯定要被打死的,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官府关到死; 女子则是绑着手脚,放进猪笼里,猪笼后面绑着大石头,由一群汉子,当众扔在黄石河里,活活淹死。 黄石河那个地方,淹死不贞洁的女子有几百年的历史,所以通常汉子们扔了人,害怕不干净的东西,很快就会离开。 唐杰打听到了地方,很快就跟着凑过去看热闹,路上似乎赵思思也焉了气,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也不求饶像是一心等死的人。 周翠花和马大元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估计两人又找地方风流快活去了。 赵大精神状态也不好,从他透过猪笼里见自己妹妹的狼狈的身影,眼神里似乎有些不忍。 借着左右无人,唐杰偷偷走过去,拍了拍赵大肩膀,想试探试探他这个人,于是道:“赵大,好久不见呀?还认得老弟不?” 赵大摇摇头,说道:“你是?” 唐杰随口胡诌道:“上次俺唐杰来黄石镇做生意,还与你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俺你没这么高,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赵大实在想不出对方名字,他这辈子也见过不少人,想来一两个不记得也很正常,精神有些恍惚就说道:“唐弟实在抱歉,在下还是没印象。” 唐杰道:“赵哥,舍妹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家门不幸呀!” 赵大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怒,道:“我妹不是那种人!”随即,整个人就跟焉了的树叶,变得毫无生气,想来也是人证物证俱说话也变得没有底气。 唐杰见赵大还有些怀疑,本想救人的他正愁差里应外合的同伙,便拉着赵大袖子偷偷说道:“赵哥,令妹与汝一起活了大半辈子,她秉性您还不清楚,这事你真相信?” “这…” 赵大自然不信,他有些哽咽,有些泄气道:“小兄弟,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铁证如山,老哥又有什么办法,你别再问我啦。” 事情具体怎样,唐杰也不是很清楚,市面上流传的最多的是,周翠花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奴仆王小二躺在赵思思床上,当时赵思思还摸着奴仆王小二的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小二还躺在床上,这两人要是清白的?任谁可能都不信吧! 唐杰道:“赵哥,你糊涂呀!兄弟这些年走南闯北,啥没见过,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光凭那下人躺在令妹床上,你就断定他俩有奸情?” 赵大道:“我自是相信舍妹,可当时老祖宗也在,俺家娘子推开房门,那小人就从床上下来,跪地求饶,说做了糊涂事,求老祖宗原谅。你说,好端端的要没事,那般心虚干嘛?” 唐杰猜测那下人定是受了马大元两人的威胁,便道:“赵兄,你要信的过兄弟,就听我一句劝。有些事情,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令妹跟了你大半辈子,你们两兄妹相依为命,她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苟合下人的事。你想想,这事莫非也太巧了吧?背后肯定有人捣鬼,为得就是你家家产咧!” 说完,唐杰就将他那随身携带的令牌,偷偷塞给赵大看了一眼,就道:“赵兄,实不相瞒我是公家的人。” 一听到公家的人,赵大脸色大变道:“你此言当真?” 唐杰点头道:“赵兄,你不信我,还不信这块令牌,实不相瞒,俺是扬志县县令,沦落至此,昨夜刚从歹徒手里逃了出来。” 唐杰轮起袖子上的伤痕就给赵大看,赵大贼眉鼠眼,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有些话赵大不敢过问,至于为何对方笃定他舍妹是冤枉的,赵大也只得闷在心里,待救出赵思思再问个清楚,道: “唐大人,我信你。在黄镇长身上,我也见过一模一样的令牌,只是他的没你大。你可一定要救救俺家舍妹!”说完,赵大就准备下跪。 唐杰拉着赵大,道:“赵兄,你信的过我。我也不想跟你说假话,待会要救你舍妹,汝还得亲自将这些人引来。” 于是,唐杰附耳朝着赵大交代几句,赵大听的仔细,连连点头。 唐杰又提醒道:“赵兄,说来可能你不信。俺昨晚在野外睡了一觉,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开始还没在意,后来在悦来客栈听见令妹的遭遇,这才笃定令妹是冤枉的。有些话做兄弟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汝家那管家信不过,至于兄弟有没有骗你,日久见人心,我不相信赵哥你看不出一丝端倪。” 唐杰害怕事情一下子说完,赵大坏事索性给他抛出疑点,让他自己发觉。唐杰心里也并未完全信任赵大,也留了个心眼。 与赵大分别,很快唐杰就提前来到了黄石河,黄石河这里果真如店小二长春说的,阴风阵阵,四处满是芦苇,望着凄惨无比,一般胆子小的人,还真不敢单独到这里来。 此刻天已经朦朦胧胧,唐杰想救人,就得提前憋在水底。 望着茫茫河水,他有些着急道:“龟孙,这要是一直憋在水里,还不得淹死?” 望着芦苇,突然想到抗日小将张嘎就是用空心的芦苇在河底下换气,唐杰倒把这茬忘了。 很快,唐杰就藏在一边的芦苇丛里,只等待那群汉子前来。河边长大的孩子,不会游泳,会被人笑话,自小唐杰便光着屁股在水里串,十里八乡也是算出了名的水凫子。 果然,敲锣打鼓的一群汉子很快便提着赵思思的猪笼走了过来。 这时候,唐杰也不敢妄动,生怕救人不成反倒惹的自己一身脏。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不知道赵大那人信得过不,要信得过,这事就成,信不过唐杰也算尽了力,对得起良心,事在人为听天由命吧! ------------ 第九十一章 救人(二) “赵家小姐生的好生俊俏,只可惜马上就要沦为冤鬼!” “什么狗屁冤鬼,铁证如山,赵家小姐人面兽心,你还在这里替他说话,当心她做鬼来找你”几名汉子一用力,囚禁赵思思的猪笼扑通一声便被扔进水里。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谁能救救我”赵思思脸色惨白,想到赵家人的冷漠的脸,这时她也想不到会有谁来救她,可就此一辈子背上污名,让赵思思很不甘心,于是拼命挣扎着。 几名汉子也不管赵思思是不是冤枉的,平静的水面,很快泛起涟漪阵阵,紧接着赵二小姐投河的地方,开始冒出的连续水泡。 毕竟是自己亲生妹妹,赵大看得眼红,很想跳进水里救赵思思,又害怕家里凶悍的婆娘以及年迈的老祖宗,眼角通红,催促众人赶紧离开,现如今也唯有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公家的唐杰身上。 原本还准备看戏乡亲父老,眼看天色变得昏暗,黄石河这里不同于以往,听说常闹鬼,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再不赶回去,天就黑了,留着这里遭脏东西。 众人吓得赶紧相伴离开,不敢久留生怕讨晦气,毕竟亲眼看见水面的气泡不再出现,便猜测赵二小姐已经溺水身亡。 这等伤风败俗的女子,死了活该,没人会同情! 唐杰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他索性不管旁边看戏的百姓,偷偷潜入水底,靠着管子换气,很快潜到水里,只看见赵二小姐模糊挣扎的身影。 那一抹秀发,使劲向上飘,赵思思挣扎的厉害,似乎快要断气,唐杰见到赵思思干净的眸子,不由心圪塔一下,赶紧游过去割掉了猪笼后面绑着的石头。 好人不长命! 那石头掉了,猪笼便不再下落,开始向上浮。唐杰在水底憋的难受,眼睛涨得痛,又害怕被外面的人看到情况;忍着痛苦,用匕首划开绑在猪笼后面的绳子,很快赵二小姐身体就顺着水力,掉了出来。 赵思思奋力的挣扎着,唐杰见她嘴唇微张,眼神含情脉脉悲伤的厉害,不用想也知道在求救,好在赵思思不傻,不肯认命,临行决绝的时候憋了一口气,不然早就昏了过去。 唐杰见赵思思似乎就要忍不住,抓住赵思思的手,就将管子塞进她嘴里;赵思思哪里知道唐杰的心思,唐杰试了好几次对方依旧在折腾。 这让唐杰有些恼怒,心想俺好心好意救你,你倒好一顿疯狂乱抓,身上满是伤痕不说,还差点跟着嗝屁。 唐杰一把拉过赵思思,粗糙的嘴唇直直相对;似乎这突如其来的蛮横,也让赵思思有了些理智,她在水底见不到唐杰相貌,却也知道对方是个男人,顿时间羞愧的不知所措。 见赵思思停止挣扎,唐杰拉着他便冒出了水面,突如其来的空气,只让他觉得全身舒爽;赵思思仿佛也发现自己冒出水面,顾不得礼仪,也跟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唐杰这才发现赵思思眼神里异样的色彩,脸颊也不知是河水还是泪水,总之她直勾勾盯着唐杰,让唐杰心里很不舒服。 “我自然是来救你的人!” 唐杰发现赵思思饱满的胸脯,变得湿漉漉的一片,此刻凹凸有致,不由想入非非,只感觉自己见到了活生生的春色图,两人贴的很近,唐杰不禁感觉全身一股燥热,紧接着鼻腔里一热,就见到鼻血顺着滴落到对方衣襟。赵思思哪里不知道唐杰的心思,她一个黄花闺女,顿时不知所措,羞红的脸颊很快便延伸到了脖颈。 赵思思羞的着急道:“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唐杰也很快发现自己窘迫,不过唐杰脸皮厚,很快就假装事情没发生过,道:“你要会游泳,我便放了你;否则省的我浪费气力救你。” “我……我自己可以游回去,你快放开我”赵思思低着头支支吾吾道。 正在这时,岸边妖月儿很快便到了,他见到唐杰正在打情骂俏,不由出言嘲讽道: “小十八,老娘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一夜间的功夫,便勾搭上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来水里逍遥快活,可当真是好本事呀!”妖月儿手里拿着皮鞭,双手叉腰,气愤地望向河里,恨不得将唐杰撕成碎片。 听到这话,赵思思更加羞得不敢抬头,怯生生的躲在唐杰身旁,心想这下清白可全毁啦! 不知为何,唐杰见到妖月儿,只觉得怕到骨子里,他也不管红着脸的赵思思,朝着妖月儿,道:“我本事高不高,关你屁事,你这老妖婆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缺男人了,总追着我不放;唐某可是正经人,看不上你这妖女!” 在白莲教谁敢对她说放肆的话,妖月儿当即气的脸红,心想一定要将唐杰撕成碎片,很快恢复道:“小十八,你无非是想气老娘罢啦,老娘才不上当;今天还带着个旱鸭子,休想逃出老娘手心,等老娘抓了你一定要割你舌头喂狗!” 唐杰下意识摸了摸舌头,只觉得浑身颤抖,对着赵思思道:“你要想活命,就跟着我一起跑,那群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他们最喜欢就是将人活捉了做人皮灯笼。” 做人皮灯笼,那得多可怕呀?赵思思吓得不知所措,明显有些害怕,朝着唐杰躲了躲,连连点头。唐杰会心一笑,心想是人都会害怕,现在吓吓她,也省的待会逃命拖后腿。 妖月儿似乎不会游泳,指着唐杰命令旁边的人,道:“给我抓住他,别让他跑啦!”说罢,一群汉子扑通扑通就跳进河水里,朝着唐杰游来。 唐杰生怕再落到妖月儿手里,好在离岸边远,他很快就拉着赵思思往深处游;这一拉着,赵思思整个人都贴在了唐杰身上,感受着唐杰阳刚的气息,难道这就是肌肤之亲吗?她便有些害羞,怯生生低着头,说道:“公子,你放开我,我自己会游的。” 唐杰还以为赵思思在开玩笑,眼看白莲教的汉子,距离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他拖着赵思思浑身又有些吃力,便有些恼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落在那妖女手里,咱们都不得好死!” 赵思思怯生生地望了望唐杰,生怕惹得他不高兴,道:“公子,我…我没跟你开玩笑。” 唐杰这才发现赵思思不对劲,放开对方手尴尬的龇牙咧嘴道:“他们不仅会杀人,还会吃人了,你要游的慢了,落在他们手里,肯定是先奸后杀,这辈子的清白也别想洗清了。” “啊?!” 赵思思吓得望着后面追喊的白莲教汉子,仿佛比看到妖魔还要害怕,脸色难看道:“公子,我知道周围有条小路,咱们往哪里走,他们肯定追不上。” 唐杰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便高兴道:“那你快在前面引路,他们就要追上来啦!” 片刻功夫,赵思思就仿佛是放生的鱼儿,很快便窜到了前面,想来水里的功夫也不差。唐杰很快随着赵思思身影往深处游走。 妖月儿自以为胜券在握,眼睁睁看着唐杰从手机逃脱,气的站在岸上望着唐杰的身影,骂道:“唐杰,天涯海角,老娘也要将你抓来折磨至死!” ------------ 第九十二章 缘由 唐杰两人沿着小路跑了许久,白莲教妖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其中一个大汉,恼怒道:“小子,你要再跑,等妖舵主抓到,肯定少不了苦头吃!” 唐杰跑的气喘吁吁,回头骂道:“老子不跑,等落到你们这群妖怪手里,折磨我不成!” 唐杰转眼一想,老子带这个娇滴滴的赵思思,跑的慢实在太慢,那群人很快就追上,这样可不行,猜想妖月儿身份尊贵,回头便道:“汝等抓不到我顶多收着责罚,听说后面的河边经常阴鬼出没,你们丢下妖魔头,要是她出事,可就是实打实的丢小命,孰轻孰重,尔等难道不掂量一番。” 那群汉子听后,果然面色露出为难,趁着这刻,唐杰拉着赵思思又跑了好久,后面的汉子似乎听了唐杰话,也不敢深追。 赵思思跑的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道:“公子,我跑不动啦!刚才你的一番话,肯定吓住他们了,他们都没敢追上来了。” 唐杰也觉得浑身被抽走了气力,四周天黑寂静,索性跟着躺在地上,汗水混着河水,地上很快便湿了一地。 四周黑漆漆的可怕,唐杰就问道:“赵家妹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思思摇摇头回答:“平日里,我很少出门,这里我也没来过。” 唐杰有些奇怪道:“你没来过,怎么知道这边有小路的?” 赵思思更是摇摇头,她说道:“刚才那条小路我还认识,不过咱们跑了这么久,我也忘记跑到哪里啦!” 唐杰有些失望道:“哎呀,这荒山野岭,要是遇到毒虫野兽的,那可咋办,赵家妹子,我看咱们得赶紧起来,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 唐杰刚起身,便听到赵思思哎呀一声,低头一看,发现赵思思脚崴着,忧心忡忡道:“赵家妹子,你脚都淤青了,刚才看你还好好的?” 赵思思不好意思道:“上岸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石头,生怕那些人追到咱们,就没注意,现在一停下来,脚就疼的厉害。” 唐杰眼瞅着天变黑,四处又恐怖的很,就说道:“赵家妹子,要不我背着你走吧。” 赵思思想到肌肤之亲,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道:“大哥,我还能走的。” 她刚起身,又摔了一跤。唐杰心想,还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就不管赵思思反对,拉着她柔滑的小手道:“听说这里常有野鬼出没,要是遇到哪个好色鬼,赵家妹子你清白可就全毁啦!快上来吧!” 赵思思被唐杰抓住小手,有些害羞,对方又不肯松开,想到荒山野岭,也怕出事,便小心让唐杰背着离开。 “赵家妹子,实不相瞒,刚才追咱们一伙人是白莲教妖人,他们现在认识了你,肯定不会放过你,以后你回家若是见到了他们,可要躲得远远的。” 听到回家,赵思思情绪便有些低落,泪水顺着眼夹便滑落到唐杰身上。唐杰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还以为下雨,听到赵思思啜泣,想到自己说错话,便安慰道: “赵家妹子,你倒别哭了,我心里瞅着难受,别人不相信你清白,我还不相信你吗!” 赵思思道:“妾如今乃残花败柳,有家不能回,这茫茫人海,也没了亲家,大哥你为何要救我,不如让我死了算啦。” 唐杰叹息道:“赵家妹子,你也别哭了,等养好了身体,唐哥我便陪你回去讨个说法,还你清白。” 说完,唐杰顺着赵思思大腿用力向上抬了抬,只觉得后背有些柔软,不由想到罪过。赵思思趴在唐杰背后,见到唐杰这番动作,只觉得浑身酸麻麻,又害羞,又不敢开口。于是,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 那日马大元周翠花偷情被唐杰扮鬼吓回家,马大元便带着周翠花,回到了自己居处,又云雨一番;日上三竿,赵思思便想找马大元商量赵家药铺的事情,没想到刚到马家,就遇见了自家嫂子偷偷从从马大元家里出来。 两人当时十分尴尬,不过赵思思却没多想,礼貌的招呼两人,心道嫂子回家了也不知道招呼家里人一声;两人疑心重,还以为赵思思猜到了两人苟合的事。害怕夜长梦多,便买通了下人吉祥,说是到赵思思那里拿点风寒的药方。赵家不是大家大户,也没那么多规矩,平日里家里的丫鬟也没太注意,就下去忙活。 谁曾想到,吉祥进了赵思思房门,就说自己迷迷糊糊的有些头晕,一头栽倒在床上;赵思思心善,当时也没多想,想到自己便懂医术,便准备帮躺在床上的吉祥把脉。 刚刚把脉,就看到自家嫂子前来取风寒药方,破门而入;吉祥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说自己做了糊涂事,一直求饶。这一幕,又被进门的马管家还有随行的赵大看见;俗话说捉奸在床,孤男寡女同处屋檐,又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这下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任凭赵思思解释,周翠花依旧出门告诉了赵家祖宗。 到了赵家老祖宗这一辈子,最看中的是名声,赵家在黄石镇也算大户人家。赵老祖宗喜欢赵思思,开始有意镇压消息,不过很快便传到了镇上。老祖宗碍于颜面,没办法镇上都传开了,那就按照多年的老规矩,女的浸猪笼,男的移交官府。 说着,两人便寻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唐杰这才开始打量面容憔悴的赵思思。瓜子脸,薄嘴唇,五官精致,要放在现代,活脱脱的一个美女。 唐杰生了柴火,见到躲在一边抱着小腿的赵思思,便安慰道:“赵家妹子你全身都湿透了,快过来烘干身上的衣服吧!” 见到赵思思还有些警惕,唐杰便道:“那个总叫你赵家妹子我也习惯,就叫你思思吧!你也别担心唐哥我人品,要是想欺负你,还至于费力不讨好的将你救上来。” 赵思思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可能戒备心太重,便不好意思道:“唐大哥,你误会思思啦!”说完,便怯生生的靠近了柴火,眉宇间的戒备也消失了不少。 刚说完,唐杰便准备脱掉外衣烘干,赵思思还以为中计,脸色有些着急道:“唐大哥,你想干嘛?” 唐杰见到赵思思已举起了火把,戒备的朝着他,他便忙解释道:“我全身都湿透了,自然要烘干外衣,你这是干嘛?” 赵思思知道误会了唐杰,连忙放下火把,撒谎道:“刚…思思往里面加点火,免得火熄灭了。” ------------ 第九十三章 妖月儿身受重伤 唐杰烘干了衣服,见到赵思思湿漉漉的模样,害怕她着凉,便在山洞中央隔了外衣,示意她可以晾干衣服,小心着凉。 赵思思原本有些戒备,唐杰便取了腰带蒙在眼睛上,说他要是偷看自己便是小狗。赵思思还以为唐杰是正人君子,便咬牙点了点头。 唐杰于是躺在外面眯着眼睛睡觉,透过若隐若现的外套,唐杰悄悄移动眼罩露出一点光线,只看到赵思思偷偷脱下了外套,搭在木架上小心烘干。 露出她那琼脂洁白的玉臂,芊芊玉手,洁白无瑕,仿佛是没人出浴;紧接着,赵思思露出她那平整毫无赘肉的小腹,小腹上面还带着少许水珠,沾在上面,仿佛是闪耀着的珍珠,透过里面一股朦胧美,直让人火气中烧。赵思思整个人看起来匀称偏瘦,脱了外衣,婀娜有致,一股风韵的东方美,看得唐杰如痴如醉。 不一会儿,赵思思便害怕唐杰偷看,小心的伸头四处张望;唐杰只觉得非礼勿视,以前也因好奇偷看过寡妇洗澡,现在活脱脱的女子在他面前脱衣服,隔着那层伪装,倒却成了飞鸟与鱼中相隔一生的距离。 “唉,我就眯着眼睛看一会儿,看一会儿就好,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唐杰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假装打着呼噜。 兴许是唐杰的呼噜声,让赵思思放松了警惕,她又小心脱掉一件,只露出里面的抹胸,这时透过火光摇曳的身影,唐杰见到赵思思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 不由察觉到自己鼻子又暖洋洋的,还以为又要流鼻血,暗骂自己这病恹恹的身体,怎么火气这么重。 “啊!” 赵思思突然抱着身子尖叫了一声,唐杰吓得从地上做起来,还以为自己偷看被他发现,做贼心虚的起身,道:“赵家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唐大哥你不要过来。” 赵思思恢复镇定,语气抽噎道:“唐大哥,你要过来思思的清白就全毁啦!” 唐杰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咱心思那么坏,正好看见老鼠钻了过来,便安慰道:“那个思思呀!不过是只老鼠,没事的,我这就出去守夜。” 赵思思有些感动,最终咬着牙道:“唐大哥,麻烦你啦!思思本就是不清不白之人,唐大哥救了思思性命,思思无以为报,唐大哥若是不嫌弃,等思思回乡拜别爹娘,便为唐大哥奴婢,一生伺候唐大哥。” 赵思思算是以身相许报答唐杰救命之恩,唐杰非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强人所难,忙道:“你说的哪里话,路见不平一声吼,唐某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对得起良心,等天亮了我便带你回乡辞别令堂,届时在想办法还你清白。” 说这话,唐杰多少有些心虚,转身便踏出了山洞。 赵思思在山洞里抹着眼泪,心想自己怎这般命苦,从小没爹没娘,还被赵家逐出家门,留了个不清不白的名声。 唐杰坐在山洞旁边,不知不知就有些犯困。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响起兵器的碰撞声。 唐杰本就睡得朦胧,这一天一直逃跑,神经一直紧绷,一点声响便吓得他跳起身四处张望,还以为是白莲教人寻找到了这里,心想此事若贸然出去,定然会引起那群人注意。于是,害怕的寻进山洞,见到赵思思已经休憩,旁边的柴火也消失殆尽。唐杰下意识推了推,睡眼朦胧的赵思思。 赵思思醒来抱着胸口地衣服,道:“唐大哥,怎么呢?” “外面有人在打斗,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寻了过来。你先收拾好东西,我过去瞧瞧,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劲,我马上过来带着你逃跑。” 赵思思吓得宛如失措的小猫,她点头道:“唐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待着这里等你回来,要是事情不对劲,我会逃跑的。” “那好,这个东西你收好。” 唐杰将匕首递给赵思思以备不测,自己装好天机弩的钢针,就偷偷摸了出去。赵思思害怕唐杰出事,望着唐杰身影,祈求上天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回来。 唐杰摸寻一里左右,就听见有人说:“白莲教魔女,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借着月光,唐杰见到妖月儿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她依旧握着那短剑,仿佛是傲娇的魔女,冷声道:“道教的伪君子,何时变得婆婆妈妈,要杀便杀,我妖月儿可没怕过谁!” “好一个出言不逊的魔头,杀了你正好回去宴功!” 妖月儿远处的牛逼道人仿佛是一尊杀神,连着杀了好几个白莲教教徒,便朝着妖月儿追去。 妖月儿身受重伤,旁边的教徒在一旁拼命护送她逃跑。不过那牛逼道人实在厉害,七八个人围着他,都不落下风,一时间纠缠在一起不分胜负。 原来是白莲教与道教的人在火拼,唐杰也听张启云说过,道教与白莲教势不两立,两方人马但凡看到,必定要拼到你死我活才肯放手。 道教与白莲教死活,可不关唐杰什么事,最好双方都死在这里。唐杰正想离开,不知道何时,妖月儿便盯上了唐杰,眼里露出欣喜,随即变成往昔魔女的形象,说道:“小十八!” 被妖月儿盯上,唐杰只觉得毛骨悚然,虽然见到妖月儿受伤,也不敢妄动,小声回道:“小妖婆,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在这里又见到了你。” “呸!谁跟你有缘!” 妖月儿指着牛鼻子道士说道:“小十八去杀了他,不然姐姐便与你同归于尽。” 你都自身难保,还想命令我杀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唐杰不想理会妖月儿,转身便想离开。 谁知妖月儿突然对着牛鼻子道士说道:“来呀,快给我拦住臭道士,保护南洲白莲教舵主离开,他手上有望天镜秘密,可千万不能落到这牛鼻子道士手里。” 疯牛道长一听到望天镜,就跟发了狂一样扑向唐杰,任凭几个白莲教教徒砍在身上丝毫不觉得疼痛。 唐杰只觉得自己惹到了疯牛,欲哭无泪,心想这妖婆实在奸诈。 ------------ 第九十四章 天机弩救命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道长我不是跟白莲教妖人一伙的,听我解释!” 面对冲过来的疯牛道长,唐杰首先便想解释,疯牛道长入了魔,双眼猩红,他哪里肯听唐杰解释,冷声道:“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白莲教妖人!拿命来!” 唐杰眼看跟疯牛臭道士毫无道理可言,他只得捡起地上的兵器,碎石头朝着疯牛道士一顿乱扔。暗自祈求最好砸死这傻缺! 疯牛道士入了魔,眼里只有取唐杰性命的念头,他浑然不惧身上的伤口,唐杰丢的东西,不痛不痒,丝毫没有减弱他速度,宛如猛虎般朝着唐杰扑过去。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唐杰吓得滚到一边,看到疯牛道士冲撞的地面起了大坑,怒骂:“牛蛮子,你再动手老子可要还手啦!” 这得多大的力气,老子这病恹恹的身体,要是挨他一拳头,不得直接见阎王爷。想到旁边还有几个白莲教妖人,唐杰想也不想,便道:“妖魔头,你老相好要是死啦,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老子的秘密!还不快来救我!” 妖月儿身受重伤,手里没了力气,哪怕是举剑都显得吃力,唐杰占她便宜,她只觉得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很想撒手人寰,又害怕师傅责罚,便咬牙道:“不惜任何代价,保住他狗命!” 白莲教教徒明知是死,也要朝着疯牛道士冲了过去;唐杰心想,这些人被洗脑得多严重,老子小命珍贵,可不比你们。 疯牛道士勇猛无敌,三个白莲教教徒在他手里最多没撑过半息时间,然后又准备攻击唐杰, 唐杰有些发火,道:“你他娘的是疯狗转世不成,非要盯着老子,你要老子命老子便要你狗命!” 妖月儿在一旁看得好笑,不由对唐杰刮目相看,心想唐杰也不是那般胆小怕死,倒是有几分男儿血气。不一会儿妖月儿,便咬牙道:“这小子厚颜无耻!” 唐杰瞄准疯牛道士杀了最后一个白莲教教徒,趁着冲过来片刻,轻轻扣动天机弩扳机,射出钢针。 疯牛道士知道唐杰不会武功,不以为然,打心里看不起唐杰,他全然没想到钢针朝着他射了过去。 只看见一道白光,疯牛道士凄惨地叫一声,痛苦捂着右眼,撒手这才发现满手是血; “暗器,我的眼睛!” 疯牛道士发了疯,恶狠狠盯着唐杰道:“毁我眼睛,我要杀了你!” “来呀!谁怕谁!” 唐杰鼓足勇气,心想这时候不能露怯,外强中干也罢,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唐杰站在原地,假装朝着疯牛道士一指。 疯牛道士还以为唐杰又使出暗器,吓得躲闪离开,唐杰又是假意一指,疯牛道士再躲,接连几次。 疯牛道士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他本是道教高人,哪里受得了小辈欺辱,还以为对方无计可施,便放松警惕又冲了上去。 唐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心想老子等得就是你上钩,汝等自诩大侠,将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老子耍了几下就受不了,受不了,那便死去吧! 疯牛道士发现唐杰冷笑,隐隐觉得不对劲,想要躲闪,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紧接着胸口钻心疼痛,便发现自己竟然又中了暗器。心道,臭小子诡计多端,使得一手暗器,哪怕功夫再高,也会被他戏耍,留得青山在,日后取他性命。 “臭小子,老子记住你啦!”说罢,疯牛道士便扬长而去。 唐杰生怕放跑疯牛道士自惹麻烦,又朝着他逃跑的方向射了两针,可惜都没有打中,他害怕钢针用光,没了保命手段,便不敢再用。 妖月儿见到强悍的疯牛道士,在唐杰手里都吃了苦头,见到唐杰诡异的笑容,有些害怕道:“小十八,你不会想杀姐姐灭口吧!” 唐杰确实动了杀心,留着妖月儿,纯粹是自讨麻烦,唐杰忌惮妖月儿手里的短剑,便笑嘻嘻道:“你可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小十八哪里舍得杀你,爱你还来不及呢”,随后唐杰语气毫无感情道:“要想活命,将你兵器扔在地上!” 一冷一热,妖月儿这才不敢小瞧唐杰;妖月儿被疯牛道士打的重伤,早已经没有反抗的手段,想要活命唯有听话,她还以为唐杰是色胚子,便有些不屑,心想日后在找机会取他狗命。 妖月儿自信的短剑扔在前面,唐杰小心的捡了起来,没了顾忌,马上变脸道:“妖魔头,小爷为了活命,今天便要辣手摧花!” 妖月儿惶恐不安,道:“小十八,你言而无信!” 妖月儿额头满是冷汗,她知道唐杰动了杀心,便求饶:“小十八,放了姐姐,你不是说过姐姐是你老相好,你只要饶了姐姐性命,姐姐日后天天为你端茶送水伺候你好不好?” 随即妖月儿做出妩媚的动作,唐杰也是男人,妖月儿容貌上等,兴许是常年练武的原因,身材高挑,活脱脱的模特范,还有地方不多不少,看着就是勾人的妖精。 面对美女,唐杰有些心动,不过唐杰是一个心铁的人,所谓养虎为患,蛇蝎美人,那也得有小命享受,况且他也不是一个滥情之人。 “唉,唐某好色,取之有道。妖魔头,下辈子投胎转世,可别怪小十八没有提醒你,千万要记得,坏人就是说太多话才被人反杀的!今天说什么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妖月儿愤恨无比,巴不得吃唐杰血肉,自知难逃一死,也忘记了垂死挣扎。 唐杰正准备扣动扳机,赵思思从远处赶来,看到满地尸体,还以为妖月儿要取唐杰性命,便害怕地喊道:“妖女,不要伤害唐大哥!” 我擦! 唐杰原本有些不快,见到赵思思冲过来挡在前面,便有些感动;感动之余,心想这丫头莫非少根筋不成,明明是老子拿着短剑,怎么倒成弱势方? 妖月儿见到赵思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小女子罪孽深重,知道错啦,今日蒙大敌,手底下兄弟无人生还,从此孤家寡人,还请夫人求求汝家相公,饶了小女子吧!” 妖月儿眼里挤出泪花,那副模样,人见人怜,听到妖月儿叫赵思思夫人,把唐杰当成了她相公,就有些脸红,想到对方孤家寡人的处境,都是可怜人,就有些同情。 完蛋啦,唐杰见到赵思思那幅模样,赶紧说道:“思思,这魔女是吃人的妖怪,咱们不能轻易饶了她。” “啊?妖怪呀!” 赵思思毕竟是女人,她本就是济世救人的大夫,见到妖月儿有悔过之心,就有些不忍道:“公子,娘亲曾说过,知错能改,她已经知道错啦!奴家看她怪可怜的,咱们放过她,给她从善的机会吧!” 妖月儿听后,窃喜地连磕头道:“是的夫人,妖月儿知道错啦,以后一定从头做人,还请夫人给小女子一个改过自新机会。” 马丹,别求饶,你往昔的嚣张气焰呢?! 透过赵思思晶莹的眸子,唐杰妥协了,他泄气道:“好吧!” 随口道:“唯小人与女人难养矣!” 唐杰妥协,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憎恨唐杰,仿佛发现赵思思是软肋,心想为了活命得巴结好她。 放过妖月儿小命,唐杰并不打算放她自由;唐杰从死人身上撕下来碎步,见到娇滴滴的妖月儿,便笑嘻嘻道:“看到思思面子上,今天饶了你,虽然你有向善之心,可我的防备你反悔!” ------------ 第九十五章 雨巫下毒 这四处都是荒山,周围没有人家,连出去的路都有些分辨不清,眼看天色已黑,唐杰害怕出事,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破庙,三人一天没有吃喝,早就饿的不行。 唐杰害怕妖月儿逃脱,便吩咐赵思思看管妖月儿,他自己则去外面打猎。山里的野兔不同于后世,还是有很多,他靠着天机弩最后一根钢针猎到一只野兔。 刚走进破庙,赵思思便扭扭捏捏,跑过来着急地说道:“唐大哥,不好啦,妖姑娘刚才被毒蛇咬啦!” “毒蛇好端端的怎么会咬她?” 唐杰疑惑地赶到庙里,妖月儿坐在地上,额头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嘴唇乌黑,倒是中毒的症状。 “你没事吧!”唐杰虽然不喜妖月儿,好歹对方也是条人命。 兴许是前段时间的求饶,让妖月儿感觉很耻辱,她冷声道:“能有什么事,不过被咬了一口,还不至于要了姑奶奶性命。” “到了现在还这么倔强,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唐杰伸手准备观察妖月儿伤口,妖月儿咬着牙道:“滚开!别碰姑奶奶!” 赵思思在一旁提醒道:“公子,妖姑娘伤到后背啦!” “怎么会伤到后背?” 妖月儿毕竟也是女子,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唐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只要站着不动,毒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难道周围有人? 唐杰忽然冷声道:“思思庙里有人,别让他跑啦!” 唐杰原本也只是无中生有,谁知突然响起一阵木桩子滚动地声音,唐杰便看到一道影子从破庙外面闪过,唐杰认清楚了那张脸! 雨巫!正是雨巫!没想到他竟然没死! 雨巫见到自己被发现,反而大摇大摆地站了出来,阴沉地笑道:“唐杰,很意外我没死是吧!你别害怕,我不会杀死你的!” 对于雨巫,唐杰不由联想到巫老狠毒的手段,几人蛇鼠一窝,尽干着伤天害理的事。 唐杰没好气道:“把解药交出来!饶你不死!” 雨巫听完,突然放声大笑道:“想要解药,你求我啊!看看你这样子,就好像丧家之犬。” 唐杰扫了一眼妖月儿,妖月儿咬着嘴唇,对着雨巫说道:“要杀便杀,等本姑娘伤势好,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雨巫眼角笑出眼泪道:“你还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吧,我在毒蛇上面涂了唐门秘制的半步癫,只要你动半步,全身气血便会充盈而死!还在这里逞强。” 赵思思道:“唐大哥,他应该没说假话,唐门半步癫没有解药!” “怎么会没有解药!” 唐杰原本还想从雨巫手里抢夺解药,现在希望落空,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妖月儿死? 妖月儿眼里闪过黯然,随后说道:“唐小子,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雨巫更是笑得灿烂道:“唐杰,是不是很生气,当初你害得我无家可归,彷如丧家之犬,整日苟且偷生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哈哈,你越气我便越高兴,你可千万别气,气坏了身体,我还怎么报仇,我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家破人亡,还要你看着我跟兮儿拜堂成亲,结婚生子呢!” 听到柯兮,唐杰难以掩饰怒火,自言自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三番两次害我,我也留不得你性命。” 说罢,唐杰捡起地上的短剑便追了出去,雨巫见到唐杰中计,笑得更甚,他很快隐藏拉出距离,躲在草丛中,道:“今天饶你一命,我还要你亲眼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好好折磨你。” 说罢,便消失不见。 唐杰追赶不得,又担心雨巫杀个回马枪,回到庙里,妖月儿额头上满是汗珠。赵思思学过医术,却无计可施。 妖月儿毕竟还想取他性命,唐杰便有些泄气道:“她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赵思思失望地说道:“唐公子,要不是我们绑架了她,说不定妖姑娘还不会中毒。” 说完,赵思思便开始啜泣。 唐杰心想赵思思心软,肯定还以为是咱们害死了妖月儿。见到妖月儿已经意识模糊,唐杰心里不忍,毕竟是条人命,便说道:“思思,你拿着短剑,刚才那人要敢来找麻烦,一剑杀了他!” “对不起,得罪啦!” 妖月儿似乎想到了唐杰想要干嘛,她万万没想到,一心想要杀她的唐杰,竟然会救她,她本能说道:“不要!” 妖月儿声音很轻,还没有说完,唐杰便撕开妖月儿后背的衣服,肌肤似雪,琼脂牛奶般的后背,上面有两颗显赫的蛇齿印,伤口开始变得乌黑。 唐杰明知有毒,此刻也顾不得,心想在厉害的毒,只要没伤及心肝脾肺肾,人都不会死。 唐杰轻轻触碰道妖月儿柔软的后背,妖月儿只感觉一阵清水袭来,整个人清醒不少。她想反抗,哪里还有力气,唐杰虽然为了救她沾染清白,可是…… 唐杰吸了好几口,吐出一口一口的浊血,自己脑袋也开始晕乎乎。他机械的朝着妖月儿伤口亲去,谁知双眼乌黑,一下子便趴在了对方后背上。 妖月儿练过武功,身体强悍,唐杰晕倒,她还没有倒下,他只感觉身后突然袭来男人的气息,心里小鹿乱撞,也不知唐杰情况如何,心里五味陈杂关心之时,恨不得自己死去,也不要让那贼人救了自己。 “唐大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赵思思摸着唐杰脉搏,又检查一遍瞳孔,发现对方还有心跳,只是额头热的厉害。 “水……” 赵思思听到唐杰要水,周围哪里有水,便想到不远处的河边,可是要去河边取水,那贼人杀回来怎么办?倘若不取水回来,唐大哥肯定会烧坏脑子,最终赵思思打定主意,去河边取水。 妖月儿有了些力气,兴许是刚才赵思思走得着急,忘记了带走短剑,妖月儿忍着切断了套在手上的布条。 她没有多少力气,看到躺在地上憔悴的唐杰,从腰间取出药丸颤颤巍巍,先放进自己嘴里,随后摇摇晃晃再给唐杰喂下。 原本妖月儿就仅靠着一口气,现在给唐杰喂下后,再以没有了力气,一下子晕倒在唐杰旁边。 ------------ 第九十六章 砍了他们手指 自从上次救得妖月儿,妖月儿也没在对唐杰说一些威胁的话,不过面上冷嘲热讽肯定少不了。 唐杰要还赵思思清白,可她怎么还?的确,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作为始作俑者的他,还知道事情发展到这步,他脱不了干系! 好在身上还有落脚的银两,唐杰便想找了两间简陋的空房,便想休息好做打算。客栈人不多,一般落脚的都是些赶路的乡人,或者是些投靠大户人家的书生。 这个时代没有科举制度,士子全靠走访寻找自己的伯乐,有真本事的自然会留下,没有真本事的也只能另寻去处。 不过,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可是稀罕物,哪怕是后世改革开放,其实识文断字的人也不多。勉强认识几个字,便能充当账房管家,或者教书先生。要是认得百多个字,便算是厉害的人了。 三人落座,就听到阁楼上传来一阵悠扬地短笛声响起,短笛声中带着一抹忧伤,自从唐杰和盲人子期时不时讨论乐曲,唐杰也微略知晓一点。 这个时代的人喜欢将自己情感带入乐曲中,唐杰问旁边的店小二道:“楼上演奏的是何人?” 店小二接过两文赏钱笑着道:“客官,那是从东洲来的爷孙俩,听说准备往北洲去。” 赵思思说道:“唐大哥,咱们上楼去吃吧,也好听听那人弹的如何。” 唐杰点了点头,客栈没多少人,店小二见到唐杰出手阔绰,在前面热情的招待。 上了楼,唐杰见到爷孙俩,旁边老头短小憨实,八字胡,长胡须,满头白发;在她旁边的孙女身材中等,身材窈窕,脸上却是有一块毁容的伤痕,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那女子见到唐杰正在打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戴上面纱,依旧挡不住半边脸的疤痕。 见到女子袭来的眼神,唐杰愧疚地低下头,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唐杰便没在意那爷孙,两人也自顾自地开始演奏。 不多时,阁楼里来了几个书生公子,其中一个面相俊俏,另外几人明显是附和他的。 只听见一个道:朱公子,这趟你远道而来,本来你是要迎娶赵家佳人的,没想到赵家小姐竟然已经死了。” 听到有人讨论自己,赵思思将买好的面纱,轻轻戴在脸上,一旁的妖月儿望着几人,面色不善。 另外一个又说道:“是啊,朱公子可是南洲城里大户,能看上赵家小姐,也不知道是他家祖上几辈子沾光。赵家小姐残花败柳,死了便死了,朱公子没迎娶她,反倒保住了自己名声。” 唐杰早已经放开了妖月儿绑着的绳子,妖月儿身受重伤,全靠着唐杰两人帮衬才能到今天。早就将赵思思当做朋友对待,不愤地站了起来,朝着那群人冷冷说道:“君子坦荡荡,在背后说人坏话,与畜牲无异,也不怕被人割了舌头。” 旁边的书生见到妖月儿在骂他们,想起身反驳,见到妖月儿长得漂亮,反而肆无忌惮地露出好色的表情,道:“不知道是哪家俊俏的小娘子,脾气不小,怎么是想男人啦!” “流氓!” 妖月儿朝着唐杰冷声道:“将剑还给我,我要杀了他们!” 另外一个书生笑着道:“原来是有小情人啦,怎么没有短剑,本公子可以借给你呀!” “够啦!” 正在这时,落座的朱公子突然望了过来,首先看到蒙面的赵思思愣了片刻,唐杰还以为对方认出赵思思,便准备开口。 没想到,那朱公子便马上上下打量妖月儿,明显被妖月儿的美貌迷住,诧异片刻说道:“好美的女子!” 朱公子见到旁边的唐杰,觉得十分碍眼,不屑的指着唐杰说道:“美人,你跟着个废物能有什么前途,跟着本公子,本公子能保你一生吃饱穿暖,一生无忧!” 唐杰最恨别人骂他,而且这朱公子当着他面骂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恼怒地站起来望着几人,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说几位是南洲城人士?” 朱公子一脸高傲地说道:“本公子正是西城朱四海朱家人!” 唐杰不想和他啰嗦,便说道:“汝等看着是光鲜的读书人,然而却在背后嚼人舌根,损人清白,又以城里人自居,哪怕是乡间的疯子见了人,也会笑着招呼人,汝等却是连疯子都不如!” 朱公子冷哼道:“我不屑与你争辩。” 随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妖月儿说道:“想好了吗?跟着本公子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可跟了他这穷小子,你便只能饿一辈子!” 妖月儿冷眉皱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找死!” “呦,小娘子还生气了!” “正好,咱们抓了给朱公子暖被窝!” 正当妖月儿动手之时,楼下来了一群汉子,见到妖月儿,连忙行礼道:“妖舵主,属下来晚啦!” 妖月儿点了点头,在路上她留了不少标记,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她面色不悦,指着朱公子等人道:“每人一根手指!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妖月儿刚说完,那些汉子便前去捉拿那几个书生,那几个人书生自然不服气。 但是知道自己惹了事,对方手里有刀子,不敢反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唐杰没想到自己日防夜防,还是让妖月儿透露了消息。 现在自己是鱼肉任人宰割,他轻轻移动脚步,一不对劲便会带着赵思思往楼下跑! 旁边的一个汉子捉拿了朱公子等人,只听到一声惨叫,桌子上便流了一摊血水,随后多了四根手指! 唐杰看得恶心,心想妖月儿果然狠毒,自己落在她手上,这次可怎么办?他不敢说话,赵思思躲在唐杰旁边,怯生生的宛如发抖的孔雀。 另外一个汉子扫了扫唐杰,轻声说道:“妖舵主,道家也在寻找唐杰,大人叫你务必赶在道家前面找到他。” 妖月儿没有说话,唐杰挡在前面,心想该来的总会来,正欲叫妖月儿绑了去。 谁知妖月儿点后道:“我知道啦,这里没有那人,咱们走!” 唐杰没想到妖月儿竟然放过了他,他不敢妄动,害怕妖月儿反悔。妖月儿扫了一眼唐杰,眼神复杂,随即恢复高冷的眼神,道:“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便来捉你!” ------------ 第九十七章 装神弄鬼 赵老祖宗丢了东西,听说那东西是老奶奶戴了一辈子的传世镯。 赵家人开始慌了。那手镯的来历可不简单,当年赵老祖宗出嫁时,赵老祖宗的母亲便将手镯传给了她,嘱托她日后子女出嫁时,选一个品德端庄的再传下去。 原本赵老祖宗想传给赵思思,后来发生了赵思思偷情一事,赵家没了女人,只有周翠花一人,按理说这手镯迟早都要传给周翠花,谁知手镯竟然丢了。 手镯的贵重一方面在于它本身的价值,另外一方面她在赵家代表着身份;赵家慌了,因为手镯不是弄丢的,听说是被人偷了! 怎么办?没有看见是谁,整个赵府的人都有嫌疑。 赵老祖宗慌了神,于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祠堂跪拜! 赵老祖宗很肯定手镯是被一个男子偷去的。手镯既然被人偷了,那人肯定不会亲自承认,那么凡是赵家男子,都得去赵家祠堂跪拜!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心诚则灵,只要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下人们首先进去,然后轮着管事、赵家自己人;赵家的下人们一共七个,每个人进去跪拜二个时辰,轮到管事,差不多在半夜三更左右! 然而这跪拜又有特点,任何下人不准围观,不准靠近。赵老祖宗说了,她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已经踏进阴曹地府,镯子重要,不过卖身给赵家奴才的人心更重要。 跪拜,实际上也是一种另类的忏悔! 进去的是赵家的第一个长工马儿,马儿在赵家从小干到大,等到人去喊他的时候。 马儿他两眼通红,有人还以为他是偷盗贼,谁知人家马儿说了:“俺在赵家干了五十年,当年还是小孩就被卖进赵家讨一口饭吃,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唉想当年,咱俩穿着开裆裤……里面什么事都没有。” 这下,有了马儿的开头,后面的下人们也不在害怕了,只要不做亏心事,不犯大错误,赵家的各位祖先都懒得理你,你在里面还不如睡上一个时辰就出来。 第二个下人狗子就是这样做的,狗子平日就为人诚恳踏实,他在里面睡了饱觉就出来了。 接连不断的下人们陆续进去,也都是类似的情况,舒舒服服睡饱觉,然后出来。 很快就到了半夜! 轮到马大元进去,他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却又隐隐没当回事,按理说前面的七个人都在里面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出来,都没啥事,我进去肯定也不会有事。 狗子说道:“马管家,这天也不早啦,明天狗儿还要干活,奴才们都要去睡了,狗儿就不在外面陪你啦!” 马大元有些害怕说道:“狗子,这可不行,这黑灯瞎火的,叫我一个人留在祠堂,出了事咋办!” 狗儿笑嘻嘻说道:“马管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何况是在赵家祠堂,有老祖宗会保佑你的。” 马大元不放心,毕竟是他害死了赵思思,这可是头七,听说头七会回魂。 一想到这,马大元害怕道:“狗儿,明天你的活我安排别人干,今晚你必须守着我出来!” 狗儿马上变得高兴道:“得了,有马管家这句话,狗儿今就等马管家出来!” 马大元稍微心安走进赵家祠堂,赵家祠堂里面没有点灯,马大元按照每一个人都重复的动作,跪在蒲团上面,想到四野无人,嘀咕道:“赵家老祖宗,可千万不要找我麻烦!” 过去了十几分钟,祠堂里并没有发生什么,马大元心情稍安,便听到门外狗儿说道:“马管家,狗儿尿急,去去就来!” 马大元不好说话,自从有了上次和周翠花偷情闹鬼,他就变成了典型的有神论者。 突然阴风阵阵,门吱呀一下便打开,然后突然间合上。 马大元平静的心就仿佛被丢进去大量石子,小心说道:“狗子,是他吗?这大晚上的可别吓我!” “哼哼哼!” 只听见一声声鬼哭狼嚎,梁上突然冒出一个白色身影,紧接着那惨白的鬼影发出滋滋笑声说道:“马大元,是你和周翠花害了我!我要报仇!我要吃了你们!” “你…你是二小姐!” 马大元胆子小,吓得尿裤子说道:“二小姐,不关我的事,是周翠花见林子陷害你的,你去找他吧?” “哼,我死的好惨,尸体全被鱼虾一口口咬碎只剩下骨头,你要是老实交代,我便放了你,吃了周翠花报仇!快说,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呜呜” 马大元,害怕的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周翠花害怕二小姐透露咱俩不干净的关系,才痛下死手。二小姐,放了我吧,全是周翠花的注意!” 马大元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地板上响起来阵阵骨头撞击地声音。 “我呸!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的东西!” 这时,整合祠堂突然间亮起了油灯,紧接着隔着祠堂灵位的帷幕一下子被人拉开,里面坐着一个脸色铁青的老奶奶。 老奶奶正是赵家老祖宗,在她旁边正是黑着脸的赵大,赵大勤劳朴实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被戴了绿帽子,还差点被这一对奸夫**害了自己亲妹妹的性命。 马大元一下子坐在地上,感觉到自己是大祸临头,这时候他反而很冷静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为…为什么你们知道我跟翠花的关系。” 唐杰站了出来冷哼道:“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马大元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他惊讶道:“你到底是谁?莫非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 赵老祖宗板着脸说道:“马大元啊马大元,我赵家这些年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马大元心虚的低头求饶,道:“老祖宗,我马大元对不起赵家,可周翠花原本就是记女,是她主动勾引我的,老祖宗饶了我吧!” 马大元跪在地上朝着赵老祖宗爬过去,抱着老人家腿求饶道:“老祖宗,大元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没有想过害赵大,全是周翠花派人做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 第九十八章 姑爷 赵老祖宗冷声道:“来人,将这畜生带出去,免得玷污祠堂!” 随后赵老祖宗又道:“去将周翠花那贱人捉来,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周翠花还在呼呼大睡,一大群人便闯进去将她绑到了前厅,她并不知道马大元伏诛的消息,见到赵老祖宗,一个劲求饶道:“老祖宗,你这是干嘛?” 赵老祖宗不屑吐一口痰说道:“可别叫我老祖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清不白的野丫头,勾引我孙也就算啦!还想害我孙女性命!” 周翠花发现周围的异常,她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认罪,别人就拿她没有办法,她冷声道:“老祖宗说这话,可得拿出证据,我周翠花的名声可由不得老祖宗玷污!” “好呀,好呀!倒是一个恶毒的妇人,老朽还没死,就敢不听老朽的话了!” 赵老祖宗剧烈的咳嗽,一旁的长工马儿拿出鞭子,狠狠抽在周翠花身上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祖宗说的话,且容你这个小妾啰嗦!” 周翠花被打的火辣辣疼,她咬着牙说道:“赵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 “呦,还一日夫妻百日恩嗯,风尘的女子,也懂这些讨好客人吧!”赵老祖宗出言嘲讽道:“今个谁要敢多说一句话,可别怪老妪不客气!” 赵家人依附赵老祖宗,在这个时代,本事是一回事,人脉却是另外一回事,这家族呀,始终还是老人大! 周翠花见到赵大畏畏缩缩的样子,自知对方并不打算救她,她忽然变得冷笑道:“赵大,你可知道姑奶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马儿又狠狠抽鞭子说道:“多嘴!贱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一鞭鞭下去,周翠花后背是血肉模糊,赵大不忍低头说道:“我真是瞎了狗眼才娶你这个贱人!你快些认罪,也少些皮肉苦!” 周翠花吐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地冷笑道:“赵大,你这个窝囊废!十足的窝囊废!你可知道莲花是怎么死的!” 周翠花说道莲花,忽然变得大笑起来。一听到莲花,赵老祖宗,还有用刑的马儿都顿住了,莲花是赵大的妻子,也是赵大明媒正娶的小姐,赵大对她用情至深,赵大常年忙活,回到家中莲花已经病死了,他急道:“你这歹毒的妇人,莫非莲花也是你害死的!” “哼!” 周翠花冷笑:“反正我也逃不了浸猪笼的命,我看你可怜,也就告诉你!你拿马大元当兄弟,人家拿你当畜生,马大元一直想威逼莲花就范,莲花不肯,马大元便害死了她,你还傻兮兮的以为莲花真是病死的,可笑,可笑!” 赵老祖宗原本抖擞的精神突然间泄了气,赵思思一听到自家大嫂是被害死的,再以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啜泣道:“嫂嫂……” 赵大瘫痪坐在地上,他还对马大元有一丝幻想,两人从小玩到大,穿着同一个跟开裆裤,没想到下人的他,还想穿赵大的“衣服”! 赵大心灰意冷地看着现场大笑的周翠花,露出厌恶道:“我看你可怜,才领你回家给你一口饭,哪怕我赵大养一条狗,也知道舔手报恩,哼!” 唐杰默默立在原地,他看得出来,周翠花告诉赵大马大元最后的丑事,是在忏悔。 果然,周翠花忽然间不闹腾,想到当初自己沦落街头的情景,整个人变得很安静,怯生生道:“害你的还有狗子,马大元给他药,他便放在你碗里害你。这些年你身体越来越差,也与他有关……这些年,他俩瞒着你,贪污了不少银子……” “狗子!好你个畜生!” 马儿脸色难看,他伸手便将狗子捉到地上,平日里吃饱饭是一种奢望,狗子身体哪里有马儿结实,一把就被扔在地上。 望着这一幕,唐杰默默蹲在啜泣的赵思思身边。一入侯门深似海,别说侯门,哪怕是最普通的人家,背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龌龊事情。 赵老祖宗叹气道:“带她下去,将这两个畜生好好看管,赵家的脸,在这黄石镇可全毁在了这几个人身上。我对不起祖宗!” 赵老祖宗跪在蒲团上面磕头,一旁的赵思思流着泪搀扶道:“老祖宗,都怪思思,要不是我,赵家也不会颜面扫地…” 马儿跪在地上,狠狠扇了自己耳光道:“老祖宗,马儿愧对老爷厚爱,这些年养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大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他说道:“老祖宗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你老别气坏了身体。” 赵老祖宗依旧不肯起身,还在忏悔道:“今天出了这档子事,要不了多久,赵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黄石镇,老妪一把老骨头,还有何颜面下去见祖宗!” “老祖宗,你可要保重身体!” 马儿见到没人劝得动老祖宗,转身求到唐杰道:“姑爷,你劝劝老祖宗吧!求求你啦!” 唐杰只感觉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什么姑爷,他跟赵思思可是清清白白! 唐杰咬着牙说道:“都别哭了,在你们赵家列祖列宗面前哭哭闹闹成何体统,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首先是赵思思停止了啜泣,紧接着一屋子的人都望着唐杰,他说的对,本来就是丢人的事情,现在哭哭闹闹,更丢人! 唐杰咬牙道:“明儿个我就去衙门看看,马大元周翠花罪有应得,姑且将两人悄悄押进柴房。” 随后唐扶起来颤抖的赵老祖宗,杰忽然变得有些冷漠,道:“今儿个我可告诉在场的人,谁要敢嚼舌根子,可别怪主人家心狠。在这个世道,谁能吃一口饱饭,谁就是大哥,赵家人的好,可不是给人吃里扒外的!” 赵老祖宗摘下手镯亲自为赵思思戴上,说道:“我老了,一把老骨头了,管不动了,这以后的事,全凭赵大和汝姑爷做主!” 众人这才焕然大悟,手镯并没有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姑爷和老祖宗设计好的……这新来的姑爷,可不简单! ------------ 第九十九章 妖月儿的勾引 唐杰正在小憩,一道身影便推开房门进来,那身影唐杰有些熟悉,便疑惑道:“你是何人?” “呦,当了赵家姑爷,便忘了你的小情人啦!” 妖月儿从里面窜了进来,微光下露出白皙妩媚的脸蛋。唐杰看刚才妖月儿的身手,估计她身上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唐杰肯定打不过妖月儿,也不知这魔女安的什么心,便有些心虚。 “妖舵主,这么晚到访,所谓何事?我可清清楚楚记得,还有一天的时间。” 妖月儿一双洋葱小手勾搭唐杰下巴说道:“当然是来看看你这小十八,前些日子害我丢了脸,今天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唐杰心里暗叫不好,这魔头果然是来讨债的,下意识摸紧袖子里的天机弩,说道:“妖舵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俩不是握手言和了吗?”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随后妖月儿,眉头一皱道:“小十八,你还舍得拿你的小弩攻击奴家呀!” 唐杰下意识放开手,天机弩没有钢针,妖月儿是知晓的,吓她看来没用。 妖月儿见到唐杰强忍火气,便越加得寸进尺,继续勾引唐杰,准备连本带利将她丢脸的事讨回来。于是,朝着唐杰耳朵吹了一口气,唐杰只觉得浑身血液颤抖的厉害,小唐杰一下子便直直挺立。 妖月儿见到这一幕,惊慌失措道:“你……”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姑爷,你睡了吗?” 问话的是马儿,妖月儿下意识躲了一下,一下子便靠在唐杰身上,小手不由摸到了小唐杰,她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顿时间,脸颊通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唐杰被妖月儿摸了一下,只觉得全身失去了力气,这时候门外有人,又见到妖月儿短剑抵在自己腰间,干咳一声道:“谁呀!大晚上的还不去睡觉!” 门外响起马儿不好意思地声音道:“姑爷,实在不好意思。按照你的吩咐,那两人已经被关进柴房了,老祖宗派奴才来告诉你一声。” 唐杰轻声回复道:“我知道啦!明天我便去官府。” “好嘞,那姑爷你好好休息。” 等到马儿离开,妖月儿缓了一口气,赶紧离唐杰远远的,心想又被这人占便宜,又气又恨地说道:“一口一个姑爷,小十八倒偷花的本事倒是不小!”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酸味,妖舵主莫非喜欢上了小十八不成?” “呸,谁喜欢你这无耻的王八蛋!” 妖月儿踩着唐杰脚道:“小十八,你是不是想逃呀?” 这妖女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唐杰干咳道:“怎么会,逃得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况且还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妖舵主,我才舍不得走!” 妖月儿妩媚的凑近唐杰,唐杰只觉得一阵清香,心想这妖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晚上还来勾引自己,若是老子打得过她,早就将她就地正法。 “小十八,有句话叫做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汝脚上长风时,可要想想赵家的小娘子!” 唐杰心里一沉,原来这妖女大半夜跑来是来提醒自己的,如果自己跑了,以白莲教的风格,赵家人可就…… 唐杰按捺逃跑的心思说道:“何必麻烦妖舵主跑一趟,哪怕你再给我安两条腿,小十八断然也不敢跑的!这天晚了,妖舵主要是没睡的地方,小十八的床上可正暖和!” 妖月儿勾了勾唐杰脸蛋,似笑非笑道:“忘了提醒你,听说疯牛道长正在四处找你,小十八可得好好保住小命!” 说完,妖月儿便轻轻踏出了房门,走得时候,还不忘扭动她那花枝招展的臀部。 唐杰可没心思欣赏妖月儿的婀娜的身姿,他心里有些担忧,以道教的实力,要是找到他轻而易举,伤了疯牛道长一只眼睛,切肤之痛,他绝对不会轻易放火自己,可要是认命,唐杰自认为做不到。 “好你个妖月儿,原来是来防备老子逃跑的,大晚上勾引老子,等老子有了钢针,定要叫你尝尝男人雄风!” 唐杰咒骂了一声便躺进被窝里睡觉,一大清早,便有丫鬟过来伺候唐杰起居。 他简单洗漱一下,然后换上了赵思思送来的干净衣服,就准备朝着县衙走去。 黄石镇也算一个大镇,有专门的管事处,不过这种管事的地方,一边由当地有名望之辈担当。 到了县衙,其实就是一个不过十人组建的管事处。 唐杰正准备踏进房门,其中一个痞子官兵,见到唐杰面生,语气生硬,阻止道:“来者何人?” 马儿在一旁笑嘻嘻,奉承说道:“黄老哥,这是赵家的姑爷唐杰!” 黄德志疑惑道:“赵家二小姐不是淹死了吗?哪来的姑爷,马儿你莫非诓骗我不成?” 唐杰掏出腰间的令牌交给黄德志,冷声道:“把这东西交给你们这里的负责人,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这…这是!” 王德志接过令牌,再以不敢乱说话,这令牌他在周邑长身上见过,不过似乎周邑长的没有眼前年轻人的大…… 王德志怯生生道:“官人,你且等等,在下这就去叫我家大人。” 马儿本以为这一行应该困难才对,怎么姑爷给了黄德志一个东西,这前后的态度,对方就变得诚惶诚恐了?按理说以王德志那尿性,不对劲呀!事出反常必有妖,马儿感觉不太踏实。 马儿小声问道:“姑爷,这东西能成吗?” 唐杰信心满满道:“能成,你等着吧!待会邑长还要亲自来接我们呢!” 马儿反驳道:“姑爷,不可能的,周邑长是咱们乡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哪怕是隔壁想朱老爷来了,他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的。咱们乡里人都称他为铁公鸡呢!要想见到周邑长一面,可比登天还难!” 马儿又开始担心道:“姑爷,您要没把握,就拿出老祖宗给的银子交给几个官老爷吧,免得待会受着皮肉苦!” 唐杰知道,马儿这种长工,信奉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解释再多也没用。 不一会儿,周邑长便来啦,当他看到唐杰和马儿,便着急问道一旁的黄德志,道:“刚才的官人呢?在哪里?” 王德志望向唐杰道:“周大人,正是这位小兄弟给的令牌……” 原本周邑长还没有注意唐杰,听到王德志一讲,突然间恍然大悟,露出狂热的表情,拱手准备行标准的下官礼道:“你…你是唐大人。” 唐杰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抢先阻止周邑长,轻声说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邑长心想,那可是整个南洲最年轻的县令呀!他年纪轻轻就造就水车,为民谋利;肥料,增加粮食产量;白纸,方便交通;听说现在唐家还发明了一种蜡烛,比油灯便宜…… 周邑长不敢想象,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 第100章 赵家有女 等到了一旁,唐杰表明身份道:“周邑长,吾是扬志县县令唐杰,此番前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的!” 听到本身证实,周邑长激动洋溢于表,道:“唐…唐大人,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随后周邑长又道:“唐大人做的滕王阁序,老朽一直很喜欢,还请唐大人不鄙吝题字!” 周邑长颤抖地掏出随身携带的滕王阁序,乖乖放在唐杰面前,唐杰好奇翻来一看,正是他剽窃的那首滕王阁序,此刻被周邑长写在上面。 唐杰不懂书法,也知道周邑长书法高深莫测,整篇文章看起来,笔走龙蛇,扑面而来一股至尊霸气,霸气之中,又有一种脱颖而出的遗世独立。 “好字!” 唐杰赞叹一番,取下随身携带的迷你印章,轻轻盖在上面,然后工工整整的唐杰二字便印在上面。 周邑长激动地捧着文章,五十多岁的汉子,此刻宛如泪眼婆娑的小孩,激动道:“唐大人,老朽此生无憾!” 唐杰有些不解,不就简单一个题字,他就高兴成这样。实在是唐杰不解风情,古人们娱乐活动少,收藏字画,是大多数人的爱好,而且唐杰吟诵的滕王阁序没有样本,现在他在这幅字上题字,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历朝历代,但凡是珍贵的文物上面,都会惹得文人墨客争相斗艳,就拿一幅简单的清明上河图来说,当时那年代的赝品到现在可以突破二千万的价格,若是真迹,直接就可以以无价来形容。 周邑长缓过神道:“让唐大人笑话了,还不请唐大人有何要事吩咐?” 这一下,周邑长马上就变成了下属,要是让黄德志等人看见,一向自命清高的周邑长,在唐杰面前宛如小迷弟一般,肯定会惊的下颌脱臼。 唐杰将自己的顾虑还有事情大概给周邑长讲了便,唯独省略掉自己被人追杀的事情。 周邑长听了,当即涨红脸愤怒道:“竟有如此恶奴,谋人钱财不说,还陷害主人家性命!唐大人放松这件事,包在下官的身上!” 唐杰微微点了点头,周邑长的保证,自然就包括保住赵家清白,然后又惩戒犯人;不多时,周邑长便派人去捉拿马大元周翠花二人,至于罪名,两人心照不宣。 马大元勾结土匪,周翠花原本是土匪山里混进来的奸细,目的就是没了打探黄石镇的布防。 至于赵家二小姐的清白,很快就有人出来作证,是马大元设计陷害赵家二小姐,官府已经派人查清楚,赵家二小姐大难不死,偶得神仙相救,活了下来。 赵家二小姐前些年跟着一个先生学了点医术,在镇上救过不少人,很快舆论就开始转向同情赵思思的遭遇。 唐杰在府里与周邑长交流半日,临行之时,周邑长可谓百般客气,唐杰肚子里哪点墨水,可全是中华人民五千多年的精粹,周邑长那点小文采,早就服服帖帖不敢炫耀。 黄德志亲自将唐杰送到赵府说道:“唐公子,奴才这就离开了。” 唐杰知道黄德志那点小心思,说道:“你放心,有时间我一定在周大人面前美言你几句。” “得嘞!” 黄德志马上变得奉承起来道:“有大人这句话,日后大人吩咐一声,哪怕粉身碎骨,黄德志也要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马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清高的周邑长,对姑爷可是客客气气的,哪有平日里高深的模样;远的不说,就说这县衙里的黄德志,在镇上也算出了名的难对付,但是遇到姑爷,可是服服帖帖的。 “马管家,不好啦!赵家来了好多人啦,你快来呀!” 二毛跑了过来,见到唐杰又恭敬说道:“姑爷!” 马儿回答:“二毛发生什么事了?莫非那贼人跑啦?” 二毛道:“不……不是的。镇上的人听说二小姐是被人冤枉的,现在都到赵家门口来认错啦!马管家,你快去看看吧!” 马大元伏诛,马儿很快就被认命为赵家管家;唐杰听到镇上的人来认错,只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可爱,单纯善良,害怕做亏心事心里不舒服。 唐杰笑道:“马管家,你去吧!我正好要找老祖宗说几句话!” 马儿转身去照顾镇上的村民,唐杰便去祠堂找赵家老祖宗。赵家老祖宗还在忏悔,因为马大元是她捡回来的,这些年当做赵家人对待收养。 若是因此差点害得赵家绝后,赵老祖宗自然脱不了干系。赵大的身影赵思思已经检查出来了,因长期服用慢性毒药,导致气血不足,亏空的厉害,若是再晚一些,赵大的性命便是真的不保。 为了赵家能够开枝散叶,赵老祖宗忏悔的同时,又在默默打算赵家人后路。 这时,赵家下人二毛先行一步进了祠堂,轻声禀告道:“老祖宗,姑爷回来啦!正在门外侯着呢!” 一听到姑爷,赵老祖宗的精神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她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姑爷进来!” “诺!” 唐杰走进了赵家祠堂,赵老祖宗慧眼紧紧盯着唐杰,随后朝着唐杰重重磕头。 “老祖宗,你这是干嘛?您当着赵家祖宗面,莫不是折煞小人啦!” 唐杰起身搀扶赵老,赵老拒绝道:“姑爷要是不答应老身,老身便一直跪着!” “赵老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若是小子办不到,那就没办法了。” 赵老道:“老身知道姑爷身份不一般,思思那丫头不肯讲,老身也猜得出一些,思思得以沉冤得雪。这黄石镇肯定是留不住了,姑爷若是不嫌弃,便带走那丫头吧!” 唐杰皱眉,此行之后,思思的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他要是弃赵思思,恐怕她这辈子就算毁啦,若是他接受,家里的柯兮怎么办? 唐杰为难道:“赵老,实不相瞒,小子本有婚事在身,此番能到这里,实为曲折。” 赵老叹息一声,说道:“老身早已经想过,门外来认错的,其中不乏一些向赵家提亲的人,可思思那丫头倔强的很,除了姑爷,谁也不嫁……” 唐杰心里烦躁的很,咬牙附耳朝着赵老交代起来。 ------------ 第101章 出手的十三狼 “来人,给小十八松绑,他可是咱们白莲教的贵客,你们怎么这么粗鲁对待他呢!” 妖月儿一发令,旁边白莲教教徒有些迟疑,一旁的归海刀客不悦道:“见汝等松绑便松绑,哪来那么多废话!” 经过几日的了解,唐杰倒是对妖月儿的戒备少了些,唯独面对一言不发的归海刀客,他有些害怕。 众人松绑了绳子,归海刀客沉声道:“圣女,教主在西洲等咱们,咱们快些赶去吧!” 妖月儿讨厌归海刀客,一方面是归海刀客表面上恭维她,实际上怕的是她圣女这层身份,这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作风,让妖月儿很是不喜。 “咱们加快速度!” 这时,归海刀客旁边的一个白莲教教徒应声倒地。 “谁人在暗算!” 只见那汉子满嘴冒血,胸口中了一根细迷的银针,瞬间便没了生气! “这银针有毒!保护圣女!” 归海嘴上说着保护圣女,身子却是离妖月儿还有二米的距离。唐杰吓得躲在妖月儿旁边,嘀咕道:“这他娘的是要杀我呀!” “狂头小儿还算不傻!” 草丛中央突然冒出来一个威风凛凛的汉子,汉子刚刚着急,身后便紧随着十几个道袍模样的道士,个个手里拿着短剑。 “疯牛!”唐杰失声道。 “正是老子,老子这来取你性命啦!” 疯牛一只眼睛做了包扎,成了独眼道士,见到唐杰,杀气外露恨得咬牙切齿。 想到疯牛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身手,唐杰便有些心虚说道:“咱俩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缠着我不放,你看老子现在沦为阶下囚,哪里是南洲白莲教的舵主!” “多说无益!伤了老子眼睛,抓了你老子要吃了你的肉!所有人都得死!” 疯牛一声令下,他身手的道士便冲了过来,归海在黑衣人身上吃了亏,折煞天下第一刀客的面子,此刻也想用一场胜利挽回面子。 一个跨步飞跃出道:“疯牛?你便是食人肉的疯牛?” “你猜对了,老子可没奖励,看剑!” 疯牛说话间便于归海纠缠在一起,妖月儿拔剑一咬牙,砍掉唐杰手上绳子道:“汝好自为之!要是敢跑,白莲教拼尽全力也要找你小娘子我寻仇!” 唐杰心里有些愤怒,这些疯子,等老子逃回去,一定要全将你们杀了! 瞬息时间便有一个道士朝着唐杰砍了过来,唐杰本能翻滚躲避,见到旁边死人的短剑,捡起防卫。 现在他谁也信不过,逃肯定是逃不了,跟着白莲教人,还有机会活命,若是落到疯牛手里,想想他吃肉的样子,唐杰便觉得恶心。 唐杰见到有个道士想偷袭妖月儿,连冲了过去,一把阻拦,靠在妖月儿身旁。 妖月儿眼神复杂的偷偷瞧了一眼唐杰,白莲教教徒人手和道士差不多,不过都是身手相对臭道士差了不是一截,很快就死了一大半。 妖月儿着急地拉着唐杰,道:“咱们走!” 唐杰大喜,妖月儿身手不弱她要是逃跑,没人拦得住。 归海和疯牛一时间不相上下,过了二十多招依旧不见高低,疯牛越战越勇,宛如暴怒的蛮牛道:“你便是天下第一刀客归海,想不到加入了邪教。” 归海不屑道:“哼,我虽然加入邪教,可也没吃过人肉,你这伪君子,可没资格教训老子!拿命来!” 疯牛不屑道:“吃了便吃了,疯牛敢作敢当,我今个便试试天下第一刀客是否浪得虚名!” 归海翻身说道:“道教十大高手的疯牛,想不到只有这点本事,今日便让你看看冷血十三刀的威力!” 正在两人纠缠之时,突然间一声声狼嚎的声音响了起来,狼嚎声让人听着悲凉沧桑,仿佛是沙漠中孤独行走的孤狼,临死前发出的哀嚎! “这……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仿佛是牛角吹出的狼嚎!” 在场的人停止了打斗,都被那狼嚎声吸引。妖月儿见到唐杰脸色喜悦,将短剑比在唐杰脖子上,冷声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唐杰凛然不惧,道:“一个能取在场所有人性命的人!” 妖月儿不屑道:“白莲教天下第一,这里有天下两大高手,谁能取他们性命!” 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十三个戴着狼图腾面具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手里那些弯月长刀,彼此间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冷漠的眼神。 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沧桑地声音道:“给尔等一个机会,滚!” “滚!”十三个人齐声冷漠道。 疯牛有些失神,他本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要是被几个蒙面人吓到便逃跑,日后传了出去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归海刀客看出疯牛心思,说道:“来者不善,咱们不妨合作,杀了这些黑衣人再来一争高下!” 疯牛点头道:“道教弟子,先杀了这些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无知!”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阴森森的声音道。 归海大叫,道:“还等什么,上!” 妖月儿也想出手,不知道为何唐杰抓着她手阻止,妖月儿怒斥道:“你干什么!” 唐杰冷声道:“汝要想活着离开,最好待在原地别动,你的手下,撑不过十息时间!” 妖月儿以为唐杰害怕,十息时间哪怕是天下第一剑客逍遥自在也不敢狂言,不屑道:“懦夫……” 她还没有说出口,冲上去的道教弟子和白莲教教徒,仿佛是秋天里的稻田,被眼前的黑衣人配合无间下,齐齐倒地。 只见到十三个黑衣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攻守兼备,稍微一个瞬息,就是一条人命倒下! “你们是哪路好汉?”疯牛身上中了几刀,望着鲜血淋漓。 他和归海靠在一起,吃力的抵挡着眼前十三个黑衣人的攻击。 归海脸色难看道:“他…他们似乎没有使出全力!还在手下留情!” “怎么可能!” 疯牛的话刚刚说完,原本活着的三十几名汉子,此刻全成了冰冷的尸体。 归海颤抖道:“狼面具,黑袍加身,牛角嚎,弯月寒刀,我早该想到,他…他们是塞外十三狼!” “塞外十三狼?” 疯牛似乎想起了一件恐惧的事来,他咒骂道:“他们竟然还活着,还打个屁,逃吧!” 谁曾想到闻名天下的两大高手,面对塞外十三狼,竟然没有一战的勇气! 其中一个黑袍准备追赶逃跑的两人,另外一个相对矮小的黑衣人道:“别追了,保护少主要紧!” 妖月儿双脚哆嗦的厉害,面对凶神恶煞的十三个人,她只觉得仿佛是泰山压来,让她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勇气! ------------ 第102章 食人客栈 十三个人整齐的走了过来,他们弯刀还流淌着鲜血,地上尸体躺了大片,不久后就会变成一捧黄土。 行在前面的黑袍人脱下面罩,露出的正是孤狼那张熟悉的脸;孤狼向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少主,属下救驾来迟!” “你们救驾及时,何来罪过!” 孤狼又道:“少主,主公已经派人接手扬志县,主公说少主难得出来一趟,不妨去西洲北义城走走,随便帮唐家商号立下根基!” 既然扬志县唐呦已经派人安稳,在张启云的治理下,应该不成问题。唐杰最担心的还是肥料和秋收问题,便问道:“今年扬志县的秋收如何,肥料可有作用?” 孤狼闻言大喜,道:“承蒙少主派人发明的肥料,今年县里大丰收,比往年足足高了三倍有余,我来得时候张大人还在统计,从他激动地表情上来看,想来应该差不了多少。” 唐杰松了一口气道:“好在我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一趟去北义城,咱们定要为南洲打下坚实的根基。” 孤狼转身朝着另外的人,道:“此番前去北义城,咱们人多势众,免得引起别人注意,多生些无谓的麻烦!弑狼终狼老狼,汝跟着保护少主,咱们在暗中跟着。” “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随后孤狼有吩咐一行人前去化妆成普通人。妖月儿一直没开口,不过孤狼对他有些不放心,道:“少主,这女子是白莲教圣女,在江湖上心狠手辣,放跑了她…” 妖月儿眼里露出凶光,明显有些惊慌失措,这几十个人,她肯定是打不过,唐杰咬牙阻止,道:“这一路上她也帮衬过我,暂且留她性命,倒是道教那疯牛道士,留不得!” 疯牛宛如一根针扎在唐杰心里,已到了不得不杀的地步。 旁边文文弱弱的终狼咳嗽着说道:“少主不必担心,有兄弟们在暗处,除了那逍遥自在在世,这世上还没人能伤到少主半分!” 弑狼操着雄浑地声音道:“少主,你可别小瞧了终狼,这小子可是用毒高手,杀人于无形,有他放话,少主这一路大可安安心心。” 听到用毒,唐杰本能想到雨巫,便道:“汝可听过唐门?” 终狼眉头一皱:“唐门正是西洲用毒的门派,江湖人说他们用毒第一,实际上却不知道唐杰真正可怕的是唐门暗器!” 唐杰不解道:“唐门暗器?莫非,他们杀人于无形全凭暗器?” 终狼点头道:“少主猜的没错,这世上的毒有两种,一种是慢性毒药,想要杀人需要一点时间;另外一种便是鹤顶红之类的快速毒药,这种毒药闻之却没有问题,除非经食用。” 唐杰这也知道一些,世上的毒,除了植物动物毒素外,其余的无非便是一些重金属。 路上唐杰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情况。唐杰已经向柯家送了定亲礼,只等来年唐杰回城,便迎娶对方过门。 想到善解人意的柯兮,唐杰便觉得有些幸福。 一行人走走停停,到了枫林渡,便会有唐家商人前来接应。 终狼擅长用毒,能快速分辨毒药的种类;老狼是一个侦查能力很强的人; 有了这两人,唐杰倒也安心不少,孤狼安排这两人在唐杰身边,可谓用心良苦。 以前智庙的黑衣人尊崇塞外十三狼,唐杰还不能清晰认知的话,自从见到归海疯牛落败,他脑海里便有了清楚的尺度。 孤狼曾说,塞外十三狼强,不是强在他们的个人实力,而是他们彼此间配合无间,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是多年来磨合的结果。 妖月儿一路沉默不语,唐杰也不想带着她,不过若是放她跑了,在找人来捉拿自己,惹些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老狼指着前面道:“少主前面有间客栈,正好可以落脚,等明儿才和唐家商人在枫林渡接头!” 唐杰也有些乏了,点头道:“也好,行了一天正好养足精神。” 客栈不大,完全是一种农舍的结构,唐杰有些皱眉,道:“老狼,我这心里觉得不踏实,你看这四野都是荒山,突然间有一家客栈立在这里,周围怎么也不见人家。” 老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少主眼光好,没错这正是一家黑店!” 唐杰有些不解,道:“明知是黑店,干嘛还要在这里落脚?” 弑狼哈哈大笑道:“少主有所不知,咱们这一路来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若是找一家普通的店家,咱们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反正这黑店也是昧着良心干坏事……” 弑狼还没说完,唐杰便从哥俩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狂热。唉,也罢,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你不杀人家,人家便会杀你。 反正是黑店,也算替天行道吧! 几人走进店家,店家里面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来人的老板娘长相一般,身材却是异常丰满,花枝招展地说道:“小儿,今儿个来了贵客,还不下来招待!”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小的店小二便提着茶水跑了下来,店小二八字胡须,下巴有一颗显眼的大痣,痣上面还有一根五厘米长的骨子,看着让人觉得实在恶心。 店小二笑嘻嘻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老狼开口道:“店家,你们店里都有哪些招牌菜?” 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店里最出名的是巷子林猪肉,猪肉幼儿不腻,在咱这都是出了名的!” 弑狼大大咧咧道:“老子可不喜欢猪肉,那羊肉才是老子最爱,在上面加点葱花,那滋味。” 老狼又道:“在抄几个蔬菜。” “得嘞!”店小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等到人离开,老狼才做出恶心姿势道:“少主,到了黑店可千万不能点猪肉。” 唐杰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大鳄道:“你是说,是人……” 弑狼点头道:“没错,他说的巷子林猪肉,就是将人活活打死,等待鲜血流干,然后在刮皮抽筋……” 妖月儿一阵恶心,紧紧靠着板凳,脸色苍白。 老狼似乎很乐意看到妖月儿吃瘪,马上笑着道:“少主,刚才我不过是骗那丫头的!” ------------ 第103章 柳月昭 老板娘名叫柳月昭,以前是北义城一个不出名的烟花女子,后来被柳月昭前夫宏兴做了来。 宏兴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地痞,眼看家中无粮,便将柳月昭又卖给了金鹏,也就是柳月昭现任丈夫。 柳月昭是一个有头脑的女人,有了前两次悲惨的经历,她便和附近山寨的土匪来往密切。 金鹏也是个混吃混喝的赌徒,有一次醉酒打了柳月昭,柳月昭气不过,想到自己悲惨的经历便失手杀了金鹏。 杀了金鹏,她一个弱女子又不知道怎么办,便想出了用人肉代替猪肉开店的心思。 这年头,杀个人死个人,不见个人,实在太简单了,柳月昭自从赚了钱得了甜头,便做起了人肉生意。 店小二不敢直视柳月昭,低头道:“老板娘,这个月又没肉啦!” 柳月昭从来不吃人肉,自从做了人肉生意,她连肉都不在吃,院子后面是处理的场所,柳月昭顾的店小二是她外甥。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道:“老规矩!” 柳月昭外甥柳福道:“姑,咱爹还指望我回家取个媳妇传宗接代呢,干了这些年,今儿个可是最后一票了。” 柳月昭点头道:“今儿个便是最后一片干了这票里边,回家吧。姑姑向你保证一定是最后一票。” 柳福笑着道:“姑得了,有你这句话,今儿个这事就包在了我身上。” 柳福拿着蒙汗药,朝着客栈里走去。等人早已经知道这是一家黑点。唐杰,所以对于柳福送来的茶水,长的几分心呀。 “客官,你们吃饱喝足,小的准备了一些茶水,供你们享用。” 终狼似笑非笑着道:“得嘞!掌柜的,你下去休息吧。我们几个都是大老粗,不用你招呼我们!” “得嘞,客官有需要随时叫我。” 柳福刚刚出门,终狼便道:“这茶里有东西。” 唐杰便好奇问道:“终狼,你是咱看出来的?” 终狼指着茶水柳福倒的茶水,道:“普通的茶上面是不含油腻的,只有塞外的人才那么放。而且这鬼地方,油比黄金还贵,主人家又怎么会舍得在里面放油。少主你们,这茶油而不化,分明是刚加进去东西,再看杯底,要是茶叶肯定是一些碎石头或者碎叶子,里面却是一些白色的东西,这东西正是蒙汗药的成分之一……” 弑狼道:“少主,看来他们要对我们动手了!咱该怎么办?” 唐杰道:“咱们可不能束手就擒,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老狼眉开眼笑道:“少主,兄弟几个就等你这句话咧,这黑心的店家这些年油水肯定不少。” 弑狼咒骂道:“老狼他娘的,你还是改不了贪财的毛病,老大说了这迟早有一天你会毁在这毛病上。” 终狼道:“弑狼,你也没说老狼了。” 说完,终狼朝着唐杰笑了笑道:“少主,你呆在这里,咱哥几个出去捉了他们。” 说完几人便悄悄潜出房门,妖月儿全身被绑着,宛如粽子一样,等待几人离开,冷笑道:“唐杰,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娘捉你时可没这样绑过你,快将我放开。” 唐杰道:“你可没折磨过我,可你差点要了我命,老子好端端做个风流少爷,被你们白莲教折腾到这里,难道怪我不成。行了,等明天到了枫林渡接手,我便放了你!” 妖月儿冷哼道:“我们白莲教是天下正宗,带天行旨,总有一天我师傅圣母会推翻大周一统天下,能得到圣母接见,是你祖宗冒烟修来的福气!” 唐杰从将妖月儿腰间的手帕塞在她嘴里,不屑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子连天都不信,还会信你们这些妖人!” 只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门外便响起弑狼大嗓门地声音,撞开房门,道:“少主,事情办妥啦!那娘们被咱们绑在楼下,那店小二发现了咱们,让那龟孙逃啦。” 办成了就好,唐杰说道:“我这就下去!” 到了院子,柳月昭被前后脚被绑得结结实实,见到唐杰,她恼怒道:“客官,奴家好心招待你们,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客官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怎能欺负奴家一个弱女子!” 老狼吐吐沫在一旁,道:“行了小妹,别人不知道,咱哥几个还不知道你背地里的勾当,院子后面柴房的那些骨头,还未来得及处理,可不是一个人的吧!” 柳月昭不解道:“客官再说什么,那些分明是羊肉的骨头,奴家怎么不明白!” 终狼道:“你这妇人,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吃,是不会说实话。” 终狼从包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瓷瓶,笑嘻嘻,朝着柳月昭身上一倒,柳月昭惊恐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终狼笑道:“真是便宜你啦,老子还有最后一点,全用在你身上了,这叫痒痒粉,倒在身上,用不了多久,先是手臂发痒,紧接着就会全身发痒,越挠越舒服,最后会将自己肉一块块扯掉,直到流血身亡。” 柳月昭冷声道:“卑鄙!” 唐杰有些好奇,莫非终狼真有痒痒粉这种东西? 老狼一幅老好人模样道:“小娘子,这贱蹄子就喜欢被人骂,你越骂他,他越兴奋。他不止有痒痒粉,还喜欢将人做成腊尸,蜡尸就是两人丢进河里泡个三天,等全身溃烂,然后丢进滚烫的油锅里炸,榨干以后,挂在屋顶的便是蜡尸了!” 柳月昭吓得面容失色,哪里还敢挣扎,赶紧忍着痒,朝着终狼磕头道:“几位爷饶命!饶了奴家吧!奴家招啦,什么都招啦!” 终狼笑道:“俺可不能做主,得看我家少主的意思!” 终狼有意无意指点柳月昭,唐杰知道终狼这在等自己发火,毕竟他才是一行人的主子。 柳月昭又朝着唐杰磕头,道:“爷,饶了我吧!只要爷饶了柳月昭,柳月昭愿意做牛做马侍奉爷!” 唐杰也在犹豫到底放不放过柳月昭,瞧见柳月昭额头上都是些鲜血,心里有些不忍。 一想到柳月昭做人肉的生意,又觉得恶心,唐杰咬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了你也可以,不过……” ------------ 第104章 商号遇难 枫林渡坐落在客栈东边! 弑狼想不通少主为何要放走柳月昭,他知道作为下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便问道队伍里聪明的老狼道:“老狼,柳月昭作恶多端,你说少主为何要放走柳月昭?” 老狼想了想道:“少主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俺不知道,一个柳月昭能有什么理由?” 终狼在一旁附和,说道:“你们忘记了少主交代柳月昭的话。汝虽可怜,却做人肉生意,本该就此杀你。不过汝想过没有,做人肉生意终究非长远之计,恶人他人不说,还恶心自己,这种事情说出去光不光彩,汝自己心里有数。汝不为自己,也要为后代考虑,谁家的子女愿意父母堕落?汝曾沦落风尘,当知风尘女子的无奈……汝且先到北义城,我随后便到。” 唐杰笑道,这群人当着自己面谈论,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告诉他们答案,便道:“你们不必多想,柳月昭曾是风尘女子,她自然知道风尘女子的心酸。她被男人骗了三番,以此报复,做起了人肉生意,说明此人本性未泯,尚未完全沦落,我此番到北义城扎住脚的同时,还需要打探消息,既然她曾是北义城的人,想必知道的比咱们多。” 妖月儿和一行人熟了一片,不在似当初那般话少,她蹭声道:“你明知她堕落风尘,还要回青楼,你这不是害了她吗?” 唐杰道:“害了她?你怎知我是害她还是在救她,你难道看不出来,柳月昭的手纤细小巧。” 妖月儿打击道:“原来你是看上人家柳月昭的姿色了,难怪那么好心,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畜生。” 终狼等人不敢接话,他们也不清楚唐杰对妖月儿安的什么心,所以只在一旁忍着笑意看戏。 唐杰道:“汝好歹也是白莲教妖女,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她若是亲自杀人,手上应该有很多老茧才对,这说明她本身就是爱美之人,她恨男人,却又觉得人肉恶心。说明,有了好的生计,她肯定不愿意做这行勾当!” 妖月儿嘀咕道:“你又不是女人,你怎知她在想什么?” 唐杰气道:“你又不是柳月昭,你怎知她想什么?” 妖月儿支支吾吾道:“就算我不是她,我也知道她要什么!” 算了算了,也任由她吧,反正到了枫林渡,将他抛弃了便是。 交接的人是北义城唐家商号的掌柜杜康,四方脸,高鼻梁,小眼睛,长相普通,见到唐杰恭敬行礼道:“少主!” 唐杰简单寒暄一番,便道:“唐家商号这次运了多少货过来?” 杜康道:“除了白纸毛笔五石,还有蜡烛一千根。” 唐杰又问道:“城里的情况你大概了解多少?” 杜康叹气道:“少主,这一趟商号不容易呀!咱们唐家商号,这会被人天天盯着,要是开店,恐怕会有人来捣乱。所以,老奴一直没敢开店,只等着公子来做主?” 被人盯上了? “是什么人?” “北义城城主纳兰顺德的三小姐纳兰若曦。” 被城主的女儿盯上,这倒有些麻烦,唐杰想了想问道:“汝将事情缘由将来听听?” 杜康一五一十开始交代起来,原来当日商号和往常一样打进北义城,以往商号都是和守城的将领有联系,随便检查便可以进入。 那天正好撞见纳兰若曦游玩,见到守城将领松懈,就上去问责,守城将领还以为是哪家的疯丫头,就不屑的准备赶走! 谁知纳兰若曦背后的人亮出纳兰顺德令牌,这下下了守城将领不说,还命人严厉看管唐家商号的货物。 唐杰沉声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对,姑且等我回城拜访那纳兰若曦小姐好在做打算!”唐杰转而打量妖月儿。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不知为何妖月儿只感觉心里一阵失落,她冷喝道:“姑奶奶可从未被人嫌弃过,今儿个姑奶奶不喜欢你们,你们快滚吧!”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弑狼调侃道:“妖女,明明舍不得咱家少主,不如留下来给少主暖被窝!且不快活!” 妖月儿一阵脸红道:“呸,谁愿意陪着这个王八蛋,你们放了姑奶奶,日后可别后悔!” 唐杰苦笑道:“你们白莲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来一个我便杀一个,什么天道之下,白莲带天行旨,若是白莲教当真带天,何如一个道教都为难不了?” 妖月儿反击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白莲教才是天下道宗!” 说罢,妖月儿转身便准备离开,唐杰将腰间的干粮扔在地上说道:“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包裹里有三天的干粮,还有三两银子,若是你能活着,再说吧!” 唐杰等人转身上了船,独留妖月儿在原地注目,她失神片刻,说道:“姑奶奶才不会那么早死,我还要让你亲眼看见白莲教一统天下,普度众生!” 船儿越行越远,弑狼说道:“少主,俺看的出来,那妖女对你有意思,公子为何要赶她离开。” 唐杰摇头道:“这辈子,我心里有兮儿便足矣,我不想让兮儿为难。” 弑狼摇头道江山美人,像少主这般痴情的恐怕也是世间少见。 不一会儿,杜康拿着三封封递给了唐杰。在大周还没有流行写信,这也是唐杰交代唐家商号的一点,彼此间可以通过写信交流。 信封里夹杂着烤漆,唐杰首先读了张启云和唐呦的信件,唐呦交代唐杰无比要拿下北义城,北义城偏西,顺利打进北义城,可以为将来多一条后路。 张启云介绍的是扬志县大丰收,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同时张启云准备实施唐杰的生育方案。 宣传晚婚晚育,实际上这在医院是不科学的,被广大医生所怀疑。女性比男性发育快,在18岁以上是子宫功能最佳时期,超过25岁子宫已经在慢慢退化,所以最佳的生育还是18到25之间。 最后一封是柯兮的信件,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香,上面写了柯兮满满的思念。 唐杰只觉得泪眼婆娑,来到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份归属感。 ------------ 第105章 纳兰若曦的嗜好 到了北义城东城唐家商号,唐杰很快派人打听纳兰若曦的爱好,好在做打算。 唐杰正在小憩,弑狼来报:“少主果真是料事如神,柳月昭已然等候公子多时!” 这柳月昭本就是青楼女子,唐杰保证将来给她一份体面的身份,她自然高兴的卖命!这鬼世道没靠山,柳月昭一个弱女子要想活下去,难! 柳月昭领着一个老鸨走了进来,那老鸨脸上涂了厚厚的白粉,跟死人脸没多少区别,尖嘴唇,一看就是能说会道之人。 柳月昭说道:“主子,你交代的事办妥啦,这位是西城的王妈妈,近年来生意不好,姑娘们走得走,生意做不下去,正准备卖了院子!” 唐杰道:“我也不准备为难你,既然你是店家,那院子准备卖多少钱?” 王妈妈诚惶诚恐,转了转眼珠子道:“大人,俺那院子可是有二亩大,旁边是池塘,左右两边可都清净的很,而且人挺多的……” 王妈妈还没有说完,柳月昭便有些不悦的打断道:“王妈妈你得罪了纳兰若曦小姐,我看看你可怜才同意买下的院子,你可别不知好歹!” 那老鸨有些心虚地比了比手指,道:“俺要三百两!” 唐杰笑道:“北义城的实价我不熟悉,要在这里扎根,区区三百两唐某还是负担的起,看你得罪了纳兰若曦小姐,我给你三百五十两,算是留给你养老!” “大人真是好人!” 老鸨马上高兴地掏出地契交给唐杰,唐杰命掌柜杜康去取银子,等待老鸨离开。 柳月昭这才道:“大人,那院子奴家在的时候就能卖个一千两,大人以三百五十两腾下来,当真是好本事!” 听到柳月昭拍马屁,唐杰道:“你能在短短时间里找到地方,也不枉我对你的期望!” 说完,唐杰将地契递给柳月昭,柳月昭不解道:“大人,你这是?” 唐杰道:“柳月昭汝肯定以为本公子要再次将你送到青楼,哪怕不是,为何要收购青楼。跟了本公子,本公子别的不敢保证,你柳月昭的身子却能清清白白!” “大人,柳月昭本就是堕落风尘的女人,身子哪里还干净!” 柳月昭有些眼红,弑狼也有些不解。 唐杰继续道:“人贵在自爱,以前的事由不得你做主。这地契你先拿着,楼子便以你名字命名!我要你将楼子装潢的尽量儒雅高贵,招一些苦命的女子或者下人,营业的同时,要你打探整个北义城,甚至整个西洲的消息,我要看到有一天整个北义城的人,听到你柳月昭的名头,都要以崇拜的口吻羡慕。” 柳月昭泣不成声,默默接过地契,朝着唐杰磕了磕头,随后去账房领银子。 弑狼不解道:“少主,你难道不怕柳月昭转身买了地契,拿着银子跑了吗?” 唐杰微微皱眉道:“弑狼,你说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怎么的名号怎么会叫柳月昭?” 弑狼沉思道:“少主,你是说,柳月昭当日没有对你说实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只有她自己清楚,不过想来当初她也有落魄的缘由,你看她五指纤细,言行举止儒雅,跟青楼的女子格格不入,我猜的没错,她一定是某家大户人家的姑娘沦落!” 弑狼这才想起为何他总是觉得柳月昭和平常人家的女子不一样,原来她本身的气质就与人不同! 弑狼问道:“少主,柳月昭会为咱们卖命吗?” 唐杰笑道:“你放心,她既然藏着秘密,为了报仇,就一定会为咱们卖命!你可不能小看这女子,她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找到老鸨,并且恐吓对方低价出售,可不简单!” 弑狼不解,也不知道公子从哪里看出那老鸨被柳月昭恐吓过。 不一会儿,终狼和老狼就高兴地来报,道:“少主,打听清楚啦!这纳兰若曦平日里没有其他的爱好,就喜欢收集些珍贵的诗词画画,听说有一次她为了得到西洲第一才子郑克爽的一幅画,几经周折,花了足足三千两银子,所以这才盯上了咱们商号!” 纳兰若曦看来还是个爱好诗词名画的人,不过这个时代的画,没有白纸,更多的是指刻在专门画板上的,这东西劳心费力,却值不了几个钱。 唐杰沉思,道:“这郑克爽又是何人?” 老狼道:“郑克爽是西洲城里的郑家的公子,与北义城的吴家是仇人,以前吴家在西洲城处处不讨好,就是因为郑家的缘故!后来吴家混不下去,就举家搬到了这里,” 终狼又道:“吴家的大公子吴英雄听说最近去过纳兰家求亲,只是后来不知道结果如何。” 唐杰想了想道:“你们可能都错了,这纳兰若曦并不是喜欢字画,而是她想用三千两求郑克爽的画告诉吴家人,她纳兰若曦是不会嫁给吴家人的!” “少主,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几人一拍手附和道。 唐杰微微一笑道:“虽说她不爱字画,可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 弑狼不解问道:“公子,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哥俩说说,可急死咱们啦!” 唐杰笑道:“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有三千两银子,况且纳兰家家大业大,她又不男子,就算再讨家主喜欢,将来也是要下嫁人的……” 唐杰说完便命人取来毛笔白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二个字,塞进信封里道:“将这东西命人交给纳兰若曦,明儿个她一定会与咱们见面的!” 终狼也是一头雾水,拉着老狼出了院子,就道:“老狼,你说少主咱就笃定纳兰小姐收了信一定会与咱们见面?” 老狼想了想说道:“空狼要是在这里,他一定知道,他可是咱们之中最聪明的人,俗话说空手套白狼,他只靠一张嘴便能套万贯家财。” 终狼想了想放弃道:“谁叫咱兄弟俩不识字,不然能从公子刚才写的东西上面看出端倪。” 两人相视一叹,默默得出了院子,都想快点去纳兰府邸,好看看结果如何。 ------------ 第106章 吴家人 养心阁是北义城著名的酒楼,里面经常有达官贵人在此聚集吟诗作对,唐杰得到纳兰若曦的回话,两人约定的地点正是养心阁。 唐杰早早等候多时,纳兰若曦只带了一个一个婢女,婢女有些心高气傲,见到唐杰等人,脸上始终没有露出好脸色。 纳兰若曦走在后面,她蒙着面纱,让人看不出姿色,不过她身材高挑笔直,望着颇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一看就是没人。