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紫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完结全本】 作者:南宫欢颜 简介: 天上掉下个大美人,叶临风认准了这是老天送的一段好姻缘,百般怜惜,万般柔情,可惜却惹来美人痛斥:老子是男人啊! 什么?美人是男的?没关系,叶少爷说,我一开始就知道啊。 什么?美人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邪公子?没关系,叶少爷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管他别人怎么想怎么说。 ================== ☆、引子 桃花山上解姻缘 桃花小镇,是个不太大名气却不小的地方,这里盛产桃树,传说当年有位得道高人看中了这里的山水,来到山上建了一座庙,栽了一棵桃树。 那位高人羽化升仙后,那桃树便也沾了灵气,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从此每到阳春三月, 那桃花便开得漫山遍野,常常引得文人雅士们不远千里也要来这里吟诗赏花。 除了文人骚客们,还有过往客商,附近城镇里的居民,都会来到游历一番。尤其是年轻男女们,据说未婚的年轻人们来这里看上一次桃花,此生就必定会结一段好姻缘。 叶临风现在就走在镇外这座传奇的小山上,微风徐徐,带着醉人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唉,这是第几次了?” 叶临风暗自数了数,一共多少次了? 记得小时候,听家里姨娘说过,他本来有个指腹为婚的娃娃亲,结果那个“娃娃”甚至不知是男是女就没了,让人唏嘘不已。 后来…… 大概是在三岁的时候,一位世叔家里生了个小女儿,一时兴起,说要与叶家结个儿女亲家,结果转过年来那小女儿便出了天花…… 大概六岁的时候,姑妈带了两个表妹来家中坐客,小小的叶临风便大放厥词,说以后要娶两位妹妹为妻。结果,当天一个小表妹就掉进了莲花池……呃,幸好被平安无事的救了上来。可是隔天,另一个小表妹也掉进去了……呃,也被救了。第三天,姑妈立刻收拾行李带着女儿回了家,从此后,叶家的亲朋再没有一个敢带着女娃儿上门。 等到束发之年,家里做主又结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第二年……那户人家没落了,林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表示愿意接济,可是女方家里硬气的很,毫不犹豫的退掉了婚事。 过了两年,又结了个官家的亲事,结果……没多久,因为那个官员贪污,全家发配到边疆去了,婚事直接告吹。 之后叶家的名声算传了出去,邻近地区再没有一家敢把女儿和叶家公子沾上关系,无奈之下的叶老爹只好广托冰人为叶临风说亲,当地不行就往远处说。 于是短短五年间,亲事一共说成了九次,其中三家爱女心切,在知道叶少爷的不堪往事后立刻上门退亲。三家的小姐不肯下嫁,离家出走了,另两个早有心上人,干脆私奔了,这最后一个不知和谁私通珠胎暗结了。 于是一向被人抛弃的叶家第一回主动退亲,叶临风兴致勃勃,亲自跑了一趟。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命?” 叶临风捏着朵桃花,幽幽叹了口气。 虽然……他和这些姑娘小姐们基本上都没见过,更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太伤心。只是,这从小到大老是受到这种打击,实在是严重影响一代大好青年的自信心啊。 “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想是近日来必有大祸临头,还请这边坐,让老朽为你算上一卦,化忧解难。” 叶临风一回头,便看到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一个卦摊前。 那卦摊摆在一棵桃树下,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灰衣道士坐在那里,身后还立着个条幅,上面写着“桃源尊者黄半仙”几个大字。 叶临风嘴角一抽,转身闪过便要向别处走去。 “唉等等,这位公子,嘻嘻……” 那道士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拦在他面前,笑嘻嘻的劝道:“公子,公子留步,既然来了这桃花山,哪能不算上一次姻缘呢,我看公子你丰神俊朗隐隐有桃花泛滥之相……” 听到这句话……叶临风连叹气都懒得叹,避开那个道士便又向别处走去。 “公子……公子,好歹抽支签吧,老朽的签可是经过月老点化篆刻而成,百试百灵,这来过桃花山的哪个不晓得我黄半仙。” 那黄半仙又拦在叶临风面前,任他左躲右闪就是不肯放人。 叶临风无奈,便说:“那好,我就抽上一支吧。” 黄半仙一听便高兴的把叶临风拉到卦摊儿前:“公子这里请……” 黄半仙长得细眉细眼,若是严肃些,配上这素衣白发往这落英缤纷的桃花林里一站,倒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可是他此刻高兴的笑眯了眼睛,活像一只偷着了鸡的狐狸,远远一看,便有那么三分猥琐,可若是仔细一看,便又猥琐了七分。 叶临风在心里默念……莫要以貌取人,莫要以貌取人。然后还是忍不住乐了,接过签筒来摇了摇,随手抽出一支来。 拿到面前一看,只见那签上写了两句话:命犯桃花尽浮华,天降奇缘惹到邪。 叶临风看了看这句诗,觉得很有意思,可是又看不出什么来,便问道:“这签怎么解?” “啊,这个……这个嘛……” 黄半仙眯着眼睛,一手拿着签,一手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下说道:“抽签十两银,解签十五两。” 叶临风嘴角一抽:“你怎么不去抢?” 黄半仙微微一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朽习惯自食其力。” 叶临风咬着牙说道:“也未免太贵了些,还不如去抢!” 黄半仙巴眨巴一双细眼,说道:“打个折扣,给我二十两好了。其实公子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叶临风实在懒得和他再计较,便从怀内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丢过去,说道:“解签!” 黄半仙接过银票,仔细的核对了一下印章和钱庄名号,然后眉开眼笑的收进怀里。 “咳咳……” 黄半仙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道:“从卦相上看,可以看出公子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且好事将近。只是这桩姻缘来得有些离奇,怎么相奇法呢?呃……天机不可泄露。而公子你这命定之人呢,怕是来得有些邪门,怎么个邪法呢?咳咳……天机不可泄露呀不可泄露。” 叶临风一挑眉:“这也不可泄露,那也不可泄露,相当于没说,你这二十两也赚得太容易了吧?” 黄半仙正色道:“公子这话就说的有偏差了,老朽几十年来算过姻缘无数,从来没有不准的时候,只是公子你命格奇特不敢多说,若是一定要说……不如再加五十两吧?” 叶临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唉,公子,公子别走啊,要不加三十两也行啊……” 黄半仙还在不死心的喊着。 叶临风只觉得好笑,做为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商号断金阁的大当家,若是让这江湖骗子一而再的骗去银两,说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果然,刚走出不远,一回头就看到那个黄半仙又拦住了两个锦衣华服的女子,正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叶临风忍不住微微一笑,经过这么一闹,倒意外的觉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天降美人 ☆、一 梁上美人 扬州自古就是繁华之地,富人商家云集之所,且不说城外那八里靡山中的武林第一庄,只说这城内,能拥一座自家府邸或商铺的人,便算是大富大贵了。 而此时城南最大的一所宅院外,一条黑影正跃过高墙,悄无声息跳到房顶上,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 蒸腾的水汽中,叶临风悠闲地倚在池边,身前的水面上飘着一个小小的木托盘,上面放着个精致的白瓷酒壶和一只小巧的酒盅。 这温热的池水是叶家花重金从城外山中引来的温泉,原本几近沸腾的泉水在流进叶家大院的时候温度降低不少,刚好适合沐浴。 无论冬夏,叶临风无事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泡上半个时辰,再喝上两杯小酒彻底放松一下。 叶临风伸了伸懒腰,刚从外地回来不久,浑身的疲惫在这温水的浸泡下去了不少。 这段时间忙着生意,不曾近过女色,如今下体被热水一激,隐隐的有想要抬头的迹象,于是叶临风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向下伸去。 “咔咔……” 房顶上似乎传来奇怪的声音。 叶临风疑惑的抬头望着屋顶。 “咔咔!~哗啦啦啦!~” 突然之间房顶上传来巨大的声响,瓦片稀里哗啦的掉下来,吓得叶临风哇哇大叫,左躲右闪,险险避开,可是紧接着只见一个黑色大型物体也随之疾速降落。 “扑通!~”一声,那个不明物体向着叶临风直直的砸了下来。 “嗷…………” 叶临风一声惨叫,被巨大的冲击力砸进了水里。 “呼……” “哗啦……” 叶临风好不容易钻出水面,然后把掉进怀里的“东西”捞出水面。接着就张大了嘴,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人,很漂亮的人,标准的瓜子脸,细腻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眉斜飞入鬓,紧闭着的双眼有着长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柔嫩的红唇,因为沾着水珠的关系,特别的湿润诱人。 只见那人皱了皱眉,咳了两声,像是呛到了水。 叶临风赶忙把人扶正,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轻拍他的背。 那人边咳边睁开了眼,十分勾魂的桃花眼,朦胧的眼神扫落在了面前的叶临风身上,于是两个人相对无语,默默的打量对方。 好,好漂亮的人……叶临风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应该是男人吧?虽然看起来过于白净以致阴柔了些,不过那刀锋裁过似的修眉,高挺的鼻梁,丝毫不失男子的英气。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叶临风目光便往下移去,看到对方被打水浸透了的衣衫下,胸部十分平坦,果然是男人。 “喂……”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清朗好听。 叶临风看着他,回应道:“嗯?” 那人头上的水滴落到睫毛上,便感觉很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睫毛上下忽闪这个轻微的小动作让叶临风心里面一紧,这个男人,眼神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勾人。 “我说,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看着面前痴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月无邪轻轻勾起嘴角,冲他微微一笑。 叶临风瞬间就红了脸,立刻发现原来这个陌生男人竟然是坐在自己怀里的,而自己的双手竟然都环在人家背上。他急忙松开手,小心将人从自己腿上推开,在不经意的摩擦过后,叶临风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起了可耻的变化。不由得老脸又是一红,可是目光却不肯从对面那人身上移开半分。 啧……又是一个容易被色相迷住的男人,月无邪心里感到十分不屑,可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有一个这样好利用的男人也是很不错的。 月无邪突然向前一倾身子,脸便凑到了叶临风面前,一手按在了叶临风胸前,另一只手却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慢慢滑到颈边。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叶临风紧张的问道。 感觉到手掌下的心跳明显的加快了速度,月无邪又靠近了些,然后在叶临风惊讶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对方的唇上。 叶临风一惊:“你……呜呜……” 月无邪灵巧的舌头刚顶开对方的牙关,就发现叶临风已经化被动为主动,吸住了自己的双唇,勾缠着自己的舌头,而且双手又一次搂住了自己。 这一吻又急又凶,等到月无邪推开叶临风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呼着气。 叶临风脸色微变,无奈的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在吻到最深入的时候,感觉到对方不知将什么东西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来不及抵抗就咽下之后,便干脆搂过对方亲个够本,就当谋福利。 月无邪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毒药。” 最毒美人心啊,叶临风叹了口气。 “你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毒药吗?” 月无邪斜着眼睛看着他,那双美艳风流的桃花眼里此刻透出三分邪气来。 “不想,知道了我会害怕的。” 叶临风很镇定的说道。 “哦?你这人倒够冷静。” 月无邪忍不住称赞道。 叶临风看着面前来路不明的美男子说道:“在下只是一界本分生意人,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夜半三更突然闯入我家,不会就是为了要毒死我吧。” “当然不是,我才不会闲到没事浪费我的毒药。” 月无邪的笑容越来越浅,眼神也有些飘忽,可是说出的话却越来越狠毒:“你如果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听话,我现在受了伤,你要负责照顾我,否则……若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就让家里人给你准备棺材吧!” 叶临风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发现面前的男人似乎无力支撑一般,身体轻轻晃了一晃,然后便一下子朝自己倒了过来。 “喂……小心……” 叶临风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他,仔细一看,就发现此人竟然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了过去。 叶临风抱着美人从水中站起来,然后抬头看向屋顶,深深的叹了口气,明天得叫人把房顶修得结实些。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豆腐渣工程要不得。