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唐杰恭敬道:“纳兰小姐,请坐!” 唐杰伸手很是绅士的指了指一旁,那丫鬟巧儿拿出干净的帕子朝着地方擦了擦,随后抱怨道:“小姐,二夫人命人看着你,你要出去出去久了,她肯定又要去老爷那里告状!” 亘古今来,找关系都是一项费力的事。 唐杰陪笑道:“唐某喜欢直入主题,今日找纳兰小姐出来,只是为了帮小姐!” 毕竟别人都是交谈一会儿在说明来意,唐杰的直白,让两人呆住了,蒙面的纳兰若曦,回话道:“你可知我是城主的女儿,帮我你又如何能帮我?” 唐杰笑道:“既然纳兰小姐能与在下在此见面,不正是说明小姐其实心里已经认同了在下。” 婢女巧儿觉得唐杰的狂妄自大,捂嘴笑道:“你又是何人,怎知道咱家小姐有何心事,能帮小姐?” 唐杰满上茶水,并没有立即回话,他傲慢的态度,巧儿正准备教训,纳兰若曦举了举手,笑道: “你为了唐家商号而来,能有如此气魄的人,除了唐家公子,小女子还真猜不出还有谁。只是听闻唐家公子被白莲教抓了去,没想到在这里竟能见到公子本人!” 唐杰被捉的消息,选在扬志县,这纳兰若曦又是如何得知?不简单,这女子不简单! 唐杰正色道:“既然小姐已经猜出我身份,我也不想隐瞒。” 纳兰若曦道:“公子承认了身份,奴家也直话直说,奴家并不是纳兰小姐!” “什么!”终狼几人惊讶地说道。 唐杰伸了伸手道:“你们干嘛?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纳兰小姐不必骗在下,都说纳兰小姐喜欢捉弄人,唐某今日可算见识了!” 纳兰若曦,笑道:“好一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纳兰若曦的声音很是悦耳好听,她从腰间取下一张纸道:“听说这东西是公子派人造的?” 唐杰不清楚纳兰若曦心思,便点了点头,纳兰若曦又道:“这东西洁白似雪,柔软光滑,听说已经传到京都那里去了,只是可惜狐妖乱世,奸臣当道,京都已经不成样子。” 唐杰静静听着,只见纳兰若曦画风突变道:“我要三成利润!” 三成利润! 唐杰差点跳了起来,这纳兰若曦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纳兰若曦捂嘴笑道:“怎么,公子不同意吗?巧儿,咱们回宫吧,免得待会又被人告状!” 三成的利润唐杰肯定是不同意的,折算来回,怎么算唐杰都会亏本。 唐杰心里并不想示弱,谈判谈判比的就是谁先低头,不过唐杰处于弱势方,他没有办法。 他朝着纳兰若曦地侧影道:“听说吴公子曾向纳兰小姐求亲!” 纳兰若曦挺住脚步,眼神有些疑惑,侧目道:“这些女儿家的小事,看不出来公子也喜欢打听!” 唐杰笑道:“纳兰小姐,吴家是北义城的大商家,掌控者整个北义城粮食生意,哪怕是城主也要给吴家一个面子,纳兰小姐的亲事,可由不得你做主!不过吴家人当初能从西洲城狼狈的逃跑,今儿个唐某也有办法能让他们狼狈的从北义城离开!” 纳兰若曦终于不谈定道:“你既然知道吴家养活整个北义城,那你能有什么办法?凭空变出粮食吗?那如此,人人都去信奉白莲教,何苦种田种地!” 唐杰品了品茶,道:“纳兰小姐千金求西洲第一才子郑克爽公子的字画,不就是想告诉吴家人,小姐并不满意这桩婚事!” 纳兰若曦笑道:“我若不满意又能如何,奴家终究是一个弱女子,早晚都得相夫教子远嫁他人。” 唐杰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道:“既纳兰小姐无意合作,如此强求不得!西洲地大物博,唐家大不了不要北义城的生意!” 弑狼等人有些担心唐杰真的放走了纳兰若曦,放走了她,丢失了北义城的生意,日后在想打进来,可就难了! 等待两人下楼,杜康有些着急道:“公子,咱们真的要放了北义城的生意吗?北义城连接西洲南北,地理位置特殊,公子!” 唐杰道:“你们放心,纳兰小姐会回来的!” 弑狼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少主哪里来的自信! 唐杰也在等,他输得起,而纳兰若曦输不起,他给纳兰若曦写的两个字正是人老! 人老珠黄,纳兰若曦终究是要嫁人的,一入侯门深似海,纳兰若曦要想在侯门站住脚,她等不起! 过了半晌,弑狼泄气道:“公子,看来纳兰小姐走远了!” “唉!” 唐杰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楼梯出现巧儿地身影,说道:“唐公子,小姐说啦!这件事情她要考虑考虑,不过小姐让奴婢带个话给公子,明儿个便是小姐生辰,届时吴家人也回来,公子若是不嫌弃,还请到府上做客!” 唐杰大喜道:“巧儿小姐放心,我明儿个一定到!” 待巧儿离开,弑狼这才问道:“公子,你怎笃定纳兰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唐杰做了个物生地动作道:“纳兰小姐今年十四,哪怕在他父亲喜欢,这个年纪,她可等不起!” 巧儿特意说吴家人回来,分明是在告诉唐杰,要想跟她合作,明儿个就得让吴家人丢面子,哪怕不让他们丢面子,至少也得表明立场! 唐杰苦笑地摇头,这纳兰若曦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姑且不说她购买字画气吴家人,听说她还曾派人到吴家店里使坏,坏了人家好多东西。 “杜康,汝下去买点贺礼,不求昂贵,最主要讨女人家喜欢!” 老狼道:“公子,吴家人那边要不要让人盯着?” 唐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这件事情你和终狼去办!” ------------ 第107章 二夫人 纳兰若曦的生辰很低调,来往的大都是纳兰家的族人,当然还有密切关注纳兰家的吴家人。 吴家人在北义城很厉害,他们从号称天下粮仓的中州大量购买粮食,然后在北义城高价售卖。 北义城偏西,土地贫瘠,靠近漠北,大多是荒漠之地,不过北义城甚产铁矿金矿,所以吴家人将北义城的铁矿运到中州,然后购买粮食再到北义城售卖。 吴家人很厉害,当初在西洲城斗不过郑家人,不过凭借雄厚的资源实力,吴家人很快便在北义城安了家。 本应该是高兴的日子,纳兰若曦的脸上却始终挂着阴霾,吴家公子吴英雄又来了,他们这次拿粮价向纳兰城主威胁,只要纳兰家不接受这门亲事,他们就会抬高粮价! 巧儿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好,怯生生道:“小姐,吴家公子在大堂,正如祖奶奶聊天咧!” 纳兰若曦眉头一皱,祖奶奶是整个纳兰家最有威望的人,哪怕是她爹爹,也不敢忤逆祖奶奶的话,若是吴英雄说服了祖奶奶。 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吴英雄吗? 纳兰若曦泄气地坐在板凳上,她心乱如麻,她爹的二妾和吴家人走得近,很快就为纳兰家增加了大量财产。 在纳兰家,有漠北男儿的本性,谁要操家前进,谁就会收到尊敬,如今二夫人如日中天,她又不喜纳兰若曦,似乎这一切都预感着纳兰若曦前途堪忧! 巧儿道:“小姐,你逃吧!逃离北义城,永远离开这里!” 纳兰若曦叹气道:“逃,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天大地大,可没有我纳兰若曦的容身之地,过了今天我便十五,寻常人家,早已经嫁人相夫教子,我也只不过是个女子。”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禀告:“二小姐,门外有一个叫唐杰的人来了!” “唐杰?” 纳兰若曦心里总觉得唐杰能解决她的难题,难得露出笑意道:“快请唐公子等人进来!” 巧儿很不解,唐公子是谁?值得小姐那般对待。 唐杰等人到了院里,被安排到了临近纳兰若曦的位置,唐杰有些不知所措,做了这个位置,那就代表唐杰与纳兰若曦真正上了一条贼船,等待纳兰若曦到了。 吴英雄长得很英俊,身材高挺笔直,五官端正,手持扇子,让人看着风度翩翩。 “若曦!”吴英雄见到纳兰若曦,露出笑意喊道。 纳兰若曦回了一声:“吴公子!” 然后转而,笑眯眯地走到唐杰身边,做出宛如多年未见的小情人,笑道:“唐公子,你来啦!若曦等你好久啦!” 唐杰下意识望了望吴英雄,对方投来歹毒的恨意,巴不得活剥了唐杰,纳兰若曦这一切,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在气吴英雄。 吴英雄热情问候纳兰若曦,没想来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这下所有的火气都撒在唐杰身上。 唐杰干咳附和道:“自然,若曦的生辰,哥哥怎么会不参加呢!正好给你带了些礼物!” 吴英雄旁边的一个下人嘲讽道:“看他俩那样子就知道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不会带了土特产来了吧!” 纳兰若曦回望一眼,吴英雄假装尴尬地教训道:“住口,你这奴才!谁叫你说话的!若曦,实在不好意思家里的奴才都被我惯坏了!” 唐杰心想,这吴英雄看着也不像心胸狭隘的人,这人长相英俊没错,却是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 唐杰没理会对方,命弑狼等人便将箱子抬了过来! 纳兰若曦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洁白无瑕的白纸,还有一些柔软的恭纸! “天啊,上等的雪白纸,可遇不可求,这些在市场上可是价值千金呀!”周围识货的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道。 吴英雄趁着没人注意,小声问道旁边的下人,有些不相信道:“这东西很值钱吗?” 另外一个下人嘴唇哆嗦道:“公子上等雪白纸,墨水浸而不透,干而保墨,闻之清香遗神,摸之光滑似玉。可遇不可求,听说南洲唐家每次产五千张需要工人们一个月日夜兼程才能造就半成品,上等雪白纸唐杰从来都只是送人,而不售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有!” 唐杰拱手笑了笑道:“鄙人偶然间得到唐家上等雪白纸,趁着纳兰小姐生辰,便拿出来献丑!” “听说有人送了上等的雪白纸?在哪里,让本夫人瞧瞧!” 唐杰纳兰若曦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很快就隐藏不见,便看见一个身材中等,雷公嘴锥子脸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二夫人!”一行人恭敬地行礼道。 那女人便是纳兰若曦说得二夫人?唐杰不由好奇打量了一下对方。 那女人走到白纸旁,明显顿了顿,随后道:“真是好生的贵客,来人啦,将这宝贝搬到储秀阁里去,正好让府里的少爷们吟诗作对!” 二夫人这番话,可谓是当众抢了纳兰若曦的东西,唐杰心想纳兰若曦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管东西是否会就落到府里少爷们手里,至少二夫人在大义上占了道理。 果然,纳兰若曦显得很不屑道:“既然二夫人看上了,顺便在这大堂里挑选一些也一并拿去给府里的少爷们,府里可没多少稀罕物,免得咱俩的公子出去不认识,届时丢了纳兰家的脸!” 纳兰若曦语气咬得极重,二夫人显得风轻云淡道:“二小姐说的对,咱们纳兰家可是北义城第一大家族,这北义城的东西,纳兰家的人怎么不尝鲜。” 说罢,二夫人便显得不悦道:“没听见二小姐话吗?还站着干嘛,选些东西给府里的东西拿去!” 老狼轻声道:“公子,这二夫人看来是来闹事的,这明摆着不让纳兰小姐好看!” 唐杰便问道:“你们可打听清楚,这二夫人是什么来头?” 老狼回答:“听说二夫人本是北义城西北林的一个地主家的闺女,纳兰顺德城主在野外打猎,正巧碰到了和丫鬟们游玩的二夫人,随后便将她带进府里纳了妾……” 唐杰道:“怪不得,她靠着一己之力,让纳兰家族变得越来越富有,难怪有这么大的气势。” ------------ 第108章 好琴配佳人 弑狼问道:“公子,你看咱们咋办,要不要帮帮纳兰小姐?” 唐杰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他们纳兰家的家事,何时轮到咱们过问,等着吧,这二夫人不会做的太过的,最后丢的还是纳兰家的脸。” 没等唐杰说完,那二夫人表情跟变了天一样,朝着众人道:“来者既客,各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纳兰家一定会尽量满足各位。” 弑狼不由开始钦佩唐杰起来,道:“公子,你真是料事如神,那二夫人果真不再为难纳兰小姐了!” 唐杰又道:“纳兰小姐既然得到纳兰城主的宠爱,想必待会城主等人也会来,汝等身上杀气腾腾,待会可不要露了江湖人的气息,让人看出异常。” “少主放心,兄弟们一定不会让得城主怀疑!” 等待二夫人离开,纳兰若曦一言不发的重新做回了位置。 吴英雄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串冰糖葫芦,朝着纳兰若曦,阿谀奉承,道:“若曦,听说你喜欢冰糖葫芦,这是我特意派人从冰镇买来的,你快尝一尝!” 吴英雄的厚脸皮,让纳兰若曦很是厌恶,她恶作趣的接过,转身递给唐杰,笑脸相迎道:“唐公子,听说你也喜欢吃冰糖葫芦,正好这里有一串,若曦最近牙疼,你帮我吃了好不好!” 纳兰若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个不停,很是漂亮,她仿佛是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让人生不出拒绝。唐杰却不会被这丫头表面的做派骗了,侯门似海,这丫头能得到纳兰城主宠爱,本身可不简单。 不过为了能与纳兰若曦合作,他俩其实达成了隐晦的条件,唐杰帮她对付吴家人,她便无条件支持唐家商号。 在吴英雄恶毒的眼光里,唐杰微笑着接过,转身便开始品尝起来,一边品尝还边说纳兰若曦给的东西好吃。 吴英雄年纪并不大,心里赌气的厉害,板着脸甩了甩袖子,狠狠瞪了一眼唐杰便离开了。 其中一个下人威胁道:“得罪了吴公子,小子你等着受苦吧!” 终狼冷声回击道:“咱公子这辈子可没怕过谁,管你吴家还是李家!” 纳兰若曦忽然捂嘴笑道:“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唐杰吃进去的东西差点吐了出来,纳兰若曦分明是连着他也骂了。 他尴尬解释道:“纳兰小姐,我帮了你彻底与吴家作对,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总不能以这样的态度对我吧!” 纳兰若曦冷哼道:“谁要你帮我的,我纳兰若曦是何人,还需要你帮忙!” 弑狼有些不高兴道:“你这人,忘恩负义,公子好心帮你,汝却这等态度,莫非公子欠了你不成!” 纳兰若曦很不屑道:“谁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心思!” 纳兰若曦还没有说完,院子里便响起一阵洪亮的声音道:“纳兰老祖宗、纳兰城主到!” 院子中央客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个银发的老妪在二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跟在老妪身后的,正是虬髯胡须的纳兰城主。纳兰城主长相普通,唯独一双眼睛让人看着很精神。 “纳兰城主!老夫人!”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行礼道。 纳兰城主恭敬地跟在后面,等待纳兰老祖宗入座,他才笑吟吟朝着众人客套几句。 很快,纳兰老祖宗朝着这边望了过来,朝着唐杰上下打量,有些奇怪地说道:“你…北眉是你的什么人?” “北眉是谁?”唐杰不解脱口而出。 弑狼赶紧解释道:“少主,北眉正是主公当年行走江湖时用过的一个外号!” 不过,唐杰会错了意,纳兰老祖宗很快就不在打量唐杰,而是转身和纳兰若曦交谈起来。 这让唐杰有种感觉,纳兰老祖宗肯定和自己父亲有渊源!不过从弑狼等人的表情中,他们不似清楚其中关节,不然也不会傻到好好的老祖宗不巴结。 纳兰老祖宗年纪大了,说几口气就感觉到费力,很快二夫人就开始在她后面帮她顺气。 纳兰城主交代一声,便有了一个一老一少的伶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老头,他是瞎子,走路都有些不便,另外一个是蒙着面纱的女子,透过面纱看不清楚女子相貌。 纳兰若曦道:“开始吧!” 然而在众人的眼光下,两人开始缓缓演奏,老头吹着笛子,蒙着面纱的女子开始抚琴;那爷孙乐技高超,演奏的让在场的人如痴如醉。 唐杰只觉得琴声有些熟悉,他打量场中的爷孙,觉得有些眼熟,终于他想了起来,这两人不正是那日他被妖月儿抓住时演奏的爷孙俩。 怎么短短几日,便来到了北义城?要是爷孙俩徒步而来,至少也得半个月时间。 正在这时,唐杰开始发觉爷孙俩的乐声开始变得萧索,那是一种铁马冰河,肃杀的声音。 唐杰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声音哪里不对,纳兰若曦一直盯着唐杰,还以为唐杰不喜欢她父亲请来的伶人,不高兴道:“怎么,唐公子知晓音略吗?” 唐杰回过神,道:“只是略懂而已!” 纳兰若曦,紧紧打量那蒙面女子**的长琴道:“你可知道,那女子手里长琴的来处?” 唐杰摇摇头,纳兰若曦继续道:“那是上等梨花木制成的琴声,看那琴弦,我虽然看不出材料,却知道不简单,这等好琴,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等待伶人演奏完毕,现场响起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那面纱女子起身朝着众人行了行礼,然后说道:“宝剑配英雄,好琴配佳人!妾身自知出身低微,留着这等好琴也是糟蹋了它。正巧今日是纳兰小姐生辰,妾身正好将此等好琴送予纳兰小姐!也好换些银两安家落户!” 纳兰城主也看得出琴是好琴,道:“汝有如此见识,吾甚是欣慰,纳兰家不会亏待人,便赏赐汝爷孙俩百两白银,汝选处地契,好安顿后生吧!” “谢城主赏赐!请城主允许妾身亲自将琴交给小姐,正好交代一些保养方法!” 纳兰城主道:“准!” 蒙着面纱的女子,躬身答谢,便朝着纳兰若曦将琴缓缓递过去,纳兰若曦显得很激动,任谁都看得出来,那琴是宝贝。 ------------ 第109章 琴绝匕出 图穷匕见,今有琴绝匕出,纳兰若曦万万没有想到,在面纱女递上宝琴时,她从琴下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 匕首寒光一闪,面纱女眸子里露出笑意,径直朝着纳兰若曦刺了过去。 “去死吧!” “若曦!女儿!”纳兰顺德当即反应过来,惊呼道。 面纱女露出狰狞的笑容,纳兰若曦吓住了,没来得及躲避,说时迟那时快,唐杰早就注意面纱女动作,待她出手片刻,拿着金樽便朝着面纱女丢了过去! “孽畜!修要伤人!” 金樽暂时阻挡面纱女的攻击,刹那时间,弑狼力拔山兮,一只手轻松便抬起桌子朝着那女子扔了过去,女子反应极快,宛如跳跃的鲤鱼躲了过去。她行动迅捷,见到一群官兵包围,迅速跑到盲人身边,那盲人并不是瞎子,他眼疾手快,朝着人少的地方便开始突围! 只见那瞎子一把折破笛子,里面竟然露出一米长的短剑,短剑锋利,见血封喉。 “给我抓住他”纳兰顺德暴跳如雷,十几个下人依旧奈何不得两人,敢在北义城公然闹事,打的还是他纳兰顺德的脸。 “你们这帮废物,养你们何用!” 众人依旧奈何不得两人,两人趁着暴乱,早已经逃出院子。 弑狼欲看好戏,唐杰阻止道:“弑狼,给我回来!” 现场乱做一团,弑狼这才想起保护唐杰安危,不舍的又到原地,纳兰若曦已经傻了,呆在原地还没有醒悟过来。唐杰挡在纳兰若曦前面吩咐一行人道:“这件事情有纳兰城主处理,你等不要越界!” 弑狼有些不服气道:“少主,那女子虽然迅捷,不过要是老狼出手,一定能将他抓住的!” 唐杰皱眉道:“汝等别忘了我们此行目的,树大招风!现场混乱,保护纳兰小姐要紧!” 弑狼醒悟过来,赔礼道:“少主交代的是!” “二小姐,你没事吧!”唐杰问纳兰若曦道。 纳兰若曦脸色苍白,双手一直在颤抖,终究是女人,唐杰安慰地拍在纳兰若曦肩膀安慰道:“只是一个小人,估计以你爹的实力,很快就会伏诛!” 纳兰若曦眼里露出一抹色彩,她首先将地下的长琴捡起来,清除上面的泥土,叹气道:“还好琴没坏!” 也不知道是不是纳兰若曦强忍害怕,唐杰万万没想到纳兰若曦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琴,难道一个琴比她性命还重要? 终狼小声提醒道:“公子,都说爱财如命,刚才那女杀手弹的一手好琴,她临走匆忙忘记带走,以后肯定会回来取的!” 唐杰问道:“你等可看出这两人来历?” 众人摇摇头,他想到自己曾经遇到的杀手,莫非跟这这一群人是一伙的? 想到女杀手临走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反倒是一个清澈女子的幽怨之情!以女子的身手,当时要是取纳兰若曦性命轻而易举,可为何一个小小的金樽就打消了她刺杀的念头? 唐杰来不及多想,便有纳兰家的人过来接纳兰若曦,唐杰等人识趣,躲在一旁。等到四野无人,老狼皱眉道:“少主,你可认识那杀手?” 唐杰点头道:“曾有一面之缘,但我不太敢确定!” 老狼说道:“少主,这件事情恐怕对咱们不妙!” 唐杰心里也觉得不安,说道:“你是否发现了端倪?” 终狼也沉声道:“少主,你没有没发现,刚才纳兰城主见到纳兰小姐被刺杀,脸上表情与常理不符!” 唐杰仔细回想,纳兰若曦被刺杀时,当时他为来得及注意纳兰顺德,不过第一时间听到纳兰顺德发布号令,也想看看纳兰家的处置。 唐杰大鳄道:“当时,他好像没有紧张,反而嘴角有一些上扬的弧度,我当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莫非这件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还是他原本就知道两人是杀手?” 老狼说道:“少主,老狼识人无数,所以便留了心眼,单凭这一点还无法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纳兰城主知道行刺的是何人派来的。” 唐杰见到老狼信誓旦旦,便问道:“你别绕弯子,直说了!” 老狼又道:“纳兰城主一向无仇无怨,据说纳兰家的人,也很少惹事,如果老狼猜的没错,来人正是东洲太守周毅的!” 唐杰微微皱眉,这周毅这曾派人刺杀自己,若是他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又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唐杰当即反驳道:“不可能是他,我猜测应该是效忠周天子大臣的手下,以此想要嫁祸给周毅,周毅号称佣兵百万,据说最近周天子病重,他已经前往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 老狼想了想道:“公子,听你这么一说,老狼便能猜出刺杀的人是谁派来的呢!” 弑狼好奇道:“老狼你倒是说,别绕弯子,俺听得难受!” 老狼又道:“纳兰顺德!” 老狼说出这个名字,终狼浑身颤抖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唐杰也觉得应该是纳兰顺德自导自演的一场刺杀戏,谁都知道周天子大权旁落,周毅如今到了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西洲周膳又是出了名的死忠周天子,没有周天子命令,他就得一辈子镇守漠北,这么看来,纳兰顺德这么做,似乎是在为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终狼咬牙道:“如此看来,那两个杀手应该能顺利逃出西洲,纳兰家人永远不会捉拿二人,如果两个杀手并不是纳兰顺德派来的……” 终狼刚说完,现场就一阵沉默,如果杀手不是纳兰顺德派来的,那么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已经被人家掌握,而唐杰成了一枚重要的棋子! “如果我猜的没错,待会他派人召见我,这件事情务必烂在咱们心里,绝对不能透露一点风声!” 众人点了点头,纳兰府已经封闭,没有纳兰顺德发话,所有人都有嫌疑。 索性纳兰家老祖宗并没有受伤,不然整个在场的人,都少不了纳兰顺德的迁怒。 二夫人一直在指挥下人打扫现场,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很有魄力,处事不惊,有条不紊。 ------------ 第110章 交易 “唐公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纳兰城主有请!”不多久,来了两个下人。 唐杰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人走了去,弑狼原本想跟着,那下人皱眉道:“唐公子,刚刚发生了这事,谁都有嫌疑,你得手下就不必去了吧。” 弑狼有些不高兴道:“你这奴才怎么说话的,好歹当时俺也间接救了纳兰小姐!” 唐杰也有些不悦,不过一想到这是人家地盘,忍住怒气道:“你们在外面等我即可!”弑狼这才停止骂骂咧咧。 到了大堂,正位坐着正是纳兰老祖宗,旁边平起平坐的是纳兰顺德,纳兰顺德旁边落座的正是二夫人,见到唐杰,纳兰顺德首先开口道:“汝便是唐家公子,刚才多亏了你救了我那丫头!” 唐杰回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小人在下也是急中生智,想来也是凶险至极!” 唐杰微微抬头想要从纳兰顺德脸上看出端倪,不过对方始终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深浅。 只见二夫人起身道:“听说你是南洲城的商人,不知道唐太守与你有何关系?” 听到这话,唐杰徒然生出警惕,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便道:“在下只是唐家简单的商人,和唐太守说来还是雇主与奴才的关系。” 二夫人脸上明显有些失望,道:“曾说中州风调雨顺,天下粮食足,不知道唐公子可曾听过,最近流行一句话,南洲粮供天下!” 唐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二夫人这是在试探,想来应该指的是扬志县的大丰收,怎么短短半个月,扬志县丰收的消息就传到了北义城,看来其中不乏人推波助澜,这要是传到东洲,南洲可就是人人垂涎的肥肉了! 这时候,唐杰不敢解释,他老实说道:“听说是扬志县的一个新县令发明了一种叫肥料的东西,这东西能提高粮食产量,不过并未全面推广,也不知是真是假!” 纳兰顺德叹息道:“想来应该不假,听说那县令也姓唐,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唐家族人。” 然后纳兰顺德,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北义城没有那么多土地,不然也不必被吴家人掐住咽喉!” 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纳兰顺德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着唐杰,想从他身上看出讯息。 这下,唐杰知道纳兰顺德召见自己的目的了,他抬头露出狂喜道:“城主大人,小人有办法解决,北义城粮食不足的问题!” 纳兰顺德眼睛发光,把玩着手机的铁球道:“你有什么办法,姑且说来听听,说得好,吾重重有赏!” 在场的人屏住呼吸,哪怕是纳兰老祖宗也盯着唐杰等待他发话。 唐杰道:“大人应该知道,周天子病重,东洲太守已经进了京都,天下人皆知西洲太守重兄弟情谊,没有周天子命令,时代将镇守漠北。然而,周毅狼子野心,一旦他控制周宫,文武百官莫敢不从,届时东洲百万雄师,何人可挡住?” 纳兰顺德脸色凝重,道:“你继续说下去!” 唐杰笑了笑道:“放眼天下,粮比命贵!西洲本就土地贫瘠,哪里养的了那么多人,而且西洲常年天灾,难民占了大半。” “我要说的便是,难民不绝,北义城难守!” 纳兰顺德叹气道:“你说叫我驱逐难民,以此来节约粮食?” 唐杰点头道:“大人高见,在下说的不单单指驱逐,而是将难民卖给南洲太守,然后换取粮食!” “唐呦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要一无是处的难民,你这奴才,莫非在欺骗我孙不成!”纳兰老祖宗突然开口道。 唐杰拱手道:“老祖宗息怒!我敢保证,唐太守一定会要那些难民!不妨想想,南洲本就穷山恶水,在别来看来乌烟瘴气,能在南洲生存下来的百姓,屈指可数。纵观整个南洲,老弱妇孺加起来,也不过十万有余。一旦开战,南洲弹丸之地,焉能抵挡百万雄师?届时只有乖乖拱手让人的命运,这便是唐太守需要大量难民的原因!” 二夫人道:“你是说,唐呦要这群难民组装军队?” 纳兰顺德有些犹豫道:“若是将这群难民给了唐呦,他便不是平白拥有了防卫的势力?你这计万万不成!” 唐杰笑道:“我知道城主不相信我,可在下本是商人,商人讲究无利不求!这群难民对于城主来说,如同鸡肋,咬之无味弃之可惜。城主可曾想过北义城的难民带来的副作用,他们会扰乱治安,同时又会与城里人争夺粮食,传播疾病感染正常的年轻人,长久以往,北义城的民心所向何处?但是他们能做什么?” “这?”纳兰顺德迷糊了,的确他们能做什么? 纳兰老祖宗开口道:“顺德,他说的没错,城里最近鸡鸣狗盗时有发生,百姓们早已怨言,这样下去,民心向背,谁都能欺负咱们!” 二夫人眼睛转个不停,她说道:“你能向咱们保证每年向北义城售卖多少粮食?” 这才是纳兰顺德等人关心的事情! 唐杰没想到这纳兰顺德召见他丝毫不提救纳兰若曦的事,反而在此讨论北义城粮食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就笃定自己能当中间人。 唐杰最终咬牙问道:“敢问城主,为何绝口不提在下救纳兰小姐的事,反而与在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讨论北义城粮食这么大的事?” 二夫人望向纳兰顺德,纳兰顺德望向纳兰老祖宗,想来这件事情是纳兰老祖宗的主意。 纳兰老祖宗年迈,双眼却囧囧有神,她道:“你能从唐家弄来上等的雪白纸,想来不是简单的商人,如此北义城的粮食对你来说,又有何难。” 说完,纳兰老祖宗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纳兰顺德,纳兰顺德看完,脸色大变,在命人交给唐杰,唐杰已经能识别大周文字。 纸条上面赫然写的是:南洲粮,天下足! 让唐杰震惊的不是纸条上面的话,而是那字迹,分明就是唐呦的! 唐杰脑海里突然想起,纳兰老祖宗第一次见到他说的一句话:北眉!你…与北眉什么关系! ------------ 第111章 侮辱 唐杰并不认为纳兰老祖宗认出自己身份,姑且不说他前半生几乎没出过门,哪怕是他这张脸也与唐呦有很大的差别。 唐杰和纳兰顺德做了秘密的协议,他帮北义城从南洲调运粮食过来,然后在售卖! 不过唐杰不傻,北义城终究是敌人,纳兰顺德能当一方之主,肯定是人精的存在。 给北义城的粮食,绝对不能过多,让北义城屯粮,也绝对不能过少,不然惹得纳兰顺德怀疑。 对纳兰顺德来说,难民的确普通鸡肋,咬之无味弃之可惜,还会带来种种副作用。 不过,对于南洲来说这可是实打实的人口呀!北义城难民三万,这三万难民得产生多少蝴蝶效应。 很快,纳兰顺德就再次召见了唐杰,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信里的大概内容,前半段是和纳兰顺德寒暄,接着是问候纳兰老祖宗;后半段是哭诉南洲瘴气越来越多,青年早死,老弱妇孺居多,用不了多久南洲就会成为“寡妇洲”! 唐杰前脚刚刚提了售卖难民的点子,唐呦后脚便来哭诉自己生活并不好过。 纳兰顺德有些怀疑,怀疑两人是沟通好的,不过唐杰的话在他耳朵里回想,北义城这些难民,他留着能养活吗?能管的住吗?还不如卖了换粮食!而且自古就有售卖“人口”的案列。 纳兰顺德将信递给了唐杰,唐杰警惕的看完,他不敢抬头,不敢做出任何表情,生怕惹得纳兰顺德怀疑,唐呦这是明显的坑儿子呀!他前脚为南洲谋求难民,唐呦后脚就来抱怨南洲人口不足的问题,任谁都会觉得有阴谋。 唐杰只觉得徘徊不定,这时候纳兰顺德肯定在等他回复,他又该怎么回答才不能惹得对方不怀疑? 不能以常理行知! 唐杰假装面色沉重道:“城主,恐怕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纳兰顺德把玩地笑道:“汝可曾看出什么?” 唐杰道:“城主可曾看过一封信后半句,唐太守隐晦提到南洲野兽开始横行,连官兵们都拿它没办法,试问兵者天下之凶矣,区区一个野兽,有何祸患。” 纳兰顺德哑口道:“你是说,唐呦他想要的是北义城的矿石?” 唐杰点头道:“正是!” 纳兰顺德这才没怀疑唐杰,他接过信在细细琢磨,果然后半句意味明显。 纳兰顺德又与唐杰商量了他的计划,实际上他是想透过唐杰的口与唐呦商量。 出了房门,唐杰忧心忡忡,纳兰顺德不肯向南洲大量出售铁矿石,反倒是想要南洲大量的粮食。 北义城最不差的便是银子,北义城金矿,铁矿都有!人人富庶!然而,北义城处的地理位置尴尬,只能从中州购买粮食,一来一回,也需要一个月时间,而且这个时代,山贼马贼横行,每次北义城都会派出大量官兵押送,还是会被抢夺一些;当然南洲距离最近,不过以前南洲被称为穷山恶水,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能养北义城几万人的嘴。 “唐公子,唐公子!”巧儿从远处叫醒了沉思的唐杰,道:“唐公子,小姐有请!” 纳兰若曦有请,是为了答谢吗? 唐杰跟在巧儿背后,两人见面的地方在一间亭子,坐在正中央的明显是高挑漠北女子的纳兰若曦。 纳兰若曦脸蛋精致,比不上妖月儿的妩媚,没有赵思思的邻家小妹,她是一种高挑,火辣的结合。 “二小姐!” 纳兰若曦旁边坐了个人,那人眉宇间与纳兰若曦有些相似,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起身,操着雄浑地嗓音道:“你便是救了我舍妹的唐家商人?” 唐杰从那人眼里看出不屑,的确商人本就比奴隶的地位高了那么一点。 想来他表示纳兰顺德的大儿子,纳兰德,唐杰不露怯,回答:“只是运气好救了二小姐而已!” 纳兰德皱眉道:“你一个卑贱的商人,见了本少为何不下跪?”纳兰德散发熊熊煞气,直勾勾打量唐杰。 唐杰冷哼道:“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唐某也是血性男儿,只跪父母,只跪恩人。如果大少这是来唐某面前耍威风的,唐某宁可不受这侮辱!” 唐杰这番话一方面讽刺纳兰德无德,一方面说明纳兰家借势欺人,作势转身就走。 走了十几步,纳兰若曦这才命巧儿前来追赶,巧儿着急道:“唐公子,大少就是这番性格,你可千万不能和他计较!小姐还想请你喝杯茶呢!” 唐杰袖子挣脱巧儿手,道:“谢恩就不必了,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唐某也会拔刀相助。唐某身性坦然,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家小姐若是真心谢恩,又怎会纹丝不动,反而派你一个下人来前来。” 说罢,唐杰便踏门而出,头也不回。 纳兰德叹息道:“二妹,你好像做错了!” 纳兰若曦心乱如麻,自从知道他爹与老祖宗都单独召见唐杰,甚至连二夫人都加入了,纳兰若曦本来就不喜欢二夫人,这让她有些不爽。 便想为难唐杰一番,没想到人家骨头那么硬,一番话下来,两兄妹顿时不知所措。 纳兰德又道:“二妹,你快去道歉吧!这要是让爹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巧儿不屑道:“大少爷,老爷那么喜欢小姐,他不过是个卑贱的商人而已!” 纳兰德有些怒意道:“商人,商人!你看看大户人家的公子,哪家不出去经商,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谁不明白!” 纳兰德喝了一口水,又道:“二妹,反正哥哥话已至此,你若是在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二夫人送进吴家!进了吴家门,你一辈子也脱不了商人的名声!” 想到吴家,想到二夫人,纳兰若曦眼角就流出泪花道:“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听说吴家人又来了一趟,他们说要是不把我嫁过去,他们就停止向北义城供应粮食!” 纳兰德摔坏茶杯道:“吴家,焉敢如此!都怪中州太守与咱爹关系不好,不然也不会便宜吴家人!” 天色,慢慢变黑,周围也开始笼罩一层,黑黑的面纱。 ------------ 第112章 杂货行开业 有了和纳兰城主的交易,唐杰很快就派人修葺商铺,售卖唐家商号的东西。 “老张,听说没有,东城新开了个唐家杂货行!” “听是听说了,怎么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吗?” “新鲜,可新鲜啦!咱们北义城什么最多?” “当然是黄金和铁矿呀!” “人家那里卖听说叫一种蜡烛的东西,只需要小小的一截,整间屋子,听说就能照亮了,南洲人现在都不用油灯了,人家嫌弃那个不干净!” “老祖宗都用了几百辈子,怎么不干净。老王,你可不能危言耸听,咱们可是有见识的人!” “那你说你家那女儿为何一点油灯就咳嗽。” 老张老脸一红,一幅咱们去凑热闹的模样。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哦!唐家杂货行开业啦,营业三天,通通只要八折,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唉,公子,快来看看吧!”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唐家杂货行两边,卖力的吆喝着,这新鲜的台词,吸引不少人的侧目。 唐家杂货行很大,不过杂货行是分区间的,有一边的区间专门卖读书人用的东西,毛笔白纸,砚台,在那里面的装潢,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雍容华贵,一股书香门第之气息瞬间而来…… 另外一边卖的就是一些简单,生活中用到的东西,装饰相对普通,贴近生活。 纳兰家并没有吝啬,排了官兵前来保护现场的治安,为首的将领是唠叨子,唠叨子虽然见唠叨子,话却特别少。 唐杰给了他大概一年俸禄的赏钱,唠叨子不贪钱,却也知道柴米油盐磨死人,得到赏钱,他越加卖力。北义城不安生,流氓地痞,要是没有点背景,光是层层费用,就足够让人脱掉一层皮。 “唐公子放心,有唠叨在这里,没人敢来闹事!” “那就辛苦将军了!” 柳月昭来了,收购的青楼她按照唐杰要求改成了一间富贵人家才能进入的酒楼,酒楼里面的东西很贵,哪怕是茶水,都需要二百文钱!更别说一个小小的点心了! 柳月昭不知道唐杰将东西卖那么贵能卖的出去吗?莫非来吃饭的人都是傻子? 柳月昭轻声问道:“公子,酒楼里那些东西,真能卖出去吗?” 唐杰道:“柳月昭你知道什么叫虚荣吗?是人都会有虚荣之心,咱们来的酒楼就是为了让那些人满足虚荣心,显得与他人不同,咱们自己心里知道,却是不能说出来,这便是潜在的规则!” 柳月昭不由回忆起曾经的记忆,她突然间明白了唐杰话中的意思,她有些敬佩的扫了一眼唐杰,怯生生道:“公子,奴家见那些姑娘可怜,就留下来帮忙,还请公子责罚!” 唐杰搀扶准备下跪的柳月昭道:“我将地契交给你,就是让你全权负责楼子运营,汝之需要记住,我交代你得事情便可以了,切记不可透露咱们楼子存在的目的!” 柳月昭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才唐杰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开口。 唐杰看出柳月昭的为难,说道:“面对是一件很残酷的事,你能做的便是为自己后生考虑!那些姑娘不错,胆子挺大,比男人强多了!” “公子不嫌弃他们吗?”柳月昭问道。 唐杰很真诚回答道:“都是为了活下去,她们既没有偷,也没有强,只是不光彩而已,何来嫌弃!谁,也不想活成这样……” 唐杰最后一句话,让柳月昭彻底心软,是啊!谁想活成这样!柳月昭迎接了一会儿,就去照顾现场了! 不一会儿,弑狼走过来,满脸喜悦道:“少主,咱家的白纸和恭纸大卖!蜡烛也卖了不少!” 唐杰点了点头道:“杜康是个纯粹干净的商人,有他在北义城不用担心。待会,去账房领一些银子,交给躲在暗处的兄弟们,让他们吃顿好的吧!” 唐杰的关切,让弑狼只感觉眼睛一热,他拱了拱手,道:“弑狼替兄弟们谢过少主了!” “你们以前跟着我爹爹,现在跟着我,为唐家卖命,时不时都在刀口舔血,我不能保证你们什么,却能保证你们后代,你们子孙温饱无忧。” 弑狼没有说话,子孙香火永远是这个时代值得让人卖命的话题。 “少主,吴家人来啦!”终狼过来禀告道。 老狼在一旁道:“少主,恐怕吴家人此来心怀不轨!” 唐杰一笑道:“不会的,他们不会来闹事,反而会派大礼恭贺咱们!走,咱们这就过去看看吴家人准备了什么厚礼!” 吴家人敢拿粮食威胁纳兰顺德,那他们就会将自己的倚仗发挥到极致,不会轻易越线免得彻底惹怒吴家人,又不会扫了吴家人的颜面! 唐杰有些不解,纳兰顺德算是亲口将自己对吴家人的不满说了出来,难道他笃定南洲的粮食能够支撑北义城?还是唐呦与纳兰顺德以前曾有联系,或者不为人知的往事? 来得是吴家的家主,吴书衣,吴书衣的父亲以前是一个士,所以吴书衣自小受到父亲的熏陶,自己虽然没办法成为士,不过他却向往士族的生活。 那高贵的士,那为所欲为的士!吴书衣不喜欢纳兰顺德,因为他觉得纳兰顺德很装,装高雅,装高贵!他,以前不过是个土匪,要不是得到周膳赏识,能作为北义城之主?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俗人! 吴书衣笑呵呵道:“唐公子,开业大吉恭喜恭喜!” 唐杰回道:“吴老板大驾光临,鄙店真是蓬荜生辉,吴老板还请里面就坐!” 吴书衣露出一幅多年老友模样道:“听说白纸生意普天之下只有唐家售卖,唐老板,老夫可要看看那士子尊崇的白纸。” “那是自然,吴老板来此,八折算不过,这样唐某做东,在给唐老板减两折。都是兄弟,亏本也就亏本了!” “自然如此!哈哈!” 吴英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唐杰跟他父亲称兄道弟自己成了什么了?这厮实在可恶! 老狼在一旁叼着牙签道:“弑狼,你看少主,有没有当年主公的风范?” 弑狼点头道:“少主和主公很相似,只是少主比主公多了些狡猾,主公似狼,少主似虎!” 狼者群居,虎者单行! ------------ 第113章 胯下之辱 唐杰准备回南洲城与唐呦商量具体事宜,北义城需要粮食,同样南洲需要大量铁矿。 众人马车正在前行,忽然前方围了不少百姓,百姓们挡在路中央,马车过不了,弑狼道:“老狼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老狼应和一声,随后来报:“少主,听说前面有人要钻胯,所以围了不少人呢!” “咱们过去看看!” 大庭广众之下钻胯,倒是有些新鲜,唐杰下车。 在中央的正是一个瘦弱的青年,青年坐在地上,很是尴尬;在他旁边是一个中年人,中年人叉腰站着,衣着光鲜,好似富家官员打扮富贵男子,男子打趣朝着地上的青年,不屑道: “白良告诉你,平日里游手好闲,老子管不着,可借了老子周某得银子,期限过去了,今日你必须还!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瘦弱的青年,白良道:“周老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筹集了银子这就还你!我白良以后可是要封王侯将相的人,你这点银子我不会食言的!” 现场响起一阵嘲笑,围观的百姓显然认识白良,都开始恶毒的嘲笑起来。 周老爷,张开双腿道:“白良,老子不为难你,只要你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这钱老子也不用让你还了!你要是日后真成了王侯将相,老爷也算青史留名了!” “怎么样,成不成!” 白良眼里露出犹豫,不过周老爷旁边站着两名魁梧的汉子,可由不得白良做主! 胯下之辱?唐杰好奇的盯着眼前的白良,颇有些意味的想要继续看好戏。 只看白良一点点爬在地上,尽管眼里露出尴尬,最终还是咬牙从周老爷胯下钻了过去! “快看,快看,白良钻周老爷胯下呢!”一群小孩开始吆喝道。 “这白良平日里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这下钻了周老爷胯下,算是彻底丢了名声!” 周老爷有些自豪地望着白良,弯腰低头,说道:“老子跟你开玩笑的,你也相信,也罢老子再给你五天时间,要是还不上,小心你狗命!” “你言而无信!” 白良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颤颤巍巍地指着周老爷。 “你什么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你高到官府老子也不怕!” 周老爷等人开始哈哈大笑数落白良起来! 唐杰朝着弑狼吩咐道:“帮帮那人!” “你这厮,人家钻了你胯,说好的不用还银子,你怎敢言而无信!”弑狼站出来说道。 周老爷不清楚弑狼来历,见他凶神恶煞,有些忌惮道:“小子,哪条道上的,西城烧刀子可是我大哥,劝你强出头,免得惹麻烦,老子这里可有他的欠条!黑白两道,老子也是有理!” “他欠了你多少两银子,本公子替他还了。西城烧刀子没有听说过,不过唠叨将军与在下有旧,先生不妨给几分薄面,免得大家误会!” 周老爷一听说唠叨子,脸色大变道:“想不到你竟然与绝情公唠叨子有旧,也罢今天我便放了他,不过五百文钱!” “这里是一两银子,剩下的算是利息,不必找啦!” 唐杰掏出一两银子提给弑狼,弑狼在转交给周老爷! 周老爷自知唐杰身份尊贵,他看得出来,弑狼等人也不是好惹的茬,转头吩咐下人很快就撤离了原地。 老狼朝着一行人不悦吼道:“看什么看,是想要公子请你们喝酒不成!” 围观的百姓不敢久留,也陆续离开。 唐杰打量白良道:“你说你将来是王侯将相的命?” 白良一扫颓废,自信道:“白某不才,空有一身报复却无处施展,只要给白某一个机会,哪怕千军万马,白某也能手到擒来!” “少主,这人好狂妄!吹牛也不怕闪到舌头!想来很百姓们说得不差,骗吃骗喝,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弑狼等人有些不喜道。 唐杰没有显露出不屑,而是很真诚道:“我姑且问你一个问题,假如叫你点兵,如何取胜?” 白良见唐杰没有嘲笑他,反而很认真向他请教,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说道:“白良调兵,多多益善!” “这连小孩都知道,没什么稀奇的!”终狼嘲讽道。 唐杰露出笑容道:“假如东洲百万雄师攻击北义城,该当如何!” 白良毫不犹豫,说道:“当然是跑了!跑的越快越好!跑到他们都追不上!” 一行人再以忍不住开始笑了起来。 不过,唐杰并没有大笑,而是很认真,道:“好极,好极!我手底下正缺一个领兵的将领,你可愿意跟我走!” 白良毫不犹豫,行礼道:“主公在上,请受白良一拜!” 唐杰相迎,仿佛得到至宝一般,笑道:“汝可有后事未了,我给你些时间,处理完了再走!” “白良坦荡一身,毫无眷恋可言,即可便可行走!” “那好,咱们上路吧!” 唐杰吩咐一声,车队又开始缓缓前行! 弑狼等人想不明白,白良不过是个混吃混喝的懒人,又如何得到公子赏识? “老狼,你说那白良真有本事?看他那样子哪像半点有本事的人!” 老狼领着货物道:“俺咱知道,公子想什么,跟主公一样,让人猜不透,他相中的人,想来不会有错!” “兴许是公子被那人蒙蔽了眼睛,等过些日子公子醒悟见到那人没有真本事,就会将他扫地出门的,唐杰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咱少主可不能小瞧,你们以前谁看的出来柳月昭有什么本事?不过,现在看看,人家将公子的酒楼经营的多好,进到里面,乍一看老子还以为上了天堂,光是那装修,那丫头们,就让人觉得规规矩矩,全都变了模样!” 唐杰躺在马上上休憩,他也搞不懂这白良到底是否有真本事,不过他倒是很合唐杰胃口,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不跑? 在这个世界,在没有绝对实力面前,游击战才是王道。 南洲缺少兵马,缺少兵器,更加缺少士兵,只有白良这种痞子,圆滑的人领着,才能活的更多,活的更久!往往死的最快的也是最硬的! ------------ 第114章 天子剑 老狼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侦查和反侦查,作为团队的眼睛,老狼很多时候都让十三狼团队死里逃生。 不多时,一个长相阴柔的小孩从草里钻了出来,老狼见到对方,不由说道:“白狼,你怎么在这里?” 白狼无辜得眨了眨眼睛,说道:“老狼,咱们抓到了两个奇怪的人,我怀疑是少主的仇人!” 说罢,就有人将两个穿着黑袍,面色苍白的两名男子押了出来,其中一个男子戴着铁面具,长相不明。 “这人老子认识,他原来是骗人的神棍,还差点让咱兄弟吃了亏!少主应该很喜欢见到他才对!” 唐杰揉了揉眼睛,从夹板爬了起来,弑狼便道:“少主,兄弟们抓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兄弟们担心对你不利,想让你去瞧瞧!” “去看看!” 唐杰起身跳下马车,走了过去,地上绑着两个面容憔悴的男子,其中一个满脸都是疤痕,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雨巫!你也得成了这幅鬼样子,好呀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地上满脸瘢痕的男子正是雨巫,唐杰对他印象很深,他就仿佛一根刺扎在唐杰心里。 雨巫不敢抬头,瞥头道:“要杀便杀,栽到你们手里,我也算认了!” 雨巫敢拿柯兮威胁唐杰,夜长梦多,杀自然要杀! “那人怎么戴着面具,给我取了他?”唐杰指着旁边冷邪道。 终狼觉得那人有些眼熟,脸色难看道:“少主,他是唐门的人!江湖人人称冷邪,此人臭名远扬,据说他四处残害童子,收集三十六个阴时阴历生的,炼制摄魂汤!” 老狼恨的咬牙齿切,道:“少主,这人心狠手辣不能留!唐门摄魂汤,据说只要沾染一滴就会让人,疾病缠身,痛不欲生!” “你说的是真的!” 雨巫眼里突然露出光彩,不在似死人一般颓废,他揪住冷邪衣领咆哮道:“你不是说摄魂汤能让我返老还童,能让我重塑容颜!你骗我!” “哼,老子就是骗你,你这个卑微的蝼蚁!” 冷邪用力撞开雨巫,狂笑道:“要不是老子,你还在街上要饭,被人像狗一样对待!哼,你一个吃人的怪兽,还想娶妻生子,哼笑死老子了!” “不,不你骗我!” 雨巫抱着头无助的咆哮! “哼,你个自私自卑的怪物,你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是南洲太守的独子,他的妻子是南洲第一才女,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你不过是个害怕阳光,害怕生人,吃人的怪物,瞧瞧你这鬼样子,还惦记人家的妻子!你永远都不配!”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要杀了你!”雨巫整个人暴怒起来。 “少主小心!”弑狼挡在前面。 终狼两人欲抽刀杀了雨巫,唐杰阻止道:“等等,再看看!” 雨巫一口咬在冷邪脖子,冷邪痛苦哀嚎一声,只见雨巫竟然开始吮吸冷邪的鲜血!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只觉得心里发毛,白良强忍着恶心,趴在一旁的马车,开始呕吐起来。 冷邪万万没想到,一向如狗一样听话的雨巫,竟然亲自咬死了他! 唐杰强忍呕吐,他虽然忌惮雨巫,可杀这种人,只会脏了自己手,他道:“废了他双手,这种人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终狼一刀斩了雨巫双手,现场血淋淋一片,雨巫疼的在地上咬着牙嚎啕。 见到雨巫鲜血不同,普通人的鲜血都是鲜红不凝聚,而雨巫的血中带着黑色,黑色的鲜血见到空气,瞬间凝聚。 终狼愕然道:“少主,你这血有问题,这…这是唐门剧毒血淋淋,据说中了这中毒的人,首先会肠穿破烂,然后再慢慢腐蚀肌肉,最后会腐蚀骨头,最终变成一摊烂泥!没想到,唐门真有这种剧毒!” 难道这世上真有剧毒血淋淋,唐杰望着雨巫,忽然觉得对方很可怜。雨巫原本跟着巫老作威作福,他们过得也并不阳光,躲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心里扭曲黑暗。 巫老死了,又跟着冷邪,冷邪更甚,终日黑袍示人,最终又毁容,成了一个彻底的怪物! “除非,冰原女儿国的天山圣水净化血液,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多时,童颜的白狼走了过来,递给弑狼一个包裹,吩咐交给唐杰,随后淹没在草丛里。 唐杰接过包裹,觉得有些好奇,包裹很长,大概有一米三的大小,从外形看是一把兵器,唐杰打开包裹一看。 里面正是一把面相奇特的青铜剑,青铜剑上面有七个凹槽,凹槽里面点缀红色,宝剑寒光闪动,流光溢彩。 “天…天子剑!” 弑狼等人脸色大惊,突然间,朝着地上叩首。 “天子剑!” 白良眼里露出恐惧,双腿觉得颤抖,也跟着跪下! 天子剑,当初一统天下的秦王佩戴的宝剑,据说秦王一统天下,收集天下青铜,派天山剑客铸造七七四十九日,宝剑成,惊雷起,引的天下异象,天山剑客说:“剑还未成,还差剑魂!” 随后,整个天山的人都跳进熔炉,烈火焚烧,最终炼制成了天子剑! 秦王得了天子剑,四方安,百方来喝! 唐杰也知道这段历史,秦王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君王,他一统天下后,最终选择归隐天山,一心修道。不过他觉得秦王的神秘,在于他标志着大周由未开明的奴隶社会,转变封建迷信社会的开端,所以秦王一直以来都是如远古神人般的存在! 唐杰紧握天子剑,一股寒意浸透他神经,突然天空响起一道道惊雷,紧接着乌云聚集在众人头顶! 狂风大作,雷光四起,惊雷似要携卷而来。 老狼等人齐声道:“少主,快快跪下,切不可冒犯天子剑,当心天谴!” 突然间发生这一幕,唐杰双腿也颤抖地离开,就要朝着天子剑叩首! “不,它只是一把剑!” 唐杰举起天子剑大喝道:“吾连神都不惧,何惧汝惊雷!” 唐杰刚刚说完,一条大桶粗大的白蛇从旁边的大树宛如箭矢飞跃而来,猛地撞到天子剑上,成了两半! ------------ 第115章 天罚 那水桶粗大的白蛇足足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大。天啊!这可是成精的白蛇!蛇本身就是一种神秘的东西! 据说,蛇修炼至极可以修炼成龙,这!这是一条龙啊!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唐杰挥刀斩了白蛇,大叫:“不好,惊雷将至,要想活命,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不明所以,唐杰翻身拿着天子剑滚了好远位置;弑狼等人,早已经见识到唐杰的神秘,虽然心里怀疑唐杰为何那么清楚有天罚,还是随着他躲离好远。白良原本还跪在地上,见到众人都跑了好远,也开始颤颤巍巍,躲离。 等到众人离开原地,天空雷声阵响,一个下人见到自己的银子落在了地上,跑过去捡。 “他娘的,快给老子回来!”唐杰咆哮着怒吼。 那下人明显有些怕了,还没等他走进,刚想后退,一股如手臂粗大的蓝色闪电,一下子从天而降,宛如跳动的火花,一下子将人和那白蛇劈成焦炭! “岳老三!” 所有人都呆住了,众人见到唐杰的眼神不一样了,在他们眼里,唐杰俨然成了佩天子剑,战邪龙,引动天罚,神秘的“天子”!他才是真命天子转世呀! 不一会儿,乌云散去!众人依旧不敢动!生怕惹得天神再次发怒!想想那人,就是例子! 唐杰有些怒了,大蛇身体里有静电本身就容易引闪电,岳老三不知死活,为了一点银子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唐杰走进一看,周围的空气中还带着撕裂的焦炭电流味道,唐杰摸了摸岳老三鼻息,已经没了气,被几千万电弧击中,哪怕不死,也活不了了! 其中一个是岳老三的老乡,趴在尸体旁边,开始啜泣道:“岳老三啊岳老三,前几天你还说你生了个儿子,想回家给他买件衣服穿,为了几个银子,连命都不要了,以后我可怎么向嫂嫂交代呀!” 唐杰心里不经一沉,这便是底层穷苦百姓的真实写照啊! “岳老三是为唐家死得,回城里到账房,领取五十两银子,算本公子对岳老三的补偿。” 那人跪在地上谢恩道:“东家你是好人,俺替岳老三谢过东家了!” 没有冰块,带着岳老三的尸体肯定会发臭,甚至会腐烂,多有不便,唐杰命人找来一些柴火,将岳老三尸体焚烧,然后将骨灰封进了坛子里,也算是最后留一个念想给岳老三的娘子吧! 车队还得缓缓前行,只是唐杰脸上再以没了微笑,任谁都看得出来,唐家心情不好。岳老三本可以不死,他不听劝告,导致自己死了怪不得谁! 可是,岳老三跟了他们也有几天了,见谁都一幅老好人模样亲热,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白良安慰道:“主上,岳老三的死不怪你!” “他的死不怪我,这世上有许多岳老三我管不着,可唐杰有许多岳老三这种人,他们为了一点钱财,不顾自己性命,人死一了百空,死了可就真没了!” 白良还以为唐杰在感慨岳老三的傻。 不过通过一件事,唐杰想的却是如何新办学校,培养更多的人才,这些人就宛如星星之火,有朝一日可以燎原。 “盐!老子怎么没想到盐!” 唐杰突然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喋喋不休地喃喃自语,随着马车缓缓前行! 弑狼等人还以为唐杰有些模糊了,命人送来一包盐,又被唐杰怒斥,说老子要的是跟雪渣子一样洁白的盐,你有没有? 那人摇摇头! 唐杰又跳跃道:“老子有,南洲有!整个大周,整个天下,只有南洲才有!” 白良陷入愕然,如雪渣子一样的盐,别说京都,哪怕是富贵人家食用的盐,都掺和着石头沙子。 终狼偷偷对老狼道:“老狼,公子真有那种盐吗?咱俩跟了主上那么多年,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老狼将嘴里的叶子吐的老远,道:“咱少主是不是被岳老三的事吓着啦?” “吓着个屁!” 弑狼从旁边走了过来,道:“他娘的你们忘了,少主连天罚都能猜到,区区一个雪渣子的盐,他又怎么搞不定!” 在漠北,引动天罚的人,称为神灵,接近神灵的人称为主!漠北的沙漠很少,很大一块地方是草原,漠北不远处是塞北,塞北哪里接近北方,有草原,有冰山,还有一座不可翻越的冰山,冰山万年不化,常年积雪。 那是塞北人的圣山,他是塞北的信念! 据说,翻越塞北哪天冰山,在穿越危险的沼泽,走出一望无际的沙漠,最终过一道大海,便是冰原女儿国,哪里有一个圣母,美貌多娇。 不过,这只是传说,已经是很多年的事,至今没人知道! “要是少主真弄出了这盐,以后咱们南洲可就富啦!” 几个人沉默下来,白日梦谁都会做,只是有的人做了梦,然后付出实践,而有的人在梦里不醒。 “真有这种东西吗?”终狼眼里闪过迷茫,摇摇头问道。 老狼清醒不少,他抬头望着青天,说道:“少主说有,肯定有吧!漠狼这辈子最喜欢盐,要是他知道有这种东西,拼了命也要吃上一口的!” 消停完了,唐杰躺在马车上,脑海里开始不断计划着未来,北义城的难民,要怎么才能说服唐呦收取,平白多出了这些奴隶,该如何安排。 现在这段时间,正是抢夺水稻插秧的季节,不知道肥料,售卖的如何,这东西不能透露出去,除了唐家匠人。 趁着这段时间,是不是可以先炼制出精盐,然后用一点精盐换取人口? 北义城养不活那么多人,纳兰顺德不差钱,他差的是粮食,他冒着吴家人和唐呦做生意,肯定是吴家人已经增长到了连他都忌惮的地步。 想到如此,唐杰就觉得一阵阴霾笼罩在自己头顶,东洲百万雄师,周毅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已经变了! 东洲旁边的秦州邵洲,恐怕早已在周毅的屠刀下瑟瑟发抖!百万雄师间的角逐,南洲终究还上不得台面,哪怕是一战之力,连炮灰都算不上! ------------ 第116章 汤幺公 几人行走到了南洲,守城的官员是认识。唐杰出示令牌,守城的将领不敢阻拦,几人很快很快就进了城里。 天子剑这件事情被唐杰压了下来,他现在羽翼未满,守着这份宝贝,终究会遭人嫉妒。 南洲城的老丞相汤幺早早等候在城门,听到唐杰回了城里,很快就亲自前来迎接。 汤幺这人唐杰脑海里有些印象,模模糊糊记得他是一个严厉不苟言笑的人,他跟孟老不同,孟老懂得变通,汤幺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老顽固,只看结果,从来不听过程。 孟老今年六十岁的高龄,身子骨依旧硬朗,唐杰见到银须满面的老丞相,先行一步行礼,道:“汤幺公,怎么麻烦你亲自迎接晚辈,真是折煞晚辈了。” 汤幺公旁边还跟着他孙子,汤幺公抓着唐杰的手,唐杰只觉得能触碰到对方骨头,心里便有些感动。 汤幺公作为三朝元老,一直以来为南洲的发展呕心沥血,据说他家里很寒酸,家里的板凳床铺都用木桩子补了好多次。常年来吃的都是市场上的劣质大米;家里的儿媳,三年来只有两件换洗的衣服…… 汤幺公笑道:“想见你唐小子的面可不简单,要是你又走了,这辈子老头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 唐杰赶紧道:“汤幺公这是什么话,我还等您老帮我照看孙儿呢。想必这便是你孙儿汤药吧!” 汤幺公听的眉开眼笑,道:“正是我孙儿汤药,这孩子怕生的很,想让他跟着唐小子你走走,见见世面!也是老夫今天来的目的!” “还不赶紧,叫哥!” 汤幺公赶紧拉过汤药,汤药有些怕生,怯生生喊道:“唐哥儿!” 唐杰有些担心,要他带汤药,可是有些难度,毕竟他自己都管不好自己。 汤幺公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唐杰心里想什么,说道:“唐小子,他要做错了,你尽管打,尽管骂!跟了你,老头子放心!” 想到汤幺公为南洲做的一切,唐杰不在迟疑,点头道:“汤幺公放心将汤药交给小子!正好扬志县差人手,小子过几天就带着他去历练!” 连说了几个好,汤幺公就开始说道扬志县的变化,扬志县光是一届的粮食就足足翻了两番。 汤幺公,突然间道:“唐小子,你那肥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怎么不分享出来告诉大家,现在怎么还在外面公然售卖!” 肥料出成果,公然售卖,这是唐杰初步给鲁门定的计划,与张启云一起实施。 “汤幺公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汤幺公有些不悦,道:“唐小子,你今天要不说服我,老头子就跟着你不让你跑了!” 唐杰有些无奈,汤幺公就是这样的倔脾气,曾经他爹爹要求减少赋税,可汤幺公说,再降低百姓赋税,那城里的军防,官员们吃啥,太守体恤百姓是好事,可是要量力而行! 于是,唐呦深切体会到基层百姓的疾苦,就想力排众议,汤幺公不干了,他紧紧跟在唐呦身后,一天不见面,就等到他死去的一天!最后唐呦通过实地考察,改变了主意,这才取消了降低百姓赋税的主意。 找了一间客栈,派人隔离了在场所有人,唐杰才道:“汤幺公,我要是公布了肥料的秘方,要是传到其他洲去咋办?所以这东西,还得官府掌握得好!” 汤幺公引经据典,怒斥道:“小人之见,要是百姓人人都掌握了肥料配方,天底下在没百姓挨饿,这是大功一件,唐小子,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百姓活活饿死,怎会如此自私!” 唐杰细细打量汤幺公,这老头子的愤怒不假,不过今日他来说理却是真,想来当初他对唐呦的密信起了作用,肥料现在被唐家垄断,已经开始商业化! “汤幺公,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打仗比的就是物资,其他州掌握了肥料,让他们提高了粮食产量,最后战争只会越来越烈,当今周毅独大,他肯定会发动战争,听说前些日子,还派兵到邵洲地界狩猎,周毅狼子野心,谁看不出他心思!周毅非正宗,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届时各洲太守若是不服他,天下英雄角逐,哪里还有南洲的活命!汤幺公你心善不假,可是唐某是自私的,只能管住南洲的百姓!” 汤幺公显然没想到唐杰会说得那般直白,他还想通过引经据典反驳唐杰,不过周毅狼子野心,天下人人皆知,若真是大战来临,南洲太守唐呦之辈,首当其冲要成枯骨! “老头子来时就想好了你会有这番说辞,老头子也是人……愧对天下百姓!” 汤幺公朝着苍天跪拜,重重磕头道:“老头子时代扎根南洲,唐小子你可知你的肥料,养活了多少南洲饥民!” 唐杰心里触动,道:“汤幺公何必杞人忧天,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能做的只有未雨绸缪,好好守着先祖们留下的土地!” “未雨绸缪,好一句未雨绸缪!” 汤幺公久久未语,站起身靠在窗前,汤幺公在南洲名声很高,他刚刚站在窗前,很快就有百姓认出他。 楼下的百姓自发的齐齐朝着汤幺公跪拜,喊道:“汤幺公!” 汤幺公眼角有些泪痕,这些都是他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后背,他在这里活了一辈子,南洲才是他的跟,他的祖。 汤幺公道:“唐小子,你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吗?” 唐杰哪里不知,那是一种酸刺激心脏,最后找不出一点食物,哪怕是稻草也想吃下去的感觉! 唐杰轻声道:“汤幺公,你担心吧!总有一天,唐小子会让整个南洲的人不在挨饿,会让他们有一口肉吃!” 很快,门外就有人禀告,是弑狼的声音:“少主,主上正在门外候着!他不让我告诉您!” 没想到唐呦来了,对于唐呦唐杰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唐呦对他来说,似父亲更似长辈。 唐杰道:“让爹…进来吧,正好有件事情要找他商量!” 唐杰也想告诉唐呦北义城难民的事情,正好老丞相在这里,可以商量! ------------ 第117章 密谈 “爹爹!”唐杰行礼道。 唐杰自顾自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说道:“吾儿长大了,听说吾儿从北义城带来了好消息?” “纳兰顺德已经答应向南洲售卖铁矿,不过纳兰家需要南洲的粮食!” “南洲哪来的那么粮食,自己人都吃不饱,还怎么给他北义城!”丞相汤幺公没好气道。 “汤幺公,如今扬志县大丰收!假以时日,这届水稻成熟,马上就可以收割,届时将粮食卖给他纳兰顺德又如何?反正他纳兰顺德要,也没说什么时候要!” 唐呦沉思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本来我给纳兰老祖宗说得就是这件事,北义城如今吴家独大,纳兰家的影响力日系衰落,咱们锦上添花,纳兰家一定会感恩戴德,咱们便有了铸造兵器的铁矿!” 唐杰认错道:“还请爹爹惩罚,孩儿自作主张,以五千石粮食换取北义城六万的难民!” “什么!” 唐呦和汤幺公几乎暴跳如雷! 汤幺公恨铁不成钢道:“唐小子,你糊涂呀!五千石粮食可以供应十万军队行上一个月,你用这些粮食换那些难民有什么用?唐小子,纳兰顺德可知道你身份,如果不知道你身份还可以挽救;哪怕知道了,咱们也可以不认账!” 唐呦强忍着怒火,在等着唐杰回答,五千石粮食不是小数目,哪怕扬志县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 果然还是,唐杰没想到两人如此激动。 唐杰道:“我说五千石粮食,可没说一定是上等的大米,咱们可以用粗米甚至是其他农作物代替,北义城本来就差粮食,哪怕我给纳兰顺德五千石的劣质大米,他也一定会笑呵呵的与我合作!” 唐呦终于开口道:“换来难民有什么用处?” 唐杰道:“爹爹可别小看了这群难民,难民里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妇女,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北义城养不活那么多难民,而且难民数量还会继续增长,别说西洲太守头痛,哪怕是给周毅,他也会觉得是个烫手山芋。唯独,给咱们南洲,却是如虎添翼!” “你是想让这群难民充当咱们南洲百姓,时候镇守南洲?可你想过,这群难民一旦造反,沦为山贼,南洲届时当乌烟瘴气!” “刁民难服,难民难教,唐小子正是这个理!” 唐杰笑道:“爹爹,汤幺公,这件事情我早已经谋划,咱们可以分批要难民,然后分批登记画押,记录每人信息。将这些人派去种地,分发给各县地主大家,鼓励地主大家开荒种田,大力发展农业,然后辅助以商业成型;剩下优秀的难民,要么征兵,要么鼓励他们开荒种地,由官府下发种子,区区六万人,假以时日,可安南洲各地!” 汤幺公道:“唐小子,你可知南洲内库虚空,根本发不了那么多粮食,再有若是那群地主做大,且不是反倒是压制了官府,倘若不服教化,后果不堪矣!” 唐杰笑道:“汤幺公,你可知难民最怕饿肚子,咱们南洲海运发达,海上无风无浪,大可以派稍微大一点的商船还在前行,大可以往临近的秦州购买粮食!” “我儿,你想的这些是好,可南洲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若是你们凭空变出银子,区区六万难民,爹爹还是有办法将他们安置!” 唐杰笑道:“爹爹可知,唐家商号售卖的白纸蜡烛,盈利多少?” 汤幺公不屑道:“且说来听听!” 唐杰比了比手指道:“算去北义城还有整个南洲地界内的盈利,足足七万两白银!” “你那白纸蜡烛就卖了七万两!”汤幺公难以置信道。 唐呦也信不过,毕竟那只是小东西,又如何开得暴利! “这还是扣除工人费用,原材料剩下的银子!”唐杰再道。 唐呦再以忍不住,赞叹道:“我儿此话当真?想不到柯家那丫头还是经商的好手!” 唐杰点点头,这也是他最近刚得到的消息。蜡烛白纸,不过售卖,一个月左右,扬志县代理已经开始运往其他州售卖。 “难怪最近柯家人没了风声,原来是在藏着闷声发大财!北眉汝可找了个好儿媳!”汤幺公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道。 当初陶公能以一己之力赚取半个国家的钱财,唐杰自认为比不上陶公,不过养活区区六万人却是不成问题。 钱滚钱,利滚利!唐杰并不打算安分守己,他要用赚取的钱财在收购原材料,聘请工人,要将整个大周的钱财收入南洲。 唐杰从包里磨出一包准备好的白盐,指了指说道:“爹爹,汤幺公,你们可知这小小一包的粗盐要多少两银子?” 汤幺公家里本就清贫,这些小事他还是清楚,说道:“按这盐的色泽,想来需要二十文钱!” 唐呦有些不信,不过核桃大的食盐就需要二十文,他道:“我儿想说什么?” 唐杰道:“我工匠最近发现一种制盐的方法,能够得到比这个盐更加洁白,更加可口的食盐,而且还可以批量生产,爹爹汤幺公不妨想想,若是这种盐出世。” “区区六万难民,区区六万难民!” 汤幺公抖擞胡子,有些颤抖摸着桌子上的食盐,竟然流出眼泪,道:“唐小子,若是这种能被南洲掌握,南洲将在无饿死之人矣!” 唐呦紧紧捏着拳头道:“我儿莫言,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此事需从长计议!” 唐呦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若是南洲掌握了这一门技术,别说六万难民,哪怕十万难民又何妨! 唐呦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似乎觉得唐呦已经长大了,不在似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只会跟在康伯后面的小屁孩。 很快,几人就转移到了唐府专门的密室,唐杰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人手,需要人口,南洲需要发展,种田开荒开发…… 唐杰不怕周毅打过来,东洲离南洲太远,周毅还没有时间对付他们,况且西洲周膳是一个懦弱又听话的忠诚,他的注意力恐怕已经全身心在京都那边!临近秦州,秦州又跟南洲相识,沼泽满地,兴许等他们发展,猛虎已经长了獠牙! ------------ 第118章 融来商人 只要能产出学渣盐,区区六万难民,唐呦心里完全不惧。 这一项计划由唐杰提出,唐杰留了个心眼,他不想将自己全盘托出,他本身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等待他完全相托之时,便是他赤身面对大周,其结果无人可以预料。 在太守府呆了两天,唐杰派召见鲁门鲁仓父子商量精盐制作的方法,鲁门鲁仓两人唐杰信得过,成大事者当心胸坦荡,他并不惧怕鲁门鲁仓泄露消息。 鲁门鲁仓世代相传南洲,所谓是乡亲满地界,他们若是泄露,别说族人看不起他们,连他们自己都会觉得丢脸。 几日不见,鲁仓更加苍老了一些,见到唐杰,脸上一喜,随后磕头道:“少主,扬志县今年大丰收!” 对于扬志县大丰收,唐杰早已经听说了消息,他不悦道:“我订下的规矩你忘了吗?待会自行受罚,此次找你们父子前来,是有一项重要事情吩咐你们。” 鲁门毕竟年迈,心智成熟,有些犹豫道:“少主,奴才担心工匠不够。”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事情就算是普通百姓都能办到,待会我会派漠狼将军与尔等一起,汝找几个信得过老实人,我需要你等切记,此事非同寻常,绝不可走漏风声,不管是谁,但凡走漏一点风声,否则别怪本少主株连九族!” 唐杰适当露出一丝狠厉,鲁仓父子可谓真正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鲁仓道:“少主,我爹身体不好,长途跋涉难行,还请少主将此事交托给奴才,奴才一定不负少主所托!鲁仓在此立誓,愿以人头担保!” “谁要你人头!我要你活着,要你替本少主保守秘密!既然如此,鲁门你且退下,此事由鲁仓全权负责!” 鲁门自知鲁仓已经长大,本欲再言,生怕惹的唐杰不高兴,恭然退下,心想鲁仓可定不能让人失望。 唐杰将雪盐的构想告诉了鲁仓,随后掏出早已经写好的纸条,交给他道:“汝看清楚,此事关乎南洲百姓疾苦,若成,南洲将在于饿死之人;若消息泄露,南洲将万劫不复!” 鲁仓惶恐接过纸条,他虽然害怕,却不敢分心,研读雪盐制作,脸上大喜道:“少主,你真是神人矣!听说东洲就有人靠火烧制盐,得到的盐虽然比盐山的精致,可是却耗费人力;有了这雪盐,南洲富矣!”鲁仓竟然开始偷偷哭泣起来。 “南洲男儿生当顶天立地,有何畏惧,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唐杰教训道。 鲁仓满脸泪痕,啜泣道:“少主有所不知,当年我奶奶生了爹,家里添了人口,那年粮食不够,奶奶为了让爹活下去,拉着爷爷两人进了山里,再以没有回来过!爹从小靠二叔养着,这些年拼命攒钱,哪怕过年,也舍不得买一块布换身衣服,就是想让爷爷奶奶回来看看,咱家有钱了,饿不死他俩,可鲁仓知道,爷爷奶奶去了,爹这是在自欺欺人骗自己罢啦!鲁仓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让族人吃饱饭,再以…再以不会让老人进山里等死的事发生。” 在南洲有一种规矩,家里添了人口,年迈没有劳动力的老人,若是怕粮食顶不过一年,就会主动离家出走,进深山里自己等死。 这便是粮食,要人命的粮食,当年刘伯温向朱元璋提出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九字诀,最终朱元璋一统天下,全靠的就是托,托到敌人没有粮食,没有物资。打仗比的后勤比的就是物资,谁有钱谁就能笑到最后。 鲁仓退下了,他向唐杰保证,一定会保守秘密,制出雪盐。 不一会儿,唐杰的贴身奴才,秦奎便来报:“公子,听说有一个融来商人朱相公想要见你!” 唐杰正准备打发他走,秦奎又道:“公子,融来商人在秦州很有名气,听说整个秦州的生意都被他笼络了。” 唐杰改变心思,道:“领我去看看!” 唐杰这才想起有秦州第一大商融来朱相公的名头,这朱相公是秦州一个普通的地道农民,听说受不了面朝黄土的日子,转行做了生意,开始做的是布匹生意,后来赚了钱;便做起了农具生意,在秦州基本上每行都有涉足,很是出名。 朱相公打扮的很朴素,衣服上还有些蓝色补丁,让人望着不由联想到面色黝黑的老农,他身旁站着两个伙计,见到唐杰。 朱相公恭敬行礼道:“唐公子!” “几位客人远道而来,还请就座,秦奎还不快去给几位客人准备茶水!” 秦奎答应一声便去,三人并没有落座,朱相公上前一步,与唐杰保持在安全距离,这让唐杰对朱相公生出一丝好感。 “想必,汝便是大名鼎鼎的融来商人朱相公!” 朱相公尴尬一笑道:“不过是别人闲说的外号,小人前来,是与公子商量一桩生意的!” “生意?什么生意?”唐杰没想到朱相公这么直白,便反问道。 “小人到了南洲才知道原来南洲士族普遍都在用一种白纸,还有一种恭纸,哪怕是洗漱用的都是一种肥皂的东西。普通人家,更是用的蜡烛!小人通过多方打听,终于让在下打听到一切都来源于扬志县;小人马不停蹄赶到扬志县,才发现公子已经离开了,于是便想到南洲城里碰碰运气……” 唐杰刚到南洲城安家也没几天,这朱相公便打听到了自己,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本事。唐杰也想琢磨着将生意扩充到秦州。 “不知朱相公,想要我旗下的哪一门生意?”唐杰问道。 朱相公身旁的人一喜,朱相公也有些激动道:“如果可以,在下想要蜡烛生意,还有肥皂生意。” 唐杰见朱相公还有后话,便道:“朱相公,需知一人难吃独食的道理,朱相公生意做的那么大,哪怕朱相公在低调,也免不了遭人惦记,本公子不妨直言,朱相公,你看似风光,实如履薄冰;唐某非商人,却也知道商人最看中长远的利益……” ------------ 第119章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唐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融来商人朱相公的名声其实在秦州并不是很好,这倒不是他生意上的问题。 而是大家普遍认为融来商人朱相公除了钱,便只有钱了,相反他讲诚信,路子广的事情被人所选择性遗忘。 朱相公面色凝重道:“唐公子何出此言,朱某虽然未有公明,可也是奉公守纪的商人。” 这一句恰恰是朱相公一生的写照,奉公守纪并无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普通商人来说是一道附身符,可是对于朱相公来说,却是致命的。朱相公如果狠,狠到连秦州太守秦叹都奈何不了他,那么秦叹拿他时便要掂量掂量后果;若是他只是一个商人,商人低贱,只比奴隶高出一点,说到底还是不是任人宰割的命。 唐杰道:“朱相公,试问整个秦州谁的生意做得最大?” 朱相公旁边的一个伙计回答:“自然是朱相公,朱相公掌控整个秦州布匹生意,哪怕是太守府里的东西,常年都是朱相公在操办。” 唐杰又道:“在咱们南州风调雨顺,不过偶尔也是来一场大雨,甚至是大风什么地,松柏苍劲,然而梧桐却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可以超过松柏,梧桐树大招风,相比其他树,根基不稳,光有庞大的躯体,内在却是空心的,暴风雨来临之时却是最易倒下。所谓根基不稳,树大招风,正是这个道理!” 朱相公面色一变,恭敬行礼道:“唐公子,朱某受教!” 旁边的冯姓伙计不解道:“大哥,这分明是看不起你,你何须对他客气,咱俩兄弟赤身成家,这么些年,老冯可没怕过什么!老马你说是不是!” 冯姓伙计转身去看老马,然而老马低着头不语,一旁的朱相公叹气道:“三弟莫要口出狂言,你知道什么,咱们日益做大,你也成家立业,侄儿已三岁,若是你倒下,你家里媳妇谁养,你儿子谁来教育他!” 冯姓伙计咬咬牙,最终低着头道:“大哥,俺知道这些年哥哥你做大了,二哥做事也畏手畏脚,三弟这些年看似鲁莽,实际上也是担心哥哥一味顾虑反倒是中了别人下怀!” 老马望向唐杰变得恭敬道:“还请唐公子教教我大哥,唐公子恩情,老马断不敢忘!” 朱相公也行礼道:“先生救我!” 一声先生,也体现了朱相公此刻的心理。 “善终者,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朱相公这些年赚的钱来自于百姓,钱赚的再多,朱相公也带不走;何不拿出一点鸿毛,施粥济民,日后也落一个好名声!” “好一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朱某受教!” 一旁的老马说道:“怪不得这几年扬志县路边很少看到难民,原来这一切都是唐公子的功劳!” 唐杰简单跟他们客套几句,然后便招呼他们离开了,决口不提肥皂以及纸生意的事情,眼看天黑,三人也忧心忡忡,就差捅破天窗说亮化,唐家笑道:“朱相公相比很清楚纸和蜡烛生意带来的利益,不过朱相公哪怕吾看你这身打扮,想必也是穷苦人家出身,需知独食难吞下的道理,下个月的今天,唐某便会在扬志县举行唐家商号竞标生意,届时还望朱相公能前来捧场!” 冯姓伙计本欲再言,朱相公拉住他抢先一步说道:“唐公子一席话让朱某幡然醒悟,下个月朱某一定前来做客!” 唐杰真挚邀请几人用膳,不过朱相公说,耽误许久,要赶着回秦州主持生意,并不打算停留,便离开了。 几人刚刚离开,秦奎便道:“公子,你说朱相公会来捧场吗?” “会,一定会,而且他还会带上秦州大客商前来!” “可是奴才看见朱相公旁边的两人垂头丧气,好像很不高兴!” 唐杰品了品茶水道:“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朱相公几人表面上看着不高兴,心里却是相反。” 一旁久坐的白良突然道:“主公真是好计谋,此番朱相公回去,一定会找一个秦州大商家,然后带来拍下主公旗下的一门生意,日后恐怕这秦州便不再是朱相公一家独大。” 唐家道:“白良所言极是,这朱相公既有百姓的淳朴,又有商人的嗅觉;白良以为,朱相公此番会带谁来?” 白良沉思一会儿道:“兵者诡矣,白良若是猜得没错,朱相公一定会带秦州第二茶商封亢前来!” 封亢的民号唐杰听过,他原本祖上原来当过丞相,后来家道中落做起了生意,要不是朱相公,他便是秦州第一商贾,而且封亢在本地商人们的心中比朱相公更是出名,曾有人言:秦州封亢,财比三万! 所谓的三万,指的的封亢的钱财,可是养活三万百姓,可想而知,封亢到底富庶到了什么地步。 唐杰想来一会儿,便也就想通了。封亢虽然富有,不过他在百姓心中名声并不是很好,听说封亢售卖的货物质量都很好,不过偶尔也会有损坏了的货物,倘若是被卖家买了,一律不退货。 这就导致了,封亢的货物,虽然合格,旗下的店铺,伙计们态度却是恶劣,百姓们的怨言盖过了货物本身。 “好一个朱相公!听闻太守夫人还是封家的人,若是将封家放在台面上,哪怕封亢做大,秦州太守也不可能拿他怎样;朱相公慢慢退出秦州第一富,聪明一点装的可怜;积极行善,用不了几年,便会博一个大善人的名头;百姓们便会遗忘他第一的名头,转而想起封亢的名号。” 白良没有接话,他眼里闪烁着,在他看来唐杰才是真正的聪明。朱相公想要长久,还有很多办法,不过唐杰唯独告诉朱相公行善,施粥济民;这点却是值得商榷,秦州连接着中州,靠近南州,从地理位置上,秦州便是南州天然的一道屏障。 秦州发展壮大,恰恰南州便多了一层保障,可群雄逐鹿,难道主公不知道,若是秦州壮大,最终威胁的不正是南州吗?白良很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 第120章 再回杨志县 唐杰很快马不停蹄赶到扬志县,带着汤幺公的孙子,望着路上背着行囊行走的行人。 唐杰便问道:“汤药,你可曾看见了什么?” 汤药扫了扫行人,很是不解道:“哥儿,汤药什么也没看见!” 唐杰转身又问道:“白良兄,汝可曾看见什么?” 白良道:“唐兄,白良从小就觉得,为何同样的路程,官绅赶往城里只需要三天时,而百姓却需要七天甚至更久。所谓,兵贵神速,想来唐兄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白良还真有几分才华,这让唐杰对他的军事才干开始期待起来,唐杰点头道:“汤药,白良兄正和吾心意。汤药你可想过,同样的路程,人若是行走,需要七天甚至更久;要是做了马车,只需要三天的时间;若是将整个扬志县都连接起来,汤药你不妨想想看,会产生什么效果?” 汤药摇摇头,说道:“唐哥,你的意思是想打通整个扬志县的交通?” 唐杰点头道:“正是!” “不可!” 汤药摇头道:“唐哥,爹爹曾说过,光是修路,就需要大量的粮食,要将整个扬志县的道路修好,那得是多大的工程呀!爹爹光是参与修建南洲城外的堤坝,就花了四年的时间。” “主上,此事恐怕有些难度!”白良附和道。 唐杰笑道:“不曾试过,又怎知结果!咱们南洲虽然穷,却不是山区之地,若是修路,只需要规划平坦之地,届时加以修整,用不了几年便可成。不过,此事作罢,我不求你现在能修,以后总会有人要去做的,待汤药你跟着启云兄后,三年期满,是去是留,全凭你自己做主!” 秦奎牵着马车想不明白,这公子怎么总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狼从了军,他这辈子不习惯过着舒服的日子,老狼有一个情人,那情人给他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老狼不敢见她,因为老狼很穷,为了让两口子过上好日子,所以老狼很抠门,一分一文都瞧瞧藏起来,等待逢年过节,就给两母子带过去。 漠狼很喜欢盐,她小时候因为偷吃了家里的盐巴,被他娘打了个半死,这辈子就发誓,以后有了钱,一定要尝尽天下的盐味道,久而久之,便成了品盐的高手。 唐杰让鲁仓漠狼去置办盐田,鲁仓性子稳,漠狼爱盐如命,最主要的是漠狼忠诚,十三狼在人堆里长大,他不怕血,敢杀! 盐田是唐杰的命根子,扬志县甚至整个南洲的发展,都离不开盐田! 唐呦给唐杰为期三年的历练,一方面是想考校他,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培养他! “少主,前面便到扬志县啦!”弑狼掀开马车帘子道。 白良也想看看扬志县,毕竟南洲很穷,在整个大周都是出了名的穷,听说路边常常有饿死的骨头,百姓面黄肌瘦,跟骨头似的! “这…这是扬志县?” 白良惊呆了,这哪里是天下人形容的扬志县呀!路边的百姓红光满面,扛着锄头,精神抖擞,背着背篓,相谈甚欢,连小孩都长得壮实;再看看路两边,时不时便会有一车车的麻袋推过。 “老人家,你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白良拦住一个架着牛车赶跑的老人问道。 “你说这里面呀?” 老人指了指身后的麻袋,脸跟绽开的菊花一样笑道:“这是肥料,这可是好东西呀!一口袋的粗米,就可以换五包肥料!” 白良看见地板上的散落的灰不溜秋的东西,问道:“老人家,这东西可以吃吗?” 唐杰害怕白良出丑,欲阻止,弑狼道:“少主不可,所谓行里门道,白公子这次受挫,也正好让他瞧瞧咱们扬志县的实力!” 唐杰觉得赞同,便没在开口。 那老头好笑道:“这东西给水稻吃了,可不是给人吃的,吃了要死人的;现在城里都有的卖,小伙子看你要进城,随便找一家打听便知道啦!老头子还要赶路,就不奉陪啦!” 一旁一个路过的中年人,笑道:“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告诉你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俺家今年用了肥料,一亩地足足多了三背篓粮食;家里粮食放不下,又害怕发霉,正愁着卖;听说啊,唐县令也正在为这事着急咧!” “谁是唐县令?”白良忍不住问道。 只听见弑狼等人相视一笑,那中年人脸色不悦道:“你连唐县令都不知道,真是粗鄙!唐县令可是咱们县里的青天大老爷,唐县令与张县丞,才来县里半年,就将县里治理安康,最主要的咱们百姓们终于就能有口饭吃。” 白良不敢再问,因为他已经看见,那中年男人眼里的怒火,要是他再说一句不是,肯定会惹得周围人的暴打。 望了望围观的百姓,白良尴尬道:“唐县令张县丞可是好官,谁说我不知道,晚辈正是慕名前来拜访他们的!” 那中年人一听是慕名前来的,马上变的笑殷殷道:“城里路口左转,东北的衙门口张县丞,每天都在办公,你去哪里可以找到他!” 白良回笑对方,他只知道唐杰是太守的儿子,如今看来,他更是一方县令,这让白良生出期待,白良耐得住性子,他需要辅助一个成功的君王,待日后成为王侯将相,曾经的胯下之辱,被后人提及,谁会在乎?人们只会记住胜利者! 白良惭愧道:“主上,白良孤陋寡闻,甚是惶恐!” 唐杰安慰地拍着白良肩膀,道:“白良兄何出此言,还怪唐某刚才害怕老农认出我身份,这才未言明;白良兄,所谓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能得到百姓爱戴,是大功德一件,何来尴尬!白良兄,日后不必主上主上叫我,咱俩相差无几,便以兄弟相称吧!” 白良眼睛一红,他原先本就是混吃混喝,在别来看来就是懒骨头一个,平常的人,是看不起他的。 唐杰身份尊贵,却不嫌弃他,反而与他称兄道弟,这让白良不经感动不已。发誓定要用尽毕生所学报答唐杰。 ------------ 第121章 暖意 “唐兄!” “少主!” 短短半月不见,张启云更加消瘦了许多,他开始续起胡须,整个人看着沉稳不少;孤狼倒是没有任何变化,魁梧身材,给人煞气重重的感觉,朝着弑狼点了点头,便在一旁沉默不语。 唐杰没在的时间里,张启云将扬志县打理的井井有条,鸡鸣狗盗,基本杜绝,想到张启云操劳的样子,唐杰便有些惭愧,笑道:“启云兄别来无恙,这些日子我不在,苦了启云兄了。” 张启云笑道:“唐兄哪里的话,启云已经备好酒菜只等唐兄落座了!” 唐杰笑道:“不急不急,待会在于启云兄叙旧,我这要回去看看吾娘子!” 唐杰一说完,周围的人便笑了起来,还以为唐杰是一个媳妇的人,虽然柯兮的身份没有公开,不过谁都把柯兮当做少奶奶对待。 “柯姑娘怎么没来?唐兄莫非没有通知柯姑娘?” “正是,我还想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启云兄,这是汤幺公的孙子汤瑶,我可没时间带他,便将他交给你,好学学治理一方的本事!” 唐杰随后吩咐把汤药介绍给张启云,一听说汤药是著名扭相公汤幺公的孙子,张启云便起了收徒之心;不过,张启云此事没名没分,他也只是个简单的县丞,在三朝元老汤幺公面前,他什么都算不上,想要收汤药为徒,还得等他名扬天下。 “老丞相的孙儿!”一想到能将老丞相的孙儿交给他学本事,张启云便有些感动,唐兄的提携之恩,张启云断然不敢忘记。 张启云重重行君子之礼道:“唐兄放心,启云不负君所托!” “启云兄一想让我放心。” 随后,唐杰将白良交给了弑狼,两人也算简单认识,他准备先给白良一个候选军师的名头,白良是否真有才干,还只是纸上谈兵,至于是否真有本事,还得等待时间的考校。 简单交待几句,唐杰就迫不及待,往西边的府邸走去。 唐府以前换了模样,从外面看起来庄严肃穆,给人霸气侧漏的感觉,到了门口,守门的老管拦住道:“来者何人,此地是县老爷住所,尔等速速远离!” “瞎了你的狗眼!连县老爷本人都不认识!”秦奎骂道。 那人细细打量,发觉对方跟夫人提供的老爷画像当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材似乎高大些,这才惶恐道:“小人该死!老爷饶命,阿三刚来没多久,老爷饶命!” 唐杰道:“行啦,既然你是新来的,不认识本老爷也正常!” 那下人阿三,道:“老爷,小的这就是禀告夫人,夫人这些日子没见你都瘦了不少。” 想来日思夜想的柯兮,唐杰心里便感觉到温暖,道:“不必了,你且看好其职便可!” 唐杰进了门,秦奎狠耍袖子,嘲讽道:“记住了,俺是秦奎大管家,日后可别认错了!认错我没关系,可别认错公子了,免得他人笑话!” “给小的狗蛋,小的也断然不敢忘了老爷模样!” 进了前门,柯兮正在院子树下刺绣,旁边站着的正是雪儿,半月不见,柯兮脸上似乎瘦了一圈,这让唐杰心疼无比。 雪儿扬起头见到唐杰,唐杰打了一个嘘声的姿势,雪儿还是缺一根筋地叫了出来:“小姐,姑爷回来啦!” “姑爷在哪里?” 柯兮扬起头,正好看见唐杰那张熟悉的脸蛋,柯兮突然间眼睛变得红红的,两人相似。 “我回来了!”唐杰回答道。 “公子!” 柯兮扔掉手里的刺绣,疯了似的扑进唐杰怀里,泪水瞬间就打湿唐杰胸膛。 “好端端的你怎么哭啦!”唐杰不知所措道。 “公子,你可担心死奴家啦,要是你有什么事,奴家也不想活了!” “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别哭了,哭鼻子的最丑啦,以后我可不要你啦!” 自从那日唐杰被白莲教绑架,柯兮便隐瞒了消息,对外说是唐杰回了南洲城,除了弑狼,连张启云都不知道唐杰被绑架的事情。 雪儿默默捡起了刺绣,放在石桌上,心想公子终于回来了,要是在等上一段时间,小姐可就怕熬不住了。 唐杰刮了刮柯兮鼻子,道:“我没在这段时间,多亏了娘子你打理商行的事,我来得路上看见百姓们有说有笑,想必是那商行立了功。” 柯兮本就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从她离家出走寻找唐杰就能看出她是一个不服输的女孩,她揉了揉泪水道:“不准笑我!” 随后道:“全凭弑狼将军和汤家姐弟俩维持城里的治安,不然少不了捣乱的,前些日子我二哥来了,他商量着要从商行里买蜡烛托运到西洲去卖,奴家答应了。” 瞧见柯兮怯生生的模样,唐杰安慰道:“二哥要那些货,我还不给他不成,只是柯家在西洲没有根基,二哥此行没个照应,难免孤独。等下个月我开个竞标大会,届时吸引秦州商人,到时候再给二哥安一份安逸的工作。” 柯兮感动道:“二哥这人做事没有脑子,容易得罪人,奴家还真不放心他跑货物,爹爹说了,大哥要看家,三哥又不喜欢做生意,但是难为二哥了!” 唐杰摸了摸柯兮丰满的臀部,只觉得一阵酥软,柯兮感觉到异常,马上变得脸红,怕雪儿知道,害羞地轻声,道:“你这浪荡子!快拿来你的手!” 唐杰笑道:“亲都亲了,再说我摸自家娘子,谁人反对不成,我还想生一个大胖小子呢!” “谁要和你生大胖小子!” 柯兮凑在唐杰怀里,并没有躲开,虽然表情上一脸嫌弃,心里却是很幸福。 见到天色已晚,唐杰道:“兮儿,你去打扮一下,启云兄准备了晚宴,可不能让他们等的着急了。” 柯兮忙从唐杰怀里躲开,心想这人真不老实,才短短几秒钟,一双可恶的手就朝着自己身上不停游走,酥酥麻麻的感觉,真让人奇怪。 雪儿看在眼里,作为丫鬟,她早已经接受这些东西,亲眼见到,也不由有些脸上发烫,假装避开目光,生怕被姑爷知道。 ------------ 第122章 青丘葬身 酒饮曲罢,众人散去,只觉得感情又加深入几分;古人们的感情就是那么简单,兴许是一句话,或者是一顿饭,便能敞开心扉交流,特别是当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连接在一起时。 翌日,唐杰想考察扬志县民风,便乔装打扮而出。 “唐兄,前面便是风流街!”张启云介绍道。 风流街唐杰倒是没听说过,他好奇问道:“启云兄,这风流街所谓何地?” 一旁的柯兮轻声道:“公子,这风流街是金算盘想出来的点子,聚集了整个扬志县娱乐的场所。” 风流风流,所谓的风流想必便是放纵了;唐杰心想,这金算盘还算有些能耐,能够想到将整个扬志县的娱乐场所都聚集在一处,方便管理的同时,更加能整顿良好的治安。 “走,咱们进去看看!” 正对前面的是一间赌场,赌场外面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唐杰没想到,这官兵竟然还当起了治安的工作? 唐杰并不反对建设赌场还有青楼,毕竟没一个地方都有黑暗的地方,人性如此,越是压制,越会爆发,反而烂大街,便没人觉得稀奇。 “启云兄,这青楼赌场我不反对,可若是咱们扬志县开了先例,若是成功,毕竟惹人趋之若附;届时便会有人强迫女子卖身,启云兄可考虑过此事?” 弑狼道:“少主,此事当初手下也想张大人商量过,大人也想到这点;大人说,女子卖身者,需年满十五,并且自愿,若是让官家发现强迫,不论缘由,一概查封!大人还设有匿名信箱,百姓们可以不记名投诉商家,举报者都有奖金!” 所谓重刑之下,哪怕是精明的商人也不敢铤而走险,毕竟发现一家,不论缘由,直接查封,这倒是符合唐杰的心意;倒是这匿名信箱,让唐杰刮目相看,他没想到张启云竟然想出了这个办法。 唐杰道:“启云兄,你的计策唐某是支持的;可百姓们大多不识字,你这匿名信箱恐怕没多少人知道;” 张启云叹息道:“唐兄,启云也曾想过,这匿名信箱,说来也是启云安慰自我的做法罢啦!” 唐杰哈哈大笑道:“启云兄糊涂矣,百姓们习惯官府告示,启云兄何不在城门口设计告示,告示醒目,一传十十传百,早晚有一天,何愁匿名信箱不成矣!” “唐兄好计!” 张启云忽然间变得激动起来,转身欲离开,草拟告示; 唐杰阻止道:“启云兄不急,听闻启云兄凡是都是自己操劳?” 张启云尴尬道:“启云怕他们做不过来,便独自拦了伙计!” “启云兄,需知汝非万能,这点小事便不费启云兄精力,启云兄放心交给那些下人处理,若是启云兄信不过,最后再由启云兄审核便可。” “唐兄这可不是小事…” “启云兄不必多言,你今天之需跟我四处游玩,一切都不必操心!” 唐杰也不管张启云反对,拉着张启云便往街上走;进了风流街,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地面干净,商铺林立,来往的百姓也越加多了起来。 秦奎指着前面道:“公子,前面有人卖身葬父咧!” 这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扬志县怎么还有卖身葬父的事情发生,张启云着急道:“唐兄咱们过去看看吧!” 众人走了过去,只见地上跪着一个面相清秀的女孩,女孩白衣素裹,跪在地下,身前是一张草席,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呼吸微弱的男子,想来便是女孩的父亲! 这人都没死,怎么会卖身葬父?唐杰有些好奇。 柯兮突然惊讶道:“公子,我认识她,她是西街青家青丘小姐!青家虽说不算富有,可在城里也算大富人家,怎么青家小姐沦落到了卖身葬父的地步?” 一旁的一个老人道:“你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青家老爷迷上了赌博,将家里的财产变卖一空,后来听说是遭人暗算;青家老爷气不过,想来找人理论,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青老爷无凭无证,哪怕是高到衙门,也没办法;青老爷气不过,赌气吐血便得了重病;青家本就落败,又因要治疗青老爷,听说前些日子还将青家老宅变卖……” 那老人叹息一声,紧接着又有一个书生道:“青丘小姐这等良人,谁不喜欢,只是青老爷还背负一身赌债,娶了她……” 张启云听闻脸上青筋骤起,道:“唐兄,此事是启云未料到,启云有愧!” 张启云挤开人群推开脚袖,重重跪在青丘小姐身前,道:“姑娘,是张启云害你家破身亡,倘若姑娘若是不嫌弃,启云愿意赡养姑娘一家人,直至老死!” 青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道:“公子,爹爹是赌博败了家产,如今感染重病,与公子无关,小女子蒲柳之身,若是公子不嫌弃小女子便跟着公子,只求公子赏些钱财,等爹爹死去,葬了爹爹,让他不至于……” “滚开,滚开!哪里来人,敢打吴家人的注意!” 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推开人群,领头的五大三粗,下巴有一颗巨大的大痣,大痣上面还有一根胡须,他色眯眯地打量着青丘,舔舔嘴唇说道:“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青老爷欠了咱们吴家赌场五百两银子,你若是要领了青丘姑娘,便先还了银子!不然就给爷滚开,吴家人可不是你能惹的!” 那汉子要拉青丘,张启云站了起来,挡在前面,恭敬地说道:“大哥,小弟没那么多银子,你看能否宽限几日……” “没有银子,还给老子装滚,快给老子滚开!”那汉子准备动手打张启云。 唐杰朝着弑狼点了点头,弑狼心领神会,在那汉子出手片刻,一把抓住对方胳膊道:“兄弟,有话好说,扬志县可不比以往,你当街斗殴,不怕县老爷问罪?” 这时,青丘起身,着急地挡在张启云旁边,气愤道:“爹爹明明欠你们赌场一百两银子,短短三日,怎么变成了五百两,你这是在血口喷人!” 弑狼手上力气大,那汉子吃紧,退后一步,忌惮地道:“老子可是有欠条,当初你爹签了也是看清的。” ------------ 第123章 执拗的张启云 唐杰站了出来问道:“你说你死吴家人,哪个吴家人?吴老爷与你有何关系?” 那汉子道:“我干爹的名号也是你这奴才敢叫的,在扬志县可没人敢跟干爹怎么说话!” “哦,是吗?吴家人如果夹着尾巴做人,我还打不算为难他们,没想到这群鬼魅竟然不知好歹,也休怪我不客气!” 唐家命令道:“打断他一条腿!” 那汉子预感到不对劲,惊恐道:“你敢!我干爹可是吴老爷!” 那汉子还没有说出口,孤狼便宛如鬼魅一般冲上前,活生生的一脚便提在那汉子脚上,只听见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想来是那人的骨头已经断了。 那汉子疼的吃紧,咬牙道:“今儿个算你狠,有种报个名号,老子日后好来寻仇!” 唐杰冷笑道:“我这人最不怕的便是威胁,你回去且告诉吴老爷,对了我这记性,差点忘记吴老爷已经身首异处;你回去告诉吴家人,隔日便会有钟送来!” 那汉子被人领着离开,旁边的青丘脸色大变,突然间跪在地上,道:“你...你是!” 唐杰有些好奇道:“叫我唐公子便好,不要泄露了我身份?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青丘磕头道:“启禀唐公子,说话还是当初唐公子给金县丞送钟闹得人尽皆知,小女子才有幸认识大人的身份!” “原来如此!” 唐杰没想到自己当初给金县丞送钟,倒是成了扬志县日后最佳讽刺人的方法之一。 “还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说完青丘跪在地上,啜泣道:“大人小女子的爹爹是被人陷害的,以至于家破人亡,还请大人做主!” 唐杰道:“此事不急,我且问你,刚才你说卖身与启云兄若是无心之举,此事便就此作罢,免得以后你名声不好!” 唐杰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却是让柯兮留心,心想公子提这件事干嘛? 青丘坚定道:“大人,小女子既然答应卖身启云公子,小女子虽不是君子,却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生无悔!” 唐杰心想,启云啊启云,我这可是厚着脸皮在帮你撮合,你这小子不到一个月便操劳的瘦了一圈,要是长久还不得成立短命的诸葛亮! 张启云不乐意道:“青丘姑娘,此事是启云害了你,赌博害人,启云这就回去想办法扼制悲剧发生!” 青丘哭泣道:“公子,你莫非嫌弃青丘蒲柳之身,若是如此青丘还不如死了算了!” 唐杰万万没想到青丘竟然如此刚烈,说罢便要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张启云有些着急,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瘦弱的身体挡在前面,只被青丘撞了个人仰马翻,那力度若是撞到柱子上,青丘必定活不了。 张启云吃痛,咬着牙也不敢叫,不过脸色难看;这让唐杰等人有些忍俊不禁。青丘反应过来,见到张启云咬着牙,又没好气道:“你…怎么那么傻,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死了倒也清闲,免得看见家人落魄。” 张启云道:“你若死了,你那爹爹谁来养;需叫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还真是个傻丫头;我张启云且能让人看扁,说要赡养你全家,又怎会食言!” 柯兮轻声道:“公子,都怪你使坏,差点就酿成大祸!” 唐杰尴尬道:“我这是好心差点半了坏事,以后娘子可不能寻死觅活的,不然让咱俩一口人怎么办!” “谁是你娘子!”柯兮脸红没好气道。 唐杰叫孤狼道:“孤狼,你去告诉汤瑶姐弟一声,我要他们查明此事,定要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唐杰不放心扬志县的蛀虫,又道:“对了,朱相公的事情,汤瑶查的如何?” 孤狼道:“少主,经过汤瑶调查,当年朱相公还只是一个商人,并没有直接参与太平粮仓纵火一事,不过最近汤瑶有了线索,朱相公原本是附近县里的山贼,最近那群山贼隐隐有些躁动……” “哦?” 山贼在金庸老先生笔下便有可能是游侠,说到底就是一些黑户口的百姓,要么是活不下去入草为寇,要么便是好吃懒做的地痞杀人犯修建而成的。 “此地人多嘴杂,你与白良商量,务必拿出一个方案,我也要看看这群山贼吃了什么狗胆,敢打扬志县的主意。他们来一人我便杀一人,来一群我便杀一群!” 唐杰流露出一股杀气,这种杀气,哪怕是孤狼,也感觉到有些悸动。 孤狼道:“少主,那白良这几日只在营帐里睡觉,饿了才出营帐命人煮点东西,不过士兵们都是按点吃饭,所以兄弟们对他颇有些不满,孤狼以为他只是混吃混喝之辈,少主对他为何如此器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白良真是高人,想来他这是另类的告诉唐杰吧! 唐杰道:“时间一久,便知道他是否真有本事,此事你压制军中兄弟,不准让人议论白良兄!” 柯兮道:“公子,来人打听清楚了,青家除了病重的青老爷,还有十几口人;张公子本就过得清贫,这十几人都要靠着他吃饭,恐怕张公子……” “以启云兄的执拗的性格,他肯定不假借他人的帮助,当初我本想给启云兄添置老宅,启云兄说什么也不要,还差点与我闹脾气。” 秦奎道:“少爷,张公子背着青老爷往药店里去了!” “想来应该是给青老爷看病,公子咱们过去看看吧!”柯兮道。 唐杰点了点头,张启云原本就瘦弱,背着青老爷每走几步都显得吃力,好在一旁的青丘给他擦汗,不然汗水早就将眼睛浸透; 弑狼想去帮忙,都被张启云怒斥,张启云以为这是他听信金算盘的主意导致的结果,一切的罪过与他人无关,他得自己承受。 郎中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头,见到一行人身份尊贵,也没提费用,帮青老爷把了脉,脸上表情并不是很好,一连开始叹气。 唐杰看得出来,青老爷连话都说不出,全凭一口气吊着,要是真能救活,除非是神仙在世! ------------ 第124章 败露 张启云着急道:“郎中,有事没事你倒是透露个消息。” 那郎中,一连摇头道:“伤了心血,全凭一口药吊着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除非大罗金仙在世,否则别无他法!” 青丘泄气地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爹爹……没救了!” 张启云心里咯噔一下,望着青丘无助的模样,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废。 唐杰看不过,道:“启云兄,山外有山,人外人;这郎中说没救,未必就没救,天下名医,唐某也要帮启云兄请来!” 那郎中有些恼怒道:“老夫说没救,便没救,快快带人离开,修要坏了老夫生意!” 弑狼一个跨步,横声道:“汝可曾你面前的是县老爷,张县丞;吃了你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说话!” 郎中吓得脸色难看,赶紧求饶道:“小人有所不知,还请大人赎罪,青老爷这病也并非没得救,只是……” “只是什么?”张启云颓靡的眼神里突然露出精神道。 “小人年轻时有幸听师傅讲过,黄石镇原来曾有一个赤脚医生神医路过,那神医医术高超,哪怕是师傅见了人家,也得恭敬叫一声先生;后来赤脚神医,收了赵家丫头当了弟子,听闻赵家丫头医术高明,大人们可以试试……” 那郎中怯生生道:“十里八乡,除了那赵家丫头,没人能治青老爷的病。” 赵家丫头,不正是赵思思?想到那善良的女孩,唐杰便觉得愧疚;唐杰曾对赵家老祖宗说过,定要为赵家还清白;并且托付赵老祖宗寻一个清白的人家将赵思思嫁了,没想到赵老祖宗更加执拗,认准了唐杰这个姑爷。 要不是他被白莲教捉拿,说不定此刻已经成了赵家姑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青丘起身朝着张启云跪拜道:“公子,此去黄石镇路途遥远,青丘便将青家人拜托给张公子。” 张启云搀扶道:“青丘姑娘,此去黄石镇旅途遥远。你一介弱女子,若是遇到个山贼流寇,届时人请不来,反而害了自己。此事因启云而起,启云是魁首,启云这边出发请那赵家赵家!” 想到张启云,唐杰便觉得愧疚。 唐杰阻拦道:“启云兄,你说你请赵家小姐,人家能跟你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来吗?” 唐杰掏出腰间的玉佩道:“赵家小姐与我有旧,启云兄只管拿着玉佩找她…她会跟你前来救人的!” 唐杰没有明说,张启云却是明白。他哽咽道:“唐兄大恩大德,启云无以为报。” “咱俩是兄弟,兄弟者,患难与共,小事矣!” 唐杰又摸出出一百两银子交给张启云,随后吩咐弑狼备一个马车,并且派两个信得过的官兵一路尾随,未必保证张启云安全。 张启云对于唐杰来说,那便是经世之才诸葛亮,出不得差错。 虽然扬志县烂摊子一大堆等着张启云处理,不过唐杰并不打算强迫留他,毕竟以张启云这种执拗的性格,既然有了办法,肯定恨不得长翅膀飞到黄石镇将那赵思思请来。 “赵思思……” 唐杰怯生生地瞥了一眼柯兮,后者正以复杂的眼光望着唐杰,唐杰心里愧疚,不敢抬头,他很清楚,柯兮正在忍着疑惑并未开口。 不过,她并未回头,默默直直走出了房门。 孤狼小声提醒道:“少主,少夫人走…了” 唐杰叹气道:“你命人将青家人寻一处安生地方,不要怠慢了青家人;启云兄行的匆忙,并未来得及考虑青丘姑娘你……听闻青丘姑娘一家人并未住处,暂且委屈青丘姑娘到启云兄那里吧,趁着这件事,正好给启云兄置办宅子……” 青丘哪里不知道唐杰的意思,赶紧行礼道:“多谢大人,青丘不敢忘记大人恩德。大人再不追夫人,夫人跑远了,要是出事,大人还是去追夫人吧!” 唐杰脸色一红,道:“孤狼汝且安排一下。” “诺!” 唐杰转身跑出了房门,柯兮跑的并不快,甚至走得很缓慢,唐杰很快追了上去。 “兮儿,此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柯兮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在唐杰看来,这也是柯兮吸引唐杰的地方。 柯兮面无表情道:“奴家只是商人子女,唐公子乃太守独子,能看上妾身,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公子若是找小妾,妾身又哪里敢多言!” 唐杰尴尬道:“兮儿,当初白莲教那妖女绑架我,九死一生;我正巧听到赵家嫂子联合管家欲害赵家小姐哥哥性命;且料那毒妇反而陷害赵家小姐,情况紧急,我救了赵家小姐,这才有了孽缘。” 柯兮心里的愠怒这才消了几分,大家大户,一妻多妾并非寻常,这事她也曾想过。只是自己遇到,多少有些不舒服。 柯兮道:“这是唐公子的事,与柯兮又有何关。” 唐杰想到柯兮生闷气,便道:“当初我也打算告诉兮儿,只是这几日繁忙,倒是没想起来,全怪我,怪我这么招惹白莲教那群妖人。” 唐杰作势要扇自己耳光,大庭广众,多有路人停驻观看。 柯兮觉得丢脸,连忙阻拦,心想这人这么一点都不顾及,被人认出得多丢脸,又气又恨,道:“你要再说一句,我…我便永远不理你啦!” 唐杰笑意盈盈,连忙道:“兮儿,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柯兮红着脸挣脱唐杰双手道:“不害臊,哼!” 柯兮朝着人群跑进了府里,柯家在扬志县也有宅子,雪儿见到自家小姐脸色不对,又见到唐杰做错事的表情。 不用想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小姐受到委屈的时候,通常会一言不发,然后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哪怕是老爷也拿小姐没办法。 雪儿心想,这唐公子真可恶,还没过门就惹恼了小姐,日后可还怎么办! 雪儿拦在前面不准唐杰进去,唐杰干笑道:“雪儿丫头,你这是干嘛?快让我进去!” 雪儿冷哼道:“你惹恼了小姐,雪儿才不让你进去欺负小姐。” 雪儿做出视死如归的模样,唐杰又不敢强来,只得干瞪眼望着柯兮关门。心道,可得找些时间澄清。 这可是唐杰大周第一个实打实的媳妇啦! ------------ 第125章 刺客 柯兮闭门不见唐杰,唐杰也只得碰了鼻子一灰。正在唐杰准备呼呼大睡之时,忽然间觉得瓦片上一阵脚步吹响声,他以为自己头晕了,大晚上谁会在屋顶。 想到这,唐杰只觉得脸色煞白,是啊,大晚上谁会在屋顶!白莲教的妖人! 唐杰留了个心眼,他只看见那人脚步轻柔,想来应该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见识过疯牛道长的手段,唐杰不敢赌上自己小命。 透过窗,他见到贼人正在用匕首划破窗布,迷药! 想来还有些茶水,唐杰在帕子上沾染水,用湿帕子捂住口鼻,自己躺在床上尽量均匀呼吸。 门外那贼人道:“小声点,那小子可是唐太守的儿子,别招惹到了护卫!” 另外一个汉子不屑道:“老子燕子阿三上次轻而易举就带走了他,这次有你归海刀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量他也折腾不起风浪!” “瞧瞧,老子这迷药,可以迷倒九头牛,蒙管他多厉害,只要轻轻吸上一口,保管睡的天昏地暗!” 紧接着,唐杰只见一阵白色烟雾缭绕,想来这便是迷药,这东西他曾问过终狼,说是一种安神的药物,入口即入血,效果很强,走江湖最怕就是这种东西。 “你们这群白莲教妖人,老子要你们好看!” 唐杰紧握小弩,等待时机,过了段时间,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只听见,燕子阿三,不屑道:“归海,武功老子不如你,可要说走江湖这一块,你比不过老子,你看见没有,那小子睡的糊里糊涂,哪怕老子扇上他几个耳光,他也浑然不知。” 只见归海轻轻关上门道:“老子干了这票就走了,你们当初白莲教可是说好的,老子帮你们捉了这小子,你们就想办法让甄虞嫁给老子!” 燕子阿三嘴上应和,心里却是不屑,甄虞是天下第一英雄车策大将军的义女,你归海说的好听是天下第一刀客,说的难听一点,他娘的就是个草寇! 燕子阿三,道:“行,只要咱们带回去这小子,老子帮着你,谁曾想当初名满天下的归海刀客,竟然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当一个下人守护人家几年!” 归海没理会他,径直走过去准备扛着唐杰便离开。 唐杰一早便提起神经,听到归海刀客的脚步声,估算着距离,归海刀客武功高强,若是距离远了,肯定伤不到他,只有等他走进,猝不及防之下,一招毙命! 一步…两个…三步。 就是现在! 唐杰突然间睁开眼睛,朝着归海刀客就是发射钢针,归海刀客哪里反应过来,只吓了一跳:“这小子没睡!” 突然间一道白光闪射过来,归海只觉得右眼眼睛一黑,紧接着钻心的刺痛,他大叫:“小子,你坏我眼睛!老子杀了你!” 想到日后便要成了瞎子,归海心乱如麻,脑海里直想杀气唐杰解气。 “哼,老子可不是当初你们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唐杰又是朝着归海蹭蹭射了几针,归海身手敏捷,身上还是中了几箭,归海只觉得浑身使不出力气,普通几个钢针,哪怕在厉害,归海也能忍住。 “暗器有毒!” 燕子阿三一听,扭头便道:“归海,甄虞老子替你照顾了,后会无期!” “你个畜生!” 归海,躺在地上呼呼喘气,宛如簸箕一样破口大骂,燕子阿三刚刚逃出门,弑狼就跑了出来,将他围住。 钢针上涂了麻药,唐杰害怕归海还有力气,伤到自己,门外又响声一片,唐杰也不管逃走的燕子阿三,朝着归海道:“狗东西,你以为老子被捉了一次,还会上当不成,说,你们白莲教与北洲哪个官员有联系,不然怎么能支配车策大将军的义女去处!” “要杀便杀!休想从老子口中问出消息!”归海咬着牙道。 这时,门外吱呀一声便被推开,先是露出弑狼那张着急的脸,道:“少主你没事吧!” 唐杰有些不高兴,铁青着脸道:“老子能有什么事情,将于世伟给老子叫来!” 弑狼看得出来,唐杰是真的怒了,这于世伟当初是尾随前来的精兵,负责保护唐杰安危,敌人能轻而易举进入唐家院子,你一个护队是在干嘛? 秦奎走了过来,道:“公子,少奶奶来啦!这刺客怎么处理?” 唐杰皱着眉,冷声道:“将这人帮了丢在院子里,老子要等于世伟来给个交代!” 唐杰并不是一个拥有等级观念的人,可若是涉及到自己性命,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轻饶! 当初就有人打小报告说于世伟这人好色,而且当护队喜欢敲诈下人,唐杰并没有在意,毕竟于世伟平日里见到他百般讨好。 归海被人绑得像个粽子一样丢在院子中央,周围人架起了火把,院子通红,看起来宛如天明。 柯兮进门便见到唐杰,担心他安危,见到唐杰脸色不对劲,现场的人也异常沉默,想来情况不对劲,默默走在唐杰旁边,朝着秦奎问道:“秦奎这刺客是怎么回事?于护卫呢?” 来人的一个下人道:“少奶奶,于护卫来啦!” 众人扫了过去,只见于护卫衣衫不整,头发蓬松,颇有些狼狈! 唐杰看得火气直冒,这于护卫分明是刚刚风流了过来,这幅模样,跟浪迹花丛的大盗又有什么区别! “于护卫倒是好生风流,别人都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了,这一年家里条件好了,让人忘记了自己本分!” 弑狼等人怒视而去,这于世伟平日里就松懈,弑狼好几次想开口,都忍住没说。 今日里,弑狼再以忍不住道:“少主,护队的有二十人,来这里的不过五人……” 听到这个数字,于世伟吓得半死,跪在地上一个劲,求情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小的疏忽,都是小的管教手下不严。大人饶了小的吧!” “我饶了你,谁他妈的放过我!”唐杰冷声道:“老子最恨就是吃饭不干事的人,平日你们护队给的赏钱是最多的,每次粮食分发,官家都是多给你们几袋,你们却是让老子最失望的!唐某恩怨分明,取消于世伟护队一职,护队全体解散,入军队,等什么时候听话了,在给老子回来!” ------------ 第126章 佛衣时 于世伟也不敢求饶了,唐杰的脾气在大多数人眼里是好的,因为唐杰对身边的人都很好。平日里没有主人家的架子,反倒是和和气气。 今日唐杰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善良了,以至于善良到别人都快要以为他软弱可欺的地步! 奴才便是奴才,不知道为何,这个念头突然间在唐杰脑海里冒了出来。要得融入这个时代,要么附和这个时代,要么脱离这个时代做一个疯子! 唐杰已经融合进了这个时代,他扫视了一眼,磕的脑袋都流出鲜血的于世伟,连看都懒得再去多看一眼,他又走在归海刀客身边,冷声道:“你为了和甄虞在一起,要拿老子性命换你们幸福,既然做了这步,就要想到后果!” “来呀!给我将这刺客夹在门外,派人看守,每日给口气,不让他死!又不让他吃饱,本官要让那群刺客看看,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敢刺杀我唐杰,后果是什么!” 汤诺已经由猎户蜕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人,他跨步上前,道:“大人,吴家家主包庇了吴老爷的干儿子吴猫儿,现在吴猫儿躲在吴家不肯出来!” “哦!” 唐杰眉头一皱道:“吴家黑赌场的罪证都收集到了吗?” 汤诺点头道:“吴家赌场这些日子消停了许多,不过汤诺从几个吴家曾经雇佣的下人那里打探到,吴家在赌场里动了手脚,赌场里面还有密室,密室里面的骰子灌了铅!” “那还等什么!老子去抓人!”唐杰怒斥道。 柯兮道:“公子,你忘记了张县丞害怕官员滥用职权,曾说过,大小官员抓人办事,需到县衙备文案!” 唐杰没想到张启云竟然还有如此意识,火气也消停不少,便道:“启云兄此举妙,不过紧急事情,紧急处理,既然吴家人不听本官命令,今夜暂且包围吴家,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外出;明日便将证据公布,让百姓们看看,吴家人的嘴脸。等本官在官府备案,在捉拿吴家人!” 唐杰虽然觉得张启云此举有点麻烦,不过从某方面来说,此举也降低了官员滥用职权的恶习,而且有了备案,日后出了事,也好追查。 唐杰交代一声,拉着柯兮,转身进了房门。 弑狼暂且负责唐家院所有大小事务,孤狼将二十个护卫都带走了;以公子这怒火,孤狼知道,发生了刺杀这事,以公子的个性,不将这几个护卫练的服服帖帖,不将于世伟一身肥肉炼成肌肉,孤狼也没必要当县尉。 秦奎派下人在柴房了风风火火找了柱子,又找了一些结实的绳子,将归海绑得严严实实。每个人心里都对归海有怨气,唐老爷平日里和和气气,见了下人也不歧视。 要不是你,唐老爷也不会发火,而且唐老爷可是难得的好官。院子里的奴才有的是县里的本地人,县里的亲戚一听说在唐家做事,那恭敬羡慕的眼神,是个唐家人走着都自豪。 唐老爷让百姓吃饱饭,你竟然要抓了唐老爷!等绑了归海,下人们厌恶的朝着归海吐口水,有了开头,其余下人更是深恶痛疾。 唐杰被刺杀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扬志县,但凡受过恩惠,日子过得好的百姓,都跑过来想看看那个恶人,敢捉拿他们青天老爷。 很快,扬志县的百姓便又发现,衙门熟悉的张县丞不见了,张县丞可是好官,唐杰让百姓们吃饱饭;张县丞,让百姓们挺直腰杆做人,冤屈得到诉。 众人一打听,才知道风流街的吴家赌场作祟,最后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吴老爷的干儿子吴猫儿设计害的青家人家破人亡,青丘大小姐卖身葬父,张县丞觉得要不是他监管不严,也不会害了青家人,这是心里难受,去别的地方请神医了! 扬志县的百姓怒了,大多数百姓都以农耕为主,或者是一些乡里的地主,在县里做生意。 自从有了肥料,以前水稻一年三熟,成了百姓们抢收成的季节,田里的水稻种下了,丢了肥料,长势别提多好,简直就是祥瑞! 闲暇的百姓,打整田地,也开始用石墨将晒干的稻谷研磨成大米,随处都可以看出院子里女眷在一起捡大米里的谷壳。 女人家们凑起来,就喜欢嚼舌根子,一边咒骂吴家人,一边派自家的小孩用东西丢那刺客。 …… 唐杰拉着柯兮进了房门,柯兮脸红,道:“公子,你干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咱们小嘴都亲了,有了肌肤之亲,你便是我唐杰的娘子,叫什么公子,还不如叫我相公来得好听,你要不叫我这边让你吃苦头。” 唐杰小手开始不老实的在柯兮身上乱窜,柯兮脸红的直到耳根子,她媚眼如丝,只觉得全身无力道:“公子,奴家…答应你,还不成,不要再折磨奴家了!” 唐杰见到柯兮半推半就,只觉得心里难受,在昏暗地月光下,柯兮脸红心跳,整个人看起来,凌乱而又充满魅力,看得唐杰心痒难耐。 忽然小唐杰宛如标杆一般直直站立,柯兮感觉到异常,越加脸红,洞房花烛日,逍遥断魂时,没想到难得的一次,竟然是在这么个夜晚,当真羞死人啦! ………… 在南洲的海岸,这里当真是荒无人烟,连个村子都没有别号。牟利师徒听了唐杰的话,牟利亲自下水找那一块块,宛如锅巴一样的“海带”。 师徒几人,找了许久,牟利也未见到,智深有些泄气道:“师傅,唐公子是不是再骗咱们,我搜遍了岸边也没见到那海带的东西!” 牟利不敢怀疑,牟利觉得,唐杰就跟他师傅当年一样聪明,当年他师傅参透佛法,到遥远的北边去,过了三十年才回来,归来之时,匆匆忙忙留了一张图,又走了,还说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叫牟利这辈子看管牟牛,之后再以没有回来。 “师傅,你当年没有骗我,我仿佛在唐施主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想来唐施主也不会骗和尚才对!” ------------ 第127章 诸葛计 唐杰摸了摸柯兮轻柔的脸蛋,后者脸红的蒙上被子,不敢抬头,想到昨晚疯狂的一幕,有些疼痛之时,却是感觉到幸福满满;唐杰怜惜的盖上被子,这也算上唐杰认定柯兮妻子的身份,日后柯兮便算得上真正的女主人。 “少爷,吴老爷在门外跪着求情呢!”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唐杰推开门一看,正是一脸坏笑的秦奎。 知道便知道罢,唐杰轻轻掩上房门,摆正姿势,道:“吴老爷,他还记得我唐某,怎么现在才知道来认错?” 秦奎掏出腰包皱巴巴的房契,道:“少爷,这是吴家人用来贿赂我的,小人有罪!那吴老爷在门外跪了一晚上,昨晚小的不敢打扰少爷和少奶奶,今早吴家又来了好多人,他们都在门外跪着!小的怕坏了少爷名声,这才赶紧过来禀告!” 唐杰皱眉,道:“收了便收了,你自己留着吧!以后手脚干净些,不是谁人的东西都可以要!” 秦奎高兴的将地契放进包里,他猜的果然没错,少爷喜欢直白的人,只要想少爷坦白,少爷便不会为难自己。 “汤诺不是派人包围了吴家人,怎么吴家人还能出入,去叫汤诺过来?” 秦奎道:“少爷,您冤枉汤诺将军啦!汤诺将军一早就在外面跪着,他说...京都来了人,在吴家院子了,这才不敢阻拦吴家人!” “京都来了人,什么时候?” “听说是昨晚刚到的县里,那人有天子印章手谕,一来便进了吴家,汤诺不敢阻拦,又不敢违抗少爷的命令,这才命人放了一些吴家人出来!” 京都来了人,怎么还和吴家扯上关系? “汝告诉汤诺此事他做的很好,也不用跪着,去看好了吴家!既然京都来了客人,命厨房准备伙食,待会我要好好招待京都的客人!” 唐杰的话很冷,不管他是京都的人,还是周天子的人,拿了天子手谕又如何,到了我南洲,是龙也得趴着! 秦奎转身退去,唐杰进了房门,柯兮半遮掩,有些害羞道:“唐公...相公,怎么了?” 唐杰叹息道:“京都来了人,住在吴家,既然直接来扬志县,想来应该是来找我的?” 柯兮安慰道:“相公,京都来人,想来爹爹已经处理过,想来这次前来只是游玩风流罢了!” 唐杰可没柯兮那般乐观,上面不明不白来了人,肯定有事。 “但愿如此,不过我这心里总感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待会招待那客人,正好试试他人品,若是此人油盐不进,泄露了咱们扬志县商业的事情,这小小南州也容得下他!”唐杰冷声道。 柯兮明白唐杰话里的意思,若是那官人刚正不阿或者是一心要揭南州的短,为了南州百姓的幸福也留不得! 唐杰亲吻柯兮的额头道:“兮儿,待会你去找孤狼将军,顺便将白良带过来,我有事情找他们商量!” 柯兮点点头,唐杰转身去洗漱。雪儿一早便在门外候着,给了唐杰一件厚实的衣服,伺候唐杰起居,在一旁便道:“姑爷,柯二少爷在大厅等候多时了,好像是有急事找您!” “柯二哥来啦!咱们这就过去” 唐杰想了想,又道:“你去伺候少奶奶,随便告诉少奶奶,准备一些银子。” 唐杰穿好了衣服,便到了大厅。 许久不见,柯然蓄起来胡子,以前柯然给人就是跑江湖的汉子,现在的柯然收敛了江湖人的气息,转而变得沉稳不少。 柯然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他已全然将唐杰当做自家人看待,见到唐杰便着急道:“唐弟,大事不好啦!” 唐杰疑惑道:“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柯然来不及喝水,嘴唇干裂,想来是赶路而来,道:“唐弟,为哥到西洲送货,刚好听到一些风声。这周毅挟天子,现在整个京都都被周毅掌控,周天子快要病死啦!” 周天子命不久矣? 唐杰道:“二哥,这周天子日夜笙歌,早就被酒肉掏空了身体,能活下来就奇怪了。二哥,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二哥这般着急?” 柯然叹息道:“唐弟有所不知,周毅现在代理周天子处理政事,诸葛先生转投了周毅,现在周毅那狗贼听力诸葛的意见,在京都开了一家皇家学院,要所有太守的子女前去学习!” 唐杰惊讶道:“二哥,他这是在变相囚禁诸侯的子女,狼子野心呀!” 柯然点头道:“唐弟,你是独子,整个南州,除了你,便没人可代替。哥哥在西洲打听到,秦州太守当时还有怨言,他的公子更不愿意去,私底下扬言,诸葛狗贼投靠了周毅,又能奈他如何。后来周毅听闻,勃然大怒,派了五十万雄兵压迫秦州地界,吓得秦州太守,连夜派人赶到京都认错。周毅怒气冲天,秦州太守,命人打断了他儿子的腿,并且献上十万两白银,周毅这才退兵!” 唐杰捏紧了拳头,此番一旦去京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倘若不去,以南洲这点兵力,还不得直接丢兵卸甲。 柯然看得出唐杰的不甘,他道:“唐弟,哥哥打听清楚了。这周毅先后会派两个使者,其中一个会来试探你口风,等待另外一个前来,两人交换信息,才会将手谕奉上。” “二哥,在吴家便有一个自称京都来的使者,想来是周毅那狗贼派来的人,二哥可对他有些印象?” 柯然拍着手掌道:“唐弟不用怕,此事可成!那人名叫李开复,表面上看起来正直,实际上却是贪财之人。唐弟可知,周膳因为临行时没有给李开复意思意思,李开复便怀恨在心,污蔑周膳想要造反,吓的周膳追了十里,亲自奉上三千两白银,那使者才消气,顿时又变得好言好语起来。” 唐杰忽然间觉得有些感动,柯然说得简单,这么隐秘的事情能被他打探到,想来花了重金。 唐杰道:“二哥远道而来,唐弟感激不尽,不妨喝口水,等待孤狼将军来了,在商量该如何安抚使者。” 柯然摆手道:“唐弟哪里话,这是二哥应该做的!” ------------ 第128章 召见 孤狼随着白良到了密室,密室里唐杰脸色难看,因为关乎他转折点的地方到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况且周毅还是如曹操一般存在的奸雄,这种人要是惹得他不开心,人头随时落地。 “召见两位而来,实则有一件重要事情宣布。” 唐杰随后讲了使者来人的目的,孤狼听了吹眉瞪眼,发怒道:“少主,周毅欺人太甚,孤狼这就组织兄弟们刺杀他!” “胡闹,周毅身边人才济济,哪是你们刺杀的了,与其白白送了性命,倒不如想一个长久的办法。” 白良在一旁沉思,不过唐杰从他脸上似乎看出白良早已经胸有成竹,便道:“白良兄,可有妙计?” 白良知道,这时候顾不得藏拙,道:“主公,周毅无非是想囚禁诸侯子孙让的天下诸侯安心造反不得,唐兄大可不必担心,南洲本就羸弱,周毅对主公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主公在京都表达南洲除了依附周毅那狗贼外,别无他法。久而久之,周毅狂妄自大,便更加不会将主公放在心上。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届时周毅彻底掌握北洲,携东洲而安天下,届时二百万雄兵,天下无人可挡之时,狗贼更加肆无忌惮,主公求情想回家看看太守,主公又是独子,便会放了主公! 南洲宛如糟糠,对周毅来说,提不起任何兴趣,主公大可将光芒万丈,投射到西洲诸侯或者中洲诸侯身上,做一个幕后之人,可平安矣!” 白良分析正中唐杰下怀,南洲本就羸弱,到了京都,夹着尾巴做人,毕竟是诸侯独子,周毅为了安抚南洲肯定不会做得过分,甚至会将唐杰当做亲信。 “白良兄眼光独到,可周毅之心,天下人皆知,狗贼非正统,西洲中洲,必定不服气,若是天下逐鹿,南洲需得做自我打算。白良兄,可有妙计?” 白良等这一天很久,他挺直胸膛,道:“主公,白良有三计!可安南洲,给南洲十年,可逐鹿天下!” 唐杰大喜道:“白良兄,请细细道来!” “高筑墙,广积粮,全民皆兵!” 短短十个字,白良却是说得轻松无比,唐杰眉头一皱,这高筑墙,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冷兵器时代,高大的围墙,往往是抵御兵器的最佳防守;广积粮,南洲有了肥料,虽然粮食产量大幅度上涨,可要是战争到来,还有那么多存或吗?全民皆兵,这样唐杰刮目相看,毕竟当初朝鲜人口少,也是通过天险,还有全民皆兵,抵御了历朝历代,无数人的攻击,甚至还派兵骚扰! 孤狼听得入神,忽然拱手让人,道:“少主,白良先生智谋,孤狼自愧不如,孤狼愿意让出县尉一职,由白良先生掌管!” 白良听闻,脸大大变道:“孤县尉万万不可,白良也只是嘴上说说,至于这县尉一职非孤狼中莫属!” 唐杰有自己的想法,白良虽然有计谋,看得长远,不过孤狼是唐杰心腹,一同是出生入死过,所谓亲兵亲兵,这县尉一职,不可让! 唐杰道:“汝等不必多言,此事需从长计议,白良兄高见,还需拿出具体实施章程,届时我也好上呈爹爹,秉公行赏!唐某赏罚分明,白良兄此计甚得吾心,正好白良兄缺着住处,西边那宅子我看着就不错,待会吾便派人给白良兄置办……” 白良大喜,他仿佛看到自己又离王侯将相近了一步。 等待白良出了密室,唐杰小声问道:“孤狼,汝以为白良此人忠忽?” 孤狼道:“少主,孤狼观张启云与白良,张启云大智若愚,一心一意,行事做人在良心,此人大忠矣!可为贤相! 白良先生大智,白良先生初来,按少主托付,予其三百溃兵,军中将领颇有怨言,不听白良先生安排,白良先生以恶止恶,行严罚,安军心,作息规律,无人敢抗!此人可为将,孤狼观人无数,以为白良有才,却圆滑……” 唐杰叹息道:“吾知矣!白良可为将却不可为帅,帅者需忠于主,县尉一职,非孤狼莫属。此人心高,需孤狼与启云兄压制,否则日后养虎为患。吾手下却将才,白良乃绝佳之选。日后考究,好在做打算!” 唐杰两人出了密室,秦奎便来报,后厨已经做好了酒菜。 吴扶并没有多远,唐杰出了大门,跪着的正是吴家家主吴忠,身后跪着大大小小的家眷,共计十人左右,吴忠见到唐杰,忙磕头道:“吴忠一时糊涂,还请唐大人饶命!” 唐杰冷声道:“你们吴家伤天害理之时,可曾想过饶恕他人性命!既然够胆包庇吴猫儿,就该想好后果!吴老爷尸骨未寒,没想到他后人却是巴不得前赴后继!既然本官给汝送终,证据确凿,汝朱要狡辩!” 唐杰转身离开,身后吴家人哀嚎一片,吴家夫人,怒骂道:“都怪你,吴猫儿本就是莽夫,你也跟着他糊涂,得罪了唐县令,你要咱们吴家人可怎么活!” 一旁的百姓怒骂道:“你们吴家人坏事做绝,要是人人犯法,都想着求情宽恕,还有王法不成?吴老爷一事,唐县令不找你们吴家后人麻烦,没想到你们吴家人却以为唐县令软弱可欺!” “我呸!”一个老农朝着吴家人吐口水,一旁路过的百姓见了,纷纷效仿,破口大骂,道:“活该!” 汤诺道:“大人,吴家家主开始没来求情,胆敢包庇吴猫儿,想来是吴猫儿与那京都来人有关系,后来不知道如何闹翻,吴家人害怕,这才前来求情!” 汤诺分析的不无道理,不过唐杰并不惧怕,这京都来人又如何,他有吴家人背后勾当的证据。京都来人要是敢阻拦,唐杰便有了杀他的理由。 听闻周毅此人雄才大略,不过却喜欢被人阿谀奉承,大不了唐杰届时负荆请罪,在美言周毅一番,大肆宣传,这小小的李开复,唐杰还压根不惧。 只是这吴猫儿跑进了吴家,既然既然知道了唐杰身份,还不来求饶,他以为李开复能保的住他? 唐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杀意顿现! ------------ 第129章 刀不平之死 刀不平让整个秦州闻风丧胆,他是一个凶狠的山贼,曾经秦州太守派了五千万精兵强将攻打刀不平,刀不平那时只有五百野寇。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刀不平会死的时候,刀不平用他实际行动告诉秦州将领。 世有刀不平,贼寇永不停! 事实如此,刀不平灭掉了秦州兵马,一跃成为整个秦州最强山贼。这些年更是四处侵虐,兵马达到三千多! 刀不平的左膀右臂,马尔康朝着远处望去道:“大哥,打听清楚了,这扬志县今年大丰收,听说现在县里连乞丐都没有,咱们这次去,肯定能捞取不少粮食!” 刀不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道:“二弟,扬志县当真只有五百兵马?” 马尔康不屑道:“大哥,咱们这几年走南闯北,谁人不知道大哥你的名号,区区一个扬志县,难道还比得过秦州?这次咱们去扬志县不仅要收刮粮食,还要将那县令抓了,那小子可是赚钱的好手,他的名声都传到秦州去了,听说连秦州最大的商户朱相公,都想与他合作咧!大哥,你要是怕,你尽管在这里等着,等二弟抓了那小子,再来与大哥汇合!” 刀不平骂道:“放屁,老子刀不平这辈子怕过谁,连秦州太守秦叹那老头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普天之下能让老子佩服的,只有那狗贼周毅,还有便是一代英豪车策大将军!” “大哥,兄弟们都知道,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跟着您!” 马尔康拍刀不平马屁,刀不平笑得灿烂,这辈子他刀不平就是恶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刀不平认为,普天之下,能与他平起平坐的,除了车策,除了狗贼周毅,还有谁? 其中,一个探子来报:“大王,前面是一处刀片峡谷!出了刀片峡谷,后面便是平原!” 刀不平还有一个军师,军师名叫张霖,张霖原本是一个书生,在求学时遭到县老爷儿子迫害,无奈之下,便杀了县老爷的儿子入狱,后来刀不平劫狱,杀了县老爷,并且弄得生灵涂炭。 张霖不耻刀不平作风,不跟他走,刀不平那肯服从,当即派人抓了他,并且绑架了张霖老母,张霖没办法,为了让老母颐养天年,买了个丫头照顾,然后骗他老母外出谋事,并且答应刀不平,只要他不为难自己老母亲,便为刀不平谋划。 张霖却也有本事,刀不平好几次脱险,全靠张霖谋划,所以张霖的名声在山贼中也很高,被人称为第三大王! 张霖皱眉道:“大王,咱们三千兵马前行,肯定惹得扬志县防范,这刀片峡谷通往扬志县平坦处,乃军队设防的绝佳地方,若是断了咱们后路,此行凶险,不得不防!” “这!”刀不平有些犹豫,毕竟张霖却有本事,这些年他不断壮大,张霖功不可没! 马尔康却不高兴了,任谁都知道,虽然他被人称为二大王,实际上地位却是不如张霖,一有机会,马尔康便恨不得贬低张霖,抬高他地位。 马尔康不屑道:“大哥,刚才探子已经打探清楚刀片峡谷情况,并无伏兵,军师未免多虑了吧!军师若是不放心,咱们大可分批进入刀片峡谷,若是前面有事,后面的便可以安然退出来。倘若对方设了伏兵,咱们里应外合夹击,届时人数占优,合击包围,还不得让他们全军覆灭!” 张霖知道马尔康不喜欢他,他不想解释,道:“大王,张霖言于此,兵者诡矣,听闻这扬志县县令有些本事,大王切勿沾沾自喜,忘了忧患!” 马尔康,不屑道:“不过一商贾县令尔!大哥连秦叹都不怕,还怕他一个小小县令不成!” 这话,正中刀不平心思,他可是英雄,普天之下的大英雄,没错区区一个县令,他杀了便杀了! 刀不平道:“兄弟们,分批进入刀片峡谷,若有情况,咱们合围宰了扬志县那群狗腿子!到了扬志县听说那里美女如云,粮食满山。届时兄弟们吃饱喝足,大肆玩弄一番!” “杀,杀杀!” 那些山贼来了心思,毕竟这年头,吃饱饭不容易,一想到扬志县遍地粮食,满街美女的情景,那些不老实的山贼,便恨不得脚长上翅膀飞过刀片峡谷。 三千兵马分成两批,马尔康率领一千人走在前面,与后面的刀不平拉开距离,探子早已经飘飘然,扬志县是小县,不过五百兵马,怎么奈何三千人? 行了大半,已经望不见马尔康的身影,马尔康通过刀片峡谷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有些不屑对手下说道:“什么狗屁军师,还不是仗着大哥照顾,能有什么事!” 那手下应和道:“二大王,那张霖原本是个读书人,本就看不起咱们泥腿子出身的劫匪,这些年跟着大王,颇有不快,私底下兄弟们都称呼他为张婊子呢!” 马尔康听后,心情大好,道:“你将峡谷并无异常的事,告诉大王,要是让那张霖丢脸,老子大大有赏!” 那下人眉开眼笑,要是得到马尔康提拔,日后可就真正一飞冲天,到了刀不平面前,那下人道: “大王,二大王过了刀片峡谷,咱们一行人过去,一切正常,并未发现异常,甚至连条蛇都没有看见。二大王说了,要是山里遇到个兔子也好开开荤,要是遇到个小媳妇,那就一边风流快活,等着大王过去,到了扬志县把酒言欢呢!” 山贼本就是劫匪出身,如此秽言,让张霖面子挂不住,毕竟他怀疑刀片峡谷有埋伏,如今一行人过去,根本没有异常,最终打的还是张霖的脸面。 刀不平一向自大,眼里除了自己,什么人都不在意,并没有在意那下人讽刺张霖的话。 反倒是马尔康的话,甚和他心意,听得哈哈大笑,周围人听了,更是伴随着刀不平发笑。 张霖本就是书生,入朝为官,拜王侯将相,才是他最好理想。他宛如山贼中的白莲,十分不屑刀不平一行人的作风,他知道,那下人还说不出这番话,一定是马尔康教他说的;张霖忍着没发火,心里却是很不痛快! ------------ 第130章 刀不平必死 刀不平队伍正在前行,忽然一山贼禀告道:“大王,前面石头上有字!” “前面石头上怎么会有字,二弟不是刚从这里经过?来人去看看!” 刀不平下马,随着大大小小山贼走了过去,只见石头上面有一个果然有一个大字! 刀不平不识字,便问旁边的军师张霖道:“军师这上面写的什么?” 张霖尤感奇怪,他走进一看,上面写的正是一个树木的树字! 张霖道:“大王,是树木的树字!” “树字?” 张霖刚刚说完,便有一个山贼指着旁边的树木上面道:“大王,前面的树有问题!” 那山贼短小精干,憨厚老实,也算跟了刀不平一年多。 刀不平心里只觉得好奇,旁边的军师张霖心里感觉不详道:“大王,此事有古怪,慎行!” 马尔康派来的那小厮不屑道:“大王,不过是个树而已,咱们这么多人,莫管神仙来了,你要叫他难看,区区一个妖怪咱们还怕他不成!军师未免太多疑了!” 众人本就是草寇,见怪不怪,便有些看不起张霖。 刀不平有些微怒道:“军师不必多言,咱们过去看看,不过一树耶,老子可不怕他!” 树木很大,树被人刮开树皮,树皮上面是用刀刻着的两行大字,刀不平不想再搭理张霖,认为张霖没有草寇的洒脱,草寇本就是刀口舔血,张霖的疑心疑鬼,让他很是不爽。 一想到张霖原本是书生,自己是草寇,两人交流起来更是费劲,对张霖开始便生了间隙! 草寇中还有个蒙学的老先生先生,那先生负责山里的教育,刀不平的一个远方表亲便在里面求学,也认识不少字体,再亲不如自家亲戚,那毛孩便做了军中的账房先生。 “毛孩,上面写着什么?” 刀不平没问张霖,反倒是问毛孩,这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讯息,大王对军师有些不满了。 毛孩走进,命人举起火把,朝着光皮树上一看,瞬间脸色大变! 毛孩支支吾吾道:“大哥,我...我不敢说!” 刀不平心里开始觉得不妙,心烦意乱道:“无论什么,恕你无罪,快说!” 毛孩一字一句道:“无良刀不平,今日必死!杨志天明,尚有神仙!” 众山贼开始骚乱起来,已经有了退意! 刀不平气愤道:“哼,谁人敢在此装神弄鬼!世有刀不平,山贼永不停!老子怕过谁!” 刀不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满山只见火把瞬间同时举起,紧接着一道雄浑地声音响起:“杨志天明,尚有神仙!刀不平今日必死!” “敌袭!” 一道箭雨朝着山贼人群中漫射,只听见一道道惨叫的声音,刀不平旁边的毛孩瞬间便成了刺猬! “毛孩!” 刀不平赶紧躲在小喽啰后面,望着满山的火把,大喝道:“咱们被人包围了,快撤退!” 山贼人群密集,一发发箭雨下来,早已经死了大半。 张霖这时候也顾不得清高,躲在刀不平旁边道:“大王咱们中了埋伏!如今军心溃散,此战必败!张霖想不明白,二当家派人明明搜查过山里,怎会还有如此多的人?” “好啊!好啊!这个叛徒!” “快快躲在树木后面!”张霖大喝道。 刀不平原本自傲,是啊明明马尔康搜查过山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埋伏在山里,他却没有发觉?唯一的解释便是马尔康早已经背叛了他! “军师,吾乃刀不平亲生兄弟亦,此番逃生,刀不平将与军师平起平坐!还请军师想办法,让吾等逃生!” 刀不平很想突围,可这连续的箭雨,他又如何逃脱! “杀!” 紧接着喊打喊杀的叫声,逐渐靠近! 张霖着急道:“大王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如今敌人箭雨凶横,听闻扬志县富有,如此不知敌人装备!大王可命人架起火把,穿上大人衣服,架马儿逃脱,吸引火力,届时大王步行摸索,可逃脱嘢!” 刀不平觉得有理,强行命一个身材相仿的手下穿上它衣服,命他架起火把,骑马逃生! 果然,那箭雨朝着那人射去!那人怕死,拍着马屁,跑的更快,一时间倒是坚挺! “快逃!” 刀不平派人朝着原路逃跑,忽然间那火把瞬间熄灭,想来是那伪装刀不平的人被人射成了刺猬! 刀不平逃了许久,反倒是没有听到动静,便高兴道:“军师,他们没箭了!” 到了平原,反倒是没有听到敌人喊打喊杀的声音,不过山谷里倒是打斗激烈,没有逃跑出来的山贼,恐怕成了绞肉机下的亡魂! “可算逃出来了!”一行人劫后余生感叹道。 张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望了望明月,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大叫道:“大王此处有诈,快跑!” 刀不平有些疑惑道:“兄弟,兄弟们好好的何来有诈?” 张霖着急道:“大王,这里太安静了!” 众山贼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皓月当空,怎么没有一点虫子的叫声! 然而,刀不平还没有说完,只看见从草丛里冒出一排排银光闪闪的官兵,个个手提大刀,在苍穹下齐声大叫道:“刀不平今日必死!” 刀不平剩下还有一千多人,因逃跑身上武器拥有的少数,而且为了躲避箭雨,放弃了纵马,此刻本就溃不成兵,哪怕是区区五百兵马,也不是刀不平敢抵抗的! 张霖见到唯有西南方向敌人没有伏兵,便道:“大王西南方向没有伏兵,咱们留下一行人抵抗,剩下的人往西南方向逃跑吧!” 此时此刻,张霖嫣然成了刀不平救命稻草,他红着眼睛道:“张霖乃吾手足亦!老六你留下一些手下抵抗,剩下的人,随着我往西南突围!” 留下来的人又不傻,知道抵抗必定死的不能再死,等待刀不平刚刚离开,便疯狂了似的四处逃脱,还有甚者主动跪地求饶投降! 不过,让刀不平恐惧的是,那群官兵宛如魔神下凡,只见前面的领头将领说道:“投降不杀!全军出击!” 那群官兵行进有序,宛如割野草一般,摧枯拉朽! ------------ 第131章 小计 唐杰还没有踏进吴家大院,吴家人大门早已经敞开,唐杰带着一行人进了房里,房子里李开复正坐在院子正正中央,李开复旁边断腿的正是吴猫儿。吴猫儿一脸不屑,见到唐杰等人进门,压根不往这边瞧。 李开复果真如柯然所言,短小精干,浓眉大眼,四方嘴,印堂正直,一双眼让人看起来就似正直的官员。 两人正在品茶,直到所有人充斥整个院子,两人面色依旧不改,依旧恭敬品茶喝酒,仿佛目空一切。 这么傲慢的一幕,让柯然看着极为愤怒,要不是李开复此人为京都来使,换做其他人,柯然早就将他杀了! 唐杰走在两人身边,自顾自将旁边的茶水端起来,然后倒进杯子里,细细品尝道:“茶是好茶,只是这东西,畜生是喝不得的!” 李开复抬头扫视了唐杰一眼,颇有些不屑道:“你是哪里来得奴才,本官与吴兄把酒言欢,还不快快滚开!” “大胆!” 在汤诺和弑狼一声大喝,院子里的官兵,齐齐拔出剑刃,现场气氛冰冷,大有一言不合便杀人的情形。 李开复本来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况且现在还在南洲地界,不过一想到自己是东洲太守眼前的红人,便压根不惧怕唐杰。 哪怕唐杰是唐呦的儿子,身份尊贵!实则,实在是南洲实在是太弱了,南洲太守在朝堂不过相当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四品官员。 吴猫儿吓得脸色大变,旁边的李开复心里怕的要死,生怕唐杰不顾后果,毕竟谁知道这个独子会干出什么糊涂事,冷声道:“哦,汝等莫非想人多欺负人少不成?李开复蒙周太守赏识,被天子任命东洲来使,上可诛杀奸臣,下可主持冤屈。李开复行的正,做得直,杀我李开复,天下还有人!唐县令杀的完吗!” 要不是早就得到柯然的提醒,唐杰还真以为李开复是一个正直的人。 李开复是周毅面前的红人之一,不过李开复得宠,完全是来自于当初还是直臣杆蒻的书生阎良。 阎良可是当今周毅旗下第一谋臣,地位直逼丞相董奇,比左右大将军武商续充还高。 唐杰很是随意将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笑道:“想必李大人还不知道县里遭遇山贼,来人正是秦州第一大盗刀不平,刀不平的名声恐怕李大人还不知道,秦人向来有秦朝强悍遗留风气,一直看不起其他洲的人,不过他们对于刀不平却是这样称呼的,世有刀不平,天下贼难平!贼人三千,扬志县却是只有五百防兵而!扬志县难守亦!” 李开复脸色大变道:“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老夫,山贼打到哪里来了?尔等还不快快护送老夫逃命!” 唐杰指着吴猫儿道:“李大人英明一世,恐怕还不知道,串通山贼的正是吴猫儿,就在刚才吴家家主向本官坦白,吴猫儿串通山贼,威胁吴家人,吴家人迫于威胁,这才收留吴猫儿于本官作对,如今吴家人正在外面请罪呢!” 李开复脑海里一心想要逃跑,哪里想着其他人,李开复来的时候还有五十随从,不过要么病死在路上,要么就是被人打劫伤了死了,剩下不过几人。谁知在西洲又遇到强盗,又死了不少,最终为了运走财宝,让一行人等着,他暂且先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一个随从前来扬志县。 想到此行凶险,李开复就后悔不已,一心想要逃跑。 吴猫儿脸色大变道:“你诬陷我,李大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你可一定要为小弟我做主啊!” 唐杰不屑道:“反正刀不平也快打了过来,届时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本官可不急,留有暗道,届时自然可以逃脱,倘若等吾等逃出去,恐怕少不了闲言闲语。只是可惜了李大人一生英明,便要毁在小人身上,日后回了东洲,也不知道周太守如何处置。既然李大人视吴猫儿为兄弟,咱们看在李大人面子上,今日便放了吴猫儿,任其生死!兄弟们走!” 唐杰命令周围的官兵撤退,弑狼等人虽然知道将会有山贼前来,只是不清楚为何山贼会选择今夜,难怪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孤狼的身影。 李开复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他起身拉着唐杰袖子道:“唐大人,本官哪里与那小子有旧,不过是一刁民蒙蔽本官,唐大人要离开,还望带本官一起走!” 汤诺笑道:“唐大人,刚才其还与吴猫儿称兄道弟,要是奸细,咱们且不是全军覆灭,还望唐大人三思呀!” 弑狼也跟着道:“少主三思呀!况且此人说是京都来使,有何证据,身份不明,带着反倒是累赘。我看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届时向周太守言明,周太守素来宅心仁厚,为了咱们扬志县的百姓,不论真假,为了一个区区来使,救了整个扬志县的人,恐怕也不会为难吾等!” 唐杰假装犹豫道:“汝等所言极是,此人无凭无据,令人好生怀疑!” 李开复顾不得矜持,早就吓的半死,拔剑便快速杀了吴猫儿,然后掏出文书道:“唐大人,本官已经诛杀此僚,这是本官文书,自然可以证明!” 唐杰心里唾弃,果然是怕死之人,接过文书,认真看了起来,前面废话大片,后面就是任命李开复为巡察使,负责巡查各大诸侯。 唐杰马上变的笑盈盈道:“哎呀,差点便误会大人了,只不过吴猫儿是山贼同伙,大人怎么与他有染?” 李开复哪里肯说,他在吴猫儿的赌场赌博,输了全身的银子,没有钱还,吴猫儿便要宰了他,迫不得已这才拿出文书,住进了吴家,才和吴猫儿称兄道弟。 这等丑事,李开复自然随便编一个理由应和。 唐杰看出李开复心思,害怕李开复编故事,,便道:“李大人,此事翻篇,扬志县遭遇大敌,咱们正好去战场看看敌情,这才不负百姓父母官!” “啊,要去战场?” 李开复只感觉有苦难言,很想骂唐杰不自量力,汝扬志县不过五百人尔,怎么抵挡三千山贼?这不是找死吗! ------------ 第132章 结拜 等到吴猫儿死了,李开复这才露出他那怕死的嘴脸。 李开复举目无亲,害怕唐杰丢弃他,现在他杀了吴猫儿,不管吴猫儿通信敌寇真与假,总之都成了过去。 杀一个人,还不简单吗?况且这还是乱世! 李开复偷偷拿出密信,偷偷摸摸道:“兄弟你看本官比你大,不妨叫你唐弟吧!唐弟,实话实说了吧!大哥这次来,是有秘密在身的!” 唐杰听闻好笑,你那点秘密,早就在西洲泄露了个遍,不过李开复主动讨好唐杰,唐杰也乐意。毕竟李开复还有一个厉害的侄儿阎良。 唐杰笑道:“大哥,倘若是太守拜托大哥的秘密,小弟也不敢向大哥打听,免得大哥泄露消息。” 李开复闻言有些感动,心想唐杰还是一个聪明的人,便做了一个你懂就好的模样,道:“唐弟有所不知,其实周天子早就死啦!” “什么周天子死了,那周公里的是谁?”这下轮到唐杰震惊了。 李开复很激动,他以为只要吓住了唐杰,便可以保住对方在南洲不敢为难他,适当透露一点秘密给这土包子,也好吓吓他。 “悄悄告诉唐弟,哥哥来得时候,我那侄儿阎良便嘱托我说,来西洲和南洲行事,一定要注意分寸,尽量打探诸侯的态度。在我追问下,才知道其实,周天子一个月前便死了,现在周王宫病重的天子,不过是周太守命人假扮的罢啦!” 唐杰不敢想象,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他听过,不过他没想到,周毅那狗贼竟然能想到以假的周天子冒充真的周天子。 狗贼想干嘛? 唐杰忽然间恍然大悟!虽然周毅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并不代表整个诸侯,甚至整个朝堂以及整个诸侯都满意周毅,毕竟周毅言不正名不顺。 若是,周天子死了!诸侯们便没了顾忌,可以大胆打着清君侧争夺天下,但是只要周天子没死,整个正统便在北洲,周毅便能更加快速的实施统治计划。 奸雄! 唐杰忍住恐惧,掩盖脸上表情,惶恐道:“大哥切勿乱说,这等杀头的大罪,若是传言出去,让大哥仇家听了,咱兄弟俩还不得……” 李开复倒是不怕,他那侄儿阎良是周毅红人,日后注定为相,连天下第一的聪明人诸葛先生,都要对他李开复毕恭毕敬,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唐弟不必担心,此事你知我知。” 李开复觉得唐杰这人踏实,不免起了和唐杰结拜的心思,便道:“唐弟,哥哥与你投缘,咱们不妨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唐杰有些犹豫,这李开复名声不好,自己与他结为兄弟,实在难受,不过一想到厚黑的曹操,厚黑的刘备。 唐杰笑道:“大哥,唐弟早有此意,咱们相见恨晚,如此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唐杰心想,刚才还与吴猫儿称兄道弟,转眼间便结果了吴猫儿,老子可比你金贵的多,才不会跟你死!这日后,若是你待我虚情假意,老子违背也没负担; 李开复捂着胡须笑道:“好兄弟!唐弟请看!” 说完,李开复便掏出周毅的密信交给唐杰。 唐杰接过,细细观看,发现周毅狗贼狼子野心,说委派李开复前来督查是假,实际上就是为了打探周膳的动静。 周膳一向对周天子忠心耿耿,周天宫出了事,周膳一定着急;没想到周毅老贼派李开复一方面是打探消息,另外一方面是怂恿纳兰城主,让纳兰城主里应外合!顺便在到南洲试探他爹的态度! 唐杰将密信还给李开复,假装很是真挚道:“大哥,此事重大!咱们南洲想来羸弱,如今有周太守做后台,我爹高兴不成,又怎会反对!大哥,此事我一定说服,我爹爹投靠周太守。” 李开复马上变得眉开眼笑,这要是说服了唐呦便是大功一件,只要南洲与西洲秦州不扭做一团,届时太守攻击,南洲便成了炮灰,他侄儿拜托的事也便成了! 李开复那点小心思唐杰清清楚楚,不过为了麻痹他,唐杰也假意奉承。 忽然,满身是血的一个官兵,跑过来禀告道:“大……大人,贼人们杀过来啦!白良将军,正在拼命抵挡敌军!” “有多少人杀过来了?” “三千……大人,快走…” 那人,还没有说完,便晕了过去。 李开复吓的半死道:“唐弟,扬志县守不住了,咱们快逃吧!” 唐杰脸色冷峻,她吩咐道:“秦奎,快带大哥躲在密室,老子要与那群山贼大战五百回合!若是情况不对,马上带大哥走,千万要保证大哥安全!” “公子,跟小的们一起走吧!”秦奎着急道。 “吾乃扬志县县令,如今扬志县遭遇此劫,本官要与扬志县同生共死!来人取我战袍!” 如此好官,不多矣!一行守护的官兵,本就是本地招募,满行清泪,更是感动,纷纷跪地道:“大人,跟我们一起走吧!大人!” 现场的气氛感染了李开复,一想到自己贪生怕死,李开复便觉得羞愧,可一想到山贼锐利的兵器,便觉得害怕,激动的拉着唐杰袖子道:“唐弟,咱们一起逃吧!敌人来势汹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哥,你快走!” “秦奎,还不带大哥避难!” 唐杰挤出泪花,命秦奎强行拖走李开复,其实说是强行,李开复也压根没有挣扎。 唐杰命人披上战袍,手持天子剑,在月光下金冠闪闪,宛如战神。 唐杰一声令下道:“来人,随我一起杀敌,保卫扬志县,守护乡亲父老,还清明!” “杀!” “杀!” “杀!” 士兵们兵器作响,到了扬志县城门的山贼,便是马尔康的军队。马尔康前行,在山谷里中了埋伏,想要折返救刀不平,谁知唐杰等人早有准备,三百弓箭手射的他们节节后退。 马尔康这些人本来就是流寇,身上的兵器要么是生锈的大刀,要么是锐利的镰刀,哪里能够地方正规军队。况且当初马尔康刀不平的精锐,要不是张霖策划,也不会有序攻击,如今……却成了一盘散沙。 ------------ 第133章 绿帽王 马尔康从没有想过,自己好心好意救刀不平,反而被对方骂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被刀不平手下死手攻击。 马尔康本来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现在一时半刻无法和刀不平说清楚,想到张霖那恶意的眼神,马尔康便觉得肯定是张霖在身边说了自己坏话,否则刀不平也不会朝着他的人动手。 想来箭雨来势汹汹,马尔康手底下的一个老农说道:“大王,如今好心好意回去救刀大王,刀大王反而要杀咱们!咱们可都是有爹有妈的人,凭什么他刀不平就当大王,主宰生死!而且大王你这些年做大,刀不平早就对你产生防备,大王反叛了吧,咱们兄弟拥护你为新王!” 想到张霖,想到刀不平,马尔康咬牙道:“刀不平狗东西无义,休怪我马尔康无情!兄弟们县里的伏兵都在山坡,想来城里防守空虚,咱们攻城去!” “美人粮食都在等着咱们!” “为了粮食美人杀啊!” 美人山贼不缺,缺的是粮食,一想到粮食,山贼们都饿红了眼,拼命朝着扬志县冲! 唐杰面色如铁站在城楼,扬志县的城楼还是以前加固的岩石,整个城楼灌注了水泥,看起来更是坚固。 马尔康一行人还有八百多人,城楼站了一排排面色不善的官兵,马尔康没有攻城器械,这时候他知道只能靠着心理战胜对方,以前山贼攻城,靠的就是吓哄。 马尔康手底下的山子,骑马朝着城门走进,举着旗子,喊话道:“马大王驾到,找个说话的人,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不然等咱们攻开城门,届时生灵涂炭,可休怪咱们心狠!” 城楼上的官兵面面相觑,唐杰满身防装,就是害怕突然而来的弓箭,他这身装备,还是唐杰一个著名的铁匠打造的,那铁匠别得不行,光是打造铠甲这一份,绝对是王者。 唐杰欲向前,弑狼阻止道:“少主,小心暗器,让奴才去回话吧!” “敌人想以心理击败咱们,吾乃扬志县县令,今敌人来到了咱家门口吾乃典范,区区战术不足为惧,告诉城里的百姓,有我唐某在,敌人休想进到城里,除非从我身体上跨过去!” 马尔康不屑道:“吾所有兵力都在山里伏击大部队,我光是手下便有一千人,看你如何抵挡,识相的打开城门,献上美人,让兄弟们快活。将粮食都给兄弟准备好,奉上好酒,老子们心情好便饶你们不死!” 唐杰的慷慨激昂,守城的百姓听的感动,纷纷无不对唐杰崇拜;听到马尔康那粗鄙的话,百姓们更加痛恨,心想决不能让马尔康冲破城门。 城里的守军不过二百,大部分都拿去抵挡刀不平的部队,想到孤狼和白良,唐杰叹气的望了望天空。 “终究还是棋差一步!” 不过依靠城门的坚固,只要守住了城门,他马尔康也不一定能攻进城里。看到城楼下黑压压的一片山贼,唐杰便觉得有些窒息,这光是一千多山贼,就给人如此大的震撼力,要是十万雄兵,百万雄兵! 周瑜早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当年火烧连营,可是将曹军杀的人仰马翻,唐杰不敢想象那一番大火烧死几十万曹军的恐怖场景。 唐杰命弑狼取来女子亵裤,绑在树干,整一个显眼的亵裤让人看着滑稽可笑。 弑狼举着亵裤,站在城楼,回话道:“唐县令说了,楼下的可是刀不平手底下的马尔康,当年马尔康的老婆被刀不平睡了,马尔康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要朝着刀不平大哥大哥的叫,让人丢人现眼。正好这里有女子干净的亵裤,汝且拿给马尔康,让她看看,可比他家娘子的还要干净!” 城里爆发出一阵轰笑,马尔康老婆和刀不平偷情的事情在山贼里也只有极其少部分人知道,绿帽子马尔康不知道代表的意思,不过那些山贼却是知道,这是在羞辱他家的大王! 毕竟,当年马尔康撞破他家娘子与刀不平睡觉,反倒是善解人意的为他俩关上房门,然后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类的话! 马尔康听得青一阵,白一阵,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朝着城门怒吼道:“小儿!唐家小儿!等老子破了城门,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来人,攻城!” 马尔康手底下的山贼没有攻城器械,只有一个劲朝着城门冲,无异于以卵击石。 “来人,给老子狠狠射,射的他们哭爹喊娘!” 唐杰站在城楼,他万万没想到,让秦州头疼的山贼,竟然没有一点正规的攻城器械,难道仅仅凭借人数取胜吗? 伴随着一阵阵箭雨,冲在前面的山贼,浑身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山贼见到如此情况,哪里还敢进攻,纷纷后退! “什么贼娘的吃人肉不吐骨头,还不是贼娘的有血有肉!来人了,只管射,老子要叫他们无回!” 马尔康手底下的山子着急了,道:“大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本就来的匆忙,没有攻城器械,没想到这狗日的扬志县,城墙不是泥土,而是石头堆砌起来。咱们是攻不进去的,大王撤吧!” 马尔康很不服气,一想到刚才唐杰的侮辱,只觉得胸口痛的离开,忽然一口热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唐杰在城楼见此情况,扯着嗓子嘲讽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秦州盗贼马尔康,今日被戴了绿帽子气的吐血,日后天下人听了,不知要不要笑的吐血呀!” “哈哈……” 城里的百姓和士兵一阵欢呼,因为他们发现山贼没有攻城的器械,根本就是拿着拳头攻击石墙的豺狼。 马尔康,听得又6是气愤,又是觉得丢脸,他哪里受过如此侮辱,一些粗鄙的汉子,说几句难听的话,都是直接动手,哪怕是泼妇骂街,也都是互相抓住对方的把柄,而他马尔康,不似泼妇,却比泼妇窝囊多了,日后绿帽子的名头,恐怕要坐实! “谁杀了唐杰,赏钱五百!老子亲自封他为山贼二大王!”马尔康气急败坏道。 ------------ 第134章 败 “哼,如此那便来吧!” 唐杰命军营的副将迷途上台,迷途还有些紧张,得到唐杰的安慰,迷途掏出一张张黄色的锦旗,这种锦旗,迷途身上有好几种颜色。 紧接着,宛如惊雷一般的鼓声响了起来,城楼里的百姓只觉得奇怪,连城楼外面的山贼都有些好奇。 鼓声轰隆轰隆,显得很是急促,仿佛是催促人前进一般,只看见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群群排列整齐的银光士兵从里面整整齐齐冲了出去,然后幻化做椎形阵势。 “大王,城门开啦!城门开啦!” 外面的山贼都在欢呼,他们见到一群长枪手从里面冲了出来,然而山贼的人数折损不少,依旧还有九百多人,想到秦州那群官兵,那些人觉得哪怕是一口口的口水,也能够取胜。 马尔康大喜道:“兄弟们,给我杀!美人和粮食都等着咱们,杀了他们咱们就能吃饱饭,不饿肚子!” 那群山贼红了眼,拼命的往前面冲刺。 唐杰站在城楼,朝着迷途点了点头,迷途副将换了一张锦旗,紧接着远处的鼓手又变幻鼓声。 那群官兵听了鼓声,一群手持盾牌的人挡在前面,另外的长枪手保护,中间便是射箭的官兵! 孟子站在城楼,只觉得浑身颤抖,想到黑压压的一片山贼,他就鼓足了胆气,道:“爹爹,你说官兵们能取胜吗?” 孟老朝着成楼下望去,不敢断言,那可是将秦州都杀得人仰马翻的山贼。孟老下意识望了望站在城楼的唐杰,坚定地点头道:“当年易为为夫算了一卦,为夫这辈子风起扬志,为夫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没几年可过了,易一生为人算卦,不会有错,扬志县不会败的!” 孟子道:“爹爹,不论扬志县胜否,儿都要以血肉之躯守护扬志县,那群贼寇,休想踏进县里一步,除非从我孟子身上踏过去!此番能存活,儿愿投身军旅,效忠唐县令!” 山贼进攻本来就没有秩序,马尔康命人冲击,然而刚刚向前的山贼,没能砍破防卫的护盾手,反倒是被进攻有余的长枪手捅成了筛子,看着狼狈不堪。 前面的人死翘翘,后面的山贼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攻击,他们本来就是些亡命之徒,要不是活不下去,哪里会入草为寇。 “天兵!天兵!他们是天兵!” 山贼们惊恐地望着宛如铁桶的军队,机灵一点的早就看出对方的厉害,丢了兵器就开始逃跑,哪怕身后有多少刀子,也不敢向前一步。 迷途突然觉得主公是整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这种以长枪手为攻,以盾牌手防守,以弓箭手掩护的打法实在高明,别说一千贼寇,哪怕二千,对方也会被打成血骷髅。 迷途以前也是小兵,有胆识和智慧,很快就提拔到了副将的职位,其实迷途觉得他最被上官看重的还是他会识字,也正是因为他识字,迷途后来才能得到提拔。 “什么狗屁天兵,他们明明有血有肉,都给老子回来!” 城楼上的唐杰见到敌人溃败,命嗓子大的人,那汉子五大三粗,大嗓门说起话来,宛如惊雷,得到唐杰吩咐,恨不得使出全身气力,鼓足了气,朝着楼下,骂道:“马尔康那绿帽王可还活着,咱家县令说了,要是没死,城门开着,为何不进来喝杯茶,咱们县里可没有绿帽王,正好让百姓们看个热闹!” 马尔康红了眼,听到城头辱骂,更是好气,他已经砍死了不少逃兵,可贼寇依旧还在四方五散的逃跑,自己人吓破了胆,只因为对方实在太厉害了,关于天兵的传闻,越来越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马尔康旁边的山子双腿哆嗦道:“大王,天兵……天兵,他们太厉害了,咱们打不过的,快逃吧!不然连小命都没了!” 唐杰嘲讽马尔康,马尔康心里虽然气愤,却毫无办法,打不过人家,在此又只会受到屈辱。 “撤!” 马尔康不甘的咬牙道。 城楼的迷途,见此情形,马上变幻旗帜,鼓声又开始变幻。紧接着,一群手持短刀的官兵靠在前面,有序和长枪手并列,弓箭手靠在最后! 正中央其中一个副将,命令道:“投降者抱头墩地不杀!违抗者杀杀!” 官兵们宛如飞奔而来的猛兽,所到之处,山贼们吓破了胆,纷纷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反抗。 一些反应慢的,要么被射成了刺猬,要么就被大刀砍得血肉模糊! 唐杰冷声道:“弑狼,带人下去整顿战俘!” 唐杰只觉得胃难受,现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一些有名望的老人聚集在城门楼,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斧头,等待唐杰靠近。 一群人,自发地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唐县令!唐县令!” 前面的老人红了眼,因为这一场战争实在来的太过于容易,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辱骂了山贼几句,排了几个厉害的打手,就结束了。 唐杰忽然觉得很暖心,甚至有一种感觉,保护他们让他们吃饱饭,是自己生来的责任。 “乡亲父老们快快请起,县里此番扬志县遭遇山贼,对方无能使得全县平安,需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倘若有一天城里没了军队,那便失去了保护大家的力量。如今城外战俘居多,县里的官兵不够,还望大家自发组织,帮助官兵看守战俘。若是有能力者,大可派人追杀敌寇,所杀之人,可为奴隶……官府,拒不理会。” 县里一些势力大的财阀早就打起了心思,在扬志县如今不准贩卖人口,甚至连工人们都需要交付工钱,否则就会被商会管制。 所以,财阀为了得到更多的劳动力,开始大量购买奴隶,毕竟奴隶不在官府管辖的范围之内,而且主人也可以随意惩罚奴隶。 在扬志县,奴隶开始流行,外面山贼居多,那些可是逃跑的银子呀! 百姓们对唐杰无不歌功颂德,他存在便是扬志县的山,只要他不倒下,整个扬志县就能看到奋起的希望。 大丰收,大丰收!扬志粮足,天下不饿!仿佛这一切的振荣,正在奋起。 ------------ 第135章 壮士断臂 唐杰命迷途副将带兵追击逃跑的贼寇,受伤的士兵聚集在了一起。 柯兮很害怕,她一直站在唐杰身边,生怕唐杰出事,毕竟对方可是秦州赫赫有名的盗贼。 “没事,区区山贼还奈何不得我!” 唐杰安慰了柯兮,命雪儿带着夫人下去休息,一夜的担惊受怕,最终以一场一边倒的趋势结束。 唐杰来到伤兵营,伤兵营的郎中是一个老先生,老先生是县里有名望的先生,人们都叫他秦郎中,秦朗中自愿组织来救治士兵,正在为其中一个伤兵包扎。 “大人!” 见到唐杰前来,老先生随着一群伤兵,恭敬的行礼,如果说以前唐杰的练兵还只是使得士兵私底下辱骂,现在没人敢再说唐杰的阵法多么不行。 “诸位无需多礼!汝等守卫扬志县,当为英雄!需好生休息即可!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 唐杰很是真挚,毕竟这等卖命的事,可都是人家干的,他只是一个领导者而已。 其中一些士兵红着眼睛差点就夺眶而出,上官不知当兵的苦,好男不当兵,好女不嫁兵,兵在古代一直都是低贱的代表。 唐杰见到那伤兵的胳膊有些奇怪,如果说是山贼所伤,按理伤口不应该在后背才对? 唐杰又看了现场的几个受伤的士兵,要么是扭伤,要么就是手持骨折,这么看来,他们应该是在执行阵法之时忘记了步伐被同伴所伤。 也难怪,这些士兵脸上难掩羞愧的表情。唐杰不忍揭穿,谁不怕死? 唐杰道:“老先生,晚辈还想拜托老先生一件事?” 秦朗中本来就对唐杰尊敬,一听对方拜托自己,想都没想便答应,生怕回答迟了。 唐杰也不忌讳,命几个士兵先是分留出一段距离,道:“老先生,我想拜托你将这些人打扮的惨一点,最好是让人看着凄惨的那种!” 秦朗中不解,道:“大人这是为何?” 唐杰叹息道:“老先生有所不知,北洲来了使者,刚才山贼来犯,我让手下将他送到密室,谁知山贼轻松被咱们击败,倘若让他看见咱们南洲富强,以咱们南洲如今情景,不出十年必定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粮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南洲还是低调的好!” 秦朗中不傻,周围的士兵更是听得清楚,其中一个虬髯士兵立马朝着胳膊划了一刀,显得血肉模糊。 “汝这是何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切勿如此,咱们还可以拿山贼代替!”唐杰阻止道。 那虬髯士兵,苍白着脸,咬着牙道:“大人,那群山贼本就罪恶,若是让他等为南洲掩护,且不是当我南洲无人?俺当兵,咱一家人,也有粮食足够温饱,大人便是宝柱的衣食父母,区区刀刃又有何惧!愿为君死!” 周围的士兵一听,立马变得热血沸腾,纷纷朝着自己胳膊,割了一刀,立马鲜血染红了,衣袖:“原为君死!” 唐杰从未想过这群士兵有如此胆气,当即拱手,行礼道:“汝等乃真男儿,男儿者保家卫国!今日汝等作为,唐杰不敢忘记!来人取功德簿,一一记下好汉姓名!” 那虬髯士兵宝柱,扶着手,跪在地上道:“大人,吾等自愿,非要功名,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其余人一听,纷纷跪拜附和道:“吾等自愿,请大人收回成名!” 唐杰搀扶宝柱道:“我知各位精忠报国之心!汝等不要功名,可汝等当兵,不就没了让家人好过,既如此,那便赏赐家人,切勿再言,修怪我生气!” 唐杰不由暗自记下宝柱,这等好汉,不论是否有将才,都值得推为长!以作典范。 秦朗中马上派手底下的弟子帮助那些士兵包扎,那群士兵咬着牙,哪怕疼的难受,也绝计不发出一点声音。 唐杰特意命郎中将鲜血抹在那群士兵身上各处,然后将衣服裤子折腾个遍,看着多凄惨,便多凄惨。 秦朗中当真是哭笑不得,别人家都希望自己打仗赢得体面,好外人面前邀功,而自家大人为了装惨,硬是找了些狗血抹在人身上,实在是“丢脸至极”。 不过秦朗中却是自豪的,秦朗中本来就是扬志县的人,一想到恶贯满盈的秦州大盗到了扬志县,没撑过一回合,就被打的狗血淋头,当真是让人解气。 这便是明主呀!孟老想到。 密室里的李开复可谓惶恐不安,他得心每时每刻都提在嗓子眼,外面只要有一点声响,都会吓得半死,生怕是山贼已经攻破了扬志县。 李开复,着急道:“秦管家,你在派人打探打探外面情况,唐弟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李大人稍等!” 秦奎很是厌恶地望了一眼李开复,这李开复比自己还怕死,说什么关心自家公子安危,实际上还不是怕山贼攻破县城,要了他性命。 还没有到一炷香,就嘱托不下二十多次打听外面的情况。 不多时,一个下人进了密室,对着秦奎,道:“秦管家,秦管家!大事不好啦!” 秦奎有些着急,生怕山贼进了城,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开复两人大眼不敢移动,那下人得到唐杰吩咐,突然间变得啜泣,道:“山贼,打进了城里!” “什么,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逃跑呀!唐弟糊涂呀,要是听我的话,现在咱们早就逃得远远的,如今山贼进了城,可如何是好,我上周六十岁的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子女,咱俩还等着我回去光宗耀祖了,这下可怎么办……” 李开复说得太多,这才想到周围全是唐杰的手下,忽然间变幻语气道:“唐弟可安在?” 那下人心想,这人还真怕死,变脸更唱戏的一样,道:“好在大人拼死抵挡,这才击退了山贼,现在城里混乱不堪,可能还有余孽,所以大人托小的告诉李大人,可千万别出去,免得被余孽迫害,如今城里士兵死伤无数,听说还有人被砍断了脖子,看着凄惨无比……” 李开复听的恶心,打断那下人道:“唐弟在哪里?本官要见唐弟!” “大人就在外面等着李大人呢!” 李开复立马变得高兴道:“太好啦!山贼击退了便好……” 秦奎等人有气不敢言,这李开复当真胆小如鼠自私自利,听到伤兵伤民立马打断漠不关心,一听见关于自己的,就变得关心。 ------------ 第136章 演戏 “唐弟啊唐弟,你可担心死哥哥啦,你要出点事情,哥哥这心里难安呀!” 唐杰早就清楚李开复的动作,想到李开复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还真会演戏,他站在奥斯卡舞台上称第二,整个娱乐圈恐怕,没人敢称第一,毕竟人家扛起了半壁江山。 “大哥,惨烈呀!这一仗打的好惨呀!弟弟心里痛啊,咱们南洲……南洲竟然连个山贼都打不过,要不是这些将士以命换命,哪里还有弟弟的性命。” 唐杰哭的更加剧烈,老中医秦朗中有一种药材,能催人眼泪,唐杰直觉得泪花喷溅的厉害,和李开复宛如兄弟相拥,一个劲没忍住差点噗嗤笑了出来。 “弟弟,来明哥哥回了北洲,一定要叫周太守多多赏赐兵器给你,你看你这些兵,拿着都是些什么?”李开复恨铁不成钢道。 李开复不想吐槽,一个个的士兵,手臂胳膊,脑袋腹部,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穿着个破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屁股,这些姑且不说,实在穷人家看得多了。 可,好歹你们杀人的武器不要拿一个锄头斧头可好?李开复当真是哭笑不得。 “哥哥,可全靠你了!” 唐杰突然间啜泣道:“哥哥,赶明儿回了城里,哥哥还是告诉太守,就说南洲有心帮太守牵制西洲秦州,可实在没有装备人口……就咱们这样,蒙说打仗,就算是打架,都未必能……哥哥可是太守身边的红人,普天之下除了哥哥,谁能说动太守,哥哥可一定要帮弟弟忙。” 李开复本来就是一个自大好面子之人,听到唐杰如此夸赞他,只觉得飘飘然,拍着胸脯道:“贤弟尽管放心,哥哥这次回去,一定求情让太守多送些兵器给贤弟。唉,贤弟。不是哥哥说,你们也太…你看看,当个兵,起码要吃饱,个个面黄肌瘦,身体……” 周围的士兵听得可是一阵一阵,心想唐大人也太会演戏,短短几句话,就将李开复说得晕头,还不知道自己上套,做了冤头鬼。 一个瘦小的官兵,从远处赶了过来,那人特意换上了一身破破烂烂,甚至连护心镜都生锈的盔甲。 上前,突然间跪拜,流泪道:“大人…大人,初步统计,咱们城里官兵死了五百,由于死人太多,害怕瘟疫传播,全都派人运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 唐杰急忙阻止,在李开复看来唐杰这是在掩饰自家官兵不济保全最后一丝的面子,唐杰问道:“百姓死伤几多?” “大人要官兵们拼死保护,百姓还不知道……” 唐杰发怒,道:“废物,废物东西,还不快下去统计,本官要在一日之间看见扬志县回到从前的光景。” 正在这时,一辆辆牛车拉着躺着的死人朝着,城外走去,李开复更加确定扬志县损失惨重。 李开复安慰道:“唐弟,此事怪不得下人,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废物东西,还不快滚!”唐杰怒骂道。 李开复哪里知道,一车车的牛车上装着的的确是死人,不过都是些山贼的尸体,正如唐杰所说,害怕瘟疫,直接将那些山贼活埋。 李开复看得害怕,毕竟这个时代,人人都都是相信鬼神的,胆小的人,哪怕是看一眼死人都会好几日惶恐。 李开复胆子小,急忙说道:“贤弟,如今县里安生,汝击退山贼大功一件,哥哥这就上书言明!” 唐杰闻言大喜,李开复要是上书,他肯定会和自己商量,这时候唐杰便可以封一封密信,随后一起交给周毅,麻痹那奸臣。 西洲秦州可不好打,秦州地势陷俊,有天然的保护屏障,不然前朝秦也不会凭借秦州天险守住天下,直到各大诸侯打得疲惫,最终渔翁得利;西洲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其乃漠北塞北屏障,自古以来得说法便是,天下三足鼎立,西洲始终有一席之地。 所以,历朝历代,西洲都是天子最信得过的忠臣看守,哪怕天子重病,也不准随意离开。 倘若唐杰说服周毅下定决心扶持南洲,加上南洲独特的自然条件粮食多,不出十年,只要修建高墙,凭借人为天险,集中人口,南洲可与秦州有的一拼。 周毅需要力量牵制西洲,和前朝旧主秦州,唐杰更是需要人口需要兵器工匠…… 李开复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唐杰在一旁斟酌,大概内容就是扬志县作为南洲四县之一,竟然被一群山贼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扬志县百姓拼死守卫家园,恐怕扬志县便沦陷了。 李开复用了大量修饰词说明战争的激烈,最后引出一计,秘密扶南洲鼎力秦西二地,待太守扫平邵中北联合东洲百万雄师,不久可夺天下矣! 李开复还在青楼醉生梦死,那家青楼几乎所有的姑娘都在伺候他,唐杰更是找了几个县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同陪着李开复喝的开心。 望着摇曳的李开复,白良道:“主公,以阎良的睿智,想来主公的计谋兴许会被猜透!” “不会的,凭李开复和阎良的关系,哪怕李开复说得错了,阎良也只会咬牙应和。” 白良不解道:“还请主公赐教!” 唐杰道:“白兄你有经世旷才,先是想到刀不平和马尔康多年贼寇早已经失去警惕之心,故在刀片峡谷设下埋伏,用间谍挑唆两人关系,最终堵死刀不平后路,逼得他只能往西南方向逃跑。刀不平哪里知道,西南方向早已经有人候着,只等他二人落网;此为上策,中策者,火烧刀片峡谷,如今正值深秋,天干物燥,不过此计伤天害理,况且刀片峡谷乃扬志县屏障,非万不得已,不可为;下策者,引诱张霖投降,切又再行上策!张霖乃不得多得的将才,白良兄算无遗漏,如何敢笃定张霖必定投降?” 白良道:“张霖本为书生,若非杀人,必不入草寇。人之初者本性难移,张霖绝非与他人一类,必有反心!” 唐杰道:“正矣!人之本性难移,阎良曾为幕僚,自比诸葛先生,害忠诚献计佐殃,可见此人心高气傲,必想辅助周毅一统天下。然诸葛先生投周毅,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阎良必从……” ------------ 第137章 事后 唐杰累了一夜,很是劳累躺在院子里休息,扬志县已经恢复了运转,山贼的到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柯兮正在帮唐杰揉着太阳穴,唐杰脑袋实在疼的厉害,这几日想的多了,人就操劳了许多。 “秦奎,城里的治安汤诺处理的如何了?那些闹事的人可被抓了?” 秦奎道:“少爷,刚才孟子来报,其实山贼很多月前就与城里的吴家家主有来往,吴家瞒着吴家人与山贼来往,害怕少爷报复,已经自尽了!吴家城里乘乱闹事的其他地痞,也被抓汤大人抓去服劳役。这一切,还都是汤瑶大人的功劳……” 汤诺负责了城里表面上的治安,他姐姐汤瑶便负责城里密探等工作,想到倔强的汤瑶,唐杰便觉得亏欠两姐弟。 “孟子想要从军我不反对,可孟子本有才,从军未免有点大材小用,我派他任监察司长官,并非糟蹋了他,须知监察司监督百官,更是为民请命!还望孟子能体会到我对他得期望……” 柯兮道:“相公,孟老说了,哪怕孟子死在军中,那也是他命短,怪不得任何人,能为相公效命那是孟子生来的福气,而且以孟老的智慧,他必定看得出监察司的前景……” “是啊!监察司,监察司,那可是最神圣的名词,希望孟子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孟老一代宗师,不想糟蹋了他一身才华,也得为他谋一份说教……” 唐杰喃喃自语,雪儿抬了一盘水果,随后门外天上人间的老鸨变来禀告。 老鸨打扮的浓妆艳抹,看起来更艺伎没有区别,这老鸨倒也精明,见了唐杰,直接道:“唐大人夫人,奴家前来回话了!” 唐杰道:“汝可切记照顾好那人,他是京都来人,叫姑娘们伺候好了他,本官重重有赏。” 雪儿取出一大包裹,那老鸨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一千多两,那老鸨笑得更是灿烂,道:“大人放心,奴才一定让姑娘们伺候的那人快活!一有消息,马上派人前来禀告大人。” 唐杰道:“本官曾听人说是,汝虽为风尘女子,却也是因家境贫寒落入烟花之地,或多或少都被人看不起,此事若成,本官便重新给你一个干净的身份。汝可愿意?” 那老鸨突然间愣住了,老鸨虽为妈妈,却是实则低贱的下人,身份堪比奴隶,甚至在别人眼里,连奴隶都不如。 老鸨突然间啜泣,害怕唐杰反悔,怯生生将银子捧起来,道:“多…多谢大人。大人这些银子,奴才是万万不敢要得,免得被人戳脊梁骨。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秦奎道:“大人叫你收好便收好,这些银子是给你招呼那人的,那人还要留几天,你只管用好酒好菜招呼那人,剩下的也无需上交。” 老鸨感觉腰杆正了几分,卑微的退下。 柯兮不解,道:“相公她们身份低微,相公何须如此重赏?” 唐杰道:“需知万物之始并无贵贱,后弱肉强食才分等级,谁不想自己过得体面一点,也算积善行德了吧!” 柯兮并不明白唐杰所谓的万物之始并无贵贱之分,哪怕是猛兽都分高低,更何况是人,想来是公子天性善良如此。 ……… “原来汝便是那叛徒,原来汝便是那叛徒!”刀不平万万没想到,最终掏出刀子威胁他得竟是绑架他的军师。 孤狼站在张霖身旁,周围的丢下兵器山贼投降,被官兵严密看守,而作为他们的山贼头把却如粽子一般被人绑着。 孤狼不屑道:“哼,原来汝便是秦州贼寇刀不平。还敢自称世有刀不平,天下贼不停!区区莽夫,也敢如此!” 刀不平不屑道:“老子可是名震秦州大盗,汝算个什么东西。” 孤狼身旁的副将一巴掌拍在刀不平嘴上,打得血肉模糊,孤狼拎着他头,不屑道:“老子不是东西,你却是个畜生!想想汝在秦州所为,人神共愤,听说你还曾将一女子丢进狗窝,看着被撕咬的开心,又将女子父母丢进去看对方会不会求饶。” 孤狼说得来气,命人一顿暴打,一旁的张霖羞愧低头,想来此事是真。 刀不平吐血道:“张霖狗贼,老子待你不薄,老子待你不薄!” “住手!” 孤狼冷声道:“先生,大人曾对孤狼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汝且跟他讲个清楚,免得这畜生还不知现在为何众叛亲离!” 张霖叹息一声,咬牙道:“汝待张霖不薄,张霖不敢忘!张霖原为书生,本意读书入朝,光宗耀祖,且沦为贼寇,遭家人耻笑,家族除宗族,沦为野人!张霖为报君恩,辅助汝四处奔波,张霖本以为总有一天会改变汝,哼!汝天性残暴,所作所为,更比周天子,六年恩情,张霖已然报恩!事到如今,非张霖之过。” 孤狼道:“抢农庄,夺女子,杀老妪,吃牛羊,屠城南平,火烧清扬,刀不平,刀不平,吃人肉,吸人血……刀不平呀!刀不平,汝可曾听过秦州百姓们唱的歌谣……” 张霖不敢抬头,道:“张霖今日所做,不愧良心,还望大人能给他一个全尸,也算张霖盛了大人恩情。” 张霖被山贼称为贼中白莲花,皆因张霖所作所为,并未过分,本人更是重情重义,刀不平能被轻松擒拿,全凭张霖笼络一些贼寇行事,想到临行前唐杰嘱托务必招揽张霖,便道: “先生且慢,大人曾说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先生大志若非沦落尘世间?”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唐大人能说出此话,必定是难得的闲主,只可惜张霖这些年作恶多端,无颜面对众生,只愿剃发为僧,从此行走世间,了解一生罪恶!” 孤狼本想再言,张霖道:“张霖意已决……大人务需再劝。” 钟情山水人世间,须知铅华洗罪孽! 孤狼无法劝通张霖,张霖此人早早便有了退意。 “只是可惜了一个跟白良先生同等的将才。” 孤狼心情低落地命令士兵赶着战俘回到城里,这些人要么沦为奴隶,要么便会投身劳役。 ------------ 第138章 水泥 弑狼,道:“少主,李大人昨晚累倒在天上人间,属下派郎中过去看啦。” “他还不曾想过离开?” “李大人表面正牌,实则好色如命,听那些女子说,李大人家里有个凶悍的正妻,好几年没开荤,想要纳妾都得看那婆娘脸色,哪有这里的姑娘好,事事顺着他,白吃白喝白拿,还逍遥快活。要不是,京都那便来信,李大人就赖在这里不准备出去了。” 唐杰道:“食之荤矣!多多益善并非好事,终有一日也会厌烦,不过他却宛如决堤的洪水野兽,近期掏空不了身体,是不准备出门的。等过了今日,明日我便去看看他。孤狼等人可曾回来?战况如何?” 弑狼道:“少主,这白良当真是难得一遇的将才,他设下十里埋伏,将贼人刀不平谈到西边,大哥等候多时,借着西边平原的优势,很快便将贼寇擒拿。不过,听大哥说,要不是刀不平手底下的军师张霖,恐怕也没那么顺利。” 唐杰惋惜道:“张霖的确是难得的谋士,只可惜说服张霖背叛刀不平靠的是他心中的正义,倘若刀不平为人稍微正派,今日扬志县便危险了。” 不一会儿,秦奎进来,道:“少爷,少奶奶说啦!老爷又从城里找了许多工匠,唐杰匠人也通过自荐,邀请了不少工匠前来,其中一个石匠很是厉害,少奶奶说,等少爷处理完了这边事,可以去见见那人。” 唐杰有些好奇,什么人值得自己召见。 便问道:“那人姓甚名谁,你且记住,待会记得提醒我!现在要去见见咱们的功臣……” “诺!” 孤狼和白良等在一旁,见到唐杰,白良拱手,道:“主公,事成矣!” 短短几字,白良却是说的自信。 孤狼,道:“贼寇刀不平落网,正关押在天牢,此事能成,全凭白良先生妙计。” 白良一听,赶紧推辞道:“此事,若不是主公与将军协作,白良也绝计难成,所谓杀人诛心,刀不平败就败在猜忌。若不是其冷落张霖,此事也难成!” 唐杰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刀不平大败,两位将军皆有功劳,自当论功行赏。吾有白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白良一听心里甚喜,更是连表忠心。 白良封为少尉官,领兵五百,归孤狼管制;孤狼封为上尉官,领兵一千,择日上报。 孤狼叹气,道:“少主,张霖公子大才,只是可惜张霖公子以为自己背信弃义,难过心坎,故想隐居。孤狼未能完成少主交托,还请少主责罚。” “张霖却是大才,不然刀不平这等莽夫,也不可能如此壮大。需知兵不再多,在精在贵,刀不平四处壮大,军中早已有二心,不然马尔康也不会反叛。” 唐杰叹气道:“此事不怪你,汝且领取赏钱,犒劳士兵,论功行赏。” “诺!” 孤狼行礼退下,他只觉得唐杰越来越有上位者相,脑海不由浮想联翩,想到远处。 不一会儿,唐杰便见到了柯兮。 可以一身蓝裙,扎了发鬓,更显风韵,见了唐杰,脸色一红,轻声道:“公子,你说的那个东西制成了。” 那东西自然就是水泥,高筑墙广积粮,高筑墙靠的是人工制造地理位置,而水泥的腾出必然重大。 “此事当真,快快带我去看”唐杰大喜道。 柯兮抱怨道:“也没见公子这般着急过奴家,一个小小匠人却值得公子这般,早知道就不告诉公子了。” 唐杰揽过柯兮,**在对方蜜臀上,后者脸色更加通红,旁边的雪儿只觉得羞愧难当,走着不是,离也不是。 “公子,就知道欺负奴家……”柯兮脸红的祈求道。 唐杰笑道:“我可是要一辈子欺负兮儿,这里又没外人。” ………… 洛尼长相憨实,身材中等,四肢短小,由于营养不良,双手显得短小。 倘若按照唐杰那辈长辈的记忆,那时候读书,得需要一只手搭在脑袋上,抓到另外一边的耳朵才能报名,否则便不得入学。像洛尼这样手短的,肯定是不行的。 洛尼见了唐杰,只觉得对方长相普通,不过一双眼睛锋利无比,仿佛能看透他心底,不由有些恐惧,连说话都有些颤抖,道:“拜见……老爷,夫人……” 唐杰见洛尼有些害怕,便道:“你也不必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快带我见见你混合的水泥,倘若成了,重重有赏。” 一听水泥,洛尼就没那么害怕,指着远处的木板,掀开过后,里面露出的正是搭配好的水泥,洛尼道:“老爷,只要往里面灌水,然后凉拌,等待干了过后,很快就能成坚固的石头,想来便是老爷派洛尼制造的水泥。” 粉状水硬性无机胶凝材料。加水搅拌后成浆体,能在空气中硬化或者在水中更好的硬化,并能把砂、石等材料牢固地胶结在一起。 洛尼的东西是用火山灰,加一些黏土,始终辅助一些黏胶东西而成的,虽然没有达到唐杰那辈的效果,不过却也是坚固无比。 唐杰望着那坚硬如铁的石头,露出笑容,道:“好,好。洛尼,此事你做的漂亮,不过这东西制造肯定废材料,我想问问,你可曾往里面加过碎石头,倘若加了碎石头,能否达到效果?” 洛尼沉思一会儿,唐杰命他说实话,洛尼道:“老爷,未曾。不过给小的一段时间实验,小的定能将老爷说的东西制成。” “此事不急,你可下去尝试。若是成了,本官重重有赏,都说王侯将相,却未听过匠人封官,不过你们若是做得好,本官自然会禀告上司,匠人也能光宗耀祖。” 然而洛尼对光宗耀祖并不是很感兴趣,唐杰见对方并不心动,便道:“治了他便是大功一件,下去领取一百两赏钱吧!切记不准透露一分水泥制作的流程,否则按匠人刑法里处置。” 洛尼眼睛闪光,这才高兴,道:“多谢老爷!” ------------ 第139章 斩头 “听说了没有,来自秦州的最大的盗贼刀不平,长得三头六臂,跟那个怪物一样。这人还会变妖法,一说话,就能吹走小孩。” “就是那想要攻击咱们扬志县的山贼,带了几千个妖魔鬼怪,来攻打咱们的刀不平那厮?” “是啊!是啊!” 一个年迈的老人,长胡须,国字脸,下颌有一颗大痣,说话跟嚼东西一样,一上一下,让人看着实在跟说教的老先生一样。 那老人道:“那算什么,咱俩亲戚有当兵的,都说咱们扬志县有天兵,刀不平到了刀片峡谷哪里,树上就显现神灵。上面写着,吾等孽障,竟然敢打扬志县注意,上有天兵,下有百姓,何敢!刀不平今日死于此地!只见那刀不平见了神字,妖法就破了,三头六臂,吞云吐雾没了。” “那后来怎么样啦?”一些小孩和围观的汉子问道。 “这还用说,要得唐县老爷,得到神仙指示,立马就设下伏兵,将那妖怪打的是找不着东西南北。你们要是不信老头子,大可以去北边,西边,南边的村子问问,那日他们是否见到官兵待命。” 其中另外一个老头,道:“俺家孙子说了,那天他去掰野菜,还真看到好多官兵压着山贼,听说啊,是县老爷发话,准备像口袋一样将妖怪装进去咧!” “老当家,大家都知道你是万事通,听说刀不平沿路抢了不少村庄,天兵咱不敢说,毕竟咱们也没见过。老当家,你就给我们说说,天兵长啥样子……呗” 大痣老头笑了笑,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哪里见过天兵,不过是道听途说罢啦。 大痣老头,道:“那天兵呀!脚踩祥云,长得是威武雄壮,腰间挂着混天绫,手持九尺长的银枪霸王,他一挥手,就将妖怪打的魂飞魄散,剩下的妖怪见了,哪敢恋战,纷纷逃跑。神仙毕竟是神仙,哪里跟咱们百姓一样,人家一口唾沫,就平白飞出密密麻麻,跟那蝗虫一样的箭……” 周围的人听了,不由暗自感叹:“我的天,比蝗虫还要多的箭,这群山贼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扬志县的菜市场,也称为屠宰场,凡是要杀的犯人,都会运到这里杀人,最后跟那些牲畜一并处理。 唐杰穿着官袍,可谓意气风发,旁边站着李开复,李开复流连天上不返,如今脸色苍白,走几步路都摇摆不定。 李开复,露出猥琐地笑容道:“二弟,你找的姑娘,哥哥喜欢,等二弟开春进了京都,哥哥也让你好好玩耍一番。” 唐杰笑道:“大哥,你当真不带这厮回去邀功?” 望着刀不平,想到坊间的传说,李开复便觉得害怕,带一个妖怪上路,不安全,还是交给贤弟处理的好。 “这等为祸乡里的畜生,当然是杀了好!”李开复急忙道。 弑狼露出强壮的胳膊,大刀足足有两米长,寒光逼迫,刀不平吓的尿了裤子,一个劲儿求饶。 弑狼晦气道:“少主,都说刀不平是秦州头疼的山贼,自比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车策,没想到却是一个没卵子,害怕的畜生,这会功夫,就尿了裤子。” 众人一阵哄笑,连唐杰都觉得好笑,不过人之将死,谁不怕? 唐杰,道:“乡亲父老看清楚了,你们口中的妖魔鬼怪,在咱们官家面前,也不过是没卵子的畜生,杀了便杀了!” 刀不平求饶道:“唐大人,你放了我,我有金银珠宝无数,都给你。” 唐杰戏绉道:“唐杰蒙的京都李大人赏识,上有周太守作证,区区金银,还入不得吾眼。” 李开复听得是眉开眼笑,心想贤弟这马屁拍的好,日后到了京都,可不能亏待贤弟,免得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刀不平不死心,道:“唐大人,金银你不喜欢,俺刀不平还有美女三十,可供大人挑选,俺小妾貌美如花为祸乡里,大人若是不嫌弃,皆可奉上。” 唐杰,笑道:“吾有柯家妻,已有家室,妻虽长相平凡,不及佐秧貌美,却也大家贤惠,凡尘女子皆难入吾眼。” 刀不平更加不死心,道:“在下有三千贼寇,愿拜大人为主,皆可为大人趋势,凡是大人所指东南,必不敢向西。” 唐杰不屑道:“清风正义,贼寇害人,吾行正立直,怎敢害人!” 汤诺生怕唐杰受到蛊惑,磕头道:“大人,午时三刻已到!” 白良为判官,刚才唐杰一番言语,百姓尊敬,下官敬佩,白良恨的咬牙切齿,道:“午时三刻,行刑!” “你这等妖言惑众的妖怪,大人乃白莲,怎受你蛊惑!让老子斩了你头颅,看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 弑狼,一阵狂刀,只卷起狂风,平白看见鲜血冒出,刀不平便身首异处,身子抽噎几下,便不再动弹。 百姓们无不摩肩接踵,磨拳霍霍,莫不想将刀不平锤的肉酱。 唐杰道:“张霖兄大义,只可惜错了信仰,吾答应过张霖兄留刀不平全尸,也算盛了张霖兄恩情,让人将他埋葬,留个全尸。” 孤狼听了更是敬佩,张霖不过乃山贼矣,倘若唐杰不管不顾,誓言一事,又何妨。 不过,唐杰盛了对方恩情,却是更加让人敬佩。 不多时,一个老妪,走出道:“唐大人,老妪愚昧,方知大人恩德,大人血肉之躯,固守扬志,请受老妪一拜!” 老妪一席话,众人更是响应,纷纷跪倒,磕头道:“大人恩德,扬志不敢忘记!” 赵思思张启云混杂人群,张启云听了前句,心知肚明唐杰心中所想,安慰一旁赵思思,却也不知如何说起,道:“赵家小姐,大人……非本意……” 赵思思豁达道:“他乃英雄,思思不过一女子矣,愿站其身后,免其为难,张大人不必再劝思思……” 坊间女子多哀愁,张启云摇了摇头,叹息道:“月儿尚且有阴晴圆缺,赵家二小姐,千万别自哀自怨,启云蒙的大人赏识,愿效忠大人,为民请命,还天下太平。” “张大人可能还不知道,秦州上旬便于邵洲打仗,百姓流连失所……为民谋利者,少之” ------------ 第140章 卖关子的张启云 院子里的儿郎们还在奔跑,柯兮从床上宛如小猫儿似的爬了起来,折腾了一晚,劳累极了。 “相公,咱们出去看看好不好,外面好像挺热闹的!” “好呀,娘子说什么,我都依着娘子。” 唐杰翻了一个身,不死心的摸了摸柯兮翘臀,后者瞠目怒视,最终也就依了冤家。 门外面很吵,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唐杰换了衣服,刚刚推开门,天已经是大中午。 “少爷,醒啦!” 守门的秦奎,坏笑的应和。 汤诺从远处,一脸得意地说道:“大人不好啦,门外围了不少的百姓,都嚷着要见公子呢!他们说……” “百姓们说什么?” 柯兮从门里走了出来,贴心的帮着唐杰理了理袖子。 秦奎笑道:“少爷,其实汤大人一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到少爷和夫人还未起床,便没敢打扰,安排那些农长乡长到了大厅。” 柯兮脸一红,想到昨晚疯狂的场景,掩面而走。 “还不快带我过去,兔崽子!都学会卖关子了!” 唐杰正了正身子,一脚提在秦奎身上。 秦奎巴拉巴拉,理了理袖子,笑道:“少爷,可不是秦奎不说,是那些农长不让打扰少爷。张大人回来啦!” “张启云回来啦?快带老子过去。” 唐杰还真是离不开张启云,张启云在的时候,他还能处理县里的大事,没了张启云,就觉得跟少了双手一张,折腾不开。 张启云站在大厅,和面前的农长交谈着,几日不见,张启云瘦了不少,脸上轮廓清晰黑瘦。 “大……” 张启云正准备喊大人,却被唐杰一个白眼,赶紧开口喊道:“唐兄!” 农长们一听唐,下意识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其中上河村的一个乡长但是认识唐杰,赶紧屈伸行礼,周围的农长也开始行礼。 唐杰道:“各位父母官远道而至,不知所谓何事?” 周围的农长朝着彼此望了望,张启云首先回答道:“唐兄,启云这里不妨和各位大人买一个关子,唐兄随启云来看便知。” “启云中啊!你们” 唐杰摇了摇头,农长们相视一笑,一行人到了院子,院子里有十几麻袋的东西。 唐杰好奇道:“莫非是各位从乡里带来的土特产不成?实在麻烦了,要真是如此,本官可就生气了。” 张启云,笑道:“唐兄不要着急,这些不过是牟利大师托人从海边带来的东西,我等不知,特想问一下唐兄可知道这些东西?” 牟利那个固执帅气的老和尚? 唐杰打开袋子,扑鼻而来一阵海鲜味,那一块块黑色的东西,不就是海带? “牟利啊牟利!” 唐杰有些激动的捡了起来海带,那种熟悉的润滑感,仿佛让他回到了以前。 一个农长不解问道:“唐大人,这是什么东西,让大人如此高兴?” “好东西呀!” 唐杰捡起来一大把,说道:“这东西叫海带,在海边随处可见,生吃的话很咸,还会肚子疼,海边的居民将他们用来喂食牲畜。殊不知,这种东西,只要洗干净,然后热水泡个一段时间,切成一根根丝儿,加一点佐料,却是桌上的下酒菜!” 其中一个瘦瘦的农长站了出来,他脸颊干裂,一看就是经常吹海风的人,站出来道:“大人,这东西咱们的确用来喂猪喂鸭,你说的这东西真能吃?” 张启云,道:“周兄,倘若别人说了,启云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唐兄亲自说得,想来不会有错!” 姓周的那人,立马变得笑意盈盈道:“太好啦,太好啦!这东西咱们哪里有好多,倘若真能食用,可得大功一件。” 另外一个姓马的农长说道:“周兄,你可能还不知道,牟利大师在海边救了不少村民,现在牟利大师被东海周边的百姓称为活神仙呢,想来就是因为,大师找的这东西填饱了肚子。” “那肯定不会作假,我这就回去告诉乡亲们。” 姓周的准备离开,张启云赶紧拦住,道:“周兄,你远道而来,又不急于一时,况且路途遥远,夜路肯定是走不了的。” 姓周的说道:“张大人,实不相瞒,俺村子里穷,肥料也难运过去,乡亲们还饿着肚子,周某不敢让乡亲们受饿呀!” 张启云闻言一阵感动,道:“周兄啊周兄,你怎么这么傻,既然唐兄知道这东西能吃,肯定知道有让你们父老吃饱饭的办法……” 姓周的马上变得激动起来,唐杰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张启云还真会踢皮球,转眼就将麻烦丢了自己。 “周兄,眼下你急也没用,要得要看得长远。既然这东西能吃,周兄大可以将这东西打包,然后运往城里售卖,而且周兄你可别忘了,唐家上个月已派工匠去海边生产肥料,用不了多久,那便就会有肥料了。周兄若是想知道的多些,正好我手下鲁门工匠里,有一套专门农业发展的规划,周兄若是不急,可以去看看……” “自然不急……” 姓周的那人高兴还来不及,都说唐杰是扬志县的福星,自从唐杰来了扬志县,扬志县的百姓就不饿肚子,街上的乞丐再以见不到,走在路上的老妪也是富态。 “唐大人,我等也想去见见……还请唐大人答应。” 不少的农长开始求情,唐杰自然不会拒绝,他本意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如何科学的发展农业。 他特意派张启云成立了一个机构,便是研究生态农业这一块的,想来应该有不少心得体会才对。 “还是紧缺人才呀!”唐杰不由开始感叹起来。 忽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唐杰脑海里形成。 张启云领着众人出了门,就看到前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面放了一捧的稻米,稻米前面站了不少的下人。 有这些好奇的百姓,听说周围乡的大人物都来了,便赶来看热闹其中,不乏一些成立的大地主,都想赶来看看这个睿智的县老爷在搞着什么名堂。 “孟老也来啦!” 唐杰没想到,年迈的孟老也赶来看热闹。看来,这一场真是百姓的盛宴,都等着看自己表演呢! ------------ 第141章 新年者 “这是何意?”唐杰指了指桌子上的稻谷问道。 孟老上了上前,道:“唐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稻谷可不同,都是各乡各寨挨个筹集的,咱们都称呼它为百家米呢!” 百家米,唐杰总算明白其中的深意。想来桌子上的稻米包含了整个扬志县村庄收集而来的,说到底这么做,就是为了祭天,或者说讨一个福气。 这时还没有新年,唐杰摸了摸稻米,张启云卖的关子没想到这般重要,也难怪众人不言明。 唐杰不由觉得一阵感动,头一次有了归属感。 唐杰,命人鲁门扳开两块石头。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都不懂唐县令这是在做什么?甚至连张启云都觉得奇怪,好奇问道:“唐兄,这两块圆形的石头,所谓何用?” 唐杰笑道:“刚才启云兄卖我关子,今日唐某也不妨卖个关子!” 鲁门头一次站在众人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光芒四射,作为工匠,想来都是低贱的营业,不过自从唐杰器重,便有了不同。 唐家除了官员,匠人的地位甚至可以直接逼近士族,甚至哪怕是唐家出名的官绅,见了鲁门鲁仓,都要恭恭敬敬打一声招呼。 谁都看得出来,唐县令喜欢匠人,器重匠人,这一切都来源于眼前其貌不扬,神采奕奕,七尺男儿的县令,一个未加冠的青年。 “各位看好啦,唐县令将这东西叫做唐石磨,顾名思义,唐石磨就是为了研磨有壳的稻米的。且让小人给各位,开开眼界!” “这东西能研磨稻米?” 百姓们都不太相信,大周的稻米要想剥壳,常用的方法便是在太阳下暴晒,暴晒之后,因为热胀冷缩,外壳就会炸裂,跟晒豆子蒹葭一个道理。 “行不行,今天鲁门便给各位看看真章!” 鲁门命人往石磨的中央倒进百家米,然后命人开始推动石磨,只听见轰隆隆地响声。 一些人叹息道:“哎呀,吴家人筹集的好端端的百家米,这便是要糟蹋啦!” 忽然间,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看,快看,旁边出大米啦!旁边出没壳的大米啦!” 这一声吸引了不少人观望,众人只看见一颗颗白白净净的大米从里面如洗了个澡似的变得白白净净。 “神啦!神啦!有了这宝贝,以后再以不用晒稻谷啦!” “唐县令!唐县令!”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百姓们都齐声开始叫喊唐县令。 孟老更是靠近,亲自操持,他万万没想到,看着巨大的石磨,只需他简单的力气便可以推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孟老,问道:“这宝贝叫石磨?可还有?” 孟子现在可是军队的好一把手,他已经开始琢磨一套简单的法律,对于孟老,唐杰不敢懈怠。 躬身,道:“孟老,这东西制作简单,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制作,只需要将稻米晒干,晒干之后,往里面研磨,最终用到风保,就可以将壳安全清除。” “什么是风保?快带我看看?” 孟子激动地难掩,抓着唐杰的手就开始问道。 “孟老,孟老小人这就去派人抬来,你还是放开俺家少主,俺家少主自小就体弱。” 弑狼生怕惹的孟老生气,在一旁督促道。 “没事,我身子骨没那么金贵,来人取来风保!” 唐杰尴尬地笑了笑,孟老刚才使得力气的确很大,孟老可不同于唐杰,唐杰就是一个天生的官二代,游手好闲,基本上属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孟老可是实打实的劳作。 不一会儿,一个上断盛大,下面有四个脚,中间圆形空心,空心里面有宛如水车风扇的风保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妖怪呀!”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行人再见,果然真的跟妖怪一样。 唐杰心想,一个风保咱就成了妖怪,水车成了妖怪还有道理,这风保不就简单在这里摆着,而且并没有特别。 “来人将未过滤的稻米倒进风保里!” 只看见鲁门亲自将残渣和大米一起倒进风保上面的漏斗,然后打开阀门,开始摇动,紧接着宛如下冰雹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阵残渣壳飞出。 一颗颗白白净净的大米,就落到了簸箕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东西。 “师傅,徒儿看见了什么!徒儿看见了什么!” 孟老猛地开始跪倒在风保面前,孟老的师傅也就是孔申的师傅海海子。 海子曾说,天下之事,百姓之事,将军天子之事,不过有三,饭足居家学习矣!海子却是认为,天下之事,饭足为首,其余为辅。 吴家人也跪倒在孟老身后,吴家人勾结山贼,并且三番两次忤逆唐杰,唐杰本欲斩草除根,当日遇到吴家人襁褓中的婴儿,唐杰不忍沦为禽兽。 便对吴家人说道:“吾等作恶,可曾想过香火孩儿?倘若本官狠心,孩儿必沦为枯骨,吴家绝种,吴家人勾结山贼,本官本意以儆效尤,且知孩儿尚且年幼不忍。若是吴家还有明理之人,须知如何发展,本官给汝吴家活路,祈福新村,从善弃恶,本官既往不咎。” 吴家人便求来了百家米,求唐杰原谅。 唐杰站在前面,孟老这一出不简单呀,想来孟老也知道吴家人的恩怨,所以才跳了出来,不过吴家人求得百家米不假。 真心实意,冤家对头,不过过眼云烟而已。 唐杰道:“风保石磨,唐家商号者,大可制造,运往临近秦国等地售卖,换取自家温饱,此乃商机,更是百姓便利。今唐某在次,取得百家米,百米狂欢!” 张启云,站在旁边道:“唐兄,今年扬志县大丰收,家家尚且有余粮。唐兄誓言,不久矣!” 一行人齐声道:“家家尚且有余粮!” “唐杰五年,扬志饭足!” 唐杰朝着苍天,突然间变得慷慨激昂起来,道:“唐杰之誓,必不敢忘,唐杰五年,扬志饭足,唐杰十年,扬志向荣。今有余粮,余粮者,尚且填饱肚子,置办新衣,欣欣向荣,此为新年矣!新年者,新气象!……” ------------ 第142章 柳月昭带来的消息 李开复走了,离别的时候,眼泪汪汪,他总是不自觉的朝着天上人间的方向望去。 李开复,泪流满面道:“情人但系,离别在无相见之日;信人远邮,唐弟他日京都再会!” 唐杰自是知道李开复的意思,天上人间的姑娘可不差,只是可惜,情人有意,像李开复这种贪财又妻管严的人,寄情于小妾,终究只是一时。 