万一你哪天坐在自己家的浴室里泡着温泉,喝着小酒,正想打打灰机,结果屋顶上咔嚓掉下一个大活人,很有可能因为惊吓过度导至不举,从此后半生与性福无缘。) 叶临风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人,眉目修长俊美,唇红肤白,真是个美人啊,男人长成这样会不会太过浪费了?而且身材也真好,一身黑色劲装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宽肩细腰长腿……腿…… 叶临风皱起了眉,这人大腿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甚至染红了周围的水面,看来这就是导致他从天而降又昏迷到不省人事的主要原因了。 ☆、二 美人难缠 月无邪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便发现自己正躲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太过于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又沉沉睡了过去……结果却在翻身的时候被腿上的巨痛彻底惊醒。 猛然间发现身处的环境十分陌生,月无邪立刻翻身坐起。 “咝……好痛” 月无邪皱着眉,心中忍不住暗暗咒骂,该死的颜天绝和蓝宇诺!拜他们所赐,自己尝到了久违的疼痛的滋味。尤其是那个蓝宇诺,竟然敢对他下毒,而一向擅长使用各毒药的自己竟然不小心着了道,中了他的百日化功散,要不然凭他的功夫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让人刺上一剑,受这么重的伤。 月无邪小心的扶着床边坐起,身上盖着的丝被滑下,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月无邪心中一惊,接着就发现自己竟然全身一丝不挂,他瞪着趴在桌边打盹的某人,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然后在床上四下摸索。 “你在找什么?” 叶临风听见响动,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问道。 月无邪眼睛一眯,恶狠狠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我……把我的随身物品藏起来!” 叶临风闻言站了起来,从旁边的椅子上抱起一堆零碎物品放到桌子上,无奈的问道:“原来你喜欢抱着这些东西睡觉啊?” 月无邪往桌子上仔细看去,自己的百宝袋,锦囊,防身匕首都在,看来这人倒真没敢起什么恶念。不过想来也是,小命还捏在自己手中,晾他也不敢乱打什么主意。 “这位兄台,你的衣裳昨天全湿透了,我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便都脱了下来,打算一会儿交给下人去清洗。” 叶临风来到床边,手里拎着一套素色衣衫递给月无邪:“你若不嫌弃,就先穿我的旧衣吧。” 月无邪看着那套衣服,眼中露出很犹豫的神情。 叶临风额上滑下一大滴汗来,他无奈的问道:“你不会是真的嫌弃吧?”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叶临风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先将就一下,不然就等着我让人买了新衣来……反正暂时待在床上养伤不穿衣服也没关系。” 月无邪听到这里立刻瞪了他一眼,忿忿的接过衣服来披在身上。 月无邪穿上简单的素白里衣,又披上青色外袍,便掀开被子,懒懒的倚在床头。叶临风看着他,便忍不住感叹,这男人真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同样的衣服穿在自己上最多是衣衫趁得人玉树临风,而穿在他的身上却是那人趁得衣服熠熠生辉。 月无邪大方的任叶临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说道:“喂,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弄点吃的来,我饿死了。” 叶临风忍不住苦笑,这人无缘无故从天而降,强迫自己吃了毒药,然后又不声不响的晕倒在自己怀内。结果自己一夜不眠,费了不少力气给他清理包扎伤口,一刻不敢离开的等待他醒来。可是沉睡地美人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道谢而是责问,现在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支使自己做事,而自己竟然在打发了贴身小厮去照办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知道吗?昨天夜里少爷抱了个姑娘进房呢……” “唉?什么样的姑娘啊?咱府里的?” “那个姑娘长得挺高挑的,少爷挡得紧我没看清,不过肯定不是咱府里的!” “难不成是青楼里的娘子?” “不能不能,少爷怎么会把那种人带回来呢,我看应该是哪家的小姐特意趁着夜色来私会吧?俗话说……月上柳稍头,人约……” 这边几个小厮正聚在一块儿闲聊,其中一个带头的正手舞足蹈的讲述着昨晚的见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了团阴云笼罩。 “约你个大头鬼啊约,看看你们这些男人啊,怎么比三姑六婆的还多嘴多舌?”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的是个白衫红裙的娇小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目娇俏,唇红齿白,很是可人。 只不过这个漂亮的姑娘此时却横眉立目一脸的凶相,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那群小厮们破口大骂:“都闲着没事干了是吧?前庭的地扫了没?后院的花草修剪了吗?荷塘的藕摘没摘?厨房等着要呢。” “我们现在就去啊……” “冬儿姐饶命啊……” 一群小厮战战兢兢,急忙做鸟兽状散了。 “冬儿我……呵呵呵……” 其中那个带头的站在原地冲着冬儿傻笑。 “小秋子!尤其是你,还敢笑!” 冬儿抬手“砰”的一拳敲在小秋子的头上,大声吼道:“少爷吩咐你去取的饭菜呢?是半路被你吃掉了还是厨房的人都死了没煮出来啊?” “呜呜……我忘了去,我错了,冬儿姐,我现在就去……” 小秋子泪眼汪汪,丝毫不敢反抗,急忙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回不来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冬儿再次发挥了河东狮的威力,把跑出了好远的小秋子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 冬儿哼了一声,转身刚想回少爷的院子,便看到回廊里白衣一闪,笑嘻嘻的钻出个女子来。 冬儿急忙叫道:“三小姐。” 叶晚秋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在附近,便凑近了问道:“冬儿,哥哥他房里真的有个人吗?” 冬儿:“呃……” 叶晚秋扯着她的袖子:“好冬儿,你瞒我做什么啊,是不是嘛,告诉我吧。” 冬儿无奈的点点头:“我只知道是少爷突然带回来的,其他的一概不晓得了。” 叶晚秋双手捧着脸,高兴的说道:“天啊,哥哥他终于能把女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了!我是不是快有嫂子了?我得赶紧告诉姨娘们和爹爹去!” 说完,叶晚秋甩着袖子跑得不见踪影。 “喂……三小姐,三……” 冬儿哭笑不得,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我又没说少爷房里的是女人! 叶临风住的院子,在叶家大宅的北面,叫做菊园,下人不多,相对来讲算是叶家最安静的地方。 而此时叶临风卧房内的大床上,正倚坐着个脾气暴躁的美人。 美人锋眉一挑,桃花眼一瞪,红唇轻启:“我说……你是不是存心想把我饿死?这一餐饭等待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 “已经让人去取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叶临风尽量用自己温和的笑容来安慰饥火中烧的美人,同时心里不由得骂道,混蛋小秋子,放着正事不办,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叶临风笑得温文儒雅,看了看美人脸色稍缓,便小心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呃……光临在下家里又所谓何事?” 美人一挑眉,不耐烦的说道:“要说话就好好地说,别跟我文绉绉的,少爷我不爱听。” 叶临风无奈的苦笑:“是在下过于拘谨了。” “我叫月无邪,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受伤了,需要一个地方静养,而刚好昨晚路过这里。” 月无邪说到这里,突然皱了下眉,不满的抱怨道:“你家的房顶也未免太不结实了!” “是是是……在下的错” 叶临风好脾气的应付道:“我今天就差人去补修,一定修到上面站几个人也不会掉下来的程度。” 月无邪斜着双桃花眼看着他:“你是指责我冒然出现在别人家屋顶是小人行径吧?” 叶临风急忙摇头:“不,在下当然不会说你是小人,公子虽然是梁上君子,但是好歹也是君子……” “你!……” 月无邪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 随着敲门声,外面响起冬儿的声音:“少爷,饭送来了。” 叶临风急忙回道:“送进来吧。” 冬儿手拎着食盒,来到桌前麻利的摆好碗筷饭菜,然后说道:“少爷慢用。” 说完便又退了出去,中途没有往床上多看一眼,典型的非礼勿视。 月无邪微微一笑:“你这丫鬟调教的倒好,乖巧懂事。” “过奖。” 叶临风盛了一碗粥,然后看了看还倚在床上的月无邪问道:“无邪公子你是下来吃呢,还是让在下过去喂你吃呢?” 月无邪一楞,然后反应过来,便觉得叶临风好像有那么点可能是在调戏自己的意思。做为一个从来不肯吃亏,说话尤其刻薄的人,哪肯在语言上示弱。 “那就劳烦叶少爷了。” 月无邪笑眯了一双桃花眼,老神在在的靠在枕头上不动了。 叶临风手上动作一顿,接着就笑眯/眯的说道:“好。” 说罢,叶临风便端着碗,在粥里放了些碎酱瓜,来到床前坐下,舀起一勺粥,先是低头吹了吹,然后才轻轻的递到月无邪嘴边。 月无邪根本没想到叶临风会这么言听计从,而且喂饭的动作还那么温柔暖昧。他此时盯着面前的那勺粥,脸上竟然一红,有些恼怒的瞪着叶临风:“烫!” “不会吧,我刚吹过的。” 叶临风说完低下头,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轻轻触了下唇,然后满意的说道:“刚刚好,不冷不热。” 说完将勺子又送到月无邪的嘴边。 “你……” 月无邪脸上飞红一片,刚想说你都沾过唇的东西怎么还递给我吃?可是再一看叶临风一脸正经的模样,正殷切的举着勺子看着自己,便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别扭计较了,于是干脆眼一闭,嘴一张,任叶临风将粥喂到自己嘴里。 稠稠的糯米弱,配着清脆咸香的酱瓜,味道很好,让饿了许久的月无邪有些欲罢不能,吃了几口,便想叫叶临风放下碗,自己来。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 ☆、三 缠上美人 门外的人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两下,然后便自行打开门走了进来。 叶家老爷叶展堂(这个名字完全表现了某欢的恶趣味——!)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先是“咳咳”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临风,听说你请了位客人回来?” 叶临风一手还端着碗,另一只手捏着勺子,看着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正眯着眼睛仔细往床上瞧的老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老爷也没管人家回没回他的话,自顾自的凑到了床边,然后夸张的叫道:“临风!这位姑娘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床上?你们是不是已经……” 叶临风很想捂脸,可惜的是他此时两只手都没空。 叶老爷偷眼打量床上那人,只见她(误)脸色略显苍白,眉目精致唇红齿白,正娇弱无力(大误)的倚在床头,不由得心中大喜,不错不错,这俊俏模样配得上自己儿子。 叶老爷随后一脸正气的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于理不合!我叶家乃一方名门岂可出这等丑闻?” 月无邪皱起眉,他觉得这个老头现在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叶老爷也根本不想给他们辩驳解释的原因,他看着月无邪认真的说道:“姑娘放心,我叶家男儿一向是敢做敢当的人,我一定会叫临风对你负责的,敢问姑娘家在何处有何亲人?明天老朽就派人上门提亲!” “谁是姑娘?” 月无邪顿时黑了一张脸。 “咦???” 叶老爷一听到月无邪的声音,顿时一楞,他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 “男,男人???” 叶老爷一脸震惊,像是受到了很大打击的样子:“怎么是男人?” 月无邪冷笑:“当然是男人……” “究竟是哪个告诉我少爷房间里有女人的?” 叶老爷朝门外大吼,于是门外似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什么聚成一团的东西正在急速散开。 月无邪看着一脸受伤的叶老爷,又看着很是无奈的叶临风,心中一动,便明白了此时是什么情况,心中好笑不已,瞬间起了想要捉弄这两人的心思。 “叶老爷……就算,就算人家不是女人,可是,可是叶公子他就不用负责了吗?” 月无邪突然十分羞涩的说道,然后将头往叶临风胸前一贴,一双桃花眼里掩不住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耶?” 叶老爷一楞,看了看月无邪,又看了看叶临风,随后老脸一红,接着一白然后迅速转黑。 “胡闹!” 叶老爷瞬间发飙,指着叶临风大骂道:“你个兔崽子,不能因为未婚妻出了那等丑事,你就如此自爆自弃找了个男人回来啊!” 叶临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月无邪突然凑到自己耳边,小声的说道:“想活命的话就顺着我些……” 叶临风也转过脸去,小声的回道:“知道了,你别太过分了就行,别把我家老爷子真气着了。” “住手住手,立刻给我分开分开!这个男人是哪个娼馆妓院来的?立刻给我打发了回去,立刻!” 叶老爷一见那个漂亮男人和自己儿子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亲亲我我,顿时气得肺都炸了。 月无邪看着炸了毛的叶老爷,忍笑忍得笑内伤,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你……就算你不接受我们,可也不能这样污蔑我!” 月无邪眨着一双桃花眼,装出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来:“若不是你儿子一派花言巧语哄了我来,你当我爱来这里不成?谁知刚来到这里,便被他……被他,我明明不想的,可是临风他说他是真心爱我,本来想着就这样认命算了,谁想到才第二日就被你这当长辈的骂成是男娼,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叶老爹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临风。 