如同**的处男,倘若是尝到了甜头,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在这期间,突然间发现对象远离,只剩下枯寂多年的双手,又会变得黯然失神。 三月离别时,终究还是逃不了去京都的命运,或许那里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白良说过,他行兵布阵,靠的是军心,只有军心统一安定,才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秦奎,一会儿禀告,道:“少爷,柳当家到了!正在前厅里候着呢!” “快请柳当家请来!” 对于柳月昭,唐杰说不出来,她仿佛背负着故事,总是给唐杰一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柳月昭来了一趟,亲自奉上了店铺的银两。许久不见,柳月昭打扮的更加清秀,身上褪去了原本属于风尘女子的俗气,整个人也变得阳光不少。 “唐公子,这盒子里装的您要的消息,另外盒子里装的是店铺这个月赚取的银两。” 弑狼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金灿灿的白银,弑狼以前在塞外忙活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弑狼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酒楼,供奉读书人,士大夫消遣娱乐的地方,能盈利如此!, 忍不住感叹道:“公……公子,恐怕有一万两白银!” 柳月昭有些自豪,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她确实有自豪骄傲的资本。 唐杰却未见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柳当家辛苦了,消息我可以收下,至于这箱子里面的银子,柳当家自行处置。” 柳月昭万万没想到,一万两白银真金白银,唐杰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柳月昭的店铺,就是吸取的唐杰的商业模式,奢华大气,为的就是有钱人娱乐。 不过,里面不同,青楼不在是青楼,而是供人交友,游玩的地方,同时里面供应的菜色还有食物,与外面相比,截然不同。不同在于,菜里面加的是精盐,加的是一种食醋等佐料,味道鲜美,环境清幽,而且最重要的是,里面还设有藏书楼,藏书楼里面全是白纸书写的文本。 柳月昭闻言,掩面而泣,道:“主人,是柳月昭赚的少了,不和主人心意吗?若是如此,还请主人责罚!” 唐杰道:“你且不用试探于我,我唐杰看重的不是钱财,而只是你这盒子里的消息,这盒子里的消息。对于他人来说,真金白银值得以命相拼,可相比这盒子里的消息,这些银两什么也不是。你若喜欢,将这些银两打赏下人,或者置办年货,全凭你喜好,日后也不必在往我这里送银两。” 柳月昭倒是顿住了,连一旁的弑狼也都顿住了,柯兮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份份书信。 秦奎弑狼想不通,张启云似懂非懂,他拿起一份信,撕开轻声说道:“权不畏,烟盒上下村人,曾为其村张地主幕僚,后……膝下无女,外有小妾所生子,年十二…其次子苟合…行伤天害理之事。” 柳月昭,道:“主人,柳月昭斗胆,盒子里的皆是无用消息,何故值万两白银?” 柯兮等人也齐刷刷望向唐杰,唐杰摸了摸盒子,露出笑意道:“很简单,沙漠中的人缺水源,温饱的人缺甜点,贫穷的人缺银子,然而沙漠中行走的人却不会用水源换银子。 正是这个道理,我缺的不是银子,不是银子,而是人才。曾有人说过,吾坐家中,知天下事,我所要做的,这也正是要你柳月昭当吾耳朵眼睛,放眼天下,掌握天下形势,这也正是我原本计划的地方。你柳月昭有天然的优势,没人会怀疑你,我所要做的便是,让天下读书人,屈身入南洲,行大德,安天下。” 张启云全然明了,感叹道:“唐兄,启云还是一事不明,唐兄何独钟心有工匠?” 唐杰笑道:“启云兄,我知他人谈及工匠,匠者贱业,匠者无名。然启云兄若是等候,假以时日,天下大势,匠者为首!” 柳月昭吓得脸色大变,跪倒在地道:“主人此事重大,柳月昭恐难独木难支!” 当然这么大的事,柳月昭害怕,有她的理由,倘若唐杰怀疑柳月昭居心叵测,也正是柳月昭香消玉殒时。 唐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唐杰没有明说,他其实想说,我能扶持你柳月昭,也必定能将你打压的一无是处;不过柳月昭很聪明,心里却再以不敢生出别样想法。 柳月昭走了,她领着银子走了,柳月昭似乎知道了唐杰的心思。 临走时她遇到一个行走的商贩,这才发现扬志县已然翻天覆地,相比偌大的西洲,却是不相上下,她明白了唐杰底气所在的自嘲道:“小女子坐井观天,不知深浅!可笑!” 柯兮侍奉在唐杰左右,柳月昭兴许心里还对唐杰有些念想,不过柳月昭本来就是一个自卑的人,她的一生令她羞愧。 柳月昭离开时,在桌上留下几个字,倒是一个人的姓氏。 柯兮闻言,喃喃自语,道:“柳工变?柳工变?” 当喃喃自语到第三声时,柯兮突然间变得沉默。 唐杰问道:“娘子,但凡直说?” “相公可曾听过柳三变?” 唐杰摇摇头。 柯兮又道:“柳三变,柳工变又被人叫做柳三变,当年柳三变曾说,天下人,天下事,以大夫丑之。柳工变这人看不起士大夫,他认为士大夫的酒肉宁可烂了喂蚊子,也不愿意救助路边饿死的乞丐。 柳工变跟着纳兰城主那几年,提出刮分大夫贵族的土地钱财,用来修路救助穷苦百姓。也正因为如此,遭到了当时西洲太守眼前红人权不畏的陷害,最终柳工变流放东洲无人荒漠。” 西洲的百姓,将柳工变称为孤独大夫! ------------ 第143章 京都恶人 从大周建立的那一天起,京都就没有改变过它固有的节奏,坊市在周毅的入住下停息,又在周毅的扶持下礼物昌盛。 人们似乎忘记了昨日的喧嚣,依旧开始自己每一天的劳作,关心那些高高在上的豪门,不如关心一下今日的米价,要知道,今年冬天米价可是足足涨了三成,也不知那些吃光了京都粮食,灾民走了满街,到处都是流浪的乞丐,沦落到街头孩儿,一幅嘴馋的望着天空,似乎不知所措。 嘴馋的孩子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看街角的榆树,总是奇怪那些那些小小的榆钱总是长不大,昨天就看见嫩枝上已经有了绿色的苞芽,怎今天还是老样子。 看来,又没有好吃的树叶了! 恨恨的在树根上浇了一泡尿,这该死的老榆树,又一次让人失望,想到嫩绿的树叶,就让人一阵反胃,不过这却也是饿到胃酸侵蚀胃粘膜,最终的痛苦。 再看看道路两旁的槐树,吸一口口水,相比榆钱,槐花才是真正的美味,捋一把白白的槐花和糙米放在一起蒸熟,那种香甜的味道可以传到街市上来,只可惜,槐树要到四月才开花,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枝子,上面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火之上,没有火,没有锅,什么都没有! 快马扬起的灰尘总是那么讨厌,春天的京都,如果不下雨,总是灰蒙蒙的。骑士疲惫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满脸的不喜悦,听说北洲又要打仗了,这次打的是邵洲,不过每自己,都是在过家家一样。 众人手里拎着一桶浆糊,用排笔蘸上浆糊,在墙上刷了两下,又从马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贴在坊墙上,上下看一眼发现贴的不错,就跨上马,奔向下一个目标。 这种白纸,还是南洲传来上供的,听说是一个低贱的匠人制造,不过没关系,周毅并不喜欢,要不是看在阎良上,谁喜欢呢? 刚刚贴上去,就会被孩儿偷偷揭开吃掉,听说有点调味,还有点苦涩,最终还会饿肚子。 官差可不止一两个,到处都有,只是做的工作相同,就是刷浆糊,贴纸片。这就新鲜了,京都的官府在城门口贴过告示,再就是有两张江洋大盗的画影图形,谁见过有人把金贵的纸贴的满城都是。 上面还写着字,一个都不认识,这不是急死人吗。有好事的立刻就把秀才老板被叫了出来,街坊里就数他学问好,谁家办个红白喜事,缺的了他? 秀才咳嗽了两下,清清嗓子准备大声的念,好显摆显摆自己的学问,谁知道,刚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就立刻捂上嘴巴,滋溜一声就窜回杂货店,上了挡板,关门大吉,连生意都不做了,样子十分恐惧。 看秀才像受惊的驴,街坊就更加的着急,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着什么,难道是官府又要在城里按人头收税了? 众说纷纭,一时也没个头绪,坊正和武侯现在都在向金吾卫的差官报备,一时也找不出个识文断字的。 这可不行,周毅当道,可不比周天子,如今人心惶惶,听说各洲的大王都不服气他,要打着清君侧来报复。 一个穿着圆领袍服的大人走了过来,一看就是一位读书的相公,年纪大的老人就上前抱拳问好,年青士子倒也好说话,二话不说就来到榜文下面,瞄了一眼就对周围的街坊说: “京都里出现了恶贼,专门喜欢用人来做灯油,就是那种给人的头顶插上漏斗,揭开头盖骨,然后在上面点上引线,用明火点燃。 蒙住口鼻,不准说话,又不准对方死,活活烧干对方脑浆,再插上灯芯,制成干尸,喂狗! 以前京都不是总是丢孩子,就是这个恶贼把孩子做成人灯笼,晚上照亮用了。 文士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抓着文士问这恶贼是谁?他家孩子都丢了两年了,文士告诉他,这事啊,本来谁都没发现,结果被诸葛先生在染料作坊,马家发现一尊尸体,仔细一看这他还认识,原来是东市边上大明湖畔还有一名失踪的歌姬,叫萃华,前两天还看她跳舞来着,要嫁给东城白大人。 谁知道一眨眼就成了干尸,诸葛先生当然不高兴,所以就贴了告示,警告街坊们小心看好自己的孩子和闺女,别被人家骗了去做成蜡烛了,他自己亲自到京都县衙去告状,为那个可怜的女子讨个公道。文士一说完就拱拱手准备离开离开,走的时候还警告街坊们小心自家的闺女小子,看着嚎啕大哭的丢孩子的街坊,叹口气就离开了。 百姓们只觉得一阵恶心,这恶人丧心病狂,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怎么能做的出来,还好邵洲来的诸葛先生仁义,主持公道,不然又是随机消失在人海,最终踢皮球没人管。 阎良坐在院子槐树下,脸比锅巴还要黑,他整个人都不好,朝堂里谁不知道,邵洲诸葛先生,天下第一智慧。 他阎良被周毅称为北洲第一谋臣,不过却也只是北洲的官员知道,到了京都,谁知道他? 人们只会记住第一,提到第二谁会在乎? 阎良旁边站着一个文士,那文士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身体虚弱,站着显得弱不禁风,说不定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阎良道:“贼人,处处刁难我阎良,总有一天我要他身败名裂!” 那文士,叹气道:“你都害死了蒹葭,还要害死一个诸葛吗?你可知道,诸葛可不是蒹葭,没有那么容易上当,诸葛不会束手就擒的,放手吧!放手,对咱们都有好处!” “你懂什么!” 阎良站了起来,怒斥道:“当初易交给我师傅令牌,说什么得圣贤令者得天下,多年了,我研究圣贤令,可曾得到天下!易死了,他已经死了!死人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师傅这个懦夫,被周天子关进监狱,活活饿死,圣山的人,总有一天,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那文士咳嗽道:“师弟,回头是岸!圣山的人,不是你能对付的……易说过,真主非北,周毅未必就是真主……此人” ------------ 第144章 后路 阎良正在小憩,不多时下人近身禀告,道:“大人,李大人回来啦!” “叔叔回来啦!快叫他来叫我!” 离别时日,李开复长途跋涉风餐露宿,显得极为疲惫。 简单阎良,李开复并没有太多精神,阎良有些激动,道:“叔叔,侄儿托付你的事,办的如何了?可曾找到诸葛那狗贼勾结白莲教的罪证!” 李开复叹气道:“良儿,别提了,这一路凶险无比,我先是遇到山贼,那几个家仆怕死,弃我而去,要不是你给我的几个奴才拼死保护,叔叔可能就要丢了小命!” 阎良生气道:“叔叔,可曾看出那些山贼的来历?” 李开复,咒骂道:“自然,自然!那群人脖子上绑着红巾,手臂印着白莲,正是白莲教的余孽呀!汝猜的没错,诸葛那狗贼与白莲教有联系,不然也不会这么害怕我去西洲查看!” “正是,正是,好一个卑鄙小人!我阎良为主,他诸葛为的却是自己,卑鄙无耻,伪君子!想来最近他发现的人尸,就是白莲教故意露出的破绽!” “良儿,树大招风,你虽乃周太守下第一谋才,却是遭人嫉妒,良儿所谓独木难支,你纵然厉害,却是难抵双拳,别人若是在暗处害我,咱们叔侄小命危矣! 良儿,不是叔叔说,自小大哥便死了,你跟着叔叔相依为命,你说你要鸿鹄志向,叔叔便将你推荐给了田糯,田糯引荐你的入朝堂,可这些年你官做大了,却不曾露出笑容,叔叔真的怕了!怕有一天落得如蒹葭一样的下场!蒹葭为忠臣,却如何终死于太守之手,汝切为之掩护,天下人莫不恨之!” 阎良从座位上做了起来,他揉了揉额头,阎良这人心高气傲,别人的话,他多不听,对于李开复的话,却是不曾忽略, 阎良的爹是李开复大哥,阎良娘生了他难产而死,阎良自小喝的李开复妻子奶长大,李开复的老婆也是聪明人,从小便看到阎良聪慧,不遗余力帮助阎良,李开复这人又是先天性不孕不育,不能传宗接代,将阎良也当做香火对待 后来,在阎良五岁,他爹上山抬木料发生意外被砸死,阎良跟了李开复一家人。 李开复这人没本事,表面正牌,背地贪钱好色,却是因为外相憨厚老实,故曾施舍一个落魄中年人,不曾想那人却是大人物田糯。也正如此,阎良上了道,成了才! 阎良沉思一会儿,他太了解他叔叔了,道:“叔叔你不妨直说!” 李开复也同样了解阎良,见阎良松口,这是动了心思,说道:“侄儿可知南洲?” “南洲?穷乡僻壤之地,叔叔为何提及,此番可有收获?” “叔叔在南洲与那唐呦独子唐杰拜了兄弟,此番凶险,若不是他派人护送,哥哥性命危矣!这人心胸开阔,而且懂得变通,重情重义,却是值得交托的人,若是与他打好关系。良儿,咱们后路无忧矣!” 阎良皱眉道:“叔叔的意思是,待他到了京都,多多关照此人,叔叔说的自然有道理,可是南洲孱弱……” 李开复有些生气,道:“良儿你糊涂呀!他是唐呦独子,却是实打实的一方之主,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南洲孱弱,却是广阔,良儿可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咱们想要太平,他人就会放过咱们。叔叔,这是怕了,若是诸葛当真是白莲教幕后黑手,咱俩可就危险啦!” 阎良点头,道:“此事重大,良儿却是不敢武断,若是此人信得过,倒是不失为好帮手。正好三月京都学堂,孔申欲招揽天下诸侯之子,太守幕后操作,实则变相囚禁诸侯。 各大诸侯已经磨刀霍霍,就等一场大战到来,京都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叔叔最近也要小心,免得遭到他人迫害,太守虽对面曾百万雄兵,其中一半却是掌握周天子部下,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这天可就要变了!” 李开复骂道:“孔申何德何能,要说世上智慧,谁有良儿,要说权谋谁有诸葛,他孔申不过是太守包装的大儒,哼……” 两人讨论了两个时辰,李开复实在累了,就命人送他回府,阎良却是不敢入睡,他还要整理思路。 诸葛先生从邵洲投靠周太守,他蒙邵洲太守恩德,心里肯定是向着对方,谁知真心假意。阎良因陷害蒹葭,被人冠以奸臣,私底下风声并不好。 周毅这人,好大喜功,乐阿谀奉承,心胸却也是狭窄,不然也不会用毒害死周天子之后,霸占佐殃不说,还一并收了周天子所有后宫。 这一切却是阎良擦的屁股,所有的罪名都跑到阎良头上。 “老虎一旦吃了人肉,就会不停吃人肉,哪里还喜欢牲畜的皮肉。老虎生性多疑,哪里是像有同伴的人。” 阎良叹息一声,就进了卧室,卧室里的男子是阎良的师弟,雁山。 雁山自小身体弱,曾是地主家的孩儿,后来患病,哪家人信佛,以为自己做的坏事,连累了雁山,就让阎良的师傅带着雁山治病,四处游历,也好超脱罪孽。 雁山咳嗽,道:“师弟,当初师傅叫我劝你回头是岸,你何故如此?周毅非明主。” 阎良叹气道:“师兄,我知你心意,如今却是难以回头,天下英雄,谁能抵挡周毅?师兄,你是身在山外,眼前却是模糊不清呀!” 雁山叹气道:“既然如此,雁山也要离开。师傅曾说,若是三年说服不了师弟,雁山也要离开了,师弟你本性善良,却做了坏人,师傅临死之前,不曾传授你天下安康计,却也不曾传授我,恐怕天下安康计,也只有圣山的人才知道,师兄如今也要离开,浪迹天涯,不问天下。” 阎良用力锤在桌子上,恨恨道:“师兄到了现在,你还称呼那为圣山,哼周天子恶心,历朝历代天子都往圣山养老,削发为僧,虔诚拜佛,也不知道圣山里有什么值得他们推崇。当年师傅从圣山里出来,最终却是被那些人害死,他们是杀了师傅的刽子手!” 雁山道:“天道未陨落,圣山却不倒!师弟,那里的事你管不了……” ------------ 第145章 难民潮 就在一月里,西洲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西洲决定以三万的难民换取南洲城五千石的粮食,西洲的官员别提多高兴了,他们走在街上,再以看不到流浪要饭的乞丐。 如今街上走的都是些踱步的孩提,孩提四处游玩,手里的弹弓却是找不到攻击的对象。 “乞丐呢?昨天的小乞丐呢?怎么没看到他了” 另外一个孩提,穿着短裤,露出蚯蚓,甩甩鼻涕,用袖子搽干净,奶声奶气的说道:“小乞丐昨天被官兵抓走了,听说官府需要要苦力,一个小乞丐,只要没病,身上干净就可以换取一口袋的粮食咧!俺爹昨晚上和村长商量,都准备去捉那些乞丐呢!” 另外一个羊角辫的女孩说道:“那我昨天晚上从河边捡来的石头,今天扔谁呀?” “隔壁村,还有大傻子,咱们快过去丢他吧!” 纳兰城主站在楼墙,旁边正是纳兰城主的谋士,随了纳兰城主的姓,那谋士站在城楼,很是高兴,因为南州唐呦和纳兰德签订了秘密的协议,南州只需要付出三万的难民,就可以得到五千石的粮食。 五千石的粮食,可是相当于一个一个公和一个卿家一年俸禄的总和,一石姑且按照一百斤算,五千石就是五十万斤的粮食,五十万斤粮食什么概念,足够北义城十万人省吃俭用活一个月。 谋士纳兰景然很是高兴,北义城有了这些粮食,就可以缓和三个月,更是可以打击吴家人嚣张的气焰。 纳兰德望着密密麻麻行走的难民,有些惆怅道:“景然,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纳兰景然想不通,纳兰德在顾虑什么,纳兰景然说道:“城主,唐家小子说的没错,三万难民,光是施粥也无法满足他们,他们若是饿肚子,总有一天会扰乱治安,咬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者!” “兴许我没有做错,不然我便成了北义城的罪人!” 纳兰德摇摇头,也不在有别样的想法,一想到北义城嚣张的吴家人,纳兰德就恨的牙痒痒,一个区区的商贾,就想娶我纳兰德的女儿,吴家又算得上什么东西! 另外一边,唐呦站在城楼,旁边站的是康伯,康伯更加来了,背已经全然佝偻,唐呦望向康伯,满是担忧。 康伯前面与唐呦并排站着的是南州三朝宰相汤幺公,汤幺公包裹着长袍,满头白发,却是精神抖擞。 “老夫老了,却是没想到南州还有人,哪怕老夫那一天死了,也能瞑目!” 唐呦赶紧道:“汤幺公,杰儿自有贵人相助,若是没有张启云,没有白良杰儿却也不可能做此决定。不过,吾未曾想过,杰儿到了杨志短短一年,百姓却是有了饭吃。我还在想,是否将杰儿喊回来?” 汤幺公两人沉思一会儿,康伯和汤幺公纷纷摇头,唐呦感叹道:“是也,龙入深海方为龙,入沟则为蛇,杰儿不应受我禁锢,天高海阔,任君飞翔。” ...... 张启云品了一口茶,将桌子上的信封拆开,脸色凝重道:“唐兄,太守来了消息,说纳兰德派人将三万难民分批送了过来。太守说,扬志县粮食充足,将分批一万难民,剩下的太守会想办法处理。” “一万难民还是太少。强壮的汉子参军,老幼妇孺送去制造白纸也罢,是要将他们安置开发沼泽也罢,这些事情,还得启云兄拿出章程,咱们这下可就劳累了。” 张启云道:“唐兄,一万难民若是安置他们,也是大功大德一件,此事启云不负唐兄所托。” 唐杰道:“启云兄,你要相信,这些难民身在南州,心却向往西洲,听说路上也逃跑了不少人,也是他们思乡之情,尚可理解,要想让他们彻底安居乐业,需从思想上改变他们。” 控人身者不如控人心,控人心者不如得人心。 孟子自从当了律官,整个人都变了不少,身上褪去了老农形象,整个人变得沉稳踏实,孟子原本还害怕律官是一个闲职,他却是没想到,律官权利极大,除了不能定罪三公九卿,其余官员却是受到管制。 孟子将文案放下,有些担心道:“大人,若是明码标价售卖那些难民,我担心会引起难民反抗,届时骚乱,恐怕动荡。” “孟兄不必担心,这也是我叫你写重新编写律法的目的,只要孟兄你做到公平公正,让大家信了,孟兄你已就功德圆满了。” “孟子不求功德,唐兄曾对我说过,善待百姓,孟子想知道,唐兄所说的百姓,可能包括难民?” 唐杰摇头道:“孟兄,在我心里众生平等,人无高低贵贱,只是孟兄需知道,久病需慢治,倘若下猛药,才会伤心伤肺,最终只是害了自己。难民相比原住百姓,肯定是差了,咱们若是袒护难民却是忘了百姓,最终失去的还是信任。 既然如此,孟兄大可以制定一套章程,只要难民满足条件,就可以变为本土居民,拥有开发良田,入住上村的权利,如此原住百姓不至于反感,难民受了恩惠,看到出头之日,便有了活下去坚持的希望,最终也会对咱们感恩。所谓两全其美!” 孟子猛然间点头,笑道:“唐兄,原来如此,孟子懂了!” 柯兮不一会端来甜点,见到孟子,正准备退下,唐杰道:“娘子,刚才你还说有话要对孟兄谈及,怎么突然间就忘记了?” 柯兮微微一笑,道:“先生,相公曾说,孟老若不是流年不利,却也是如孔申一般的大儒,如今有一个教书育人的机会,相公想请孟老出山,此事还望拜托先生。” “孟子不敢替爹做主,此事还得回去和爹爹商量。” 想到孟老孱弱的身体,孟子就有些犹豫,他不敢答应,便问了一些关于教书的事,尽量不漏点任何的内容。 唐杰想要修建一个学校,初步容纳五百学生。光是五百学生,孟子听完吓的张开大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五百人的学生,那得是多大的规模呀! ------------ 第146章 终生平等 孟家很是清贫,孟家最贵重的东西恐怕就是唯一铁块做成的锄头,这种锄头还是唐家商行售卖,孟老筹了好久才买来的。 孟子每个月的俸禄都会交给家里的妻子,妻子在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会交给孟奶奶,孟奶奶是一个沉默勤俭持家的女人。 还未满五十,就已经满头白发,不过孟奶奶却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每天都忙活在农田,插秧除草,修葺田坎,每天都乐此不疲。 孟家给人一种沉稳,幽重的感觉,之所以说沉稳,是因为孟家的人,都属于奉公守纪安安稳稳的老实人;而之所以说笨重,实在是孟家的人相比同龄人,都话少沉默,似乎身上总是给人一种忧郁闷闷不乐的感觉。 孟家的孩儿亦是如此,他们不苟言笑。 孟老小心的跨进房里,他爹爹每天晚上都会在书房看书,书房里有很多珍贵的书籍,没一块竹简书籍都干干净净,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小心抬出去晒太阳,防止竹简发霉。 “孩儿,你来啦?” 孟老今天却是没有看书,他整个人苍老了不少,似乎阴霾始终笼罩在孟老的额头,四十多年了,孟子很少看到父亲笑,唯一的一次,便是上次唐杰到了村里,修建了水车,水车里的水源源不断流进田里,村里再以不用和人争水,两村的人见面都会和和气气,不再拳脚相加。 也正是那次,孟老笑了! “父亲,唐大人刚才找孩儿商量一件事情。” 孟子小声回答。 孟老眼里露出一丝神色,整个人似乎精神不少,突然间孟子觉得父亲不应该这么活,这么多年了孟家,应该充满笑容了,再以不应该活在该死的孔家梦魇中。 “孩子,你从小到大就没骗过爹爹,我知道这些年你担心爹爹。孩儿,你今天留下来听听爹爹说说心里话吧!” 孟子不敢动,正襟坐着,孟老要找他谈心里话,多少年了,孟子还曾为见过孟老感叹,孟老从小就教育孟子,人活一辈子,要向前看。 孟子觉得,孟老真的老了,虽然孟老早已经白发,却是没有皱纹,如今皱纹爬上了额头,眼夹也变得松弛干燥。 “天下人都知道孟老孔申的师傅叫真圣人,却没人知道,真圣人其实是易收养的徒弟,这么说来,易便是我师公了,师公当年铸造了八块圣贤令,师傅那年刚加冠,师公便说,天下百姓受苦,易当浪迹天下,寻找天下贤人,解救苍生。 师公腰间挎着葫芦,在系上师傅送的短剑,穿着一身的乾坤道袍,每走一处,饿了就寻求一碗米饭帮人算命,师兄倘若遇到圣人就会将圣贤令交给那人。师傅曾说,师公知识渊博,但是为人奇怪,总是喜欢看着北方,似乎北方哪里有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北方哪里有一个冰原,冰原上面有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全是女人,然而进入女儿国凶险无比,哪怕是当年的剑仙逍遥自在,自从闯了一次女儿国,就再以不敢提及,没人知道剑仙逍遥自在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当年和易齐名的天道子,也要去女儿国,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孟子听未听过这些秘闻,好奇问道:“爹爹,那师祖后来去冰原了吗?” 孟老摇头说道:“没人知道,哪怕是师傅,临死之前也不知道。后来师傅病死了,师傅对我们两人说,你们一个人去南方,一个人去北方,要将儒学遍及天下,儒学的真正意义在于让百姓温饱,并不是控制愚昧百姓,尔等切记!” 孟子跪倒在孟老面前,托着孟老苍老的手,早已经泪流满面,说道:“爹爹不必再言,后来的事,孟子知道了。孟子想一直都想告诉爹爹,爹爹当年没错,一直都没错。孔申靠着儒学愚昧,帮公候统治愚弄百姓,孟家人以为耻,以为耻!” 孟老叹息,他也时常在想,孔申愚昧人,最终成了天下大儒,而自己发展人性,最终却是落到了穷山恶水的地方。 是不是自己当错做错了? 孟子道:“爹爹,唐大人要开学堂。” “唉,学堂可不是那么好开的,需要的费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当年咱们村的首富王秀才开了学堂,赔了不少钱。王夫人卖了首饰才还清欠债,王秀才从此忧心忡忡,见人也没了生气,唐大人还是年轻呀!” 孟子将揣在怀里的信掏出来,放在桌上,两人借着昏暗的蜡烛,相顾无言。孟老小心打开,慢慢研读起来,脸色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扭紧。 孟子还以为孟老忧心,轻声问道:“爹爹,不妥吗?爹爹若是觉得不妥,不可拒绝,爹爹年纪大了,可不能操劳了!” 孟子见到孟老笑了,孟老难得露出舒展的眉头,也就是这么瞬间,孟子仿佛看到一道阳光射穿黑夜,从天空缓缓下降,最后落到了孟老身上,孟老在光芒之下,似乎变得年轻不少。 “众生平等,众生平等!” 孟老突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迎着强风走进了院子,开始缓缓踱步。 孟子摸不着头脑,摇曳的灯光照在信笺上,上面勾露出一笔一划,很是娟秀的字迹,落款人是唐杰,然而字体分明出自于女子。 想来应该是柯夫人字体,听说唐大人字迹极丑,连自己都感叹天子奇丑第一人。 “人之初,性本恶;方有名师,循循善诱;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明智明学,格物知理;然天下众生,众生平等,职责不同,社会地位不同,职责地位不同邪,分贵贱高低;愚昧无知,行恶事恶性,长其黑心,办其陋事;师者明灯,师傅者当以身作则...” 孟子一遍遍又将内容读了一遍,他不明白,不明白什么是格物知理,格物所谓的格物到底是什么?何为社会地位?众生平等?平等吗?自由吗? 皇族为首,士族为次,本来就是顺应天道,也没见人反抗过。 “啊!” 孟子吓的将信笺仍在地上,他仿佛看到了血海,看到了尸骨,看到了无数人头落地,看到了哀嚎.....爹爹为什么要笑? ------------ 第147章 香江无人红 香江无人红,只把洛水勺;但凡天下事,南州有张唐。 不知不觉之中,扬志县已经来了许多外来的商人,这些新来的面孔,他们大都是驾着小船儿,风尘仆仆,只为了预购扬志县著名的蜡烛,还有白纸,听说扬志县最近有了精盐,这种精盐洁白似雪,通体白透,品尝纯正。 曾有一个爱盐如命商人,自从品尝扬志县的精盐,简直就是飘飘然无法自拔。那商人的下人好吃,偷吃了精盐,只感觉是天上美味,商人见到精盐不见,勃然大怒,命人毒打下人一顿后,心想对方便不敢偷吃。谁知,那下人忍了疼痛,却是对精盐念念不忘,又忍不住偷吃,最后丢了性命。 毕竟一条奴才的性命,就跟死了野狗一样,让人生不出奇怪,只是精盐的名头,却是打响。大家都在猜想,那精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盐比金贵,莫非精盐里面加了金字? “长云兄,听闻扬志县的精盐是从秦州进口的,但是我从邻近秦州一路打听,哪里有精盐的影子,这才不得已到了南洲,听秦州商人朱相公说过,天下物集聚南洲,只要你付出价钱,便没有唐家匠人办不到的事。这才前来碰运气,没想到却是真有其事,南洲的精盐比秦州可是足足便宜的五成,这要是咱们运往邵洲,还不得大发横财。” 另外一边,中年男人长运说道:“香江无人红,只把洛水勺;但凡天下事,南洲有张唐。赵芸兄,此番到了南州,倘若有机会,定要拜访唐县令张县丞!看看这香江百姓称颂的高人,是否真有本事!” “香江倒是南州港口,香江无人红听港口的百姓说,牟利高僧自从到了香江,就找到了一种海带的东西,海带柔软入口,加上南州特有的酱料,夏天更是饭桌小料。现在也是港口的特色,香江无人红,说的便是香江在牟利没来之前,香江荒山遍野没有一个出名的人物; 只得勺一口香江水填温饱;至于这但凡天下事,南州有张唐,不曾见过,不敢断言。曾经有一个求学的书生问过牟利,你又不是海边人,怎么就知道水里的海带可以吃? 牟利笑而不语,回答:“但凡天下事,南州有张唐!我不知道,张启云和唐杰必定知道。” 于是,很快香江便来了一群工匠,其中一个叫鲁门,另外一个年轻人叫汤药,汤药领了百姓,说是唐大人派他来的,百姓们只要帮他干活修一条路,他就能让百姓们吃饱饭,最后还有工钱拿! 百姓们开始不信,汤药就放了二百文钱在手上,朝着围观的百姓说道:“我这里有二百文钱,你们谁要将我脚下的大石头搬走到旁边的河边,就二百文钱就给他!” 百姓们开始还怀疑,有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他说他母亲生病,需要这笔钱,于是小孩就搬着不过二十斤的石头到了海边。 汤药又从包里拿出一百文钱,摸了摸小孩的额头,说道:“你有孝心,汤药言而有信,二百文便是二百文,另外一百文钱是等你母亲病好,预支的工钱!” 小孩怯生生领了赏钱,很是高兴,百姓们这才后悔刚才自己怎么那般怯弱,只要搬搬小石头,就能得到一辈子就筹集不了的银两。 于是,汤药言而有信的名声便传开。 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修筑大路,最终一条通往扬志县的大路,只用了二个月便成了。 至于,另外的工匠鲁门,别人称他为匠门太上,之所以称为太上,实在是鲁门带来的东西,小推车还有锄头铲子,简直就是干活的神器。 两人忍不住感叹道:“南洲人还真是有前秦风骨,甚比前秦风骨更加甚!” 长运走在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旁边满脸好奇的赵芸道:“赵芸兄,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芸摇摇头:“长运兄,哪里不对劲很好呀!我感觉这里跟秦州罗裳城一样,到处都是百姓,可比前些年来得时候繁荣多了,你看看这些走在街上的百姓,满脸通红哪里看起来多富态。” “哎呀,赵芸兄,正是如此!前些年杨志哪有如今的富足呀!你看看街上满是米店,蜡烛店,前些年来得时候,我记得老张家的门槛还是烂木头,你现在看看他家的门槛,比原来高多了!” 两人走着,不少人往城外走去,赵芸很是好奇,就问旁边走在前面的一个长相憨厚的老人,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往哪里去呀?” 那个老人笑道:“年轻人,你们是外来人吧!你们运气可真好,今天可是杨志太学的开幕式,城里的人,现在都往孟庄赶去看热闹了。” 长运还以为杨志太学是好吃的东西,便道:“老人家,杨志太学是扬志县新出的宝贝吗?” 老人好笑道:“哪里是什么宝贝呀!就是学堂,唐大人说了,在穷也不能穷了教育,咱们扬志县的百姓,只有智慧了聪明了,生活才会变得好。听说孟老现在在孟庄招收学子了,城里有些名望的大家户,都想将子女送过去学习了。” 赵芸不解道:“可是南大儒的孟老,孟老不是说过,毕生不再收弟子吗?” 老人道:“这些老头子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不能耽搁我,老头子还要去孟庄,今天县老爷在,县老爷要亲自教导学生。听说县老爷三月就要前往京都学习,县老爷想在临走的时候将他的本事传授给扬志县的百姓呢。县老爷说了,不论年幼,皆可听讲!” 另外一个走着的富态男人,领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小男孩还显得稚嫩,不过一看就是大家公子,那少年说道:“娘亲,孩儿也要像唐大人那样聪明!” 富态男人旁边的夫人,笑了笑,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笑道:“致儿一定加油,要像唐大人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长运和赵芸两人相视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所谓的太学到底是什么东西。 ------------ 第148章 南洲儒学 孟老抖擞精神,他今天特意换上了当年他师傅真圣子传授的衣钵,一夜之间,孟老意气风发,似乎年轻的十几岁。 在孟庄,曾经的王秀才满头白发,这些年因为赔钱,到现在都没缓和过来。 孟老今天没让人搀扶,似乎他干瘦的身材,也不用别人搀扶。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孟老开设学堂,不为自我,只为传播儒学,让天下人感知万物众生。” 下面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个老人找了出来,说道:“老朽曾见蚂蚁,去其额角,蚂蚁不曾寻找其方向,倘若去其后退,蚂蚁尚且能回巢,敢问孟老,何?” 那老人人们细细打量,这才看到是张田村的疯子,之所以被人叫做疯子,只因为这人凡是见到人都会说,你们可知道蚂蚁为什么去掉了额角,便不能回巢。 长久下去,人们便认为马老汉疯了。 唐杰见孟老有些呆滞,毕竟这种问题,以孟老的学识,他是答不出来的,哪怕是唐杰没有学过生物,他也答不出来。 唐杰先进一步,道:“吾乃孟老座下弟子,这个问题便由,我唐杰回答你!” 众人一看,这才发现那人神采奕奕,不正是扬志县大名鼎鼎的县老爷唐杰。 县里还是有些出名的才子,曾经的王家才子,只是后来虚伪,被人生生拆穿,落了个伪君子的下场。 唐杰道:“汝很细心,倘若再去研究,便可发现,实蚂蚁非靠额角行。它会分泌一种蚁酸的东西,这种东西会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迹,额角接受蚁酸,并且他还会留有气味,气味有之,方能感觉回去路径。” 那人不行,很多人都不信,毕竟这种问题,谁又知道。 唐杰说完,便觉得奇怪,现场无人反驳他,甚至只是窃窃私语,并没有做出过多意见,哪怕是讨论,都如蚊子嗡嗡,生怕被人听见。 于是,便有孟家的人出来说话了,那个孟家人相貌平平,眼睛却是坚毅,整个人给人便是锐利坚韧的汉子。 那人说道:“我乃孟家孟然,我知道各位怀疑唐大人的话,看在唐大人面子上并不敢妄言,不过我家阿公孟老说了,学术无边际,各位且可因大人身份,忘了真理!” 唐杰侧目,忽然对孟然刮目相看,笑道:“孟然说的甚是有理,学术无边际,且可因我身份而不敢妄言,那大家且不是成了麻木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另外一个少年,明显是唐杰的迷弟,在他娘的搀扶下,明显有些激动,见了唐杰,也激动地支支吾吾,道:“唐哥哥…咱们也看不到你说的蚁酸,那你说该怎么才能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呢?” 张启云不时走到旁边,有些担忧,说道:“唐兄!” 唐杰笑道:“启云兄不必担心!” 唐杰当初也特意做了实验,如今不过是回顾初中实验的过程而已。 唐杰首先命人取来,几块碎肉丢在地上,特意让人等着看着周围,只要有蚂蚁出没,便记录他行走路线,将路线画在纸上记忆。 不多久,便有一只蚂蚁从远处慢悠悠走了过来,唐杰见到那黑色大蚂蚁开始回巢,命人记录他回巢路线,在旁边特意放上记号。 不一会儿,只见密密麻麻的大群蚂蚁群就排着队伍开始朝着食物的地方前进。 毕竟蚂蚁数量有限,而且食物也不是很大,很快队伍就断了节奏。唐杰命人用铲子将原先的泥土铲除,小心翼翼放在另外一边,原先的泥土用一些新的泥土代替。 “大人这样做有用吗?” “姑且看看吧!”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先还抬着走路的蚂蚁,当走到新泥土的时候,却失去方向一样,一大群的蚂蚁又往回走,往回走又觉得不对劲,又开始往回去的路线走,只是到了新泥土的地方,又失去方向,找不到路径。 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蚂蚁开始四处扩散,当到了放置食物的地方,其中一个蚂蚁,似乎闻到了气味,爬向挖走的老泥土,又朝着上面反复! 不仅孟老看得奇怪,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奇怪,来现场的人,大都是有见识见底的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不过,很快秦奎就得到唐杰的指示,只见秦奎突然间说道:“各位,孟老虽年高,智慧却是不减,当年孟老能和孔申平起平坐。不过,在咱家公子看来,孔申徒有虚名!孔申的弟子曾说,孔申之学,窥破天机!倘若孔申真能窥破天机,为何不见南洲肥,为何不见南洲蜡? 孔申门下弟子虽遍历东洲北洲,然诸位可曾见到孔申门下弟子,为民谋利,反倒是促促而谈!诸位若是明智,所谓真理,便是为民服务,所谓真理便是知天下真理!孟学格物致知,发展人性智慧,方为正牌!他日南洲儒学,必将响彻天下!” 现场一阵欢呼,不少人更是,齐呼南洲儒学,自家的东西,又对自家百姓有利!谁人不喜欢? 唐杰压低声音,旁边的秦奎简直要命,两日背那唐杰给的通稿,只感觉用尽毕生力气,这可比干活累多了,看来读书才是最累的。 唐杰笑道:“人之所以所以,很大一部分归咎于学习能使人聪慧,使人进步。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学习可以改变命运!” 也正是唐杰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彻底让现场火爆了,现场的人,大都是地主阶级,唐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只有学习,他们的地位才能得到巩固,才能得到本质上的提升…… 正在这时,人群中央站了出来,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和尚,他脑袋也不是光秃秃发光,上面还有稍许的短发。 小和尚见了唐杰,便激动的朝着唐杰跑了过去,旁边的弑狼还以为是刺客,想要护驾,见到唐杰微笑,迎接那和尚,这才放松警惕。 笑道:“唐哥哥,你怎么长高了,哥哥快告诉智慧,智慧怎样才能跟哥哥一样高?” “唐施主!” 智慧后面跟着的正是智深和牟利,牟利黑了不少,想来是海风和烈阳,将他原本的白嫩欺负晒得黝黑。 “牟利大师,别来无恙!大师在香江做的一切,唐某都看在眼里,唐某对大师无比敬佩!” ------------ 第149章 南洲太学考试 院子上摆满了桌椅,那些领到号牌的士子依次进入考场,孟老说啦,凡是进入太学,都得模拟考试一次。以便了解大家情况,这其实也是唐杰变相在考校孟老的功底。 这里同样有四书五经,同样有易经,不过却没有儒学,没有系统的儒学,唐杰也不知道真圣子便是孔子? 好在天上飘着一层阴云,不厚重,将温暖的阳光遮挡在云层之上,有山风吹过,考场里清凉一片,还有些寒冷,毕竟是一月的天气,哪怕是类似海南的南洲,也是带着稍许的凉风。 孟老手里捧着一卷纸,那是唐家印刻出来的,唐杰还能规模印刷,传说那便是印刷术,不过印刷术,也只有唐家匠人知道。 一如唐家匠,众生唐家匠,必须保守秘密,后代享受优惠的同时,也承担危险,不过只要不触犯戒条,出卖技术,唐杰是不会为难谁的。 站在高台上对五十名年青学子,喊话:“苍天作证,我南洲太学院将做到公平无异,厚土为鉴,南洲太学将做到一视同仁,不管官家子弟,不论寒门士子,名家高徒,自学成才,只要你们认真作答,不违背苍天,就可以入我南洲太学就读。倘若违誓,从严处理。” 话音落,一柱粗大的香就被点燃,站在上面的,先生就开始分发试卷,王秀才满头白发,皱纹宛如老茧,今天却满脸却红光。 他是真的高兴! 学子填上籍贯,姓名,而后由先生亲自,用纸条把姓名籍贯糊上,只有在审核试卷后,才会挑开糊名的纸条。这样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先生以人论卷! 这一举措让公孙致的瞳孔稍微的收缩一下,见偶像唐杰在笑着看他,不由害羞,脸色变红,开始低头写籍贯,姓名。 孟子面无表情的用纸条糊好卷子,就继续给下一位考生糊名。公孙致看试卷上只有三道题,其一就是“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今我欲两者兼得,安如?” 这是什么怪题?公孙致的汗都下来了,因为下一句就是生命和节操的比拟,两者兼得,这人可真贪心。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两者可以兼得,哪怕是孟老也都说,君子取之有志,非邪! 太贪心了,非君子之道! 公孙致继续往下看,他决定不去看第一题,第一题实在违背他的良心。 专心答好后两道题就好,公孙致这样想着。公孙致至少也是名家之后,当年差点求学孔申,心想其他的应该对他没有难度。 香燃烧到一小半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第二题竟然是白话文,而且句子通俗易懂,实在简单。 你如何看待大同社会?天下大同,何为大同? 天啊,天下怎么大同,大同社会,究竟是一个什么社会? 公孙致,又感觉自己不会,他扫了扫唐杰,对方正在书写,不过他提笔的样子好丑,就像整个拳头握着笔一样,简直不是享受知识,而是在受罪! 大周的读书人在学问上都抱着崇敬之心,没有科举,只有推恩,倘若在这里出了名,便可以得到大家注意,届时便可做到真正的飞上枝头变成龙。 当然,没有无耻之辈在这个上面自欺欺人作弊,实在是周围都有不少人看着,露天考试,丢的还是门第的脸面。 第一个香烧完的时候,考场上的学子,个个哭丧着脸,皱着眉头,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选择做墙头草,在这个问题上君子不是对,就是错,没有中间路线可以走。 可是如何兼得?可是如何大同?何为大同? 更可恶的是最后一题,人们看到鱼儿在水里游泳,就制造了船儿;看到滚动的石头,就想到可以做出轮滑的车轮?倘若看到鸟儿?你可否上天? 可否上天?扶摇直上九万里,你呀不去吹牛逼,你要是能上天,不成了神仙,还在凡人之间挣扎? 一个个学子当真是哭笑不得,这些都是什么鬼题目,当他们看到最后落笔的署名时,才忍住痛骂!因为,最后一面,特意介绍,题乃孟老与唐杰商议所做! 唐杰是谁,整个扬志县谁不知道,他可是让人吃饱饭,让人钱包里有钱的“神仙”,有人还说他手里有天子剑,只是在南洲没人敢说而已。 他可是扬志县保护神,容不得玷污! 唐杰叹了口气,思想的僵化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却不知学习从来都是在求同存异,不停地索取,不停地妥协,最后达成共识,最后在一遍遍论证之中找到真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谈的,言论自由,倘若言论都没了自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教育不是一成不变,更不是摇头晃脑,教育应该让人感到快乐,而不是枯燥的重复定义。 孟子摇摇头,他对旁边的孟老说道:“爹,我巡查一圈,发现学子多是空白,不敢提笔,难道这便是唐大人说的禁锢,来自于思想上的禁锢?” 孟老摇摇头,他不知道,他脑袋里全是仁义道德,算是古旧的作风,似乎在这一刻,他只记得当年师傅说的,为民谋利为大道,大道坎坷,未曾有人探索! 孟子望着夕阳,说道:“爹爹,唐大人说了。他三月便要离开南洲,他希望南洲学子是一个尊师敬德,仁义进取的学子,而不是只会摇头晃脑的书呆子。唐大人,他的学识不及您渊博,他的权谋不及诸葛阎良,南洲更没有防守百万雄师的兵马。 周天子残暴,尚抛开孕妇,从中取出孩儿,乃不仁不德,何为苍天之子?所谓苍天之子,当为神龙,为民为天下! 神龙尚且会死,这世上若是真有神仙?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孟老似乎在沉思,轻声道:“孩儿,有些话说不得……这便是父亲答应唐公子命题原因。唐公子要得,孟老残破身躯,用尽毕生,也要将其找到。” ------------ 第150章 理学 哪怕时间已经到了,许多学子试卷上面还是空白。君子者,言定情坚!两者兼得,可谓小人! 再有大同,何为大同? 源自于《诗经》中的《硕鼠》篇,产生于公元前 611年以前,把贵族剥削者比做一只害人的大老鼠,并且发出了决心逃离这只大老鼠的“适彼乐土”、“适彼乐国”、“适彼乐郊”的呼声。《硕鼠》是迄今保留下来的关于大同空想的最早的材料之一。 春秋末到秦汉之际的大同思想这一时期是中国古代社会制度发生剧烈变动的时期。在这样一个新制度产生的分娩阵痛时期,产生出各种各样的关于理想社会的设计:农家的“并耕而食”理想,道家的“小国寡民”理想和儒家的“大同”理想,是这一时期大同思想的三种主要类型。 而儒家的大同却和道家不同,道家的影响力却是比儒家更甚,况且这些大同被孔申所耻,并未传播。 唐杰没有作答,他什么都没作答,这一切的答案,无数人有无数的观点!小时候,同学之间可能还看不出差异,倘若过了十年,或者过了二十年。 社会体会不同,最后的观点也就不一样,只要在人性道德之内,没有人是错,没有人是绝对正确,只有相对的好而已! 而最后看鸟儿如何飞天,光是这话,就已经挑战了道家的神经,道家以为天上并不是空气,而是另外的土地,另外的一个世界,上面有神仙。 地面上厉害的人物,只要死去或者活着,要么是飞仙,要么便是仙人转世。 不过,唐杰作为一个转世的人,他脑海里只有科学,哪怕是唯心主义也只有在困难到没有解决的方法才会祈求上天图个安慰。 唐杰举着自己的白卷上了平台,所有人都望着他,所有人都不解。 牟利说,要问天下事,南洲有张唐,而似乎在百姓心中,张启云地位高一点,而在士族在匠人,在商人心中,唐杰的地位却是达到师祖级别! 相公怎会如此?柯兮有些不解,倘若以相公出题,他不会不知道答案,相公交了白卷,意思何为? 唐杰朝着众人,朝着学子说道:“在这里,唐某要想诸位道个歉!唐某并不是为难各位。” 唐杰还没有说完,孟老就率先站了出来,他说道:“唐大人用心良苦,各位学子,倘若怪罪便朝着老夫而来。” 哪里有人会怪罪唐杰,光是唐杰的政绩,就没人敢说出一个责怪的话,谁要敢说出,光是围观的百姓唾沫,就足够将他们淹没。 孟老说道:“老夫曾以为四书五经便是太阳,世间再无一门学识能与之匹敌,自从后来平安(唐杰的小名),给我讲过他偶然入梦,得天书一门,其中变化万千,格物致知,天下万事万物,皆有科学依据!此为理学!修身养性,知耻知德知礼,此为文!” “文科?理科?” 这一下轮到现场的人沸腾了,倘若以唐杰的划分,那天下的教派,不论道不论儒学,不论墨家,甚至不论阴阳家,皆为文? 理何为理? 其中,哪怕面对自己的偶像,公孙致也并没有迷失自己,他父亲就是一个读书人,他父亲告诉他,四书五经包含万千,囊括宇宙真理! 公孙致突然觉得,他看到了一扇门,门里似乎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连他都觉得好奇。 “敢问唐大人,何为理?先人著作,大人何德何能,胆敢推翻?” 尊敬是一回事,但是面对底线,面对矛盾,又是一回事,孟子沉默了,哪怕是孟老也沉默了,因为他们很想知道,唐杰说的理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杰站在高台,下面全是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他知道利益来了,真正的利益来了,要这里是京都,他将会被撕碎,最后连骨头都不剩下。 还好这里是扬志县,这里是一个贫穷落后,一个连识字都找不出一百人的南洲! 唐杰说道:“理为真理,既为本质!理既科学,所谓科学,简单比喻,便是万事万物的根本!这里是南洲,这里是扬志,不过我唐杰可以告诉诸位,天下学派,终将不如扬志先进!不出百年,扬志理学,遍布天下!” 唐杰一说完,原本还窃窃私语的现场,他们都停止了讨论!他们仿佛看到了一颗种子,一颗正在扬志生根发芽的种子,最后长大,慢慢笼罩天下! 孟老不敢呼吸,倘若理学如此,那世间正道将在这里揭晓?天啊,孟老不敢想下去,他似乎想起了他师傅真圣子说的话,他的学识,不过糊弄人而已。 他又想到了易曾经对他的卦象,孔申入北,不过沦为他人绿叶;你孟老入南,终将学徒天下! 这也正是孟老多年无怨无悔,选择隐居南洲的原因。 难道这一切,都要在今天开始了吗? 柯兮默默站在唐杰身旁,她仿佛看到了一群群士子朝着唐杰走来,要和他理论,甚至是拔剑相对。士子之间,在真理观点面前,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兄弟父亲。 在大周,随处可见这样的情况,兄弟两人拜不同的师傅,因观点不同,最终两人形同陌路,甚至拔剑相对决斗! 天啊,相公他怎敢挑战天下,怎敢如此?相公,他不怕死吗?柯兮抓着唐杰的手,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冷汗,能感觉到他心里的害怕。 或许,相公说的是对的,他此行京都,危机四伏,他要种下一颗种子,一个可以颠覆天下局势的种子,只要他有了信仰者,就不怕危险。 “理学,最简单来说,一亩田假如一年可产五石稻米,那么十亩如何?百亩如何?千亩如何?此乃最简单,接下来才是理学用处,有十亩田,第一亩假如有二颗石头,第二亩有四颗,第三亩有八颗,倘若千亩多少?” “如此?请各位给我答案,请各位作答白纸?只要能算出,唐某万两白银奉上!” ------------ 第151章 疯了的王秀才 所有人都在算着,万两白银,那可是实打实的白银,哪怕是扬志县第一富豪周家,都不过两千两白银。 “万两白银呀?唐公子可真敢赌博?难道唐公子已经富裕到了万两白银都不看在眼里?” 一些外来的商人开始议论纷纷,当得知不分人,倘若全部算对,就可以得到万两白银之时,整个现场疯狂了!甚至可以用躁动来形容。 张启云并不看重万两白银,不过他有些害怕,害怕现场真有人能算出来,他有些担心道:“唐兄,万两,你就不怕吗?” 唐杰淡然道:“启云兄,天下奇人,不过倘若真有人算出,万两白银得一人才不冤矣!千金易得,才子难觅。” 秦奎,得到唐杰指示,朝着现场说道:“咱俩公子说了,大家若是全部算对,万两白银又算得上什么,不分身份地位,不分高低贵贱,只要能有答案,均可!”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路边的乞丐,富裕的商人,一向清高的学子,以及满头白发的老人,都安静的坐在地上,搬着手指,或者那些石子摆弄。 后人称呼这一幕为理学的开端,古人追究真理的源泉! “天啊,天啊,我就要算出来啦!我就要算出来啦!” 一个个疯狂的人在说着,不一会儿就又变得失落道:“哎呀,刚才算到哪里去了,刚才明明算到了?” “快去请我家账房先生,就说十万火急,他要是来不了,这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随处可以看见商人们呵斥奴才请账房先生,甚至戴着毡帽的账房先生手里握着毛笔,苦思冥想,根本无从下手。 “这根本就没有答案?唐大人是不是在骗咱们?”有的学子就开始抱怨起来。 有的狡猾的商人,为了得到银子,哪怕受到别人指责也不怕,命人随便写了一个答案,就递了上去。 唐杰只觉得哭笑不得,居然还有商人,歪歪斜斜写了一个汉子一。 难道那么多,都变成了空气,答案怎么可能是一? 孟子朝着他父亲说道:“爹,我似乎知道什么是理学呢?” 孟老还是不明白,什么是理,便问孟子;不过,他已经预料到理将来究竟有多么强大,光是一个进门,就让现场的人头疼,还没有答案,那要是入门了,理学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孟子说道:“理者,乃算矣!算万物!算宇宙!” 孟老摇摇头,他说道:“不对,不对,平安说过,理就是本质,就是真理!我虽不知,却也知道,你的非真理!” 孟子苦笑道:“爹,你学习渊博,唐公子说的乃算数一门,算数一门,汝不精通,不过爹可曾信服大人的文理之分?” 孟老沉默,他并不认为,他作为儒家的代表人之一,虽然不及孔申地位,儒学却是他的根本,要抛弃根本,信奉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学科,孟老又怎么会? 况且,孟老本身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除非…除非平安的理,真能让我看到大道,孟老心里道。 终于,太阳从中央到了山顶,依旧没人有正确的答案,依旧没人能作答。 柯兮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担心万两白银,只要是扬志商行的人,以前会想,天啊,万两白银,那得是多少钱!不过,自从商行成立,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万两白银,哦,万两白银! 唐杰,赚的可不止万两白银,究竟多少,或许只有唐杰的柯夫人知道吧!啊,到底是多少? 最终,唐杰在万众瞩目之中,将写好的答案,命人架了起来,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字符,一个个奇怪的字符,没人知道代表什么,没人信服他就是答案! 唐杰笑道:“这叫数字,我们说得一便用他代替,二代替他……各位好好记得我刚才用的代替,接下来你们便知道,所谓让你们头疼的算术,在这一连串简单的数字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唐杰的自信打击到了现场的学子,不过相反他们没有气馁,甚至失落,反而是渴望,渴望知道答案,渴望知道一切。 这便是人类对未知的渴求天性! “一亩田2颗石头,第二亩4颗,三亩8颗,那么10亩便是二的4094颗。倘若万亩,这样,这样这样!” 在白纸上的一连串算术,让现场的人沉默了,他们无言语对,甚至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驳,有理有据,甚至是过程都那么完美!哪怕他们不知道其中代表什么,不过他们却是知道,没错这就是正确的答案,没错这就是正确的结果! “理学,理学!” 王秀才疯了,他突然间大吼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刀子,朝着头发就开始割头发,众人都以为他疯了,纷纷让开,生怕丢了性命! 王秀才的妻子生怕王秀才出事,在一旁拉着王秀才就哭泣,生怕王秀才想不开结果了自己性命。 只见王秀才割掉了长发,忽然间放下佩剑,一下子朝着唐杰猛然跪了下来,王秀才的突然举动,使得王秀才的妻子都失了神,那一刻王秀才的妻子忽然间觉得自己曾经那意气风发的丈夫又回来了。 王秀才虔诚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信徒面对天主,面对神仙。 王秀才很是安静,他抬头望向唐杰,眼睛清明,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只是淡然问道:“这便是理学的入门?理学里还有什么东西?” 大彻大悟,方为醒悟,唐杰也听说过王秀才的故事,这人其实就是一个学痴,从小便喜欢求学,经常出没在各个著名的大家门下,有时候跑几公里的路,只为了问一个简单的问题。 王秀才不仅喜欢求学,更加喜欢教书育人,不然他也不会有了前之后便想着开学堂,以至于太过着急,连学费都不要,最后害得家里赔了许多钱。 唐杰淡然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不过教会了你之后,我要你教给天下人。” 王秀才重重磕倒在黄土之上,他的头按在黄泥巴里,并没有抬头,突然间开始哭泣起来。 唐杰感叹,道:“兴许王秀才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学者吧!” ------------ 第152章 柳月道士 离别十来日,醒来扬志道;不曾听风雨,却让天下涌! 秦州一个读书人白日做了一首诗,这首诗是形容扬志县的发展,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洲。之所以传播的那么快,实在是扬志县表现出来的变化,让外来的商人都感觉到震惊! 因算术一门,扬志太学的出了名,最先听到消息的还是西洲,秦州的大儒,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下,不过却也是很久的事。 古代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实在是因为那时消息闭塞,但凡有一点稀奇古怪的事,大家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话,所以也就越加让人觉得有趣。 秦州大儒阴阳子听闻孟老分文理,将儒学阴阳家甚至是墨家都归纳为文学。而他孟老独创理学却是独占鳌头,这让许多大儒很是不爽,凭什么他孟老就要分天下学派? 当然,作为始作俑者唐杰,一切的锅都甩给了任劳任怨的孟老,实在是孟老妥协了,面对多年孔申的打击,面对仅存不久的岁月,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头妥协了,没人会想到拗相公孟老会妥协,更加没人知道,那一晚作为提出理学的唐杰,究竟对孟老说了什么话! 这一切都石沉大海,终将会变成传说。 秦州的大儒阴阳子面对孟老的分配,很是不爽,于是出言讽刺孟老:“残破老人,年老做妖,也不怕损了名声,他孟老何德何能,不过是方面被孔大儒赶走的儒学叛徒!” 西洲的大儒欧阳本来就是性格刚烈的人,他便是莽撞派的代表,他这人毫无道理;只要认为自己正确,便无所畏惧,哪怕遇到强势的大夫,甚至是厉害的官员,都敢勃然怒斥对方。 倘若一言不合,便会激发身体里原始的野性,讲究随心所欲,随性而为,由此他学派以叛逆的青少年居多,乃典型的“战斗文人”! 面对文理,他就更加不服气,听说他命人铸造了七尺大刀,刀身依据北斗七星而成,乃五十奴隶鲜血灌溉,听闻为了铸造此刀,更是折损三员铁匠,负责的铁匠更是差点疯掉。 只等待刀成之日,便下山找孟老争论个对错。 “老师,平安实在有愧,平安纵使万劫不复,也难还老师恩情!” 唐杰朝着孟老重重一拜,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用最后的余光,替唐杰阻挡了一场天下人的谩骂。 孟老显得很淡然,道:“平安不必多言,天下倘若要骂我孟老那便让他们来吧,十年后百年后,等待扬志太学学子满天下,他们便会知道。” 唐杰亲自整理了一份表格,那是扬志太学的校训。欲知天地之变化,欲行大道之于民! 欲知天地之变化,那是孟老对学子们的期待,欲行大道之于民,那是唐杰对学子们的要求,要将学到的本事报效百姓。 不一会儿,秦奎便着急的赶了好过来,秦奎跌跌撞撞,终于到了唐杰跟前,还未进门,就着急道:“少爷,少爷,不好啦!门外来了个疯了的道士,他武功很厉害,打倒了不少下人,嚷着要见少爷,少奶奶与他理论,那人反倒是擒住了少奶奶,那人说少爷若是不去,他就要少奶奶的性命!” “该死贼人!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平安让老夫去!”孟老当即破口大骂。 一个道士?唐杰想到疯牛,有些害怕疯牛来寻仇,就问道:“那道士是不是只有一只眼睛?姓甚名谁?” 秦奎着急道:“少爷,刚才秦奎没注意,不过那人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了不少下人,现在正在前院等着少爷。” “贼子,安敢冒犯唐某!” 唐杰心乱如麻,袖子里的天机弩早就准备妥当,若是那人胆敢行凶,伤了柯兮分毫,唐杰便要他狗命。 前院中央,那道士身材伟岸,长相雄浑,整个人给人霸气侧漏的感觉。 柯兮正在那人旁边,脸色还有些慌张,见了唐杰,柯兮着急道:“相公,你快走,去请弑狼叔叔。” “你便是唐杰?”那道士眼神如炬,撇了撇唐杰道。 “不知兄台哪里人,唐某是否惹怒兄台,倘若唐杰过错,先行道歉,还请兄台放了我娘子,我家娘子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 “都说大家将女人看做衣服,哪怕是自家结发之妻,也可以转手送人,汝倒是一个重情的男儿。老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秦州柳月道士,听说理学学的便是万物本质,若是你解答俺疑惑,俺不仅放了你家娘子,还会帮你做一件事。” 乍看都是唐杰亏了,柯兮本就与此事无关。 唐杰心想,这人要问话解答,便好生来请教,非要动手动脚,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唐杰不敢推脱,道:“道士长请讲,唐某若是知晓,必将作答!” 不一会儿,汤诺便领兵赶了过来,谁曾想到,到了孟庄,竟然还有人作祟。 “竖子小人,快快放了夫人,大人尚不计前嫌,若是伤了夫人,定然叫你好看!” 柳月道长凛然不惧,反倒是大笑,道:“柳月既然敢捉拿,便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汝等士兵,却是难抵柳月。” 唐杰眉头紧皱眉,说道:“既然汝报了名号,唐某虽不是顶天立地的君子,却也言而有信,只要你放了我娘子,不管你所言如何,唐某保证,皆尽力作答。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柳月道士手里的长剑,插在地上,笑道:“如此,君子一言!夫人还请过去,免得你家相公着急!” 唐杰生怕柯兮受伤,上前几步,迎接柯兮,神经却是紧张,生怕柳月来一个背后伤人,好在柳月并未动手,插在地上的长剑,也未曾动摇。 等待迎出安全距离,汤诺突然间便,命令道:“来人,冒犯大人夫人,将这贼人拿下!” 柳月依旧未动,面不改色,哪怕言语都懒得辩解,不过士兵们所有的弓箭已经对准柳月。 唐杰招手阻止,道:“既然道长诚信,唐某也说话自然算数!” 汤诺这才诺诺他人放下弓箭,心想大人人,养虎为患,斩草除根方为正途。 ------------ 第153章 风云涌动 柳月轻蔑道:“听闻你知天下事,那么你可否破解俺这个九连环?” 九连环? 以玉制成的九连环,环环相扣,倘若要解开便是智慧的象征,唐杰自然不会解。 孤狼从远处赶了过来,他望向柳月,突然间说道:“大人,听闻秦州有两大盗贼,两人实属同门,其中一人叫弯刀,此人没有多大的本事,逃跑却是厉害,听闻他行走夜里,宛如鬼魅,行事毫无规矩,不论家境,不论地位,只要他遇到,便会盗取他人物品; 另外一人叫柳月,柳月此人武功高强,可奈何脚步不快,不过此人却是天生讨厌盗贼,只要他遇见,都会将对方杀死。弯刀偷盗,柳月归还。于是江湖上便有了柳月弯刀黑白二盗的说法!想来眼前的道长,正是秦州赫赫有名的侠士柳月道长!” 柳月横眉冷对,道:“不错,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秦州柳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些眼光,实话说了,只要被我柳月盯上,不论皇亲国戚,柳月上可进出!” “哦?你柳月在秦州,的确有些名气,只不过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秦州孤独一剑,逍遥五门,哪一个不比你柳月强?上入皇亲国戚,下可进出平民百姓之家,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只见屋檐上面突然间,跳下一个黑衣人,那人全身打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鹰勾锐利的双眼,腰间配着长剑,身材消瘦。 不多时,从屋檐又跳下一个黑衣人,跳下来的黑衣人明显相比前面一人武功却是差一些,从他落地的身法就可以看出深浅。 只见开始跳下来的黑衣人说道:“柳月是吧!倘若你没现身,我还不想拿你出气,不过你却是胆敢冒犯真圣身边的人,我却是要让你看看,咱们圣山要保护的人,天底下有几个敢动。圣山几百年,不曾出世,却还能管管江湖大事!” “圣山?” 听到圣山,唐杰明显看到孤狼身体颤抖了一下,塞外十三狼的名声远扬,哪怕是五台山强悍的黑衣人也不敢小瞧,不过唐杰倒是头一次看见孤狼颤动。 唐杰能感觉到,孤狼是在害怕!这黑衣人不是五台山的黑衣人,他自称来自于圣山,圣山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从未听过?竟然还能使得孤狼忌惮。 唐杰却是没有看到,旁边一直沉默的孟老身躯明显颤抖,眼睛里似乎在隐藏着情绪。 “什么狗屁圣山,老子柳月可不曾怕过!等老子解决了你俩,在带着你俩的尸体,打上圣山,让你们圣山的人看看老子柳月长什么模样!” 柳月皱起眉头,他自己未听过圣山,对方却是说他不如只会喝酒的独孤一剑,还有那个浪荡不羁,四处留情的逍遥五门。 独孤一剑最后因为喝酒误事,最后被人斩断了一条胳膊;而逍遥五门更是凄惨,最后被仇家追杀连自己儿子都没保住。 柳月还未抽出长剑,就发现前面的黑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朝着他冲了过去,只看见扬起来一阵泥土,柳月用剑身抵挡那人攻击而来的拳头。 柳月冷笑:“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你这点力气,还不够给爷爷抓痒!爷爷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男子汉!” 柳月奋起使劲一抬手,想要抓住那黑衣人将他从空中翻转三百六十度。 就在孤狼都以为那黑衣人将会被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只见那黑衣人突然间,笑了笑,没错是笑了笑,那声音很是沧桑,分明就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哦,那让老夫看看,你倒是不像娘们一样!” 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是一个年纪大了的老人,那老人抓着柳月胳膊,柳月很想费力躲开,不过任凭脚下功夫,那老人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是矗立在地上的石柱。 柳月便想用左手攻击老人,刚刚还没有出手,就看见老人轻轻一拍,没错。 唐杰看到那老人就是轻轻一拍,突然间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柳月疼的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咬着牙使不出任何力气,就像是等死的犯人,再以不想动弹! “好厉害!听闻圣山的人有一招分筋错骨手,哪怕是当年天下第一的剑客逍遥自在也不敢近身攻击圣山的人,今日孤狼算是领教了!” 那黑衣人冷笑道:“逍遥自在,倒是厉害的人物,只可惜这人中了情毒,随着他那情人隐居起来。倘若他的逍遥剑法还在,老夫定是要领教领教!” “领教倒是不用,不过你们圣山的人妄想左右江湖,却是野心勃勃,殊不知树大于林风必摧之,听闻圣山是历朝历代黄帝晚年修身养性之地,不知道你们圣山上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从远处缓缓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公子,那公子长得白白净净,一幅任凭洒脱的形象。 手里那些扇子,旁边跟着的正是牟利师徒。唐杰心想,老子才不是富二代,人家才是正宗的富二代形象呀!真是失败! 那年轻公子见到黑衣人旁边另外一个黑衣人,突然间说道:“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难道不敢说话。” 老人脸色有些凝重,道:“你是谁,报上姓氏?后辈要是不想惹事,速速离开!” “我便要领教领教你们圣山的人有多厉害!本公子要是说了姓氏,以你们圣上人的本事,还不得将本公子站出来。旺财上!” 唐杰还以为那年轻公子叫来一条狗跟那黑衣人决斗,却是没想到,从人群中央,凭空出现一个赤身裸体的汉子,那汉子腰间绑着虎皮,手上牵着的正是一只将近两米的老虎。 那汉子拿出牛角,吹了吹,只叫那温顺的老虎突然间就变得躁动起来,它露出长长的獠牙,一下子挣脱链子,猛然间就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 唐杰有些感动,柯兮拉着唐杰退后,瘦小的身体还在哆嗦,毕竟面对老虎,正眼相对,没人能生出勇士。 柯兮怯生生道:“相公,小心我以前听爹爹说过,邵洲的人喜欢将老虎作为看门,没想到却是真的!” ------------ 第154章 半步癫 那老虎却是凶猛无比,猛然间朝着那黑衣老人扑通跳去,黑衣老人不急不慢,眼神中闪过戾气。 旁边的女子黑衣人很是担心,忍不住开口道:“大伯小心!” 那黑衣人吭声,道:“你若是不怕死,老夫便让你看看圣山的威严!” 唐杰只看见那黑衣人立在原地,猛虎伸出的爪子就要刺破老人身躯之时,那老人眼疾手快,反手就是抓过老虎胫骨膝关节位置,双手用力,看见地上毫无尘土,老虎就应声倒在地上,发出惨烈的哀嚎,再以不敢上前。 “好厉害的人,若是比那日五台山的剑客又是如何?” 唐杰偷偷从袖子伸出天机弩,孟老仿佛看出唐杰端倪,一只手放在他袖子上,轻声嘱托,道:“平安不要轻举妄动,圣山的人,当年没有灭绝,今朝有了底气出山,就不会轻易死去!” 难道师傅还跟圣山的人有纠结,改日定要问问。 “不愧是圣山的人,果然不简单。” 那年轻人拍了拍手掌,就指着那上身**的汉子,命令道:“将他杀了!杀不死,自己便自尽吧!” 那汉子抖擞长发,双眼面露胸光,从皮靴里抽出匕首,狠狠扑向黑衣老人。 孤狼冷笑道:“不过是负隅顽抗罢啦,圣山的人,还不是你一个漠北汉子能对付的!” 果然,不到半刻钟,那黑衣人就徒手将汉子收拾的服服帖帖,那汉子若是打不过,肯定是没法活命的, 那潇洒公子咬咬牙,很是不甘心,不过见到汉子败下阵来,骂那汉子道:“废物东西,本公子要你何用!” 那汉子似乎觉得丢脸,突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间趁着混乱,抽出匕首,一下子便伤到黑衣人,黑衣人胳膊刺疼。 用力踢飞那汉子,冷声道:“本想留你一条性命,汝却是不珍惜,也罢老夫今天便大开杀戒,让汝等见识见识所谓的圣山剑法!” 那汉子重重落地,吐出大片鲜血,不过那汉子眼神却是癫***着阴森森的语气,说道:“主人,黎塘在匕首上涂了天下剧毒半步癫,还望主人记得承诺!” 那公子,眼色一喜,随即道:“黎塘,本公子现在决定了,留下你性命。你家妹妹,本公子会找城里最好的郎中看管!走,半步癫,哎呀原来是闻名天下的唐家半步癫,这下圣山那老头不死也得脱掉一层皮,本公子可不喜欢血淋淋的场景!” 唐杰,不由好奇问道:“终狼,半步癫可有鹤顶红厉害?” 孤狼旁边的终狼,说道:“少主,半步癫乃天下奇毒,哪怕是唐门的人中了半步癫,也不敢保证彻底愈合。听闻半步癫又叫木头毒药,中毒之人,不得移动半步,否则就会全身经脉爆裂死亡。这公子不仅养有猛虎,还拿的出唐门半步癫,如果终狼没猜错,公子定然是邵洲曲家的人,听说曲家的长辈与唐门有关系,却是没想到曲家人竟然左右唐门。” “很好,分析的很好!” 那年轻的公子拍了拍手,笑道:“不过,你猜错了一点!曲家人前些日子得罪了周太守,如今满门抄斩,本公子可不是下了地府的曲家人!” 黑衣人旁边的的同伴女子,瞠目纵身跳跃到年轻公子面前,抽出红缨短剑,冷声道:“留下解药,否则今日汝休想离开!” 那年轻公子笑道:“姑娘家家摆弄刀剑可不是什么好本事,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本公子便不跟你计较,倘若咄咄相逼,修教本公子辣手摧花!” 那女子只是轻轻一抬手,就只看见那公子两鬓的头发,就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发鬓瞬间成了一丝丝掉落。 “好快的剑”,唐杰都忍不住感叹道。 那女子冷声道:“圣山剑法,你可曾见识,见你白白净净,一定是某个大家的公子,既然你如此喜欢剑仙逍遥自在,当年逍遥自在可不会使出阴谋诡计害人,你这人,也不怕丢了逍遥自在的脸面!” 那年轻公子,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竭力忍着害怕,刚才那女子的剑法,实在太快,凭空只觉得一阵白光,一道清风,自己发鬓就成了两边对称的一条线! “我可不敢丢逍遥自在前辈的威名,告诉也也罢,本公子这里没有解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公子闭上眼睛等死,那女子正要动手杀了那公子,那公子旁边的汉子,突然间不知如何,用空手抓过刺去的剑刃,只是片刻,鲜血淋漓。 那汉子也不吃疼,只是抱着那女子的剑,嘴里喊道:“主人快走!主人快走!” 那公子一咬牙,并没有迟疑,只是片刻,就朝着远处跑去。那女子生怕解药在那人身上,奋力抽开短剑,欲要追赶! 不过那汉子却是忠心,死活不肯松开,双手抓着锋利的剑刃,任凭疼痛,癫狂道:“半步癫没有解药,没有解药!哈哈哈哈!”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只是你惹到了我,今天我便要你知道,圣山剑法,不是不用,而是使用必定要饮血!” 女子凌空一踢,那汉子仿佛是飞起的气球,一百五十多斤,就漂浮在空中,女子眼里闪过狠毒,抽剑就准备朝着那汉子胸口刺去。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唐杰不忍心那叫黎塘的奴才死去,便阻止道:“姑娘留手,唐某有办法救你大伯!” 剑身就要刺到黎塘,那女子反应力无敌,很快就抽回,只是将黎塘的脸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那女子盯着唐杰,冷声道:“你不要骗我,若是骗我,我定要取你性命!” 唐杰有些害怕,不过还是道:“你大伯没有毒发,并不是不能走动半步,所谓理学,便是讲究万物真理!所谓半步癫,不过乃金属而已!” 终狼生怕唐杰说错,道:“少主,您未曾接触。” 唐杰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刚才你们可曾发现,这奴隶的剑上闪动着液体,液体久久不落,实在因难契合刀片!” ------------ 第155章 没毒 唐杰朝着终狼问道:“终狼你也是用毒高手可曾有解毒方法?” 终狼摇摇头,唐杰便有些失望。 那黑衣女子便要发怒,她还以为唐杰哪里知道解毒的办法,分明就是在拿她开玩笑而已。 “哼,你竟敢耽搁时间。” 那黑衣女子寒剑露出,孤狼等人自然不会让她伤到唐杰,双方对峙,现场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道理。 那女子倒是不害怕,反而桀骜道:“你们伤了圣山的人,天涯海角,不管你躲在哪里,圣山都会将你们捉拿,最后献祭先祖!” 唐杰不屑道:“我唐某这辈子最不怕的便是威胁,不管你来自圣山也罢,来自天山也罢,哪怕你是神仙。要是想要我救人,就给我闭嘴,惹得本公子一个不开心,大不了将你捉了,来一个毁尸灭迹,反正这里全是老子的人,也不怕你们圣山的人报复,届时祸水东引,就说是刚才的年轻公子伤了你二人。” “你个卑鄙小人!” 旁边的黑衣人沉声道:“嫣然退下!既然唐公子说有救我的办法,就让他试试!” 那女子不敢动手,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她武功再高,也怕唐杰撕破脸皮,毕竟现在的弓箭手可不会怜香惜玉。 “大伯你怎么样?” 那黑衣女子搀扶那人,生怕他坚持不了,动弹一步。 那老人道:“我还能坚持,只是现在头有些晕,唐门这群魑魅,老夫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唐杰命人找了一些生鸡蛋,然后也不管那黑衣人情况如何;只要蛋清不要蛋黄,剩下的蛋黄柯兮怕浪费,便叫下人统一装在一起最后做鸡蛋饼备用。 众人搞不懂唐杰在干嘛,孤狼站在一旁好奇问道:“终狼,你可曾看出端倪?” 终狼摇摇头,一脸羡慕的说道:“俺要是知道少主在想些什么。光是凭少主告诉漠狼那份手艺,就可以活几百辈子不愁吃喝,你看看现在漠狼,一副官老爷模样,富得流油,和咱们说话都变了官腔。旁边随时跟着一个漂亮的娘子,生怕他在外面胡闹,俺看来漠狼叫什么漠狼,不如便叫盐狼来的贴切。” 不多时,唐杰准备好了大碗的鸡蛋清,便指着朝黑衣老人说道:“喝了它,它能救你性命!” 那黑衣女子有些生气,这鸡蛋清能救人,这不是在胡闹吗? “你个庸医,不会救人还逞能,耽误时间,我大伯要是有事,我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柯兮站在一旁,听见那女子威胁自家相公,生气道:“听你声音想来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咱家相公救你大伯那是好意,你不领情也罢,还想杀我相公。哼,你真要是厉害,怎么自己不救你大伯!” 那女子顿时间哑口无言,那黑衣老人笑道:“嫣然退下!如今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听说但凡天下事,南洲有冯唐,老夫今日便要看看,你唐杰是否能解天下奇毒半步颠!” 老人端着大碗便朝着肚子咕噜咕噜喝下。 也正在这时,旁边来一个女子,那女子长相端庄秀气,一身蓝裙,见了唐杰有些激动,不过瞬间眼神变的平淡;女子旁边跟着的正是脸色红润的张启云。 “唐兄...” 张启云有些心虚,旁边跟着的正是赵思思,张启云心想终究还是将人带了过来,启云这下便成了破坏他人感情的罪人啦! “赵姑娘,你来啦!” 唐杰有些心虚的说道。 柯兮听闻那女子姓赵,眼神马上变得尖锐起来,眼前的女子正是她的情敌赵思思,也就是公子口中的野女人?看起来倒是长得一般,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听说还是个神医,害的张公子大老远请她来给他老丈人治病。 “听说你是神医,正好这里有个病人,中了天下奇毒半步颠,医者仁心,想来你应不会放弃!” 柯兮可谓是言语犀利,唐杰左右为难,一个是同床共枕的妻子,另外一个是倔强的女孩,认为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便要以身相许,一辈子不离不弃!这古代的女人倒也是忠贞!不然也不会有一个列女传什么的。 这可是自己惹得祸水,当初自己倒也没干嘛,稀里糊涂便成了一桩亲事,那赵家人听说正从远处来了,难道这是在逼宫? “姐姐不必冷言!” 赵思思俯下身子,望了望伤口,然后叫那黑衣老人伸出舌头。黑衣老人没有露出全脸,只是从鼻尖以下被那叫嫣然的女子割掉面纱,不过唐杰却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两人都是有病,圣山很神秘吗?在神秘他也不可能有神仙,一副生怕被人认出模样。 在别人看来实在是逼格满满,在我唐某看来,就是个村口脱掉衣服跳舞,然后指着别人说傻子的大傻子。 赵思思没有说话,她又捡起来地上的匕首,嗅了嗅然后轻轻走在唐杰身边,有些脸红说道:“唐...公子,还请移步说话!” 唐杰似乎懂了赵思思的意思,他悄悄瞧了那黎塘汉子,对方看似眼神坚定,实则却是在竭力掩盖心虚。 原来所谓的半步颠,其实什么没有? 嫣然女子自然不高兴,道:“有话直说,移步说话,莫非有什么我们听不得的秘密!” 秦奎不高兴道:“你这娘们废话怎么那么多,也不妨想想自己处境,你武艺再高,还不信有那弓箭锋利。咱家少爷想干嘛,可不是你这娘们能管的。” “我问你家主子,可没问你这奴才!” 嫣然女子正欲再言,旁边的黑衣老人抬手阻止,这才没有开口。 等待左右没人的时候,赵思思的脸更加红了,本以为这辈子无缘再见唐杰,一想到这个负心汉被人捉了离开,便了无音讯,害的自己苦苦思念担心他死活,却是没想到..他倒是活的好好地,如今见了却是生不出任何怨气。 才说道:“唐公子,那匕首上没毒!” 唐杰松了一口气,联想到黎塘的眼神,道:“如我猜想,果然没毒!这奴才忠心不假,看来也不傻!” ------------ 第156章 中洲贵子 三月离别时,扬志皆涕泪! 离别总是久远的,却是快速的,终于唐杰还是踏上前往京都的路途。 听说,正好是京都,花都会!花都会,也是赶着所有贵族公子开得,对于各大公子来说,也正是踏上京都,开始崭露头角的第一个舞台! 唐杰带着柯兮踏上木制的阶台。周围前方灯火通明,摆着一张张方桌,高台之上,红毯铺地,很是有讲究,京都不愧是繁华之地,这里处处都是奢华。 虽然也有其它郡县的才子佳人前来赴会,但更多的还是周围三两个的年轻人,如唐杰一样的才子佳人,自然很少。 不过,柯兮却是一番女子打扮! 沿路上,唐杰也遇到不少认识的人,虽然也都谈不上太熟,但因为他现在好歹是各大洲来得贵族公子之一,前来与他招呼的人当然也不少。 贵族之间,画像甚至是见面都是人脉的累计。 对面,一个青年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唐杰笑着抱拳道:“这不是周兄么?好久不见。” 这个青年唤作周浦,是中州本地的几个秀才之一,听说很有名,曾是中州太守三儿子周旭的谋士。 唐杰与他以往也见过几次,那还是前往京都的路上,此刻在这里遇到,自然是要打声招呼。 周浦一抬头,看到是他,冷冷的“嗯”了一声,就这般拂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仿佛与他多说一句都会脏了的样子。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柯兮气道。相公降低身价,好心向他打招呼,在这里,哪怕是不太熟稔的人也会答个礼,彼此问候一下,这个人却像是相公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给相公摆出一张臭脸,这人怎么这样? 唐杰自己却也是一个错愕……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周浦。实际上,在来的路上,唐杰更是低调,毕竟南洲实在太过偏僻,他一个太守之子,甚至也是个名头而已。 况且,在来京都,他半个月月里,基本上就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这段时间四处走动了一下,拜见他哥哥李开复,还有在李开复的引荐下,见了阎良。 想得罪周浦也没处得罪。更何况,周浦虽然在高锁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人,但他现在是有功名的,听说在中州那里封了官,虽然还只是一个谋士,但就算是士,那也是有文气的。在这个天下尊读书人的世界里,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看不起唐杰这种贵族的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哪怕是出身贫苦,只要努力,土财主也会抢着接济……万一人家将来出名,说不定也可以跟着沾下光,就算沾不上光,至少也不要得罪,免得被他人说闲话,落得名声不好。 然而,就算周浦看不上唐杰很正常,也不至于就这般摆脸色,更何况,现在京都谁不知道唐杰跟阎良走得近,而且周毅还提过唐杰的名字。 虽然现在南洲什么都还不是,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也是个一方诸侯的后代。 单是这“诸侯”二个字,就已经能够把他跟寻常的人区分开来。大周就是因为有了等级之分,才有了身份贵贱,才有了读书人打破脑袋都想成为士,光宗耀祖,扬名天下。 虽然可能财富本身没变,但门楣就要比其它三家风光得多……而且,有了名气,有了官职,财富还不是随之而来。 唔,周浦? 唐杰开始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算了,他爱怎的怎的。唐杰带着柯兮,继续往内头走去。 另一边,介周浦与几名男女会合,低声说了几句。其中一个少女往宁江的背影看去,眸现恼火:“这混蛋就是唐杰?狗贼红人的抓牙?” 却原来,这少女就是周浦的姑姑所生的女儿周芷若。周芷若在中洲,也是一个小有才名的才女,她的哥哥周浦更是中洲的名才子,被人称作风骨书生,就是因为他敢说敢做。 因为已经到了差不多该出嫁的年纪,前些日子,有人让人周府提亲,那人也是中洲有名的大家族。 其实周芷若自己是看不上那家的公子的,听说那家的公子普普通通,没有一点才华,甚至也不是什么将军,他周芷若的相公,怎么能是一个平凡人? 靠着父母的关系,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业,但说到底那人的也不过就是个富二代官二代而已,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本事。 只不过儿女婚事,一向由父母做主,她娘自己只是一个丫鬟转正的小妾,见识短浅,只想着女儿只要嫁给了那公子,至少不用过苦日子,过去做大,便是一家之主,从此不用勾心斗角。 于是怂恿着那家公子前去提亲,周芷若自己自视甚高,她周家好歹是中洲之主,她哥哥又是一个有功名的人,因为哥哥的关系,她所认识的也都是些才子、名士,一个不过有点出生的人,哪里配得上她? 她甚至觉得,如果说自己是天上的天鹅,那家的公子不过就是地上的癞蛤蟆,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功名,没有本事的普通人,得不到别人注意,一辈子默默无闻,那不是她周芷若要得生活。 连带着自己也掉了身份,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中洲里数一数二的才女,而且她的哥哥早晚也是会回去主宰中洲的,一个不过就是在父母下长大的子弟,如果不是她娘心急着把她嫁出去,哪里高攀得上她? 在媒婆前去周家提亲的时候,她还愤愤的在几个闺蜜面前抱怨,如果不是父母非要帮她做主,她哪里看得上那个家伙?她甚至想着,就算婚事说成了,她以后也要大闹一场,无论如何都要退婚……如果不行,甚至还会逃跑。 最后,也正如周芷若想法,她娘亲铁定心思将他嫁过去,周芷若在周浦的鼓动下两人到了京都。 周浦为了不让贼人惦记,外出透露自己并不是中洲太守的三儿子,找了个替死鬼,路上却是管用,死了两个替死鬼才安然到达京都。 不过,周芷若哪里知道,因为她的逃跑,于是这辈子的人生道路,却是变成了另外的一条。 ------------ 第157章 教训 读书人实际上也是非常抱团的,周围的几个的读书人,见到周浦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弟子,听说各洲贵族公子都来京都求学,这下可真是大家齐聚集,要是运气好,得到一个贵族公子赏识,一辈子可就光明了 几个读书人之间时常聚在一起,吟诗作对,行行酒令,只有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了交流,才会被他们承认。 唐杰觉得自己不是“读书人”,但在这些人看来,大抵上属于“你也配是读书人,你也配是孔申的弟子”? 周浦与周边的这些秀才、才子相互结交,连周芷若也因为哥哥的身份和自己才女的名号,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很开,唐杰巴结阎良一事一传开,这些才子全都说唐杰不要脸。 因为阎良是京都学院的副院长,孔申却也只是副院长,实际上的正院长是周毅。 能巴结阎良,那就直接上天了呀!那群人嘴上骂着唐杰,心里却是想着自己怎么没有那个机遇! 因对比,自然也都不会给唐杰好脸色看。其中一人唤作白须的人,他也是某个诸侯的儿子,自然不怕唐杰,手摇折扇,冷哼道: “不过是南洲南蛮子的野人,也跑来参加诗会?南蛮子不知道可曾有如此的盛况?”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周芷若是他们这一伙中的才女,看不起纨绔之徒,连带着他们也觉得自己很恨唐杰一般。 白须笑道:“小妹只管放心,他不来也就算了,竟然来了,今日必要叫他受辱而归。”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冷笑,都等着白须给唐杰好看,南蛮子哪里会作诗,不过是穷山恶水的地方来的…… 唐杰带着柯兮到处逛着,周围来了不少商贩,热闹非常。 忽的,外头有人唱诺道:“京都学院、马大人、周大人到!”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只见一个老者领头而入,这老者正是京都学院的褒老。 褒老,指的是已退休在家,但却是曾经是三品文官,入过翰林的,得到过天子赏识的人。 如今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在大周王朝,地位高于一切,就连周大人看到他,也只能站着说话,不敢有丝毫怠慢,不然就会被人唾沫淹死。 跟在宋褒老后头的,是他的弟子的知足,以及京都宫里的一个红人太监韦公公。 这二人,一位是知县,即将上任,另外一个是红人太监韦公公,虽然没有刻意的放出气息,但已经是不怒自威,毕竟在京都,谁要不怕死,惹一下韦公公,保证他活不过明天;哪怕有人罩着,也得掉一层皮。 在他们出现的这一刻,众人已经是不敢说话,一个个束手而立。虽然是官员,但周大人与弟子知足都刻意的慢上一步,以示对地位威望比他们更高的褒老的尊重,而褒老亦是理所当然的走在前头。 这绝不只是此地风俗,就算是在京都,哪怕是在后世,几名高官聚会,往往也是按着地位威望排定上座、下座,若是地位低的,哪怕再有本事,也只能屈居下座。 诗会的主持将三人迎到前方铺了红毯的高堂之上,上面便是真正的万众瞩目了! 然后,便由宋褒老当众讲话,无非是勉励大家一番。 紧接着,主持诗会的便宣布,所有诗作都可以上交高台,每个人只能交诗一首,劳烦三位大人评定,分出甲乙丙丁,最后,三位大人会选出今晚诗会最优秀的佳作,由两位大人代表官府赐予红缎、笔墨等。 之所以太监韦公公也可以出入诗会,实在是那韦公公也是好诗之人,并且他诗词造诣一方面也不差。除去本身缺陷,倒是没有问题;而且,那韦公公本身就是个四面逢源的人,在京都没人敢得罪他! 这都是每年诗会的常态,就算不说,其实大家也一清二楚。官府的赏赐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大家也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个世界有两件事最为重要,一个是功名,一个是威望。功名自不用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而威望,同样也是一条无形之路,不知多少无法挣到威望的才子,靠着诗赋带给他的一丁点名气,最终也只是被人拒绝。 那些地位显赫的高官门槛,每天都会有想要进献诗帖的才子守候,以期获得青睐。 而能够在这样的诗会中夺得头名,无疑是增加才名威望的最好机会。褒老当众定下了一个题目,不过题目本身比较控方,只要求前两句要写春写景,命令考生自由发挥。 原本就是图一个热闹,又不是学堂又或考试,自然不会定下太过苛刻的题目。另一边,墙角下、周芷若、白须等看着远处的唐杰,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妹妹,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回头一看,却是周浦到了。 周芷若喜道:“哥,唐杰在那里,你帮我想个办法,羞辱一下他,这个趋炎附势的东西,妹妹看着就恶心。” 周浦问起详细,才知道原来自己妹妹,已经对唐杰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唐杰这小子,也敢来参加这次诗会,竟然还有人与他交流,心中不由得亦是恼火。他一向将自己的妹妹看得极重,甚至觉得妹妹如果是个男子,以她的才气。 做一个知县,或者是扬名天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原本也觉得那唐杰惹人恨,现在周浦看来,唐杰却是已经上升到了周毅这个窃国之贼的高度! “狗贼!”周浦骂道。 周浦心想找妹妹提亲的那家伙,的确是个大家的后代,姑姑出身低微,这才勉强同意提亲,没想到那家人最后不知好歹,最后悔婚,害得他妹妹出丑,被中洲人看做笑话。 其实,周浦是喜欢他妹妹的,在大家族,关系混乱,周浦从小就见识过,倒是没觉得近亲结婚,有什么后果。他祖母或者说他三娘,总之关系理不清楚。 周浦冷笑道:“要让他当众出丑,这有何难?你们只要帮我在旁边吆喝就好,妹妹汝是中洲才女,还不用你出手,今日便看看哥哥的吧!” 就在旁边桌上,取了笔墨,心中快速思量,紧接着就落笔而下。同一时间,远处,唐杰拿着一个本子,向柯兮介绍的今晚的节目: “刚才的烟花,只是餐前小点,一般来说,这场诗会会持续两个时辰,首先半个时辰后,会有舞龙灯,紧接着就是花满楼楼的韵达小姐、花好楼的飘飘小姐、春苑的桃子小姐分别登台献艺,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然后就会越来越热闹……” 他知道柯兮许久不曾出门游玩,难得凑一场热闹,当然要尽一番兴,于是把后头的节目先行说出。与一般人的认知不同,在这个世界,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是被称作“姑娘小姐”,丫鬟奴仆对主子的女儿,也都是以“姑娘小姐”相称,如果姑娘年纪还小,下人有时也会将她称作“姐儿”又或“小姐儿”,不过姑娘要是满了十四岁,通常就不会再这般唤了。 十四岁一般都嫁为人妇,都要叫人家一个中性的称呼,娘子。 而“红杏”,其实是用来专指风尘女子……也就是青楼中的姑娘,这个词本身倒是没有什么贬意,只是大家习惯上都是这么唤的罢了。 毕竟还有一首诗叫做,一枝红杏出墙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谓花前月下,风流才子,像这样的诗会,请几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前来表演,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在这个世界,还是合法的,更是被人看做是美谈! 而在那个时候,往往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柯兮兴奋地说道:“相公,也就是说,后面会越来越热闹?” 唐杰笑道:“这个是当然的……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要玩个够,等爹爹派人来接你,在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年踏步上台,朝台上的宋褒老与两位大人,拜了一拜:“周浦得诗一首,请三位大人指点。” 正如唐杰所说,现在才是刚刚开场,题目都才方自定下,一般来说,此时大家都在一边游玩一边构思,至少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有人交上诗卷,毕竟这又不是酒席上的酒令需要急才,有的是时间慢慢想,纵然已经有了灵感,做出来后,也可以慢慢推敲,根本不需要这么急,而且也需要完善!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那个青年,也很快有人认出,他就是中洲有名的浪荡公子周浦,那个中洲女子做梦都想睡的男子。 “原来是小爵爷,”,宋褒老拂须微笑,喊周浦小爵爷却是有些讨好的意思,毕竟他还没有什么功名。 “听闻小爵爷才思敏捷。” 周浦原本就是有名气的人,也被认为有望在京都学院大放光彩的风云人物,对于这种风云人物才子,地方上的读书人都会提前巴结。 如果家境不好的话,便有可能一飞冲天,毕竟人家可是实打实的贵族! 再加上“读书人”原本就是自成圈子,宋褒老自然也是早认同周浦。他弟子自然是不用说,原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韦公公也是早有耳闻的,当下,两人也一同额了额首 ------------ 第158章 强悍的柯兮 周浦顿了顿,然后假意围绕着高台踱步,他刚走第一步就说道:“周浦今日七步作诗,所谓浩然正气,周浦便要让天下学子看看。” 周浦说这话已经很狂妄了,什么七步作诗,分明就是吹嘘自己,抬高自我身价的表现。 实在是逼格满满! 台下的周芷若跟小迷妹一般,双眼一直打量周浦生怕对方突然间消失一般。 “趋炎附势的,狗贼!周浦哥哥可是中洲第一才子,且是南洲穷山恶水的刁民能望其项背的!” 这话周芷若说的很是刺耳,而且当年骂唐杰,分明就是不将唐杰放在眼里,如果单单论身份,唐杰乃唐呦的独子,在这个以嫡长子为大的社会,且是一个周浦,一个小妾所生的周芷若能比的? 柯兮有些生气道:“在遥远的北洲上面有一汪海洋,海洋上面住着一个人鱼公主,那人鱼公主没有其他本事,就是嘴巴厉害,她经常向周围的村民夸赞自己的美貌天下第一,甚至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人鱼公主,他父亲是执掌大海的龙王,那么天下人理所应当便是她的奴隶。 于是,人鱼公主不听骚扰村民,相公你可知道,后来那人鱼公主被她眼中低贱的村民用针线封了嘴巴,还被村民活活架着烧。直至死亡,都没人救那人鱼公主,相公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唐杰摇摇头,柯兮的话,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包括正在台上的太监韦公公,还有宋褒公! 百姓们原本就喜欢看热闹,听柯兮一说,都想知道后面的结果,便在一旁开始起哄! 柯兮笑道:“所谓亲疏关系,那人鱼公主只是龙王与小妾所生的女儿,不过是一个野种而已,原本还打算用来联亲,谁曾想那人鱼公主却是因为无才无德被人家退婚,龙王觉得有失颜面。又不是嫡长子所生,况且天有天条,人鱼公主有错在先,只是嘴巴被针线封住,烧一下未必会死,毕竟人鱼公主皮糙肉厚,龙王也就未曾理会!” 一些听出言外之意的贵族公子开始拍手起来,柯兮这骂的实在是绝。 先是说周芷若乃野种,又被人退婚,在世家看来,一旦退婚,不仅女子一辈子抬不起头,要背负退货的名声;而且,世家也会因此损了面子。尤其以周芷若这种逃婚,和一群男子厮混在一起,更只会让人所不耻! “听说那女子便是中州太守与小妾所生的三郡主,前段时间不是要嫁给大名鼎鼎的中州煤矿大王张家的大公子吗?怎么到了京都,与一群男子厮混在一起,这名声……张家也不是小家族,还是大公子,张家的面子这下可挂不住了。” 众人对着周芷若指指点点,周芷若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大周的女子可以与男子结伴出去,倘若一个女子混迹在一群男子中,这名声无论如何都不见得好,况且中洲太守的三郡主,还是草率,丢的还是周迩的脸面呀! 这下,关于周芷若逃婚,与人私奔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反正是越来越邪乎,越来越不堪! 周浦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周芷若已经没脸在呆下去,蒙面逃跑了,这下她坏名声可就彻底传开了。 唐杰只觉得柯兮不愧是才女,骂人可谓不带一句脏话,有妻何求! 周浦害怕事态继续扩大,现在他却是上下为难,到底是继续作诗,还是去追离开的妹妹,好在宋褒公即使救了周浦一把,命人安静。 周浦走了七步,不过再以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他将一切恨意都嫁给唐杰,他认为柯兮不过是唐杰的奴才,奴才听命主人,一切都是唐杰在背后幕后操作。 让他妹妹丢脸!周浦一定不会轻易饶恕唐杰。这个狗贼,不仅巴结阎良,还巴结奸臣周毅,以后等周浦做了家主,一定要派人刺杀唐杰,要让他看看,即使周毅面对中洲,也不敢妄来!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飞来鸟儿横枝头,恐怕春江花月夜。不知叶子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周浦一说完,现场就变得寂静起来。 毕竟都是一些才子,自命清高,那些闲言碎语,是女人家市井百姓才会关注的事,他们读书人更加看重诗词,更加看重人品道德。 所谓静坐莫讨人非,君子之道,自当不同! 宋褒公和韦公公对视一眼,韦公公点了点头,两人随既露出微笑,似乎一幅你知我知的样子。 柯兮在一旁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相…少爷,单论诗而言,周浦却是有些本事!再有不知叶子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好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 唐杰似乎觉得很熟悉,实在太熟悉,二月春风似剪刀?天啊!难道贺知章穿越而来?或者这周浦就是标配版的贺知章? 不管你是贺知章,还是李白转世,敢无缘无故踩我唐杰,唐杰便要让对方看看,何为打蛇一寸,中毒不浅!三番两次,唐杰可不是好脾气,况且到了京都,唐杰无依无靠,唯有倚仗周毅,倚仗阎良,也正好表明态度,免得没有靠山! 宋褒公揉了揉额头,然后赞许的摸了摸胡子,说道:“二月春风似剪刀,周贤侄做的一首好诗,甲等无疑!甲等无疑!” 宋褒公一说完,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实在是周浦做的的确够好,中华上下五千年,涌现无数的诗人,虽然周浦做的在后世看来,有些亮点,却是达不到好诗,不过在那个时代,却是厉害! 人们似乎忘记了刚才尴尬的一幕,转而鄙视起唐杰两人,纷纷投来恶意的眼光,没人会喜欢弱者,要想他人尊敬,就得拿出本事。 “唉,听说那两人前些天还拜访过阎良大人,与周太守关系密切,周太守,阎良大人,哪一个不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不知道他是不是草包一个呀!” 那些书生忌惮周毅,却是不忌惮唐杰,况且他们也不知道唐杰身份,除了贵族之间! ------------ 第159章 表面兄弟 唐杰要为南洲争取足够的发育空间,南洲本来就恶劣,天下势力,周毅肯定是超级头目。如今到了京都,依附他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被人说成周毅的奴才,索性表个态算了!不过是名声不好多惹了旧派的屁股而已,却也不见得多坏,当然除了一些自命清高如屈原一般的人才,才会咄咄相逼! 纵观历史,曹操手下的谋才也多,曹操既然那般奸诈,也有人投降,诸葛亮清风两袖,实在是楷模的代表,刘备手下最终如何?只要自己风骨不坏,就还有的救! 唐杰笑道:“周浦小爵爷做的却是好诗,不过在唐某看来,周浦公子做的诗。却是没有眼睛!只有驱壳而已!” 这下轮到柯兮震惊了,他听过唐杰作诗,那还是当初去往五台山时,被他几句诗俘虏。 如今相公这是要重出江湖了吗?相公到底什么水平?周浦贼人的诗任谁都看得出来,确确实实是甲等诗词,相公怎么还说人家诗里缺少精气? 难道,相公还能修改不成?柯兮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周浦有些恼怒,他做的诗自己认为已经到了极点,也请了不少名家润色,哪怕是修改,也绝对找不出缺陷,这已经是他的巅峰之作!一个南洲,穷山恶水的刁民,能有什么见识? “哦,不知唐兄有何指教?”周浦说这话,可谓是咬牙切齿起来,明明是仇人,却是要装作表面兄弟!体现大肚! “至于周小爵爷口中的唐兄便算了,唐某不过一常人,可不敢与中洲赫赫有名的周才子称兄道弟!唐某本就是直爽之人,这表面兄弟,做的难受,伪装的厉害,唐某害怕失去本心!” 唐杰可谓一点面子都没给周浦,周浦脸色越加铁青,自己这算是热脸贴冷屁股,彻底丢脸了!也算是唐杰与周浦决裂。 如此,周浦还得做作,这样更加能体现他宽阔的胸怀,让更多人知道他周浦的心胸,他说道:“我称唐兄为兄弟,唐兄却是称在下为草芥,周浦不恼不怒,还请唐兄指教?” 这周浦还真是恶心,脸皮比万里长城还要厚,明明自己撕破脸皮,还要做表面兄弟,看来他不是智障,而是一个彻底没有脑子的笨蛋,还想回去做太守,周迩将他放在京都,不就说明了他没机会了吗?真是贼心不死。 唐杰周浦之间的战争,宋褒公哪怕有地位,他也不敢插手,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免得被人揣测表明了立场,周浦痛恨唐杰进出阎良府中,而且骂唐杰趋炎附势周毅。 这不正是旧派的作风? 姑且当周浦是旧派的人,旧派周天子一方,可是十分痛恨周毅狗贼!周毅鸠占鹊巢,可是周天子根基在北洲京都,周毅哪有那么容易清除的! 唐杰不同了,他既然跟阎良有交往,而且还是周毅的人,那么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毕竟人家可是实打实的掌权者! 而且人家两人的身份,一个是中州太守的三公子,另外一个是南洲太守的独子,将来都是可能要成为一方诸侯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宋褒公能对付的! 宋褒公不敢出声,他旁边的学生本来更是不敢支声,而韦公公这时候却是觉得自己该表明自己的立场了,他韦公公当初就是一个普通太监,要不是提前向周毅表明忠心,也不会到今天的位置,人家唐杰可是太守的人,可是一个阵营的! 被人听了,传到太守耳朵里,周毅怀疑,估计自己也做到头了,怀疑就像一根针,哪怕你做的完美,做的再好,对方也只会记住坏的一点! 韦公公这下不平静了,只等着找机会,不让唐杰难堪,至少起码要向众人表明,自己效忠的是周毅! 可是周浦的诗已经到了甲等,还能润色吗?唉,还真是伤脑筋! 唐杰笑道:“唐某不才,不能七步作诗,却只会敲三下脑袋开明!” 敲三下脑袋就开明,就能作诗?这唐杰也太能装了吧!前一个周浦装,姑且人家七步作诗还有些道理,你唐杰敲了敲三下脑袋,就能修改,分明就是在吹牛呀! 天啊,百姓读书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两人是在较量呢,读书人吹牛起来,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你倒是说啊,不说,是不是根本不会?还想改周爵爷的诗,不自量力!” 和周浦混迹的那群书生,有人看不惯唐杰说道。 周浦更是觉得好笑,他做的咏柳其实很早就已经做了,今天不过是借此机会读了一遍而已,所谓七步作诗,也是在众人面前装装逼而已! 南方来的刁民,能敲三下脑袋作诗?扯淡吧!南方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才?自古以来,南方都是低贱落后的代表! 周浦当下说道:“唐兄,是不是做不出来?唐兄周浦这里有麒麟玉,乃天下玉师小苍子所遗,小苍子前辈去世,世上仅有三块,价值连城,唐杰若是能修改周浦的咏柳,这玉也算赠给唐兄了!” 小苍子,就是那个将艺术还有疯狂发展到极致的小苍子老师?玉佩界的传说,相传小苍子留在世上仅仅有三块玉佩,一块到了圣山,另外一块到了周天子那里,没想到最后一块在周浦手上! 周浦的赌注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一些爱玉的人,别提多疯狂!天啊,实在是太珍贵了! 唐杰道:“柯兄这玉很值钱吗?大家怎么都这幅表情?” 天啊,这个土包子,竟然不知道小苍子老师留下的玉有多珍贵!要不是仗着对方是周毅的人,宋褒公就差点抡起袖子暴打唐杰一顿! 唐杰就在众人的怀疑诧异以及多般复杂的眼光中,缓缓开口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啊?公子这算是润色了吗? 柯兮突然间又重复喃喃自语一遍,一遍又一遍。 正在这时,弑狼也从旁边走了过来保护唐杰,只不过他觉得现场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他不清楚,毕竟是读书人的气氛,他只是一个大老粗。 ------------ 第160章 派争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任谁都看得出开,唐杰润色的咏柳才是极品,周浦做,不过是一个次品而已,现在看来,所谓的甲等,拖沓缺少诗意。 宋褒公再以忍不住赞叹道:“古来无公子,当属唐贤侄!好诗,好诗!” 周浦有些不服气,唐杰只是在他诗上面润色,并非原创这是剽窃,这是抄袭。你们这些书生一个个欣赏什么,难道都没有自己的主见了吗?都向着一个抄袭的人了吗? 柯兮捂嘴,望着周浦手上的玉佩两眼发光,那可是天下名师小苍子亲自打造的玉佩,整个天子仅有三块。 小苍子的玉佩之所以出名,也是因为他的人生事迹。 小苍子是一个帅气无比的匠人,曾被评为大周之美,他本人家境富裕,家族也是著名的小仓家,在整个中州也算是能说话的家族。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小苍子竟然取了一个泼妇,那泼妇大饼脸,塌陷鼻梁,厚嘴唇,脸上雀斑满满,身材三百斤左右。 用后人的眼光评价,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猪啊!小苍子风度翩翩,而且还是一个有本事有文采的人物,最终却是娶了一个连乞丐都嫌弃的丑八怪! 而且最让人惋惜的是,那泼妇生性放荡,喜欢招蜂引蝶,听说还喜欢勾搭男人,为此给小苍子戴了不少绿帽。最终小仓家看不下去,准备将那泼妇杀了泄恨,小苍子苦苦哀求才保下那泼妇的性命,也正因此,小苍子被赶出家族除名,孑然一身。 原本众人都以为那泼妇至少会因此感动,甚至会安安静静,谁知玉不琢,拙劣的是那人的品行。没多久那泼妇又出去偷汉子,这次偷的还是一个路边的乞丐,听说那乞丐不愿意,硬是被那泼妇强行。 小苍子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为此小苍子一怒之下,说了这样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茅坑里的石头不可能变成金子,哪怕在雕琢修饰,也是茅坑里的石头!” 说完,小苍子雕刻出了三块玉佩,那三块玉佩是小苍子身后遗留的作品,被当时的世人称呼天下第一玉,也是小苍子看尽人生,看尽红尘的遗留之物品。 听闻,小苍子后来死在了家中,死的时候旁边三块玉佩闪闪发光,他友人发现他后,得到小苍子托梦,小苍子看尽人生,超凡升仙,遗留三块凡尘玉,想让世间的人都引以为鉴。 金乃金,土乃土,石乃石,切不可脱离本质,受蒙尘,m蒙蔽本心! 为此那三块凡尘玉的名声彻底扬名天下! 在当时世家中,小苍子被人嘲笑,甚至还有姑娘脱光衣服在他面前请求小苍子垂帘,还有的女子甚至菜饭不思,只为见小苍子一面得了相思病,最终香消玉损。 可是小苍子这人坚贞不屈,倘若面对,便不会轻易改变,然而他一生的悲剧,最终因此注定! 他对人说:“万物只要稍加以雕琢,便可以变成宝玉!玉不琢不成器!人不雕琢,同样亦然!小苍子愿意用一生改变马氏蓉儿!” 试想这天下珍宝凡尘玉,倘若为此赌注输给了唐杰,周浦万万不能接受的! 周浦气愤道:“唐兄润色周某诗词,周某当真感谢!唐兄高才,不过既能润色周某诗,想必也有自己的原创,唐兄借此机会,不如畅谈,日后必定成为天下美谈!” 唐杰笑了笑,道:“唐某既然说过要三敲脑袋作诗,就不会食言,还不用周爵爷提醒!” “狂生兮!狂生兮!” 来诗会的也有不少看戏的贵族公子或者是大家的人,其中在角落,一个男子下颌满是胡须,身材笔直高挺,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任谁看来都是一幅唯我独尊的霸气。 这人,正是周毅,而在周毅旁边,书生模样的人,正是阎良! 周毅捂了捂长长的胡须,说道:“阎卿家,不知为何这周浦被人称为小爵爷,汝也未曾听人提及?” 阎良心想,看来太守这是有些生疑心了,便道:“听说周浦此人在中洲有很大的名气,别人都说周才人乃中洲百年难得一遇的才人,是中州的一样,据说周迩年岁大了,有意传位给周浦,日后是要成为太守的人,所以这才被人小爵爷!” “哦?” 周毅的眼光里闪过别样的色彩,阎良偷偷打量周毅,心想周浦啊周浦,你被人称作狂书生,今天的表现却是实在有城府,不过区区十五孩儿,你有如此城府,太守可容不得你! 周毅很快就没了情绪波动,他天生就是一幅上位者的心思,笑得时候未必就是笑。 “南洲来的小子唐杰倒是有些本事,这孩子单纯,没有心思!就是人太直,以后肯定会被旧派的人实做眼中钉!” 太守这算是认同周毅了吗?阎良狂喜,不过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不然会引起周毅的怀疑。 阎良躬身请罪,道:“丞相,阎良有罪。阎良叔叔李开复在南洲遭遇山贼,蒙唐家帮助,前些日子叔叔请了唐杰入府与我相见,本想打些招呼,却没想到成为别人口中的巴结。阎良让丞相抚尘,还请太守责罚!” 阎良果然是吾左右,周毅心想,一个臣子能做到如此坦诚,唯有阎良! 周毅道:“阎良不必如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私事,吾有阎良,如得天下矣!阎良以为周浦咄咄相逼,这唐小子可否取胜?” 阎良道:“丞相,周浦虽有才,不过却是做不出如此好深的诗,想来他背后定然有人,唐家小子拜访阎良,不过数日整个京都便有了风雨。” 周毅冷声道:“哼,周昏君的旧派,被吾打击,最近潜伏下来,本以为他们就此打住,却还敢出来做妖,可我周毅还没死呢!” 阎良捏紧了拳头,唐杰呀唐杰,你可一定要赢啦,这可不是单纯的对决,如今已经上升到了旧派与周派之间的战斗! 唐杰仿佛是万众瞩目,所有人都憋了一口气,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 第161章 惠白之痛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唐杰只是开了头,众多书生倒是觉得平平常常,没有多大的稀奇,只是一些懂诗词的却已经开始浮现这样一幅画面。 江水连同潮水平面,明月缓缓升起来。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天啊! 韦公公已经忍不住了,他站了起身,一旁的宋褒公比较迟缓,似乎还在回味,紧接着整个人身体一僵硬,直勾勾盯着唐杰,生怕错过一个字。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如果说刚才的现场还是死一般的寂静,那么现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黑色,一股来自于月光的皎洁。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在河边长大的人在清楚不过,夜晚来袭,黑夜笼罩,当月光皎洁洒下人间,一望无际的两边,波涛涌动,泛起涟漪层层,终于伴随着月光修建漂洋远处。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唐杰最终在成千上万人的眼光中,唐杰轻轻敲诈自己最后的脑袋,三敲成诗! 唐杰那敲打,在自己看来无非是平常无比,但是在他人看来,却仿佛是棋盘上面一方的死棋,突然间得到妙手,然后整个棋盘开始变成巨龙,开始翻腾,开始灵活! 该死的,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唐杰假装深沉,实际心里早已经翻腾,自己仿佛就是一个无耻的抄袭者,将另外一个时代的智慧,完完整整搬运到了这里。 说到底,自己还是文字上的抄袭者呀?卑鄙吗?龌蹉吗?至少唐杰认为是的! 周芷若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躲在人群中悄悄换了模样,当她听完唐杰吟诵完毕,整个人身体一僵,仿佛是无数的寒气化作冰刃,一根根刺激她那脆弱的心灵。 “她……一个南洲刁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他一定是买的诗!” 周芷若气的不知所措,当众便叫了出来。原本寂静的现场,突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望向周芷若, 周芷若身形消瘦,本来就只是换了衣装,然后戴了个帽子而已,很快就有人认出周芷若来。 这女子当真是浪荡,逃婚也就算了,一个未过门的姑娘,还整日与一群男子混在一起,水性杨花不说,现在还当众诬陷别人! 没有人会相信周芷若的话,因为开始唐杰为周浦的润色,就已经证明了他水平,现在只不过是自己临时做了一首诗。 周芷若不傻,忽然间她想起了一切,顿时脸就挂不住,这下终于是忍不住,黑着脸红着脸,朝着人群中间跑去。 韦公公,命令抄取一切,这才放了心,感叹道:“日后,天下诗人,便会有他一席之地,哪怕这辈子只做一首,这辈子凭借一诗一润,天下诗人也只能望其项背!” 周浦被称作狂生,脸上面子顿时挂不住,在留下去,无论表现的多么大肚,都只会被人说成虚伪。 离开吧,离开吧! 狂生兮,哼哼,南洲刁民,南洲无诗词,天下对南洲的误导,恐怕今日过后,再以不敢提及,光是一个唐杰,一首春江花月夜,天下人在无人敢做春江花月夜类型的诗! “今日受的罪,总有一天,我周浦会一点点还回去,唐杰!” 周浦起身准备离开。 这人没有一点心胸,弑狼似笑非笑嘲讽道:“难道鼎鼎大名的狂生,中洲的才子,周浦小爵爷,准备反悔吗?” “哼!” 周浦气的脸色煞白,将玉佩朝着唐杰方向一丢,凡尘玉通体白皙,宛如琼脂,又似乎是处女的皮肤那般润滑。 唐杰刚刚握在手里,就感觉到一股柔和侵蚀皮肤,凡尘玉,大彻大悟,恪守本心,然而,他终于也只是简单的玉佩。 唐杰也听过小苍子的事迹,不由叹息道:“两情若是相悦,又且会生出凡尘玉!听闻小苍子,一生还有一个暗恋女子惠白。 惠白从小便喜欢小苍子,小苍子却是只将她看做妹妹,在小苍子死后,惠白亲手杀了马蓉儿,然后命人将她葬在小苍子墓旁边,她要一辈子守护小苍子。” “小苍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身旁,只是他至死也不会知道,惠白对他的情意!凡尘玉,凡尘玉,它也不过是一块玉而已。” 后面的话,其他人没有听清楚,旁边的柯兮却是听的明白,凡尘玉,被人捧上天的凡尘玉,它也不过是一块玉。 “阎良大人到!”不知道哪个小厮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眼光都转过去,正好看见阎良一步步缓缓走上高台。 趁着这会没人,唐杰随手便将凡尘玉,塞进柯兮的手里,说道:“这玉在珍贵,也不及你兮儿,今日我便将它送予你。” 柯兮闻言,很是感动。 宋褒公韦公公起身迎接阎良,宋褒公即使再有身份,他却也只是前朝褒公,在周毅的大红人阎良面前,他生不出一丝的高傲。 阎良朝着两人拱拱手,笑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阎良今日也只是随太守游玩,太守刚才劳累,已经回城啦!” 阎良刚刚说完,这下落到宋褒公害怕了,他只觉得一盆冷水顺着他后背侵蚀躯体,额头上的冷汗促使他四处观望,好像找到那个主宰两大超级大洲的周毅。 还是韦公公精明,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阎大人陪着丞相前来,也不引荐,这下丞相回了宫里,让韦某好生失望。” 阎良冷声道:“哼,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宋大人,韦公公,唐杰因何与周浦结怨,两人相比清楚的很,一口一个狗贼,两人却是不管不顾,你说说这话要是传到丞相耳朵里,不知道丞相作何感想?” 害怕了,恐惧了! 宋褒公几人的谈话没人清楚,只有待在一边的唐杰,一旁的柯兮听见。 ------------ 第162章 刺杀 宋褒公韦公公只差给阎良跪下了,他们脸上那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来,有多么的恐惧。 阎良心里冷笑,太守啊太守,汝还未一统天下,便有这么多反骨,东洲铁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东洲看似统治,实际却是多有异心。 如今周毅没有奋发突进,反倒是安逸享乐,再以没有了在东洲的野心,汝可知道,这天下还未安定? 阎良道:“韦公公宋褒公何故如此,阎良不过游玩,刚才太守已经回了宫里,只是太守好像对旧派的人多有不满意…” “自然,那是自然,咱们一定协从阎大人行事!” 阎良并没有责怪,反倒是给两人机会,两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下却是真正加入了与反派的敌对阵营,只是反派躲在暗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日后的日子,恐怕难以应付了。 阎良朝着唐杰,目光中已经不在是当初的随意,转而变得警惕,不过阎良的这种警惕更是一种欣慰。 李开复和唐杰结拜为兄弟,从今天唐杰的行事,阎良觉得,唐杰此人并非善类,不过他这种人却是坚守底线,飞到万不得已不会为难他人。 倘若如周浦姐妹今天一般咄咄相逼,对方反击的手段凶猛无比,一个南洲丫头柯兮尚且如此,况且还有一个智谋不低的唐杰。 阎良评价,此人不失为好帮手,只能以恩待之! 道:“唐公子,好一首春江花月夜,今日诗会的风头,可全都被唐公子抢去。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大周!恐怕在无人敢在唐公子面前卖弄!” 阎良此人诡计多端,不得掏心置肺相待!这是唐杰对阎良的评价。 “大人,早就名扬天下,普天之下,世人都以为诸葛先生冠绝古今,乃天下第一智者,不过在唐某看来,阎良大人,日后必定青史留名,阎良大人的历史地位,是诸葛先生万万不能匹敌的!” 唐杰这话透露一个消息,历史从来都只会记得胜利者,将来大周必定是周毅一统天下,而作为功臣的阎良,历史必定会为他重重书写一笔,诸葛不过是个投靠的谋士,他何德何能? 阎良心里高兴,脸上却是没有表露,他笑道:“唐公子,听闻南洲流行理学,而据我所知,理学乃唐公子第一个所言,唐公子为此还做了一个算数,不知何为理学?” 唐杰心里有些震惊,南洲理学不过创立半月,怎么可能这么快传到京都,按照如今的信息流通,最快也需要半年左右? 难道阎良在南洲安插了探子?或者他是在提醒我不要太过张扬? 怎么说阎良都跟自己是同一条贼船的人,阎良没有后路,他设计杀了东洲第一忠诚蒹葭,整个东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骨,甚至还有人想要行刺他。 唐杰只能想到这点,阎良看似风光,却是如履薄冰,本来打击旧派就已经得罪了整个周天子的旧将,而且周天子的势力根深蒂固,周毅哪怕想要连根崛起也有些难度,不然也不会同意阎良用温和的手段解决。 “阎良狗贼,拿命来!” 忽然间,从屋顶跳下几名黑衣人,他们蒙面而来,气势汹汹,直挺挺的朝着阎良这边赶来! “刺客!” “刺客!” 现场的人混做一团,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四处逃离黑衣人。 来往的官兵,挡在前面,不过那几个黑衣人实在厉害,很快就杀了几个护驾的官兵! 阎良吓得不知所措,高台之上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宋褒公韦公公一看不是杀他,早就吓得跑掉,而那刺客似乎只认准阎良,哪怕周围的人从他们身边离开,都懒得管对方! 这时,屋顶有落下几个黑衣人,他们仿佛就是吊着威压一般落下,包围了整个高台! 阎良本就不会武功,他有些绝望,现在只有四个人,唐杰以及女扮男装的柯兮,还有弑狼,最后也就是阎良。 前面领头的黑衣人冷声道:“阎良你这些年助纣为虐,杀了不少忠臣,今天吾等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狗贼!拿命来!” 唐杰只觉得那声音实在熟悉,他突然间开口道:“你…你是白莲教的归海刀客!” 那领头的人,发现身份暴露,大笑道:“唐杰,在南洲没能杀死你,本尊本想饶你一命,不过你认出我身份,今日无论如何,你插翅难逃,受死吧!” 归海刀客正欲出手! 忽然之间,从高台上跳下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身材矫健,不过看书,怎么都是一个女子的身段,那黑衣人唐杰只觉得对方熟悉,原来正是那日在南洲的圣山女子嫣然。 “有我在,谁能杀他?听闻你便是归海刀客,白莲教妖人,大言不惭,也敢自封天下第一刀客,今天我便要看看,究竟你归海刀客,有多厉害!” 归海不屑道:“别管这丫头,咱们人多势众,直接攻上去,杀了几人!” “老夫也不知道救阎良这小子是对是错,也罢今天便看在你面子上救了那小子!” 没想到从高台之上,又跳下来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声音,唐杰绝计望不了,正是五台山的黑衣老人。 归海刀客似乎认出对方的声音,有些不甘,道:“好你个老头,处处针对我,从南洲便追杀我,如今到了京都,还不放过!老子只要逃跑,你也休想将我击杀!” 眼看围观的百姓逃的逃,官兵却是越来越多,归海刀客再不甘心,也害怕落网,只得咬牙切齿说了几声狠话,就要求白莲教妖人撤退。 官兵们数量占据大多数,甚至是黑衣人的几倍,不过在归海刀客的突围下,却是跟试探的狗儿,一会儿后退,等待对方露出怯意,又拿着长枪攻击。 实在就是老鹰在前,一群母鸡却是害怕的只会防守。 阎良看得生气,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他们只有十几个人,你们百多号人每人一口唾沫,就足够淹死他们,给我杀!还怕什么!” 阎良一看就遭遇不少的刺杀,所以并未害怕,反倒是有些生气,歇斯底里开始咆哮起来。 ------------ 第163章 醉月阁 自从那日阎良遇刺,很快就传遍了京都,京都的天空仿佛笼罩一层阴霾,人人都知道,又将是一阵腥风血雨。 每天街上都有巡逻的官兵,只要身份可疑都会被官府一遍遍排查,夜晚的街头还能听见打斗,白莲教安插在京都的密探,死了不少人,每天从早上醒来,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正是这个日子,唐杰带了三名护卫,后来柯兮害怕唐杰出事,想了一下,还是带了五名南洲派来的精悍老兵,他隐隐感觉旧派和周毅之间其实并非那么复杂,周毅如今打着丞相的身份协助周天子的长子周至上位,不过是周毅掌握的傀儡而已。 后宫,还是她佐殃天下! 在自己去了柳月昭,很快便会找上门来。 唐杰想在路上向李开复请教一下关于京都形势的事情,所以顺便将弑狼柯兮也带在了身边。 弑狼可以保护他,柯兮却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 李开复一见到唐杰,便提起了阎良行刺,以及后续处理的事情,一脸的不悦,不断诅咒白莲教的妖人不得好死。连连叮嘱唐杰下次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免得伤了。唐杰心中清楚。 李开复也曾遭到白莲教刺杀,双方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只是想到那个曾经放过他性命的妖月儿,唐杰便有些担心在这次的牵连之中,她是否就此死去。 京都城内外,大小酒店、食肆、铺子,有数以千计之多。但能被京都百万民众中,上到高官勋贵,下到寻常市井小民口耳相传,排得上号的,只有几家正店,还都是诸侯们自己开的。 其中有的是官营,有的是民营,有的原是行会会馆,也有的本是豪门旧宅,来历五花八门,不过不了否定的是,他们背后都站着一个巨大的靠山。 位于京都内城新门里的醉月阁做着酒楼、妓院、住店,以及赌场等各种营生,与障弊楼、柳月楼并称京都三楼。 醉月阁虽然比不上柳月楼的富贵奢华,也比不上醋仙居的店面广大,醋仙居由来已久的历史,但却地势绝佳,更是闹中取静,尤其是后院的诸多小雅院,每一个雅苑都有相应的奴才招呼,幽静隐秘,而且自由秘密而著称。 这里常是许多贵族公子夫人,休息的场所! 坐在醉月阁楼上靠南临窗的院子,可以纵览楼下胜景,还可以望见不远处,下面隔着一座虹桥,虹桥上面还有一个奴才,等待招呼。 就在醉月阁对岸的府衙,听说是一家新开的小楼,名叫柳月昭,据说老板娘是一个容貌美艳的女人。 只是很少会到醉月阁楼上用餐,二楼三楼的桌位,日常多半是被京都的低层官吏、寻常豪商所占据,用来放松自我。 在后院的花园中,假山、树木、桃树、小桥、池塘,还有几条蜿蜒曲折的长廊所分割出来的一座座独具匠心的雅院,才是醉月阁楼中最为受到京都达官贵人欢迎的地方。 这里,正是心灵放松的好地方,特别是京都已经开始变得拥挤!拥挤就会给人沉闷的感觉。 唐杰和李开复两人在下人的引荐下,赶到醉月阁时,已经皎月当空,凉爽的晚风吹过,让唐杰感到格外舒爽。 终究是京都,他人我唐杰放飞的地方?月亮啊月亮,你是不是害怕我了我? 漫天的繁星在一闪一闪地眨巴着眼睛,窥视着这个喧嚣、亢奋了一整天,显得有些疲惫的古老都市。 “贤弟,我那侄儿进了宫里,听闻丞相很生气,如今京都人人自危,贤弟最近且莫惹是生非,免得遭人诬陷!” 唐杰点点头,旁边的的奴才被唐杰呵斥,留下的还有弑狼柯兮,两人唐杰信得过,李开复认识柯兮,同样也见过忠心耿耿的弑狼。 唐杰轻轻说道:“大哥,实不相瞒,你可听说过秦州盐?” 一讲到秦州盐,李开复的眼睛就开始发光,秦州盐,那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盐,听说盐光泽似雪,而且并不是烧盐制成,也不是盐山里挖出来的还有些石头。 “贤弟?莫非你手里有那东西?” 唐杰点了点头,道:“大哥切勿着急,俺手下从秦州买了不少秦州盐,如今京都没人售卖,正准备拖人水路从秦州一路运往北洲,好带进城里!” “秦州呀?水路倒是行得通。只是贤弟,从秦州赶过来,路上还要行一段路程,秦州关卡本就严厉,到了北洲哥哥还有些办法,只是秦州哥哥却是爱莫能助。” 柯兮笑道:“大哥可能还不知道,秦州的朱相公是相公的好友,只要相公说一声,不用相公出手,朱相公就可以找人将秦州的精盐运过来,只是朱相公北洲无人,这才想找大哥办事。相公说了,一斤精盐卖五百文钱,咱们只图个份子钱,自然是大哥六,咱们四!” 李开复本来就贪财,不过他却是觉得自己是赚大了,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打通关卡,就白白得到六成!六成呀!按照一斤精盐五百文,他不敢想象。 索性一口气吞不下胖子,李开复不敢要得太多,免得遭人惦记,便只要四成,剩下的权当李开复送给两人大婚的份子钱。 李开复不知道,什么秦州盐,就是唐杰放出去的风声,目的是转移南洲发展的风头,全都强加给秦州。 两人完了半日,李开复见天色已晚,就不在久留,赶紧离开。李开复却是不敢小看唐杰,自从从阎良哪里听说,那日两大高手露面保护唐杰,李开复就觉得唐杰这人日后必定不会是平常人。 等待李开复离开,柯兮趁着左右无人,开口道:“相公,汝说将柳月昭咱们单纯建成贵族公子们发泄秘密的场所如何?” 唐杰正有此意,如今周毅压迫的厉害,贵族官人们正差一个秘密聚集,然后交换消息的地方。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顺应潮流,修建一个个秘密的房间,里面按照后事娱乐休息的场所,然后好收集消息。 ------------ 第164章 冤家路窄 “公子,城里出了刺客,现在刺客都在突围,阎大人怕公子出事,特意排了小的们照顾公子!” 来人的是一个机灵的龙姓官,见了唐杰可谓客客气气,唐杰是阎良大人的人,整个阎良府,都是默认的,唐杰笑道:“那好,麻烦兄弟们,这些赏钱小哥儿们拿下去,买些酒菜,吃饱了才有力气。” 那龙官兵接过赏钱,立马变得更加高兴,赏钱可不少,当场也没有拒绝,便带着五名官兵,巡逻府里。 唐杰的府邸还是李开复置办的,当然置办的银子还是唐杰自己拿的,李开复有一个贪财的老婆,整个京都都知道。 柯兮已经前两天回了南洲,来接人的是唐呦派来的将领,那将领武功高强,柯兮临走时才发觉自己怀孕,只是唐杰却也无奈,也不知是儿是女。 好在柯家也来人,生怕一路上遇到危险,声势浩大,唐杰这才没有担心。 归海刀客等白莲教妖人,躲藏在京都最终还是被人查了出来,听说是躲藏在袁大人家里,袁达人是整个白莲教的京都串通者。 要不是最近风头浪尖,查的严密,袁家人就因为多买了二十几口人的粮食,下人忽略了这一点,这才导致被阎良顺通摸瓜,派兵包围了袁府。 白莲教那群走江湖的汉子还是凶猛,特别是有天下第一刀归海刀客,还有妖月儿两人奋力突围。 面对重重的官兵,白莲教还是攻击出一个缺口,逃了不少的黑衣人。 官兵们一路追杀,归海也受了伤,妖月儿腰间小腹被人伤了,此刻流着血,鲜血打湿胸前的衣襟。 处处都是掩门,归海刀客还有几个白莲教妖人实在是没有躲藏的位置,这才发现有一座偌大的府邸,要是继续逃跑,肯定是没有力气的,不待官兵追杀,最后流血没了力气,只会被轻松捉拿。 “咱们现在的情况,城门禁闭,想要逃出去难于登天,好在这里有一间府邸,兄弟们进去躲藏!” 妖月儿没有迟疑,点了点头,随行的刺客还是听妖月儿的话,毕竟归海刀客的地位在白莲教还不及妖月儿。 “何人胆敢私闯民宅,刺客刺客!” 几人翻墙进了门,正好便遇到一群官兵正在哪里喝酒,来的那龙官兵看见归海刀客等人,只觉得心头一凉。 我的天,这些该死的刺客,怎么偏偏便让我遇到了,原本还以为是份轻松的伙计,却是没想到遇到了这群狗急跳墙的刺客。 唐杰夺门而出,正好瞧见妖月儿,还有归海刀客等人。 归海刀客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起来,道:“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可以拉一个替死鬼,兄弟们,那厮便是阎良狗贼的红人唐杰,最近在京都可谓风头很甚,捉了他咱们要挟阎良,还有活命的机会!” 白莲教的人疯了眼睛,本以为必死无疑,归海刀客却是给了他们临死前的救命稻草,纷纷红了眼睛。 “唐公子,别怕!有…咱们在,龙战一定…势必保护公子安危,兄弟…兄弟们上!杀了他们大功一件,若是不杀他们,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官兵都知道阎良的手段,倘若唐杰死了,他们可就不是简单的惩罚,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杀吧!杀吧!老子平时可是当兵的,怕过谁,咱们走在街上,哪一个敢正视咱们,老子们手上也是或多或少,沾染了畜生的性命的! 唐杰翻了一个白眼,龙战啊你丫的先自己顾好,腿先不先抖动。 “杀!” 归海刀客一声,白莲教的众人红了眼睛,一下子便朝着官兵攻击过去。 妖月儿踱步一旁,就是这可恶的人,当初让自己丢脸,毁了清白,每每想到,妖月儿都恨得咬牙切齿,心里甚至发誓,一定要亲自杀了她! 可如今,他却要死了,真的便要死了吗? 妖月儿冷声道:“将唐杰交给我!我要亲手杀了他!” 归海刀客拉出距离,冷声道:“早就知道你这妖女,对那小子有意思,当初策划谋杀阎良,咱们兄弟都动了手,你却刚好消失了,原来是偷偷通知了官兵,不然老子说官兵怎么来的那么快,原来你就是那个内鬼!” 毕竟白莲教教徒受了伤,和没有伤势的官兵们纠缠在一起,一时间不分上下。 “小心!” 唐杰见归海刀客突然间便朝着妖月儿胸口刺去,好在妖月儿反应迅速,躲闪灵活,很快躲开归海刀客致命的攻击,不过也伤了用剑的手臂,一时间竟然不能武。 归海刀客笑道:“好呀!你这该死的妖女,今天老子就要你们狗男女的性命,哼什么白莲教,一群卑鄙的小人,还妄想一统天下,如今倒好,得罪了天下人,连袁不用都被查了出来。没了袁不用,老子要你们白莲教何用!” 妖月儿身体本来就虚弱,一下子便倒在地上,官兵们一路逃跑,白莲教妖人一路追杀,唐杰虽然害怕,想到妖月儿以前也放过她,如今这个女孩宛如断线的风筝,整个人看起来就要香消玉损。 唉,当初说香消玉损是多么简单,现在看来,却是人世间最难割舍的难题。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便要死在自己面前,唐杰心里,触动不以,趁乱摸到了妖月儿身边。 妖月儿嗔怒:“混蛋,你来干嘛,不知道他会要你性命吗?” “当初你救了我,今天便还了你恩情。” “那你知不知道你会死!”妖月儿语气已经变得很虚弱道。 “老子可是有故事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去,女人家就好好相夫教子,干嘛舞刀弄枪的,男人说话你别插嘴!” 归海刀客,凌空将刀子提起来,这个仇人,今天就要毙命了,甄虞,我来了,我不要将你正大光明的娶进门,我要告诉你,我归海一直在甄家当下人,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知不知道,你回眸的一笑,快将我心都快化了! 归海刀客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要在一起了,就要在一起了,杀了唐杰,杀了妖月儿,躲避起来,就要永远得到甄虞啦! ------------ 第165章 善后 “小子,老子被人叫做天下第一刀客,除了终南山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圣山的人老子对付不了,如今杀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狗男女,倒是如杀鸡取卵一般简单。死到临头,今日便让你看看,老子归海刀客的归海十二刀!” 凌空一针,瞬间刺破了归海刀客的脖子,唐杰也没想到,刚好伤到了对方脖子上面的颈动脉,大动脉受伤,忽然间就是鲜血宛如决堤的潮水,喷涌而出。 “你个卑鄙小人!” 归海握着脖子,哪里敢松开,只要他松开片刻,不需要唐杰动手,就会马上流血身亡。 唐杰捡起,归海刀客的刀子,归海刀客此刻宛如大象临死前愤恨的眼睛,充满满腔愤怒。 “忘了告诉你,好人死的太快,因为话太多;坏人死的早,同样因为话多!今天,你的刀杀了不少人,有没有想到,这把冷冰冰的刀子,最终会要了你的性命!” 归海刀客还想挣扎,可是他哪里还有力气,唐杰刺在归海刀客的胸口,归海刀客并没有马上死亡,他还可以挣扎,直到身体里完全没有氧气,神经衰弱,最终昏迷。归海刀客意志力顽强,却不知道此刻的坚持,反倒是痛苦的来源。 气血亏空,那是一种身体里的灵魂被人抽取,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哪怕是小小的蜡烛,一张白纸,都感觉如泰山压顶。 这种感觉只有大失血的人才会明白! “不要挣扎了,你遇挣扎越痛苦,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没有力气,明明想要杀我,却没有一点力气?这便是理学,将他带进地府吧!” 最终归海刀客抽搐几下,也就死啦,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另外的一个官兵还没有死亡,见到唐杰准备搀扶妖月儿,便道:“大人,她…是刺客!” 唐杰点了点头,弑狼出手狠厉,只是一道白光,就取了那官兵性命,剩下的官兵也没了气息。 唐杰皱眉道:“怪只怪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并不是唐杰冷血,在京都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想要活着,就得要些手段。死罢,死罢!总是要死人的,每一次革命,都是用鲜血堆积出来的。 “刺客,刺客!快快保护唐公子!” 门外响起了许多人的声音,弑狼待在一旁,旁边有一个永远蒙着面纱的男子,那男子正是那日的黎塘,黎塘活着,只有一个妹妹,他的妹妹,已经有人前去接送,他黎塘的妹妹黎江,再以不是奴隶,以后也没人会说,黎塘是奴隶。 归海可能死都不会知道,两大高手,哪怕他拼尽全力,也伤不了唐杰寒毛。 “少主,官兵来了!你得赶紧带人进门。” 妖月儿并没有昏迷,只是有些恍惚,她挣扎道:“放开我,让那些官兵抓了,你救了我,便不欠我恩情,咱们从此了清,你要碰我,我便杀了你!” 不能让官兵们看到妖月儿,不然事情可就麻烦,唐杰将妖月儿抱在怀里,道:“都受了伤,在挣扎一会儿血流干,还怎么找我报仇!我的性命会好好留着,等你来拿!” 妖月儿不在吭声,只是没了力气,宛如疲惫的猫儿,匍匐在唐杰怀里,最终眼皮模糊,就快要睡去。 唐杰怀里,还有些鲜血,房门前面也有血迹,他害怕被人认出,就将尸脱在房门前面,掩盖起来。 来了十几名官兵,正在过来之时,唐杰当着众人插在其中一个挣扎的黑衣人脖子上要了对方的性命。 来人的正是龙姓官兵,龙姓官兵见到唐杰安全,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老祖宗没有出事,不然自己可就完了。 “唐公子你没事吧!刺客呢?” 唐杰心想,你这胆小鬼,打起来第一个逃跑,好在你还知道去搬救兵。 “刺客都死了,城里的情况如何?” 龙姓官兵回答:“唐公子可能还不知道,原来袁不用是白莲教妖人,从他府里搜查出来不少通敌的罪证,袁不用被大人带走了,正在拷问。城里一些妖人,也正在清扫。听说周丞相很生气,现在铁青着脸,朝中大臣,还有许多牵连…文武百官,都在大殿里面等着结果呢!”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将领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唐杰倒是小看了龙姓官兵,从包里摸出来一锭黄金,笑道:“龙兄弟,这银子你拿着,死去的兄弟们都是因我而起,算是给死去的他们们一个交代。” 龙运没想到唐杰会如此豪爽,看来这人命的生意也不亏,自己抬手间就挣了一锭黄金,死了的兄弟,你们可别怪我,只怪你们命太薄。 龙运吆喝道:“都他娘的还愣着干嘛,把尸体处理了,回去领赏钱,将院子也打扫干净,省的让唐公子看着心烦。” 官兵们看到一锭金子,眼睛都红了,那可是金子呀!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金子,才没有人会管死人不死人的。 在大周,哪怕是京都,每天都会在路边看到死人,人比草贱,甚至比牛畜生还贱!贱命一条! 弑狼黎塘守在门口,唐杰可以安心照顾屋子里的妖月儿,妖月儿还没有昏迷,只是有些说不出话,脑袋疼的厉害,她见了唐杰,绷紧的神经才松开。 小声道:“你这人看着正派,却一点不像读书人,谁要跟你作对,最后都不得好死!” 唐杰道:“你要嫌命长,就只管说话,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 妖月儿脸色一红,唐杰也不知道对方是脸红还是气血亏空后的回光返照,只听见妖月儿啐了一口道:“你…你走开,我才不要你救我!” “你说不救,老子就偏偏要救!” 唐杰见到妖月儿小腹胳膊流着血,这才想到妖月儿原来是脸红,可是到了京都也没带丫鬟,连雪儿都被他赶回去。 “我这府里没有丫鬟,郎中肯定是不敢找的,看你这伤口,要是不及时治疗,肯定是没了性命。你要是我不救你,我这就去找一个美貌的郎中来帮你清除伤口!你要是答应我救你,就闭上眼睛!” 这人分明是在取笑我,也罢他总比随便找一个男子来的好。 ------------ 第166章 红烛春色 红烛摇曳多姿娘,只欲情郎多涟漪。 唐杰找了一会儿止血的药物,金疮药没有,还好他害怕万一,准备了纱布之类的止血物品。 没有抗生素,如果伤口清楚不干净,感染了破伤风痉挛毒素,在这个时代,唐杰可没有救治的办法。 理论上中医的鸡屎白加一些中药成分的土方子可以治疗破伤风,其实那也只是理论上而已。 唐杰要撕开妖月儿小腹的衣襟,妖月儿脸色一红,脑袋似乎也没有刚才那般模糊了,她咬着牙说道:“你…你走开,我自己能弄!” 唐杰道:“好啦,我又没有要你身子,你害羞什么,不过挨了你肌肤一下,莫非你还想以身相许不成?” “呸,浪荡子!等姑奶奶好啦,一定要杀了你!” “好,等你好啦便杀了我!都说啦十几遍,也不嫌累。” “哪里十几遍,只有三遍”妖月儿轻声道。 “你别动,待会刀子伤了你脸蛋,那可就毁容了,要是扎破了你血管,就跟归海一样的下场,你可不想满身都是鲜血吧!” “啊?” 妖月儿显然吓到了,归海死的很惨,哪怕妖月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也没见过一个小小的缺口,就可以泵射出潮水的鲜血。 唐杰用剪刀剪破妖月儿衣襟,露出妖月儿琼脂的手臂,手臂光滑似玉,摸着只觉得宛如触碰到水球一般,十分舒服。 怪不得,书里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妖月儿被唐杰触碰刹那,只觉得全身机灵,忽然间也没那么疼,脸红的厉害,肌肤之亲,这便是师傅说的肌肤之亲吗?我要不要杀了她,她揭开我面纱,今日有轻薄于我,师傅说了,臭男人…臭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遇见男人,一定要杀了他们,但他是为了救我。 手臂的伤口好在没有伤及动脉,伤口也没有多深。 “你忍着点,待会可能有点疼,要是不清楚伤口,里面有残渣,可能就要留疤,要是忍不住就咬住我的衣服。” 唐杰撕下衣服裹成一团,递给妖月儿,妖月儿冷声道:“谁要咬你这个臭男人的衣服。” 嘴上说着,妖月儿还是用另外一只手接过,轻轻放进嘴里。 红烛下的妖月儿,苍白的脸蛋儿,因红光倒是显得有些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是熟透的苹果儿,额头上渗透着丝丝细腻的汗珠,尤叫人怜惜。 唐杰将旁边烧的热水,摸了摸变得温却之后,先是用银针轻轻将妖月儿手臂上的衣服棉碎挑除,然后用配好的盐水清洗伤口。 盐水清洗伤口,别提多疼,妖月儿咬着衣襟,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叫声。 可真是坚强的女子!唐杰害怕妖月儿神经太过于绷紧,憋坏了反倒是不好,开玩笑道:“待会你要是晕了,我便将你衣服全脱光了!” 妖月儿仿佛用尽力气,刚才实在疼的难受,咬牙不想让唐杰看笑话,这下再以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妖月儿伤重,又失血过多,无法动弹,给这无耻小子气得鼻孔生烟,又想他年纪,适才听了唐杰的言语,害怕门外面有人,也不敢太过于大声。 面对唐杰口头上顽皮胡闹,不会有什么真正非礼之举,虽然半信半疑,自己又无法,也只有闭着眼睛人命。 用了好久,才算简单包扎好了伤口。 软软的丝绸裙子掀开,露出无边春色,那微微颤动的淑乳,以及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因为紧张,妖月儿此刻起伏汹涌,妖月儿芳年不到十七八岁,妙龄芳华,人又长得极美,如果不是被人称为魔女,却是难得一遇的美人胚子,唐杰怎么说也是正常男人,纵使再有底线,见到这一幕,喉咙立时发干,直觉得想要喝水。 唐杰却是没有想到,伤口并没有在小腹,而是差点波及到了上面,倘若是清楚伤口,定然是要触动的。 “无礼啦!” 唐杰心想,老子都扯下衣服,还要装作谦谦君子,当真不是男儿作风,今日错便错啦,也不想日后之事。 只是当年的金庸老前辈,看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谁又能做到坐怀不乱呢? 妖月儿脸色红的越来越厉害,羞急之下,只感觉那双手紧接着,便在自己胸前移动起来,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令她呼吸停滞,那里似乎没有伤口啊! 这浪荡子,竟然趁着这时候占我便宜,一想到如此,妖月儿便不敢在说话,毕竟是女人,本能便是沉默。 妖月儿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假装呼吸均匀,装作睡觉,也只希望那浪荡子,切莫得寸进尺,否则便是拼了小命也要将他杀了。 不过,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从外圈为中心,仿佛是秋天里清水,慢慢滑过肌肤,又仿佛是暖阳,直让人觉得羞涩,妖月儿浑身战栗起来,那种舒服的感觉几乎让她张口呻吟起来。 最终,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正巧这一声,唐杰听的清清楚楚,他这才想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过失过失…今日,恐怕是又多了一桩纠缠不清的情债。 唐杰收回思绪,很快便清洗了伤口,在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只是这一下下来,妖月儿全身差不多便被唐杰偷窥了够。 空气中似乎变得很是安静,摇曳的红烛跳来跳去,唐杰呆呆坐在妖月儿旁边,不知所措。 好在终狼给的药粉极是管用,妖月儿伤口一片清凉,血已止住,又怎会疼?睁开美目看去,只见唐杰眼儿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盯着自己胸脯,那副模样哪像是在治病,妖月儿大羞,嗔道“你在看什么?” “我…我。” 唐杰仿佛是被人撞破做错事的小孩儿,顿时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唉,中二的人,哪怕穿越了也不会改变他中二的性格。 两人便这样顿了好久,妖月儿似乎也没有那么尴尬了,只是自己的身子,今日过后,便多了一个人看过,才有些无奈叹息道:“扶我上床去,我有些乏了!” ------------ 第167章 韦公公的恳求 春风不曾醉,美人却下怀! 唐杰将妖月儿抱在怀里,妖月儿本来就轻,身上更是没有多少赘肉,唐杰只觉得**犹如一团柔软的丝美人。 红烛微光,热血沸腾。 妖月儿察觉臀部异样,还以为唐杰匕首放在下面,生怕伤着自己便道:“你暗器怎么也不收回去。” 还真是单纯,唐杰抱紧妖月儿,远离位置,脸红的厉害,妖月儿本就是习武的人,四处逃生杀人,哪里看出来端倪,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一下便红了。 只是,呼吸比原来快了不少,唐杰将妖月儿轻轻放下,妖月儿咬着嘴唇,鲜红的嘴唇妖艳似火,妖月儿吹了吹气息,一股浓浓的香味扑向唐杰鼻尖而去。 妖月儿反身勾住唐杰脖子,脸蛋像是挤出水来,配合她那凌乱的头发,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美人。 唐杰有些躲避,妖月儿笑道:“怎么怕了吗?刚才还占奴家便宜,现在怎么便成了缩头乌龟。” 唐杰脸红的厉害,心想这小妮子你身受重伤还敢勾引我,你以为我天生怯弱不成。 不过,当妖月儿手臂从唐杰脸蛋慢慢滑下胸膛,紧接着又开始慢慢滑动,唐杰却是退缩了。 不行,不行,今天做了畜生,却是不能在当禽兽。 好在这时门外响起,道:“唐公子在吗?麻烦两位哥儿禀告一声,便说周丞相要召见唐公子。命唐公子收拾好衣服上朝咧!” 唐杰连挣脱妖月儿柔滑的手儿,猛地吸了一口气,小唐杰也没了勇气,像是犯错一般低头。 “在的,在的!马上便出来!” 唐杰飞似的躲开,妖月儿捂嘴,轻声道:“奴家还以为唐公子好生厉害,原来也是个没胆子的人,改名奴家身子好啦,唐公子难道不想看看奴家。” 妖女迷行,唐杰默默念叨一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君子色而有道!” 刚推开房门,门口的弑狼和黎塘躲了好远,两人见了唐杰,兴许听到动静,脸上表情也不知是好笑还是羡慕。 来人的公公正是那日诗会的韦公公,这才几日不见,韦公公憔悴了不少,额头上还有一些汗珠,喘着粗气。 见了唐杰,高兴道:“唐公子,太好啦!快随老奴走吧,别让丞相等急了!” 唐杰道:“黎塘你留下来看守这里,弑狼随我进宫。” 韦公公道:“唐公子,丞相有规矩,不能带下人进宫里,丞相只见唐公子,唐公子也不必带下人了!” 唐杰见韦公公着急,也不敢多说。便跟着韦公公离开,命弑狼守在院子,其实是为了保护妖月儿安全。 来人的是宫里的轿子,唐杰和韦公公坐在一间轿子,韦公公拿着香帕擦额头上的汗珠,唐杰便问道:“公公,何事这么着急?” “唐公子还不知道,袁不用袁大人勾结白莲教,他原来是白莲教的长老,正好被阎良大人抓了个正着,现在袁家都被包围,听说那边闹得厉害。” 韦公公似乎预料到自己说错,便又补充道:“呸,谁知道袁不用那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听说城里婴儿丢失也是与他有关。阎良大人在袁家找到了密室,密室里面有大大小小小十几具婴儿尸骨,听说呀,桌子上面还有一本书籍,书籍上面写着长生诀。听官兵们说,长生诀里面记载着长生的秘密,现在那口诀在丞相那里…” 韦公公眯着眼睛望向唐杰,唐杰觉得有些奇怪,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要自保,知道的越少,也就活的越久,这等秘密,韦公公怎么会毫无顾忌告诉自己? 韦公公似乎看出唐杰心思,笑道:“唐公子可是阎良大人眼前的红人,听说呀,阎良大人的叔叔是唐公子的结拜哥哥,而且阎良大人本人也对唐公子赞赏有加,唐公子的一首春江花雨夜,盖过大周天下才子。唐公子若是不嫌弃韦某,韦某也想跟唐公子交个好,这京都呀! 看着平静,可是暗流涌动,西洲秦州,邵洲中洲…稍不注意,就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奴才本就贱命一条,父母皆亡,膝下更是无子养老,日后怕是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 三分真七分假,唐杰也猜不透韦公公话真假,便道:“韦公公交好,唐某求之不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将来唐某若是平安,置办一亩空地,请一个风水先生,还是能给公公谋一份地方的。” 韦公公立马笑道:“唐公子也别怕老奴打听公子消息,唐公子手下更是说出汤瑶一言价值千金,已经传遍了秦州边界,想来唐公子品行定然要高。” 说完,韦公公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白纸,想来是一些见不得人秘密,韦公公害怕别人知道,唐杰掀开,里面竟然写的是韦公公收养了一个女儿,却是不敢让别人知道。 韦公公肯定唐杰收留义女,无论什么要求,韦公公都会帮助唐杰。 韦公公巴拉巴拉等候着唐杰点头,唐杰心想,这韦公公到底打什么主意?自己倒像是托付终身,莫非这京都将会变动? 不过收养一个女子,唐杰还是有些钱财的,只是弄她到南洲,也不见得多困难,南洲唐家的秘密商队,在京都也有分舵,届时交给他们,可是可以。 唐杰刚刚点头,韦公公又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隔墙有耳,公子得罪了! 于是,就唐杰就只听见韦公公有些生气道:“好你个唐小子,别以为你是阎良大人的红人,就目中无人,老奴虽是阉人,却也受不的你侮辱。” 唐杰心领神会,看来这京都呀!可不简单,莫非是京都出了问题?不然以周毅的性格,怎么会不发动战争? 唐杰假装道:“哼,本公子被人称作狂生,又且是爱慕虚荣,趋炎附势之人,所谓志同道合,同者处之,不同者分之,公公乃丞相红人,唐某却是不屑。” “你…你!” 韦公公假装气的脸红,揭开帘子刹那,露出一丝解脱的表情,便跳下马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些愤然,生怕和唐杰同处。 ------------ 第168章 指鹿为马(一) 诸葛怎么都不会想到,阎良这个对手,居然会为将袁不用这个自己的心腹对手亲手终结,袁不用可一向和诸葛对着干,如今袁不用因勾结白莲教被捉拿,正在大殿里等待治罪,也不知周丞相安的什么心,非要召集大家,看个明白? 诸葛皱了皱眉头,内心中充满了不解:“袁不用和欧阳家族,可是儿女亲家,难道庞大的欧阳家族连这一点都忘了?政治这个东西,不就是妥协再妥协,欧阳家…莫非打算放弃了不听话的袁不用?” 诸葛先生的谋士,昆阳道:“袁不用若是白莲教的人,谋反之心恐怕欧阳家早就知情,袁不用绝不会留在京都坐以待毙,欧阳家若是心中念及袁不用这些年日夜操劳。 顾忌一点亲家情分,就应该保下袁不用的家眷,只要袁不用家眷断绝与袁不用之间的关系,以欧阳家的手段,或许可保胡家人的性命,以他目前的做法来看,非但没有顾及袁不用这位亲家,反而有心脱离他的举动,估计欧阳正德,心中只怕巴不得周丞相杀掉袁不用吧。” 诸葛先生道:“欧阳正德为何想要袁不用死?”“ 袁不用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等事务,此人虽然一心求长生,但是他的确有过人之处,这些年大周国库渐丰,甚至周毅能入主北洲。 和此人能力有着直接的关系,户部之中,应该找不出又听话,又有能力的人。 倘若陛下杀了袁不用,大康没了袁不用主持,必然在短期内必然诸多方面,会遭遇麻烦,这却也不是周毅那狗贼想看到的。 ”“大人,他再有能耐,始终是白莲教的人,白莲教欲一统天下,周毅那狗贼又怎么会安心?况且,袁不用表面上忠于周毅,背地里自己搞长生,他一个尚书搞长生还不是为了耗死狗贼,倘若是我也不会安心,这种人留着多少都是祸害。” 诸葛先生正想说话,忽听一个太监过来通报,却是周毅派诸葛先生进宫,那太监见了诸葛先生,马上变得拘谨起来,没想到自己见到了大周赫赫有名的第一谋才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不敢久留,很久随着那太监进宫。 周毅听说诸葛先生也到了,点了点头,大殿里来了许多人,文武百官都分批按照官职地位大小站着,唐杰没有一官一职,只能站在最后面。 周毅面无表情,道:“带袁不用进来,让大家都看看,他袁不用长了一张什么嘴脸。” 诸葛先生心想,你这狗贼当初巴结袁不用的时候,可曾没想过他的嘴脸?如今进了宫,掌了权就想将别人一脚踢开。 唐杰并没有看见闻名天下的第一大将军车策,反倒是看见了大周第一智者诸葛先生,诸葛先生站在第二排,前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身穿黄马褂,拄着黑色拐杖,不高不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无比,光是在那里站着都能让人觉得突出。 当然,唐杰不知道,那便是闻名天下的欧阳正德,一个大半文武百官都曾受过欧阳正德指点的三朝元老。 “他便是诸葛先生?只是没有诸葛亮那般羽扇纶巾,仙风道骨,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像风度翩翩的才子,倒像是铁齿铜牙纪晓岚一般形象,只是他比纪晓岚看着阴沉一点”,唐杰初次评价诸葛先生道。 袁不用被人押着缓步走入大殿,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一夜之间,头发皆白,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老态龙钟,来到傀儡皇帝周至近前,作势要下跪:“老奴参见陛下!” “大胆!好你个袁不用,周王在世待你不薄,你倒好,这些年私吞银两不说,还勾结白莲教欲推翻大周。袁不用啊袁不用,你到底安着什么心!今天你还有脸来见天子和本宫吗?” 唐杰这才望去,龙椅上面坐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不过五六岁的模样,想来便是傀儡皇帝周至。 小孩儿旁边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实在太美,唐杰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模样就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似乎有魔力一般,要将唐杰魂魄都勾去! 东洲佐殃,倾国倾城,倘若见之,人欲断魂! 她便是佐殃,唐杰忍不住心里感叹道,当真是好美的女子,只是长了一颗蛇蝎心。 袁不用一下子便趴在地上,整个人开始不停的颤抖,一会儿的功夫,地板上面就可以看见一些眼泪流淌。 等待袁不用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睛通红,反倒是多了些精气神,袁不用道:“袁不用蒙天子赏识,平步青云,袁不用勾结白莲教妖人,罪该万死,老臣自知有罪。 还请太后看在老臣多年来为大周鞠躬尽瘁的份上,放了袁不用一家老小。一切恶行,皆袁不用一人所为,家中老小,尚且不知!倘若撒谎,袁家不得好死!男者为奴,女者为娼妓!” 然而,袁不用却不是朝着佐殃说的,反而是朝着周毅说的。 周毅坐在另外一边,他明显比其余的大臣有所不同,周毅眼神没有一丝情绪波澜,依旧坐着,好像是一个听茶馆的客人而已。 “丞…相” 袁不用这下重重磕头,连地板都可以听见扑通地声音,地板上面本来就砌和完好,此刻却是扬起来一阵灰尘的气味,这便可以想象袁不用,当时磕头用了多大的力气。 唐杰见到袁不用额头已经破了,血肉模糊,上面乌青一片,连脸都有些抽搐。 周围的大臣们却是低着头,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发出强烈的呼吸声。连龙椅上面的孩儿也都被宫女悄悄接走,生怕破坏了现场的一幕,这样下来,也只有上面垂帘听政的佐殃能表面上主持了。 这时,周毅似乎要准备说话了,他轻轻扬了扬嘴角,拍了拍手,然后并没有开口,只是一群官兵,从门外走了进来,好像带了东西。 ------------ 第169章 指鹿为马(二) 唐杰定睛一看,哪里是东西,分明就是用铁笼囚禁的小鹿,小鹿还没有多大,见了生人,也显得有些害怕。 其余的大臣都不知道周毅打什么主意,哪怕是袁不用,也停止了磕头。 周毅才是老大,一个宛如曹操一般的奸雄,在绝对掌权者面前,你们也就是说这个的口头书生。 周毅脸色微微一笑,这个坐拥百万大军的丞相,此刻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深浅。 周毅道:“各位大人,此物乃本吾前些日子,某个家臣所擒获,本丞相却是不知,此兽为何?各位大人眼界开阔,想必应该知道?” 这分明是鹿,现场的人谁不知道呀?唐杰不敢说话,这周毅到底打得什么心思,指鹿为马?他这是想要宣告主权,还是想要试探臣子们的心思? 周毅啊周毅,汝来了这般,还未上位便表现出猜疑试探,日后大臣们哪怕表面向着你,恐怕也不想你坐上皇位吧!毕竟谁也不会喜欢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皇帝! 群臣没有人吭气,可以说是没人敢吭气。 周毅问道:“诸葛先生,汝是天下第一智者,见多识广,想必应该知道,此兽乃何?” 诸葛先生心里咯噔一下,他也猜不到周毅心思,硬着头皮上前,朝着鹿饶了两圈,摇摇头,说道:“禀告丞相,诸葛愚昧,实在不知此物。” “连诸葛先生都不知道,想来余下的臣子们应该也没人知道啦,既然如此,本丞相宣布,倘若在场谁人认出此物,赏金黄金百两!良田五十!” 白两黄金虽不多,也好拿,只消说一句鹿便可以答对,却是没人敢拿! 唐杰扫了扫阎良,按理说周毅倘若真不知道这鹿,他怎么不会问阎良?难道周毅这是在借鹿,大做文章?也难怪阎良沉默不语。 阎良低着头,眼睛缥缈,似乎注意到了唐杰的眼光,转了转眼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周毅突然指着唐杰,问道:“听闻唐贤侄一首春江花月夜盖大周,想来贤侄应该知道此物吧?” 来啦!这狗贼,竟然找上自己来啦! 唐杰脑海不停打转,狗贼啊狗贼,你丫让我出风头到底打着什么心思?老子要是说错,可就彻底成了笑话。 唐杰站出来,怯生生扫了扫周毅,周毅九尺多高,虬髯胡须,整个人气势宛如泰山压顶,唐杰有些喘不过气,脸上那露怯的眼光刚好被周毅瞧见。 周毅能瞧见,周围的大臣自然也能瞧见,大臣们不敢说话,心里却是嘲笑唐杰胆小。 唐杰道:“小人曾在一本书籍上见过,鹿着长尾虬髯,四方脸,交交耳,上有髯毛,齿似板牙,吱声似雷!小的以为,此兽乃马!” 指鹿为马呀!这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周围的大臣强忍着笑意,没人会首先考虑唐杰在撒谎,毕竟唐杰年纪也不算大,而且贵族弟子看到马儿的也不算太多。 为此贵族弟子,因生活上的事,闹过不少笑话,前有朱光不识猪,后有周飞不识稻,这下天下恐怕便是多了唐杰不识鹿! “可惜,原来这东西是马呀!吾还以为是何珍奇异宝!各位大臣可有不同的意见?” 周毅失望的叹息一声,在场的大臣哪里敢说话,纷纷低着头,若有所思,总之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国师以为此兽为何?”周毅望向欧阳正德,很是虔诚的问道。 唐杰这下算是明白周毅的心思,狗贼原来是想试探欧阳正德的态度。大周如果说周毅是主宰者,车策是武将心目中的代表,那么欧阳正德便是所有官家人的楷模。 三朝元老,黄马褂,荣耀加身,拥有一洲土地,掌管三万兵马!并且,欧阳正德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天下官师,基本上大周大半的官员,都受过欧阳正德的指点。 欧阳正德抬了抬头,也没看想那鹿,只是揉了揉眼睛,望了望佐殃。欧阳正德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殿里的气氛,倘若周毅想要一统天下,他绝对是不敢拿欧阳正德开刀的。 哪怕天子变幻,一朝天子一朝臣,欧阳正德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却是不曾变化的国师! 欧阳正德叹气道:“老夫近日眼拙,这等禽兽,却是让的丞相为难,索性杀了一了百了。” 这下,袁不用宛如泄气的气球,整个人瘫痪坐在地上,额头上冷汗岑岑,双眼无神,连求饶也不曾发出。 旁边的阎良却是站了出来,说道:“丞相,原户部尚书袁不用勾结白莲教妖人,蛊惑人心,多年来与白莲教来往密信,出卖朝廷消息。尚且残害婴儿七十多名,欲练就长生不死决,人神共愤!来人,上物证!” 一群官兵,抬着一具具婴儿的骨头,坛坛罐罐,以及一些书信便上了大殿,顿时整个大殿里的气氛就变得沉闷起来。 唐杰站在最后,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大周朝堂,没有人同情袁不用即将会被株连九族,甚至没有人会同情在案台上摆放着的一具具婴儿的尸骨。 他们眼里不是害怕,不是同情,不是愤怒,而是依旧微微低着头。 原来这便是大周的朝堂! 唐杰有些愤怒,愤怒袁不用的所作所为,愤怒在场的官员,他们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没人会在乎他人生死! 太监继续讲述着袁不用的罪行,京都还很少使用白纸,都是用竹简刻成,竹简上面有袁不用通信白莲教的内容,也有指责袁不用的罪行。 念叨的太监,一直持续将近半个时辰,那太监口干舌燥,不敢说慢,也不敢咳嗽,生怕惹的现场不快! “好!很好!” 周毅站了起来,连连说了两个好,忽然低下头望着袁不用,有些疲惫的说道:“卿家,吾待你不薄,爱卿何对吾如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袁不用这辈子做错了,错在一念之间如了白莲妖人的道,悔之晚矣……家人不知,丞相若是念袁不用功劳,还请丞相放过袁不用家人!” 袁不用重重磕头,整个人趴在地上,却是已经咬舌自尽死了! ------------ 第170章 赠玉 唐杰这种情况下,首先想要的便是自保,袁不用自杀了,他匍匐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咬舌自尽,没有人知道他临死前在想着什么。 欧阳家抛弃了他,或者可以说,他瞒着欧阳家的人做了一系列事,欧阳家容不得他。 “丞相,袁大他自尽啦!”韦公公小声说道。 周毅心里也是久久未平静,袁不用当初助力周毅入主北洲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从事户部尚书也来政绩也是可以看见。 在没有人比袁不用更加适合户部尚书的职位了,只是袁不用至死都没有透露出同谋! 白莲教,好一个白莲教,居然能胁迫到尚书,一个堂堂的帝国,究竟还有多少白莲教的妖人?周毅一想到这,就丝毫不同情袁不用的死,他勾结白莲教,残害忠良,其心不良,该诛! 上位者,在他们眼里,永远只有利益!其他的,都只是为利益服务而已! 可他的家人,毕竟当初袁不用也助力。 周毅正在思考,突然诸葛先生站了出来说道:“丞相大人,袁不用残害百姓,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妄想成仙,实在丧尽天良,人神共愤,此人若是不诛,民心难稳呀!” 除了唐杰,没人看见,阎良嘴角露出一丝上扬的幅度,似乎是在冷笑。 唐杰恍然大悟,诸葛啊诸葛,你自以为看透周毅今日指鹿为马,可他本意不是试探百官态度,而是他压根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袁不用。想来他指鹿为马,只是为了听听袁不用想要说些什么吧! 这等奸雄,又且是你能左右的?狮子合群,老虎单位,周毅这等奸雄,又怎么会有同伴? 果然,周毅的脸马上就变了,似笑非笑,突然间又露出惋惜的表情,周毅道:“吾心甚痛,不用他年辅助本丞相,虽有过错,却是劳苦,谁曾想过,不用丧尽天良,以襁褓孩儿鲜血为乐,欲修炼邪仙,寻求长生不老,更勾结白莲妖人,残害忠良! 吾心甚痛,仿失臂首!诸葛先生说的极是,若不诛杀,引以为戒,民心难平!还请太后治罪!” 诸葛先生心里咯噔一下,他偷偷转头,这才发现自己被众大臣孤立,日后传出去,诸葛先生肯定是为民除害,人人敬仰。 只是,今日所为,却是害了在场大人们的心,现场的官,又有多少是为了报效百姓,他们只是为了求一个地位,求财富罢啦! 没了小命,权力地位美女,又有什么用? 佐殃并没有表露出更多表情,他仿佛是带刺的玫瑰,鲜红妖艳,她檀口一开,最终定了袁不用株连九族的大罪,并要求所有大臣引以为鉴,切记务犯! “皇上乏了,哀家也有些累了!退朝吧!”佐殃说道。 佐殃刚刚说完,旁边的韦公公便操尖声道:“退朝!” 只听见门外响起了一声公鸡打鸣,这时候大臣们才注意,已经天已经黑的看不清楚路。 好在每个大臣还有奴仆,他们在宫门外面打着火把,或者举着蜡烛,等着自家主人。 没人搭理唐杰,因为今天他指鹿为马,到底用意何在,这些还待大臣们回去商榷。 而且,这时候,也不是巴结的好时机,免得被人看了传出去笑话,唐杰正准备离开,刚走到宫门,韦公公便小跑过来说道:“唐公子留步,唐公子留步,太后有请!” “太后,哪个太后?”唐杰反问道。 “还有哪个太后啊!”韦公公趁着没人拉着唐杰小声说道:“淑德太后……有请唐公子,说是要请教唐公子一些问题呢!” 佐殃?唐杰并不认识佐殃,在唐杰印象中,佐殃是一个充满神话色彩的女子,光是从他与周天子的所为所为,残暴不仁的周天子背后,肯定少不了佐殃的影子! 这个狐狸精找我干嘛?难道她真是妲己转世? 唐杰走在前面,原本他不想碰到周毅,历史上的奸雄,都有一个共同点,不能猜透他心思,否则就是死期到了。 周毅脸上不好,唐杰却是看得出来,周毅心里肯定高兴,毕竟袁不用帮了周毅,说到底袁不用还是欧阳正德的人,如今袁不用死了,那么欧阳正德将失去一条臂膀,他周毅也好借此正大光明安插人手。 唐杰拱手道:“丞相大人!” 周毅旁边跟着的是阎良,阎良朝着唐杰眨了眨眼睛,很是满意唐杰今天的表现。 阎良道:“丞相大人,他便是我给你说过的唐公子,唐平安!” 周毅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道:“汝便是春江花月夜的唐平安?唐呦的独子唐杰!真是英雄出少年!汝这么晚还不离宫?准备去哪里?” “启禀丞相!刚才太后召见小的!” “原来是淑德皇后召见”周毅从包里摸出来一块玉佩,将玉佩提给唐杰道:“这是本丞相一直随身携带之物,见到此玉佩如见到本丞相!” 阎良眼睛露出一丝火热,这玉佩可是周毅随身携带,如今赏赐给了唐杰,可谓是大大的恩赐! “平安,还不赶快感谢丞相!”阎良提醒道。 唐杰这才想起自己失神,马上回过神来,见到周毅正在看他,赶紧说道:“丞相赎罪,都说丞相乃普天之下的大英雄,掌管周宫,以一己之力平衡诸侯,百姓安定,贼寇更是在丞相威严下不敢妄动!平安受丞相大礼!激动不已,刚才失神让丞相笑话了!” 周毅捂了捂胡须,唐杰一首春江花月夜可是盖过天下才子,如今得到唐杰夸赞,周毅虽然知道是马屁,听着却是舒心无比。 就好像一个大字不识武将,自以为功高天下,然后得到一向作对的文人夸赞,而且对方还是文人的代表,那种心情,明知道对方拍马屁,自然也是高兴。 周毅道:“刚才你在宫殿指马,本丞相一言九鼎,周才明儿个便送一百两黄金到唐贤侄府上!” 韦公公默默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阎良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窥了一眼唐杰,心想这小子可不简单,文青的读书人不可怕,最怕的是不要脸的读书人。 这种人,有文化,也是最难对付的! ------------ 第171章 逼良为娼 唐杰进了宫门,来人的太监便说道:“唐公子来啦!” 韦公公朝着唐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马上便退下了,唐杰见韦公公最后好像叫自己安心,心想这一趟应该不会遭到刁难。 踏进房门,里面充斥一些红色的帷幔,帷幔两边点燃的是大大的红色蜡烛,蜡烛摆放在烛台上面,那烛台有一米五的多高,两边空旷,只有远处有一张巨大的床。 听张启云说过,贵族家里的烛台摆放也是有规矩的。上到祖宗的香火,下到门槛厨房的设立,都是有讲究,这样才能体现出贵族与平常百姓的不同。 佐殃坐在铜镜旁,两个丫鬟正在卸下她头上戴着的皇冠,皇冠上面点缀着金银首饰,光是这一顶皇冠价值不菲不说,看起来应该至少五十斤左右。 皇冠很重,戴在头上受罪,也不知道佐殃一个瘦弱的女子,戴着三个小时的皇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唐公子等待片刻”,一个宫女抬着热水走过来,那宫女长相秀气,眉宇间还有些青涩,见了唐杰还有些羞涩,不过她发育饱满,宽大的衣袖也遮不住她丰满的身材,想来年纪不大,却是经历过不少摧残,周天子本来就好色,宫殿里的宫女,大多没有地位,得到天子怜惜,在唐杰看来悲剧,但在她们看来,却是难得的机遇! 那宫女穿着并不暴露,反倒是外面裹着一层薄纱外套,里面隐藏着白色胸衣,似乎有意遮掩风光。 红烛灯光,摇曳的灯火下,佐殃的秀发缓缓飘下,佐殃长得极美,哪怕是见过无数美女的唐杰,此刻也感觉到呼吸停滞,喉咙干涩。 刚才在大殿唐杰第一次,见了佐殃,便有一种初恋的感觉,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诱惑! 佐殃莫非真是妲己转世?她身材匀称,经过上天雕琢,一丝一毫,数学上的黄金比例在佐殃身材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佐殃的脸,那张脸蛋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白皙干净,男人只要是看了一眼,心儿就要跟着她走似的。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难怪当年曾经流传周毅府上的某个谋士,见了佐殃菜饭不思,最终临死也念着佐殃的名字。 唐杰见到佐殃转过头,她的眸子仿佛充满着泪花,似那青春的女子受到委屈哽咽的泪光,清澈诱人。 “你便是唐平安唐杰?”佐殃冷冷道。 唐杰道:“小人正在唐杰唐平安,拜见太后!” 佐殃的声音很有魔性,她一说话,唐杰就仿佛感觉到男性的荷尔蒙在躁动!看来周天子早死,与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你们退下罢,本宫要单独和唐公子说说话!这淑德宫,好久也来生人来啦!” “诺!”太监们低着头默默离开。 佐殃招了招手,空气中便弥散着一股香气,两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便应声退下,轻轻掩上门。 唐杰有些害怕,孤男寡女,这佐殃到底打些什么主意? 佐殃站了起来,她和唐杰差不多高,她的声音仿佛是悠扬动听的铃声,皱眉望着唐杰说道:“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有一点文人风骨,当着群臣的面,指鹿为马,没想到那些臣子也是怯弱,明知道你说错,却也不敢反驳!” 这是在秋后算账吗?还是与传闻的不一样,佐殃根本就不是周毅的人? 唐杰见佐殃并没有发火,只是在阐述一件简单不过的事实,心里便安心了不少。 周毅掌权,佐殃虽贵为太后,也只是傀儡,周毅不会放权给佐殃,甚至会开始提防她!说到底,权力的核心,还是周毅! 躬唐杰身,惶恐道:“说来也是惭愧,还请太后赎罪,小人实在不是有意指鹿为马,实在是小人见识狭隘,鹿马不分!” 佐殃摸摸了腰间,突然间抽出来一把匕首,丢在唐杰面前,冷笑道:“谅你也不敢指鹿为马,传出去也是丢了你的名声!听闻你是阎良那厮的人,本宫也派人查过你,倒也是个没脑子的书生,你可知道你得罪的周浦可是西洲第一才子,他背后的站着的可是欧阳家? 本宫不妨告诉你,欧阳家,哪怕是周丞相也得掂量掂量尺寸!按照以往的规矩,袁不用区区一个尚书,要不是他是欧阳家的人,周毅为了试探欧阳正德的态度,怎么还有机会上朝堂辩解,咬舌自尽,玷污了大殿!” 唐杰摇了摇头,假装露出很惊恐的表情,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助。心里却是再想,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一个区区的欧阳正德,要不是初来乍到,害怕被人背后暗算波及家人,汝等区区,打不过大不了逃命,你这妖女跟我说这些,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还有下文。 佐殃嘴角露出一丝狡诈,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道:“东门有一间酒楼生意的店铺,本宫要你去经营。” 唐杰警惕起来,东门的酒楼生意,要是好做,她佐殃怎么会派自己去?这里面有猫腻! “太后,你要小的经营的店铺肯定不简单,明人不说暗话,太后还请明说,免得小人冤死,死的时候还一无所知!” 佐殃道:“你还不傻,实话告诉你又何妨,那店铺对面便是欧阳家的店面,那店面叫做银凤楼,银凤楼是京都最出名的酒楼,欧阳家霸占了城里所有酒楼生意,本宫也是女人,女人总的要些银子。你不傻却也不聪明,你可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什么欧阳家!” 唐杰这下是真的怕了,在京都有两个人惹不得,一个是周毅,另外一个绝对是欧阳正德,欧阳正德能够坐稳三朝元老,并且十大家族,欧阳家独大这便说明了欧阳正德的手段有多厉害! “怎么怕了?你是不是在想,宁可得罪本宫,也不愿得罪欧阳家,本宫告诉你晚了,看看你脚下的匕首,倘若你不答应,本宫马上便喊汝要刺杀本宫,届时锦衣卫进来,任凭你巧舌弹簧,也只有死路一条!” ------------ 第172章 监视 唐杰皱了皱眉头,一脸坏笑道:“太后呀太后!奴才不过小人,何德何能,太后如今孤男寡女一人,太后若是说我刺杀你!说出去,谁人会信?太后,待会唐杰出去要是说,太后寂寞难耐,欲强行奴才,皇家颜面,这天子仪母,最后丢的还是太后你自己的脸面!” “谁要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小小年纪倒是学了一身坏本事!哎呀,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唐杰道:“哪敢威胁太后,奴才尊敬爱戴太后还来不及!只是太后,您老母仪天下,传出去败坏皇家颜面,滋滋到时候,太后奴才可不怕,反正奴才只要咬定是太后强迫奴才,人多嘴杂,奴才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 “你…好呀!姑奶奶!” 佐殃气的脸色煞白,到了现在,她倒是不相信唐杰能傻到指鹿为马,分明就是这小子和周毅串通一气。 可恶,权力就跟毒瘾一样,倘若吸食一点就会无比迷恋,以前佐殃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后来差点被当地那丑老头强迫嫁给他,离家出走,得到当地官大人解救。 佐殃本想过侍奉那个官老爷,没想到那么官老爷也是好色之徒,嘴上追求佐殃,背地却只是想将佐殃收为小妾。 还好佐殃不傻,即使看破那人诡计,后来佐殃又被官人当做礼物献给周毅,周毅训教她用来勾引周天子,让她进宫,成了美人! 想到那个老鸨,那个教了自己如何取悦男人的老鸨,佐殃就恨的牙痒痒! 该死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女人永远只是他们的衣服!要得时候捡回来,不要的时候转手送人! 佐殃忽然间揭开腰间的衣襟,露出白白的皮肤,洁白的皮肤无暇亮丽,均匀的锁骨风韵诱人。 佐殃勾了勾手指,笑道:“孤男寡女,良辰美景,且非不是风流快活之时!郎君…” 佐殃一声郎君,唐杰只觉得骨头都快化了,这妖女莫非真是狐狸精转世,蛊惑人心,老子要是在受她诱惑,还真会干出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来! 佐殃见唐杰并无表情,有心泄气,平日她要是用这一套,那死去的周天子早就色眯眯,要他干嘛都答应。 坐怀不乱,莫非这世界真有君子? 佐殃又揭开一边的衣襟,红色妖艳的衣襟慢慢滑脱,露出佐殃柔美的锁骨,佐殃里面穿着红色肚兜,肚兜包裹着她魅力的身姿。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谁人知道,侯门却也是最肮脏,最堕落的地方,那个地方,诞生了无数的丑恶! 佐殃实在美丽,唐杰不敢在看佐殃,生怕被她勾引魂魄,这时候唐杰想到了牟利,那个曾在青楼依旧镇定的老和尚! 女子虽美,却贵精神! 唐杰合上了双手,默默念叨着菩提! 佐殃身着红裙,鲜红嗯嘴唇,柳月弯眉,樱桃小嘴,精致的脸蛋上面此刻眉头紧皱,她那么美,似那火山翻滚的岩浆,只要看她一眼,都会觉得血液沸腾。最原始的野兽,瞬间也会被勾引! “倒是一个君子!” 佐殃捡起来衣襟,背对着唐杰说道:“刚才只是与你小打小闹,本宫以前就想着嫁给书生,今日倒是看清楚你们书生都是没卵子的懦夫。店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佐殃的话很阴森,到了最后宛如只觉从天堂一下子到地狱,忽然之间背脊发凉,区区一个酒楼,值得佐殃如此对待?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谁叫自己是寄京都篱下,没有任何的后盾。 唐杰咬咬牙道:“太后,奴才可以答应你,不过太后,奴才帮你做事,日后要是被人杀了,奴才可不敢保证今日的事天桥下面的说书先生会不会传出去。” “无耻之徒!不就想要一个护身符!” 佐殃真是被唐杰的无耻气到了,这人还当真不怕自己,自己可以母仪天下的太后呀!虽然,人们只知道周毅。 佐殃从腰间丢下一个香囊说道:“这个香囊关键的时候可以保你性命,你且记住,只有一次机会,你为我做事,不准让他人知道,否则要你好看!香儿出来吧!” 谁曾想过,屋子里面还有其他人,唐杰转眼望去,正是一个宫女,那宫女有些不同,穿着并不是宫女服饰,而是一幅女侠客的做派。 马尾辫,挺直的后背,剑眉星目,高鼻梁,头发扎在一起,一行一动,都给人冷漠的感觉。 不过那女子和佐殃不一样,佐殃属于一眼看去,都让人觉得美。而那叫做香儿的女子,开始望去只觉得很有气质,在仔细望去,觉得特别恬静冰冷,最后望去,只觉得她仿佛是不曾融化的冰山美人,遗世独立。 派人监视? 唐杰道:“太后,奴才不差奴婢,改明儿去买几个丫鬟,实在不敢让太后费心费力了!” 香儿的女子,抽出剑鞘,随手一抬,剑鞘就宛如惊鸿插在柱子上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唐杰早就吓的脸色煞白,他琢磨着弑狼和黎塘两人也未必是这女子的对手,这女子的神情,分明就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难道她是圣山的人? 唐杰想到这香儿的女子,既然是佐殃的人,当着太后的面,肯定不敢拿他怎样! 唐杰尴尬道:“太后,你给奴才送的这小娘子脾气还真大!也罢,奴才不去,就让她伺候!” 香儿的女子,轻轻弹过一根银针,唐杰还没有看清楚光芒,就见到自己胸片插了一根白晃晃的钢针,那钢针不偏不倚,直直插在衣服上面,显然对方刻意用了力道。 香儿冷声道:“你是不是以为太后在这里,我便不敢杀你,你要嫌命长,就尽管占口头便宜!” 这歹毒的妇人,怎么比妖月儿还要狠,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还好没扎在老子命根子,不然这辈子可就废了! 佐殃摆摆手,眸子里一闪而过对香儿女子的不悦,道:“本宫乏了,送唐公子出宫!” 那香儿的女子,很是随意,也压根不在乎佐殃的命令,径直走在前面,朝着唐杰走去。 ------------ 第173章 宇文嫣然 唐杰算是怕了那香儿,香儿武功高强,以唐杰的身手肯定是打不过的。 出了宫门,唐杰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星辰后,就听见门口的弑狼喊道:“少主,这里!” 唐杰走了过去,弑狼见香儿长得精致便开玩笑道:“少主,您第一次进宫便领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回来,这晚上回家也不用担心被窝凉的,实在是羡煞小的,小的要是有这口服就算折寿也愿意。” 唐杰嘴角张扬,心想弑狼这小祖宗可不好惹,待会你要受罪啦!没想到弑狼继续说道:“少主,少夫人长的可比怡红院的花花漂亮多啦,也不知道李大人怎么想的,现在还惦记花花那姑娘!那骚娘们...” 旁边的黎塘突然道:“大哥小心!” 弑狼还未反应过来,弑狼便觉得肋下一阵疼痛,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肋下中了银针,弑狼下意识瞧了瞧唐杰,见到唐杰点头。 弑狼骂骂咧咧道:“乌拉小娘们,暗器伤人,小娘子,你弑狼大爷今天便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弑狼下盘稳定,拳头生风,香儿眉头一皱,只觉得万千泰山。 香儿冷哼一声,她原本想借力卸力,且料弑狼的拳风劲道,香儿被击打倒退一步。 弑狼冷笑一声:“小娘子身手不错,可是可惜遇到了弑狼大爷!” “哼,口出狂言!中了我银针的人,刚才还使了这么大的力气,现在是不是腰间有一股热流,热流开始逐渐侵蚀皮肤,很快就会感觉到皮肤冰凉,最后好像成千上万的蚂蚁撕咬皮肤...” “冰魄神针!” 弑狼脸色煞白,整个人开始僵硬。 “冰魄神针!你是圣山的人!” 听到圣山两个字,唐杰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道惊雷,圣山上面有什么?圣山圣山,他凭什么出现在江湖! 黎塘继续道:“圣山剑法,圣山冰魄神针,乱世出圣山!逍遥公子说过,圣山的人,不过是一群卑微的小人,他们在大周强大的时候选择暂避锋芒,在大周羸弱的时候便出来作祟,躲在暗无天日的深山老林里面,妄想左右天下,真是可悲!” 香儿脸色开始微微变化,最终道:“找死!” 她便要朝着黎塘出手,黎塘却是冷笑,道:“少主,黎塘刚才只是简单试探一下,没想到这小姑娘却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少主可还记得在南州的时候那一对圣山的人?” 唐杰道:“好呀!好呀!原来是你这小姑娘,害的老子差点没有认出来,你们圣山的人都是忘恩负义之徒不成?当初我可是救了你大伯,没想到今日你便要伤我侍卫!” “谁...认识你呀!” 香儿刚刚说完,这才发现自己态度露怯,瞧见唐杰贼眉鼠眼,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 恼羞成怒道:“你..你刚才在试探我!无耻之徒!” “我可没有试探你,是你自己露陷,就你这样的间谍,要是遇见别人,早就被看出身份,将你碎死万剐,好在我唐杰单纯,现在才发现你身份,咱们也是老朋友,快快给弑狼解药!” “谁和你这浪荡子是老朋友!刚才佐殃那贱女人那般调戏你,你还无动于衷,要是我就过去给她一个大耳朵光子,也让天下人看看母仪天下的太守,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小小年纪倒是能抵挡佐殃的诱惑,莫非你不是臭男人不成?” 香儿还是丢给弑狼一瓶瓷瓶解药,道:“咱们圣山的人可没有忘恩负义,黎塘当初便是你伤了我大伯,姑奶奶劝你嘴巴最好严实,惹到姑奶奶。便让你看看圣山毒虫!嘴巴含着,等化了便好!以后要再敢对姑奶奶说放肆的话,小心你舌头!” 香儿做了做威胁嗯手势,弑狼接过解药生怕惹的香儿发怒,这个姑奶奶可不好惹,她的圣山剑法,连终南山都老头都觉得吃力。 除非塞外十三狼联手,否则别无办法! 黎塘乖乖闭嘴,当初那公子便是逍遥自在的孙子,喜欢被人称作小爵爷!本身浪荡不羁,也是一个好汉,只是逍遥自在跟圣山的人有瓜葛,当初圣上的人说圣山剑法天下第一。 于是,逍遥自在上去领教,打的圣山的人不敢说话,硬是抢过了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从别人嘴里打出来东西,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唐杰道:“香儿,我是你救命恩人,以后你可不准对我释放那些针呀的!刚才在大殿,你还不帮我害得我出丑,你可曾记得当初你大伯说过的话?” 香儿脸色一红,低了低头,嘀咕道:“哼,大伯是大伯,香儿是香儿,香儿长大了,香儿的事由不得大伯做主!你也没有事,不算违背诺言!” 想到佐殃盘点的店铺,唐杰道:“香儿,你既然能胁迫佐殃,那你告诉哥哥,那店铺到底有什么秘密?” 香儿摇摇头,不说话,唐杰却是能从他眸子里看出端倪,这店铺开在欧阳正德店铺面前,到底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这丫头嘴巴严实的很,爱说话的时候,能缠着人一天说话,不想说话的时候,一天都懒得开口,要是胆敢强迫她,就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香儿似乎害怕唐杰生气,便道:“以后你就会知道的,现在知道多了,你小命也就不长了。欧阳家的人,你的小心欧阳正德,笑面虎,背后阴了不少人,别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弑狼,道:“不过就一个破店铺,咱家公子可没怕过谁,谁要来,老子晚上便烧了他房子,叫他看看咱家的厉害!” “莽夫!塞外十三狼当初就是土匪,沉默了十几年,还是改不了土匪的脾气。你烧房子,京都房屋相互连接,本来风就大,你这一烧,得死多少人?” 弑狼闭嘴不说话,当初弑狼可是受过香儿的手段,香儿又叫宇文嫣然,宇文一族整个大周都没有几家。 宇文又是很神秘的世家,在整个历史上,都属于流传不说神秘人物嗯家族。 ------------ 第174章 香江公子 作为天下第一的京都学院,这里汇聚了不少天才!士族的弟子,还有各大家的贵族公子,以及每个门侯推荐而来的书生。 能开到京都书院的人,在这个大周,都充满着善意的目光,甚至是自带光芒。 “香江公子,天啊!快看那是香江公子,他写的香江落叶红,只栽美人卧。我好喜欢!” 京都书院的两边围绕了不少大家贵族的女子,那些女子长相端庄,当然也有歪瓜裂枣,看着就让人生不出一丝性趣的,比如大饼脸,小眼睛,厚嘴唇,便是半遮的那种,就惹的一些路上的书生急忙转过头,生怕眼睛被人玷污。 “京都好,京都好!鸟儿鸣,花儿笑,儿郎背着背篓上学堂,找老师,献戒尺!好诗,实在是好诗!” 唐杰特意戴了个宁采臣的书架背在后背,还很潮流的挂了两块碎步挡住刺人的太阳,只是可惜到了现在,道家还没人制造出来眼睛,否则唐杰便可以作为装逼界的第一人啦! “好丑,也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碎步,看着就跟道士挂着的鬼符咒一样。你看旁边小孩儿都在笑话你了!” 香儿变得风度翩翩,特意换上了一身男装,将自己胸脯压平,其实自己也是太平公主,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头发,便成了男儿身了。 唐杰从包里摸出来一块糖,递给旁边看戏的孩儿,摇了摇手里的糖,朝着那小孩,道:“你说哥哥是天下最帅的人,我旁边站着一个猪头,哥哥便将手里的糖给你。” 那小孩见到有糖,招呼一声,怯生生生了小手,很快发现唐杰递给他糖并没有刁难,马上变得笑脸相迎,叫来旁边的小女孩,指着宇文嫣然,便道:“猪头,妹妹快看猪头呀!” “你再说,当心哥哥揍你!” 旁边的宇文嫣然气的小拳头比划两下,又害怕被人听出声音,便故作男人声音,小孩见到宇文嫣然只是简单比划,而且说话声音奶声奶气,压根就让人觉得没有脾气。 马上就朝着宇文嫣然使了一个鬼脸,一溜烟便跑来啦! 宇文嫣然气不过,欲想找唐杰理论,唐杰将头顶的斗笠的盖头一下子放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任凭宇文嫣然生气,始终不直视对方眼睛,任凭宇文嫣然跺脚生气。 “快看,快看!香江公子朝着这边过来啦!” 旁边的花痴女摸了摸发红的脸颊,然后痴痴的望着香江公子。 什么人敢抢本公子的风头? 唐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走过来一个与他身高相当的书生,那书生长得白白净净,手里拿着扇子,俗话说阳春三月,应该指的是南方天气,像北方天气变化大就是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可是京都的天气,哪怕是阳春三月也是冷的出奇,大冷天扇扇子也不会冷吗?不就为了装帅? 唐杰见那香江公子鼻孔朝天,见了自己,说道:“想开你是参加京都学院考试的书生吗?我叫李香江!” 那香江公子鼻孔朝天,一幅我是李香江,你应该认识我,我可是很牛叉的模样。 唐杰顿了顿,同道中人呀!都是装逼界的,也不能扫了别人面子。 便拱了拱手道:“我叫唐杰!” “唐杰啊,名字不错。以后跟着我李香江混,哪怕进不了京都学院,我也保管让你进比京都学院差一点的太平学院,偷偷告诉你,俺叔叔在太平书院里面当官!”李香江故作高深道。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江公子呀!小人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以后还得靠着香江公子照顾啦!” “那是自然,瞧见没有!我只要一招招手,两边的美人都得迷倒,实在是我这人低调,不喜欢哗众取宠,跟着我保证你以后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 李香江还以为唐杰听说过他名号,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他生平的事迹。 旁边的宇文嫣然只觉得好笑,这唐杰分明就是戏弄人家,什么香江公子,分明就是一个托,刚才还看见一个奴才找李香江要银子,然后转手就和刚才为李香江呐喊的那些女子争吵。 “看到没有,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人可是咱们西洲第一才子呀!他旁边跟着的是他的妹妹,他妹妹长得老好看了!我每次看到他妹妹,就觉得热血沸腾的!” 李香江指着前面,原来走在前面的正是周浦,许久没见,周浦似乎忘记了前些天的尴尬,带着他妹妹周芷若闲庭信步走在路上。 在两人身后,跟着五个奴仆,奴仆背着行囊,想来周浦是打算在书院安生。 真是冤家路窄! 唐杰淡然道:“他谁呀?很出名吗?” 李香江好奇盯着唐杰道:“你连他都不知道,人家可是西洲太守的三公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父业的人。你看他走的是只有贵族公子才能走的专用通道,人家不比咱们,直接就能进京都学院,咱们还得考试,最后成绩评定过关,才能进去的!” 唐杰道:“香江大哥,你可有把握考进京都学院?” 李香江揉了揉额头,叹气道:“说来也惭愧,大哥我虽然有过人之处,斗大的字还是认识的,斗小的字就不认识啦!” 唐杰直觉得一阵好笑,旁边的宇文嫣然倒是笑了出来,说道:“不识字便是不识字,还说的那般委婉!也没人会笑话你!” “谁说我家公子不识字,我家公子可是要考进京都学院的人!”李香江旁边的书童不服气道。 李香江摆了摆手,深沉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老子平生不识字,照旧喝酒行天涯!” 唐杰眼睛一亮,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李香江莫非还是唐伯虎转世不成?莫非他也是穿越而来的? 唐杰试探道:“好诗,好诗!香江公子做的一首好诗!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香江公子抬手之间,就成了一首佳作!唐某实在佩服!” ------------ 第175章 推荐信 “啊,这是我做的?”香江公子显得不可思议的望向唐杰,随后瞧见对方眼睛里充满着崇拜。 旁边的奴才提醒道:“少爷,这不就是您刚才做的,我还听的清清楚楚。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东街媳妇没裤子,错吧芭蕉当小裙!” “好诗,好诗!” 香江公子露出深不可测的表情,随后两人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香江公子忽然间发现自己有了崇拜者,怎么能表现的如此不堪,怒骂旁边的奴才,道:“本少爷可是正经人,什么东街媳妇没裤子,错吧芭蕉当小群是本公子做的吗?耻辱!不堪!”。 香儿鄙视不已,蛇鼠一窝,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做的算是什么诗!东街媳妇没裤子,错吧芭蕉当小裙!谁这么傻,才会这样穿呀?那女人一定是脑袋有问题。 唐杰心里暗笑,这厮可不是什么风流才子唐伯虎,分明丫的就是色魔祝枝山,主仆两人肯定是有色心没色胆,不然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纵容”! 唐杰笑道:“果然好诗,香江公子你的名头,今儿小的可算见识了!只是,香江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刚才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得罪了你们西北第一才人周浦!刚才不知道他是周浦,现在才知道,实在后悔莫及!” “西北第一才人周浦?你得罪他啦?”香江公子难以置信的重复一遍。 唐杰点点头,旁边的香儿说道:“随带连他的妹妹周芷若都得罪了!” “周芷若,那可是我的梦中情人,你小子竟然得罪了他。” 香江公子摇摇头,便听见旁边的奴才,支支吾吾说道:“公子,不好啦!周浦带着几个奴才气势汹汹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好像他们要打你!” “打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打我?周浦呀!我的天!你小子怎么还敢得罪他!算啦算啦!谁叫你是我兄弟,你先走,我帮你抗揍。” 唐杰觉得这香江公子好色一点,为人倒是挺重义气。 “哼!” 周浦见了唐杰,一想到那日受到的屈辱,整个人就来气,他却没有办法对付唐杰,唐杰不仅羞辱了他,还羞辱了他妹妹,使得他和他妹妹蒙羞,成了西洲的笑话! 事情还没有传到西洲,总有一天会传到西洲,哪一天妹妹成了别人口中的残花败柳,一个整天和男人混在一起的女人;而他,他被人踩着登顶,别人一首春江花雨夜,传扬天下,最终人们只会记得春江花月夜的主人。 而他只是活在一个卑微世界,一个被打败的才子,哼什么西洲第一才子,什么西洲的未来主人,他不过是别人口中的笑话而已。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总有一天,周浦坚信,他会一步步踩着唐杰上位。 原来周浦等人气势汹汹,来的时候却是只有周浦那杀人的眼神,唐杰丝毫不怯场,眼神里充满了不屑,甚至是对周浦的一丝悲哀,此人心胸狭窄,表面君子,受了屈辱选择忍辱负重。 贼子小人,撕破脸皮还要假做君子,不足为惧! “怎么,兄弟这就走啦?我还以为要大干一场的,老哥儿我手里的刀子都准备好了!” 唐杰晟然,你丫的分明是吓的双腿抖动,还在这里吹牛!你看看你旁边的书童,都已经做好随时扔下行李逃跑的冲动。 李香江偷偷吁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没有被看出心虚来,不然刚才就出丑了。 李香江的书童,道:“耶!还是读书人有素质,简简单单的眼神对视,就分出胜负,少爷刚才吓死小的了!” “没志气!” 李香江一巴掌拍在书童脑袋上,恨铁不成钢说道:“跟着本少爷,随处都是江湖,本公子报出名号,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本少爷!” 那书童不服气,又忌惮李香江,便不敢吱声。 几人走到门前,唐杰不想李香江见到自己走后门,便说道:“李兄,我这里暂时有事,李兄还请先行进去,待会我便赶来!” 李香江道:“贤弟呀!那你待会可要早点来,听说天底下的才子都赶往京都学院,就等着这一次一飞冲天光宗耀祖呢!” 唐杰点了点头,李香江便独自带着笔墨纸砚进了学院,学院里面是不能留书童的,所以李香江的书童只能在外面等着。 李香江那书童见到唐杰拉着香儿朝着贵族公子的地方去了,还有些嘲讽,心想少爷结交的朋友,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江湖汉子。 不知道那边是贵族公子哥才能进去的吗?你去哪里不知自讨苦吃,待会可就有好戏看啦! 然而,书童在一瞬间下巴彻底掉落在地上,怎么唐公子只是跟那人说了几句,香儿书生比划比划拳头,那人就掏出两个牌子让两人进去啦? 莫非,那看门人是欺软怕硬的主?书童突然觉得好懊悔,早知如此,就让公子去那边试试啦,以公子那资质,别说考过关,写上几个厉害的字都算厉害啦! 另外一边,香儿拿着进门报道的令牌,捋了捋小拳头说道:“怎么样,姑奶奶厉害吧!才比了比拳头,那看门的就放咱们进来啦!” “那还不是因为我报了阎良的名号,不然你就等着被关在外面吧!我说你一个丫头,非要往男人堆里面钻,还要女扮男装学人家求学……” 香儿冷哼一声,心想还不是为了监视你,你以为人家想在男人堆里呀! 进了院子,另外一面是备考的书生,而唐杰这边贵族公子走的路径,只需要将令牌交给等级的人,就可以直接入学。 周毅给贵族弟子的优惠,说来也是变相囚禁监视贵族的公子,美其名曰,求学天下大儒孔申! 登记的人,是一个八字胡须的老头,老头年纪很大,两鬓都是白发,嘴巴干裂,一看就是内火重的人,他懒得看一眼,便说道:“推荐信!交了便可以进去了!” 唐杰道:“什么推荐信?当初来的时候,可没人提醒我!” “没推荐信不可以进去!” 那老头才抬了抬头。 ------------ 第176章 贪财的香儿 唐杰道:“我是南洲太守唐呦之子唐杰,还需要表明身份吗?” 老人不耐烦道:“要是随便一个来冒充,谁知道身份是真是假,你既然说是南洲太守之子,相比有信服吧!将信服交上来,待会我自然会派人查明!” 唐杰有些生气道:“这么说,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我进去了?” 那老头点点头,一幅摸了摸手头的动作! 唐杰算是明白了,这老头是明摆着收钱来啦!推荐信当初李开复也没有交代过,可能是走的匆忙,并没有提醒唐杰。 香儿坏笑一声道:“信物,我们怎么会没有信服!当然有!” 香儿从包里摸出一块令牌,将令牌放在桌子上面,那令牌四四方方,漆黑似碳;老头开始把玩还有些随意,后来全身颤抖,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上。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官…还请少爷饶命!都是刚才西洲周浦给了小的银两叫小的为难两位爷,要知道两位爷身份,小的就算死也不敢拦两位爷的!” 那令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老头一看脸色就变了?香儿很害怕唐杰打量令牌,偷偷将它收进袖子,然后道: “哼,狗眼看人低!周浦那厮给了你多少两银子?本少爷要听到你撒一句谎,便将你舌头割下来!” 老头举了举手,掏出一锭黄金道:“只有这么多了!” 香儿偷偷将银子收下,气鼓鼓道:“真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怎么感觉还不够!” 香儿摸了摸手头,唐杰心想,这丫头原来在捉弄人家,周浦给的肯定是一锭黄金,不过到了香儿这里,却是不满足了! 那老头又掏出一锭黄金,说道:“小的只有这么多了,都是刚才进门问话的公子哥们打赏的!” “你拿的那么快,怎么可能没有!在跟我打马虎眼,当心你狗命!” 看来今天遇到贪财的主了,要不是他是那里的人,老子才不怕! 老头索性将腰间的香囊全部家当摆在桌子上面,一共有三锭黄金,五锭白银。 “算啦,算啦!本少爷不跟你计较啦!今天受你这奴才的气,也忍了,改明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是,是小的一定睁大狗眼!” 香儿收了银子,一幅委屈的模样。那老头心里流血,好不容易收了一天的银子,全成么别人的嫁衣,还不敢生出火气,生怕得罪两位爷。 唐杰从香儿怀里摸出一锭白银,放在桌子上面说道:“你这里可有今日考题的答案?有的话,这银子便是你的啦!” 老头瞧了瞧周围无人,便立马变得笑意相迎,道:“不瞒两位爷,奴才做的就是这生意,上到宫廷卷子,下到平民试卷,只要爷想要,老头都能给爷整一份,刚才老头这里还偷偷命人答题两份答案。保证能顺顺利利进京都学院! 原本还打算高价脱手,既然爷喜欢,这就送给爷!” “行啦!你也别转那小眼睛了,一把大年纪,像个小孩一样。” 唐杰又从香儿怀里摸出一锭黄金扔在桌子上面,那老头立马笑得跟菊花绽放。 仿佛自己宝贝送人,香儿立马变得委屈,露出小拳头望向唐杰,警告他你再拿当心我可不客气啦! “守财奴!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回家我还给你便是啦!”唐杰脸红道。 香儿怒火褪去,便朝向老头,老头生怕惹怒香儿,一直低着头从桌子里抽出二张白纸,上面笔墨已干,写着密密麻麻的答案。 老头还以为唐杰身份和你高,立马变得阿谀奉承道:“爷你收好,俺小本生意,祝爷大吉大利!这是两位爷的房间!天字一号,世上仅有!” 老头递给唐杰一串钥匙,唐杰这才想起,京都学院是有住所的,贵族公子们住所在一边,另外一边住着平常的才子。 既然是贵族公子们的住所,又是天字一号,肯定差不到那里去。 唐杰收了钥匙,正欲离开。 那老头又道:“爷,您是想给你朋友送答案吧!爷小的直说,学子们都在一起考试,还有监察的老师,爷要是将答案送进去,肯定会被人拦下。爷虽然身份尊贵,里面的人却是不知道。” 唐杰又趁着香儿没注意,偷偷从她怀里拿一锭白银,香儿瞬间脸蛋鼓了起来,唐杰赶紧道:“你大伯当初可是说了,以后你要听我的话!” “鬼才听你话,你这死老头,在不一次性说完,当心我割了你舌头,让你一辈子不能说话!” 