叶临风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粥碗和勺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坐回床边,伸手搂住月无邪。 月无邪一楞,略微皱着眉,用唇形无声的问道:“你做什么?” 叶临风将月无邪搂在胸前,然后大义凛然的对自己老爹说道:“爹,我是真心喜欢无邪的,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四 正式相识 “是我强迫他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叶临风这话说的很有大义凛然情真意切的感觉,以至于其他两个人都让他惊的一楞。 叶老爷震惊的面皮直抖,连带着他的胡子跟着一翘一翘的。于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的叶老爷指着叶临风,楞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月无邪撇了撇嘴,觉得这个场面自己不该说话,于是躲在叶临风的怀里无声的狂笑,太好玩了…… 叶临风拍了拍月无邪的后背,警告他不要再多说话了。 可是在叶老爷子看来,月无邪正在叶临风怀里无声的哭泣(误!),叶临风正温柔的安慰着情人(大误!),而自己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公公!? 这个设定明显让叶老爷郁闷了,郁闷的叶老爷吹胡子瞪眼睛好半天,也没放出什么狠话来,于是伤心的离开了。 等听到关门声之后,月无邪抬起头来,终忍不住大笑了声来,边笑边说:“哈哈哈……你还真是配合……哈哈……你爹不会气出病来吧……” “不会。” 叶临风看着放声大笑的月无邪,明明很豪爽的男人模样,可是为什么就觉得这么可爱呢,可爱到……想让人一把抱在怀里,狠狠的揉上两下。 这么想着,叶临风竟然真的就这么做了,他将月无邪揽在怀内,然后伸手揉了揉他长而顺滑的黑发,笑着说道:“他虽然身体强健无灾无病,可是我们以后还是少惹他的好,毕竟他老人家容易激动。” “喂,把你的手从我的腰上和头上拿开……” 月无邪突然收了笑脸,冷声说道。 什么叫我们以后……干嘛说的这么暧昧。月无邪瞪了叶临风一眼,吩咐道:“把粥拿来给我吃,我快要饿死了。” 叶临风见他不悦,便不再多说什么,将粥碗端了过来,盛了一勺送到月无邪嘴边。 “我自己吃,你随意。” 月无邪冷哼了一声,用手接过勺子开始大快朵颐。 叶临风也不离开,就这样坐在一边看着月无邪吃东西,见他吃完,便十分自然的接过空碗添上再递回他手上。 月无邪吃饱子之后,心情大好,便微笑着说道:“我给你吃的药,可是极品大补呢,三十天内保你百毒不侵,三十天后再吃上另一粒便可延年益寿,平日里我可是千金不换呢。” “哦,是吗?那如果三十天后吃不到另一粒呢?” 叶临风自然不是傻子,平白的哪来这样的事好。 月无邪笑容更盛,柔声解释道:“这颗药丸吃下去之后会慢慢的被身体吸收,药性渗透你的内脏骨骼肌肉和皮肤,保你不受其他毒病所害,不过……若是不能吃到另一颗药性相合的解药来中和药性,这颗极品大补丹就会化作穿肠毒药,仿佛从内到外燃然的烈焰一般,从你的内脏骨骼一直烂到肌肉和皮肤,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临风苦笑,果然,虽然刚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对这人的性子倒是了解了七分。 月无邪见叶临风只是笑,并没有露出害怕惊恐的神色,不由觉得有些无趣,便不想再理他。 可是想了想,刚才他问了自己姓名,而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如何称呼呢,于是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临风长叹一口气,哀怨的说道:“无邪公子你从掉进在下怀里到现在这么久,终于想起来要问在下名字了吗。” 月无邪嘴角一抽:“你爱说不说……” “在下叶临风。” 叶临风不急不忙的说道。 “叶临风,叶临风……” 月无邪连着念了两遍,回想着是不是曾经听过这三个字。 “想不到,原来无邪公子会这么喜欢在下的名字……” 叶临风一本正经的讲着不太正经的话,一派谦谦君子之风。 月无邪白了他一眼,正色问道:“原来是断金阁的当家,人赞玉树临风的叶家公子。” 叶临风立刻拱手道:“过奖过奖,在下只是一介生意人而已。” ☆、五 叶家娘子军(一) 断金阁是什么地方?断金阁是中原第一大商号,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凡是繁华富足的城市,必有断金阁的分号,专门经营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和域外来的奇珍异宝,来往出入的人非富即贵,甚至皇亲贵胄。 断金阁的产业全部加起来,据说真的算是富可敌国了。而做为主人的叶家人乐善好施,最喜欢交朋识友,除了在民间口碑极好之外,和江湖上许多名门正派也皆有来往,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可是却名声在外。 月无邪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能管理得了如此之大家业的叶临风,至少应该是四十开外,精明干练穿着金边绣元宝的员外服,留着三缕小胡子,手里时刻拎着玉骨金珠的算盘,见人不语先带三分笑。 叶临风的确喜欢笑,但是笑容温柔儒雅让人如沐春风,而且穿着打扮并不像一般的富家公子那样奢侈华贵,简单的月白长袍外罩着一袭青衫,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教书先生。 像是看出了月无邪的心思,叶临风边吃着剩粥剩菜,边解释道:“我自幼跟着父亲四处寻视店铺,十岁起学着记帐查帐,十五岁后便已经习惯与人谈生意,弱冠后便正式接管家业,现今已有四年。” “哦,那你今年才二十四岁,和我同年……可是怎么看着老气横秋的?” 月无邪故意揶揄道,然后转头去看叶临风的表情。 叶临风毫不介意的笑笑,继续填肚子,为了照顾床上的无邪公子,他忙了一晚上,直到天将亮才睡了一小会,此时正是又饿又疲惫。 月无邪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叫道:“喂,你怎么用我的碗吃饭?” “嗯?怎么了?” 叶临风举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月无邪眼睛瞪的更大,没好气的问道:“你还用我吃过的勺子?!” “嗯?有问题吗?” 叶临风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问题!月无邪瞪着他,嘴角一阵抽搐,一般没有人会这样吧? 叶临风突然“哦”了一声,然后解释道:“碗里还剩了一些粥,为了不浪费我就直接吃掉了。” “…………” 月无邪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和嫌恶了。 叶临风却突然看着他笑道:“我不嫌弃你的口水脏。” 月无邪终于忍无可忍:“可是我嫌弃你!” 叶家大宅,菊园外几个小厮正聚在一起,十分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什么什么?少爷屋里头的人是个男的?” “听说是男馆的头牌呢,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 “我说的吧,就咱家少爷那个命格,哪个女人敢跟他呀……” “可是也不能因为娶不到女人就找个男人吧,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 “你知道什么呀,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只要少爷过得开心幸福我就满足了!” “哦~小秋子,你该不会暗恋少爷吧。” “乱讲什么啊,小心我抽你!” “啧,的确乱讲,小秋子明明暗恋的是冬儿姐!” “啊哈哈哈那个胭脂虎,小秋子你胆子真大啊!” “我真的抽你哦,我宁愿暗恋少爷也不敢喜欢那个胭脂虎啊!” “啊~哈哈,其实冬儿姐很漂亮啊,就是凶残了点……” 白衣红裙的少女,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众人身后,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几个小厮的头顶。 其中一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奇怪的说道:“这大热天的,怎么突然一下子感觉好冷啊。” 另几个眼尖的看着了冬儿,立刻打着哈哈:“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完呢,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儿个见哈。” 说完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余几人觉得事情不对,急忙回头……嗷,狼来了。 别的院子的人立刻全部做鸟兽状散了,只剩下小秋子十分迟钝的喊道:“哎哎,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全走了啊?” 冬儿勾起嘴角,阴恻恻的笑着说道:“胭脂虎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外号,我怎么不知道啊……” 突然听到这个熟的声音,小秋子浑身一抖,心里面开始默默流泪:“冬儿姐好,冬儿姐吉祥,冬儿姐再见!” 说完便也想脚底抹油,就此开溜。 冬儿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恶狠狠教训道:“好你个小秋子,让你闲着没事又在乱嚼舌头,还敢嚼到姑娘我头上,你是欠修理了是不是!” “嗷嗷……冬儿姐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耳朵要掉了真的要掉了……” 小秋子开始鬼哭狼嚎,突然眼角瞟到有人进入了菊园的大门,便急忙叫道:“冬儿姐,夫人们来菊园了,放放放我去伺候吧……” “咦?她们来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乱才好……” 冬儿急忙松开了手,向院子里走去。 而此时叶临风的房间内………… 月无邪手里抓着锦被,一副小媳妇儿样紧靠在床角,防备的看着面前的一群女人。 “二娘,三娘,四娘,二妹,三妹,四妹,五妹,小六儿,小七,下次进屋前记得先敲门。” 叶临风放下手中的碗,无奈的叹了口气。 ☆、六 叶家娘子军(二) “哥哥,我们只是来见见客人嘛……呵呵呵……” “哥哥,你也真是的,为什么有客人来了也不为我们引见……” 几个衣着打扮不同但是容貌相似的年轻女孩子围着叶临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红衣女孩儿努力挤到叶临风近前,用自以为很小其实别人完全可以听清楚的声音悄悄问道:“哥哥,听说你把别人家的公子给XXOO了,所以要娶个男嫂子给我们,这是真的吗?” 红衣女孩儿话音一落,立刻被其他几个姐妹捂着嘴拖到一边去了。开朗的三小姐立刻呵呵干笑道:“大家别介意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月无邪顿时一头黑线,紧咬银牙,差一点就凶相毕露了。 叶临风头上滑下一滴冷汗,嘴角一抽:“小七,以后下人们再多嘴多舌你就捂上耳朵,绝对不可以听,还有,不可以说不文雅的词比如XXOO或者OOXX……就算是自己在内心里想也不行。” 教训完自家小妹,叶临风又转向三位姨娘,恭敬的问道:“二娘,三娘,四娘,请问您们此举是……” 三夫人和四夫人一齐看向二夫人,于是二夫人轻咳了一下后说道:“这个,是这样的……刚才老爷他从你这里回去后就很气愤的在大厅砸东西,吓坏了不少下人,所以我们来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叶临风略一沉思,便认真的说道:“应该没事的,爹他如果真生气的话一般会在书房或卧室砸东西,而不是在只有桌椅的会客厅。” 三夫人急忙解释道:“谁说只有桌椅,还有一套茶具呢。” 叶临风大方的说道:“没事,等一会儿叫下人再换上一套新的,咱们叶家还不缺这点银子。” 四夫见状紧接着说道:“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 说完,三位夫人一起指着床上的月无邪。 月无邪抱着被子,低着头看起来很是胆怯无辜的模样。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紧张,几个年轻女孩退到门边,正十分好奇的看着这边。而三位夫人则是一脸凝重的看着两人,做为代表的二夫人很是严肃的问道:“你们现在要做何打算?” 叶临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月无邪的背,然后面向众人,轻柔而坚定的说道:“是男人就应该负责,所以……我要娶无邪过门。” 嘎嘎嘎——似乎有什么惹人厌的黑色鸟类从窗外飞过。 叶家的妹妹们完全没了声息,傻在了门口。而叶家的三位夫人则是继续一脸凝重的表情站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 同样傻掉的还有月无邪,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嘴角不受控制的一阵抽搐,仰起脸来瞪着叶临风。 “无邪,你意下如何?若是不反对的话,不如就让姨娘们和爹定下个日子。”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温柔的笑,笑得如同春风佛面,周围仿佛有桃花朵朵竞相绽放,染得空气都一片粉红的暧昧。 月无邪觉得自己面皮都僵住了,完全做不出表情来,自己此时若是怒了便是暴露身份了吗?那个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被个无用的商人只用几句话就逼到进退不得的地步,这未免有些让自己无法接受。 可是现在这个情景就算是用强逼的,自己也不可能笑得出来。月无邪心中恼火不已,他又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妇人,心思一转便计上心来。 好你个叶临风,果真厚颜无耻,竟然用这种方法让我难堪,我便把问题丢给你家人解决好了,想到这里,月无邪便装作害羞的样子小声说道:“我当然不反对,只是怕叶老爷和夫人们不赞同。” 月无邪说完偷眼去瞧三位夫人,果然见她们都变了脸色,虽然表情各异却都是哭笑不得又强作严肃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暗笑,哪家的长辈会同意让儿子和个男人搞在一起,还要娶过门,简直是异想天开,叶临风你既然想让我服软那就先和你家人闹个够吧,小爷我乐得看热闹。 月无邪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所以即便重伤在身,却总忍不住想要兴风作浪,若是让别人给为难住其实比刺他一剑还要难以忍受,是以他看着叶临风此时依旧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很是不爽,便又添油加醋的对三位夫人说道:“我也是有脸面的人,若不是因为叶少爷他……他,也不会厚颜无耻的赖在叶家,若是,若是……” “好,就这样定了,我们这就去和老爷商量!” ☆、七 成亲?(一) “好,就这样定了,我们这就去和老爷商量!” 二夫人郑重的说道。 “嗯,好!” 三夫人四夫人同时点头,然后一起走出门去。 “等我们的消息吧。” 四夫人走到门边,还回过头来冲两人柔柔一笑,然后便凶神恶煞般的将门外的女孩子们全部赶走。 月无邪被惊得目瞪口呆,张着嘴看着门口,然后转过头来瞪着叶临风。 叶临风心里也吃惊不小,虽然家里人一直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可是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还是说姨娘们根本没看出月无邪是个男人? 叶临风边想边转头看向月无邪,那人正一脸愤怒外加不解的表情瞪着自己,刀裁似的眉峰高高挑起,灵动的桃花眼里透出一丝嫌恶,薄唇轻抿很是不屑的样子。无论从脾气性格还是容貌长相,也没有一点和女子相似的地方,自己家那几位精明强势的姨娘自然不可能错看。 月无邪见叶临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怒道:“看什么看,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月无邪说完眼睛一翻,丢了个白眼过去。而叶临风看着这样的月无邪,却忍不住微笑起来,差点又忍不住想将人搂过来揉捏顺毛一番。可是想到此人喜怒无常外加翻脸如翻书般的速度,便打消了这个不太利于自身安全的想法。 月无邪见叶临风还不说话,怒气更盛,突然伸出手来啪的一巴掌拍在叶临风的脸上。 叶临风被打的一楞,脸上火热的感觉提醒了自己挨揍的事实。 莫名其妙的被人这样对待,让叶临风也有些恼火,毕竟依他的身份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礼过,而且自己明明不计一切原因的只想对眼前这个人好,可是他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好比拿了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实在是窝火得很。 月无邪见叶临风沉下了脸色,却并不以为意,只是略微的抬了抬下巴,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们家里的人都在想些什么,两个男人成亲这种荒谬的事竟然也会认真考虑?” 叶临风缓和了下脸色,忽然郑重的说道:“成亲乃是人一生当中的重要大事,喜事,又怎么会是荒谬呢?当然要慎重考虑才行。” 月无邪气结,大声说道:“但是前提是两个男人!两个男人要成关还不荒谬吗?” 叶临风眉头轻轻一皱,疑惑的说道:“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怎么你却如此古板顽固?” “我们江湖中人当然不拘小节,只是……” 月无邪嘴角微微抽搐着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成亲?” 叶临风想了想,说道:“你未婚,我未娶,又年纪相当,而且你会出现在我家,这便是天大的缘份了,为什么不能就此结为连理呢?” “你……” 这是什么歪理?月无邪简直气得快要破口大骂。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气到脸蛋潮红,双眼圆睁,红唇微张的可爱表情,便觉得一夜的辛苦都得到了补尝,就算刚才挨的那一巴掌了不算什么了。 月无邪脑羞成怒,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得意,若是惹恼了我,便小心你叶府上下的百十条性命吧。” 这一幕若是被随便哪个江湖中人看到,估计会吓掉半条命吧,无邪公子一发怒,不需动刀剑便可以血渐五步,他说出的狠话可决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看在叶临风的眼中,此时的月无邪却好像一只受了伤还在呜呜叫着示威的小猫,虽然张牙舞爪,可是却剽悍的可爱,让人怜爱的感觉多过防备。 “我出去看看情况吧,我想……家父应该不会和姨娘们一起胡闹的。” 叶临风说罢便转身出门。 再不正经些,恐怕床上的小猫真的要发飙了。而且,也不知道姨娘们在玩什么花样,但愿不是突然间心血来潮,叶临风边走边想着。 月无邪盯着叶临风的背影,皱起了眉,总感觉这一家子人都怪怪的…… 哼,若不是小爷需要在此养伤……月无邪冷哼一声,心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念头,然后慢慢的将这个恶毒的想法压了下去,毕竟……这个叶临风暂时还是很有用的。 某欢终于回归了,现在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 期待大家的关注与支持,有鼓励有动力嘛~ 无意外的情况下,本文将进行日更,欢迎大家扔票子写留言~ ☆、八 成亲?(二) 叶临风出了自己的园子,来到正厅,便看到父亲和一众姨娘皆在。 三姨娘见来人便迎了上去:临风,快来坐下,我们正在同你爹商量你的事呢。 二姨娘又道:你屋里的那位公子……形容秀美,骨骼清秀,身带贵气,是个命格极好的人啊……” 四姨娘急忙接过话来说道:“二姐一向看人极准,临风你知道不知道那位公子的生辰八字?待二姐卜上一卦再做定夺。” 叶临风张了张嘴,有些微楞,见屋中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无奈的摇摇摇头,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叶展堂也有些恼怒的问道:“就是,那人命相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男的!” 叶家的三位夫人对视了一眼,眼神在瞬间交流完毕,将叶家父子完全的摒弃在外。 最终,还是二夫人略作思索,开了口说道:“其实,近几年来,我们姐妹几个便一直在想,如何能给临风解了这天煞孤星的命,能光明正大的娶妻纳妾为叶家开枝散叶,我问了许多江湖中懂命理通八卦的朋友们,最后只得出一个办法来。” 叶展堂急急问道:“什么办法?” 二夫人便兴奋的说道:“那就是找一个命格奇硬的人和临风成亲,挡住临风周身煞气,然后再给临风广纳侍妾……” 叶临风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你所说的命格奇硬之人不会就是指……” “对,就是你房里的那位公子。” 二夫人兴奋的一击掌,眉开眼笑的说道:“这几年来,姨娘们也寻了不少命格奇特的女子,可惜却没有一个肯嫁到叶家的,恐怖是无缘无份月老不肯强配,但是这位公子不同啊,他竟然会主动出现在叶家,而且这个男子的命格,要远远比以往那些女子更和你相配,你们两个若是成了亲,一个便有如蛟龙遇水升天,一个便是凤鸟遇火命运重生。” 叶展堂听得一楞一楞的,最终却忍不住质疑道:“真的,真的行得通吗?” 二夫人志得意满的点了点头,三夫人四夫人则是毫不怀疑自家姐姐的本事,一齐劝道:“反正这些年过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在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叶展堂瞬间就动了心,想到以后儿孙满堂的情况,嘴角就忍不住的向上勾去,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叶临风,一手拍向儿子的肩膀,严肃的说道:“临风,你怎么看?” 见叶临风皱起眉来,似乎很是纠结,叶展堂心里不住的低吼道:快答应啊,快答应啊,不过就是成个亲,挂个名,以后可以给你找一大堆的女人啊…… 三位夫人也都紧张的看着叶临风,生怕他不肯同意,毕竟让一个男子和另一个男子成亲这种事不论说出来还是做出来都是够惊世骇俗的。 叶临风见爹和姨娘们围成一圈,都十分紧张的盯着自己,便故作沉吟,随即想到了屋子里的那个人,他若是知道自己家人打的这个主意,会不会气得跳脚大骂?会不会对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后悔的懊恼无比?想到这里,心中便忍不住暗笑,如果以后身边都有这样一个人相伴,那日子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吧? 但是……叶临风想了想,还是慎重的问道:“二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二夫人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不过,你最好把他的生辰八字问出来,我再仔细的算算看。” 二夫人未嫁入叶家前,乃是江湖中有名的神算子铁一秋的小女儿,自幼天资聪颖,对掐算命理一事一向天分极高,只不过因为早早的遇上了叶展堂,还没有在江湖上浪荡够便嫁做人妇了,但是一身本事,倒是从来不曾减弱过。 叶临风心中做好了打算,便想回园子去向月无邪套话,才刚离开不一会儿功夫,他竟然就开始思念起那人的一颦一笑和刻薄毒舌的表情来了,真是……忍不住摇头微笑。 刚走出客厅大门,便看到两边一溜烟消失的两道红白兰黄各色衣衫裙角,叶临风这回真的想叹气了,家里是不是平静太久了?爹爹姨娘妹妹下人们一个个的都变得这么八卦了? ☆、九 成亲?(三) 叶临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见月无邪正百般无聊的椅在床头,不知想着什么呢,总是轻蹙着的眉此时舒展着,一双桃花漾水般的眼睛此时微眯着,定定的盯着身上的被子,安静恬淡的模样甚至带着一点点羞涩,让人生生的移不开眼睛。 突然,那双盈盈的桃花眼一挑,如水般的目光略过叶临风的脸,月无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怎么?问出什么情况来了?” 叶临风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感叹似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和我同年?” 月无邪点了点头:“是啊,怎么?” 叶临风于是又问道:“敢问生辰几何?” 见月无邪露出怀疑的表情来,叶临风急忙率先报出了自己的生辰,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月无邪。 月无邪虽然心中奇怪,但是一时没防备,也就顺嘴说了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临风开怀的笑道:“未婚夫妻之间交换名贴八字,不是很正常么。” 而窗外似乎有人正在唰唰的写着什么,然后有人小声的说道:“姐姐,回去再算啦,快走快走……” “未婚夫妻?” 来不及去追究为什么窗外有人偷听,已经完全的被叶临风的话给震慑住,月无邪一下子瞪大眼,指着叶临风,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指我们两个?” 叶临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脸温柔可亲的笑容。 月无邪却恨不得现在立刻一把抓烂那张笑得温润如玉的脸,把他那温柔儒雅的表现给撕个稀八烂,这人哪里是什么翩翩浊世的佳公子,明明就是个黑心拉辣手的奸商,没错,就是奸商!算计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无邪公子,恭喜你,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就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 叶临风见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不由得面露忧愁的问道:“怎么,无邪你不愿意吗?你之前明明还……” 说到这里,叶临风不由得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活像被人抛弃了的小媳妇一般。 月无邪立刻嫌恶的叫道:“收起你的那种恶心表情来,我警告你,不要忘了,你的命还捏在我手中……” 叶临风无辜的挑了挑眉,小声念叨着:“俗话说……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能跟无邪你做上几日夫妻,临风已无他求了……” 月无邪瞬间黑了脸,恼火的瞪着叶临风,从他出道至今,还没有哪个人敢这么调笑他,难道说自己现在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小月,叶临风他不是犬……是大尾巴狼……) 叶临风见月无邪已然炸了毛,就没敢再撩拨他,只好温言软语的安慰着,小心的顺着毛,然后突然话题一转,说道:“说起来,你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我家里人呢,毕竟这段时间得在这里逗留,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月无邪挑眉,不满的问道:“认识他们做什么?” 叶临风便说:“他们就是因为对你太好奇了,也许一但熟悉了之后便不会总过打扰了。” 这样一说,月无邪便不再反对什么了,毕竟总被那些个八卦兮兮的女人盯住的感觉相当的不好。 叶临风坐在桌边,手支着脸颊,看着床上的美人儿,心中十分得意。交换了生辰八字,晚上再正式拜见家长,无邪你就算是我们叶家的人,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反对! —————————————————————————————————————————————————— 求留言求评论哟……求收藏求推荐,嘎嘎,求给力催文!~ ☆、十 成亲?(四) 晚饭之前,叶临风拿了新做好的衣衫过来,在换衣之前,又亲自打了水来给月无邪净面。 月无邪悠哉的倚在床头,看着叶临风又是绞手巾,又是给自己擦脸,便有些得意又神气的调笑道:“真是有劳叶公子了。” 叶临风自然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但偏偏对于他的事甘愿身体力行亲自动手,于是便轻轻一笑带过,只是将月无邪的双手仔细擦试,月公子的手,皮肤细腻,手指修长,指甲饱满修剪的十分圆润,这双手怎么看也不像是习武的的江湖中人,倒像是拈针配药的郎中或者弹琴弄箫的乐师。 “喂,我的手没有那么脏吧?” 月无邪见叶临风抓着自己的手上上下下擦个没完,便不耐烦起来。 叶临风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然后将新做好的衣衫递给月无邪。 月无邪接过来也没多看,只是将自己身上的旧衣褪下,然后正待将新衣穿上,却看到叶临风站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觉得一阵别扭,没好气儿的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叶临风摸了摸鼻子,喃喃的道:“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男人。” 说完怕月无邪再发飙,急忙转过身去。 月无邪咬牙切齿的换上新衣,小心的将伤腿移下床,试了试之后便痛的皱起了眉,随即冲叫道:“喂,过来扶我一下。” 叶临风转过身,便看到那人穿着雪白的里衣,外罩着深红色长袍,领口袖头都用金线绣着祥云花草各式纹样,腰间扎着同色的腰带,上面镶着硕大的一块绿色美玉。 很是华丽贵气的装扮,却十分的适合一脸冷傲的月无邪,叶临风心中忍不住感叹,果然是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月无邪在叶临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将大半身体毫不客气的压在叶临风身上,然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衣服,不由得嫌弃的问道:“怎么这么恶俗的颜色?” “怎么会?很精神很贵气,如果出去街上别人肯定认为你是哪家的贵公子。” 叶临风将他扶到梳妆台前坐下,笑着说道。 “哼,谁希罕当贵公子。” 