那老头脸色难看,赶紧从包里摸出一块玉佩,说道:“爷,你将这玉佩交给那人,自然会有人带着爷进去!” 唐杰心想,好彪悍的香儿,要不是当初他大伯蒙唐杰所救,承诺宇文嫣然不得违背唐杰,否则今天可就难过了。 到了里面,唐杰不准备先将答案交给李香江,反正时间还早,要夕阳才会停考。 天字一号房间,还真是大,里面哪里像是住宿,分明就是享受,铜镜床铺,椅子桌子夜壶,总之什么都不缺。 周围没有其他人,出了院子才会见到贵族公子的房间。 不过里面有两张床,听看门的说,哪怕是贵族公子们的房间,也摆放着至少三张床铺。 “以后咱们便睡在这里啦!” 唐杰将公子放在桌上,香儿有些脸红道:“谁要跟你睡在这里!” 唐杰心想,这小妮子还会害羞了,不过人长得倒是跟刘诗诗一样很有气质。 “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无耻,肯定是想着帮那好色之徒传递答案,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徒!”香儿鄙视道。 唐杰眨了眨眼睛,这李香江虽然人爱吹牛了一些,好歹刚才也没有临阵逃脱,也算重义气,看他那样子,家里就是一个地主,指望他考进京都学院光宗耀祖。 自己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宇文嫣然偷偷打量房间,心想以后便要跟着这坏人住在这里了吗?想到最后,脸越来越红。 赶紧捋了捋情绪,道:“圣王不出,圣山不进凡尘!” ------------ 第177章 大周作弊第一人 香江公子绞尽脑汁也答不出来一个字,什么诸子为臣?后面的跟鸭蛋一样的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孔申,到底是不是他出的题,怎么这么难! 香江公子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桌子,旁边的砚台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翻,墨水顺着他鼻子碰到嘴唇,最后浸透两眼一抹黑。 京都学院的考试将考生分作一个个隔离开的考场,每一个考场周围都站着考官监视。 唐杰递给那个考官玉佩,那考官假装闭了闭眼睛,朝着唐杰点了点头,使了使眼神。 唐杰见到李香江,咳嗽两声拍了拍桌子。 李香江嘀咕道:“别烦我!老子正在吃鸡腿呢!” 唐杰捏住李香江的鼻子,蘸了蘸鼻子,李香江没了鼻息,呼吸困难,睁开核桃大的眼睛,正准备发火。 一看是唐杰,赶紧轻声道:“唐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外面有考官,你赶紧走!待会被发现就要被取消资格了!” “你看你这里一团糟,马上就要交卷。哎呀!兄弟,你这上面还是空白,没有一点字迹。兄弟,你可不是号称西洲香江公子,香江公子举世无双,文采怎会如此?” 唐杰捡起来李香江那卷子,上下打量,除了一个画着的大大的乌龟,其余什么都没有。 李香江低着头,道:“哥哥,这不是最近没有灵感,不然以哥哥的水平,这京都学院,怎么能拦住我。” 李香江说话不脸红,但是和唐杰前世的一群狐朋狗友很相似,都喜欢吹牛,喜欢指点江山,热爱网络游戏,一起开黑,一起逃课。明明有上进心,却又没有毅力,最终又只能等待期末熬夜苦战。 好不容易,一群狐朋狗友最后毕了业,四海为家,最终为家庭四处奔波。 相聚之时,简单无语,他便是我的兄弟! 唐杰将卷子铺在桌上面,李香江差点就跪了。 嘴里嘀咕道:“兄弟,你…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卷子。哥哥我,不小弟我服气!服气!” 唐杰道:“哥哥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李香江双眼通红,眼泪差不多就要流了出来,盯着唐杰,有无数感动的话都不及开口。 唐杰道:“好啦,好啦!这也算刚才还你帮我顶在前面的恩情!” 唐杰出了门,那考官见了唐杰,假装没有看见。旁边考棚的考生衣服袖子上面都写完了字,那字体密密麻麻。 宛如蚯蚓一般充斥在那汉子外衣上面,那考官走了过去,那汉子依旧不紧不慢,左翻右翻。那汉子本来就肥胖,身上穿着的外套又大,本来天不热还有些凉快,那汉子额头却是阵阵汗水。 悲哀呀!大周的悲哀啊!作弊到了这种地步,当真是社会的悲哀! 唐杰恶作趣道:“胖子,你答案抄反啦!” 那胖子望了望试卷,然后又脱下外套,仿佛发现自己答案抄错。 抬头一看,立马恭敬道:“他娘的还真抄错了,谢谢兄弟提醒!” 唐杰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你这答案写的密密麻麻,看着眼睛疼,你都能带进来答案,干嘛不叫人直接带一份做好的进来!” 那胖子有些恍然大悟,道:“哎呀?他娘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害的老子抄了半天!兄弟哪里人?就不怕那考官路过?” 唐杰觉得那胖子有趣,道:“时间没多少啦!你快点抄!我这就要走啦!” 胖子道:“荆州卢布,改明儿请兄弟喝酒!” 唐杰点头,你这丫的算什么作弊手段,早就用的过时啦。当初就连考的最严的高考,唐杰也不是没有用过手段,说起来他还是舞弊的行家。 什么橡皮檫写满1234代替ABCD,然后用外面的纸壳包好,趁着借橡皮檫就传递;笔筒里面塞了纸条;女生在裙子大腿上面写公式,写重点;手掌上面写重点公式;用大的胶布印好重点,然后经过热水一泡,白纸溶解,黑色字体就跑到胶布上面,最后买一瓶雪碧可乐贴在上面,当着监考老师看的。 还有甚者,买一个微型耳机摄影机放在教室投影仪上,耳朵里放接收器,外面就有人直接报答案的。 你们古代人这些,早就淘汰啦! 可悲可悲! 唐杰出了门,正好碰见那个老头,老头也见了唐杰,正准备说话,旁边来了一个年轻的考官。 恭敬朝着那老头,行礼道:“王老!” 唐杰好奇道:“王老,什么王老?” 旁边那年轻考官见唐杰出言不逊,道:“你连京都大名鼎鼎的王老都不知道,王老可是受过先皇亲笔封赐,王老在京都可是咱们文人界的泰山北斗!” 原来这老头还这么牛逼,受过先皇亲笔封赐,在古代来说,一般受过先皇封赐的文人,屈指可数,到底先皇亲笔什么,唐杰也不想多问。 看来宇文嫣然和先皇还有关联,看这考官,一幅脑残粉的模样,前世就已经见得足够多,如今再次见到当真是心累! 王老故作高深,颧骨高突,高昂头颅,想来是刚才受了唐杰的气,现在想咬连本带利讨回来,谁知唐杰并不卖王老账本,咧嘴微微一笑,表情复杂。王老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后有些后退,这小子鬼头鬼脸,他想要干嘛? 那考官还想发火,王老生怕惹怒了唐杰,赶紧推辞道:“芮准,你要是无事,就赶紧离开。” 芮准的考官还有些不高兴,毕竟他这是在帮自己老是说话,最终换来的是这一番的态度。 “哼,小子!你最好别再里面让我看见你,否则要你好看!”芮准生气的离开。 等待芮准离开,王老瞧瞧道:“刚才弟子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芮准是个好孩子,就是一根筋,脑袋转不过来!” 唐杰道:“刚才我那丫鬟随意给你的那是什么令牌,你怎会吓的如此!” 王老道:“我的天啊!大人你家还有什么令牌,莫非都是过家家的玩意不成?那可是先皇赏赐世上仅有!” ------------ 第178章 拜圣(一) 放榜之日,李香江果然进了书院,而且还位列前茅,当李香江看到自己名次之时,惊讶的久久不语。 突然间坐在地上,就差给唐杰跪下了!唐杰则是在想,这王老还真是童心未泯,听那考官口气,王老在书院的地位肯定不低。本以为王老给唐杰的答案应该是一张普通的,唐杰万万没想到,那却是王老亲自所做! 进了京都学院,是要拜圣的! 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连才人都还算不上的唐杰,面对着天下学子、几乎覆盖大周所有的才人,他没有先天的功底。 也会像其他的学子一般恐惧、不安,若是稍微心虚一些,甚至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内分泌失调,然后害怕自己穿越的身份被拆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不过他是唐杰,一个与生俱来厚脸皮的人! 在唐杰左右是香儿和李香江,李香江不敢在唐杰面前吹牛!认可唐杰当做大哥,李香江不傻,他可以看出唐杰有多厉害! 他们一行人后方,就有两名信心不足的学子,站在天下英雄面前,终究有些不安分。 芸芸众生,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艳阳高照,天人和一,上可定国,下可安邦!左右儒学,上下千年! 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儒学依旧是最庄严,最广泛最受统治者推崇的一门学科,它代表着儒家与天子“共治天下”的正统地位,他是天子统治百姓,统治天下的愚民工具,当然他也有好处,也有发光发热的地方。 否则,必定会被历史所淘汰! 自从儒学出世,诸子百家里的其它各家全都成了外道,人间帝王君权神授,大周王朝万世一系,不惧四方蛮夷,威武大周。 但是对于唐杰来说,儒学的强大也在乎与儒家的名人,理学万物本质才是更多人喜欢追究的根本。 虽然现在还无法撼动儒学,扬志太学也只是处于种子生根发芽阶段。 不过若是总有一天自己掌握天下,成了天子绝对话语权,就彻底标志着结束了儒家独大,理学上进,大周王朝将倾,繁荣的背后,却是支离破碎的生计,百姓苦不堪言,官兵无义。 学子们派成规规矩矩的九阵,四名小童提着香火,从府门里走出,一同转身,分作两排,站在两边,随后泼洒圣水,象征着沐浴重生,儒门光鲜,不容污垢容纳。 领着两队学子鱼贯而入,随着童子的带领,学子们先后进入院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尊挡在所有人面前的文圣真圣子神像。 每一排的两个学子,一同向文圣鞠躬,然后分从左右绕过真圣子雕像,最后像里面大周开国皇帝周奇鞠躬。 进入会场,唐杰位于队伍的后端,他这身份虽然为贵族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站在前面。 前面自然由周浦还有东洲北洲的贵人占据!毕竟实力才是地位名次的表现! 来到孔子像前,唐杰抬头看着文圣孔子之像。 前面站着的正是孔申,孔申年纪并不是很大,头发也还油光,虽然皮肤苍老,整个人站着,却是给人精神抖擞的感觉。 孔申站在高台,头颅高挺,眼睛直直盯着苍天,手里拿着一炷香,后面是孔子雕像。 “尧舜禹汤圣贤乎,秦朝乱世出武王,武王临渊斩乱臣!遂著春秋九鼎镇河山!九鼎华夏威武兮!千秋万世有儒学!儒学成就不倒兮,大风大浪又何畏!天下学子向圣兮,大周欣欣以向荣……” 自孔子被武王“拜圣”,儒道独尊,原本诸子百家争鸣,百家争鸣也变相导致学派众多社会混乱。 于是,在统治阶级的推崇下,文圣孔丘被不断神话,最终化圣为仙,云游太虚阿伦。 拜圣的时候,是不能动的,哪怕蚊子嗡嗡作响,哪怕毒蛇咬中你大腿,都要做到纹丝不动,拜圣拜天!以表达对先人对圣王的尊敬。 拜圣而且还需要恭敬作辑一炷香时间,一炷香的时间里,哪怕是孔申他也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情绪,必须要随时保持神情严肃,虔诚以对! 还好唐杰和李香江在开始换了位置到了最后,不然要他们几人不动,简直要他们性命。 李香江手有些疲软,嘀咕道:“大哥,这群读书人也太厉害了,从刚才到还没有一个人动作,这可比弟弟我进怡红院找姑娘累多了!” 找姑娘还累? 唐杰道:“你不说话会死啊!拜圣是读书人最神圣的事,待会被人发现,你要想留京都学院就再以没有机会,几分钟都坚持不了,你咱不回家种田!” 李香江听说发现要被开除,赶紧闭嘴不敢说话,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香儿倒是练家子的高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纹丝不动,哪怕是蚊子转来转去,也都保持不动泰山的姿势。 “天地悠悠以明鉴,天地久久以为长!上香!” 这时候,台上的孔申接过童子,手中燃烧着的香插在孔子前面的香坛里面,拜圣也算是真正的结束! 所有的学子才开始松动手臂,有的假装镇定,一幅笔直样子,盯着孔申,等待孔申说话。 要属前面的周浦最为笔直,他侧身见到唐杰拍了拍手臂,不屑道:“哼,一个拜圣便将其累的如此,实在侮辱,他竟然是我周浦的敌人!” 周浦旁边站着的一个是北洲贵族欧阳家的欧阳正华,欧阳正华指了指唐杰,说道:“云兄,他便是做春江花月夜的唐杰?” 旁边的周云道:“欧阳兄,相传唐杰七尺多高,为人风流,城里的女子都说他是羽扇纶巾的翩翩公子,那人行事随意,一个拜圣便累的如此,怎么可能是做春江花月夜,大名鼎鼎的唐杰!” “此事周兄应该最为清楚!”欧阳正华似笑非笑道。 两人都朝着周浦望了过去,周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因为欧阳正华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调侃周浦。 当初周浦做的被唐杰润色,然后周浦又被一首春江花月夜送出了天下奇玉,这份耻辱,始终成了周浦挥之即去的阴霾。 ------------ 第179章 拜圣(二) 周浦脸色铁青,他觉得欧阳正华并没有侮辱他,大周的人讲究豪迈,一般的言语,只要是汉子都不会放在心上,免得被人说成小肚鸡肠。 反倒那该死的唐杰,可恨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在诗会上面出丑,也不会被宋褒公憎恨。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唐杰! 周浦咬牙切齿,不过还是表现出无所谓,大方的表情,道:“没错!他正是唐兄!” 周浦这语气有些暧昧,一下子使得欧阳正华感觉到奇怪,不是说唐杰跟周浦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唐杰还说自己与周浦的关系是表面兄弟。 怎么今天周浦一口一个唐兄? 周浦似乎看到了欧阳正华奇怪的眼神,道:“想来唐中跟我有些误会,倒是让各位误会了!” 周云道:“想不到春江花月夜的作者,竟然是一个玩世不恭,随性而为的人。倒是让周云看走眼,听闻唐杰乃南洲人士,南洲素来没有大儒,莫非他是自学成才?” 周浦道:“唐兄才高八斗,曾自比孔圣,天下才人,不过区区,想来以唐兄的聪慧,一首春江盖大周,也不是运气!” 欧阳正华抬了抬头,这周浦有些心机,只是太傻,谁都知道你周浦跟唐杰是仇人,你表现如此厚颜无耻,倒是让人看了下落。 周云有些生气道:“区区山野村夫,穷山恶水,你看他眼里望向孔圣,似乎没有敬意,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盖过大周才人,当真是读书人的败类!” 周浦心里冷笑,这周云也是个愤青,听闻是周天子近族的公子,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主持“公道”,四处指点,听闻他有时候看不惯的,就会指着对方鼻子辱骂。 也正因如此,乔装打扮出门,进了赌场,惹了不少江湖人,因此惹了刺客追杀,差点被要了小命。 最后被绑架逃生,要不是他父亲出面,恐怕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果然是没有脑子! 周浦道:“唐兄才高八斗,我等读书人十分仰慕,唐兄鸿鹄之志,且是吾等揣测的!” “狗屁!什么狗屁!你看他那样子,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模样!”周云骂骂咧咧道。 孔申抬了抬头,他俯视下面,突然间见到唐杰,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孟老的影子。 那一年,大雪纷飞,外面的积雪覆盖在屋顶上面,周围是银山银树,树叶上面融雪哗啦啦压迫树枝。 孔申生了火,火光照亮整个屋子,屋子上面受热,融化的顺着房檐滴水,滴水打击地面,像是珠帘。 孔申与孟老同出师门,真圣子,端坐在蒲团上面,外面风雪呼呼,屋子里面火炉烧着热水,热水发出蒸汽。 真圣子用火钳摆弄着炭,道:“徒儿们,汝等学了儒学,你们心目中的儒学是什么?” 作为大弟子,孔申首先道:“师傅,徒儿以为儒学便是万物,宇宙太虚,万物峥嵘,儒学控天下而引圣王,忠于君,规于民!徒儿以为,儒学要想发展,必须依靠君王的力量,总有一天徒儿会让天子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君贵民轻!” 真圣子始终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摆弄烧炭,他又问道:“孟,你的儒学呢?” 孟老做了作辑,他随后摸了摸自己心,朝着真圣子跪拜,道:“师傅,何为儒学?徒儿曾是孤儿,深知百姓疾苦!儒者天下道,师傅曾说,仁义礼智信,徒儿以为儒学为民,发展真理至尚,崇尚爱德,尊老爱幼,知耻知礼!人之初,性本恶,儒学以在,规矩人行为,方知仁义,方知德行!徒儿以为,民贵君轻!” 真圣子坐在蒲团上面,突然间放下了火钳,盯着孟老,随后又望了望孔申,道: “徒儿,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爱人之心协和天地,以儒学左社会人际。遏暴政,缓矛盾,维秩序,稳天下,扬四方!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君贵民轻!” 孟老磕了磕头,道:“师傅,君贵民轻!何君贵,而民轻?” 孔申这时候道:“君乃神子!天授神权!” 孟子没有说话,真圣子叹气道:“孟,外面的积雪覆盖了道路,明日你们师公便会来访,去将外面路上的积雪扫干净!” 孟子道:“喏!” 随后第二天,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慢慢悠悠从外面走了过来。 那老人头发花白,身形消瘦,走走停停,腰间挎着葫芦,他手里的拐杖上面绑着金钱,金钱分为七星。 “师公!” “师公!师傅师公来啦!” 孔申首先见到易,随后朝着屋子里喊道。 孟老和真圣子出了房门! 易突然说道:“嗯?紫气东来?为何这紫气里面夹杂着金气,金气贵在,将有圣人?” 随后,易看了看孔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以后肯定是一方大儒!” 当时孔申还有些得意,随后易看了看孟老,叹气道:“汝子,命途多舛,将有贵人!可惜,可惜!若为起势,居为扬志!” 随后易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孟老。一旁,得意的孔申心想自己师弟将来肯定不如自己,为何师公对他刮目相看?要将玉佩送给他? 孔申只当做是易对孟老的补偿,只是后来易与真圣子讨论了好久,随后易已经不见了,真圣子红着眼睛说道:“徒儿们,师傅要去北方!你们可以出山了!切记儒学也不过一门学问!” 随后,真圣子收拾包裹,忧心忡忡朝着北方望去。当时孔申孟老两人年幼,并不知道他师傅所指的北方是哪里。 在孟老百般追问下,真圣子道:“冰原女儿国,你师公也游历天下,最后也会去的!汝等切记,儒学也不过乃为师创造的一门学问!” 随后,孟子选择了北方,孔申选择了南方!两人分道扬镳,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儒学传遍天下! 只是后来,北方有周天子,孔申不想去南方,他开始嫉妒孟老学识,陷害孟老,最终孟老被流放南方,孔申顺利进了北方。 不,他不是孟老!他怎么可能是孟老! 孔申摇了摇头,默默说道:“妖言惑众,满口胡言!你怎么能发展儒学!” ------------ 第180章 孺子不可教也 “不可能,兴许是我看走眼!他身上怎么会有孟的影子!孟啊孟,没帝王依附,你的儒学在这里行不通,儒学只有在我手里才能壮大”,孔申喃喃自语。 拜圣结束,就是入学演讲,无非是一些忠心君王,以及尊崇儒学的内容。 阎良也来了一次露露面,不过文人们似乎并不太喜欢阎良,当初阎良设计害死了蒹葭,蒹葭是东洲忠臣,自然阎良就被冠以奸臣的称号。 除了唐杰上前接近,其余一行人都觉得阎良作风不正,有辱没文人风骨,远远躲离。 这个时代,最怕的也就是风骨坏了,文人最看重的也是风骨,所以像周浦周芷若这样的,哪怕被唐杰折煞,他身边依旧围绕了不少结交攀谈的书生。 唐杰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孔申便走过去,有意私聊唐杰,在众人眼中,孔申缓缓行去,宛如闪闪发光的天神靠近,谁都想知道孔申要和谁交谈,倘若要是自己,那该如何应对? 不过,让所有人失望了,孔申穿过人群,最终定格在站姿疲软毫无建树的唐杰身上。 唐杰心里有些不愿面对孔申,毕竟孟老是他所长,孟子又为他做事,在法治当年,孟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孔申与孟老有仇,层层原因,理所当然唐杰心里也不欢喜孔申。 孔申道:“子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唐杰道:“吾乃南洲唐杰!唐平安!” 唐杰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尊敬,哪怕是拱手作辑也没有行行礼。 在书生看来,这书生狂妄无知,没有丝毫教养。 “汝便是唐太守之子唐平安,吾听过你春江花月夜倒是做的一首好诗,汝可愿意做我徒儿?” “什么孔大儒怎么会收这人当弟子?” “你们快看,孔大儒要收唐杰做弟子啦!” “孔大儒怎么会看重他,他长得没我英俊,也没我才气,孔大儒莫非眼睛瞎了不成?”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唐杰的狂妄无礼,在这群书生看来,就是异类。 怎么可能,天下大儒孔申怎么会收自己的仇人为徒?周浦脸色尤其难看,他心想自己好歹是西洲第一才人,多年来也做了不少名句诗,出名多年。他区区唐杰,不过最近声名鹊起,如何能得到孔申赏识?究竟是为什么?越想到如此,周浦心里越是难受,对唐杰的恨意宛如切肤之痛。 孔申见唐杰发愣,道:“怎么,你不愿意吗?莫非我孔申教不得你?” 孔申原本并无心思收唐杰为徒弟,作诗的未必就能驾驭他的精神思想,孔申自认为,他的思想学识已经超过了他师傅真圣子,真圣子没有做到的,他全都做到了。 儒门之中,有谁将儒学发展到如今? 不过唐杰他是南洲一方太守的独子,又是孟老区域的主宰,倘若收唐杰为徒,就能彻底打压孟老,无论哪一方面,唐杰本身就值得孔申投资。 唐杰并没有孔申那般想法,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喜欢孔申,唐杰道:“孔校长英姿铁血,如今儒学为天下大学,四海之内,谁人不知孔校长名声!孔校长在儒学发展上功不可没。不过,唐杰乃朽木,朽木不可雕,唐杰喜自由自在,不喜约束,恐难做孔校长高徒!” 前半句是对孔申成就的肯定,孔申听了还觉得自豪,到了后半句唐杰是委婉的拒绝孔申,使得孔申脸上有些无光,唐杰表现出来,分明是不答应的样子,孔申害怕自己再说下去唐杰还会拒绝,到时候就真的下不了台。 孔申只得道:“可惜!汝天赋之高,却不思进取,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孔申连续说了三次可惜,周围的书生便有些恼怒了。 “这唐杰竟然敢拒绝孔校长?” “唐杰他以为他是谁,孔校长可是周天子亲笔提名的天下大儒,诸子百家,能得到周天子提名的,当今世上,也唯有孔校长和王老。” 其中一个书生愤恨道:“哼,今日我马勇割袖已示决心,日后绝不会和唐杰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有所瓜葛,见了此人更绕路而行!” 周围的人纷纷投去赞赏佩服的眼神,有人道:“马兄精神,吾辈实在佩服!” 唐杰有些不悦,这孔申说什么不思进取,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彻底告诉了众人,他唐杰不过就是一个渣渣,简单的来说,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唐杰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诸子百家百家争鸣!取人所长,补己之短。天下大道,儒学仁义礼智信,有精华也有糟粕。当然这些只是,唐杰认为,唐杰这算狂妄了!”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唐杰并没有贬低儒学,甚至没有看不起其他诸子百家,只是说没一家都有自己的不足,一句取人所长,补己之短!却是让在场的书生都对唐杰刮目相看! 旁边的王老**了胡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小子,好聪明的小子!京都风云,日后必定将会被他搅动!” 王老旁边的那年轻考官道:“老师,我看他目中无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孔大儒面子,日后在京都,肯定没有他一席之地!” 王老道:“籽儿,你细细回味唐杰那一番话,诸子百家百家争鸣,儒学也并非就是经典。这小子想说的是,孔申你现在儒学发展的好,并不代表以后天下就是儒学的,倘若不吸取百家的精华,儒学最终也会被取代的!” 籽儿道:“师傅,孔大儒被一个晚辈教训,以孔大儒的性格,这会儿应该发火了!” 王老籽儿相视一笑。 果然,突然被一个后辈教训,孔申孔申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色瞬间变得阴霾。 抖了抖肩膀,冷哼道:“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城者坚定不移,且掺杂百家糟粕?以反自身精华!孺子心智不坚,不可教也!气煞老夫!” 孔申气的甩了甩袖子,便在众人的眼光中踱步离开。 ------------ 第181章 当街杀人 唐杰和孔申不和的消息,很久就传遍了整个京都,现在谁都知道,唐杰说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的话。 在学术上,没有一家会觉得自己的学术不足,那都是他们总结的精华,他们开山立派,不就是为了将自己的思想知识传播下去。 唐杰似乎成了笑话,只有极其少数的贵族,一些有远见卓识的人,当他们细细品味唐杰说的话,才会觉得真理。 学院的课程很轻松,唐杰也不想花时间浪费在上面,并不是唐杰看不起书院里老师的知识,而是唐杰觉得,自己不是考古学家,自己也不是一个文学研究者。 他只是一个匠人,一个雕琢雕刻的匠人,他站在了无数伟人的肩膀上。起码,他会选择,会选择性的听取。 唐杰和弑狼正在酒楼喝酒,就听见楼下的人说道:“不好啦不好啦!周府的公子打死人啦!” 唐杰等人下去,命案发生酒楼下面,街道的青石板上面倒着一个男人,男人身上满是鲜血,在男人旁边正是周云,周云的旁边站着两个奴才。 两个奴才凶神恶煞,瞧见地上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随后道:“这狗东西敢冒犯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周云理了理衣衫,不屑道:“这狗东西,弄脏了老子额娘新买的衣服,你要没死,老子就将你剁了喂狗!” 黎塘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弑狼浑身难受,只觉得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己一般。 旁边的一个小二,小声说道:“唉,可惜了!这瞎子谁不去撞,撞到了周府的公子周云,周云可是出了名的恶霸,整个京都城,谁见了他都要避开!这下可惜啦,只是弄脏了周云的新买的衣衫,就没了性命!” “怎么回事?聚众闹事,可是重罪!”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捕快。两个捕快凶神恶煞的盯着现场,见到周云,还不清楚周云身边,便道:“谁家的公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快随本官爷去官府!” 其中一个捕快,没想到倒是一个女捕快,女捕快脸色难看,道:“到底谁打死了他?你们没看到他手里有拐杖,是一个瞎子?” 周云昂了昂头,不屑道:“不就死了一个瞎子,京都每天都死人,莫非你还想把本公子关进大牢不成?” 那女捕快听了,顿时发怒,一拳头就朝着周云打去,周云的两个奴才也是武功不错,还有些招式,挡住了女捕快的攻击。 女捕快脸色冰冷,道:“妨碍官差公办,你们两个恶奴,今天赵蝶就要当众主持公道!” 然而,女捕快的武功并不是很高,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没过几招就被周云的两个奴才打败,身上的剑也被对方擒去。 女捕快赵蝶旁边男捕快,道:“大胆,妨碍官差报案,你们就没有王法吗?报上名来!” 周云旁边一个下巴尖尖的奴才,道:“哼!平章府的大公子你也敢惹,真是瞎了你们狗眼,你们还想将大公子抓进监狱不成?” 男捕快一听说平章府,马上就不敢说话,下意识拉了拉赵蝶,道:“老大,咱们走吧!去报告大人,这时,咱们做不得主!” 赵蝶有些不服气,当街杀人,竟然还不敢拿对方怎样,赵蝶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交代不清楚,今天你们谁都不准走!谁给你的胆子!” 赵蝶指着周云道。 周云不屑道:“你刚才问本爵爷,是谁给的胆子。本爵爷也想问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一个小小官差,让给你这般跟本爵爷说话?” 赵蝶闻言后,面色更是难看,周云已经不能用狂妄来形容,甚至是无法无天。 似乎躺在地上的死人,不是人一般,而只是一个畜生,一个毫不相干的畜生而已! 唐杰虽然心中凛然,甚至恨不得暴揍周云一顿,不过但面上却是尴尬一笑,他这一笑却也是无奈至极,他研究过大周律法,大周律法规定,士以上的,打死人,是不犯法的,只需要到官府缴纳一些银两。 唐杰道:“赵蝶官爷,今天这事不是你能做主的,哪怕你高到官府,你上司也只是让他缴纳银两。我劝你还是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周云诧异道:“唐杰,没想到是你。怎么你认识一个小官差?没想到你倒是狂妄,敢跟孔申争辩,也罢老子今天心情好,看在你面子上,只要她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老子便不跟她计较!” 周围的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平章府在京都也是大府,不是平民百姓能惹的,哪怕人家一个手指头,都会要了他们性命。围观的百姓同情死了的瞎子时,还同情那个主持公道的女捕快,心里都巴不得女捕快赶紧走,不要那么倔强,惹祸上身。 “你…欺人太甚!” 赵蝶拔剑准备朝着周云刺了过去。 唐杰一把按在上面,突然就是一巴掌,拍在赵蝶脸蛋上面,然后赵蝶整个人都愣着了,她没有想到唐杰会突然动手。 唐杰冷声道:“哼,你不过一个平民,今天你杀了他,诛九族,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人,你父母?人家是平章府大公子,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差!” 原本弑狼黎塘还对唐杰有些怨言,心想少爷何时变得这么怯弱了,一听见唐杰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一个平民杀了周云,后果是什么?平章府无穷无尽的报复,最终会落个什么下场。 “可…他当众杀人,不能这么放过他!我承认没有想过后果,如果会遭到平章府报复,赵蝶为了公道,也认了!无论如何,赵蝶今天都要将这畜生带进大牢!” 旁边的男捕快赶紧拉着赵蝶躲在一边,那女捕快还不愿意。 唐杰冷声道:“公道自在人心!” 周云嘲讽道:“你们都别管,让这小官差抓本爵爷,本爵爷倒是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 周云一笑,旁边的两个奴才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人大笑,丝毫不管周围议论纷纷以及憎恨眼光的群众。 ------------ 第182章 人吓人 “周爵爷这话却是说笑了,赵蝶,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官差罢了,还是一个没有权势,在也不能卑微的官差,周爵爷可是大名鼎鼎,整个大周谁人不知道周爵爷,哪怕是那西洲第一才子周浦见了爵爷,还不得恭恭敬敬打一声招呼,喊一声周哥儿! 爵爷身份尊贵,何须与她计较。传了出去,人家只会说周爵爷就喜欢仗势欺人,连一个小小的官差都不放过!届时,周爵爷在贵族公子里,可就成了他人口中的笑话! 爵爷不妨想一下,如何体现一个人的身份,自然要看他的对手,想当初周武王攻破秦国,他的对手正是千年霸王的秦王。 最终还不是成了武王的手下败将!倘若爵爷的对手是一个小官差,怎么能体现爵爷高贵的身份?唐杰虽然不才,却不敢与周爵爷相比,唯恐落了下风。“ 唐杰说的句句有理,马屁之中还带有捧高周云的意思,周云这才消气,依旧高傲道: “也罢,今天看在唐兄弟的份上,今天我周云便不跟你计较,还不快滚!” 赵蝶还有些不服气,要不是旁边的男捕快拉着,就欲争论,不过赵蝶也不傻,看得出来唐杰在帮她,拱手道:“阁下莫非就是春江花月夜的唐杰?” 唐杰道:“是非曲直,自在你心中!武功不行,却要学人出头,三脚猫的功夫连两个恶奴都打不过,也不嫌丢脸!有些事,你碰触不得,老子可不怕!这件事情,你们没资格掺和!” 唐杰指了指周云旁边的两个奴才道:“听闻周兄手下武功高强,不妨比划比划,这两个人我看着很讨厌,将他们手打断!” 周云反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有些兴奋道:“好呀,好呀!说了这么半天!你无非是想替这死人出气。咱们不妨打开天灯说亮话,不错,你这个身份,倒也确实有资格跟本王争斗。 不过,你身后的两个奴才看着就瘦不拉几的,怎么能打得过我的奴才!既然你都下了战书,周云怎么会惧怕!大定小定给我上!” 赵蝶眼神迷离,瞧了瞧唐杰,旁边的男捕快道:“大姐,人家是贵族公子的较量,哪里轮得到我们这等奴才掺和,你要真想报仇,就赶紧离开,别给人家唐公子添乱!” 弑狼道:“黎塘,老子就说少主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咱们杀不得那白脸公子,便打断这两恶奴的腿,也让他看看,咱们唐府的人可没有庸人!” “黎塘正有此意!” “哼,口出狂言!看看谁的腿先断!” 大定小定肌肉雄浑,仗着庞大的身躯上前攻击弑狼黎塘。弑狼本身力气就大,大定一拳准备攻击弑狼胸口,弑狼突然间反手一抓,拉住他手臂,道: “孙子,当初你爷爷杀人的时候,你***不知道有没有长大,想跟你弑狼爷爷比力气,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狗儿上树!” 弑狼抓住大定的手,用力一拉,就听见大定的胳膊发出咔嚓骨头的声音。 弑狼发了狠,大定痛苦哀嚎一声,弑狼龇牙咧嘴笑道:“爷爷还没要你性命,你怎么就难受的叫了,地上死了得瞎子,可听不见你杀猪的叫声。” 黎塘武功也不弱,抽出匕首,在一瞬间就将小定脸上划得血肉模糊,黎塘舔了舔匕首上的鲜血,道: “这他酿的怎么还是冷血,老子还以为是热的,老子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冷血啦!” 说完,黎塘就盯着小定的胸口,小定满脸鲜血,早就吓得不知所措。 突然间,就撒腿逃跑,也不管旁边的周云。 大定也想逃跑,刚转身,就被弑狼抓了个正着,弑狼冷笑着扭了扭大定肩膀,大定疼的脸色发白,整个人一下子瘫痪在地上。 弑狼道:“老子弑狼动的手,整个京都人,没人能接你肩膀,以后你左右手就算废了,还看你敢不敢随便当街杀人!” 短短时间,周云的两个手下一个逃跑,一个成了残疾,周云脸色苍白,双腿哆嗦。 亲王世子,爵位之贵,尚在郡王之上,不要说你不过区区一个太守之子,就算是欧阳正德,怕也没资格为难周云。 周云有些害怕,声音都颤抖,道:“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 弑狼舔了舔嘴唇,黎塘舔了舔匕首上面的鲜血。唐杰自己都被这两人看得毛骨悚然,更别说周云。 “好!好!” 旁边的百姓突然齐声叫好起来,纷纷都为唐杰主持公道叫好。 唐杰道:“周云兄,你那两个奴才看来不行,一个弃周云兄而去。另一个也想逃走,只是可惜被我手下抓了回来。周云兄,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的比划,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弑狼道:“老子什么都没,改明儿要是惹毛了老子,大不了入山为寇,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游侠。” 黎塘舔了舔匕首,道:“黎塘最喜欢冷血啦,只是不知道,大周哪里还有冷血!” 面对唐杰的嘲讽,周云又气又恨,又害怕唐杰两个手下不敢说狠话,心里愤恨两个奴才不争气的同时。 突然间想到曾经被山贼折磨的日子,那群亡命之徒,如今也没有被他爹爹捉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人只有比他更狠的人才能制服。 周云竭力握住自己发抖的双手,支支吾吾道:“算你厉害!周云改日再向你讨教!” 唐杰笑容微敛,道:“弑狼,听说前些日子终狼进城了,他可是用毒高手,无味无色,他配置的鹤顶红,只要蘸了一点,放进井水里,就可以毒死十头牛!改明儿让那小子给我配点毒药,要是哪一天有人刺杀我,老子也好与人同归于尽!” 弑狼知道唐杰吓唬周云,便道:“少主,终狼那小子比老鼠还能藏,他要盯上了谁,必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一直折磨对方。这小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弑狼也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周云听的毛骨悚然,哪里还敢生出一丝报仇的心思,这南洲蛮夷,果然不怕死,一个用毒杀人无形,一个力气可以举大鼎,另外一个茹毛饮血。 天啊,这些都是些野人!周云算是打定主意了,日后少接近唐杰,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 第183章 唐狂生也有良心 “可惜让这主谋逃跑啦!真是寒气!”赵蝶生气道。 旁边的男捕快赶紧道:“赵姐,人家唐公子说的对,咱们没权没势,你能干嘛?惹怒了平章府,连大人都保不住你!唐公子说,什么样的人,得看什么样的对手,咱们只是小官差,这天底下不平等的事那么多,不是咱们能管的。赵姐,你可千万不能惹祸上身,枉费了唐公子的一番心意!” 赵蝶摸了摸脸颊生疼,有些不服气道:“你看他刚才打我,可有留手,现在姐姐脸还疼着,要是不回去敷鸡蛋,明儿肯定就青了!什么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男捕快揉了揉脑袋,不敢接话,以前赵蝶都是大大咧咧额的,今天倒是表现出了小女子的模样。 弑狼傻不拉几,摸了摸头,道:“少主,刚才弑狼还在心里骂你,请少主恕罪!那直娘贼的周云,什么狗屁平章府,惹毛了老子,大不了一把火烧了就是!” 唐杰道:“少来这套,你要是叫我恕罪,也不是这幅表情。弑狼做事不要不顾后果,这瞎子被人打死,咱们为他出头,又能怎么样?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死的只是一个瞎子,哪怕告到皇宫,又有谁会为一个瞎子做主?这次咱们得罪了平章府,以后可要小心一点!” 弑狼道:“少主放心,平章府那群贱人敢来,弑狼一定要他们尝尝老子铁拳头!” 黎塘道:“好啦!好啦!这次要不是有少主,换了别人,不仅瞎子要白白死了,连刚才那小官差也会受尽屈辱。在世家人眼中,人命不过是路边的野狗罢啦,死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弑狼闭口不言,事情的确如黎塘所说,世家眼里,人命又算什么! 唐杰指了指地上的瞎子,瞎子身体已经僵硬,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凌乱不堪,嘴角流着鲜血,唐杰看着怪可怜,有些不忍心道:“这瞎子看着怪可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的人?” 弑狼操着大嗓门,道:“汝等可认识这瞎子?” 旁边的百姓相互看了看,人群中央,其中一个老人,老人旁边跟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老人眼神犀利,杵着拐杖,朝着小丫头说了几句话,小丫头就怯生生走出人群。 突然,小女孩眼泪洋洋,就开始趴在瞎子身上,大哭道:“哥哥,哥哥你怎么就走了!谁杀了我哥哥?” 小女孩眼睛里闪过熊熊恨意,连唐杰都觉得浑身颤栗,突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神。 弑狼道:“小丫头,可不是我家少主杀了你哥哥。你哥哥死得惨,是被平……” 弑狼还没有说完,唐杰就说道:“弑狼住口!” 唐杰道:“我现在不能告诉杀你哥哥的仇人,杀气你哥哥的人,权力极大,哪怕是我也不敢惹。他两个,奴才被我手下打伤,一个残疾,一个毁容,活下来也生不如死。你小小年纪,要想报仇可没有本事,要是不想白白送死,就打消报仇的念头!你还有没有亲人?” 小女孩身子一软,道:“自小我与哥哥相依为命,哪里还有亲人,我不管我就要报仇!你要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 黎塘道:“你这丫头,冤有头债有主,你还想杀我家少主,要不是我家少主,杀你哥哥的两个奴才,都还逍遥快活着,当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个小女孩倒是意志坚定,只可惜不知天高地厚,唐杰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好,我倒是喜欢你这股狠劲,你要是想为你哥哥报仇,你就跟着我,以后等你长大,我自然会告诉你仇人。” 小女孩突然跪在地上,磕头道:“我叫腈纶愿意跟着你,只要你抚养我长大,告诉我仇人。” 小女孩一切动作,在外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旁边的老头点了点头,朝着那小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丫头,他便是唐杰,咱们太平道的兴衰,可就全在你身上了!” 黎塘道:“公子,这丫头怪可怜的!以后让他跟着黎塘吧,黎塘正好有个妹妹,可以照顾这丫头!” 腈纶拉着唐杰衣袖,道:“我不管,以后我就要跟着你!” 腈纶眼里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唐杰叹息,道:“行吧!就让他跟着我!” 唐杰从包里取出来一锭银子,命弑狼去找一些人,将瞎子埋了免得丢失街头! 那瞎子其实没有身份,孑然一身,全身也没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很快就有人过来领了银子将瞎子抬到荒郊野外去埋葬,守城的官兵还打算问清楚为什么死了人,当弑狼在他们耳边一说是平章府杀了人。 两个官兵就再以不敢阻拦,很快就放行两人离开,生怕惹了晦气。在京都,死人不少,不过专门有一种职业,收敛尸体,还有专门做法事的和尚。 不过,无论哪种职业,面对死人,还是打心眼里害怕,而且这个时代人们信奉神仙鬼神,就更别提多恐慌,路人见了死人,生怕对方患了绝症沾染晦气。 埋了尸体,唐杰又花钱请了和尚做法事,黄道吉日这些完全就免了。能做到这步,唐杰已经算得上莫大的仁慈! 很快,周云怂恿奴才杀人的消息就开始在京都流传,平章府这下出了名,周德害怕儿子遭到别人报复,囚禁周云不准出去。 官府做做样子,到周家问口供,然后还没有到门口,就被下人扔了一锭银子赶了回去。 同时,一些知情的书生,也听到了唐杰路见不平的举措,他们惊讶的发现。 原来趋炎附势,狂妄自大的唐杰唐狂生,竟然还有善良的一面,天性未泯。 不过,没有人会同情那个瞎子,只会指点江山评论唐杰的做法利弊,他们甚至有的人还为此高兴的一同聚会到青楼吟诗作对,风流快活。 美其名曰,唐魔头唐狂生,竟然也有弱点,他心也未必就是黑的! 唐杰不知道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成了天桥说书先生口中的大侠,手持银光小枪,身披黄金甲,大喝一声,平章府的两个奴才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爷爷,放过奴才吧!” ------------ 第184章 狠心 妖月儿这几日身体见好转,自从那日元气伤了之后,就在唐杰院里疗伤。 城里白莲教妖人,在阎良的捉拿下,销声匿迹,阎良宁可杀错一千,也绝对不放错一个。整个京都人心惶惶,好在最近阎良收了手,似乎京都的大街也不在弥漫着鲜血。 不过菜市场的人头从来没有断过,时不时都会有野狗悄悄摸进去,叼出一个头颅,躲在另外一边咬的吱咯作响。 归海更是没想到,曾经自封天下第一刀客的他,如今他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成了江湖人甚至是全天下的笑话,毕竟这几年作为白莲教实在让百姓憎恨。 腈纶就仿佛认准唐杰似的,随时都跟在唐杰屁股后面,腈纶是太平道腈魏的孙女,这些年有了白莲教蛊惑人心,太平道早就没落。 太平道曾也是大教,太平道以为,芸芸众生,众生平等;太平一道,教徒不分贵贱高低。只是是人都会分高低贵贱,都有尊崇社会地位,众生平等,在唐杰看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念想。 唐杰进了房门,妖月儿还躺在床上,妖月儿还以为是送饭的丫鬟,正准备呵斥对方出去,见到是唐杰,眸子里先是一喜,又觉得这色鬼来干嘛?莫非是打听白莲教的事?白莲教最近损失惨重,妖月儿甚至生出了疑惑,白莲教真的能一统天下,白莲教才是真正神的代言人吗? 妖月儿道:“呦,今儿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唐杰唐狂生吹来啦,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呀!” 唐杰唐狂生,整个京都的读书人都这么称呼唐杰。他俨然成了京都所有读书人眼中的狂妄之徒;京都甚至有酒楼明确规定,唐狂生若是喝酒,酒菜饭钱一律五折。 唐杰道:“府里养了一个妖怪,这几日倒是消停不少,我要是不来看看,还不知道妖怪又要兴风作浪。府里的丫鬟翠儿说,饭菜不和你胃口,你喜欢吃什么,改明儿我便叫厨房给你做!” 妖月儿只穿着白色睡衣,突然间起身,妖月儿身材饱满,特别是是饱满的胸脯,将胸片撑了大块春色。 妖月儿靠近唐杰跟前,刚好达到唐杰额头。唐杰见妖月儿下意识靠了靠自己,心想这妖女又要诱惑自己,望着妖月儿臀部上的薄纱衣襟衬托她妈风韵的身材。 唐杰喉咙一干,推开妖月儿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你要拜托我什么事!” 妖月儿咯咯笑了两声,心想唐杰还是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黄毛小子,自己堂堂白莲教圣女,怎么就总是被他欺负,莫非他是我妖月儿命中克星不成。 妖月儿道:“城里官兵最近也消停了,我要出城!” 唐杰眉头一皱,道:“你们白莲教总说自己是神之子,上天的代言人。神又怎么会干出奸淫辱虐的事情。” 妖月儿皱眉道:“咱们白莲教未必就是清流,总会有几条鱼坏了河里的规矩。我师傅说过,众生皆苦,只有入了白莲教才能超脱凡尘,飞升天堂!” 唐杰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门外弑狼送来一把崭新的剑,随后便掩了门出去。 唐杰道:“江湖险恶,人心不古。我非江湖人,不想理江湖事。既然你伤好了,便拿着这把剑走吧!” 妖月儿紧紧盯着唐杰眸子,道:“你这是打算赶我走了,是不是怕我连累你。” 唐杰闭口不言,妖月儿拿起了剑,道:“那疯牛道士,我已经替你杀了,道教的人拼了命铸造你说得望天境,整个道教的人都疯了;他们用尽了所有的材料,就是没有找到你说的东西,你自己当心。我妖月儿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让你赶我走!” 说罢,妖月儿当着唐杰的面换衣服,薄纱顺着妖月儿光洁的皮肤慢慢滑落。 唐杰闭了闭眼睛,妖月儿眼角累出一丝眼泪,很快就抬起头,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妖月儿道:“你救了我性命,你也看了我身体,咱们两不相欠!以后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妖月儿很快就披上了衣服,她拿着短剑,推开门,门外的院子空空如已。 只是,这个熟悉的地方,如今看来是多么的陌生和厌恶。 等待妖月儿离开,弑狼望着妖月儿背影,叹气道:“少主,妖姑娘的心思,你怎么…” “白莲一教,作恶多端,如今我都是自身难保。” 唐杰话锋一转,道:“昨晚上那个嫌疑人,你们可曾查出来他的身份?” 弑狼道:“想来应该是平章府的人,黎塘已经将他扔在旁边废弃院子里的井里。刚才柳当家命人带话,说城里的店铺已经布置好了。佐殃交代给公子店铺,以前是一个米店,后来那米店莫名其妙隔三差五就要死人,成绩人都说那店里有鬼。所以一直到现在还废弃着!” “莫名其妙死了人?这倒是有些意思,佐殃这女人能害死前太后,但凡皇宫里的人,都被她杀了干净。要不是周毅来了,换掉了他心腹,佐殃还真可能掌握京都。佐殃给我的店铺,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他联络以前旧将的地方。至于,为何会莫名其妙死人,还真是伤脑筋!” 唐杰踱步一会儿,想到妖月儿形单丽影,毕竟是一个受伤的女子,有些不放心,便道:“你去跟着妖月儿,保护她出城在回来。” 弑狼点头一笑,心想公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关心人家姑娘,还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妖月儿脚踩狂风,很快出了府里,白莲教损失惨重,原本驻扎在京都的密探,这下都死得干干净净。 归海刀客那个懦夫,要不是他召集城里的探子到袁府,官兵们也不会发现异常。 这个有勇无谋的人,实在是懦夫,喜欢南昌家的甄虞,不敢开口,隐姓埋名便做了南昌家的下人,一直默默躲在屋顶偷看人家。 这下,人死了不说,还连累白莲教元气大伤。 “师傅?你曾说,白莲教通神,能打开天国粮仓,那为何世上还会有人饿死,莫非天国也没有粮食了吗?” ------------ 第185章 不出名的唐狂生 柳月昭开得店铺请唐杰过去做客,柳月昭如今有了名气,而且在唐杰帮助下,变得风生水起。 三人来到门前,马上就有两个身穿蓝色袍子的店小二,提着水壶迎了上来,他们显然是不认得唐杰的,同时向三人深深一揖道: “客观欢迎来到柳月昭,咱们柳月昭最近新店开业,店里所有的东西一律八折。同时,只要消费十两银子,还是赠送柳月昭会员资格。” 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的柳月昭,赶紧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咱们东家都不认识。还不快下去招呼客人!” 那店小二不由多看了唐杰等人两眼,这才发现眼前的年轻人雍容华贵,跟平常的少爷大大不同,没想到对方年龄轻轻,竟是是东家。 柳月昭转向唐杰,道:“少主,酒菜已经备好啦!还请楼上上座!”” 唐杰道:“柳当家好久不见。” 这时候,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少爷进了门,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一个下人,旁边的下人吵着道:“店家,俺家公子到啦!还不出来招待!” 唐杰道:“没事柳当家,你去招待,我等先上楼!” 那下人见到柳月昭笑着过去,柳月昭身段好,下人眼里有些着迷,旁边的公子哥咳嗽一声,下人才道:“俺家,公子可是章程白公子,他父亲正是大名鼎鼎的白老爷,公子刚封赐正准备上任,到了你们店,老板娘你可要好生招待。” “章程白公子呀!您来到咱们店,当真是咱们店的福气!快请上座!” 其实柳月昭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甚至连他老子也是第一次听说,可无论认不认识,至少面子上都得假惺惺的客套一下。 “原来汝便是白公子,闻名不如见面,在下唐杰。” 唐杰行了礼,章程白公子和还有旁边的姑娘也还了一礼,毕竟不知道唐杰,是什么来路,既然听说过自己名号,肯定也是身份不低之人。 在京都可是名门世家占据,而且最近京都学院招手了大周大多数贵族弟子。 “白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浏阳!” 这时,背后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浏阳?他的父亲是太史令浏山,论官位虽然只是一个从五品,可是在朝中的地位却非常重要。 听说是京都学院的博士,负责管理书籍,目前正在编撰大周至趣,是大周有名的饱学大儒。 浏阳虽然没有向他们介绍,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告诉了周围所有人,自己很厉害! 柳月昭看得好笑,唐杰唐狂生,连孔申都敢怼的人,你们几个后辈,还真是……柳月昭生怕别人知道了唐杰的身份,店铺刚才,也需要一点名气。 只是,浏阳白公子,你们可别… 柳月昭亲自在前方引路,领着几人向楼上走去。唐杰还是头一次出来参加这样的开店活动,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东张西望,就像红楼梦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只是唐杰觉得有些可惜,这种时候,就该放放鞭炮庆祝一下。 三楼贵宾,已经有多人抵达,坐在桌子上面品茶。三楼不一样,价格最贵,而且清净,楼道便还有专门等待小二,就等着招呼客人,每一个客人上楼,都会说一声:欢迎光临! 至少,在这个时代看来,是很有面子很有逼格的! 大多数是读书人,还有贵族公子,三五成群,一边聊文学,一边摇头晃脑,或者是开始鼓吹牛逼的事迹! 他们不是为了酒菜多么好吃,不是为了多么省钱,完全就是为了面子! 唐杰过去的时候也参加某些社团的,刚刚来京都还卖弄过一番,不过显然现场的人没有谁认识他! 浏阳显然经常参加各种活动社交,加上他爹本身就是五品官,还是京都大学的官员,他的出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些认识的中青年赶紧过来套近乎。 时代无论如何变化,关系始终是重要的网络。 浏阳很快被众人包围,一时间顾不上照应白公子。作为狂生唐杰,自然而然地被冷落到了一旁,他也无所谓,自己找了个临窗的位置,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欣赏着窗外长天一色的景致。 柳月昭笑了笑道:“少主,他们还真是不识活佛却泥菩萨!” 白公子二十有三,生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傲慢冷漠,无论谁上前见礼他都是这幅表情,甚至连头都懒得点上一下。 白公子,他以为他是谁,自己没听过,反而是浏阳,才是今日的主角。他爸可是京都学院的,人家可是京都学院正正经经的官员,以后能不能进去还得和他打好关系。 白公子和浏阳之间其实没有太多交集,只是所有人都朝着浏阳去了,白公子旁边又跟着女眷,自然有了比较的心思。 不过听说人家老爹是京都学院的官员,看来自己就老老实实装哑巴才好,免得抢了别人风头,惹了厌恶。 白公子向唐杰看了一眼,却见唐杰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桌前,扭着头望着外面的风景,似乎根本没有关注到这边的事情,这才心中起了心思,自己没有名气,不如拿他做个垫脚石? 穿过那群人,白公子才走过去,拱手行礼道:“唐公子,他们都在交流,唐公子怎么不过去?” 白公子目光因为心虚垂落了一下,然后唇角露出淡淡笑意,笑容中多少显得有些诡异:“这不是白公子吗!唐某倒是觉得人多的场合不适合我,还不如独自一个人喝喝小酒来的了快活!免得去那边讨晦气!” 白公子面色不喜,心说你早就看到我被冷落了,有什么好装的,笑眯眯道:“唐公子能够亲临柳月昭,在下久仰唐公子诗词文章,冠绝一方,今日我终有幸得见唐公子,适才起了心思,想要和唐公子比较一番。” 白公子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唐杰见所有人都转了过来,这才心想,好你个小子,原来是有备而来! 旁边的柳月昭摇头,道:“年少轻狂,就要吃苦头了!” ------------ 第186章 酒鬼钟馗 别人不知道唐杰何许人也,柳月昭却是很清楚,她命人请了店里书写的先生过来,就等着记录。 白公子,道:“唐兄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白公子在众人的眼光中,将手里的折扇打开,随后缓缓踱步,在众人的眼光中,缓缓道:“ 身试彩凤双飞翼,他朝艳艳可攻日;虽九死其犹未悔,卷地风来忽吹散;恰似一江向东流,两岸尽展绿蓑衣;不识塞外蒙古包,微澜恐惊睡美人;昆山玉碎凤凰叫,不曾闻过塞外人;兴酣落笔摇五岳,朦胧烟雨江南春。” 白公子刚刚吟完,整个阁楼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白公子依旧摇着扇子,笑意盈盈。那模样,宛如飘逸洒脱的公子。 浏阳身后的一个老人,还在静静品酒,杯子没有放下,随后开口道:“微澜恐惊睡美人!好诗,好诗!南昌家族的白敬亭白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听闻白敬亭公子三岁便可作诗,五岁更是没有先生敢指教,今日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柳月昭旁边的伙计,道:“东家,奴才也听不明白,情况到底怎么样呢?俺这心里急的很,你说咱们东家会不会比不过那白脸小子呀?” 柳月昭眉头一皱,道:“这白敬亭白公子,不简单!他一首吟春,包含万千,这么短时间内,绝计是做不出来的,应该是有备而来,看来咱们东家今天有些困难了。” 那店小二道:“俺听着那白公子做得,也觉得高深莫测,咱们东家可千万不能输呀!” 浏阳突然间拱了拱手,道:“白敬亭白公子,今日一见,甚是钦佩。白兄一首吟春,恐怕便是今日的名头。” 这时候一群人就开始过来攀附白敬亭,白敬亭嘴角一笑,有些不屑,果然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刚才还冷落自己,现在倒好,一下子就过来巴结自己。 都说京都卧虎藏龙,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浏阳道:“唐兄,白兄一首吟春,实在无懈可击,白兄文采卓越,唐兄若是比不过,便认输吧!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弑狼有些不服气,这小白脸分明就是过来挑衅公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拿自己少主积攒人气,少主若是服输,以后传出去盖过大周春江花月夜竟然败了,那他白敬亭的名声可就彻底名扬天下。 白敬亭旁边的女子,望了望唐杰,有些担忧,怯生生道:“相公,刚才那公子说他叫唐杰,整个京都还有谁唤作唐杰,莫非他便是唐狂生唐杰吗?”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唐杰嘴角冷冷笑了一下,他忽然道:“柳月昭,拿酒来!” 柳月昭脸色一喜,少主果然是真男人,如今这气势汹汹,想来已经是有了对策。 柳月昭命人取来一个只有烧瓶大的酒坛子,唐杰有些不悦道:“阿弥坐地成佛,老子酒中修仙!柳当家,你们店里的美酒,怎么一小点,怎么够老子喝?” 柳月昭笑吟吟道:“东家,你可别小看了这一瓶小酒,东家哪怕你是酒中仙,品尝一口这柳月昭美酒,保管你东家也会觉得如蒙修仙!” “老子便不信,什么酒这么刚烈!” 唐杰一口便将烧瓶里的白酒痛痛快快喝了干净,这才脸上火辣辣,唐杰一下子摔破酒瓶道:“好酒,好酒!柳月昭,你这酒哪里来的?怎么似天上的琼浆玉露一般?喝的老子头晕!” 柳月昭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东家,你咱就忘了,这等美酒下肚,哪怕神仙也得醉咯!” 唐杰忽然癫狂起来,抽了抽剑,左右摇晃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唐杰吟诵罢,整个人就趴在了桌子上面呼呼大睡。 旁边的一个汉子不信,道:“当家的,你们什么酒,这么霸道,别人都叫老子钟馗酒鬼,今日我便要尝尝你们柳月昭的美酒!” 柳月昭道:“琼浆玉露,又且是凡人能品尝的,也罢今日柳月昭开门大吉,便让各位尝尝。柳月昭可说好,此酒一瓶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柳当家你当是真的卖琼浆玉露这么贵,老子钟馗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银子!给老子来两瓶,老子就要看看,什么酒能让我喝醉!也好,让老子试试这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抬了一瓶同样模样的酒过来,只不过上面用红盖头盖着,周围覆盖着花朵,看着就让人觉得高贵! 柳月昭道:“此酒名为玉露,整个天下,也唯有南洲才有,不过柳月昭却偶然得到。官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尝尝!” 钟馗不屑道:“哼,老子钟馗便要尝尝,什么酒来的!刚才那唐小子喝了一瓶就醉了,还自称酒中仙,老子看来是酒中废物才对!” 钟馗将银子放在旁边的帷幔上,然后一下子抬起了酒,刚刚打开,就有一阵特殊的香气飘散在整个阁楼。 阁楼围了不少人,大家都仿佛精神一阵,突然间脑海里都冒出一个念头,这到底是什么酒? 余下的人都等着看好戏,什么酒刚自称玉露! 钟馗不屑的将玉露一下子倒进嘴里,突然间就觉得喉咙疼的厉害,然后仿佛无数翻滚的液体冲击食管冲击嘴里的腺体! 钟馗还只是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就尚且如此,在场这么多人,钟馗夸下海口,现在喉咙难受,嘴里还有这酒火辣辣没有喝进去。 千万不能吐,可千万不能吐呀!老子可是酒鬼!钟馗不断告诉自己! 在场的人都见到钟馗脸色难看,因为他嘴里一直含着酒,所以周围人见他,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最后钟馗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嘴里剩下的酒。 马上开始呼呼喘气,道:“他…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酒!” 钟馗吐了,很快就有店小二过来打理,柳月昭道:“都告诉官人了,这酒名叫玉露,刚才柳月昭忘记告诉官人,这酒神仙一瓶都能喝醉,凡人要是喝,自然要一口一口的泯!” ------------ 第187章 白敬亭 柳月昭命人取了清水,钟馗接过漱口,白公子旁边的下人有些不服气道:“兄弟,不就一瓶酒,至于你醉的不省人事!说什么酒鬼,我看分明是酒草包,就你那酒量,俺家小狗都比你强!” 众人一阵哄笑,钟馗面子上挂不住,有些脸红,道:“你这奴才,俺说了酒霸道,你要不相信,俺这里还有半瓶,你要是能全部咽下去!这黄金就是你的了!” 钟馗从包里摸出一锭金子,金子闪闪发光,周围的人开始怂恿,白公子的下人道:“你要不信,自己上去试试,不就不知道啦!” 白公子旁边的女子笑了笑,有些担忧道:“阿福,这酒有古怪,你别上去!” 旁边的浏阳有些不开心,道:“不就一烧瓶的酒,小子我说你要是不敢上去,咱俩的下人可准备上去喝了,给个痛快话,到底去不去?” 白公子咬咬牙,道:“阿福,不就一瓶酒,去不能损了咱们南昌家的威名,你要是喝了那瓶酒,我就求爹爹还你清白身份!” 这一下阿福,马上就不淡定了,还了清白身份,以后可就不是一个奴才,而是一个良民,蒙提多诱惑人! “喝,老子就让你这酒鬼看看,到底谁是酒中仙!” 阿福接过钟馗手里的烧酒,钟馗笑道:“小兄弟,刚才老子可没有下咽,你倘若喝下去,可要小心你胃口!” 阿福道:“还用不着你担心!” 阿福一口便将剩余的酒喝进肚子里,众人都盯着他看,阿福一时间被呛的说不出话,只感觉胃里有一股火在疯狂的燃烧,嘴里也有许多未咽下。 白公子旁边的女子道:“阿福,快吐出来,小心伤了你胃!” 阿福憋了憋,再以忍不住一口吐出来,瓶子也随之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打碎! “少爷,阿福肚子疼!” 阿福突然间就躺在地上,开始动弹四条腿,剧烈嗯抖动,痛苦地哀嚎着。 钟馗道:“老子早就提醒过这小子,不信老子的话活该!” 柳月昭道:“唉,可不要闹出了人命,这等玉露,可不是凡人能承受的!来人,快去请马郎中过来给这位小兄弟看病!” 这时候,唐杰突然间从桌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茫然,错愕的望着周围的一切,道:“贼娘子的,这酒还真霸道,差点要了老子命!玉露,好一个玉露,天下烈酒出玉露,玉露只在柳月昭!好酒,好酒!” 钟馗忽然间变得慷慨激昂道:“好汉子,能吟如此刚烈的酒,这酒中仙的身份,老子酒鬼自愧不如!” 柳月昭取了小火,朝着剩下的酒一点,那火苗忽然呼啦一下子窜的老高,众人这才发现,这酒多么霸道! 唐杰能吟一瓶实在是酒中仙。 唐杰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哈哈,毕生品酒,唯有玉露让老子醉过!” 白公子脸色并不好看,刚才唐杰醉酒吟春,盖过他诗,如今又一首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彻底将他的风头盖了过去! 这下,有了读书人的诗,柳月昭的名声算是彻底打了下来,柳月昭朝着唐杰悄悄眨了眨眼睛,心想公子真是足智多谋,一番演戏,将现场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浏阳突然间朝着唐杰拜了拜,道:“敢问唐公子何方人士,唐公子一首吟春,夺了魁首,如今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恐怕这天下酒剑仙的名头,非唐公子莫属!” 唐杰笑了笑道:“区区名头,唐杰并不在乎,只是这柳月昭美酒,当真醉人!” 弑狼摇摇头,朝着黎塘比了比眼神,悄悄道:“黎塘,少主与柳当家只是简单对视了几秒钟,就出了这番主意,还真是奇才!” 黎塘道:“公子的智慧,黎塘可我远不及,当初公子以一己之力,让扬志百姓富足,试问整个天下,还有谁能如此!” 整个天下还有谁如此,恐怕整个天下也没人如此! 白敬亭旁边的女子,朝着唐杰拜了拜,道:“南洲唐杰唐狂生,南昌家总算见识了唐狂生的厉害,小女子实在佩服!” “唐杰唐狂生?” 白敬亭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道:“汝便是唐杰唐狂生!” 白敬亭只差握着唐杰的手,道:“唐兄,你一首春江花月夜实在让小弟佩服,如今又有了吟春,本来未当面见过唐兄,还不知唐兄名声,还以为天下人夸大其词,如今亲眼所见。敬亭……” 白敬亭有些说不出话,旁边的柳月昭道:“白公子,您且稍安勿躁,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你啦!” 那女子呵呵笑道:“我家相公想来崇拜唐公子,相公说天下大儒,可不见得是孔申,南洲孟老不见得比他差!可天下诗仙,必定是唐公子!” 浏阳突然间吓得不敢说话,本来腹中还有万千言语,就要准备说,还想求他爹爹将唐杰弄进京都学院,这让人看看他找到的天才。 什么,他竟然是唐狂生,连孔申都敢当面对峙的狂生,他爹爹就曾教育浏阳,天下学派,非一家一言,唐杰所言,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为真理!孔申小肚鸡肠,眼里容不得后辈! 弑狼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是在宣高胜利,看到这厮的笑容总觉得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坏意,众人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粗俗的话儿。 可看到旁边的唐杰也跟着一脸没心没肺的笑,白公子又有些后悔了,这厮应该是个纨绔江湖汉子,保不齐刚才的几人的配合,就是引自己上钩,只是刹那间的灵光闪现。 白敬亭就突然间觉得自己中了骗,他悄悄闻了闻唐杰瓶子里的酒,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味道,不过是清水而已。 原来,原来刚才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自己傻不拉几成了推动演戏进展的人。 白敬亭苦笑着望着唐杰,那厮还正在朝着白敬亭笑,旁边的柳月昭更是低着头,似乎在喃喃自语什么。 “相公,你总算看出来啦!刚才我便想提醒你,没想到你却是心急了,唐狂生就等着你上套了!” 白敬亭听了自家娘子的话,突然间笑了出来,也罢被自己偶像算计,又算得了什么! ------------ 第188章 赵天 “浏阳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从楼下走上来一个肥头大耳,歪瓜裂枣的中年男人,男人认识浏阳,挤了挤位置,看见唐杰做的地方比较顺眼。 “原来是赵天兄弟!”浏阳回了回礼道。 赵天见到阁楼人有些多,便有些不高兴,道:“掌柜的,你们柳月昭,怎么什么人都可以上楼,连奴才都放进来了!掌柜的,你不知道奴才与狗不如入内吗?” 柳月昭因为这充满侮辱性的一句话,俏脸失了血色,一双美眸也变得黯淡无光,她虽这些日子风光,可毕竟出身卑贱。 要不是唐杰的赏识,如今还是做着人肉生意,奴才与狗不得入内,仿佛是魔咒一般,使得柳月昭极为不舒服。 浏阳并没有觉得赵天的话,哪里不对劲,反而有些赞同,的确这阁楼的人是有些多了,自己可是贵族,贵族依然要上高台,要体现与别人的不同。 白敬亭旁边的女子,白娘子有些不高兴,道:“相公这人是谁,好生自大!” 白娘子的声音不大,旁边的人听的清楚,赵天旁边的奴才,不屑道:“哼,连赵天赵相公都没听过。还想在京城里做生意吗?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这条街上,只要赵相公一句话,谁敢不听!” 原来就是当地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唐杰道:“看来几位今天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收保护费的?” 赵天旁边的奴才,笑嘻嘻道:“算你小子识相,赵相公今天就是来收保护费的!识相的话,赶紧交了这个月的银子,不然没赵相公发话,你们柳月昭也不用开了!” 赵天几人亮出刀子,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书生,有些怯弱,现场的气氛便有些怪异。 赵天突然间抽出匕首插在桌子上面,道:“掌柜的,老子他娘的说话,你没有听见是吧!你要没银子,陪老子睡一觉也成!” 随后,赵天望向白娘子,有些色眯眯,道:“这小妞也不错,你那小相公文文弱弱,哪里有老子活好,跟了老子,老子保证让你每晚都逍遥。” “流氓!” 白娘子骂了一声,躲进白敬亭的怀里,不敢说话。 白敬亭旁边的下人有些不悦道:“这京都莫非没了王法不成,恶霸光明正大都出来作恶了!” 浏阳有些忌惮赵天,赵天是城里出了名的恶霸,不过现场这么多书生,权衡利弊,浏阳还是道:“赵相公,能否看到浏阳的面子上,柳月昭的事也就算了。” “你浏阳的面子?你浏阳算个什么东西!” 赵天一把推开浏阳,浏阳吃力,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摔了桌子。 “老子今天作恶又如何!” 柳月昭急忙道:“赵相公,别发火,您说多少两银子,小女子马上便命人去取!” 赵天望着柳月昭饱满的胸脯,流了流口水,心想这娘子还真是好身材,大屁股扭啊扭的,还真叫人上火。 “老子改变主意了,今儿个不要银子,我要你柳掌柜的陪我睡上一晚,哪怕倒贴钱也是可以的!” 赵天的手开始触摸柳月昭,柳月昭也是练过的,原本还打算和气的说话,见到赵天那副色眯眯的模样。 一方面想到自己今儿个妥协,以后柳月昭的生意还做什么;赵天火气太盛,口下无德,开始胡言乱语挑衅柳月昭。 柳月昭感叹自己凄苦的命运,她冷声道:“既然赵相公给脸不要脸,柳月昭便要看看,赵天赵相公在京都是否可以一手遮天!” 柳月昭说这话也没有自信,毕竟她一个弱女子,也只是依附别人,柳月昭在赌,赌唐杰一定可以搞定赵天。 唐杰刚才的浏阳良好心境顷刻间烟消云散,心想这人面兽心的畜生,不过就是伪君子,欺软怕硬的东西,被赵天推了之后,现在躲在一边不敢说话,跟乌龟一样。 白娘子只想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白敬亭与那赵天起冲突。 唐杰看到柳月昭无端遭受如此羞辱,心中早已义愤填膺,况且以后要想在京都立足,怎么能没有背景,再看到赵天和他的奴才几人站在那里得意洋洋,宛如大胜了一场,嘴里发出不堪的言语。 唐杰心中骂道:“混账东西,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们,老子唐杰妄叫狂生!” 唐杰笑眯眯朝着赵天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赵天赵相公,小人唐杰,实在钦佩赵相公,没想到今儿个见到了赵相公真人!” 听到有人奉承自己,赵天满脸傲慢冷哼了一声,眼皮一翻,根本没有理会他。 白敬亭旁边的下人道:“少爷,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唐狂生,也是一个软骨头,少爷您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免得遭老爷辱骂。” 周围的书生,更是对唐杰的好感瞬间由优秀变成差,原本还以为唐狂生是酒中仙,诗仙,听说前两日还因一个瞎子,和平章府起了冲突,还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 文人中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态度转变,没想到他竟然害怕一个地痞,丢脸丢咱们读书人的脸面! 唐杰心头火气,朝着弑狼几人眨了眼睛,忽然就挥拳打了出去,这一拳呯的一声砸在赵天的鼻子上,打了赵天一个猝不及防,也打得这厮鼻破血流,同时抽出旁边的椅子,啪啦啪啦朝着赵天身上砸。 唐杰大吼,道:“敢在老子面前装逼,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赵日天!” 唐杰打心底感到一阵痛快,归根结底板凳拳头,上学时简单粗暴的报复方式,来得最为直接最为畅快。 赵天的手下看到赵天被唐杰突然一拳给打到在地上,顿时冲上来准备和他厮打在一处,周围站着的几名书生文士如果说以前还认得唐杰,现在看了他出手,可真算亲眼见识了唐狂生的厉害! 原来唐狂生不仅作诗厉害,打人也更是强悍,先是一拳头打在鼻子上面,看那赵天鼻涕眼泪都流了一地,紧接着拿着板凳,就往人家脑门砸,有板有眼,实在是简单粗暴! 归来去兮,方位读书人! ------------ 第189章 沙包拳头 弑狼黎塘早就在旁边等候着,看到唐杰和赵天发生打斗,都冲上来帮忙,赵天的两个奴才更是快人一步,朝着唐杰胸口就打过去,唐杰高声叫道:“柳月昭,你们他妈都是死人吗?把你店里的伙计都叫过来,让他们看看,柳月昭可不怕什么地痞流氓!” 柳月昭和一起过来的五名伙计这会儿方才反应了过来,柳月昭大吼道:“咱们柳月昭可不是什么小店铺,敢在柳月昭闹事,小的们!把这帮不开眼的孙子,揍回娘胎里去!也让在场的客观们看看,在咱们柳月昭图的就是安全!” 别看这帮伙计,平日里和和气气,可真正打起架来,毫不含糊,都是村子里混过的,谁没有发生点小矛盾! 对付这几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流氓,都恨不得揍的他妈都认不出来,反正出了事情还有当家的顶着! 更何况当家的还亲自动了手,柳月昭新增了的伙计,都是从江湖上混不走的汉子,柳月昭说了,脾气不好的不要,不敢打架的不要。 身子骨弱了点没有关系,咱们柳月昭有的是东西,伤了病了,柳月昭都有银子补贴,前提是效命柳月昭,效命家主唐杰。 唐杰倒是不需要人保护,几名伙计的战斗力,在现场读书人看来,实在是太过彪悍! 看那赵天和他的狗腿子,刚才还气焰嚣张,现在几名伙计加入战场,顷刻间控制住了局面,马上跪地求饶。 那帮书生平时吟诗作对,风雪场所逍遥逍遥还行,谈到打架根本上不了台面,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要是遇见人家的伙计家丁,连说理的机会都没有,看到眼前情景,开始一个个恨不得拔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如今顷刻间局势稳定,便记得了柳月昭的话: “咱们柳月昭可不怕事,你要来便来,敢在柳月昭闹事,非得掉一层皮,这让客人们看看,柳月昭可安全着呢!” 唐杰几个多月的被绑架与逃脱,身体可不是白费的,虽然不懂什么高明的武功,格斗技巧方面差了一些,可是力量却着实不弱。 尤其是突然间的袭击,他没花费多大力气就占据了全面优势。先是唐杰一拳击倒赵天,然后抽起来旁边的板凳就疯狂朝着赵天头上打。 赵天的狗腿子,从后面抱住唐杰的身躯,冷不防唐杰的脑袋向后一甩,后脑勺撞在赵天的鼻子上,把他撞得鼻血长流。 弑狼和黎塘很快冲上来把赵天拖倒在地,然后一阵拳打脚踢,弑狼拳头力气大,打在赵天身上,就跟晒豆子一样,用木板还有特制的工作,打得啪啦啪啦作响。 “你们擒住他,让老子玩玩!” 赵天还想从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唐杰冲上去,当胸一脚踹到在地上,重重提在脸颊上面,唐杰骑在他的身上,左手揪住他的衣领,扬起右手,左右开弓抽了这厮五六个大嘴巴子,打得赵天面颊高肿,惨呼连连。 赵天也是走江湖不怕死的汉子,被唐杰打的只觉得窝囊,疼的是哀嚎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辱斯文…啊,我艹能不能轻点。” 唐杰笑道:“有辱斯文?老子侮辱得就是你这种败类,你他娘的以为咱们读书人都好欺负,不打你我今儿非憋出毛病来不可,既然你不要脸,老子就让你长点记性。” 这是个崇尚地位,崇尚武力的时代,读书人看重得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公道才是始终放在前面。 狗急了还跳墙,对这些清高的文化人来说,他们把动手看成是野蛮粗俗的表现,根本不屑为之,不过赵天这种流氓地痞,以前都是欺负他们,今儿个反倒是被读书人欺负,心里别提多痛快。 大家吟诗作对,比划文采,君子之争,才华上胜过他人,双方心悦诚服,很少看到读书人因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场面。 所以经常看到的现象就是,学校里的学霸被人欺负,然后旁边的校园恶霸,在一旁放肆的笑着,大家忍气吞声,终于有一天当学霸拿起了棍棒,忍无可忍之下,重重敲在了恶霸的头上。 被压抑的学生们,仿佛看到一缕阳光,射过重重阴霾的云层,穿过窗户,汇聚在众人身上。 不仅如此,生活中有很多的事情,仗着自己身高,仗着后台,仗着认识的人多,开始各种装逼,各种嘲讽,而大多数人,都是忍气吞声。 一种是当场反击对方,哪怕是死也豁出去了;另外一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等待十年,等待二十年,曾经的恶霸成了你们公司打工的小弟,而你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而你是他人可望不可及的官员,他们拼了命找关系,奉承你巴结你,那时候在他们眼里,你才是真正的“神”! 可怜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柳月昭不会感叹自己命苦,曾经失去的,曾经发生的,都已经过去。 白娘子拉着白敬亭准备默默离去的时候,想不到会形势发生这样的逆转,白娘子在怒吼白敬亭也在怒吼,谁说老子们就一定要忍! 唐杰之所以出手,完全是因为看到赵天对待一个女子如此刻无礼,而且得罪的还是自己的手下柳月昭。 唐杰也受过恶霸的欺负,上辈子没有人,也没有强大的父母关系,而这辈子不一样他有知识,他才是这个时代的主宰! 唐杰突然间明白,知识就是力量,读书改变命运! 来了两个官差,赵天被打的不省人事,旁边的两个狗腿子,一人被打断了一只手。 打的好,在场的人都过打的好!没有人会同情他们,起码他们不客气,有什么他们受了苦,吃了亏?咱们要反过去同情他们? 官差正是赵蝶还有另外一个唐杰不认识的。 赵天还有些意识,躺在地上,哀求道:“赵大人,我要告他们当众行凶!” 赵蝶旁边的官差,见到地上都是血,以为唐杰们才是恶徒,发火道:“好大的胆子,敢在京都作恶!” ------------ 第190章 颠倒黑白 赵蝶道:“伤的还挺重的!我瞧是谁,原来是赵天啊?你赵天怎么也有被打的时候?” 旁边的捕快,这才看见污秽不堪的赵天,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赵天可是城里的恶霸,平章府的狗腿子,经常在城里欺凌霸弱,是小官差眼里的噩梦,大家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赵天道:“赵姐,今天你也瞧见我这模样,我跟你家大人关系好,这小子伤了我,不陪点汤药费,今天这事别想过去!还麻烦赵姐将这人收押了,免得他逃跑了!” 赵蝶道:“小德子,你可看见这位公子伤人了吗?” 小德子道:“赵姐,小德子没有看见!” 赵蝶道:“没有看见,就怎么断定是这位公子伤了人?咱们做捕快的要讲究证据,抓错了人怎么向长官交代?” 唐杰噗嗤差点笑了出来,这小赵蝶分明是在帮自己,唐杰道:“官差大哥,刚才可是地上的这叫什么赵日天的打的我,周围的人可都瞧见啦!” 赵蝶眼睛眨了一下,想到那日被唐杰耳光教训,心里不由有些生气,又想到对方是为自己好,也毫无办法!也罢,今日这点小事,不用自己人家也能开脱,惩戒这个无法无天的赵天一下,这让他们平章府看看,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你们可看见了,是赵天先动的手?”赵蝶道。 白敬亭旁边的下人,道:“没错,官差大人,刚才赵天想要来收保护费,浏阳公子认识他,本想私了,可谁想到,小的亲眼看见赵天推了浏阳公子一把,嘴里骂骂咧咧,还说什么浏阳公子什么人,老子要给你面子。随后,赵天将浏阳公子推在地上之后,又想着动手打唐公子。” 周围的客人,本来也不爽赵天,况且白敬亭的手下,说的一半真一半假,他们也选择本能性的遗忘假的部分,附和道:“正是的,刚才我等可看的清楚!” 赵天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被颠倒黑白,生气道:“你们血口喷人,瞎了你们狗眼,明明是他先动手打老子,你们这群书生,狗屁书生丢孔圣人的脸。” 赵蝶道:“浏阳公子,这下人的话可属实?” 浏阳本来就被赵天羞辱,刚才赵天推开他,让他丢脸,赵天说他浏阳的面子是什么东西,让一向清高自大的浏阳,顿时是有火也撒不出。 浏阳虽然忌惮赵天,可一想到刚才的耻辱,心想索性撕破脸皮,老子浏阳也未必怕你赵天。 浏阳道:“我可以作证,句句属实!赵天先动的手,他没打到唐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shi。唐兄原本还打算搀扶他,没想到赵天手下以为唐公子动的手,就开始动手准备打唐兄。” 唐杰从赵天的手臂上面蹭了点血,涂在自己手上,道:“你看,这是他奴才打伤的我,我这人也不生气,所谓一报还一报,今儿个场上的三个狗腿子,我只要他们一只手,这让京都的地痞流氓看看,惹谁也不要惹了我唐杰!” 赵蝶心想,这唐杰演戏能不能真一点,当着所有读书人的面从赵天手里涂抹在自己身上,还要不要脸啦! 柳月昭道:“唐公子,咱们柳月昭做的可是干净生意,什么打打杀杀的可不适合咱们柳月昭,要废人手脚的事,还请公子到店外面去做!”柳月昭提醒唐杰道。 唐杰道:“也罢,便给柳当家面子!弑狼黎塘,还不将两个畜生拉出去!本公子一言九鼎,可没说过假话!” “得令!兔崽子,也让老子看看,京都的混子,有没有咱们南洲的强!” 弑狼一手提着一个奴才,黎塘提着一个两人,宛如拧着小鸡一般儿,就将两个奴才提着下了楼。 赵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蛇鼠一窝,串通起来拿自己开玩笑了。 赵天道:“好你个唐杰,你可知道老子背后是平章府,得罪了老子,赵天要让你在京都无法立足!” 一听到平章府,赵蝶眼睛平白生出火气,旁边的小德子明显感觉到赵蝶处于崩溃的地步。 周围的书生一下子沉默了,平章府在京都可是大家族,平章府的周德,更是周天子的亲戚,这下唐杰算是提到铁板了。 唐杰道:“平章府吗?你可不能辱没了平章府的威名,京都谁不知道,平章府的周云公子义薄云天,周德老先生家教极严,怎么会有你这个在外面收保护费的狗东西!冒充平章府威名,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 看来你还有些力气,果然是江湖汉子,前些年肯定吃了不少亏吧!今天栽在老子手里,也好你可要记得老子唐杰模样,以后下了阴曹地府,入了十八层地狱,受罪的时候,可没人记恨!” 唐杰脚踩在赵天的手上,也不管赵天如何哀嚎,一边喝酒,一边吟诵道:“将近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 赵蝶和小德子望着唐杰潇洒嗯离开,旁边的小德子早就被唐杰吓得不知所措,他哆嗦道:“赵姐,那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赵蝶轻声道:“唐杰唐狂生,一个连平章府大公子周云都敢得罪的人!” 小德子道:“赵姐,你可不要告诉我,前些天街上被平章府奴才打死的瞎子,就是这个书生命人将平章府的恶奴伤的。” 赵蝶点点头,围观的书生,这才想了起来,京都有一个唐狂生,敢和孔申辩论气的孔申说孺子不可教也的唐狂生? 莫非,唐狂生就是眼前人?天啊,刚才我看到了什么? 白娘子望着唐杰离开的背景,道:“相公,爹爹此行叫你出来游玩,可没叫你在京都学院学习,咱们出来时间够久了,可别让爹爹着急了。” 白敬亭点了点头,道:“唐兄还真是潇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 旁边白敬亭手下,道:“少爷,京都人人都说唐公子趋炎附势周毅那狗贼,小的看来,唐公子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白敬亭,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们不是当事人,又怎么说的清楚,兴许唐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白敬亭这辈子没服过谁,咱们南昌家以后切记不可惹了唐兄……” ------------ 第191章 较量 虽说大周的早朝早已经成了周毅炫耀的舞台,朝廷里重要的公文,都会送到丞相府,不过却丝毫打击不了佐殃的激情,每每看到一个个曾经不屑她身份的朝臣,如今都恭敬地在下面。 “哼,一幅幅卑微的嘴脸,只可惜那些固执的忠臣死了,不然也不用天天面对这群两面三刀的奸臣!” 佐殃看不起奸臣,同样他看不起忠臣,她觉得奸臣丑陋,没有忠臣忠良;她又觉得忠臣固执,不懂得变通。 如今忤逆佐殃,忤逆周毅的臣子,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被流放远离京都。眼不见心不烦,佐殃没了对手,便开始想念,她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当初就是靠着下面的奸臣,一步步逼死忠臣,一步步逼走了与他们作对的臣子。 有人说,人没有好人跟坏人之分,甚至没有忠臣跟奸臣之分,一切都是平衡点,拿了工资,履行自己的责任。 不过在唐杰看来,说这话的人就是狗屁,所谓善恶一念间,说到底处于中间的,是一些看戏的人,永远不可能作为一个坚定的人,不过往往这种人也过得最快活。 太监韦公公,操着嗓子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周围的大臣面面相觑,往往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大事,都是客套的沉默一会儿,然后太监见没有人说话,就会喊退朝。 退朝之后,大家然后将重要的事情或者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通通移交给丞相府,丞相府里的谋士,在阎良的带领下,就开始酌情处理,如果有大事无法处理,就会禀告周毅做主。 韦公公准备道:“退朝!” 还没有说出口,忽然周德站了出来,恭敬拱手道:“启禀太后,老臣有事禀告!” 韦公公一看是周德,心想这周德平日里也不说话,今天能有什么事?韦公公也打听京都的事情,马上很快就想到了唐杰暴揍平章府奴才的事。 佐殃道:“原来是平章府周王爷,王爷可有何事禀告?” 周德站了出来,突然间就是啜泣不成声,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老妖精分明是在偷偷笑。 周德道:“太后,前些日子,听说京都出了个唐狂生唐杰,那日我家小儿在街上游玩,也不知道怎么惹了那狂生,竟然将我家两个奴才打伤,其中一个破相。 另外一个成了残废,城里的郎中,看了都摇摇头,都说这辈子废了。我家小儿也是最近恍惚,还请太后为我做主呀!” 佐殃并不了解事情始末,不过唐杰唐狂生她知道,正是那个自己在外面安排的密探,如今周毅看的佐殃严密,宫里的所有宫女太监,都变成了周毅亲自挑选的人。 好不容易有了个联络的,他竟然是个惹事狂,这样佐殃有些生气。 佐殃道:“这唐狂生唐杰是谁?还敢欺负到平章府头上!韦公公,待会出宫打听打听,这唐狂生背后有谁撑腰,哀家便要看看,在京都谁敢佛了皇家的尊严!” 佐殃其实也准备高拿轻放,毕竟到了这个地步,谁都是一群老狐狸,这些年平章府沉浸了,以前周天子在的时候,平章府可是嚣张的很。 这时候,詹天佑大臣站出来,道:“启禀丞相太后,唐狂生原名叫做唐杰,南洲太守唐呦的独子,与那李开复是结拜兄弟,听说此人狂妄的很。 才刚进京都学院,就跟孔申孔大儒争辩,说什么儒学不好,天下学派理性取长补短。太后,像白莲教这等妖人,咱们莫非也要吸取人家?再说儒学是咱们大周的瑰宝,孔圣人就不必说了,咱们大周的根基也是儒学呀! 这唐杰分明就是目无师长! 而且,这唐狂生,说什么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先帝哪里说过他是酒中仙,此人无中生有,如此大言不惭的狂生,就该好好流放塞外。” 詹天佑跟诸葛先生是一路,这时候出来说话,摆明就是在打压阎良了,顺便也想从侧面打击阎良。 可别小看詹天佑在太后前面加了一个丞相,这小细节就可以看出官场的规矩,任何事情任何东西,都是有讲究的。 周毅坐在前面,两派一边站着诸葛先生,一边站着阎良,周毅并不反感派争,甚至他还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样他周毅就有很多理由杀人了,同僚之间也可以互相监视。 阎良眉头一皱,这唐杰的的确说得狂妄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就不怕别人拿他大作文章?不过阎良很欣赏唐杰跟孔申争辩把孔申气的吹眉瞪眼,阎良认为,孔申太作。 什么孔大儒,没有前朝周天子的封赐,他孔申算个什么东西! 阎良点了点头,阎良背后的一个小官呐不用,懂了心思,站了出来,道:“詹大人,此言差矣!君子好客,李大人与唐杰结拜兄弟,也并无过错。詹大人说唐杰与那孔大儒争辩。 试问学生与师长争辩,本来就很正常,不然那要孔大儒教书育人干嘛?况且,唐狂生也并未过过分的话!怎么到了詹大人哪里,就成了目无师长。 至于那句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本身就值得商榷,听说唐狂生最近有做了一首将进酒,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詹大人,单单这两句,就可以看出唐杰是实打实的忠臣,况且那唐杰听说对丞相钦佩有家,还特意做了一首诗赞美太守!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往今来功德无量!如此之人,怎么在詹大人眼里就成了大逆不道,要流放塞外的大奸大恶之人?” 佐殃一听,这才皱起眉头,她这才发觉大臣们似乎有点陌生了。詹天佑能在短短时间内列举出唐杰这么多罪证? 那呐不用也是来势汹汹,文理清楚,分明两边都是做过文章的。 看来,这又是阎良与诸葛的又一次较量啊! 涉及到周毅,佐殃本来就是周毅养的间谍,当初奉命害了周天子,如今周毅入了京都,她哪里还有什么作用。 ------------ 第192章 马屁 詹天佑冷笑一声道:“敢问呐大人,此子尚且年幼便如此,倘若不加以管教,待日后长大,还服谁?整个大周文生,谁敢说出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呐不用额头上冒起了冷汗,詹天佑这是打算咬定这句话抨击唐杰了,呐不用心想,唐杰啊唐杰,你说什么不好,非要挤出这么一句话。 呐不用道:“詹大人,唐杰乃南洲太守唐呦独子,如今也不满十七,年少轻狂口出狂言也符合他那年纪。况且唐太守多年来镇守南洲,教化蛮夷,南州安稳,您非要将他独子拉去塞外流放,他还不得暴跳如雷?前些年梦遗,大臣们流放了人家孙子,人家孙子半途染上疾病不治身亡,最终梦遗造反,牵扯了多少百姓。 当初詹大人听闻十七岁时还曾结伙戏弄当地私塾先生,听闻还勾结到底地痞,偷看邻近村子寡妇洗澡,怎么詹大人不说自己目无师长?道德败坏?反倒是自己一把年纪,教训起后辈来了?” 詹天佑是老脸一红,这呐不用尽提些芝麻大点的小事反驳自己,连自己偷看邻村寡妇洗澡都打听了清楚。阎派果然都是一群不要脸的人,发了疯什么都干! 詹天佑顿时,语无伦次道:“你…分明说得是废话,血口喷人。” “到底是不是血口喷人,詹大人心里可比呐不用清楚。” 两人顿时开始互相揭短起来,韦公公吆喝一声,现场就安静了下来,佐殃道:“行了,堂堂大殿,可不是你们菜市场吵架的地方,要吵出去吵!丞相以为何?” 佐殃并不想治罪唐杰,毕竟唐杰是她在外面秘密安排的探子,也是圣山的人给她的后路。 这女人呀!谁都靠不住,最后还得靠自己! 当年的周天子就差点将她打入冷宫,来了周毅,现在更是大权旁落。偌大的皇宫就跟监狱一样,整天都在勾心斗角,哪里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周毅清了清嗓子,拱手道:“这唐杰却是有些狂妄了,不过太后,念在他年幼,流放塞外倒是严重了。倘若真的流放塞外,这南洲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届时谁派兵镇压,那乌烟瘴气之地?老臣以为,既然他是来求学的,就命他好生读书,禁足京都学院既可!” 周毅发了话,其余人哪里还敢说什么,纷纷说道:“丞相英明!” “丞相英明!” 佐殃看到一个个臣子根本不卖她账,气的鼻子生烟,又不敢得罪周毅,谁叫人家掌握着大权。自己不过就是傀儡而已,要不是欧阳正德老先生这些年一直在大殿,这京都早就搬到丞相府去了。 阎良偷偷朝着诸葛笑了笑,诸葛眼神随意,心想却是在想,终究是棋差一步。 周毅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唐杰说什么天子呼来不上船,关他屁事,周天子那个窝囊废,有自己雄才伟略?有自己英明神武?他不就是出生好了点!一个整日过着酒池肉林的昏君,呸什么东西。 周毅高兴的是唐杰说的那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往今来功德无量!这小子拍马屁倒是拍的舒服;这文人拍的马屁就是不一样,比武将来的含蓄,又拍的妙笔生花。 见到周毅的表情,诸葛先生似乎想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 他暗自拍了拍拳头,心想哎呀,原来是唐杰那一句马屁拍的丞相高兴了。至于,什么大逆不道,目无师长,周毅这大老粗他在乎什么,他只在乎自己。 诸葛先生站了出来,说道:“启禀太后,丞相所言极是,老臣附议!” 诸葛先生开了头,他背后的大臣门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阎良又不是刚正不阿的人,现场的大臣比老鼠还精明,很快就明白了今日太守与前些日子不一样了,太守今日高兴啊!看他那表情,分明如浴春风。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便多么美好。 李开复年纪大了,以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当初他娶他媳妇王氏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他还是他们镇上有名的翩翩公子,整个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他李开复的大名。 走到哪里,都是好友成群,一路作诗吟对,好不快活。如今风烛残年,最初的惬意,最初的风华,如春风如夕阳,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而今天,王氏挺着大肚腩,水桶腰,黄脸婆,雀斑满满,老茧的手儿,厚嘴唇,李开复再以生不出当初那般的性趣。 “花儿,彩儿,你们在南洲过得可还好?有没有想我李开复?”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下人禀告,道:“东家,唐杰唐公子来啦!” “贤弟?” 李开复眼睛里露出了色彩,仿佛是欢呼雀跃的鸟儿,立马道:“还不快请贤弟进来,我好久没有见过贤弟了,快快请到大堂招待。” 李开复的妻子正在缝补衣服,见了李开复高兴样,立马变得阴沉沉道:“今儿个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李开复望着自己黄脸婆王氏,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田氏人高马大,更是出了名的彪悍,这些年城南城北,基本上和哪家的女主人都吵过架。 为此,田氏被人叫做田鸭子,说的就是田氏跟鸭子一样整个人喜欢圪垯圪垯叫个不停。 要不是看在阎良的面子上,整条街上的人,早就疯狂针对田氏。田氏本人也不傻,知道自己仗着就是阎良这层关系,所以从以前到现在,田氏对阎良可比对自己儿女还好,当然李开复没有后代,这也是田氏挥之不去的痛。 在这个时代,要是没有香火,连死了都不敢面对祖宗的。 唐杰站在大堂,身后跟着的香儿,香儿高挑笔直,有紧紧挨近唐杰,下人们还以为香儿是唐杰的夫人,便道:“唐夫人,老爷马上来,你稍等片刻!” 香儿顿时脸红了起来,道:“谁是他夫人,这人长得跟猪头似的,我是他姐姐!” 那老仆人笑了一下,就走开了。 唐杰道:“就你这年纪还是我姐姐,当我妹妹还差不多!” 香儿比划了银针,咯咯道:“怎么,皮痒了吗?” 看到银针,唐杰就不敢说话了,连弑狼那等皮糙肉厚的汉子都怕,更何况唐杰。 ------------ 第193章 金山 从唐杰府到李开复那里,路途也十分遥远,京都分外城和内城,李开复同属在外城,不过所在的地方却是分区不同。 毕竟,有些几百年历史的大周,特别是京都,土地资源也是紧缺的。 有句话叫做,绝非一朝一夕,愚公移山,也得需要时间累加才能到的,等到了李开复府里,突然间天色变幻,风雨交加,到府里的唐杰已经浑身湿的不能再湿了。 “哎呀,贤弟你出门怎地也不带把伞,快快进来,别着凉了,梭子快去给贤弟和这个小姐煮一碗姜汤。” 门口屋檐下冒着雨水,哗啦啦拍打在青石板上面,已经临近春末,经常会有太阳雨,一会儿倾盆大雨,很快就变得晴空万里。 李开复看到冒着风雨走来的唐杰,不由失色,连忙打开门请唐杰快些进去,免得着凉。 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不过李开复还是命人准备甜点,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因为风雨,多数丫鬟正在院子里收拾晾晒的衣物,王氏在一旁居高临下的指挥着。 李开复家里没有其他老人,连族里唯一的老太公,都远在家乡,不肯到京都,老人过不惯京都的生活,不肯来享福,只愿待在乡下做一个时刻准备着的老地主。 甜点已经收拾掉了,下人们很快就抬了上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贤弟你怎么湿透了,快些换身干净衣服,我让下人准备碗姜糖水,若有其他吩咐,贤弟知会一声便是,贤弟只需要当做自己家里对待便成。” 管家看到唐杰湿漉漉的走进来,忙走上前去递过去一件干毛巾,又安排下人去准备姜汤等物事,最后又让他们找着木炭生火。 这可是自己东家的贤弟,听说东家很喜欢他,这些年李开复家里除了少东家阎良,几乎没有人来拜访。唐杰还是近几个来做客的客人。 而且,听说唐公子在京都城里很有名,不少人都说唐公子是难得的善人,为了主持正义,得罪了平章府。 不畏权贵,整个京都的说书先生都在夸奖唐杰呢!能招待唐杰,管家暗中得意不少,可得照顾好了,他可是唯一一个看得起咱们低阶级的人。 唐杰知道自己状况也不客套,接过管家递来的干毛巾,拱手道,“那就有劳管家了。” 一边擦着头脸,一边往递给香儿,香儿道:“谁要你的毛巾!麻烦管家送一张新干净的!” 管家很快就已经将姜糖水并一些简单吃食送来了,然后取了干衣服,李开复还在等着。李开复家里没有丫鬟,哪怕是丫鬟也都是长得歪瓜裂枣,还不如王氏有气质。 谢过管家后,唐杰喝完姜糖水,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套干衣服,舒了一个腰,顿觉舒服不少。 外面风紧雨大,也不能即刻赶路,况且这番来,唐杰也是准备找李开复谈话的。 唐杰到了大堂,李开复便道:“贤弟,快来尝尝,这是燕子楼的糕点。” 唐杰道:“大哥,这些日子麻烦大哥了,这是这个月的月钱!” 香儿从包裹里拿出银子,正好李开复的妻子王氏从远处走了过来,王氏笑着道:“唐弟来啦!你来都来啦,还带什么东西!” 唐杰站起来道:“嫂嫂来啦!” 王氏也不管李开复怯弱眼神,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包裹,一打开包裹,王氏马上就傻眼了。 李开复道:“娘子,贤弟带了什么东西,你怎么就不说话了?” 这时候,王氏才颤颤巍巍,将包裹里的东西亮了出来,命周围的下人退下,王氏眼神瞬间就变了。 王氏小声道:“唐弟,你是不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唐弟呀!你可千万不能连累你家哥哥!” 李开复不悦道:“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贤弟,贤弟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怎么会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啊?” 李开复颤抖地将包裹放在一边,里面摆放着的正是一锭锭整整齐齐的黄金! 李开复脸色马上就变了,唐杰赶紧道:“哥哥嫂嫂不要着急,这钱可是清清白白的,都是咱们精盐在秦州一个月的盈利。原本京都的精盐也准备开业,以后要打通许多关系,弟弟害怕哥哥生活紧张,这才想到给哥哥送些银子来?” 李开复心里早就波涛澎湃,他哪里看过这么多银子。 王氏又问了一声,道:“唐弟,这些银子真的是干净的?” 旁边的香儿道:“哥哥得罪了平章府,哪里还敢干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嫂嫂请放心,这些银子绝对干净!” 唐杰暗自打量了王氏一眼,这才发现王氏并没有传说中那般不堪,这女人可不简单。 见到这么多银子,不慌不忙先是确认,然后她看银子的表情,分明就没有多喜,反而更多的是表现出来的担忧。 李开复激动道:“贤弟,你们精盐怎么这么挣钱?” 唐杰道:“哥哥,想必你还没有吃过精盐抄过的菜肴,改明儿弟弟带你去柳月昭,哥哥就知道我所言非虚。正好,刚刚弟弟派人带了一些过来。” 钱财美色权力地位,只要是人都逃脱不了,李开复也逃脱不了这层关系。 李开复道:“贤弟,快带我去看看!” 唐杰笑了笑,旁边的管家说道:“老爷,刚才唐公子是带了一些东西,正在前厅里呢。” 众人走到前厅,王氏亲自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洁白无瑕的精盐,那精盐不论从成色还是从饱满上,可堪比京都的至尊盐。 京都也是有盐的,不过京都的盐,都是用火烧海水炼制而成!而且价格很贵,哪怕是李开复一年的饷银不多,所以也吃不起,平日里吃的是粗糙的粗盐,里面经常有石头。 王氏马上颤抖地关上了口袋,仿佛是看到了至宝一般,开始见到那么多银子,王氏还没有情绪变化。 如今,见了这么多精盐,想到这些年跟着李开复受过的罪,突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现场顿时有些混乱,李开复反正是没有见过王氏哭过的,自从王氏嫁过来,就出嫁的时候哭过。 ------------ 第194章 枪打出头鸟 二月春风似剪刀,三月末春雨连绵不绝,唐杰又得乖乖跑到京都学院学习了。 整个京都学院,都翘首以望,就是那个唐狂生,敢和孔申争辩的唐狂生回来啦?而且还是禁足一个月?这下可惨啦,以唐狂生的性格,肯定又得出去惹事。 京都学院并没有在内城,而是在外城的一个郊区,周围是山民。唐杰跨进山门,香江公子早就一脸坏笑的迎接上来,道: “大哥,听说你得罪了周德。周德还在大殿告你状,为此听说那个阎大人和诸葛大人两派为你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丞相帮你摆平的!大哥,给小弟说说呗!你跟丞相什么关系?” 唐杰道:“此处天机不可泄露!最近学院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香江道:“还有什么事呀!整日就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哦,最近学院里倒是没有怪事,只是听说孔校长对你很生气,现在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唐杰道:“那你跟我走得近,不怕孔校长针对你?” 李香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李香江什么水平,自己还不知道吗?大哥,那副校长可是阎良,跟着您老,总不会混得差吧!您老可得照看小弟我。” 唐杰道:“我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怎么照看你!” 李香江道:“对了大哥,还有那个你仇人周浦,最近可是一反常态,逢人见面,都说大哥你是京都学院第一人了。听说,咱们隔壁的京都二学院的书生,都把你当做仇人耶!前些日子那小子还对我笑,我还以为大哥你跟他和解了。” 唐杰道:“这周浦就不能消停两天,他这是捧杀我呢!我站的越高,以后摔得就越惨!” 李香江着急道:“那大哥,这可怎么办呀?对了大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京都学院没一个月都有考核,大哥你前些日子没在,就可能没听到,听说学院里的人都考核过了,就大哥你还没有考核,咱们术师很生气咧!” 考核说实话,就是一种变相的考试。 唐杰揉了揉额头,上辈子就觉得考核是一种折磨,这辈子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考试,考考考考试的法宝,抄抄抄学生的高招,但愿不要太难。 其中有对联叫做,上联是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下联是上一届下一届毕业生届届失业。横批,愿赌服输! 是啊,读书未尝不就是一个愿赌服输的过程。 唐杰还能赶上上课,术是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他模样就是典型的网红锥子脸,长胡须,两鬓斑白,此刻正拿着一本算术书正摇头晃脑的读着。 这让唐杰突然生出错觉,这人梳的油光可鉴,手里拿着古书,摇头晃脑,不正是某个课本的真实写照。 听李香江说过,他叫周末,平日里大哥都喜欢称呼他为周话痨,周婆娘。实在是因为他爱管闲事,话又特别多,每天都是吹了半个时辰的奇闻怪事,然后布置一个题目,让大家回去自己想。 李香江趁着周末背对着人,立马一溜烟找了个位置,坐下。唐杰还在奇怪,这厮今天怎么跟兔子一样,不是还没有上课吗? 不过,唐杰还还没有入座,周末就拿着戒尺指着唐杰,说道:“你,哪位同学。” 唐杰指了指自己,周末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你!还指什么!” 唐杰忽然间生出不祥的预感,他恭敬行了行礼道:“不知先生有何事吩咐?” 周末说道:“今日你是最后一个落座的学生,按照规矩,我要给你布置一道题目。” 唐杰下意识朝向李香江,难怪这孙子蹦哒那么快,原来还有这规矩。 学堂里其余学生开始笑了出来,这一下周末拍了拍戒尺,学堂里便安静了下来。 “周末老先生可是咱们学院出了名的严格,这下有得唐狂生受罪了!” 唐杰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微微勾起了唇角,道:“先生请出题?” “唐狂生倒是自信,只可惜遇到了人面鬼神周末老先生。” 周末老先生道:“张老头有而是亩田,一亩2颗石头,第二亩4颗,第三亩8,依次下去,张老头最后一亩田有多少颗石头?” “啊?2.4.8.16.32,最后就是一亩有多少?” 其中一个书生说道:“周师,这太难了,我等便是算到天黑也算不出结果呀!” “是啊,周师!” 不少学子苦着脸,默默数着手指头,最后一抓脑袋,抓狂道:“我刚才算到哪里去了?我刚才算到哪里去了?” 周浦有些担忧地说道:“周师这等问题,你怎么能为难诗仙唐狂生唐兄弟。周师,我看你还是出一点简单的吧!” “唐杰唐狂生,他便是唐狂生?” 看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位学子,唐杰微微勾起唇角,道:“接下来的话,不是我针对谁,而是各位同僚可能不相信。这等算术,在我们南洲,哪怕是三岁小孩都会计算。 我知道诸位都不相信,换做是我,也是不会相信的。不过,就算是我开始也不会相信的。不过世上就是如此。” “什么南洲那穷山恶水三岁小孩都会计算?你丫的到底在蒙骗谁?你是说我们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吗?” 一位书生比划拳头,就要动手,周浦心里冷笑,赶紧装作道:“马亮兄弟消消气,唐兄并没有侮辱大家的意思!” 周浦一说完,马亮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立马变得疯狂起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怎么叫唐狂生,周浦兄弟你不必为他说话,今日我马亮放下话来,只要他唐杰能在一炷香之内算出来,我周浦就冲一个月的茅厕!” 周末并没有说话,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学生们的打赌。 李香江道:“马亮兄弟,你这赌注可有些大咯!咱们都知道,京都学院的茅厕可不是一般的臭!有了马亮兄弟光临,恐怕咱们以后入恭也就没那味道了!” 听到这,唐杰顿了顿,略带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是花了不少代价买了一个简单的算法,南洲太学早就流传,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会使用。 ------------ 第195章 唐狂生输了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呢,我可以打算把这个方法公之于诸位同窗,但是诸位都是每个地方的骁楚,身家不是我这个穷山恶水来的的穷小子能比的,我想诸位前辈一定不会忍心让我这个南洲来的穷小子饿肚子。” “既然马亮兄弟要跟我打赌,这赌注我便接了,但是我要补充一句,谁要输了,不仅要冲洗一个月茅厕,还要输给对方一百两银子。唐杰但是还要劝马亮兄弟,这个题我真的会解答,马亮兄弟,怎么看来,你都是必输无疑,这对马亮兄弟来说不公平。” 唐杰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其实他本来是没有这种想法的,只不过谁让这个马亮亲自就被周浦怂恿做了出头鸟,刚才对自己的态度,让自己有些不爽呢。 老子可是堂堂高材生,怎么容许你们这群连“后世”小学生都比不过的人打败,不过一想到后世强大的小学生,唐杰又想到,自己也不是好几次在小学题目上面栽了跟头? 周浦不相信唐杰能解答,他要是能解答,不就是全能天才了吗?周浦不信,他在旁边添油加醋道: “马亮兄弟,打赌事小,输了面子是大,人家唐杰可是咱们京都大名鼎鼎的唐狂生,马亮兄弟,他说能解答,想来应该没有问题。马亮兄弟,哥哥劝你可千万不要赌啊!” 马亮仿佛被踩了尾巴,立马说道:“老子马亮也是一条好汉,咱们邵洲马家,可没有怕过谁,赌就赌,谁怕谁。” 周末老先生鼻子一翘,说道:“快去取香来,今日老夫便要做见证人!小子口出狂言,南洲小儿都能算出来,哼莫非在场的学子还不如小儿不成?老夫也要赌上一赌,唐杰小儿只要你能一炷香时间解出,老夫做主,这学期的算术一门,就让你过啦!” “天啊?周老头的算术可是出了名的难,只要过了,就不能考了。” 有一些不服气的人说道:“看唐杰那小子,头大脚小,咱们家里的老人说过,脑袋大的人,有问题,比别人要笨一点,我周麻子打赌,他一定过不了。” 不一会儿,就有学子抬来香烛,唐杰要了一张白纸,一只毛笔,等待周末点了香,唐杰并没有落笔,他只是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们快看,这小子压根不会,站着不动傻眼了哈哈。” 学子们发出嘲笑。 李香江着急坏了,着急道:“大哥,你怎么不动笔啊?” 唐杰开始闭着眼睛,香开始慢慢燃烧。 “快看,唐狂生闭眼睛开始体悟人生啦!不会就不会,还装什么好深莫测!”一群书生肆无忌惮开始嘲讽道。 李香江跟唐杰关系好,一开始就得罪了周浦,周浦又是一个有才华的书生,在书生中很受到喜爱,很快就跟学子们打成一片。 大多数学子不喜欢唐杰,因为唐杰在他们印象中,不仅巴结权贵,而且还狂妄自大。 狂妄自大不说,这人还有才华,人世间就是这样,嫉妒恨,大多数的贵族也是人中之龙,他们从各个地方赶来,要么就是当地有名声的才子,要么就是地位尊贵。 谁会服一个从穷山恶水出来的唐杰?他谁呀!他老子也不过是一个太守,唐杰那个地方,太守算什么!还不如北洲一个郡县的长官。 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书生,就打击道:“李香江,你那大哥好像不行啦!你还不快去叫叫他,待会他要是睡着了,可就输了!咱们京都学院的茅厕可是出了名的臭。” “是啊!是啊!你说大名鼎鼎的唐狂生要清洗咱们茅厕,一想到这,日后谁要提起来春江花月夜,老子就会说,那小子给我洗过…” 围绕在一起的书生开始肆无忌惮的嘲讽起来,李香江听的心烦,他怕唐杰真的睡着了。 眼看香已经燃了一大半,可是唐杰的纸上,依旧没有写上一个字。 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了吗?大哥呀!你要是输了,咱们以后还怎么在京都学院混下去,还怎么在京都学院主宰雷电! 李香江偷偷,道:“大哥,大哥!香已经烧了一半了,快没有时间啦!你不要睡啦!” “啊?怎么这么快?” 唐杰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抱歉道:“刚才犯困,一不小心睡着了,你们谁有酒,老子酒中仙,既然要名震京都学院,怎么能没有酒!” 周末老头也喜欢喝酒,他丢过来一个酒壶,道:“好小子,狂妄归狂妄,你好酒这一块,倒是跟我相似。” 唐杰接过酒壶,打开塞子闻了闻,摇头道:“酒是好酒,只可惜天下好酒出南洲,这京都里的酒,也只有柳月昭才对我的胃口。不过,也能将就喝!” 唐杰手持毛笔,在白纸上面,写写画画,前后不过一分钟,半柱香还没有烧完。 唐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天下美酒出南洲,只是可惜,再以喝不到咱们南洲烈酒。” 他这就解答完了?他算出来了吗?所有人脑海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周末看了看桌子上面的解答,一些奇奇怪怪的字符,他看不懂,不过他却沉默了。 周末老先生一沉默,整个学子们也开始沉默了下来,马亮有些着急,他率先打破气氛问道:“周师,他…他解出来了吗?” 周师摇摇头。 马亮瞬间就感觉自己飞仙上了天堂,所有嫉妒唐杰的书生贵族都感觉上了天堂,他们疯狂起来大叫,道:“唐狂生输啦!唐狂生要冲茅厕啦!” “大哥输啦!大哥输啦!” 李香江突然间泄气了,他一下子就坐在凳子上面,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周浦暗自挥了挥拳头,心里厌恶道:“唐杰,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一首春江花月夜出了名,你还真以为自己全能!跟我周浦斗,你不配,你永远都不配!南洲来的穷小子,丢人现眼!” 现在不止是周浦,在场所有人都等着看唐杰笑话,都等着看唐杰冲洗京都学院茅厕的场景。 甚至还有学子已经开始商量,花钱收买乞丐进学院里的茅厕入恭,只为了营造一种氛围。 ------------ 第196章 秦东阳 “你们都误解先生的意思了,先生摇头不是说唐杰没有解答,而是先生也不知道暂时也没看懂唐杰的解答过程!” 这时候,在学院的角落,一个穿着朴素,衣服还有破布料的年轻人悠悠开口,那年轻人眼神充满不屑,衣裳更是有一些破洞,连裤子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烂了,不过他却毫不在乎。 神情悠然,丝毫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 “那个怪人?” “就是咱们京都学院从没有开过口的怪人?怎么今天他说话了?” “他是哪一家的公子?怎么有些面生?” “我认得他,他好像叫东阳,是秦州人!” 只见那服装怪异的年轻人抬了抬头,他是典型的瓜子脸,相貌英俊,眉宇间似乎透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愁容。 秦东阳望向马亮,道:“你输啦!” 马亮有些不高兴,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输的事实,一想到自己要清洗茅房,他就觉得是一种屈辱,自己好歹也是邵洲贵族,怎么能干下人的事情。 马亮顿时变得恼羞成怒道:“先生没有说话,就这一串奇怪的东西,你怎么就判定我输了!咱们守门的奴才是怎么了,连乞丐都放进来了!” 马亮出言嘲讽,秦东阳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在害怕,你大吼大叫,不过是在掩饰心中的害怕!哪怕你害怕,结果早已经注定好啦!” 秦东阳轻蔑的笑了笑,他的笑容很随意,甚至举手投足之间,全然是一幅贵族公子的气质。 唐杰问道:“香江,秦东阳是谁?” 李香江道:“大哥,那小子呀!就是个怪人,当初进京都学院我就注意过他!别人都打扮的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的新衣服来!这小子刚刚来的时候,就像是在田里打滚一样,整个人脏兮兮的。 门房不准他进门,他才去河边洗了把脸和手,然后他跟着的奴才递给门房信件,他才的进入。进了学院,半个月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逢人也不打招呼。大家都知道他叫秦东阳,秦州来人。” 秦东阳? 唐杰心里念叨一声,就看见秦东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眸子干净,他悠悠开口道:“想必你用的是南洲算数,别人不知道,秦州人确实清楚的很!唐杰!” 最后喊道唐杰,秦东阳明显提高了音调,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总之让人听不就任何附加的感情。 唐杰道:“你猜的没错,这是南洲太学里的东西算术。你既然能看的出来,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秦东阳摇了摇头,他每动一次,身上的碎衣襟就会飘荡,秦东阳指了指白纸上面的数字。 开始朝着众人解释道:“我也没有完全掌握,不过这符号我清楚,这弯弯曲曲的东西,读作二,一二三四的二。至于他头顶上的,叫做平方,整个天下,也只有扬志太学有这东西。 事情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扬志县出了个天才,那人年纪轻轻,却是天资聪颖,都说天下诸葛先生智绝大周,依我看那人才是真正的厉害! 扬志太学刚刚开学,他便出了一道题,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大同小异,一亩田有二颗粮食,二亩田有四颗粮,三亩田有八颗粮食,那么一千亩田?一万亩田又有多少粮食。” “天啊?这怎么能算的出来?” 在场的学子都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种人,他莫非是神仙不成。 秦东阳,继续说道:“没错,当时我就在想,世上每人会算的出来!他要能算的出来,他不就是神仙了。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还真有人能算的出来,他便是扬志太学,理学的创始人,唐家…孟老!” 当秦东阳说道唐字的时候,唐杰只觉得心脏跳到的嗓子眼,他本能摸了摸袖子里的天机弩。秦东阳要是敢说出他的名字,他不介意找到机会杀了秦东阳。 如果说唐杰做做诗词,甚至是闹闹矛盾,出了名,还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倘若要是南洲的事情在京都败露,他唐杰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天才! 周毅是一个没有心胸的人,从他处死袁不用九族就可以看的出来。 袁不用密谋杀了周天子,帮助周毅夺取了江山,甚至帮助他扫清了许多忤逆周毅的臣子,不过最后落了个诛灭九族的下场,没有一点情面。 唐杰笑了笑,秦东阳也笑了笑,两人之间眼神的对视,一瞬间似乎流露出了许多信息。 唐杰道:“我开始就说过,今天会将扬志太学算术一门公布给诸位,没错正如秦东阳所说…” 当唐杰把解答过程完完整整讲了出来,许多人还是不明白,还是不知道,他们在回忆,在回想哪里对,哪里该怎么样。 秦东阳脸色冷峻,叹气道:“原来如此!天下烈酒出南洲,看我看来,这日后便会多了一句,天下算术出扬志。” “哈哈!如此,原来如此!困扰老夫多日的问题今日终于迎刃而解!好东西,这可是好东西!” 周末老先生揉了揉额头,他当着众人面,也不管别人眼光,将白纸折叠放进胸里,打开酒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然后又不解气的喝了几口,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多年来喜欢的美酒一时间为了味道。 “怎么这酒没味道了?” 似乎,这酒壶里的酒不过是清水一样,周末老先生,道:“你说,天下美酒出扬志,下一句是什么,下一句是什么?” 周末老先生追问唐杰,唐杰笑道:“天下美酒出南洲,京都烈酒出扬志!周师,你要觉得酒不够味道,可以是柳月昭试试,哪里总会有你合适的酒!” “哈哈哈哈!唐狂生,归去来兮辞,我欲逍遥自在!当初逍遥自在纵横天下,他腰间陪着美酒,寻遍天下,却是找不到称心如意的美酒,今日我周末便要看看,你唐狂生说的京都美酒出柳月昭,到底是真是假!” 周末将酒壶收好,丢弃了戒尺,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吟诵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谁又知道,酒中仙还有我周末!” ------------ 第197章 只记逍遥不记仙 五十年前,一群小孩儿还村里游玩,一个小孩长得瘦弱,在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年代,况且又是在乡村,乡村向来崇尚的是武力,柔柔弱弱小孩很快就被同伴嫌弃。 某一天,小孩想跟着一群孩儿玩耍,那群孩儿王,推开那瘦小男孩,说道:“哭鼻子,不害臊,没卵子。你爸爸是瘸子,小瘸子!” 一群小孩发出嘲笑声,那瘦弱的男孩气不过,捏紧了拳头说道:“不准,说我爸爸是瘸子!” “大瘸子,小瘸子!爱哭鼻子没卵子,东街跑西街跳,不如俺家大黄快!” 孩子王推翻小男孩,一群孩子就围着小男孩开始蹦蹦跳跳,喊着小瘸子。 小孩子捏紧了拳头,最终咬着牙,发出一声怒吼,道:“啊!” 小孩子站了起来,孩子王嘲讽道:“快,小瘸子要打架啦!哈哈,小瘸子要想打我们啦!” “来啊,来啊!这个小瘸子!我们打他!” 孩子们朝着小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小孩子双手抱着着头,孩子王吆喝道:“哎呀,还挺硬气呀!你要求饶,我们就不打你!” “我不”,小男孩抱着头,吼道:“你们等着,有一天,我一定会报仇的!” “报仇,他还想报仇!看看你这没卵子的小瘸子!” “求不求饶,求不求饶!” 一群孩子疯狂的拳打脚踢,小男孩依旧没有松开头,终于忍无可忍的孩子王脱了裤子,准备朝着小男孩头上撒尿。 小男孩已经没了气力,抱着的双手也没了力气,一下子倒在地上,这时候孩子王,说道:“咱们尿他,咱们尿他!” 小男孩也知道被人尿是屈辱的,以后一辈子可能都要背负上被人尿的屈辱,小男孩无助的望着苍天,为什么自己的爹爹是小瘸子,不小男孩不怪他爹爹,只怪自己为什么连他们都打不过。 心灰意冷的小男孩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准备好了受辱。 “住手,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男孩看见一个头带着斗笠,脸色黝黑,双手紧扣在胸片,手里拿着一把剑的男子出现在他视野里。男子一身长袍,穿着草鞋,一看就是大侠做派。 孩子王看见那男子手里有剑,马上就吓得不知所措,一群人很快就逃跑。 “没事吧!” 那男子冷眼相看小男孩,小男孩点了点头,男子说道:“没事就好,你想跟他们玩,他们却看不起你,你为何还要找他们自己受辱,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会忌惮你!” 小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大侠,你能教我武功吗?总有一天我要找他们报仇!” 男子摇摇头说道:“学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家人,打打杀杀不是英雄做派!我不能教你,我只能教你做人的道理!” 小男孩说道:“大侠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周末一定会报答大侠的恩情。” 那男子道:“我不过无名小辈,谁又能记得我,他们能记住的,只有我的爹爹剑仙逍遥自在,哪怕我打败所有江湖的高手,他们也只会记得逍遥自在!” 男子苦闷地从腰间取下酒壶,递给了小男孩说道:“想不想喝一口?可是很辣喉咙的!” 周末怯弱的点了点头,一大口喝下去,顿时被呛得不要不要,男子笑道:“酒可不是你这么喝的,需要品尝的。 这世上的酒,只有让人喝醉,才能忘记,只是可惜,当年我爹爹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没有找到能喝醉的酒,天大地大,哪里又能有忘忧酒,一喝进肚子里,就能忘记一切。从此以后你便是我们逍遥一派的传人,你的使命就是找到能让人醉倒的酒…” 小男孩坚定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没有喝醉的酒。刚才那酒量,足足一口,就辣的肚子疼。 后来白云苍狗,日月如梭,周末成了大人,四处游学,当他再次回到曾经的村子之时,他老父亲已经死了半个月,老母亲也随着去了,家里布满了蜘蛛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想到曾经老父亲对自己的点点,想到老父亲在他临走的时候,在用苍老的手摸了摸他那红润的脸蛋。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幻想,都成了埋在心里永远的回忆。 似乎,周末想起了当初他师傅的痛苦,那无奈的眼神,从此周末为自己配备了酒壶,酒壶里的酒从来都是满的。 这世上,哪里又有喝醉人的酒? …… 很快周末停学的消息就传到了孔申的耳朵里,孔申气的将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大骂道:“好一个唐杰,当真是惹祸精,走到哪里就乱到哪里,气死我啦!还真以为老夫拿他没有办法!” 京都学院的茅厕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拿着水桶,鼻子绑着布袋,一脸恶心,嫌弃的朝着茅厕里倒水,然后一溜烟又跑了出来。 马亮有手呼了呼鼻子,大口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说道:“不行啦!太臭啦!实在太臭啦!唐杰,老子马亮跟你誓不两立!” 旁边穿着烂衣服,烂裤子的秦东阳,冷笑地不屑道:“明明被人当了猴子耍,到现在还不知道谁害了自己,榆木脑袋。” “你他娘的说谁榆木脑袋,秦东阳别整天整些没用的,烂衣服烂裤子跟乞丐一样,有种你去打败那唐杰,从此以后我马亮跟着你混,见你面,都叫你一声大哥!” 秦东阳不屑道:“为何我要以我之短,和他人比较,再有你马亮这榆木脑袋,我秦东阳可没有你这么笨的小弟,等你哪天想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哪天我在给你一个做我小弟的机会!” 秦东阳市气的老血喷出来,秦东阳言辞犀利,被一顿打击,马亮似乎觉得茅厕也没那么臭了。 马亮旁边的书童,说道:“少爷,要不就让小的代考你,刚才你们打赌,可没说由你亲自动手呀!老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死小的了!” 马亮道:“老子马亮也是英雄好汉,愿赌服输,言必信行必果!” 只是坚持没几天,他就收回了前些天的话。 ------------ 第198章 春天的梦 读书就免不了考试,学生也无法脱离考试,京都学院也免不了测试,测试的题目很难,至少唐杰来说,很难很难。 唐杰回到座位,李香江坐在唐杰背后,跟傻子一样似的咧着嘴,大口比划姿势冲唐杰笑,显然是叫唐杰给李香江答案了。 “李香江,老子可是什么都不会”唐杰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上面的字,他反正看得懂,但是他唐杰只有白话文啊。 “咱哥俩,谁跟谁,谁不知道你唐狂生才高八犬,你要帮了小弟我,赶明儿,小弟请你去京都最好的酒楼快活去。” 李香江咧着嘴傻傻地笑着,嘴里咬着笔杆,他已经开始想象,金榜题名时,李香江的名字在上面,就等着揭榜的时候,晚上偷偷收藏,然后叫下去带回去,让他爹高兴高兴。 “那你可不要后悔,李香江老子可是告诉你,我这人不谦虚的。” 盛情难却啊,唐杰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空气,大周的空气还真是好,就是这题目怎么看都碍眼。 还是柳月昭自己的酒好,辛辣呛人,吟用之后余味,带股绵软香甜,清爽喉咙,最后缓缓下肚,折腾肚子,好酒虽好,但莫要贪杯啊,免得英年早逝呀! 唐杰尚能自制,但是周末等几个好酒的京都狂人就不一样了,柳月昭现在是人满为患,每天都有喝酒的人,只为了品尝一下所谓的玉露,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喝,天下美酒出南洲,京都美酒出柳月昭,一个个不相信的朝着里面去,然后一个个晕乎乎的从里面被人扶出来。 “大哥,你是谁,我李香江还不知道吗?大哥你看看周围的书生,哪一个有大哥厉害,这次金榜题名,李香江也要跟着大哥沾沾光”,李香江趴在桌子上面,他打算眯一会儿,这该死的天气,我适合睡觉。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所有人都在露天的场所奋笔疾书,只有唐杰在哪里无聊讲着小和尚和老和尚的故事,李香江坐在唐杰身后,他就等着唐杰写完,然后拿给他抄。 李香江想啊想啊,大哥是唐狂生,连孔申孔大儒都敢争论,那是不是大哥肯定比孔大儒差不了多少,这题目还是孔大儒出的,那么大哥应该会,考一个第一不成问题吧?不成问题,那么第一抄大哥的,稍加改动一下,考一个第二没有问题吧! 我李香江也是聪明的人!我李香江就要光宗耀祖啦!后天叫赵硕去看着揭榜,只要有我的名字,就叫他悄悄揭下来藏在客栈里,托人带回家里。 李香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咚!咚!咚!咚!” 外面传来考官敲锣的声音,打一下代表着时间过去一半了,打两下就代表着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要交卷了。 刚才已经打一声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周围的学子们纸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文书,怎么大哥还是没有动过笔呀?而且大哥的姿势比较怪,杵着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换一下,肩膀不疼呀!大哥高人做派,我李香江怎么明白! “咚咚咚!” 考官有敲锣,现在第二声,还有一炷香就要交卷啦! 李香江卷子上面依旧没有写一个字,李香江也是贵族弟子,他怎么能不识字,只是认识字是一方面,写在纸上面又是一方面。 “大哥,大哥!时间快不够啦!你赶紧给我看看!” 李香江悄悄喊了两声,唐杰并没有回应,李香江忍不住从后面推了一下唐杰。 唐杰啪的一下脑袋落在了小桌子上面,撞的扑通一声,监考官是王老的弟子,见到是唐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告诉唐杰安静一点。 原来大哥是睡着啦,大哥可真是厉害,肯定早就做完了! 李香江又说道:“大哥,我可一个字都没写,就等着你答案呢!” 唐杰这才揉了揉眼睛,马丹刚才怎么睡着了,该死迷迷糊糊还做了春梦,看来春天快过去了,发情的季节也快过去啦!这算是赶得上最后的发情期吗? 看着桌上横七竖八,褶皱的白纸,白纸上面被梦口水浸了一地,该死自己怎么流口水啦,唐杰一脸无语。 不过似乎刚才做了个春梦,好像梦到妖月儿了,那丫头的身段,滋滋,不行我可是有底线的人,唐杰又马上打消脑海里的念头。 是不是应该在上面写一个字,至少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堂堂狂生,好歹也是大周第一次考试,怎么能交白卷? 唐杰这才发现,自己的白纸已经全都被梦口水浸透了,好在那个考官哪里好像有,还有半个时辰,也足够写上一点吧! 唐杰举了举手道:“王考官!” 王考官走过来一看,桌子上面还有滴答的痕迹,他本能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明白了唐杰的意思。 这小子怎么一个字都没写? “你等着。” 王考官语气冰冷,看不出一丝一毫好感,毕竟唐杰这态度,让王考官很不舒服,要不是唐杰为了一个瞎子得罪平章府,这学生还算本性未泯,我才不会给他换新的。 王考官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当王考官把空白的卷子提起来的时候,后面的李香江心都碎了,第一张是空白,第二张还是空白,第三张还是空白! 天啊,大哥你在干嘛?你怎么一个字都不写,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李香江觉得自己的美梦一下子就被活生生打碎,他幻想的一切成了最终的泡影。 王考官将白纸递给唐杰,唐杰摸了摸很薄,这种纸还没有当初鲁仓的半成品好,南洲在兮儿的主持下,应该发展的很好了吧! 不知道张启云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白良孤狼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题我怎么不会?该死的!老子不会用英语怎么表达,对就是这样,唐杰写下了大大的英语字母。 上一辈子没敢干的事情,这辈子老子要做个遍!该死的,好像写错了!可恶…… ------------ 第199章 信人远邮 当轮到王考官收唐杰的卷子时,他整个人的脸都绿了,上面没空白了,只是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哪怕是街上鬼画符的先生,也比他写的好。 唐杰低着头,王考官忍着怒火开始收李香江,轮到李香江,上面起码还有几个大字,只是那几个大字,好像就是鸡在上面走动得来的,歪歪曲曲。 王考官很想骂人,京都学院起码是整个大周最好的学院,怎么就收了两个奇葩。 李香江心情很郁闷,他一切都沦为了泡影,他请唐杰喝酒。 酒楼的名字叫女儿楼,听说老板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后来生了病,看遍了许多郎中,还是无法救治,本来都准备了棺材,后来有一个郎中提了一壶酒说能治好他女儿的病,那酒就是女儿酒。 不过女儿楼做酒楼生意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偶尔才有一个人,整个京都酒楼的生意都被柳月昭抢去了,只因为唐狂生又出了秒句。 女儿楼不做买酒的生意,哪怕是女儿酒其实也只是一些白糖加一些药材,酒楼后面连通着的就是自家的客栈。 唐杰叫来店伙计要了一个桌好菜,这辈子上辈子,在苦在难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胃,李香江付了钱,让店伙计送来一壶茶,因为桌子上面的东西实在太油腻了。 夜晚悄无声息降落下来,酒楼的生意也开始变得好了起来,时不时走过一个人。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领了一个姑娘上楼,那姑娘带着面纱,身后背着一把琴,身体轻盈,没走一步,都很有讲究。 没一间客栈都是有节目吸引人的,姑娘刚刚坐在唐杰不远处,就将琴放在了桌子上面,店小二恭敬的行了行礼,就去忙活了。 “哥哥,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们啦!” 腈纶大眼睛突然间就出现在唐杰跟前,身后跟着的是宇文嫣然香儿。 腈纶古灵精怪,很快就和香儿交好,两个人就好像是约定好的一般,眨了眨大眼睛,点了点头。 腈纶指着李香江,说道:“哪里来的人,这人长得好丑!” 李香江朝着周围望了望,发现是在说自己,立马变得不高兴,道:“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谁人见了不说一声帅气,算啦懒得跟你一个还未发育的小女孩计较,免得降了本公子身份。” “真是一个自恋的大猪头!” 香儿找了位置坐下,腈纶就开始卷起袖子撕鸡腿吃,吃了一口,发现香儿正在看她,这才又小心撕了一块,放进香儿的碗里。 唐杰看着只觉得好笑,说道:“今天,李兄弟请客,你们不要客气!” “啊?原来是这猪头请客呀!” 腈纶吐了吐舌头,立马就吆喝店小二又加了许多的鱼肉。 李香江不高兴,道:“你们吃我的就算了,还指着鼻子骂我,你们当真以为我李香江好欺负呀!当心我揍你们!” 香儿比划比划拳头,一想到香儿可怕的银针,唐杰赶紧拉着李香江说道:“想来你听过河东狮的故事,我劝你还想活命,就不要惹两个姑奶奶!” 李香江的气焰一下就消失,连唐杰都害怕,他哪里敢生出情绪。香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吐槽李香江的大脑门。 蒙面的女子轻轻**着长琴,长琴开始演奏起来,声音婉转,似乎是个女子在诉说心事一般。 风儿吹动着酒楼帷幔,铃铛随着风儿发出叮铃的响声,蒙面女子弹奏的琴声很动听,让酒楼里的人,都生出了食欲,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风景。 这时,一个粗狂的汉子将腰间的大刀往桌子上面一扔,茶杯一下子被弹在地上打碎。 那伟岸的汉子,眼神火辣辣盯着蒙面女子,说道:“店小二,那女子是谁?大爷我要了!” 店小二着急的跑了过来,她指着蒙面女子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客观,丝棠小姐卖艺不卖身。” “什么卖艺不卖身,她是老子洪耙田看上的女子!” 汉子露出歹意的微笑,掌柜的赶紧过来阻拦说道:“客观,这可是京都城,人家姑娘若是不愿意,你可是要见官家的!” 汉子不屑的冷哼道:“官家,少他娘的骗老子,这里是京都城外,哪里来的官家,老子也不隐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凤凰山洪耙田!美人,跟着老子去做凤凰山逍遥快活。的压寨夫人去。” 在大周,经常会有汉子喜欢上了客栈里卖艺的女子,他们只要给对方一点钱财,就能买了对方。 “凤凰山洪耙田,原来你就是凤凰山的山贼头把!” 店小二赶紧退后几步,掌柜的不敢说话了,洪耙田是凤凰山的山贼,能做山贼的,哪一个手里干净。 那女子望了望唐杰,唐杰只觉得心里抽搐一下,他忽然间透过面纱,发现女子眼角流出了泪花。 女子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弹奏着长琴,琴声萧瑟。 “竟然不给大爷我面子!” 洪耙田一脚踢飞板凳,就要朝着蒙面女子走过去用强。 “你…你这又是何必?” 唐杰缓缓站了起来,眼角流出了泪水。 那蒙面女子终于没有弹奏,而是盯着唐杰说道:“我本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却没有想过,我越是忘记,脑海里越是你的影子。” 唐杰起身朝着蒙面女子走去,将那女子搂在怀里,他自言自语道:“信人远邮,车马蹒跚!别怕,又我在!” 唐杰揭开蒙面女子的面纱,正是赵思思,许久不见,赵思思显得有些憔悴,不过她却依旧那般,永远给人恬静舒心的感觉。 “原来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看老子当着你的面杀了你情郎,叫你们天人永隔!” 当唐杰揭开赵思思面纱的那一刻,洪耙田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自己魂魄消散,洪耙田认定赵思思就是他的压寨夫人,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了唐杰性命。 腈纶有些不高兴,道:“香儿姐姐,原来哥哥认识这女子,怪不得刚才哥哥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坏人好坏,还想杀了哥哥!” 香儿道:“杀了杀了,让这山贼杀了这一对狗男女算了!省的我看着心烦!” ------------ 第200章 今天我不想杀人 “小子要是不想死,就给我故意滚开!趁着本大爷还没有发火,不然本大爷手里的宝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唐杰冷笑道:“哼,我唐杰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要取我性命,就尽管来试试!” “狂妄小子,你以为不敢!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的杀猪刀法!” 堂唐杰不想再与田洪粑争论,他转身背对着赵思思,靠着她脸颊,这种冰冷的感觉仿佛就是许久没有接触的寒冰,是那么的刺骨,或者这是唐杰心里不愿意面对的痛苦而已。 “找死!” 田洪粑抽出刀,朝着唐杰就是砍过去,这个距离对面又背对着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就将对方杀死,如果没有杀死他,至少要让你残废,一辈子记得老子田洪粑的威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只是可惜你田洪粑不是壮士,只是一个山贼,一个作恶多端的山贼!” 田洪粑测地被激怒了,他已经看到血肉那模糊的场景。 去死吧!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和我田洪粑抢女人! 大刀刚刚落下的时候,田洪粑就后悔了,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眼睛飘过,紧接着田洪粑整个双眼就失去了光,黑漆漆一片,剧烈的疼痛刺激他的大脑。 “你竟然使用暗器,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田洪粑抽刀朝着周围就是一顿乱砍,可是哪里能够砍得到人,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到,在他眼前就是黑暗,从此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香儿一脚踢飞田洪粑的刀,田洪粑早已经没了视野,他只是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香儿将她的刀踢飞之后,朝着腈纶望了望,腈纶心领神会,又是小脚绊倒,田洪粑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只顾四处寻找自己的大刀,此刻只有大刀才是他唯一的依靠,没了安全感,再以没有了安全感。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田洪粑毕竟是山贼大盗,很快他就停止了挣扎,他靠在旁边的桌子上面冷声道:“你们是谁!有种告诉老子名号,总有一天老子会找你们报仇!” “报仇,你还想报仇” 腈纶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一个人大名鼎鼎的唐狂生,另外一个是杀人无形的高手,你还想着报仇,还是想想今天怎么逃命!” “逃命,老子今天落在你们身上算是认栽,天大地大,不过就是死人一个,你要杀我尽管杀我,我田洪粑这辈子没怕过谁,下辈子还是不怕谁!” “哦,很好还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好厮杀,记住我的名字,唐杰南州唐杰,以后你要是想找我报仇,尽管来。我说过,这辈子我没有怕过谁,下辈子我还是不会怕过谁!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我们走!” 唐杰摸了摸赵思思的额头,这个女人温柔似水,她的出现就像是清泉,随时随刻都在滋润着唐杰,唐杰对不起她,这辈子对不起,不想留在下辈子。 “公子,这里面太闷了,我们走吧!” 赵思思揉了揉唐杰的胸膛,很是满足的说道。 “思思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烂命的人,你跟着我,以后的以后都不会过得伤心难过,我唐杰承诺,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个人面对一切,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情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赵思思哽咽地说道。 从南州到京都,一切都来得太辛苦,赵思思想到这一路的艰辛,似乎没有当初的那般难熬过去。 躲进被窝里脱衣裳?不许! 红烛灯光热,昨日也已成空。 赵思思在“狂暴”唐杰的阻止下,闭着眼睛褪了小衣,露出一身的粉滑柔腻,她红着脸颊,看到唐杰迷的目光,红色的灯光下,火光摇曳,不停摆动,赵思思羞得嘤咛一声,慌忙转过了身去,只把个粉粉嫩嫩的后背冲着他。 唐杰咽了口唾沫,手指沿着赵思思结实秀美的小腿向上摸去,赵思思哪里火热,可爱的小脚丫倏地收缩了一下,盈盈一握的足踝紧张地靠在一起。 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唐杰轻轻地笑了,自己这算是人见人爱了吗?唐杰的刺激下,赵思思感觉到自已身体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既让她心慌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愉悦的感觉,仿佛是一阵阵的清水,拍打她身体,她臊得浑身的肌肤都泛起了粉红色,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哀求道:“相公,求......求你......熄了灯吧”。 “不!”唐杰在她背上轻轻地吻着,这一切来得如痴如狂,他痴迷地说:“我要看着你,一直看着你到老,这样的美丽如果让它沉默在黑暗里,天都不饶我。我要看着你,一百年,一万年,我都要记得,曾经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她把爱和身体奉献给我的那一晚,而我就是一个装傻的笨蛋。” 韩赵思思捂着绯红的脸蛋,唐杰的好言巧语,彷如诗一般充满柔情的赞美熏陶得快要醉了。唐杰的指尖轻轻捻起她肚兜的绳结,是那般的轻盈,他轻轻地一拉,赵思思脊背一直,优美的谷线。背心的结扣开了,她轻盈的身子被翻过来时,双手捂住的脸蛋儿上露出的部分都红通通的。 唐杰惬意地支起上身,顿时觉得喉咙干涉,他的双眼闪着爱的欲火,刚想凑过去温存她的樱唇,韩赵思思忽然“呀!”地一声叫,忽地挪开了双手,紧张地张开眼道:“相公,你有什么东西?” 这一睁眼,正看见唐杰光着的胸膛,那上边正鼓动着肌肉,火光摇晃,赵思思大羞,赶紧又闭上了眼。 唐杰深深地注视着她的柳眉,眸子忽然间也变得黑亮黑亮的,他轻轻地唤着赵思思的名字:“思思,闭上眼睛!”。 “不要!等等,相公!”赵思思忽然惊叫起来,唐杰急忙停止,吃惊地道:“怎么了赵思思?” 赵思思红着脸道:“不,不是,相公,你起来,我......我忘了白绢......”。 她一边说,一边羞涩地扭过头去,用右手吃力地去够一边仍叠着的被子,新娘过往,白娟悄悄地塞进了自已的被底,千钧一发之际,她总算想了起来,没有误了大事。 ------------ 第201章 放榜日 心灵的放松是人间的愉悦,哪怕是真都逃不了爱恨情仇,贪欲是人前进的动力,欲让人越来越成熟。 全身心的投入和交融,是一种精神上的结合,更是女人从此对男人的肯定,在愉悦畅快之余,心灵无穷的的充实和满足。 哪怕有一点痛苦,哪怕还有些疯狂,赵思思“投降求饶,仿佛是播种的农民,如同是乐此不倦的播种,酣畅淋漓、仿佛虚无缥缈再云端享受,又是一种空白,一种没有压力,没有思想的空白,那么一瞬间就永远沉睡。 不知什么时候,唐杰忽然醒了,他睁开眼睛,只见赵思思背对着他,雪白的肌肤,穿着小衣、披着袍子,坐在身边正轻轻地推着他:“相公,该起来啦,相公,太阳已经嗮屁股啦”。 唐杰懒洋洋地向窗外看了看,一缕阳光刺破白纸窗户,不过屋里面仍是一片漆黑,赵思思正在忙活着,回过头来,灯光辉映下,刚好见到唐杰火热的眼光,赵思思连忙躲避,她可没了精力,今夜饱承雨露,来日毕竟是刻骨铭心,赵思思花容泛晕,青丝凌乱,红唇也有些沾染,只是这一个夜晚,也就成了女人。 唐杰心中一荡,自己终究还是放下了上辈子,活在这里,活在大周,没有沮丧,伸手一揽将赵思思拥进怀里,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吻,笑道:“昨晚相公太累了,你起来那么早干嘛,反正又没有什么事情,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些喘气,不行我们就不出去,让下人送饭进来”。 “啊?” 赵思思红着脸一下子就躲进唐杰的怀里,心头一阵涟漪,又听唐杰提起昨晚那羞人的事,脸上烫的厉害,红晕更胜,一一时间只觉得跟吃了糖一样,全身都酥软。 唐杰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赵思思真是拿这个冤家没有办法,不知不觉他想到了山洞里的场景,甜蜜的笑容敷上脸蛋,她轻轻地推了推唐杰,却是被唐杰抱住,使不出力气,害怕门外的叔叔笑话,赶紧说道道:“公子,你快起来啊,再晚一点太阳都要下山啦,今天可是京都学院放榜的日子,刚才黎塘叔叔说,丞相都要来了”。 “啊?” 唐杰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叫白卷的场景,想到王考官那宛如小媳妇委屈的表情,唐杰一下子就浑身激灵起来,我算不算京都学院第一个交白卷的人? 这一下唐杰也着急起来,连忙翻身坐起,此刻唐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待会可不要出丑的厉害,还是先去观察情况。唐杰一坐起来,忽然发现被面上四四方方有一块补丁,可是唐杰记得这个位置并没有坏,他不由奇,难道是昨晚疯狂的后一座,道:“思思这里什么时候坏了?家里还有些银子,明天你就去跟着黎塘,让他带你熟悉京都的生意,顺便买一床新的”。 赵思思睫毛垂着,脸蛋儿跟块红布似的,忸忸怩怩地从身后拿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羞羞答答地,道:“不行,不能丢了它,要留着它,以后还要给婆婆看,女儿家的事情,人家又不能留在那儿,哎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唐杰看看,那块布料上面边缘整齐,如果要是昨晚疯狂的撕破,怎么会…像刚从从面上剪下来的,耶上面好像还有一点红色,只是瞬间唐杰就明白了一切,处子坲被红,一红贞洁身。 曰上三竿,唐杰命黎塘准备马车,然后告诉家里,这日后家里终于有了一个女主人,有了女主人家里也能正常运转。香儿气愤的踢着树木,原本茂盛的树枝,很快就被剑砍成了七零八散,最后光秃秃的一片。 腈纶再一旁不敢说话,又跑到厨房里找东西,厨房里有很多糖浆,一想到甜甜的糖浆,腈纶就忘记了以前在太平道教里清淡的伙食。 唐杰对京都不熟,听说去京都学院还有很长的距离,所以饭也顾不上吃,随随便便吃了点干粮,生硬难咽下,要是没有水,就会哽咽的眼泪直流。 京都学院的门外面,已经站了不少的侍卫,侍卫们都要提前来排查可疑的人,好保证周毅的安全。 负责的侍卫是一个八字胡的将军,见了唐杰,眉头一皱,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冷声道:“哪里来人!” 唐杰偷眼瞄瞄那将军,那人国字脸,眼神犀利,一看就是坚毅的汉子。 不准进去,唐杰又担心里面的情况,唐杰忽地看到前面转过一队人马,前边是执仪仗的将军,骑着马很是威风,后边黄罗伞盖下有个步辇,就像是满清的轿子,旁边走着的是一个太监,太监头上顶着红色的帽子。那太监正是韦公公,哪怕韦公公是走着,前后都有很大的空间,一看就让人感觉到他身份的不简单。 守护的将军连忙迎了上去,拱了拱手道:“韦公公,你来吧!丞相什么时候到?” 韦公公首先就看到了唐杰,眸子里西先是一喜,随后变得冷漠的说道:“测将军,你们怎么敢打大名鼎鼎的唐狂胜拦在门外?想来有些日子的吧,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唐狂生也有进不了门的时候。” 唐杰还有些奇怪,这韦公公自从托付他有事,就没了音讯,态度也变得冷漠,虽然这一切都是装的,可唐杰也不喜欢无缘无故什么都不知道。 测将军立马就望向唐杰,由开始的冷漠变得笑容可掬道:“刚才小的只是想唐狂生交谈而已,哪里敢阻拦唐狂生的去路,这门不是一直开着。” 测将军这算是在给唐杰台阶下了,测将军明显能感觉到韦公公对唐杰不友好,不过人家上面的关系,哪里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掺和的。 唐杰淡定地笑了笑,说道:“韦公公,你老可得注意身体,这春天刚刚过去,天也热了,要是宫里没有冰块,不妨来我府上,虽说韦公公也不需要温度。” 韦公公笑道:“不妨公子费心,正好奴才这里有白娟,可以擦擦公子脸上的汗。哎呀,上面有些畜生!”说完韦公公就将白娟丢进了旁边的草丛。 ------------ 第202章 耻辱榜 京都学院的榜单下学生群涌动,今日周毅要来,听说府外面也站了不少的其他书生,还有不少的书生混进京都学院里面,只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兴许就得到周毅的赏识,从此一步登天。 李香江可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一个能看到榜单的位置,李香江满心都是担忧啊,想到大名鼎鼎的唐狂生竟然交白卷,李香江就恨不得重新回到考试那日,他李香江再以不睡了,起码他还能胡诌乱扯一顿。 看榜单很多人,唐杰也想见见自己的名字,不过刚刚进去,几人合力往前面冲,于是把被挤的不成样子的唐杰从人群中央推到前面。 京都学院高材汇聚,放榜的也有托,负责找到里面名列前茅的天才,来一个榜下捉金龟婿。 一些托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高中榜单的消息和分享出去,所以都是一些识字的人。 唐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猪拱来拱去,又好像大自然的野牛成群结队迁移,他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脚,脚上沾染了泥土,脑袋无意间打了很多下,只是可惜还是没有挤进去。 “大哥,大哥快看我竟然不会最后耶!” 李香江拍了唐杰几下,一脸喜悦,他就迫不及待的抬起头认真的从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在最后的位置,京都学院有一百多人,而李香江却是在倒数十名左右。 周浦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在前面,而是在第五的位置,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提前都知道这个考题了,提前准备了一个月,怎么能不得案首。 上面到下面的人,似乎平日也没自己厉害! 周浦可是自信满满。但是,万万没想到啊,当他们抬头看到榜单的第一眼,就感觉整个人突然间立在原地,失去了思维。 京都学院的放榜,人潮涌动,被人称为,整个京都一些闲散的公爵官人,都要来凑热闹,也想看看这个天下第一的学府,究竟有哪些高才脱颖而出。 京都学院的排名,从第一位到第三十位,一字摆开写在一张榜单上,用红色的笔标注,显得霸气侧漏。 而后面的人,用黑色的笔标注,无论是纸张还是润色,都差了太多。 周浦等人虽说没有达到预期期望,但是当看到放榜的纸张,有明显的不同,自己不是榜首,却是在前面,看着听着一些人指指点点,投来羡慕的眼神。 周浦多少是骄傲的,想到他堂堂西洲第一才人,他的妹妹周芷若是西洲第一才女,郎才女貌,要不是他唐杰,如今的京都,就是他发光发热的地方。 想到唐杰,周浦心里一横,他就,准备从前面往后看,感觉唐杰再差应该会出现在前十名左右。 可是当他从第一个看到第十个,他依旧没有看见唐杰的名字,红榜上面也没有熟悉的,不会在白榜上面吧? 他准备从后面往前看,周浦心里已经开始惬意,该死的唐杰,什么酒中仙什么天下第一诗人,只会作诗的废物,你拿什么跟我周浦比。 没有找到唐杰,视线不由自主的越想要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一遍没有,两遍没有,最后三遍还是没有! “该死?怎么没有唐杰的名字”,周浦开始有些担忧,听说还有一张榜没有放,莫非唐杰就是那个在上面的神秘人?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 唐杰,唐杰啊,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周浦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上面。 “前面的人让一下,还有榜单没有贴,大家快让让,见到自己名字,就躲在后面,还涌在前面干嘛!” 来了一个小厮,天气还有些凉,北方也冷有时候也会冷的要命,那小厮戴着蓝色的毡帽,长裙大衣,手里拿着一个铁木板,木板上面好像还写着东西。 “你们快看,这木板上面的人,一定不简单!前面都只是纸张,你们看最后的放榜直接是木板,纸张可以损坏,倒是木板上面的名字却是可以一直记录。” “你们看见上面写了谁的名字吗?前面的,眼神好的赶紧瞅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木板上面,毕竟木板上面实在太过于神秘。 周浦脸色难看,他仿佛又害怕自己再一次丢脸,这一次他长了记性,不到最后一刻,他永远不会出手,他要像夜晚的毒蛇一样,出手必中。 那小厮挤开人群,拿着木板,笑容仿佛菊花绽放,有些骄傲地说道:“各位公子,不是小子吹牛,你们前面的红榜白榜,一下雨就成了一团,谁还能看见案首的名字。 这木板上面的人可就不简单了,日晒雨淋,只要没有被人恶意破坏,他就能一直在上面,你们说说,能上这上面的人得多厉害?” 小厮一口一个赞叹,更加吸引了在场书生的兴趣,不少人甚至起哄,要小厮废话少说,快一点挂上去。 王考官突然间走到唐杰旁边,轻轻地拍了拍唐杰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怎么不过去看看,你也是咱们京都学院的名人,好多人都等着与你比较呢!” 唐杰感觉到一丝的不祥,旁边的李香江突然间指着木板上面,就大声说出来:“京都学院耻辱榜!” “原来这是耻辱榜呀!” 大家这才泄气,还以为什么东西这么大动静。 “大家看,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唐杰!” “唐杰?哪个唐杰,是唐狂生唐杰吗?” “咱们京都学院除了他,还有谁叫唐杰呀!” 木板上面端端正正刻着唐杰的名字,唐杰两个字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书生的注意,他不是唐狂生吗?唐狂生诗词上面的天赋不差,怎么在经义上面就跟白痴一样? “耻辱榜?唐狂生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院长这么生气?” 李香江低着头,默默站在唐杰的旁边不敢说话,大哥这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吗?耻辱榜?开了京都学院耻辱榜的头,这后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尾? 丢脸,丢脸呀! ------------ 第203章 逐鹿天下 唐杰有些无语,不就交了一个白卷,怎么就成了京都学院的罪人? 唐杰道:“王考官,这是怎么回事?” 王考官语重心长道:“唐杰呀!咱们京都学院二百多人,哪怕是在差的贵族公子哥,人家上面至少也能凑一张的纸,唯独你,在上面不作答就算了,还画了一个鬼脸,孔校长很生气…孔校长要引以为鉴,让后面的学子们都看看,咱们京都学院可不能有狂生侮辱圣人…” 唐杰眉头一皱,这孔申看来是小题大做了,哪怕自己交了白卷,可并没有侮辱圣人呀!这等帽子,唐杰可不敢戴。 李香江偷偷笑道:“大哥,你可是咱们京都学院的名人啦!旁边的同窗们可都在夸奖你呢!” “丞相到!” 随行的侍卫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着望去,正好看见周毅走了过来,周毅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儒衣,就是为了亲近读书人。 旁边的韦公公等人尾随,周毅的两边有宫女侍卫,侍卫手里拿着旌旗,旌旗上面是黄色的周字,旌旗煽动,两边的侍卫身披金甲战衣,在光影下威风凛凛。 周毅挥了挥手,所有的书生才敢抬头,周毅掌管着东洲北洲,坐拥天下百万雄师,可谓是真正的霸主。 虽说来京都学院的贵族,并没有太多的嫡长子,甚至有的只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认一个干儿子私生子,就来代替。 可这也代表天下诸侯对周毅的臣服,周毅望着下面一个个书生的面孔,就仿佛看到一个个曾经的兄弟对自己臣服,西洲太守的儿子,邵洲的王家马家,秦州的秦家,而如今他们恭敬的望着自己,自己才是大周的主宰。 孔申恭敬地朝着周毅行了一礼,给足了周毅面子,孔申向来就是一个懂得快速变通的人,当初的孟老就是因为古旧,被孔申陷害,成了儒门的罪人。 “各位世子远道而来京都求学,为的就是学习知识,丞相吾心甚欣慰,世子们学成回去,以各位世子的地位和见识,以后一定是人中翘楚,将来也是一方牧野诸侯!倘若日后世子们有难,作为京都学院的学生,我一定会多加关照的,在这里愿君前途似锦!” 这时候,韦公公拍了拍手,就看见有下人抬了一张桌子,世子们大多都在仔细回味周毅的话,想来统治者的话,都是喜欢被人揣测。 现场其实,也没有多少的贵族,除开那些像唐杰一样真的逃不脱之外,大多数的贵族公子,都是庶出,他们回去,生活可能会好一些,但是地位也不可能改变多少。 一些世子心领神会,周毅这是在变相的收拢他们了,这时候自己也该表现出一点。 学生们疯狂了,大声叫着丞相,唐杰则是混杂在人群之中,周毅的话对于一些庶出的世子,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明明知道是空话,不过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热情! “诸君,这里是我手里的下人,从遥远的漠北捉来的一只鹿,这鹿可不一样,跑起来似流星火雨,只要停下鼻息仿佛波涛声。全身雪白,侍卫费了很大力气,足足狩猎半个月,这才成功捉拿!诸君,都是翘楚,自然配得上这白鹿,今日本丞相便同诸君共同品尝白鹿!” 周毅的话刚刚说完,现场就很安静,大家所有人都盯着那鹿看,所有人脑海里都有这样的念头,周毅的鹿是普通的鹿,什么流星火雨,骗人的话,听听就可以,要是当真就太傻。 周毅将鹿拿出来与大家一起品尝,这说明什么?假如将鹿看做是天下,周毅这是要…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孔申不傻,周毅的心思,他猜得到,他拱了拱手道:“丞相,在场的人可不少,鹿肉少人,恐怕分配不均,这等宝贝大家都想尝一口,可是宝贝稀少,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品尝的。” 周毅赞赏地望了一眼孔申,这个孔申,能做到大儒,并且得到周毅的赏识,一部分是孔申有真凭实学,很大一部分是孔申听话。 天下的大儒,要么就是自命清高,自命清高的人,周毅又哪里驾驭的了?还有一些隐士高人,周毅请不动人家,总不可能拿着刀架着人家脖子吧! 这个时代,还是很尊敬人才的! 最终经过大家的商量,最终鹿肉以此次成绩的高低分配,红榜者,白榜者,还有就是学院的师长。 一行人算下来,也有将近一百人分一个鹿肉。唐杰被淘汰了,唐杰并没有资格享受鹿肉。 李香江再次疯狂了,因为他得到了鹿肉的品尝资格,这是否意味着整个大周,他李香江就站在了前面? 逐鹿天下,很快就有人传出风声,品鹿分天下,周毅这是在以鹿肉为象征,比喻他将与在场的英豪共同治理天下。 周浦等人手里都有小盘子,他们拿着盘子哪怕上面的鹿肉只有可怜兮兮的一点,他们也保护的很好,仿佛里面只有大拇指大的鹿肉,就是他们全部的生命。 周浦旁边的人说道:“周大哥,唐杰那小子连品尝鹿肉的资格都没有,谈何与丞相逐鹿天下?他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可悲的人而已,真不知道,这种人还怎么得到他人的欣赏,要我说周大哥这种才貌双全的贵族公子,才是要得京都学院第一人。” “没错,他连品尝鹿肉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与我们逐鹿天下!我周浦的对手,可不是他!” 周浦很高兴,他看像唐杰的眼神变了,不在似当初那般的憎恨关注,转眼间变成了不屑,周浦小心翼翼保护着盘子里的鹿肉,这可不是鹿肉,而是天下呀! 秦东阳手里拿着鹿肉,接近唐杰,叹气道:“哼,天下英雄,可笑不过是一群墙头草而已!” 唐杰笑道:“墙头草,你还不是逃脱不了墙头草的命运!既然发生,不然面对!” 秦东阳摇了摇头,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秦东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逐鹿天下,在我看来,就是个笑话!” ------------ 第204章 郑半仙的秘密 唐杰不知道秦东阳的想法,至少他现在还要攀附周毅,攀附别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觉得一种攀附就是小人懦夫的表现。 至少,这个世界不需要屈原,屈原喜欢香草装扮自己,穿着在哪个时代也是另类的存在,至少社会容不得他。 人们都是从厌恶从拒绝,然后当越来越多的拒绝进入自己生活,最后为了适应,人们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接受。 唐杰能接受改变,他不是圣人,他更不是屈原,道:“至少是不是笑话,唐杰不敢评价,自然会有后人点评!” 其实唐杰很想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书写历史的人,其实也是本能的偏向于胜利者,光辉者。 秦东阳叹气道:“我还以为你真是无所畏惧的唐狂生,原来唐狂生也是有忌惮的人,看来所谓的唐狂生,其实也只是表面上装作而已。” 唐杰微微一笑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唐杰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敢妄自评价!” 唐杰暗自开始提防秦东阳起来,这小子平日里穿着就像个乞丐,但是他一双眸子,仿佛是天生的鹰眼,想要刺破人的内心,窥探他人心思,从而掌握一切! 此人不简单!不可为谋不可为伴!这是唐杰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想法! 李香江很开心,他端着一盘的鹿肉,高兴地在唐杰面前炫耀,唐杰却压根不在意他,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李香江觉得无趣,只能端着盘子,慢悠悠朝着围观的群众走过,那些没有得到鹿肉的人,眼里别提多羡慕。 鹿肉啊,听说是神兽的肉啊!我要吃了它,哪怕不能升仙,至少也能沾染神兽的气运,至少不至于比一个凡人差吧! 路过的乞丐,见到一排排金甲战士,看着一群群人端着盘子,脸上露出的骄傲,乞丐眼里露出羡慕,端着破碗,默默走开,何时何地,自己才能成为贵族公子,何时才能上床有丫鬟暖床,起床有丫鬟伺候,听说大户人家的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怕是入恭洗澡,都是有专人伺候。 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露,哪怕用的都是绫罗绸缎!交往无白丁,往来礼物,随便一样,都是他们乞丐几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 “走吧,郑半仙!在不走,待会街上哪里还有人施舍,天快黑了,肚子还没有填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半仙呀? 你不过就是一个要饭的乞丐,一个睡在破房破地方的乞丐!人家哪里的人,是京都学院的学生,杨老板那么厉害的人,他准备从里面找一个女婿,还被人拒绝看不起,更别说是你。” 面对一行的乞丐的嘲笑,郑半仙黑了黑脸,不服气地说道:“哼,我郑半仙才不是臭要饭的,以后我郑半仙要让你们乞丐看看,老子郑半仙也能成为老爷,也能有丫鬟伺候。” “郑半仙你还想丫鬟伺候,都三十岁啦!还是一个老光棍,连女人都小手都没摸过。别说咱们棚里的花儿不喜欢你,连西街那风骚的娘们都讨厌你,你郑半仙能成老爷,老子以后还能当皇帝呢!” “天天做白日梦,也不知道醒醒,咱们是乞丐,一辈子都是乞丐,走咱们别理他,每次带着他都讨不到吃的。” 郑半仙就被抛弃了,他绝望地望着苍天,郑半仙以前到某个荒废的院子睡觉,后来半夜有老鼠声音,郑半仙以为碰到了妖魔鬼怪。 吓得赶紧起身逃跑,后来他看见了一只硕大的老鼠,看得郑半仙口水直流,什么妖魔鬼怪,他全忘记了,他就追着老鼠跑,那大老鼠吃的饱满,舒服慢了些,郑半仙眼睛里又只有老鼠,一个劲的追。 不知不觉就跑到了荒草里面,刚刚到荒草里面,郑半仙就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口古井,一个落空,郑半仙就跌落在里面,郑半仙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他望着古井的高度,古井壁光滑,根本爬不上去。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郑半仙不想死,他没有讨过媳妇,还是一个处男,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有一次差点摸到棚里最丑的花儿手,顿时就泄了,那种感觉郑半仙一辈子都忘不了。 后来的无数次,郑半仙都能在梦里才能感觉到那种感觉。 古井黑,郑半仙就开始左右摸索,左右摸索突然间发现一个小小的开关,那凸起的石头,郑半仙轻轻摸了一下,古井旁边轰隆一声响了起来,郑半仙以为到了地狱。 吓得不知所措,一下子短路,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郑半仙想通了,他忘不了那种感觉,那种泄了全身都失去力气的感觉。 郑半仙撞着胆子走了进去,地道很黑,郑半仙突然间一个踉跄,就拌倒,拌倒之后他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郑半仙以为是石头,本来就生气,郑半仙一气之下,就准备拿起石头扔掉。 郑半仙一拿起来,他模糊地感觉到石头并不是很冰凉,而且还有些轻,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骨头,一个死人的脑袋。 郑半仙浑身毛都炸开,而且走了很久,郑半仙也适应了黑夜,他能模糊看见地道里有五六具尸体,天啊!会不会有鬼? “各位莫怪,郑半仙是一个老实人,没骗过人,没做过坏事,各位各位爷爷放了我吧!” 郑半仙当时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他跪在地上求饶,哪怕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会毫不犹豫跪下求“鬼”! 郑半仙撒腿就跑,一直跑一直求情,不知道爬了好久,终于他听见了风声,更是感觉到了空气变得清新。 “这不是地狱,是他娘的地道!” 郑半仙高兴坏了,他朝着外面爬,终于到了外面,外面天已经黑了,还有点月色,郑半仙能感觉到地方的不同。 不是京都城,这他娘出了京都城呀!郑半仙,高兴坏了,因为郑半仙认识这个地方,是京都城外面的一个死人坡,里面经常会被人丢死人。 感觉事情重大,郑半仙不敢跟人说,这一个秘密,郑半仙一直埋在心里。 ------------ 第205章 柳月昭的生意 “少主,刚才柳月昭派人来见你,说有急事。” 唐杰正在休息,弑狼拍了拍门说道,唐杰揉了揉眼睛,赵思思害羞的蒙了蒙被子,娇柔道:“不准看!” “不准看便不准看,思思你早些休息,相公我去去就回来!你可不准再咬我胸膛!” “相公,真可恶!” 赵思思脸一下子就红了,蒙着头,说道:“相公快些回话吧,免得叔叔着急了!” 这个丫头,还是那么温柔可爱,看来古代真的是男人的天堂,知识果然就是力量呀! 唐杰笑道:“弑狼给我准备马车,顺便叫上黎塘,京都的势力,也该让柳当家见见面啦!” “得了少主,您老就赶紧起床,刚明儿在和夫人亲热,柳当家都派了两个人来啦!” 柳月昭还没有这么着急找过唐杰,唐杰知道柳月昭肯定有什么大事,以柳月昭的性格,她找唐杰,就说明出了事。 一行人穿过做着马车,穿过人群,很快就到了柳月昭。柳月昭现在的生意做的很大,整个京都城里,一些有钱有权的官人贵族都会选择柳月昭。 并不是柳月昭的饭菜多么可口,甚至是多么便宜。相反柳月昭的伙食一般,不过柳月昭的食品在唐杰的建议下都很有卖相,东西只要稍微好吃一点就行了。 但是必须要金贵,让人看着奢华;柳月昭里的食物,都是精挑万选,选择城外最新鲜的蔬菜,绝对不会超过二天。 所以,柳月昭的食品酒水都很贵,贵的离谱,普通的兔肉只要二十文钱,柳月昭的兔肉就要一百文钱,还有其他的炒肉,甚至是蔬菜。 柳月昭里面的菜,用的是最精纯的食盐,京都只有一家人卖食盐,欧阳家一个巨大无比,足够压迫的人不敢喘不过气的欧阳家。而和欧阳家打交道的人,听说是一个南洲的商人。 上等的食材,上等的佐料,上等的酒水,还有酒中仙唐杰说的,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天下美酒出南洲,京都美酒柳月昭。 于是,柳月昭就跟有了名气一样,一夜之间响彻整个京都,只要有点地位的,谈及到柳月昭里面吃饭,都会选择在柳月昭挥霍,装了面子又享受到了奢华。 柳月昭能吸引人,更能吸引京都里的贵族夫人,柳月昭里面有专门的洗孽斋,洗孽斋并没有在内城,而是在外城的一个偏僻的地方,周围二百米以内都是柳月昭的店铺,两边是用栅栏围成,中间是一间巨大的寺庙,寺庙周围是荒山还有流动着的清泉。 很像是现代类似的公园,洗孽斋里面很安静,周围点着上等的檀香,里面有蒲团,并没有板凳,蒲团前面就是一张低矮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本佛经,是牟利高僧的心境经,经书封面写着一行字。 心若无诡,上善若水;心境真经,洗髓伐骨,重获新生…… 翻来佛经里面第一页,上面写着的是,人人皆可立地成佛。 房间里面的光线并不是通明的,相反还有些信阴阴沉沉,里面点着蜡烛,蜡烛是白色的。周围挂着一条条帷幔,帷幔是灰色的。连柱子都是灰色的,地板却是一种类似石头的东西,上面一尘不染,很干净。 进洗孽斋必须要沐浴,这是为了不让外面的罪孽进入里面。里面的斋饭也是有讲究的,斋饭里面没有油水,淡淡的盐巴还有淡淡的蔬菜,白白净净的米饭。 洗孽斋里面设置有专门的道德堂,里面时不时会有高僧,高僧是柳月昭里的人,专门拜访一些得道的在里面讲座。 而且,洗孽斋里面,基本上除了斋饭还有沐浴的热水钱,其余的都是免费的,这让许多的贵族夫人有了一个放松的地方,不仅心灵得到了解脱,还能有一个去处。 “唐公子,里面请,当家的正等着你呢!” 接待的是一个面相憨厚的管家,管家带唐杰进了密室,柳月昭正在里面等着,柳月昭换了一身行装,她旁边是一个怯生生的乞丐。弑狼等人守在外面,不让人靠近。 见到唐杰,柳月昭就说道:“当家的,你来啦!” “柳当家怎么回事?” “当家的,你让这个小子跟你说吧!” 那怯生生的乞丐正是郑半仙,郑半仙低着头,不敢直视唐杰,唐杰道:“抬起头来,你是人可不是畜生,要活着像样一点,你叫什么名字,要告诉我什么?” 郑半仙心跳加速,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后背直了一些,微微抬起了头,见到唐杰那威武的脸,又吓得低了些,他是柳当家的东家,那说明比柳当家还要厉害的人! 柳当家是谁,整个京都城里的乞丐,谁不知道柳当家的威名,柳当家是整个京都城最富贵的商人,而且她背后还有达官贵人,光是挂名在柳月昭的贵族夫人,就不少于十多个。 没有人敢打柳月昭的注意,入乞丐的第一天,就会有老乞丐告诉新乞丐,不准去柳月昭周围一带讨饭,否则小心打断你的腿。 柳月昭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运送米饭还有食物到城隍庙给乞丐吃的,有时候还会将一些善心人的衣服捐赠给柳月昭。 但是柳月昭的来人,每次都会说一句话:没有谁是理所当然的,柳月昭不是施舍你们,而是在讨好你们,今天的饭菜,只是在各位困难的时候施加援手,以后如果柳月昭犯了事情,柳月昭做不下去了,还麻烦各位担待,给条活路。 这句话,让乞丐不在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而且不是施舍,至少让一些乞丐觉得,这是欠柳月昭的,总有一天自己不是乞丐了,会将人情还给柳月昭。 不吃嗟来之食,不论哪一个领悟,总有一些有骨气的人,起码郑半仙就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要饭从来不会缠着人家,不会开口说要。 而是安静的端着碗,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不再是乞丐,而面对以前人的嘲讽,总有一天郑半仙会告诉他们,我郑半仙是老爷的命! ------------ 第206章 紫气东来 “老爷,小的名叫郑半仙。” 郑半仙忽然间觉得自己见了唐杰,竟然久久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他有种错觉。 唐杰道:“怎么啦?怎么突然间不说话了?” 郑半仙道:“老爷,刚才突然间见到一股紫气漂浮在你头顶,然后就是一股白丝混杂在里面,老爷你最近将有大祸呀!” 唐杰诧异道:“你叫郑半仙,你且说说,你从紫气中看出白丝,哪里就是大祸的征兆。” 郑半仙这时候,也不哆嗦了,见到唐杰笑,整个人也轻松不少,说道:“老爷以前有个老乞丐,他很厉害,郑半仙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那老乞丐腰间挎着葫芦,葫芦里面装着酒。 没到一处,他都会喝酒,郑半仙以前跟着他流浪过一段时间,紫气东来,帝星之相,老爷紫气东来,但老爷不像是当皇帝的相,因为紫气之中还有白丝。 白丝悲哀,咱们大周都忌讳命中有白。以前郑半仙听那老头说过,命中有白,大祸临头。所以,郑半仙大胆推测,老爷你不是大周的人!” 郑半仙刚刚说完,唐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不是大周人,这个秘密,一直埋葬在自己心里,哪怕是柯兮,他都未曾说过,如今郑半仙单单凭一个紫气中夹杂白丝就能够推测出来? 唐杰不敢表现地害怕,很随意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我有紫气,你可知道这紫气是帝星之气,若是传了出去,就算一百个你都回没脑袋。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说的那老头他叫什么名字?” 郑半仙想了想,他想不出来,柳月昭听的是后颈冰凉,她默默站在门口,要是有一点不对劲,哪怕有一个下人闯进来,她会毫不犹豫伸出刀子,将对上杀手。 紫气东来,紫气帝王之气,郑半仙可真敢说话,绝对不能留他,哪怕东家不杀他,自己也要替东家将这人杀了。哪怕他说的是真的! 郑半仙突然间道:“小的想起来了,他叫易,他常说说世上有易,一百轮回,易这辈子逍遥自在,不求权势,不求财富,只求逍遥。” “易!” 唐杰这不是第一次听到易的名字,唐杰手里还有圣贤令,圣贤令听说有九块,天下大事,九为极。 柳月昭再以忍不住,慌乱之中,匕首一下子就落在地上,正好被两人看见,柳月昭赶紧捡起来匕首说道:“东家,这人留不得!他要是出去乱说,东家你性命不保!” 一听到柳月昭要杀自己,郑半仙马上就慌了,跪在地上,求饶道:“柳当家别杀我,小的就是胡言乱语,柳当家饶了我吧!” 郑半仙是怕了,因为他从柳当家的眸子里看出了杀意,当乞丐的也最敏感,郑半仙不想求人乞讨,一方面是他有一点尊严,另外一方面是他对人对事特别敏感。 唐杰笑了笑道:“柳月昭,别把他吓着啦!杀他就不必了,帝王之星,倒是有些意思,今日你既然敢说这话,不管是真是假,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你说完,我且听听。” 郑半仙咬牙道:“老爷,不是郑半仙吹牛,老爷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不简单。老爷印堂高突,那是大气运之人,这人气运的人,只有一死一生,方能有!四菱脸,按面相,老爷你应该死过一次。” 唐杰这下抬起了头,他寄生的灵魂,算不算死过一次? 唐杰忽然间想到一个后世有名的风水玄学常常说过的一句话,风水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唐杰似乎也坦然了,倘若真的有鬼有神,自己脱离天道,至少也得受到惩罚不成?可为何活的好好的! 唐杰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今天我便信了你!你好像有很多话没有说,不必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柳当家身上有没有银子?” 柳月昭有些不知所云,点了点头道:“东家,柳当家这里只有一片金叶子,柳月昭一直留在身上。” 柳月昭穷怕了,古人都喜欢将金叶子还有金子缝在鞋底,或者是胸口上面的衣服夹层里面,用来保命用。 唐杰道:“将金叶子给他,放了他!” 柳月昭道:“公子,你就不怕他泄密,透露了风声?” 唐杰道:“他不敢,他郑半仙是一个普通人,芸芸众生,在普通不过,他要是不傻,他就不会傻到透露今天的秘密。听说是他主动来找的你,我派人打听过,这人以前就是一个乞丐,在乞丐里面名声不好,总说自己是老爷的命。 这件事情因他而起,紫气东来,世上哪里有那么紫气,他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放眼天下,只有周毅最有可能称帝!他选择了我,要么就是为了财富,要么就是在赌…既然你在赌,我唐杰便给你一身的财富!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郑半仙终于忍不住,一下子跪在地上,突然间就往喉咙里塞沙子,一直塞一直塞,最后吐出了血。 柳月昭没有想到一个乞丐,还有这么大的勇气,用沙子致使喉咙失声,惊讶道:“东家,他这是想要…” 唐杰道:“你不必脱沙子了,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这里有一锭黄金,还有一锭金叶子,足够你挥霍一声,拿着银子,离开这里,等到有一天你的预言成真,再来找我!帝星之气,谈何容易!” 郑半仙也没有撒沙子,沙子塞的再多,他也塞不损坏喉咙,除非有强酸强碱,加上木炭等能粘在支气管上面。 郑半仙咳嗽了一会儿,柳月昭说道:“东家,太后叫你置办的宅子,里面有一个地道可以通往城外!我派人打探过,里面有尸骨。以前被人称为鬼宅,是因为一到冬天,外面的风通过地道一下子撞击井里面的木板发出来的!” “哦?那里面可有什么东西?有没有打探到是谁挖的?” “东家,这宅子的主人是前太后侯氏,后来被佐殃害死,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东家,里面有一具婴儿的尸骨。从衣着来看,死得应该是宫里的太监,还有几个将军!” ------------ 第207章 和尚之道 柳月昭,讲述着她的猜测,当年东宫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事情还得从,周天子死亡说起来,当年佐殃入东宫,周天子独爱,那时候的皇后还是侯皇后,车策也还没有调离京都,而突然有一天东宫里起了火。 这场火不大,不过从那大火之后,侯皇后却是被打入冷宫,车策也被调离京都,镇守京都边关。 据说,当时在场的只有几人,周天子佐殃,欧阳正德,还有当时的兵部尚书袁不用,以及太监韦公公。 至于发生了什么,没有更多的人知道。 柳月昭道:“东家,你就这样让那乞丐走啦?” 唐杰道:“不让他走,你还想杀了他不成?肯定有人看着他进柳月昭,咱们杀不杀他结局都一样,他要是敢乱说话,会有人收拾他的!什么紫气东来,这种话骗骗周毅这种人还可以。” 柳月昭没想到东家一点都不在乎紫气,不过东家的手腕,一向都是怀柔政策,如果怀柔政策没有用,东家就会大开杀戒,一旦东家大开杀戒,那可就是铁腕手段,哪怕对方不死,也得伤筋动骨。 “东家,柯二爷来啦!正在酒楼上面喝酒。” “柯二哥来啦!快带我上去看看!” 柳月昭领着唐杰上了楼,柳月昭,柯智正在喝着酒,见了唐杰,摇了摇手,说道:“唐弟,没想到短短一月,你竟然成了京都城的唐狂生,唐弟还真是人中之龙,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发热。” “柯二哥倒是别拿我开玩笑啦!柯二哥此番来京都不知所为何事!” 柯智品了品酒说道:“天下美酒出南洲,京都美酒出扬志,这玉露可没有南洲的正宗酒好喝,贤弟这话倒是不错。二哥这次来是想告诉贤弟,扬志县出事啦!” 唐杰有些着急道:“二哥怎么回事?” 柯智叹气道:“自从贤弟你走后,后来四妹也随你来了,扬志县商会便群龙无首,有一个叫郑龙的商人将扬志县肥料偷偷运到了西洲去卖。郑龙瞒着商会,赚取了大量银子还不满足,又以重金收买了你们唐家的一个匠人。 那匠人动心了,准备逃亡西洲,透露肥料的消息。” 唐杰见到柯智再笑,便道:“二哥,你有话直说,还真想急死我呀!” 柯智笑道:“唐弟,还真是说来,那人也算运气背。半夜里瞒着大家,准备赶路,谁知道他家的娘子因为邻家妹子送的手镯忘记了,就回去拿! 这一回去,就被邻居的老婆子看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婆子嘴上应承着,就悄悄告诉了工会,工会的老先生是鲁门推选的唐家老匠人马老,听命太守。 马老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就派人追上了那家人!经过一审讯,才知道那匠人瞒着大家,准备逃跑,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他家娘子羞愧难当,说咱家可是地地道道的扬志人,郑龙你忘记了当初公公是什么饿死的? 要不是县老爷的肥料,咱家能吃饱饭?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出卖祖宗?” 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唐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家娘子是不是自杀了?” 柯智道:“唐弟说对了一半,那家的娘子准备自杀!郑龙拦了下来,郑龙觉得自己一时间被钱财蒙蔽了脑子,一下子就招供了!” 唐杰道:“此事那娘子功过相抵,按照鲁门的性格,他肯定会去请示启云兄,以启云兄的做派,他一定会惩罚那匠人,然后赏赐那家娘子,功过相抵,却是不至于毫无惩戒,不然以后谁都可以出卖唐杰的不成。 至于那商人,应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启云兄不喜欢杀人,不过并不代表启云兄他不杀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启云兄肯定杀了那商人,没收了他家的财产,然后将银子用在民生方面。” 柯智拍了拍手,道:“唐弟猜的没错,张启云先是惩罚郑龙,以后不准离开扬志县,要那郑龙休整一里的忏悔路。” 唐杰道:“忏悔路,以后唐杰匠人要是经过,都要扪心自问,谁给了他们一切!不仅成了乡里美谈。以鲁仓的性格,他比他父亲鲁门沉稳,想的更多,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他肯定命人修建了匠人忠心碑,想来邻家的老太应该受到了表扬,同时还发了专门的牌匾,那家的娘子和老太也应该上了女子忠心碑!” 柯智整个人一下子就停滞住了,他拍了拍手,然后说道:“唐弟,你还真是聪明!没想到全部都说对了!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唐杰笑道:“二哥,你看看这封信,这是弑狼半个月前交给我的!” 柯智瞬间就明白了,苦笑道:“唐弟,你竟然拿二哥开玩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过,鲁门平日里看着整个人阴阴沉沉的,没想到做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鲁仓那小子也是,年纪轻轻,上次咱俩兄弟请他喝酒,还呛了半天,做事起来却是杀伐果断!还有那个汤药,汤幺公都对他赞不绝口!唐弟啊唐弟,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的平时看着低调,一到关键,比谁都厉害!咱家那些手下,一个比一个窝囊,唐弟快快教教哥哥。” 唐杰比划了手指,搓了搓。 柯智哭笑不得道:“唐弟,你使得坏注意,咱家四妹子好好的人,现在二哥一找她办事,她就这个动作,开始二哥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原来这是伸手要钱!唐弟啊,你就不能教的委婉一点。” 唐杰有些尴尬地笑道:“二哥,职业病了,你不要见怪!” 柯智一头雾水,道:“唐弟,什么是职业病!” 唐杰赶紧喝了一口茶,说道:“职业病就是惯性,就跟小偷要是不偷钱,他这心里就痒痒一样!二哥,这用人,利益永远是维持的关键,不过要是想要人家感谢你,就得用心去对待人家!给他好处,一个甜枣,然后在他犯错的时候打他一巴掌,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柯智道:“二哥,原来你才是庙里的真和尚,不仅骗了香油钱,还让人家以为自己赚了!” ------------ 第208章 山雨欲来 “少东家,不好啦!大哥在杀了欧阳家的人,欧阳家的人现在绑着大哥进了牢房,择日便要处斩大哥呢!” 唐杰正在小休,突然间便闯进来一个下人,那下人唐杰认识正是柳月昭的店小二。 “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唐杰先是着急,随后便有些怀疑道:“弑狼好端端的怎么会杀人,适才我才叫他出去找夫人,况且弑狼的性格我清楚的很,他不想冲动的人。” 那店小二见到唐杰不相信,揭开胸口,胸口上面赫然有一头苍狼,塞外十三狼,每一个人胸膛上都有一头狼,那是他们的标致。 “你是十三狼的人?” 那店小二突然间跪在地上说,道:“少东家,实不相瞒,我真名叫白杜翩,在十三狼里面排名十二。少东家自从降服了柳月昭,开始还是大哥让我去监视柳月昭,后来俺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柳当家,这才潜伏下来,实在不是寂狼想骗东家。” 唐杰道:“你且说说事情大概!现在人在天牢,咱们着急也没用。” 原来唐杰叫弑狼却接赵思思,然后碰巧就遇到了前些天弑狼两人打残的平章府的人,按理说那天平章府的人受了惩罚,见了弑狼会绕开走。 只是没想到,当天正好遇到欧阳正德的孙子欧阳正华,欧阳正华旁边又是平章府的大公子周云,周云怂恿了欧阳正华几句,欧阳正华便说道:“哦,你便是打伤我家周云兄弟的狗奴才,听说你是唐狂生的人,本想为难你,也罢今天你要是从我胯下钻过去,我欧阳正华就不为难你。” 弑狼听力大怒,道:“贼人,吾乃南州人,且容你侮辱!” 欧阳正华大笑,道:“南洲人,便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南州,你们南方人就是矫情,你不愿意,看到没有旁边有一个狗洞,往里面钻进去,我欧阳正华今天也不为难你。” 弑狼听了大怒,也不想惹是生非,选择咽下气,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欧阳正华的两个奴才哪里肯,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奴才仗着身高,便说道: “狗奴才,没听见公子的话,兄弟们咱们教训教训他!” 弑狼自然不肯乖乖就擒,就和欧阳正华的三个奴才打了起来,欧阳正华的三个奴才也是练过的,一时之间弑狼竟然分不出胜负,黎塘见到弑狼受欺负,便冲了上去帮忙。 哪里想到,有了黎塘的帮助,弑狼自然能轻轻松松对付欧阳正华的三个奴才,弑狼找准时机,一下子就打在那高高瘦瘦家丁的脑门上面,顿时鲜血飞溅,那家丁就断气了。 这时候也惊动了来往的官差,黎塘害怕事情闹大,就说服弑狼停手,弑狼也没有想到会打死人,就没想反抗被官兵抓了去。 唐杰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以弑狼的武功,出手都会注意力度,欧阳正华的那下人怎么就突然间死了?还有事情太凑巧了吧!周云怎么会和欧阳正华在一起,偏偏就要对付弑狼。 唐杰道:“寂狼,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感觉这事是他们冲着我来的,刚才你在来的路上发现异常没有?” 寂狼想了想,突然间脸色大变道:“东家,刚才在路上,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寂狼还以为是行窃的小偷就没在意,现在想想又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小偷如果人多,肯定是会光明正大抢劫的,刚才那几个人倒像是在监视我!” 寂狼这时候也冷静了不少,他说道:“东家,城里还有不少的兄弟,柯二爷也在城里,东家要是不好出面,尽管吩咐,俺就算是送了命也要将弑狼救出来。” “自然是要救,弑狼黎塘可是跟我过命的兄弟,咱们怎么救?如果是平章府要联合欧阳家对付我,想来平章府肯定许了欧阳家不可拒绝的东西,要是真的是一场阴谋,这件事情还得行万全之策。你先去告诉柳当家,暂且不要生长,不过叫他们留个心,免得到时候被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寂狼退下了,唐杰踱步,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很快赵思思便赶了回来,京都每天都在死人,甚至每天都会有外来的人被打死,对于京都的原著百姓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赵思思忧心忡忡,她躲在唐杰旁边,唐杰的脸上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的笑容,唐杰重重拍在桌上,道:“思思,给我准备一千两银子,我要去牢房看看弑狼。” 赵思思担心道:“公子,要不要我陪着你?” 唐杰揉了揉赵思思秀发,叹气道:“思思,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待会你叫秦奎注意点周围,一旦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躲进那日我带你进去的地道里,地道里面有逃命的东西。” 赵思思点了点头,唐杰命人前去联络李开复,毕竟在京都,也只有李开复能说动话,要想见弑狼,还得通过阎良的关系。 香儿和腈纶跟着唐杰去了李开复家,李开复紧锁大门,听下人说,前些天家里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本领很大,一眼便看出李开复夫妻不能生育,说是得罪了玉皇大帝,要去香山认错玉皇大帝才不会为难他们,前两天李开复还有王氏都去香山上香去了,要三日后才能回来。 腈纶皱了皱眉头说道:“哥哥,肯定有人陷害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李家来了道士。” 香儿揉了揉额头说道:“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劲,我总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唐杰叹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姑且便认为咱们的敌人是平章府还有欧阳正华,欧阳家哪里肯定是不能去的,凭什么人家就给我们面子。咱们先去见见阎良,看看他怎么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唐杰忽然间捏紧了拳头,还是自己太弱了,没有任何的实习,这才让人有机可乘,该死的平章府该死的欧阳家,总有一天我唐杰要叫你们看看,我唐杰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惹的。京都依旧是那么京都,人来人往,路上的百姓有说有笑.... ------------ 第209章 四处无门 赵蝶正在衙门里巡逻,赵蝶的舅舅是牢头,赵家几辈子都是牢头,到了赵蝶这一辈,他娘肚子不争气,七八年了,就生了赵蝶一个女儿,后来有个算命的先生说。 赵家五行单丁,到了他爹这一代,积累了五代的牢房怨气,牢房里的怨气本来就偏阴,阳刚的男儿肯定怀不上。要想怀一个儿子,就得吃斋,同时要赵家的女儿去当牢头吸引阴气。 赵蝶那年十岁,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赵蝶不想他爹娘为难,就瞒着他娘亲去求他舅舅。 他舅舅祖德是牢头,这些年两夫妻看着和和气气,其实祖德明白,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结,大家都选择没有去捅破。 祖德也就同意了,以前牢房里也有女牢头,牢房里也有女眷,有些贵族的公子就好那口,于是牢房里的女眷都要检查身子,要是处女,就送到贵族公子老爷的手上,供人家玩弄,也总比卖进青楼的好。 说来也奇怪,赵蝶进了牢房当牢头,他家娘马上就坏了孕,八个月就生了儿子。 后来,他爹劝赵蝶找个人家嫁了,不过赵蝶性格大大咧咧,而且她舅舅又是牢头,很快就成了牢房里的把手。 今天赵蝶一如既往的视察牢房,虽说一个女孩子做牢头说出去很不光彩,不过赵蝶并不在意,嫁不出去就一辈子跟着爹娘,免得接触那些臭男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除了他爹,除了他舅舅。 “大姐,牢房里来了一个死刑犯,听说上头有命令,谁都不准见他,这下咱们又能发财啦!” 迎面走过来一个牢头,每次牢房里来了死刑犯,都是牢房里大赚一笔的时候,死刑犯的家人会拼了命贿赂牢头,然后牢头就可以大大的敲诈一笔。 有了银子,买点小酒喝,随便去找几个姑娘快活,想想那待遇就让人心痒痒。 赵蝶似乎已经讨厌上了牢房里的日子,赵蝶今年也十八了,在京都十三岁的女孩子就会嫁到男方,然后像赵蝶一样的年纪,有的已经做了祖宗,赵蝶随口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进来?” 那牢头道:“叫什么狼的,反正是个怪名字,不过听说是得罪了欧阳家,好像是打死了欧阳家的瘦头陀。那人也是个汉子,听说欧阳家的三个武师,和他较量,都没将他拿下,后来要不是来了个汉子,那汉子阻止他动手,不然也不会被擒。” “他怎么打死瘦头陀的?” 赵蝶有些来了兴趣,瘦头陀当初是京都西街的武师,打败了整个京都所有的武师,后来被欧阳正德赏识,进了欧阳家。 说道欧阳家的另外两个武师,也是京都鼎鼎有名的高手,可是一个人就能对付十几个流氓的好手,没想到却是有人能同时和他们较量不落下风。 “赵姐,外面来了一男两女,说是弑狼黎塘的东家,想看看他们两个犯人,求赵姐开恩呢!” 赵蝶比了比手,道:“上面都说了,这两个犯人不准人见,要好好看管,将他们赶走。” “好的,赵姐!小姐佛家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都是死刑犯,咱们让他们见见又何妨。” 赵蝶道:“小子,老实说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咱们牢房里最黑的人,人家都叫你小黑子,今天你倒是跟姐姐讲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啦。” 那牢头脸一红,赵蝶回味道:“等等,你说那两个犯人叫什么名字?” “弑狼和什么黎塘的!” 赵蝶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说道:“让他们进来!告诉牢房里的兄弟,谁要敢乱说话,当心赵姐翻脸不认人。” 那牢头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赵蝶发起火来,哪怕是大人也得退避三尺,谁不知道牢房三大魔王!吃人不吐骨头的牢头把子祖德,笑面虎康大人,还有就是母老虎赵蝶,要说谁更厉害,肯定是母老虎赵蝶,衙门里大大小小小的牢头,有的不服气康大人,有的不服气牢头祖德,但是没人不服赵蝶。 这还得从上一任的副把手说起,上一任的副把手是一个沉闷的老头,平日里为人谦虚厚道,谁知道后来竟然杀了京城当时的霸老爷全家,原来霸老爷当年杀了那副把手妹妹,副把手忍辱负重,终于报了仇。 且料得罪了当时礼部尚书,然后命人择日处斩,谁都不敢亲近副把手生怕惹祸上身,但是赵蝶平日受他照顾,不怕死,给副把手收了尸体,葬了全尸。 也正是这件事情,大家都从心底里佩服赵蝶。 唐杰两人等在门口,腈纶等的有些着急,官差进去了好久也没见动静。 去阎良府碰了一鼻子灰,阎良也不知所踪,听说好像被丞相召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腈纶道:“哥哥,你说咱们是不是进不去,今天又要碰一鼻子灰了!” 香儿道:“臭丫头,闭上你的嘴会死!你哥哥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还要惹他是不是,待会小心我撕破你嘴巴!” 腈纶也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奇怪,乖乖闭上了嘴巴,这些日子腈纶在唐杰府,家里人待她如东家,事事都让着她。 唐杰叹了一口气说道:“天要亡我唐杰,我唐杰不是认命的人,人定胜天,今天的罪,日后我唐杰会加倍奉还!” 