月无邪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月公子如不嫌弃,就让我为你梳个头吧,要是嫌弃,我就叫个丫头进来。” 叶临风一边问一边已经将梳子握在了手里。 “那就有劳叶公子了。” 月无邪轻轻靠在椅子上,与其叫个陌生人来触碰自己,还不如让叶临风凡事亲为了,至少自己已经习惯了和他的接触。 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月无邪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了,是不是这两天被伺候的太过舒服了,让自己一向引以为毫的警觉心都没了。 叶临风将月无邪一头如墨的长发轻拢在手,满满的一把竟然还握不住,发质光滑而柔韧,让人爱不释手。 梳子插/进发中,不需用力便可以一梳到底,叶临风将他额前头顶的发梳起束好,轻折了两下后用发带系紧,又别上两只雅致的碧玉簪,其他头发梳顺垂在背后,方才大功告成。 (本文设定是未婚男子的发型为梳起一半,披散一半。而成年男子则是全部梳成发髻,发饰有簪子,发带,冠,帽等。) 叶临风站远些左右打量了番,觉得十分满意,伸手去搀扶月无邪:“月公子,走吧。” 月无邪伸手扶住叶临风站了起来,边走边扭头看他,只觉得叶临风那一脸笑容实在是灿烂的有些诡异,而他今天也似乎太过于殷勤了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月无邪顿时警觉了起来,看向叶临风的眼神也犀利了起来。 叶临风却依然笑得如沐春风,于是暖暖的春风徐徐不断的吹向月无邪,恨不得立刻将人给吹晕了才好。 等到了叶家全体人员用餐的大堂时,月无邪左右一看,白天见过的人几乎全部出现在这里了。 叶临风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笑着说道:“你先坐,我去换下衣服马上就过来。” ☆、十一 成亲?(五) 叶临风转身离开,留下月无邪一人独自面对着十几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想他月公子身经百战,黑白两道俱不放在眼里,可是此时被叶家这十几双眼睛盯着竟然有些寒毛直竖的感觉,那些人的眼神活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看到了一块鲜美的肉一般……眼中几乎快冒了绿光。 好在叶临风很快就赶了回来,见月无邪浑身杀气腾腾的警惕着自己家人,急忙来到他身边安抚顺毛:“无邪,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他们都是很和气的人,你不要紧张。” 月无邪看到叶临风过来,表面依然不动声色,但是满身的杀气已经消失无踪。 “爹,姨娘,妹妹们,这位是月无邪月公子。” 叶临风抚着月无邪的肩膀面带得色的对自己家人介绍道,然后又对月无邪说道:“这是我爹,这是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二妹三妹四妹五妹六妹七妹……” 一众少女站起身来行礼,让月无邪有些不太自在,随后却看到叶老爹笑一脸和蔼的谄媚的(诡异的?)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无邪啊,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啊哈哈哈……” 叶老爷满意的打量着月无邪,觉得真是越看越顺眼。 “喂,老头,你干吗笑得这么邪恶?” 月无邪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老爷脸一僵,笑容定格在了脸上,随后硬牵动着肌肉扯了扯脸皮,说道:“小子,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尊老?” 月无邪摇头:“不懂!” 叶老爷气结,正想再说什么,却被二夫人一把拉住。 二夫人笑得温柔有礼,轻拉住月无邪的一只手,柔柔的说道:“无邪公子啊,相逢即是有缘,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呢就是要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所以你凡事不需要太客气,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好了。” 三夫人也走过来,站在月无邪的另一侧,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是啊是啊,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月无邪被他们搞的莫名其妙外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紧张而又不满的问道:“什么一家人?我怎么就成你们的一家人了?” 四夫人闻言也走了过来,将一张书贴放在桌面上,笑着说道:“签了这纸婚书,你就是我们叶家的媳妇了。” 月无邪差点跳了起来,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可惜他刚有动作,就感觉到肩膀上一痛,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又痒又麻,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竟然大意到被人暗算了。 四夫人拿出印泥,三夫人则像没事人似的握住月无邪的手,在红泥里按了一下然后摁在婚书上。 “成了。” 二夫人喜形于色,急忙拉过叶临风来,叫他也按了一个手印,然后将婚书收好揣入怀中。 叶临风也没有想到他家人竟然如此……如此的强抢民男,但是心中倒是赞成不已,果真是叶家人一贯的商人作风,签订契约的时候,绝对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 月无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三夫人从自己肩头上拔出一根细如牛毛,长约寸许的银针来,心中的怒火蹭蹭的直蹿,没想到这看似普通商贾的深宅大院里竟然还藏有如此高手,他此时浑身酥酥麻麻的没有半分力气,想来是那针上涂了麻药。 若不是他之前中过百日散功散,身上内力全无,否则也不会如此就着了道,月无邪懊恼不已,转头怒视着叶临风,眼中喷出火来。 这不仔细看还好,这一仔细看,月无邪的怒气值瞬间爆棚,叶临风他竟然也穿着一身红衣,玉冠束发,满面喜气……这不是成亲礼服吗??? 月无邪又往自己身上看去,难怪总觉得这衣服有些过于华丽,原来根本就他妈的是礼服! 叶临风抢在月无邪喷火之前急忙说道:“爹,姨娘,无邪有伤在身,不能行礼,就由临风代劳吧。” 说完,叶临风对着长辈施了礼。而叶家的妹妹们则是一齐走过来弯腰行礼,冲月无邪甜甜的叫道:“嫂子好……” 如果月无邪现在能行动自如的话,恐怕第一个动作就掀桌了,可惜他现在连抬一下手都做不到,刚想张口骂人,却发现竟然连舌头都麻了,一肚子怒火硬生生的卡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直气得他阵阵发抖。 ☆、十二 成亲了 于是动弹不得又气得发抖的月无邪就这样被人架回了菊园,叶临风在打发掉下人和自家亲人后,急忙将怒火燃烧的月无邪扶到了床上,又端了茶来给他降火气。 月无邪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才觉得身上的力气似乎有一点缓了回来,他大着舌头费力的说道:“给吾济药……” 叶临风没听清楚,放下茶杯后又问道:“嗯?你要什么?” 月无邪气愤的又重复道:“解药!” 叶临风犯难的说道:“我没有啊,不过三娘说了这个到天明后就自动解了。” 月无邪见要解药无望,于是更加气愤的说道:“坟淡!” 这一回,叶临风听懂了,被骂了后他倒没觉得生气,反倒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得不说这样没有了尖牙利齿白白发怒的月无邪真是可爱的没边,怕对方气大伤了身子,叶临风只好陪着笑说道:“好好好,别气了,我家三姨娘是医术高手,明天让她再给你的腿伤好好治疗一下,肯定能让你几天内就行动自如的。” 月无邪怒火中烧,奈何身不能动,口不能多言,直气得心里面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要是放在平日里估计真气都该逆行了,好在他现在内力全无,倒是没有了这个隐患。而叶临风在一旁温言软语的哄着劝着倒也受用,月无邪慢慢的就恢复了一点神智,想着自己现在干气也没用,反倒让头脑不清任人鱼肉了。于是便渐渐平熄了怒火,又听叶临风说道会请三夫人为自己医治,不由得心里一喜。 那位三夫人的医术如何他是不知道,不过看她对付自己时手段,想来定是有些本事的。若是有她相助,腿伤便能快些复原了,自己只要再挨过百日散功散的时效,便能离开这里了,应该还不会耽误了那件事…… 月无邪的心思在短时间内转了又转,最后便压下了所有的怒气,只眨着一双桃花眼盯着叶临风若有所思……等养好伤离开时,要不要把这个男人杀了泄愤? 叶临风哪知道面前的美人正在动着什么歹毒心思,只是见他不再生气,心里便松了一口气,于是便走过去动手解他的衣裳。 “你要做什么?” 月无邪瞬间瞪大了眼睛。 “帮你脱衣服啊,不然你想穿着这么多衣衫睡觉吗?” 叶临风收回手,无辜的看着他。 月无邪于是语塞,不再抗议什么了。 叶临风解开月无邪大红色的外袍挂在床边,目光便落在他穿着的雪白里衣的身体上。宽肩细腰,被贴身的里衣勾勒得线条明显,胸口衣襟微微敞开着,露出玉色的肌肤来,闪着诱/惑的光泽。 叶临风默默的吞了下口水,然后将月无邪的平放在床里侧,然后拉开了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月无邪怒道:“你又做什么?” 叶临风淡定的回道:“睡觉啊。” 月无邪不爽的回道:“没有别的房间吗?” 叶临风转身面向他,十分委屈的说道:“这可是新婚洞房夜,你怎么忍心将相公赶到别的房间去睡?” 月无邪:“…………” ………………………………………………………………………………………………………………………………………… 求关注,纯良已完结,所以本文将日更,求收藏求票子,求留言 ☆、十三 新婚小夫夫(一) 洞房花烛夜?月无邪黑了一张脸,他费力的转这过头去瞪着叶临风。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一脸震惊的表情,觉得非常好玩,又被他一双桃花春水似的眸子看得心痒痒,便情不禁的低下头去,轻轻吻上了对方的眼睛。 干燥温热的唇轻轻触到了敏感的眼皮,月无邪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等到那淡得好像没什么感觉的触觉消失后,才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楞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被人给占了便宜。 月无邪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叶临风,他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震惊加上狂怒,嗯,还有一点别扭…… 叶临风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清,他伸手揽过月无邪,轻声说道:“睡觉吧,你想就这么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吗?” 月无邪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说明他此时的情绪有多不稳定,窝火窝的有多难受。 “乖乖,不要气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好好休息吧,等明天起来你想怎么样都好,但是现在别气坏了自己,知道吗?” 叶临风一手环过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就贴着月无邪的胸口从上到下的捋着,不断的顺着毛。 也不知是真的累到了,还是气极了导至头晕,也许是叶临风的动作能舒缓人心,也有可能是他的话语能起到催眠的作用,月无邪竟然真的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直到翻身压痛了腿伤,他才突然惊醒过来。 “无邪,你醒了?” 轻柔的嗓音在刚睡醒的人听来还是不太讨人厌的,月无邪转过头,眨了眨眼睛,盯着叶临风看了半天,昨日的事情在他脑上重新上演了一遍,暂时搁浅的怒火似乎又要露出苗头了。 “月公子真是好风情……” 叶临风抢在对方发火前先开了口,语意轻薄还带点调戏,目光也色眯/眯的在月无邪脸上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 月无邪一楞,然后才意识到自身的状况……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叶临风的怀里,而且手臂还很不客气的搭在人家的胸前,再看自己本来穿着齐整的里衣经过一夜的辗转早就凌乱不堪,带子也散了,衣襟也松了,领口整个大开着,露着精壮白皙的胸膛,好一副活色生香。 “唰”的一下伸手拢住衣衫,月无邪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来,他本来并不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该为了这种事情羞涩,可实际上却不受控制的连耳根都红了,这一切都只怪眼前这个混蛋男人的眼神太过于色/情,亏着自己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一本正经又有些呆气的世家公子,结果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这分明就是个斯文败类! “无邪,你能动了?” 叶临风十分愉快的说道,伸手拉开被子坐了起来。 月无邪的冰冷的目光扫过去,见他一身的衣裳从外袍到里衫都穿戴整齐,本来一肚子火气便消散了不少,看来叶临风倒是个君子,并没打算真的趁人之危。当然,也可能是有色心没色胆吧。 月无邪用鼻子哼了一声,换上讥俏的神色说道:“叶少爷你醒得倒早,是防备我会要了你的小命吗?” 叶临风笑着说道:“无邪你哪里的话啊,咱们夫妻同心同命,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只要你过后别伤心后悔就好。” 月无邪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见叶临风一而再的用语言调戏自己,终于忍不住抬手朝他脸上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奈何他身上麻药刚散,手上没多大力道,这一巴掌打过去软绵绵的也没啥力气,轻飘飘的摸到叶临风脸上倒像是情人间的调情动作。 叶临风也没客气,反手抓住月无邪的手腕,一脸羞涩状的说道:“月公子你好轻薄哟,竟然摸人家的脸……” 月无邪差点气到内伤,好你个不要脸的叶临风! ☆、十四 新婚小夫夫(二) “笃笃……” 伴随着敲门声是冬儿清脆的嗓音:“少爷,冬儿送温水来了。” 叶临风急忙用被子往月无邪身上一蒙,然后才说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着白衣腰系红裙的冬儿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将水盆安放在架子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月无邪不满的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掀,先是瞪了一眼,然后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赞叹道:“你这丫鬟选得好,知进退,守礼法,长得还标致……” 叶临风脸一僵,转头问道:“你喜欢?” 