腈纶有些不忍心,道:“哥哥,让我跟香儿姐姐明天去欧阳府求欧阳公子吧!求他们放了弑狼黎塘叔叔!” 唐杰眼里闪过阴寒,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还没有清楚,等见了弑狼就知道了!你们去求他们有用什么用,要求也是我去,你们拿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我有!” 香儿眉头紧皱,她很想说话,却是始终没有开口,最终在心里喃喃自语,道:“唐哥哥,你可一定要顶着,那贱人敢算计你!总有一天,我会叫那贱人尝尝被人算计的感觉。” 不一会儿,牢房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牢头,那牢头脸色难看,说道:“你们谁是唐杰,跟我进去!” ------------ 第210章 守株待兔 昏暗的牢房四处安静,弑狼躺在稻草上面,旁边是黎塘,两人眼里没有任何的色彩。 黎塘嚼了嚼稻草,突然间说道:“弑狼,你说少爷会来救我们吗?” 弑狼道:“黎塘,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东家怎么会放下我们不管!” 黎塘道:“我其实也觉得东家不是那种人,弑狼你知道吗?以前黎塘就是一个乞丐,有一天我妹妹生病,我没有银子,我就带着我妹妹去店铺买药。 黎塘没有银子,被人赶了出来,妹妹命悬一线,黎塘当时就想到了杀人,只要要挟那郎中,就能救妹妹性命。 我妹妹看出了我心思,妹妹不肯,她说哪怕她死了,也不能让我堕了黎家的名声。有时候名声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的上一任东家,你知道他叫什么吗?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就是逍遥自在的亲孙子。哼哼哼!” “那个少年是大名鼎鼎逍遥自在的孙子?” 黎塘笑了起来,弑狼却是沉默了,黎塘被那少年抛弃才跟了唐杰,如今公子为了名声,公子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志比天高,我弑狼不过是塞北卖命的江湖人,当初要不是得到大东家器重,也不会从良。 “闭上你臭嘴!东家会来的!” 黎塘说道:“咱们得罪的是欧阳家,哪怕是周毅对欧阳家也颇为忌惮,况且背后还有一个平章府。黎塘倒是不希望东家来,东家要是救了我们,就得罪了两家,东家以后在京都,肯定举步维艰。” 黎塘的话说完,弑狼就沉默了,没错得罪的可是平章府还有欧阳家。死一个黎塘死一个弑狼,能保证公子安全,值了。 黎塘见弑狼没有说话,冷声道:“怎么样,怕了吗?” 弑狼破口大骂道:“胆小鬼,老子弑狼什么时候怕过。大东家救了咱们塞外十三狼,塞外十三狼的命就是大东家的,大东家叫我们保护少当家,哪怕豁出性命弑狼也会履行承诺。” 黎塘心里很怕,得罪欧阳家的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而且打死了欧阳家的武师,就没了商量的余地。 黎塘不怕死,只是他不想就就擒,当初为了救他妹妹差点杀人,今天为了救他自己,黎塘不介意反戈。 如果,东家不来… 黎塘叹气道:“弑狼,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笨蛋!” 弑狼道:“老子他娘的是笨蛋,老子的命都是大当家给的,塞外十三狼没有父母,相依为命,黎塘你打什么主意,老子清楚。你黎塘没有遇到好东家,老子弑狼跟你不一样! 大东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少东家给了我弑狼活着的希望,让弑狼看到了希望!” 黎塘忽然间想到在扬志县还有京都的日子,在回想自己以前过着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都要忍受逍遥诀的辱骂,他发火生气,他拼命殴打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不给黎塘吃的。 要不是为了自己妹妹好好活着,黎塘才不会受那罪,如今跟了唐杰,怎么就生出了这种想法。 黎塘骂道:“老子黎塘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唐杰没想到,给自己开后门的人竟然是那天那个小官差,他忽然间想到了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小小的人物,往往有时却能左右大事件的发展。 赵蝶引唐杰进了牢房,说道:“刚才得到大人的口风,两人当街杀人,触犯王法半个月后就会被处斩,得罪了欧阳家个平章府,如果是你的奴隶,我劝你没必要保他们。” 面对赵蝶的建议,唐杰冷声道:“他们是跟着我唐杰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是奴隶!哪怕是劫狱,我也要将他们救出来!”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劫狱? 赵蝶吓得面色大变道:“你可知道,牢房外面就有三百名官兵,里面更是有防止劫狱的机关暗墙,别说你,哪怕一千个精良的士兵,也别想在半个时辰冲突牢房。等你救出了他们,京都城马上就会调来官兵,劫狱者死,只要片刻你们就会被射成筛子!” 唐杰低着头,他脑海里在不断回忆牢房里的路线,这牢房是用石壁铸造的,从里面进去的确需要费点心,赵蝶说的没错,十死九生,里面无论是空间还是逃跑的路线,都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外面收牢房的官兵,就不下于一百多个,里面还有错综复杂的通道,等救出了弑狼黎塘,两人早就成了筛子。 “哎呀,这不是唐狂生唐杰兄弟吗?好久不见!怎么不认识哥哥啦!” 大牢的前面坐着的正是周云还有周浦,周浦出言不逊,周云品酒,夹着小菜。 见了唐杰,先是一笑,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桌子说道:“唐兄弟,快来坐,这里还有一个位置专门留给唐兄弟的!我就知道这两个狗奴才唐兄弟会放在心上。” 赵蝶认识周云,平章府的大公子,他不认识周浦,不过赵蝶却是猜得到两人来者不善。 赵蝶突然间想到一路上牢房里的牢头今天表情有些奇怪,那种表情赵蝶从没有见过,而且今天也不见他舅舅的影子。 原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赵蝶有些愧疚,道:“唐公子,是赵蝶害了你!赵蝶欠公子一个人情!” 周浦身后突然间走出来一个披风的大汉,冷声道:“你一个牢头算什么东西,周爵爷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还不滚开,莫非还想给周公子吹箫不成!” 赵蝶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吹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很想发火,唐杰率先挥了挥手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你相助,他们有备而来,不怪你!你先下去,他们还不敢拿我怎样!” 那披风大汉道:“好胆识,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唐狂生,俺就先自报姓名,欧阳家管家欧阳独。唐公子放心,咱们是来谈生意的,不会为难你。” 赵蝶还不想退下,唐杰道:“你在外面等我。” 赵蝶左右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赵蝶又忽然想起了副把手死得那天,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人性。” “我唐杰也猜到了一些,你们欧阳家的胃口可不小,弄出了这么一场戏,不知道要从我这里要什么。” ------------ 第211章 较量 欧阳独,道:“麻烦两位公子出去等待一下,我与唐公子有话要谈。” 周浦站起来,道:“欧阳独,你来的时候可是答应过周爵爷要对付唐杰,怎么你支开我们,是想反悔不成!” 欧阳独冷笑道:“你们小孩子的较量,我欧阳家还不感兴趣。” 周云突然间站了起来,发怒道:“欧阳独,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欧阳家死了人,不过是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既然唐公子想要赎两人性命,只要价格公道,咱们欧阳家为什么不答应?周爵爷,莫非你能拿出比唐公子还要让欧阳家动心的东西。” 既然撕破了脸皮,周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周云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今天在欧阳家栽了跟头,周云又想让唐杰吃亏,便咬咬牙道:“咱们平章府西街的店铺够不够?” 欧阳独摇摇头,周云语气激动道:“西街的店铺咱们平章府这些年靠他可是赚了不少银子,用他买两条奴才的性命,完全足够了,你们欧阳家可不要太过分!” 欧阳独摇摇头,似乎在考虑,唐杰真害怕欧阳家答应,一想到眼前的状况,唐杰似乎明白了七七八八。 他大笑道:“原来你们欧阳和平章府的周爵爷联合起来算计我唐某,能得到欧阳家和平章府的算计。也罢,区区两个奴才的性命,也值得了!不过,唐杰这人不服气,欧阳家我比不过,不过平章府我还不曾怕过。 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说完,西街他平章府的铺子值多少钱,我唐杰出双倍!” 唐杰在赌,在这个时代,一个奴隶的性命可没有那么金贵,在贵族之中,甚至还有斗牛场奴隶场等活动,就可以看出,无论是中西方文化发展。 奴隶都是被当做贵族人玩弄的宠物而已!以欧阳独的观点,他肯定以为唐杰看重的只是弑狼两个人的身手还有面子,唐杰在赌。 周浦咬牙道:“我周浦家五万两白银!” 周浦一发声,整个牢房里就安静了下来,周云下意识望向周浦,这人对唐杰的恨意不比自己少,反而更多。 当初唐杰坏了周浦文声,周浦的妹妹更是成了西洲的笑话,现在还躲在屋里不敢示人,本以为周浦最终能靠着打败唐杰一步步赢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却没想对方却是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让周浦感觉到窒息,到了仰望的地步。 他唐杰仿佛就成了周浦的梦魇,周浦要遏制这种情况,于是才找上了周云,周云喜欢周芷若,周浦就刻意带着周芷若接近周云。 周云那个无勇无谋的胆小鬼,他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妹妹,周浦不过是利用他罢啦! 欧阳独道:“西街的店铺也不过一千两银子,五万一千两白银买两条奴才的性命,足够足够!” 唐杰冷声,道:“好大的手笔,周浦兄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只是可惜,周浦兄给你欧阳独开得不过是一句空话,五万两银子!周浦兄,要是能拿出一半,今天我唐杰立马转头就走!” 欧阳独道:“怎么?唐公子,莫非你还有价钱?据我所知,南洲可没有那么富裕!” 唐杰从包里摸出一锭黄金放在桌子上,道:“欧阳管家,你不用想我唐杰也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既然周云周浦铁了心与我作对,平章府不过是没落的老虎,没了爪子牙齿,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都算不上。 他周浦不过一个庶出贵族公子,整个京都,随便一颗石头砸下去,都可能砸到比他身上尊贵的人!我那两个奴才的死活,还不是你们欧阳家一句话,唐杰还是那句话,今天我就争一口气。 拿了桌上的银子,唐杰的东西,利润你们欧阳家占一成!” 欧阳独突然间沉默起来,周云和周浦两人相视一望,周云道:“狗东西,平章府哪怕没落,也不是你南洲来得贱民能比的!我问你,你拿什么跟我斗!况且我还有周浦兄!” 唐杰压根不看咆哮地周云,欧阳家的精盐来自于柳月昭提供,没了柳月昭,他们欧阳家就没了精盐售卖,欧阳家肯定查到了柳月昭的精盐其实就是唐杰提供的。 所以这才联合周云周浦演了这么一出,精盐的利润,在唐杰看来,无论是欧阳家,还是他周毅都拒绝不了的! 唐杰眸子盯着欧阳独,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这里有两个畜生,我看着心烦。” 欧阳独道:“两成利润!我们欧阳家要两成!” 唐杰道:“两成,京都也不是只有你们欧阳家!我不知道你们欧阳家用了什么办法,让阎良进了宫里。” 一听到阎良,欧阳独道:“来人,将这两个碍眼的东西赶出去,免得吵到唐公子!” “你…你欧阳家…” 周云气的脸色蜡白,他周爵爷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初周天子在的时候,他们周家可是多么的风光,整个京都城,听到平章府的名字,都会吓得抖三抖。 如今,周天子死了,平章府颇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平章府没了往昔的风光,连一些小的新新家族都敢对平章府指手画脚。 “怎么周爵爷还要留下来喝酒不成?”欧阳独冷笑道。 “好,好。算你们欧阳家狠,周云今天记住啦!” 周云气脸色铁青,见到旁边的周浦就是一顿气,他很想生气,却碍于周浦是周芷若的哥哥,想到那个火辣身材的周芷若,周云就咽下气,道:“周浦兄,咱们走!” 唐杰对周浦已经不是到了厌烦的地步,周浦今天敢算计他唐杰,便是唐杰的对手,他唐杰与周浦便成了你死我亡的仇人。 俗话说,斩草除根,唐杰一贯的作风,一旦是仇家,都务必做到绝! 欧阳独道:“唐公子,你可还满意,咱们欧阳家算是摆明态度了!这次就是周云算计咱们大公子,咱家还死了一个武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切都是误会。” 望着欧阳独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唐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第212章 天罚 唐杰用精盐的一成收入救了弑狼和黎塘,两人能感觉到唐杰此次救他们废了大力气,几人在柳月昭聚会酒席。 柳月昭一整晚都没有说话,只有别人应和几声的时候才搭理,柳月昭本来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安全感极低,不过虽然唐杰没有明说,她却能感觉到唐杰废了大手笔。 几人喝的天昏地暗,正在兴头上时,黎塘一下子掀开衣服,径直准备跪下,唐杰还没有醉意,所有人都知道黎塘的心思。 唐杰不悦,道:“黎塘,是个男子汉就别婆婆妈妈!今日你要是跪下,我唐杰便不认你这个人!将事情原本讲出来!” 黎塘感动更甚,两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弑狼道:“东家,那日东家吩咐我去见夫人,我在路上见到了平章府的那两个奴才,当时周云那狗贼出言嘲讽,小的气不过,这才出言理论几句。 没想到旁边的几个人是欧阳家的人,后来黎塘帮忙,弑狼只是打了欧阳家的武师一拳,那人便断气了!” 柳月昭道:“东家,这件事情是欧阳家在打你的注意,还怪柳月昭管教不严,手底下的奴才出了叛徒,前几天有人透信,说您才是咱们柳月昭的东家。” 寂狼拱手道:“东家,你救了弑狼兄弟的命,以后寂狼的命就是东家的!” 寂狼做了一个比划脖子的姿势,所有人都知道寂狼杀了那奴才,没有人会同情那奴才。既然做好了背叛的路,就要做好死人的准备。 唐杰冷声道:“欧阳家,哼!你们以为欧阳家就无敌了吗?” 唐杰从摸出来一个包袱,露出冷笑的表情,道:“他们欧阳家敢在背后给我使泮子,这次唐杰也要让他们看看,我唐杰也不是好惹的!” 弑狼道:“东家,里面是什么东西?” 唐杰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几个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唐杰信得过,这东西叫天罚!” “天罚!” 柳月昭朝寂狼望了望,弑狼朝着黎塘望了望,赵思思有些担心,天罚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着名字就很可怕! 唐杰道:“弑狼黎塘,你们怕不怕死?” 弑狼抽出匕首,露出脖子腰间上面的伤痕,狰狞道:“东家,弑狼连命都可以不要!怕那什么天罚,东家只管将这东西交给我,弑狼绝对不会眨一眨眼睛!” 两人身上被欧阳家的人打了皮鞭,到现在还有伤痕,刚才柳月昭派人治疗两人,身上的伤疤触目惊心。本来心里就一窝的气,就命都可以没有,哪里怕什么其他。 黎塘道:“东家,我黎塘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东家只管将东西交给我们!” 突然间一阵雷电,紧接着马上开始下起来淅淅沥沥的大雨,夏至的天气,暴雨很多。 借着这道闪电,唐杰开口道:“那好,柳月昭寂狼你们两人出去,我要吩咐他们一件大事!” 柳月昭寂狼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闪电本来就吓得几人心虚,配合唐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柳月昭有种感觉,完了周云周浦欧阳家完啦!东家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遇到东家,你们就等着报复吧! 寂狼出了门,手心满是汗水,许久,道:“柳月昭,你说东家的天罚是什么东西?不怕你笑话,我寂狼没有读过书,却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有一会我听那先生说,天底下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天子一怒,刚才东家发火,我好像看到了天子一怒!” 柳月昭是一个四肢发热的人,她身体从来都是热乎乎的,不过从刚才的闪电到现在,她的后背一直没有热过,如今还是冷冰冰的,仿佛还出了冷汗,柳月昭喃喃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东家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 周云可是气坏了,原本两人设计欧阳家大公子,打死了欧阳家的武师,欧阳家为了脸面,至少也要杀了唐杰的两个奴才。 周浦气道:“周云中,千算万算,没想到那穷小子竟然能说动欧阳独那老东西!” 周云道:“哼,唐杰那卑贱的人,总有一天我周云会让他永不翻身!这次不行,咱们还有下次!” 忽然间,一股闪电从天而降,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雷声仿佛是发怒的雷神,屋顶的瓦片都在颤动! 这时,门外一个下人,敲了敲门,着急说道:“少爷,刚才小的听到门口一场,就看见在门口有一封信,小的没有见到生人。” 周云心想,道:“这么大晚上,还有谁偷偷摸摸送信的,莫非是咱家的人有什么奸情不成?” 周云拆开信封,身体突然一颤,周浦道:“周云兄,上面写什么,周云兄怎么会这副表情?” 周云的脸色难看,整张脸像是流托的面,眼神间也有些恐惧。周浦接过去一看,只见信上面写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我儿子命来! 纸上面还有一些血迹,血迹像是未干,在黑夜里看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周浦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唐杰派人来的报复,不过看上面的笔迹还有作风,分明是一个娟秀女子的哀怨,不像是唐杰的做派,周浦道: “周云兄,兴许是某家娘子送错了地址,周云兄不要介意!” “不,她来寻仇啦!她来寻仇啦!” 周云突然间抱着头,他自言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是那群山贼,是那群山贼!放了我,放了我!不要缠着我!” 旁边的那下人见到周云口吐白沫,赶紧说道:“少爷羊癫病犯了,少爷犯病啦!快来人,快来人呀!” 周浦还觉得奇怪,心想周云好端端的哪里有羊癫病?不过,周云并没有口吐白沫,而是身体颤抖,根本就不像羊癫病啦! “轰隆隆!” 忽然间,只听见震耳欲聋的雷声,周浦突然间就看见一道白光在平章府闪动,紧接着一道闪电闪烁,暗无天日终于生了耀眼的光芒。 刚才那声音仿佛是雷声,不过似乎真真切切在平章府发出,平章府的地板都在震动! 发生了什么? “她来啦!不是我…不是我!” ------------ 第213章 造孽 今日的京都城,有些奇怪,因为昨晚平章府发了怪事,本来在平日也不算什么怪事,就是打雷的时候,一道闪电击中了平章府府邸,后来平章府失火。发火烧的很厉害,要不是大雨,可能整个平章府都成了灰烬。 “你们知道吗?昨晚平章府差点被烧成了灰烬!”一个老头偷偷道。 “是不是失火啦?昨天可是大火怎么可能?老字头,你不会在骗我吧!” 老字头抽了抽旱烟,拍了拍上面的烟灰,偷偷道:“我老字头什么时候骗过人?老不死我那侄子在平章府看门,我还不知道,我可悄悄告诉你!据说,平章府是遭了报应!” 一听到报应,旁边吃面的老头就来了兴趣,偷偷道:“老李头,你倒是快说啊?平章府到底遭了什么报应?咱们京都城的人谁不知道平章府的厉害,那些年平章府的大公子在街上不是抢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后来怀孕了。 就被赶出了平章府,听说那姑娘还给平章府生了个儿子,可是人家嫌弃那姑娘出生低贱。谁知道,后来那姑娘跳河自杀了!” 老李头悄悄道:“你只知道大概,实话告诉你吧!那姑娘没有自杀,平章府给了银子,那姑娘隐居了下来。后来平章府的大公子被山贼抓了,山贼勒索平章府要一万两银子。 平章府当时还有个二公子,据说当时还惊动了锦衣卫!可是没人知道大公子下落!后来呀,那姑娘倔强的很,挺着个大肚子去山上独子找到了大公子,还做了人质,只是后来就没了音信。听说呀,那家人也没了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那老头道:“老李头,那这与平章府起大火有什么关系?” 老李头脸色一变,说道:“昨晚那姑娘回来啦!” “回来啦?莫非是鬼?” 老李头点点头,那人吓得将吃进去的一口面一下子原原本本吐了出来,说道:“老李头,到底怎么回事?” 老李头正准备说话,酒馆里的说书先生,突然间拍了拍竹板,发出清脆的声音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诸位可知道最近平章府的大火?” 酒馆里的人一阵吆喝,七言八语反正没有统一的意见。 那说书拍了拍竹板说道:“冤魂不露头,只是仇未报!平章府的大火可不是人为,忽然一阵惊雷欲耳,大火就顺着院子烧了起来,只看见雷公电母,亲自降下天罚! 你们可知道大火一直烧啊,差点就要了平章府那孽子的性命,要不是那女鬼拼命护着…” …… 平章府,一日之间,所有人都下意识躲避平章府走,哪怕是平日必须要往平章府走路的商人菜农,都会选择绕路。 “平章府出了女鬼,平章府有妖孽!你们可知道,大火灰烬下面有什么东西?” “下面有一个婴儿的骨头!那骨头还没有烧完,直留下了一半在外面!” 周德焦头烂额,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面,旁边是他的原配夫人,两人面无血色,平章府出了妖孽,平章府的周云大孽不道,引起了雷公电母发怒,要不是前些年大公子造孽的女鬼拼命护着,平章府就成了火海。 人言可畏,而且还是在这个时代,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京都就变得躁动起来。 周德道:“夫人你老实告诉我,三年前那贱碑女哪里呢?” 三年前周云犯错,周夫人赶走了那女子,后来那女子为救周云失了性命。 周云也因此留下了心结,得了羊癫疯,这件事情只有周夫人和周云清楚,如今周云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周夫人显得有心无力,道:“老爷,那贱碑死啦!” “什么…什么,你是说,街上的传闻是真的。” 周夫人点了点头,周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造孽呀!造孽呀!我周德一世英名,就怀了了这个孽子身上,咱们周家还要不要脸面了?还要不要在京都城。” 周夫人道:“老爷事情都这样了,云儿生死未卜,你就消消气。为今之计,还是要请一个高僧做法,驱走那个妖孽,要不是她咱们云儿又怎么会被绑架,又怎么会生怪病,一切都是那个贱碑勾引云儿。” 周夫人出了名的护子,当年周云醉酒犯错,周夫人知道后,命人将那女子赶出了周家,后来女子肚子越来越大,一个黄花闺女被人指指点点,娘家人气不过,老汉找周家理论。 周夫人派人打断了老汉的腿,还说他诬陷周家,要是再来,就将老汉抓进牢房。后来有个道士说女子怀了儿子,周云又没有儿子,周夫人瞒着周德强行要孩子。 周云被山贼绑架,女子凭借大毅力找到了周云,女子美貌,山贼起了色心,答应女子做人质,周云逃出去,并没有救女子,而是派人攻打山贼。 山贼狗急跳墙,杀了女子,一尸两命,当时女子一直盯着周云,临死之前,她才明白周云是多么的无情无义,于是仅仅有得一点希冀都变成了怨恨,女子狰狞眼神,说:“周云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 也正是如此,周云有了心魔,这些年周云并没有怪事,本来以为渐渐的就忘记了当初的事,可是埋藏在心里的种子,生根发芽,越是恐惧面对,就越是逆反生长。 平章府成了京都过街老鼠,只要一听说是平章府,菜农宁愿不卖也不愿意将菜卖给平章府;米店,酒楼,青楼到处都传言着平章府的丑事。 周德白了头,他生气地摔着东西,咆哮道:“快去告诉龙里,让那群贱民闭嘴闭嘴!这是有人在污蔑咱们平章府,派人找出谁在散播谣言!” 老管家一面派怯生生的丫鬟收拾房间,一面感叹道:“老爷,牢房里抓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听别人说的,咱们抓了不少人,现在乞丐酒楼,都在说咱们平章府无情无义,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 第214章 煮酒论英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年是一个短暂的归期,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归期。对于有的人眨眼间就过去了,唐杰的大学便是这样,本来以为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毕业,回首往昔,仿佛就在昨天。 唐杰到了大周已经是第三年,三年的时候里,有了家庭,还快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本以为自己以后就会和所有人一样,找一份工作,过着安生的日子,然而一切都变了,他成了王侯子弟,还生在了混乱的王朝末期。 繁花雪落尽,人间是萧条;向来回首时,已然两鬓霜。 唐杰已经不再似当初的年少,他已经蓄起了胡须,两颊也有了络腮胡。 张启云穿着貂袍大衣,紧紧裹着自己身子,道:“唐兄,所有人都以为,当初鼎鼎大名的唐狂生,已经在大火中死去。” 唐杰紧皱眉头,忽然间舒展,道:“欧阳家,哼成王败寇,启云兄你可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旁边的柯兮为唐杰加了一件外套,柯兮挺着大肚子,紧紧握着唐杰的手,唐杰有些担忧地说道:“娘子,天寒地冻的,小心伤了身体,雪儿快扶着夫人回去。” 雪儿道:“少爷担心小姐,小姐也担心少爷,当初小姐还以为少爷你…要不是老爷的密信,配合夫人演戏,小姐就可能就随。姐外面加了皮草,小姐是现在还没有到冬至,小姐想多陪陪少爷了,少爷就让小姐多呆一会吧。” 唐杰点点头,揉了揉柯兮额头秀发回忆道。 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周毅青梅煮酒,已然是秋末,院子里有许多飘散的枫叶树,周毅邀请唐杰欧阳正德品酒说是找到了一种酒比柳月昭的玉露还要霸道。 唐杰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对劲,当他跨进门时,还遇到了来的欧阳正德,两人没有交流。 进了门,开始下起了小雨,周毅命人在小雨之中舞剑,旁边坐着的是欧阳正德,欧阳正德老当益壮,那舞剑的剑师是西洲第一剑客,他一颦一剑,都似乎有意无意。 周毅往欧阳正德的酒壶里面添了添酒,旁边的树叶翩翩舞动,寒光剑影,周毅道:“今天下天下英雄,欧老以为有谁?” 欧阳正德道:“老夫年纪老了,这天下英雄,不是老夫该管的!后生可畏,丞相该问问,唐狂生尔!” 唐杰从手心到后背都是汗珠,唐杰不敢表现出镇定,他擦了擦额头,手里端着的酒杯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一道闪电,唐杰那惨白的脸被周毅看了个干净。 唐杰狼狈的捡起来酒杯,侧目之间,他发现一道白光,那白光正是那剑师,那剑师的剑刃已经快要指到唐杰,唐杰支支吾吾半天说道:“我不过就是个只会作诗称赞丞相的诗人,哪里有资格评论天下英雄。实在该死,在丞相欧老两位超级英雄面前连酒杯都握不住。” 唐杰能感觉到周毅的眼神示意那剑师撤退,那剑刃反而开始朝着欧阳正德指去,当时老谋深算的欧阳正德,叹叹气,从里面摸出令牌,道: “丞相,吾老骥伏枥,我欧阳家的后辈,还有几个经得起消耗。我的大儿子做了管家,一心一意打整欧阳家,我二儿子做了低贱的商人,我那三儿子一心逍遥自在。” 周毅原本打算先杀了唐杰,在杀了欧阳正德,然后在嫁祸给唐杰,不过唐杰说他只会歌功颂德周毅,说超级英雄,这让周毅心软了一下,正眼欧阳正德,他似乎才是自己的对手,然后欧阳正德说他年纪大了,后继无人,这让周毅无所忌惮。 一想到唐杰狼狈的模样,周毅就忍不住好笑,懦夫一个懦夫,还是大名鼎鼎的狂生,果然是只会作诗惩口舌之快的读书人而已。 周毅话锋一转道:“欧老,你觉得我的剑师的剑法如何?” 欧阳正德道:“威武霸气,上次见着剑师还没有什么特别,今日有了丞相,剑气之中有一股凌厉之感,普天之下没有人与之相比。” 欧阳正德与周毅交谈甚欢,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唐杰,唐杰手一直在发抖,他已经猜到周毅的心思,容不得他迟早都容不得他。 唐杰需要一场阴谋逃跑,怎么逃跑?如何设计才能不让人怀疑? 最终唐杰打定了主意,利用平章府报仇心切,前些天故意放出风声,说平章府的私事是为了报仇命人散播的,平章府周德听后勃然大怒,亲自带人上前找唐杰晦气,唐杰便带人争论起来。 周德没有证据,还被唐杰羞辱,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夏天的天气本来就变化无常,没几天唐杰就命弑狼放火烧自己的屋子,所有人提前一两天借着密道逃跑,然后从秦州水路赶往南洲。 到了南洲,唐呦提前派人接应,便是就是唐杰的地盘,不怕被人认出来。 唐杰害怕雨天放火会放不起来,提前准备了很多易燃的物品,命弑狼放火,旁边的寂狼负责观察火势,防止意外。 然后在一旁散播,是平章府报复,这才偷偷烧了唐杰院子报复。 制造故意失火的场景,大火顺着唐杰的屋子,因为里面有易燃的油,火势烧的很快,很快房梁倒塌,一点点的雨水里面夹杂着氧气,火势大,只会助燃。 所有人都已经提前离开,留下来的的都是本地招聘的下人,那些下人有的看见火势大,早就逃跑了。 有的良心发现,想要找人救火,可是火势很大,里面又发生爆炸,早就不成样子,哪里还救得了。 唐杰命人将古井的尸骨提前放进房间里,反正都死啦,也顾不得什么报应。 最后,作为一个理科毕业的学生,唐杰考虑过大火,燃烧起来事情败露,还考虑过大雨的因素,最终得多亏大风的帮助,雨水到后面减小,将院子被烧了干净。 等待李开复等人赶到的时候,里面只有几局不成样的尸骨,尸骨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没有人会猜得到,其中还有两具尸体是柳月昭托人从其他渠道买来病死乞丐的尸体。 ------------ 第215章 一个鸡蛋引发的悲剧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遥不可及的周毅最近发了狂,因为的中洲的一个强盗伤了北洲的原著百姓,导致一家人全都毙命,据说是那家人不知道那强盗身份,好心收留了强盗,没想到强盗看上那家人女子,于是准备用强。 那家人反抗,强盗害怕,一怒之下杀了一家四口逃命,后来被官府捉拿归案,透露自己是中洲的人。官府不敢秉公处理,将事情报给了上司,上司也不敢做主,将事情报告给了诸葛先生,诸葛先生拿不定主意,报告给了周毅。 周毅勃然大怒,民生大事呀!丞相一定会秉公处理! 这种事情本来时有发生,不过在统治阶级看来,意义就不一样了。周毅要中洲太守写罪己诏,怒斥自己无作为,导致中洲都是一群野蛮人,同时赔偿十万两白银赔偿,并且割掉中洲的新昌县给北洲。 谁都看得出来,周毅不是冲着公道去的,死一家人就要赔偿一县加上五万两白银,还要周迩写罪己诏?在诸侯看来本就是天大的玩笑,哪怕是平民百姓也看得出周毅的心思。 不过,就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北洲出动了五万的精兵攻打中洲,领兵的是已经步入中年的天下第一将军车策。 中洲太守周迩不肯认账,凭什么你们北洲的一个百姓死了,就是我们中州的强盗,你拿什么证明那是中洲人?我还说是有人诬陷咱们中洲人的品德。 那咱们中洲的牛死了猪死了,还是你们东洲的人毒死的!周迩向来都不服气周毅的主,在封地时常说周毅是狗贼,窃国之盗。 面对周毅的无理要求,周迩断然拒绝,不仅没有写罪己诏,还命人送了一盒碎的鸡蛋还有石头给周毅,讽刺周毅无中生有,还写信给周毅,那鸡蛋是东洲的人做客打碎的,其实是凤凰蛋,需要十万两白银。 谁都当做笑话看,不过人家周毅反其道而行之,先是命北洲著名的农民前来相认是不是所谓的凤凰蛋,又找了当地有名的智叟,最后还找了天下闻名的大儒孔申鉴定。 经过了将近三天的考究,终于一致得出结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鸡蛋,哪里是什么凤凰蛋,除非他是凤凰与鸡杂交的。 于是关于一场凤凰蛋的理论就出来啦,北洲的学者开始讨论,中洲的周迩怎么能拿假的凤凰蛋忽悠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中洲的太守听后,就命人实地取证,而且还多方面打听,而且派了当地有名望的智叟验证,当初他们给的凤凰蛋就是真的,北洲的人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欺人太甚。 学术界吵开了锅,纷纷对骂,据说素来有北中之好的君子宋俊毅张楚卧两人因为这件事情断然绝交。 双方的读书人吵了将近三个月,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总之什么版本都出来了。 为此一个不怕死的北洲毛驴君子,还作了一首诗嘲讽:中洲有毛蛋,天价又珍贵;一碎值天价,两周从此绝。 中洲太守周迩听后,据说气的浑身发抖,一怒之下摔了自己最喜欢的玉佩,道:“北洲贼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据不赖账,颠倒黑白!” 然后周毅立马就回了句:“杀人在先,野蛮贼子,便战!” 周迩立马回了句:“汝要战,那便战,中州勇士千千万!” 两方的军队在中洲花儿江对峙,周迩派的是中洲第一勇士,也是周迩的义子周勇,周勇骑着马驹,行于两军前方,骂车策就是一个懦夫,当年京都宫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总之天下闻名的大将军却是被一个女子吓到了。 当年京都宫,佐殃篡改圣旨,车策当时是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车策没有阻止,然后周毅入主周宫,成了主宰。佐殃成了太后,立了一个傀儡皇帝。后来,车策镇守边关,欧阳正德放权,周毅一统军方。 这件事看诸侯看来,就成了笑话。 车策铁青着脸,怒吼道:“废话少说,拿命来!” 周勇长得五大三粗,身高九尺,手持两块斧头,一说话两边的就像是鼓起一样,呼呼作响。 相比车策,周勇就高出了一个头,而且周勇一身的肌肉,简直就是加强版本的麒麟臂膀。 周勇有些轻视车策,大喝道:“给我击鼓,老子倒是要看看,天下第一勇士车策,是什么败在老子身上的!” 车策冷笑一声,手持方天画戟,金甲铜镜,头顶红缨飘飘,双脚一跨战马,战马奔腾,身后鼓声雷动。 “贼子看刀!” 就在所有将军的注视之中,只是双方马儿交错,夕阳西下,周勇突然间咳嗽了一声,紧接着,额头鲜血飞溅,他头颅便于脑袋分离,成了尸体。 “撤退!撤退!” “车策!车策!” 北洲的士兵一下子就欢腾了,车策还是当年那个勇士车策,并没有因为年纪大了而不行,只是一个回合,就将中洲第一勇士斩落马下。 中洲的军师见对方士兵士气高涨,马上撤军,北洲的将领见到对方撤军,就上去追杀。 中洲的将领早就有埋伏,北洲的士兵追过去,很快就要峡谷中吃了亏,吃亏之后溃不成军,好在车策勇猛,突出重围,这才没有折损多少人。 不过,这下却不敢追了,却说中洲的将领见到北洲撤军,就想追,真正打仗在没有热兵器的时候,其实死得人不是很多,很多死得都是因为破伤风感染。 还有一些怕死的士兵,只要双方肉搏,就会倒地撞死,躲在猥琐的角落,一直等待战争结束,要么投降,要么就做逃兵。 正如上面的人因为一个凤凰蛋大吵大闹,下面的士兵见了对方领兵的将军死了,就失去了纪律追杀,原本的优势就打了一场败仗。 事情传到了唐杰耳朵里,唐杰冷声道:“不过是政治上的做派,只有百姓们才会当真!周毅之心,路人皆知!妄想吞并七大洲,一统天下!只是可惜,他还有对手!” ------------ 第216章 联合 却说车策与中洲周勇谋士白龙僵持不下,白龙守着城门不出,另外杨大将献计周迩欲左右攻之,杨大将以为车虽猛,不过打仗便靠人多势众,何故怕以莽夫。 周迩道:“杨参将,计将安出?” 杨大将道:“车策屯军长阳难取,大雪积压,张虎踞邵洲边际防止偷袭,前次周毅许他金帛粮马,至今恐早已绝,其助备难当; 实则外强中干,主公当令人送与粮食邵洲,以结其心,命谋士告知唇亡齿寒,周毅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张虎使其按兵不动,左右不顾忌,则车策孤可擒。先擒车策,后图张虎,张虎左右不能兼顾,必定逃跑,北洲必败矣。” “善!” 周迩听后大喜,便具粟三万石,令杨大将密书往见邵洲周旭。周旭甚喜,重待杨大将,唇亡齿寒,合力保之中洲削周毅。 杨大将回告周迩,周迩遂遣杨大将为大将,胡润为副将,统兵数万,进攻长阳。 周旭闻知此信,聚众商议,朱军看周毅不爽,欲要出战。 周旭道:“今长阳粮多兵微,可以抵敌,可修书告急于张虎,张虎侵占邵洲地界意欲何为?” 朱军怒道:“那厮胆敢如何!周毅走狗,妄想吞并天下,门都没有!” 周旭曰:“朱军之言善,邵洲当联合中洲,需知唇亡齿寒,不可不防,切要让车策狼狈而归。” 周旭遂修书与张虎,命人连夜送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书略曰:“伏自将军垂念,屈居邵洲高阳容身,天寒地冻,可否来此邵洲都城小聚。今丞相欲报私仇,遣车策领兵到中,中洲亡在旦夕,然而吾民人心惶惶,将军威严,百姓不敢外出,将军安居多久?周旭爱民如子,怎可让百姓受苦,望将军体恤吾民!” 张虎看了书,与谋士计议道:“前者周迩送粮致书,欲使邵洲出兵协助中洲。今周旭又来书信。两人想必已经结为同谋,吾想车策敦军长阳,未必遂能攻城;若周旭并了周迩,则北连诸将以图我,我不能安枕矣: 矣不能救周毅,天寒地冻非出兵机会,丞相听诸葛奸臣计谋,陷咱们北洲于万劫不复之地,然而军令如山,我若撤军必定违背军令,军令当斩!” 张虎谋士道:“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将军若是撤军,车策大将军危矣,若是战败,必被丞相处罚!左右无门,索性镇守原地,派人告知丞相,周旭已然联合周迩,倘若周旭修书西洲,三面合围,非咱们能抵挡。 警惕周围,原地待命,待周旭援兵前来,假意抵挡不过,将军逃之,非将军之过矣!” 张虎叹叹气道:“非张虎之过,上有奸臣乱道,下有出兵时节不利,此仗必败!” 且说南洲乃西洲秦州之后,临近大海,唐杰听闻车策五万精兵攻打中洲,中洲周勇不到一回合败下阵来。 唐杰心想:“你哥终究是你哥,车策终究还是天下第一勇士,你一个周勇,怎么敢挑衅别人威风。” 唐杰召见白良,白良道:“主公,今车策领兵五万,张虎领兵五万,一旁周岚领兵五万,三路夹击中洲。中洲不过二十万兵马,若邵洲西洲不施加援手,车策勇猛无敌,必定长驱直入。” 唐杰不懂兵法,不过他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唐呦召见群臣,唐杰退居幕后,大臣吵闹,一时间意见不一。 汤幺公道:“太守,如今周毅领兵五万,天寒攻打中洲,天时地利皆不善,此仗必败!” 汤幺公旁边的大将军说道:“汤幺公所言极是,不过咱们能想到天寒,周毅肯定能想到天寒,天寒攻打中州不智。周毅盘桓北周三年,三年来民生发展,粮食居多,倘若车策为前驱试探,日后便可探出中州深浅。中州北洲并无天险,依靠高墙可抵挡一时,倘若日久必定挥兵南下,届时百万雄兵无人可挡。” 群臣叹息,这时白良站出来道:“太守,白良有一计,可解车策威胁!” 车策来势汹汹,倘若当真让他试探出中州深浅,来年必定挥兵南下,七洲看似强大,实则天下雄兵尽归北洲,唐呦立马舒展眉头,道:“白良有何计?” 白良道:“太守,车策远来,必定粮食匮乏!听闻邵洲中州连为一体,西洲本为天子旧派,不若密信西洲,西洲派兵,南州派粮,合纵连横,周毅可挡!” “合纵连横,好一个合纵连横!” 汤幺公道:“白良以为,当何?” 白良道:“合纵连横,合纵中洲邵洲西洲,秦州南州连横,秦州南州天险,以天险可抵雄狮,以西洲为前驱卖命,终有一日两虎相争。” “此计甚妙!白良智绝!”汤幺公道。 白良摇摇头道:“此计乃不透露姓名高人所创,非白良所为。” 群臣皆无言,倘若中洲失守,届时邵洲西洲难守,南洲乃弱,当如何?百官各怀心思,皆不言。高人?南洲高人,可笑。南洲穷苦,官员尚且温饱愁苦,两年富足,且太守独子死去,太守无后。 唐呦揉了揉额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 唐杰躲在一旁,待百官散去,白良进来,唐杰叹气道:“白良兄,南洲官员心思不一,难成大器。” 白良道:“各怀鬼胎,太守不忍绝情,白良以为,杨志起势,终有一日,天下可夺得!” 唐杰叹叹气道:“夫人启云兄皆在杨志,如今杨志商发达,粮食富足,上下一心,只要勤于练兵,倚靠城墙固守。” 白良道:“大风起兮云飞扬,扬志兮入中原。” 次日,唐杰蒙面求情唐呦回扬志主宰,唐呦操心粮食一事,唐杰以为粮食之事,乃国之根本,南州本就应该屯粮,只需给予糙米即可。 大风起兮,晴空万里,长途马车,悠悠扬志。 唐杰闻声起兮:“天寒固守,天暖则攻,然饥寒交迫,天时地利与人和皆无,如何取胜?” ------------ 第217章 密信 闹事的主意是诸葛先生给周毅出的,诸葛他本身就是纵横一派的代表,别人称呼他为天下第一智者,诸葛抓住了周毅一统天下的心思。 如何在百官中间打响名头,如何利用百官的利益牵扯最终渔翁得利,他非常的清楚。 首先需要的就是利益,极度的利益,上到普通百姓,下到忠肝义胆的侠士士,他们就是一群为了利益厮杀的野兽,权力地位美女的蛊惑,一旦利益让人发疯,道德就没有了约束,能让低头臣服的甚至哪怕敌人闭口不言的,只有更加凶狠,更加残酷,更加强大的好处。 只有当你表现出自己强大,表现出自己的作用时,他们才会低头乖乖地受你驱使,如果有一天你带给他们的利益不能满足他们庞大的胃口之时,就是他们一哄而散,或者是展开疯狂报复的时候。 显然,诸葛赌对了,阎良需要壮大文人的地位,那么相应武将就得削弱,甚至是受到文人的趋势。阎良不是一个纯粹的忠臣,阎良一生之中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养育之恩的李开复,另外一个是教育之恩的苟且老人。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苟且先生并不是很出名,甚至也不算一方大儒。不过苟且先生却是从小看好阎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阎良,所谓郎有情妾有意。 不过,没人知道,苟且先生后来在进京都的时候,被张虎的手下打断了腿,阎良据理力争,还因此丢脸。 谁能想到,当初的青年,成了周毅的大红人,不过当年阎良一想到自己老丈人的断腿,就忘不了当年的耻辱。 所以,当诸葛先生推荐车策为前锋,张虎为侧翼切入,寒冬出兵的时候,阎良并没有揭穿诸葛先生的计谋,反而闭口不言,谎称身体有恙,打道回府。 诸葛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干,他要做的便是削弱周毅的实力,不能让周毅一家独大,他要充当无间道,他要辅助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周旭。 周旭才是英明的主子,周毅不过是一个窃国之盗,言不正名不顺。 既然自己已经把诸葛先生的名声放出去了,就该等周毅三顾茅庐请自己,自己不能立马答应,否则日后的地位就要显得低下一点,同时自己又不能拒绝,让周毅灰心。 终于,在周毅的几封信,还有亲自派人引荐下,诸葛先生出山了,离开了邵洲前往北洲。诸葛先生和周旭有约定,此生必定不会负君,定为君谋利。 倘若诸葛先生不幸死亡,周旭负责照顾其后代子子孙孙。 老管家推门而入,外面下着风雪,老管家将放在桌上,火炉里的火烧的正旺,诸葛先生靠在旁边,有个蒙面的人正在为他锤着肩膀。 信上道:“前方的探子传来消息,张虎的军队已经没了多余的粮食,如今军心涣散。邵洲与中洲结为阵营,邵洲担心张虎袭击,加派兵力,出兵边界增加防守。车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车策军中仅有一月口粮。” 诸葛先生旁边站了一个蒙面的人,那人说道:“先生,如今张虎必定也没多少口粮,北洲运往的粮食还正在路上,咱们要不要派人劫持?” 诸葛先生道:“咱们不能劫持,倘若我们劫持,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咱们可以将消息透露给西洲太守周膳,周膳本来就与周天子交好,周毅谋权,周膳心里肯定不服,届时咱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那人道:“丞相,你就不怕阎良看出你的计谋,派人阻止?” 诸葛先生道:“小五,你且记住。阎良这人并不是纯粹的忠臣,当初受了张虎的侮辱,他只恨不得杀了张虎,又哪里阻止咱们。西洲的人一旦截断北洲送去的粮草,张虎没了粮食,必定军心不稳,他若是不傻,肯定会打劫邵洲的村民。一旦他先出手打劫邵洲,邵洲人就应该看得出来,张虎粮食不足。 邵洲不会放过削弱周毅的机会,于是就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只要两军交战,必定是原著的邵洲占据优势。哪怕三军出兵,也无济于事,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 小五道:“先生,周毅这人在东洲的时候还懂得隐忍,自从入主北洲,就开始变得好大喜功,明明冬天便不适合出兵,他却听了他人的建议,什么狗屁天下熙熙皆为太守所有,天下攘攘太守独大,以车策为先驱,试探中洲周迩。” 诸葛先生道:“是啊,向来阎良也看出来周毅心思,这才没有阻止,怕引起周毅的猜忌!” 小五道:“先生,唐杰真的死了吗?” 诸葛先生眨了眨眼皮,说道:“死啦!我亲眼所见,那晚大火烧光了整个院子,没有人逃出来,等待李开复派人进去救人的时候,里面还有几具烧焦的尸体。还有的已经烧的连骨头都不成样子…” 小五叹气道:“当初鼎鼎大名的唐狂生,却是没想到被平章府算计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听说唐呦听了勃然大怒,周毅为了给唐呦一个交代,连同平章府的主谋周云也囚禁给了去。” “是啊,可惜啦!青梅煮酒论英雄,天下英雄,也不见得就是周毅欧阳正德…” 初冬的天,却是大雨纷飞,不过丝毫不影响,西洲将领们前进的心情,将领们抖擞精神,嚼了一口干粮,领军的将领大声吆喝道: “儿郎们,翻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有粮食吃!北洲那群混账,还敢借道咱们西洲运送粮食,咱们西洲的男儿什么时候怂过,待会抢了粮食,剥光那群北洲娘们儿的衣服裤子,让他们看看咱们北洲男儿雄健的肌肉!” “吃口干粮,擦干净刀枪,待会可要大干一场!谁要是见血逃跑,老子可不客气!” 一群群士兵磨刀霍霍,西洲得了密信,北洲神不知鬼不觉借道运送粮食。 不管事情真假,也要试试,如果真是真的,就能给周毅一个重创,让他娘的看看,北洲也不是天下第一。 ------------ 第218章 战争 运送粮食的军官是一个睿智的老兵,曾经做过斥候,后来靠着关系做了一个闲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前线车策久攻不下,将士们又忍受着天寒地冻,这分明不是打仗,而是在送死呀! 没办法,谁叫上面的长官受不了气,被人家骂几句就发脾气。 那粮官正在高高兴兴的休息,旁边是随行捡来的丫头,那丫头相貌端正,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是大屁股,看着就让人来火。 军队里女子,可不准携带女子,粮官准备在前行一段时间,就命人将她送到城里,偷偷看管起来。 水灵灵的小脸可以挤出水来,粮官偷偷摸了摸那硕大的身子骨,别提多消愁。 “大人,敌袭!敌袭!” 旁边的小兵前来禀告,那小兵没有头盔,运送粮草的许多士兵都没有头盔,并不是冬天冷的厉害,一戴着头盔就粘在上面,而是穷,所有的装备都运往了前线。 “他娘的,老子们的路线,都是上头给的!怎么会有敌袭,你小子莫非诓骗我!” 粮官提着那瘦小的士兵,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山上开始滚动粗大的石头木头,紧接着四面八方涌现出来士兵,他们手里举着旗帜,旗帜上面在太阳光下,也看不清是哪家人。 “迎敌!迎敌!” 所有的士兵都混乱一片,哪里还听他的命令,这大冬天的可不是死在这里的主,逃命吧!兴许,还有机会!粮官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可千万不能死在这里,粮官立马奔跑进了人群,朝着他那小媳妇跑了过去。 那小媳妇打扮的花枝招展,大屁股显眼而见,胸脯鼓鼓的就好像木瓜一样,那小媳妇朝着粮官在笑,笑得特别开心。 粮官没有心情,随行粮官的还有一位将军,那将军负责保护粮食,也负责掌控军队,粮官负责监督。 将军已经出去应战了,也不知道结果,外面喊杀喊打,如雷一般。 粮官抓着那女子的手就说道:“快逃,这里有危险,快跟我走!” 那女子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不过她的身材却是好看,大屁股饱满的胸脯,相对丰满的身躯。 女子说道:“我不能跟你走,我会记得你的,你的好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不过我属于这里,我是邵洲人!” 一道明晃晃的刀子就穿过了粮官的胸膛,粮官至死都没有想到,杀他的人竟然是他准备迎娶的女人,粮官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为什么?” 那女子毫不犹豫抽出匕首说道:“我是邵洲人,你们该死的北洲人,该死的周毅走狗!我不会让你们的人进来杀我们乡亲父老的!你们的大将军张虎到我们邵洲做了什么,你去地府问问阎王爷吧!” “该死的战争!我从小当兵,等我回家,父母已经病死,打了这么多年了仗,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了战场上!” 粮官突然间闭上了眼睛,他想到了曾经的战友兄弟一个个倒下的情景,粮官很怕死,每次都是看准情况第一个逃跑,然后假装回去撒谎,最后活着回去,这次他回不去了。 那女子擦了擦匕首,眼角流出一滴 保护粮官的是马将军,马将军一马当先,望了望山头的敌人,周围都是逃跑的士兵,他提剑杀了逃跑的人,勉强镇住了一些逃跑的人。 “给我回来!逃跑者,杀无赦!” “将军快逃吧,咱们被包围啦!十面埋伏,哪怕是车策大将军来了也没有用!” “将军,将军九粮官死啦!死在营帐里啦!” 山头上面,周涛杀红了眼睛,只要杀了山下面的人,他就能光宗耀祖,就能晋级,杀了他们就能得到主公的赏赐。 “给我杀领头的那将军,给我拿我的弓箭!” 周涛命人取了弓箭,领头的马将军武艺高强,他是军队里的主心骨。 “贼人,拿命来!北洲男人多勇猛,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马将军的脚下死了不少人,马将军踩着尸体朝着山上杀去,马将军不能丢下粮草独自逃跑,不然他回去也会没命。 杀吧,杀到最后死亡为止,那群山贼杀的他们害怕可能就撤退了! 马将军仿佛是魔神一般,盔甲上面鲜血淋漓,脸颊充斥着血液,他一个踉跄,就是一道血光。 “周将军,那人好厉害!杀了咱们不少兄弟!” “在厉害的很,在我周涛眼里也只是尸体,看箭!” 马将军眼疾手快,见到箭飞来,经常腾空一飞,就砍断了箭头,那箭飞过马将军身边,一下子插进旁边的木板,力道极大。 “卑鄙!” “好汉,只是可惜你遇到了我周涛!” …… 南国的风雪,风雪飘飘,一撮撮的压在松树上面,泥土上面覆盖一层,仿佛是漫天的雪花,只要风儿吹过,就会散落在地上。 唐杰加了一身的长袍,还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柯兮怀着大肚子,唐杰是不准让她出门的,每天都有火炉陪伴,唐杰害怕柯兮一氧化碳中毒,命人必须开着窗户,哪怕是在冷,也不准关上。 张启云进了门,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娘子,也是当初救的王氏,一进门王氏就拍张启云身上的积雪,这份爱意张启云没有表露在脸上,手上的动作却是出卖了他。 唐杰命人取来火炉,加了加木炭,将火烧的旺,命人取来一口暖酒,张启云提给唐杰道:“唐兄,来一口暖和身子吧!” 唐杰道:“酒始终是相思之物,启云兄我知道你不喝,我同样不喝。” 张启云诧异道:“唐兄,你不是酒中仙吗?”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以前我是酒中仙,现在却不是了,启云兄有所不知,万病之源酒便是其中之一。” 张启云不想争论,旁边的弑狼递过来一封信,唐杰当面拆开过后,叹气道:“北洲的粮草被劫了,是西洲的人干得!” 张启云道:“咱们能知道,邵洲那边的人肯定也知道了,唐兄启云如果猜的没错,车策要退军了!” ------------ 第219章 匠碑 瑞雪兆丰年,初冬的小雪很快就没了踪迹,唐杰早早就来到了农场,南洲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冬至过后,必定要祭拜农神,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母官唐杰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太守独子。 各地的农长,扬志县所有的百姓,都在这一天,赶往城外的农山,农山上面供奉的不是所谓的天地,而是一尊铜像,那铜像正是肥料的制造者,唐家的匠人鲁门。 鲁门年纪已经越发的大了,这几年为南洲的农业操劳,满头白发,他已经走不动了,如今他的儿子领着他,站到山头,山头下面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唐杰站在山头说道:“三年前,南洲还没有肥料,咱们的稻米也没有现在的产量,如今鲁门白发苍苍,为了南洲的发展殚精竭虑。鲁门的肥料养活了多少人,这份荣誉属于他,属于我们扬志县属于我们南洲的荣誉!” “鲁门,鲁门!” 鲁门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不过此时此刻,听到百姓的呼声,他仿佛又年轻了十几岁,肥料的制作,离不开唐杰的指导,不过这一切的荣誉,都是鲁门应的! 唐杰指了指身后的石碑,石碑上面还没有名字,唐杰说道:“大功者,必定感动上天!这块石碑叫做匠碑,匠碑者乃通彻天地,唯有大智慧,大功德之人,方可上匠碑!这上面没有名字,因为其他人的名字不配!” 唐杰刚刚说完,整个现场都寂静了! 什么其他人的名字不配?公孙家的人不是天下匠派吗?难道他们的名字也不配? 鲁门杵着拐杖,鲁仓能感觉到自己爹爹的身体在颤抖,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鲁仓心底里在嫉妒同时在为自己的爹爹高兴。 匠碑,整个扬志县匠人最高的荣誉,九年一个评级,除非唐杰所说的天选之人,方可破例评级。 唐杰道:“世间一切,万物万生,唯有真理永存,扬志太学,不敬天不敬地,不敬鬼神,只敬良心品行!匠碑者,九年一选,非大智慧,非大能耐,非大贡献者,不得入选!” 紧接着从山顶一个赤膊的汉子,手里拿着铜锣,重重敲了一下,只听见响彻天地云霄的声音,一阵响声。 “扬志鲁门,上匠碑!封神!” 紧接着另外的的山头,就有人开始接话:“扬志鲁门,上匠碑!封神!” 一直在连续,整整传播了九个山头,在另外的农神上面,孟老颤抖着身体,手里拿着朱笔,在上面写下鲁门的名字。 旁边的孟子见到孟老写完,就朝着门外喊道:“匠碑鲁门,封神!” 这下,鲁门的名字就算第一个出现在匠碑上面! 鲁仓的手心都是汗水,他能看得出来,匠碑的地位对于一个匠人来说有多大。 扬志县的书生还没有形成读书人的自命清高,而且大多数的书生,都能接受匠人,所以现场开始沸腾起来。 大家唱着山歌,一个个手牵着手围绕着山顶开始转悠,鲁门要加冠,他要亲手将自己的一滴鲜血滴在匠碑上面。 匠碑旁边很快就会修庙,修了庙之后,就会将匠碑搬进去。 鲁门道:“爹爹,你看到了吗?咱们鲁家…咱们鲁家。” 鲁门哭了出来,他实在太委屈了,当初他的爹爹只是一个卑贱的匠人,给大家族做工,不过却不能填饱肚子,甚至每天都是饥饿的。他的娘亲是饿死的,他的爷爷入了深山,他鲁门贪财,这一切都是因为贫穷,一直如此。 山下开始放着火,火烧的很大,有专门的人在上面念着鲁门的贡献。 张启云说道:“唐兄,启云看得出来,你发展扬志太学,其实就是为了发展匠人,你唯独偏爱匠人,启云实在不明白!” 唐杰道:“启云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肥料,白纸还有酒,这些都只是我给鲁门的一个方向,而他却能够做出来,他是功德无量的!仓山的精盐已经开始卖给了临近的秦州。 秦州现在已经抛弃了粗盐,连一些平民百姓都吃不下粗盐,更何况王公贵族!只要咱们牢牢抓住精盐,以此要挟,他们就会给咱们源源不断的铁矿石!” 张启云摇摇头,他还是不明白!张启云也是书生,他想发展儒学! 唐杰道:“启云兄,我知道你想发展儒学,天下万物,只有真理永恒,儒学也是一门学问,学问之间没有高低贵贱,只有精华只有真理!以前的原始人用石头打磨工具,现在咱们扬志开始用牛耕地,开始用铁制造的锄头,这一切都是发展的过程。儒学也需要发展,科学的发展! 启云兄,我不是偏爱匠人,而是偏爱理学,我偏爱真理!孔子不能告诉我早上的太阳近还是中午的太阳近,理学可以!那我就选择理学,人之常情!孔子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人,理学没有,那么我就选择儒学,这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取其精华!” 张启云突然间恍然大悟道:“唐兄,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了!” 秦州的商人也聚集了不少在扬志,他们需要收购精盐到秦州去卖,每一次都能赚的满满的。扬志县的商业空前的繁荣,走在街上,随时都可以看见外地的商人,带着一车车的东西前来交易。 什么东西都有,野兽肉铁石头,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药材!扬志县有专门的商业售卖地方,必须要获得资格才能进去,只要能进去就能够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在商会里面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带来了没有卖出去,就可以找商会,商会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只要你的东西能吸引人,就会有人出钱。 天子熙熙皆为利益,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扬志县发展商业,却是注重诚信,里面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但凡弄虚作假,残害百姓,以次品充好,永生拉入扬志黑名单!诚信第一! 不过,今天扬志县没有营业,所有的商人都跑了,就在农山看着鲁门的封神,那可是扬志县的农神呀! ------------ 第220章 无极子 “店家,你可认识这个人?” 一个牛鼻子老道拿着一张画像,正在街上四处询问众人,只要遇到人,就会拉人家过去,指着上面的画像说道:“认识他吗?到底认不认识!” 牛鼻子老道并没有画像里的仙风道骨,也没有传说里的潇洒,他衣着褴褛。 被牛鼻子老道抓过衣襟的年轻人甩了甩额头说,道:“神经病!也不知道哪里来得牛鼻子老道士,跟疯子一样!” 那老道士龇牙咧嘴说道:“小子,你要是不想死,就马上给道爷我滚蛋,不然当心我打断你狗腿!” 牛鼻子老道士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那青年害怕,不敢舅舅。 商队里收了许多的矿石,在唐杰指导下,扬志县高炉炼铁终于建成,只要有了精致的钢铁就可以制造出优秀的盔甲。 唐杰旁边的商人是西洲的著名的走私铁牛商户,牛相公以前就是个当兵的参将,后来跟长官闹翻,这才隐退回了家乡,没多久就用光了当兵积攒的银子。 去做农活牛相公不愿意,整日泡在田地里,牛相公看不到出路,就想着进城里做生意,做生意没有当地大家族的支持。牛相公很快就亏了本,又加上地痞保护费,牛相公可谓是血本无归。 后来,柳月昭的人找到了牛相公,朱相公贫困潦倒,柳月昭见了牛相公,就问道:“你想不想发财!” 听到发财,牛相公眼睛都绿了,他做生意受了压迫,就有些叹气将自己顾虑说了出来。 柳月昭说:“这可是杀头的生意,你牛相公要是没有胆子,出了门,这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牛相公道:“老子这辈子受够了窝囊气,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老子就干了!” 柳月昭笑道:“那好,我给你钱,你收集西洲的铁矿石,铁器只要是铁的,只要你派人秘密送到咱们指定的地方,两倍的价钱!” “两倍!” 牛相公身体颤抖的坐在了地上,铁在西洲是禁止贩卖的东西,当然也有专门的兵器铺,不过兵器铺通常都被官家管理注册。 唐杰道:“牛相公,柳当家在京都城里,如今西洲交给了汤瑶,以后你负责与他联系就成。” 牛相公说道:“唐少爷,西洲最近打仗,看得比较紧,这个月的铁矿,可能要延期。” 本来就是掉脑袋的事,唐杰道:“牛相公三个字就是招牌,只要牛相公心里记着就好,刚才内人准备了酒菜,牛相公可一定要留下来好好享用。” 牛相公道:“正好,听说天下美酒出南洲,南洲美酒出扬志。老牛就要看看,扬志的就到底有没有我们西北的烧刀子辣喉咙!” 秦奎道:“牛相公你就有所不知了,西北的烧刀子咱们街上也有卖,不过那家人卖了两天就关门大吉了,牛相公可知道为什么?” 牛相公似懂非懂说,道:“莫非是咱西北的烧刀子不和你们南洲人的胃口?” 旁边的人异口同声,笑道:“非也,非也!实在是西北的烧刀子没有南洲的玉露霸道,咱们的玉露,可不能一口灌进肚子,那是要疼的打滚的,需要一小口一小口品尝。” “牛某就不信了!” 牛相公正起劲,旁边来了一个下人,下人给汤诺禀告,道:“大人,刚才小的在街上看到一个道士,那道士拿着画像正四处找人,小的担心对咱们扬志县不利,就前来禀告。” “很好,你带我们去!” 秦奎递给了那人一些赏钱,那人高高兴兴领取了银子,在前面带路。 牛鼻子道士腰间挎着酒壶,只要是出专门的人,都会准备水壶,水壶里有时候装着酒,有时候装着水,还有一些腰间佩着长剑,剑在这个时代,就是防身还有身份的代表。 牛鼻子道士很警惕,见到一群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扫了扫手上的画像,忽然间咧了咧嘴,大笑道:“唐小子,唐小子老子总算找到你啦!” 弑狼一下子跳出来,道:“来者何人!” 那道士道:“小子,你可拦不住爷爷我!” 弑狼道:“好狂妄的口气!” 弑狼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两人手臂紧紧交接在一起,扬志县的地可不是泥土,城里的街道都变成了水泥,没有抓力,两人紧紧靠着。 一个来回,都不见谁先倒下。 黎塘,道:“好汉子,竟然能跟弑狼兄弟打成平手。” 两人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两人额头慢慢流下,那牛鼻子道士,道:“好汉子,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不过今天道爷可不是跟你打架的!” 弑狼道:“能在我手里坚持一个来回,想必也不是浪得虚名之徒,阁下哪里人?” 两人分开,唐杰道:“你是哪里人,我可不是你找的唐杰,我只是扬志县的县令,你说的那个唐杰,在京都就已经死了!” 那道士道:“你骗得了欧阳家,却是骗不了咱们道教,俺是道教无极子,道爷我还真以为你死在了京都的火海里,要不是道爷发现那些尸体根本就不是被烧死的,也不可能发现地底下的通道。” 唐杰有些心虚,既然无极子发现了通道,那么其他人应给也知道了通道,无极子仿佛看出了唐杰的心思,大笑道: “你不必担心,咱们道教跟你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你一个望天境坑害了咱们道教的所有人,咱们道教的人这些年都在找你说的那东西。至于那通道,已经被俺填埋了,没有人发现,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承认吗?” 旁边的黎塘,道:“主公,无极子,莫非他就是道教第一人无极子?相传他这些年一直流浪,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看到了他!” 黎塘眼睛抬起来,正色道:“道家无极子,你就是那个无极剑法的无极子,你不是死了吗?” 无极道:“老道今天是来找唐杰的!你到底是不是唐杰?” 既然已经被看穿,非敌非友,唐杰也坦然道:“晚辈正是唐杰,不知前辈找我有什么事?” ------------ 第221章 那让他们来吧 无极子甚是意外,原本以为将道教捉弄的人,至少也该是个如诸葛先生一般的人物,却是没想到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无极子道:“此地不宜透露,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无极子很神秘,唐杰却是猜到,想来是无极子带了道教的玻璃来啦,只是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制出了玻璃,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莫非他们真的制造出了望远镜? 弑狼在前面带了路,秦奎就去招待牛相公了,牛相公虽然好奇无极子的身份,不过他没有打听的地方。唐杰身边的弑狼,牛相公是清楚的,他战斗力惊人,能和弑狼打平手的人,想来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不过就是那人看着邋遢,实在没有高人做派。 进了门,唐杰眨了眨眼睛,雪儿就跑了去告诉柯兮,柯兮命人腾出了地盘,外面有人负责看管。 无极子想要唐杰一个人看那东西,不过唐杰担心无极子的身份,始终不肯让弑狼黎塘退下。 无极子看出了唐杰的猜疑,也没有多说,无极子从腰间取下袋子,放在桌子上,道:“这里面的东西你看看!” 唐杰拆开袋子,里面放着一块模糊的镜片,唐杰本能说道:“镜子!” 唐杰的表情,让无极子精神一阵,他道:“你果然认识这东西!好啊!” 无极子突然间抽出短剑,黎塘弑狼等人反应极快,很快就拉开了距离,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正是妖月儿,妖月儿刚刚出现,无极子就说道: “你说的果然没错,这个世上,还没有他不认识的东西!今天我无极子不是来打架的,小子你惹出的祸,现在整个道教都要取你性命,你要是不说出望天境的制造方法,不用我杀你,道教的人会将你剥的皮都不剩!” 唐杰道:“妖月儿,你怎么在这里?” 妖月儿道:“你不用怀疑了,他就是道教的无极子老道,道教的人都以为你骗他们,都想杀你!要不是无极子和牟利和尚阻止,他们就已经找上来了!” 唐杰冷声道:“我同意帮你们制造出望天境,不过我需要你身上东西制造出来的秘方。” 无极子显得有些犹豫,唐杰摸了摸玻璃,玻璃里面还有许多空气,所以硬度并不是很高,如果想方法将里面的空气剔除,那玻璃的柔韧度也就可以改变。 唐杰道:“你们的东西,我不管你们叫什么,不过他却不是望天境,哪怕你们不告诉我怎么制造出来的,我也猜得到你们用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想制造,不过是时间长久的问题而已。” 鼓泡,常见于大型平板玻璃窑。用金属管或陶瓷馆从玻璃熔化池底部吹出大气泡。大气泡在上浮过程中可以带走或消除小气泡,而且从里面加入一些澄清剂也可以赶走气泡,玻璃里面没有了气泡,硬度透亮度就可以得到本质的提高。 无极子道:“当初你给我们的秘方,我们的人找了许多的东西,你上面说的石头,我们人找了许多地方,终于找到了,我们以为就要弄出来你的东西,没想到经过加压,最终发生一次次爆炸。” 道教的人当初得了秘方,就开始疯狂收集制造玻璃的原材料,不过他们却没有办法制造出来,他们有了石英砂,却是达不到高温度。 于是,为了得到高温度,道教的人还想到了献祭,所谓的献祭,就是道教的人抓了一些人,然后燃烧大火,将人丢进大火里面。这种事情唐杰可能想不通,不过道教的人却是做了,而且还很认真。 道教的很献祭一个活人不成,其中一个长老,以为他已经达到了修仙的价格,就说要以他的功力促成三味真火,一个活人之躯进去,最终活活被烧死。 最后,还是道教最后一个高明的人想到一个办法,就如同我们灶头煮饭一样,以前的灶头会将锅架在下面,然后上面放锅,下面放火,往下面加木头。为何不修炼一个大的灶头,然后上面架着铁锅,然后里面加那东西? 说干就干,道教的人也算运气好,用大铁锅就炼制出了玻璃,经过冷却最后得到了一块不规则的玻璃晶体。 不过,这其中就要说道唐杰的失误,实在是他不记得金属的熔点,所以当初也没有想到铁的熔点足够将石英砂炼制成晶体玻璃。 听了无极子的阐述,唐杰就差拍手,那用高炉炼玻璃的道士,实在是异想天开,不过还真让他弄出来了,只是可惜了那跳火海的道长,那么大的火海跳进去,也不怕疼痛。 唐杰脑海忽然间有个一个想法,他想到了枪,既然欧洲的人可以在短短的五十年内制造出简单的步枪,那么以他现在的知识, 要是能够制造出了步枪。就不用担心天然的人数优势,有人说热兵器不该提前出现,不过在唐杰看来,一切的东西,都有他出现的道理。 既然他存在,就该有他存在的价值,枪的出现必定能减少人命,唐杰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蝴蝶效应。 用手点火的火绳枪和靠燧石发火的燧石枪肯定是要淘汰的,不然也不符合自己工科男的身份,堂堂工科男穿越,拥有超越二百多年的知识积累,竟然还不如别人,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 唐杰开始沉思,黎塘弑狼等人都围绕在旁边保护唐杰,他们知道,一旦公子开始陷入沉思,必定又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要发生了。 无极子很想开口说话,不过大厅里的汤诺等人将弓箭对准他,只要他有一点不对劲,马上就会被射成筛子。 现场寂静的可怕,雪儿准备说话,柯兮道:“公子在思考,他只要一思考,最怕别人打扰。” 唐杰突然间站了起来,一把拍在桌子上面,忽然间就像是眼光射破阴霾,一下子变得清明。 “去他娘的道教,老子唐杰怕过谁,你们尽管来,老子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天神发怒!” ------------ 第222章 划时代的意义 三月,在邵洲中洲西洲秦州的联合下,北洲的车策狼狈败北,张虎回京被诸葛指责,关进大牢,周毅勃然大怒,曰:“贼人四面,安敢欺我?周迩此贼,欺人太甚!” 整个天下都笼罩着战争的阴云,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的战争就要开始了,这一场以周毅为主导的试探性发动机,才刚刚启动。 而在南洲,唐呦加强了边境的军力配备,整个南洲也开始操练兵马。 扬志县每天都能听到军队,喊着:“一二一的口号,整整齐齐的队伍,严苛的军规,健全的赏罚制服!” 这一切的灵感来源者唐杰,他要军队绝对忠诚于自己他要求军队无条件信任自己,军队的最高使命,为人民服务。军队的最高理想,建设太平社会全民温饱…这一切,都有扬志太学归纳整理,孟老组织,专门有人编了一本书,两个一百年。 既然吾已穿越,那便让他们感受到我的颤抖吧,唐杰亲自带领着一群工匠,经过两个月的日夜琢磨,终于制造出了大周第一门大炮,今天是试探他威力的时候到了。 “大人,这东西不适合在县里演示,奴才怕惊扰了百姓,请大人耐心等到明日,我们去南山演示如何?“ 鲁门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可也猜得到唐杰所出手的东西,必定没有凡品。鲁仓命人将东西搬到扬志的专门的军事基地。 唐杰很清楚重颗粒状的黑火药,小小的一部分可以产生多少能量,开山辟土,那惊天动地的响声,足够让现在的人以为是雷公发怒。 唐杰更担心硝不纯,特意提纯了一下,这已经是代表着热兵器来临的东西了,以后是要写进教科书里面的,在扬志县里演示,提前暴露自己的秘密武器,没有起到效果,只会把向来淳朴尊敬神灵的百姓们们活活吓死。 “那好,依鲁仓之见,我们择日在扬志武场演示!” 鲁门已经一把年纪,这辈子他什么没有见过,鲁门道: “大人,鲁门不信一个小小的铁皮桶子,能发出多大的响声,在厉害他能比雷公电母发怒的厉害?鲁门以前也见过天神发怒,地震山摇。” 周围的不少工匠都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过对于参与制作的鲁仓,他脸色露出后怕,道:“你们不相信?”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武场,汤诺命所有人原地待命,一级警备!” 鲁仓还要说话,却被唐杰拖到一边,鲁门兴致盎然的准备看这个比较大的铁桶,究竟能引发多大的响动,所有人都想看看,县令老爷一个月捣弄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一些参与工匠的人来说,那东西似山神打呼,匠人多大多数是不相信什么山神打咕噜之类的,扬志太学里面就有说过,真理来源于实践。 他们以为唐杰捣弄的东西,可能就声音大了点,掺杂在里面的东西多了点,就和烧竹子一样,一个竹子发出爆炸的声音可能不算大,如果把许多的竹子绑在一起然后瞬间都爆炸是一个道理。 更何况唐杰把所有的核心工匠都召集了起来,铁匠木匠,其余一些没有召集到的,自然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凭什么他张三李四就是核心,凭什么他参与了大人的秘密。 鲁门,他已经年纪大了,白发苍苍,兴许前段时间还能听进去唐杰之言,不过最近,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做梦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晚都睡得不安稳,看着自己创建起来的匠门,不能任由自己儿子和县令毁了。 “爹爹,求您了,你年纪大了回去吧,待会放炮,开天辟地的,可是会死人的,你身子本来就弱,受不的惊吓。” 很快就到了武场,鲁仓一直在劝鲁门,鲁门奇怪的看了鲁仓一眼,自己的儿子秉性,他还是清楚的,不过今天这也说得太夸张了,雷公电母都没本事开天辟地,凭什么一个铁桶就能开天辟地? “爹爹你不相信我?”鲁门斜着眼睛看鲁仓,见他一脸的惶急之色,不似作伪,就同意鲁仓的建议,命人搀扶着他。 唐杰挠挠鼻子,又对弑狼说:“把这个埋到土里,就埋在将士们都喜欢的那颗歪脖子树下,有树挡着还不行,待会还要人稳着,不过依我看,也没人敢,就让李大有找着石头压着” 弑狼比秦奎听话的多,不喜欢问为什么,反正一个劲就是干,亲自带着人迅速的就挖好了一个坑,把两个巨大的铁桶埋坑里,只要唐杰一声令下,就准备点火。 唐杰望了望周围的人,道:“汤诺这里人太多了,除了参与大炮制作的人,其余的都让他们出去,谁要是敢走漏一个关于大炮的风声!汤诺你就给我狠狠查,查到之后,不要客气,一律杀无赦!” 众人这才明白,县令这回的事,究竟有多么保密,丝毫不亚于当初的精盐。 弑狼那家伙手里晃来晃去的火把实在是吓人,给唐杰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在火线面前晃悠火把。 唐杰见鲁门年纪大了,想把鲁门拖到后面去,这点的距离绝对会死人,可是鲁门的年纪,倒是真的说不准。 可是拖不动,鲁门脚下站得很稳,鲁门倔强起来谁的话都不听,老爷子年纪大了,更加张小孩子一样,唐杰的力气不大,鲁仓也无可奈何。 “弑狼,你他娘的少拿着火把在火线面前晃悠,看得老子心里害怕,给老子注意点,别落在上面了。” 唐杰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努力的想把鲁门往后推,鲁门可是扬志匠门的代表,可不能有事,鲁门来了兴致,像个小孩的就站在那里不动弹。似乎唐杰发急他非常愉快一样。 唐杰是发火也不行,怎么以前就没发现鲁门执拗的时候。 “鲁仓,快过来帮我,你他娘的见过那威力,就不担心你爹出事。”弑狼他娘的手只就是痒,这个距离可能会出大事,更何况这家伙一脸坏笑的把火把在药捻子上晃来晃去的。 ------------ 第223章 大炮 鲁门最终还是服软了,他看见平日的县老爷今天的态度,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乖乖的撤退到了安全距离。 弑狼依旧拿着火把晃悠,至于死不死唐杰不关心,不是有个很出名的歪果仁作死系列。 可是一想到两个大炮鲁仓就想哭,两个的速度不一样,一个点燃了,要是另外一个没有点燃,听到那响声,还有人敢去再把另外一个点燃吗? 唐杰乖乖的蒙着耳朵,鲁仓乖乖的将手按在他爹耳朵上,鲁门有些生气,不就是个铁桶子,有什么怕的。 周围的匠人都蒙上了耳朵,汤诺很是不屑,他自己当兵的什么没看见,一个铁桶子就吓到他了?大人还真是大惊小怪! “弑狼,他娘的点燃引线就给老子跑,有多远跑多远!你自己看着点!” 弑狼点了点头,前面就是武场的大石头,那石头很坚硬,武场的人废了好大的劲都没有搬来。 “主公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弑狼晃了晃手里的火把,点燃火绳,他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然后他心里本能的咯噔一下。 “跑!还愣着干嘛!” 唐杰一吼,弑狼就反应了过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情压抑的厉害,很快就跑了过来。 刚刚跑过来,就看到硝烟弥漫,唐杰蹲在了地上,用木板挡着,双手抱着耳朵,屁股朝着那面,样子极为滑稽,其他人见到没有木板,也有模学样,用屁股对着大炮。 汤诺很想作一首诗来调侃在场的人,心说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吧,至于吗? 很快,就看见膛里面发出一个黑黑的铁树,没有转过身的人都看见了,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开天辟地,地底下一阵震动。 “砰!” 仿佛来自于包裹雷电法王的力量,就在那么一瞬间,汤诺感觉自己耳朵都快没了直觉,他清晰的看见远处山头巨大的石头,在那么一瞬间成了碎片,没错就像是砸碎了的碗,从四方八方散开,仿佛是绽放的“花”。 然后,其中一个木匠一下子跳了起来,嘴里嚷道:“雷神发怒啦!雷神发怒啦!毁天灭地,大家快逃啊!” 还没有等那人说完,又是一阵响声,轰隆隆地击打在对面的山头,对面的山头绽放一道火红的蘑菇云,紧接着尘土飞扬,马棚里的马儿疯狂地嚎叫着,在这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虫鸣都失去了原本的声音。 “咳咳!他娘的,怎么这么多灰!” 唐杰心里默默数了数声音,结束了,一把推开木板,上面已经垫了好多灰尘。 弑狼长着大嘴巴,嘴唇都在微微颤动,想来是怕了,唐杰踢了弑狼一脚,道:“他娘的,在想些什么,还不过去看看大炮有没有坏!” 鲁仓吓得直哆嗦,虽然他们前些天研究出了炸药,可都是“小打小闹”的东西,如今这大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仿佛是携款着天神的宝贝。 那开始站了起来的匠人,一下子就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唐杰命人不要打扰他,他肯定是吓坏了,等他安静一会儿,免得他得了失心疯。 鲁仓一下子就推开了旁边侍卫的手,抓着唐杰就问,道:“大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炮,大炮!” 唐杰叫了两声,鲁门耳朵短暂失聪,并没有听到,只看见唐杰嘴巴在动,又问了一句:“大人?” 唐杰耷拉摆手,道:“完了,短暂失聪了,好好带着你爹,待会就好啦!其余人跟着我过去,看看咱们的大炮。” 唐杰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人压根没动,都恐惧地看着他,唐杰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的汤诺,恐惧地说道:“大人,这是神物!” 汤诺说罢,其余人脚跟子一下子就软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恐惧地看着大炮。 唐杰叹了气口气,轻声道:“土包子,什么神物,叫了不知名的东西就想跪拜,还是老子自己过去看看。” 唐杰小跑过去,他是不敢摸膛,上面热的很,用水浇在上面降温度,然后仔细检查膛身底座,都完整无损。 唐杰担心铁的硬度不够,特意用了合金钢制作炮管,虽然没有达到合格的工艺,不过硬度却是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前些日子唐家的匠人在临近的石塘县里找到了铁矿石,唐杰很快就霸道的派人前去占据,然后疏散了周围的村民,修炼了高炉炼铁。 鲁门还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可能耳聋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虽然旁边的鲁仓听不到,他还是依旧指着对面自言自语道: “对面山头的石头就是这东西打碎的?这东西叫什么。这可是宝贝呀,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这东西叫大炮,大炮!” 鲁仓一边回答他父亲的话,一边指着前面的山头,虽然他知道他父亲听不见,可还是乐此不疲的介绍着。 要不是唐杰所鲁门只是短暂的失聪,鲁仓差不多就要哭了,家里就只有鲁门一个老人,鲁仓虽然有了妻子,而且妻子很争气的生了一个儿子,可是老父亲的头发却是全白了。 忽然间,鲁门一巴掌拍在鲁仓头上,一瞬间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不悦地说道:“臭小子,老子知道是大炮,你那么大声干嘛,你以为你爹聋啊!” 旁边的众人一阵欢喜,唐杰叫鲁仓过去,命他训教专门负责炮手,鲁仓以为唐杰要聋子,毕竟只有聋子才不会听到那么大的声音。 唐杰白了白眼,说道:“你不知道叫他们戴上专门保护耳朵的东西呀!聋子怎么听军队里下达的指令!” 孤狼今天特别激动,他围绕着武场转了又转,生怕有闲杂人等泄露消息,孤狼知道,这东西肯定是要装备给军队的,至于他能弄多少,那得靠他的本事。 白良傻了眼,他以前是看不起匠人的,认为唐杰区区一个公侯,怎么能做匠人的事情。 直到今天看到了大炮,见识了他的威力,白良突然间发现,原来扬志太学里的学子,好想哪里不太一样…… ------------ 第224章 一县四王 东风不变小乔吹,杨柳依依今我思! 六月是残破的,秦州的海盗翻山越岭,一帆帆小船前来偷袭扬志县,领头的山贼来的时候是斗志昂扬,离开的时候,是两眼一抹黑。 倒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如今还被关在地牢里,望着扬志县铜墙铁壁般的堡垒,二十多米高的城墙,哪怕是号称道教第一人的无极子,都不能飞跃。 经历过了这件事情,扬志县的水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在没有相同的人才下,唐杰还是喜欢用当地人,举亲不避嫌,到了唐杰这个年纪,他想的却是,亲的始终都比闲的要亲近一些,除非你们曾经是兄弟。 扬志太学里面不仅有专门的水军训教,还有步兵训教为期一年,后面就是专门的理学学习。 赵思思做了太学的老师,她精湛的医术折服了所有人,太学里面的职业却是没有农官,甚至哪怕是太守独爱的匠人,唐杰说了,进了扬志太学,就是读书人。 读书人不分文武,不分贵贱,只有日后职业成就不同而已。 扬志水军的负责人是水鬼,水鬼原来是有真名的,不过他嫌弃名字不霸气,就喜欢别人用外号称呼他。 扬志县的匠人实在太少啦,哪怕有一千个匠人,也满足不了唐杰的胃口。无论艳阳高照,哪怕风雪交加,水鬼都要领着士兵们操练。 水鬼觉得,扬志县三种人最多,一种是生产粮食的农民;一种是行商的商人;最后一种是匠人。 水鬼的护卫是从小陪他长大的树丫子,树丫子以前就是个游泳的高手,撑船打渔都是村里出了名的高手,水鬼是一个好学的人。 他自从随同他爹爹听了唐杰的理学演讲,就发誓,总有一天要恪真理,服务百姓,水鬼很聪明,本来可以顺利进入陆军,不过唐杰告诉他,咱们水军缺人,你以前又是游泳好手,需要你奉献的时候到了。 水鬼,朝着扬志太学的最高理想,发誓:“这辈子我冯金龙,要将生命奉献给扬志,奉献给院长,报答…” 树丫子说道:“哥,城里又来了一批奴隶,大人说了,每个军营里可以挑几个高手;陆军那马飞,昨晚就去了。” 一想到马飞,那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水鬼就说道:“走,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宝贝。不然,又要被城里的人买走,当苦力。” 隐患通常只会在极度不公平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的奴隶来了能吃饱肚子,哪怕饿了点,他们也不会反抗。况且扬志律法有明确规定,凡是奴隶者需忠诚主人,主人者不得过度虐待奴隶,以24时计算,不得超过12时。 还有专门维护奴隶的公会,不会公会的会长是不得越权的,不然人家资本如何累积? 奴隶市场上面当初都是一个个关押着的男男女女,不过这些人丝毫没有怯弱甚至是抵触的表情,他们本来就是流浪的人,没有钱财,没有势力,这才沦为奴隶。 扬志奴隶里就有明确的说法,只要为犯事,且背景干净,钱财得当,可缴纳一定钱财,一年内便可脱离奴隶身份。 “张大婶,你来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马大婶啊,我还不是陪着我家老爷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丫头,我家老爷说咱们厂需要手脚勤快的丫头帮忙呢!” 马大婶表情也有些骄傲,道:“我也不是陪着我家老爷来看看,有没有汉子,我家老爷想多找几个奴隶帮助咱家耕田,就来看看运气。” 马大婶道:“张大婶张老爷你们可走错了,这里是男奴隶,另外一边才是专门的女奴隶所在了。听说如果奴隶有家人连着,要一起将他们买走了!” 张大婶道:“那多麻烦呀!我又不想一家三口的都要。” 旁边的马大婶也跟着说道:“是啊,听说还不准超过多长的用人时间,否则就需要缴纳给人家市场价的工钱。” 旁边的张老爷不高兴,教训张大婶道:“你这妇人,你懂什么,人家要是活不下去,哪里愿意来当奴隶糟蹋自己,人家县令老爷说了,奴隶那也是人,前些年咱们穷的时候都忘了那苦日子啦!” 旁边的马老爷见到张老爷教训他老婆,两人以前是邻居,都受过苦日子,后来城里出了新政策,只要开辟荒田就可以免费到官府领取身材的农具,两家人这才生活过得好了起来,想到自己妻子也说错话,也跟着教训道: “县老爷什么时候说错过,咱们百姓啦,只需要跟着县老爷走就行。” …… 战争并没有波及扬志县,不过远在南洲的唐呦却是愁白了头,汤幺公依旧还那么年轻抖擞,他每天都准时上朝,准备汇报。 唐呦处理的累了,想到了自己的独子,就问道:“汤幺公,最近汤瑶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听见他消息?” 汤幺公道:“最近汤瑶啊,跟唐小子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说,老夫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不过,石塘那边传来消息,说唐小子的人霸占了他们地盘的一座山,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上面一直冒烟,也不知道在干嘛。” 唐呦想了想,道:“不就一座山,杰儿要是喜欢,将那座山划给扬志县又如何。只是杰儿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上次要了申甲县的一座山,听说也是挖什么东西,我后来叫人呈上来一看,就是一些黑乎乎的石头,拿着还挺重的,也不知道杰儿要他们干嘛。” 汤幺公道:“咱们老了想不通了,城里的好多熟人前些天都拜托我,说认识不认识扬志太学的孟老,好像都要将自己儿女送进去。” 南洲有了自己的学府,那是好事啊,唐呦笑了笑道:“难得这群世家开明一次,孟老也就盛了他们人情了吧!” 汤幺公立马就沮丧起来说道:“唉,太守有所不知。那扬志太学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还有一个叫入学考试,只要考不过,也进不了,而且要进去里面的名额也是有限制的。老朽,实在是帮不了那么多人呀! 也难怪城里人有人说,扬志一县,一县顶四县!现在,都巴不得去哪里呢!” ------------ 第225章 天下英雄 历史总是倾向于强者,闻风丧胆的水鬼成了传奇。匠门里面再以找不到人比鲁门鲁仓更加传奇的人物,终于在许多年后,鲁门垂垂老矣,他的离开,带走了一大批人的眼泪。 书有言:鲁门带动了扬志县匠人的发展的方向,鲁仓巩固了扬志县匠人们地位,将匠门带上了最高的地位;而鲁门标志着一个匠门时代的开始,后人尊称为匠圣,鲁仓尊称为匠门亚圣。不过后人对两人评价不一,更多的人则是认为,鲁仓才是匠门的匠圣,而鲁门只是生了一个好时代。只有极其少部分的人认为,其实唐杰才是匠门匠圣... 李开复听说周毅没有死,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作为酒肉朋友,李开复仿佛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没有这个时代的豪爽,没有这个时代人的能屈能伸。 他有的只是这个时代愤青,李开复很记仇,他甚至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平日里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唐杰这么一个结拜兄弟。当李开复和娘子回到家里,听闻唐杰家因为平章府的欺凌失火,导致唐杰丧生火海。 李开复痛心疾首,陪伴他十年的管家却是瞒着消息不准备告诉他,他同床共枕的老婆因平章府的一点银子就带着他到香山拜佛,李开复二十几年没有生过气,不过那年他生气了,老管家晚年被他辞退。 他的娘子再以看不到李开复脸上的笑容,李开复整日愁苦,哪怕是他曾经最中意的侄儿阎良,他都变得爱理不理。李开复迷恋上了酒,每日他都是柳月昭的常客,每天柳月昭都会准备一些酒水,一张空出来的桌子,专门供给李开复。 其实,唐杰并不知道,当天的火弑狼没有烧大,那晚平章府的下人也就是唐家被收买的下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大火,然后他没有选择扑灭,而是在里面倒了猪油,火势越来越大。 那个被收买的下人第一时间告诉了平章府,平章府的周德运用自己的权利,阻拦了前来救火的赵蝶... 阎良从没有被李开复骂过,哪怕以前阎良偷了人家的鸡,半夜烧了吃,李开复发现了也没有责怪过一次。 阎良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被“慈父”的李开复教训了,不过在唐杰死后,李开复指着阎良的鼻子骂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李开复气得说不出话,从此以后,李开复的额头,就多了一道深深的皱纹。 柳月昭孤独的留在京都,她一个弱女子哪里会有人照顾,还好寂狼一直默默的陪伴他,每次柳月昭被人快要欺负的时候,都是寂狼站在她的前面。 北洲的军队每天都在搜刮钱财,每天都有百姓被抓着去打仗。隔壁的牛子,原本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伙子,因为没有钱,缴纳不了银子,被拉着去参军,牛子后来回来了,回来的只是,一个断腿瘸子拿来的牛子随身携带的信物。 每天都在打仗,曾经有一次,周毅手下得意的大将军车开,就快要攻击到了秦州的都城,后来一股奇兵,穿越北洲,仅仅用了一个月,就打到了京都城下。 围京都救秦州,车开听了消息,不敢继续攻打秦州,在秦人们恐惧的眼光中,战无不胜的车开退军了;头一次车开尝到了败仗的感觉。 作为北洲的大将军,车开万千荣耀。他的出现标志一代军神,北洲的军队在车开的调教下没有打过败仗,车开的名字仿佛就是胜利的号角。中洲二十万雄狮,本以为会用十年才能攻破中洲,车开用了三年就灭了整个中洲,生擒了周迩。 诸葛先生死了,中洲城被攻破的那一天,诸葛先生仰天长啸:“时不待我!我诸葛就中洲的罪人!诸葛有负主公!” 诸葛先生自杀的那一晚,周迩仿佛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他仿佛看到成千万岁的军队进了中洲城烧杀抢掠。 周迩手下原本有机会保护周迩安全撤退,不过周迩在逃跑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曾经与诸葛先生宣誓的玉佩摔坏了,周迩看到了杜鹃在啼血,杜鹃咳着血飞到半空之中就重重摔在地上死了。 那是周迩最喜欢的飞禽,周迩待它比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 周迩忽然间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说道:“卷儿..卷儿!死了你都死了,我周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卷儿你不要离开我。” 其实,没有人会知道,周迩原本并不是嫡长子,而是庶子,后来娶了中洲的老丞相的女儿,才当上了太守。 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男女彼此相爱,男的从小受尽冷漠,是家族中的一个女子默默照顾,最终男子为了继承家族,选择抛弃了女子;女子含泪,怀了男子的儿子,离开本国,隐姓埋名二十余载。 女子的坚强感动了别国的男子,男子悉心照顾,终不得其心。女子生下儿子,男子依旧悉心照顾,奉为义子;最终,后来女子病重,到临死的时候,托照顾他的男子,写信告诉曾经的情郎,他还有一个儿子。 雄心壮志的男子,抛弃爱情继承了家族,然而面对每天相敬如宾的女子,他却过得并不开心;他想到了曾经落魄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只是伊人已去,回首当初,早已经物是人非。 中洲灭国,车开和邵洲秦州终于看清楚了周毅的厉害,天下有名望的人头选择投奔周毅,奔一个好的前程,有得却是为了青史留名。 书曰:大周三百年,中洲破,车开驻守,三路大将,直指天下,天下才人,尽奔走相告;一时间,周毅旗下,人才济济;所谓乱臣贼子,不过读书人口误尔;四洲惊恐,合纵连横,以抵周毅;然周毅百万雄师,尚且多余。天下诸侯,不过以卵击石,等死罢! 不过,哪怕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车开,他以掩盖不了天下英雄。南洲智多星唐杰,大将军白良,无双公子张启云,秦州双星公子秦东阳秦叹,西洲逍遥丈夫李香江,西洲大将军榆次... ------------ 第226章 始皇帝 ? 历史总是属于高智慧的人,经过唐杰商人,唐家匠人的不懈努力下。 扬志县的财富,富比大周,最终依靠强大的资源,富足的粮食,整个南洲,在唐杰的带领下,一股仿佛是来自于天上的天兵。 车开,军神的代表,他风度翩翩,能文能武,他看不起武将,他能为,武将只会舞刀弄枪,只会发脾气杀人。 只有文人才是未来历史的主宰者,车开勤奋上进,每一次出征,都会喘着一本书,他读的书五花八门,包含众多学派。 就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他先后灭了邵洲,中洲,灭了西洲,携东洲,北洲,直逼南洲,秦州。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车开受到奸臣诬陷,一月之内周毅九枚令牌,召回车开。 原本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攻陷秦州,原本就要与军仙之称的白良交手,原本那一个号称东方启明的唐杰张启云,就要被他亲手击败…… 可是一切都因为周毅的九枚令牌改变,车开仰天长啸:“今日一别,来日天下,必属唐杰!哈哈,既生车开,何生唐杰,既有龙虎之争,何不分高下!” 果真事实如车开所料,周毅召回车开之后,没有选择进攻秦州,而是要秦州投降,否则便会再派十万大军压境,届时秦州各地,寸草不生。 秦州的秦东阳,不肯投降,宁可站着死,切不可跪着生。最后,周毅十万大军压境,秦州为了平安,选择献祭秦东阳的人头,以此来熄灭周毅的怒火。 书曰:三年,车开忠肝赤胆,然周毅忌惮车开威望,九道令牌召回车开,车开仰天长啸,壮志未酬,从此郁郁寡欢。 然,天下英雄,军神车开,军仙白良,智圣唐杰,乱世丞相张启云,且非庸才? 三年前尚可抵挡周毅五十万雄兵,三年后周毅专权霸道,百姓民不聊生,南洲仿如人间仙境。 唐杰领兵,白良主将,势如破竹,仿得神器,惊天地泣鬼神,所到之处,皆无将领敢守。 一年,斩秦州,秦州陨落,支持三朝古都,沦为唐姓。 周毅听闻,勃然大怒,派车开五十万兵马欲活捉唐杰,天下之人,莫不以为唐杰必定身死,然阳春三月,突大雪纷飞,唐呦重病,康伯年迈离世。 南洲将领,全军素篙,听闻军神车开领兵五十万,秦州各地人心惶惶,南洲英杰,誓死守卫唐杰。 唐杰背水一战,携天子剑,登城楼,五十万雄狮面前,凛然不惧,长长吟诵:“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南洲上下,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酒中仙唐杰,且怕你区区军神?” 车开也不甘示弱,命人建楼高台,说道:“哼,吾踩着天下第一勇士车策成名,年少尚且大破中洲,三年命邵洲亡国,不过一年西洲五十万雄狮皆为鬼魂。 吾车开一言,山川动摇,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汝南洲不过二十万兵马而,倘若投降,车开保证饶你不死!” 唐杰笑道:“哼,三月亡中洲,三年灭邵洲,一年兵马踏遍西洲,你车开却是英雄。你若投降,你军神当保千秋万世,你若执迷不悟,天下易主,军神尚且由后人评断!” 车开冷声不屑:“吾帐中喝茶,只等城楼大破,擒你狗命!” 如日中天的车开命令五十万兵马攻城,天下人都注视着这一场的战斗,只要攻陷南洲,天下大势从此周毅为王,唐杰若胜利,天下一分为二。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车开只需要坐在帐篷里面,喝完一杯茶的功夫,南洲的城墙就会破了。 却是不知,南洲的城头上面站着一群稚嫩的年轻人,旗帜上面印着理学二字,当五十万雄狮正准备分批攻击。 天色大变,仿佛滔天的乌云压顶,将领们只看见一颗颗仿佛是来自于天上的火球,那火球穿过黑暗,穿过城头,落到周军之中,随后就火光四射,卷起一阵泥土。 一时间,周军人仰马翻,唐军迎着城门,五万兵马,训练有素的列方阵,长枪冲锋,弓箭手炮手掩护,盾牌保护侧翼。 大败车开五十万兵马,车开闻言大惊,好在即使指挥,防止全军覆灭。依旧,人仰马翻,将领听闻南洲拥有神兵,再以不敢迎战。 世人称呼这场战争为樊迪的绞肉机,因为车开的大意,南洲军队依靠先进的武器,训练有素的进攻阵营,单方面屠杀。 一代军神车开由此走下神坛,唯一一次打了败仗,那个神秘的男人,仿佛是来自于现代的人的唐杰,正在阁楼舞剑,旁边是瞎子抚琴,瞎子的旁边是贤相张启云吹箫,另外的城头是军将白良指挥。而相比车开,匆忙迎战,大意失败。 多年以后,南洲兵马三路欲统一天下,车开终于依靠计谋在冒险,在冒有城包围唐杰。 当时城门开着,城门里还能看见有人在扫地,在城头却是唐杰悠闲自在的弹奏鸣曲。 当见到这么一幕,所有将领都劝车开进攻城楼,擒杀唐杰,以报当年之仇。 车开却是再次仰天长啸,不过刹那间,便命全军撤退。 车开策马奔腾,大笑道:“皇城霸业一一笑中,纵使相逢应不识;江山多骄人易老,我本逍遥叹人间!军神,不是他白良,也不是他唐杰,而是我车开。” 至于车开为何,突然间离开,没有人知道,后世的科学家做了无数的猜测推断,始终没有找到原因。 车开撤军的之后,把整个人都蒙在自己的帐篷里,谁也不见,哪怕是太监的三十三道令牌也置之不理,车开的帐篷亮了一宿的灯,守护的士兵,只透过帐篷的影子看见车开一直坐着,手里好像拿着书,一会儿**胡子,一会儿喝一口茶,当下人给车开送饭之时。 原地,却是只能看见车开穿着的衣服,车开也彻底消失不见。 五年,唐杰大败周毅,一统天下。弘扬理学,大力发展,欲开疆拓土,封禅始皇帝…… 十年,冰原一国,终被大周将领找到,圣母美绝天下,天子之美,不过如此,为子民下嫁始皇帝…… 对不起,这本书结尾比较迅速,实在是大腿对不起各位。大腿没本事,写不好历史,本来有很多想法,不过看看没法实现了,大腿可能在没有本事的时候,再以不会写历史了,希望大家支持我新书,《我真不是大主播》。 (本章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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