月无邪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要是喜欢的话,叶公子你会割爱吗?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 叶临风彻底黑了脸,僵硬着说道:“其实是你没有看清这丫头的真面目,她平时可以刁蛮的很,讲话又大声,出手又凶狠,一点也没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月无邪挑眉:“哦,是这样子的吗?” 叶临风赶忙点头:“嗯嗯,没错,就是这样。” 房门外还没走远的冬儿黑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磨着牙…… 叶临风下了床,去绞了条手巾走回来,一手轻轻捏住月无邪的下巴,一手抓着手巾替他擦拭着脸颊。 动作轻柔的像在擦拭着什么奇珍异宝,月无邪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自在,而且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这样小心翼翼伺候着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别扭,于是便不安分的扭开脸。 “我自己来就行了,不劳烦叶公子了。” 说完月无邪便试图抢过那条手巾。 “不要乱动,马上就擦完了。” 叶临风按住月无邪的手,然后又快速的在他脸上抹了两下后便收了手,然后说道:“等下我拿新做好的衣服给你换。” 说完此话后,叶临风便就着刚才的手巾自己也洗了脸,然后打开衣柜换了件惯穿的青色长衫,接着又取出身红地黑纹刺绣锦袍和雪白柔软的里衣。 “无邪,我来帮你换衣服吧。” 叶临风说完也并不等对方答复,便伸手去解月无邪的里衣。 月无邪本想伸手去拦,却又觉得这样倒显得自己像女人似的,于是便又将手缩了回去。 叶临风变腰干脆利落的将月无邪的衣裤一剥到底,小心的避开他的腿伤,然后将新的里衣仔细套上,衣带扣子一一系好,又将那件华丽的刺绣锦袍替他穿好,扎上腰带系上香囊,再将衣袖下摆捋好,这才算是完成。 月无邪一直安分的坐在床边上,直接叶临风直起身子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刚刚他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一口气不轻不重的憋在心口不敢肆意呼吸,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呼吸不匀的关系,此时的他心跳有些紊乱,脸上也微微发热。 月无邪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已经有些烫手,莫非是着了凉伤了寒?看来没了功力又受了伤后,呆然体质会下降到大不如前了。 叶临风一切收拾妥当,笑眯/眯的看着月无邪,然后伸出了手。 “无邪,我们去用早饭吧。” 月无邪微皱着眉,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心跳突然又漏了一拍,他疑惑的用手按住胸口,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不舒服吗?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就叫人把饭菜端进来吧。” 叶临风关怀的说道。 “没事,我只是伤了腿而已,又不是断了腿。” 月无邪翻了下白眼,虽然自己原本就是想找个人服侍自己,但是这个照理说是被自己逼迫的人似乎太过于积极了一点,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害得他想做恶人都做不成。 做不成恶人的无邪公子很郁悴,觉得自己好像是山林里的猛虎现在却被人当成了小猫咪,尤其是这家人不知集体抽的哪股子邪风,竟然敢给他逼婚!还是跟个男人! 本以为自己是强势迫人的一方,现在看来好像情况有变,倒像是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毕竟现在功力全无,一身的武功也派不上用场,腿上又有伤,行动都成问题,更别说杀人泄愤这种高难度的体力活动了。 月无邪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心说难道是自己以前作恶太多,所以如今老天要给他一点报应吗?如今要是不顺从些恐怕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他越想越不痛快,于是恶狠狠的抓住叶临风的手站了起来,没好气儿的说道:“我要去饭堂吃饭,新婚过后怎么能不去拜见一下公婆呢!” 听月无邪那恶狠狠的口气,叶临风就忍不住暗暗苦笑,看来今天的早饭将会吃得十分热闹了…… ☆、十五 恶媳妇见公婆 当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个出现在饭厅时,叶家的所有成员都早已经坐在了那里,看到这两人进门,都一齐看向他们。 于是月无邪只觉得突然之间“唰!唰!唰!”数道目光都射在了自己身上,顿时有种身陷狼群的警戒感,他在叶临风的掺扶下如坐针毡般落座,垂着头眼珠转来转去,不住的盘算着自己如何才能安然待到武功恢复之后。 叶老爷咳嗽了一声,板着脸,略沉着声音说道:“临风,无邪,还不来正式拜见一下长辈吗?” 月无邪脸一抽,心里骂道:妈的,还真把我当刚嫁进来的小媳妇了吗?用不用敬茶啊? 而此时二夫人一脸春风般的笑容,兴奋的对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人说道:“按理说,你们应该敬茶才是。” 三夫人四夫人立刻赞同道:“对啊对啊,是这个理。” 月无邪差点破口大骂…… 月无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话还没说完,三夫人便像只蝴蝶似的飞到了月无邪身边,亲热的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无邪,不要害羞嘛!~” 三夫人咯咯娇笑着,柔嫩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在对方的肩上,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月无邪顿时黑了脸,这他娘的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如果他现在敢摇一下头的话,估计三夫人那娇嫩的小手会立刻把浸了麻药的银针扎进自己的肌肉里。 月无邪权衡了一下厉害关系,最终无奈的妥协了。他颤颤巍巍的端起了不知是谁早就摆在他面前的托盘,举着上面的几杯茶在叶临风的搀扶下走到叶展堂面前站定。 “叶老爷,喝茶……” 月无邪抽搐着嘴角,艰难的说道。 “这孩子,叫什么老爷啊。” 叶展堂虽然还绷着脸,可是语气里却透出笑意来。 “就是就是,傻孩子,叫爹,叫姨娘~” 三夫人急忙补充道。 月无邪未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瞪着三夫人。三夫人则是轻轻的扬了下手,纤纤玉指间似乎有银光一闪,然后便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爹---请,用,茶,姨娘们,请用茶!” 月无邪咬牙咬得牙肉都疼,他的内心在滴血……这就是俗话说得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龙游浅滩遭虾戏,而且是被一群虾戏弄! 这要是放在往日里,谁敢强迫他月无邪做什么?江湖中人哪个提到他不得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看着他的时候都恨不得原地遁走,简单的形容一下,那就是闻风丧胆啊,可是时至今日…… 叶家人倒是一个个美得不行,叶展堂和三位夫人一一端起茶碗来轻啜了一口,接着动作统一的一人掏出一个大红包来塞给月无邪。 “乖孩子,收好,这是二娘的一点心意。” “无邪,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难处苦处只管跟四娘说。” “孩子,三娘没别的本事,但是若有个小病小痛的只管来找我。” 月无邪捧着几个大红包,呆若木鸡。 明明刚才还气得头顶直冒火,在心里面默默的算计着等伤好后要不要杀人泄愤,这才转眼的功夫儿却又被弄得哭笑不得,这热闹麻烦又都爱冒点傻气的一家人,还真是叫人恨不起来。 “爹,二娘三娘四娘,快坐下用饭吧,一会都凉了。” 叶临风见月无邪呆楞在那里,怕他这会儿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便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揽在怀里半拖半抱的拉回座位里。 “好好好,吃饭吃饭。” 叶老爷开心的招呼着,一张老脸笑成了花,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啊,虽然这儿媳妇是个男人这件事情有那么一点点不尽人意,但是却也证明了自家儿子不是天生克妻命了,以后再给他纳上几房小妾,从此以后叶家就真的可以开枝散叶,儿孙满堂了。 月无邪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四个大红包上,从而忽略了叶老爷那狐狸般的笑容,甚至连放在面前的饭菜都忘了吃。 叶临风见状,不免觉得好笑,心道这月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贪财的人,怎么就对红包这么有兴趣呢? “来,吃口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临风捏着勺子盛了满满一勺粥送到月无邪嘴边。 米粥的香气扑鼻而来,月无邪毫无意识的张嘴一口吞掉,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来已经习惯的关系,因此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直到十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和对面众位据说应该是长辈的人们对视。 “啊哈哈哈吃饭吃饭啦……” “小两口感情真是不错啊哈哈哈…………” “到底是年轻人啊,真是热情……” 叶老爹及三位夫人一阵干笑,然后埋头吃饭。 月无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似乎……丢人了。他脸上一热,转头便怒视着叶临风,都怪这个笨蛋!自己又不是没有长手,谁要你多事啦? 而这一转头的怒视,看在叶临风眼里,却完全是另一种风情,美人含嗔带怒,媚眼一抛(叶公子……您确定您视力是正常的吗?)…… 叶临风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将此人搂进怀里用力吻下去,咬住他那张总是刻薄毒舌的薄唇,不给他反对和抗议的机会,让他风情无限的一面只为自己展示。 当然,目前这种事情就只能想想而已,叶临风心中苦笑着握拳,月无邪的野性太强,自己的驯兽之路不要走得太艰难啊……努力吧! ------------------------------------------------------------------------------------------------- 马上就到8月初了,某欢要参赛喽~~求关注,求支持,求橄榄枝~ 参赛期间如无意外会日更,怕做不到,求给力催文……(不要怜惜俺是娇花,请用力的鞭打俺吧……) ☆、十六 疗伤 用完早饭后,叶临风向长辈们告退,便扶着月无邪回菊园。 路上,月无邪手里拿着那包装精美的红包不住把玩,叶临风见状便笑着说道:“月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我估计这几个红包里也不过包了几百两的银票,倒值得你这么爱不释手了。” “我等贫民哪比得上你叶少爷财大气粗,几百两银子也叫做小数目。” 月无邪拿眼睛白了叶临风,将红包收在怀内,心里面却并没生气,只是习惯性的出言讽刺而已。 “无邪,你不会是头一次收到红包这种物件吧?” 叶临风心思一动,便明了似的一笑。 “别以为只有你们大户人家才会有这些东西,我们小家小业的却也不缺,哼,我师傅在的时候,我每年也是要收……” 月无邪话说到一半,便发现叶临风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看,便立刻收了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慈爱又严厉的师傅,总是会在自己生辰的时候包上一个约包给自己,里面不一定会是钱,有时候是奇奇怪怪的药方,有时候是写着内功心法的纸张,每年一个,陪伴着自己从童年到少年时期,直到师傅他………… “压岁钱么?令师倒是很慈爱。” 叶临风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儿童版的月无邪拿着红包笑微微的可爱样子,心里面便像开了桃花似的,粉红的一片旖旎。他揽了月无邪的肩接着说道:“以后,逢年过节,爹和姨娘们都会强行塞给你许多红包的,到时候你想不要都不行。” 月无邪还沉浸在回忆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叶临风说了什么,却感觉到他的动作似乎越来越不轨,一手揽着自己的肩一手环着自己的腰,几乎是将自己半搂在怀中。 月无邪眉头一皱,刚要抗议,却听叶临风说道:“到了,无邪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三娘一会儿会过来给你疗伤。” 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月无邪的嘴,叶临风将人安置在床上后,便去帮三夫人准备用具了。 没多久,三夫人在叶临风的陪同下来到这月无邪的床前。 “哟,这都伤了筋脉了,怎么不早些叫我过来。” 三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月无邪脸上飞红一片,多少有些尴尬,并不是因为对三夫人所说的话感到紧张,而是刚才这位貌似十分优雅动人的三姨娘竟然十分豪迈的一匕首就划开了他的裤子,动作之快力道之猛手法之精准直叫人叹为观止,直到右腿上感觉到凉飕飕的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月无邪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脸红的,明明是江湖儿女,怎么比我这深宅大院里的妇道人家还容易害羞。” 三夫人一面打趣道,一面仔细查看月无邪的伤口。 “三娘,这伤,不打紧吧?” 叶临风有些紧张的问道,月无邪腿上的伤口是他是一手包扎处理,当时只想着刀伤需要止血止痛,却并没有想到会伤得这么重,如今听三娘说竟然伤到了筋脉,不由得一阵害怕,万一因为自己的不通医理而导致无邪再落下了什么残疾那可如何是好。 “没事,只要接上了断筋再好生休养几月便可行动如常。” 三夫人一番查看过后,心中便有了定数,又来了打趣的精神,她看着叶临风,笑得一脸暧昧的说道:“而且伤好后保证连疤都不留,不然这么皮光肉滑的腿上可就有遗憾了啊。” 叶临风轻咳一声,转过头去,耳根处微微发红。 月无邪则是黑了一张脸,沉默不语。 “好孩子,忍着点,我多年不曾给人治过伤了,也许手法生疏会让你有些痛。” 三夫人说完,从药箱中取出一排银针来,手法利落的扎进了月无邪腿上的几个穴道内。 月无邪只觉得这条腿立刻失去了知觉,心中不由一阵赞叹,这三夫人下针以及麻醉的手法,简直可以和排得进江湖名医榜了,又十分好奇,这样医术高明的女子,怎么会一点名声都没有外传呢? 然而转念一想,三夫人在这叶府内过得安然自在,身份了得,自然不会随意给外人疗伤治病,寻常人哪里会晓得在这深宅大院里竟藏了位转世女华佗呢。 三夫人倒不知道月无邪在想些什么,只是极快的挑开了那刚有些愈合的伤口,手中的银针翻飞,不多时便又重新包扎完毕。 “好了,一天换一次药,千万不能沾水,养上三个月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三夫人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将用具一一整理好。 “谢谢三娘,这换药的工作便全交给我吧,免得三娘还要再受累。” 叶临风急忙倒了杯茶送到三夫人面前。 “你这小子…………” 三娘只是微微一笑,接过茶来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既然你这么积极,那现在就出去抓几副药来,外敷加内服,好得也能更快些。” 说完三娘便报了一串药名,也不用笔写下方子,好在叶临风从小记忆力超群,只听了一遍便记了个分明,急急忙忙奔药店去了。 见叶临风已经走远,三夫人便盯着月无邪,笑容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她慢悠悠的说道:“伤口长而上挑,由深致浅,伤你的人是个使剑的高手啊。” 月无邪此时感觉到腿上的麻药效用已经褪了下去,疼痛感渐渐龚来,额上不由得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咬着牙忍痛抬头望向三夫人,笑着说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 三夫人原地踱了两步后又说道:“脉象断续虚无,但深不可测,应该是中了化功散一类的药物,而原本你应该是内力强大,必是个高手吧。” “三夫人好眼力。” 月无邪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除此之外,你身上似乎还有另一种慢性毒素,虽不致命但药性极为霸道且复杂,竟然是我从未见过听过的……” 三夫人又皱紧了眉,她转头盯住月无邪,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是何来路?” ☆、十七 偷吻(一) “我就是月无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中人称无邪公子。” 月无邪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痛,让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但是神情却是一如即往的骄傲。 三夫人皱眉,目光如炬的盯着面前的青年。 月无邪毫不畏惧的回瞪着三夫人,他微微抬着头,眉稍上扬,薄唇轻抿,虽然身负重伤甚至毫无自保之力,可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咄咄逼人的气势叫人不敢轻犯。 “无邪公子……” 三夫人轻轻念道,眼中神采流转,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她淡淡的说道:“我自从嫁进叶家,便再没关注过江湖事,既不晓得现在江湖动态,也不知你到底是有多大来头,但是你既然和临风结成了连理,那就是我的儿媳妇儿,就是我们叶家的人。” “只要你还在叶府一天,那你就是我们大家的亲人,我们自然会给你无微不至的关怀。” 三夫人边说边观察月无邪的表情,见他已不像刚才那样生硬后,便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龙游浅滩,早晚会再飞冲天,但是希望你在和临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内能感受到他的好,也能付真平等的感情,他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注定会为你而伤心的。” 三夫人说完,便拎起药箱离开了这里。 月无邪靠在床内闭目养神,直到确定屋内已经没有别人了,才喃喃的说道:“什么平等的感情……我为什么要负出感情啊,我又不是自愿要和他发生什么的……” 说什么伤心,不过就是平水相逢的两个人,而且注定不会相处太长时间,月无邪才不会相信叶临风真的会对自己产生多么深厚的感情,也不相信将来他会为了自己的离开而伤心,明明那个人即圆滑又城府极深,怎么看也不像三夫人口人所形容的单纯而多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 月无邪耸了耸肩膀,心安理得的认定了叶临风对自己的暧昧举止只是想戏弄自己,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轻易被他人而影响,更不能让意外牵绊住自己。 叶临风抓好了药回来交给冬儿去煎,然后便早早的赶回了房间,一心想着快些见到床上的那位无邪公子。 月无邪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心中微微一动,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却立刻闭紧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叶临风站到床前,俯下身子贪看着月公子的睡脸,心中痒痒的难耐,于是手便不老实的摸上了人家的脸,但是动作十分轻柔,只敢在月无邪的下颌来回抚摸了几下,生怕自己一时唐突再惊醒了这位睡美人。 月无邪感觉得到叶临风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呼出的气息直直的扑在自己的眼睫毛上,痒痒的害得他差点就装不下去了。幸好没一会儿叶临风便主动的拉开了距离了,只是趁机用手指磨蹭着自己的下巴,温柔的触感倒是不讨人厌,只是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啊?怎么还不快些滚出去?不知道这样硬绷着面部表情装睡是很艰难的吗? 就在月无邪正在心中腹诽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对方又俯下身来,这一回叶临风的动作虽轻却快,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感觉到嘴唇接触到了什么,温柔而略带湿热的触感让月公子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 ------------------------------------------------------------------------------------------------------- 求求求求关注,求支持,求留言,求票票~~另外预定8月份橄榄枝~~ ☆、十八 偷吻(二) 如果这个时候睁开眼睛这人会是什么表情?那么自己是揍他一顿呢还是揍他一顿呢?可是那样子真的会很尴尬啊,做为一个大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轻薄,然后恼羞成怒的对武会不会比现在这个样子更难看?而且那样会暴露自己现在正在装睡的情况吧……还是就这样继续假装下去? 月无邪的脑中迅速的设想了多种设想和可能,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叶临风好笑的看着月无邪,虽然此时他眼睛紧闭可是眼皮下面眼球却转动个不停,像是很十挣扎和困扰的样子。 既然你愿意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哟……叶临风心中暗笑不已,然后亲吻的更加热情卖力起来,灵巧的舌尖毫不犹豫的撬开月无邪闭合的牙齿,细致而又缠绵的扫荡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寸黏膜。 “呜…………” 月无邪不受控制似的发出呜咽声,同时试图睁开眼睛。 叶临风却一刻也不肯放松,他用一只手盖住了月无邪的双眼,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扣在床上,上半身则不客气的压制住了对方。 吻,来得更加凶猛,一分分一寸寸的攻城掠地。 月无邪觉得自己已经防守不住了,他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雏儿,对于情/欲之事不说精通可也不至于冷感到被人如此热情的缠吻而能一直保持无动于衷。 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尤其是敏感而又知晓情/欲滋味的男人。 月无邪在无法逃离对方钳制的情况下,干脆十分热情的回吻过去,并用仅剩的一只手环住叶临风的脖子,紧紧揪住他背上的衣服。 屋子里的气氛在明显的升温,情/欲的味道感染了床上的两个人,原本只是戏弄和玩闹的一个吻渐渐变了味道,成了真正引发欲/望的源头。 两个人温柔而热情的啃咬着对方的唇,像两只争斗着的兽,谁也不愿服输的想要压制住对方。 叶临风只觉得浑身像着火般,原本捂着对方眼睛的那只手挪了开来,顺着月无邪的脖颈一直移到他的腰间,缓慢而有力的抚摸着,然后恶意的在月无邪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呜……呃…………” 月无邪因为叶临风恶劣的小动作而呼吸不畅,瞬间占了下风,他仰着头,躲避着对方的激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断调整着气息。 叶临风眨着眼睛,看着月无邪不知是因为亲热还是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通红的脸庞,他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月公子,你不睡啦?” 叶临风笑眯/眯的问道。 月无邪一时语塞,因为紧张而不想和对方面对面所以装睡这种事情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我说叶少爷您这是什么作风?竟然趁我睡着的时候肆意轻薄,这是正人君子该有的作为吗?” 月无邪板起脸来说道。 “和自己娘子亲热,怎么能叫做轻薄?” 叶临风仍就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意。 “哪个是你娘子!” 月无邪怒火顿时蹿起老高。 “自然就是你喽……” 叶临风见月无邪炸毛,心中立刻十分欢乐,只想着再怎么撩拨他一下,便说道:“再说有哪个男人会想在闺房之间还做正人君子的?和月公子你在一块儿,我可是宁愿做禽兽呢……” 说完,叶临风趁月无邪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功夫儿,身子向前一倾,偷了一个吻来。 “你!……” 月无邪气极,指着叶临风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却没了平时牙尖嘴利的本事,竟然真的气到讲不出话来。 “好了,无邪你别气,我就是和你说个玩笑。” 叶临风见目的已达到,便急忙凑过去顺毛。 手掌轻轻拍在月无邪背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叶临风觉得自己简直爱死了这人横眉立目时的愤怒样儿,竟然那样的孩子气,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勾人。 月无邪最讨厌叶临风的就是这一点,往往自己被他气个半死,却还没有发作得出来的时候,这人就立刻低头认错开始哄着人高兴,害得他常常一口气憋在胸口里,出不来又嗯不下去,真真是让人哭不得笑不得,怒不得气不得。 “混蛋!禽兽!伪君子!卑鄙小人!” 月无邪指着叶临风怒骂。 叶临风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一边给气坏了的小猫顺毛,一边笑眯/眯的回应道:“好好好,我混蛋,我禽兽,我是伪君子,我是卑鄙小人,无邪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别气了,气坏了我是会心疼死的……” 月无邪的骂声便越来越小直到消声为止了,叶临风哄人哄得心满意足,觉得成就感十足,便得意忘形的摸着月无邪那黑缎子的长发,逗小猫似的说了句:“乖……” 月无邪:“…………” “混蛋!禽兽!伪君子!卑鄙小人!” “是是是,我错了……” 小野猫再次炸毛,新一轮的驯服工作再次开始。 ---------------------------------------------------------------------------------------------------- 8月份终于来到了,某欢参赛了哟~~有橄榄枝的亲们,请大力的丢过来吧!!! 请用乃们的热情和柔情来安慰下俺这颗饱受打击的心吧……一个月丢两次钱包的孩纸乃们伤不起啊口胡! ☆、十九 孤枕难眠 三夫人的医术果然高明,月无邪腿上的伤口正十分明显的在好转,而每天换药喂药的工作也一直在叶临风在负责。 这天晚饭过后,房间里又只剩下叶临风和月无邪二人。 “快要愈合了,还会不会痛?” 叶临风小心翼翼的在那已经呈现粉红色的伤痕上撒上药粉,然后用干净的细布包好。 “不痛,但是有点痒痒的,可能是已经在长肉了吧。” 月无邪皱着眉头说道,随即他便看到了叶临风含笑的表情。 “哼,男子汉大丈夫有哪个会怕痛的……” 月无邪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去看叶临风。不知为什么,他一见到叶临风那貌似温柔的笑容便觉得十分刺眼,总觉得对方似乎存着戏弄自己和嘲笑自己的心思。 叶临风将手中的软布条打了个结,然后盯着那布条下所缠绕着的细白皮肤,直到月无邪不耐烦的动了动,才急忙帮他将里衣不亵裤拢好,衣带系紧。 一时间,两个人默默相对,竟然都无话可说了。房间里静的可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个就那么尴尬的相互对视了一下,接着都默默的偏过脸去。 如果此时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发现这两人的耳根下都有着奇怪的红晕…… “笃笃!” “少爷,药煎好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冬儿清脆的声音。 “咳咳……进来吧。” 叶临风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月无邪说道:“那个,该吃药了。” 冬儿打开门,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子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药味,月无邪嫌恶的皱起了眉,而当他看到叶临风将药碗端到自己面前时,简直恨不得立刻跳下床逃走了。 那药的效用是不错,但是,也未免太苦太辣太臭了一点吧!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难以入口的药方啊!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越来越纠结的表情,心中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免得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他炸毛。 “月公子,来喝药吧。” 叶临风将药碗递到月无邪面前。 “先放着吧,等凉一凉我再喝好了。” 月无邪不着痕迹的向旁边躲了一下。 “凉了会更难喝的,你男子汉大丈夫连痛都不怕,还会怕苦吗?” 叶临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月无邪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瞪了叶临风一眼,然后一把夺过那只万恶的药碗,恶狠狠的说道:“谁说我怕苦了,我不过是嫌它烫嘴而已。” 说完,月无邪一脸怒容的盯着那浓黑的药汁,默默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举起碗来凑到唇边,用力的灌了一大口下去。 “呜……” 月无邪药汁嗯到一半,便有些隐隐作呕,他的胃明显的不太欢迎这种类似毒药般的东西。 “乖,嗯下去。” 叶临风急忙一手轻拍着月无邪的后背,一手抚着他的前胸,然后看着他将嘴里的药汁全都嗯下去后,便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来打来,用两个指头捏了块什么东西送到月无邪唇边。 月无邪感觉到唇上一甜,便忍不住舌尖一探,将那甜甜的东西含进口内。 手指上传来一阵湿热,叶临风心中一惊,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月无邪下意识的咬着嘴里面的东西,酥脆的糖块被他咬得嘎嘣嘎嘣直响,甜甜的滋味的在口中融化开来,冲没了原本的苦涩,让月无邪高兴的眯起了眼睛,他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这是什么?好香好甜。” 月公子不生气不蔑视人不翻白眼的时候,他的一双桃花眼便像漾着春水一般的迷人,而此时,他便用这样一双眸子眼巴巴的盯着叶临风瞅,用眼神向对方诉说:我要我要我还要…… 叶临风的手还背在背后,他不安的捻动着拇指和食指,那上面还残留着那种湿热柔嫩的触感,引人遐思的同时让人心痒难耐。 “是松子糖,我看你这几天吃药吃得那么痛苦,就让人买了这个给你。” 叶临风边说,边将手中的小纸包递给月无邪。 月无邪接过来,急忙又拈了一块送进嘴里,咯咯嘣嘣的吃起来。纸包不大,他吃了一会儿便见了底儿,这时候突然发现叶临风一直站在面前盯着自己看,突然想起,只有这一包糖却全让自己给给吃了,不由得脸上一红,看着手上最后一小块糖,眼中带些不舍的说道:“那,你吃吗?” 叶临风一楞,接着看出他的心思后不由的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不吃这个,你全吃掉吧,喜欢的话我再出去买。” 月无邪一听,不由得兴高采烈的将最后一块糖扔进了自己嘴里,再次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我才不想吃糖……我想吃你……” 叶临风看着难得露出如此可爱神情的月无邪,不由得小声说道。 “嗯,你说什么?” 月无邪没听清,便随口问道。 “没,我什么也没说。” 叶临风额上落下一颗冷汗来,月公子若是发起孩子气来,便是从眼神到表情动作无一不天真无邪,倒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但若是他发起狠来,那估计惹怒他的人不仅仅是横尸街头那么简单就能了事的了。然而,他要是耍起无赖来,却又有本事叫你怒不得,笑不得,气不得,哭不得…… 开玩笑,如果让月无邪知道了他刚刚在说什么,不知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像咬松子糖那样咬自己…… 不过,如果能温柔些的话……他倒不介意让月公子“咬咬”看啊…… 叶临风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里包含了十分邪恶的内涵,可是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一贯的斯文形象和儒雅的气质,这不得不证明了叶少爷实在不是个霸气外露的男人。 月无邪吃饱喝足后,又心安理得的接过了叶临风伺候的茶水,漱了漱口后,睡意便上了头。 小心的把伤腿移到床里面,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过于舒适和怡人的感觉让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叶临风看着一脸满足表情的月无邪,心里面也跟着十分愉快和满足起来,他突然想起有个已经成过家的朋友所说过的一句话。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虽然他和月无邪的关系有些特殊,但是叶临风早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已经认真起来了,从一开始的玩笑戏弄,到现在义无反顾的陷进情网,也许并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也许以后的路程还很艰辛,但是叶临风却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那某一天的时候泡在浴池里,庆幸月无邪在到达这里的时候脱力坠了下来,庆幸老天就这么把他送进了自己怀里。 叶临风心思一动,前后始未便想了个清楚明白,做为一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喜欢计算付出和回报的商人,他现在却已经不计得失的将月无邪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势在必得了。 虽然,床上的月美人是那么的喜怒无常又不解风情,粗鲁暴力又牙尖嘴利,但是,相信总有一天会回得到他的回应。 不用着急,也用不需要着急,叶临风心里安慰着自己,该是我的,早晚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那就用偷的,用抢的,用骗的,用缠的,早晚也会变成我的。 叶临风就是抱着这样美好的希望,然后突然想起,今天的帐目似乎还没有查完,他这一整天几乎都围着月无邪转了,把其他事情早就都扔在了一旁。 虽然有管家和帐房的各位先生们在也不会出任何差错,但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叶临风喜凡事都喜欢亲历亲为,一定要亲自过目才安心。 想到这里,叶临风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月无邪却突然坐了起来,奇怪的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去书房……” 叶临风说完,便微微一楞,心里面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不满意和试图挽留吗? 而月无邪也被自己的反应和讲话的口气吓了一跳,为什么会感觉十分不爽?为什么会好像不希望对方离开似的语气…… 突然,月无邪浑身一震,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想到,难道之前自己是一直在等待叶临风和自己一起就寝吗? “你舍不得我走吗?” 叶临风笑眯/眯的问道。 “鬼才舍不得你,我是嫌你回来的晚开门会吵到我睡觉!” 月无邪气哼哼的说道,随后又是一眼瞪过去,不客气的说道:“不是要走吗?还不快点滚出去?” “是是是,夫人,我这就走,保证不会回来的太晚……” 叶临风边说边退出门外,哈哈大笑着远去了。 而月无邪则气得用手死死掐着被子,把那个当作某人来虐待出气。 重新躺回床上,月无邪闭上眼睛……半响,又睁开。 为什么?竟然不困了?月无邪泄气的翻了一下身,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不多时,又翻了回去。 如此这般的折腾了几回之后,他终于确信,自己是真的不困了。沮丧的坐了起来,月无邪有些想不通,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叶临风不在么,自己一个怎么就睡不着了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孤枕难眠吗! 这个词闪出现在心里时,月无邪顿时觉得一阵恶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活像被雷劈了似的…… --------------------------------------------------------------------------------------------------- 不给力啊……亲们,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掉出了前十名…… 求枝枝啊……有橄榄枝的亲们千万别吝啬啊……用力的朝俺丢过来吧!~ 没枝子的给推荐票也成啊……留言啊什么的都是俺最喜欢的呀…… ☆、二十 小小矛盾(一) 月无邪就那么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直到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便忍不住想到,这回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想到这里,月无邪又不明所以的纠结了,他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人熟悉到依赖的程度,所以,他不由得转念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习惯了有人伺候而已,尤其是现在有伤在身,不得不依靠他人。 叶临风进了房间来到床前时,便看到月无邪正皱着眉,瞪着眼睛瞅着自己。他想不出来自己又是哪里怠慢了这位大少爷,于是便调笑着说道:“月公子你竟然还没有睡?” 月无邪闷闷的说道:“我睡不着。” 叶临风忍不住心中窃喜,难道自己之前的玩笑话竟然真的是事实吗?他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问道:“那……要不要在下陪月公子出去赏个月亮数下星星什么的?” 月无邪顿时一脸黑线,他暗暗磨了磨牙,平静的说道:“不用,你快些来上床来吧。” “什,什么?” 叶临风大惊失色的模样,随后便做出一副娇羞模样来,忸怩的说道:“月公子,你好好直接好猴急哟……” 月无邪:“…………” 叶临风:“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么,那么我这就来了……” 语毕,叶临风宽衣解带,十分娇柔羞涩的上了床。月无邪一口银牙紧咬,如果不是腿上伤口太痛,他现在一定会立刻飞起一脚将这人踹下床去! 自己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还盼着这个衣冠禽兽来陪自己!月无邪心里那个恨啊,尤其是在叶临风上床后十分轻车熟路的将自己揽在怀里时,他的怒气终于爆棚。 “谁让你抱着我的!老子堂堂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抱吗?拿开你的用脏手!” 月无邪愤怒的左右扭动着。 叶临风竟然十分听话的拿开了手,他冲着微楞的月无邪眨了眨眼睛,还是用着那副羞涩的表情说道:“那你抱着我好了。” 月无邪听到这句话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白痴啊,竟然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叶临风被自己打击到了。 “我不想抱你……” 月无邪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还是我抱你吧!” 叶临风愉快的说道,然后再次长臂一伸,将月无邪揽在了怀内。 月无邪已经彻底放弃了和某人勾沟,他觉得自己的威信一再的受到了挑畔,如果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永无翻身之日了。 月无邪虽然此时内力全失,腿上又重伤无法随意移动,但他毕竟是江湖上令人畏惧的无邪公子,手上自然是有些功夫的。只见他怒极之后,立刻手握成拳向着叶临风胸口上膻中穴打去。 月无邪出手快而狠,虽然毫无内力,但毕竟还是有着超过普通成年男子的力道,这一下若是打中,叶临风就是不晕也得气闷上一阵。 而令月无邪所想像不到的是,叶临风竟然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比自己略宽厚略大些的手掌将自己的拳头包裹在手心里,那人的笑容一如往常,特别的云淡风清。 月无邪有些不敢置信,他试着抽了抽拳头,却发现叶临风的手掌异常有力,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半分,月无邪眉头一皱,心里一阵气愤,另一只手呈虎爪状向叶临风的喉头抓去。 “月公子,您下手可轻些……” 叶临风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脸上的笑容却不减不半分,用另一只手轻松的截下了月无邪的攻击。 月无邪两只手都被叶临风抓得紧紧的,他便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开始了挣扎。而叶临风则是笑眯/眯的抓着他的两只手,头一低,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唇与唇的短暂相接触,在叶临风刻意下发出“啧”的一声脆响,月无邪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全部蹿上了头顶,他猛得抽回了手,也不顾两个人都挤在一张不太大的床上,更顾不得自己腿上还有伤,也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一直以为叶临风不通武功,只是一味的进行着攻击。 “月公子,你可冷静些……” 叶临风急忙劝道,他即要小心不碰到月无邪受伤的那条腿,又得躲避着对方愤怒而毫无章法的攻击,没一会儿便手忙脚乱起来。 ---------------------------------------------------------------------------------------------- 会客厅和欢沁居这两个群全部都满了,亲们千万不要再加了,某欢的新群号为126087001专为桃花之天降奇缘而开,喜欢这两个冤家的亲们请进哟,欢迎加入! 继续求橄榄枝啊,表示吊车尾的滋味不好受,随时会被挤出前十名…… ☆、二十二 小小矛盾(二) “不要再闹了……” 叶临风无奈一齐捉住月无邪的两只手。 月无邪见双手受制,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脚便向叶临风踢了过去,然后……就差点眼泪长流了。 一时激动忘记了腿上有伤,这一下子可够月无邪难受的,他甚至已经感觉得到大腿上的伤口裂了开来,疼得他咝咝的直吸气,额上瞬间就冒出冷汗来。 “无邪,你没事了吧?” 叶临风吓了一跳,急忙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月无邪的脚裸,将他的腿横在自己面前。 “痛痛痛……你轻点!” 月无邪抓着叶临风的胳膊吡着牙抗议。 他疼得厉害,一向不怎么好的脾气便暴涨起来,只把自己弄疼了腿的过错全算在叶临风身上,手上便没轻没重起来,直抓得叶临风忍不住小声说道:“月公子,你且高抬贵手,留我一双完整的手臂好为您换药包扎。” 月无邪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心里面有一点点小惭愧,叶临风总是这样没脾气似的谦让着自己,便显得好像自己总无理取闹欺负人一般。 叶临风将月无邪腿上的伤口仔细栓查了一遍,发现只是轻微的渗出些血水来,并没有真的裂开,心里面便松了一口气,下床去取了药来重新敷上再包扎好,然后便沉下了脸。 月无邪咬着牙忍痛,好不容易等到包扎完毕,便长出了一口气,他本想对叶临风道声谢,却在一抬头时,看到对方正黑着一张脸,定定的注视着自己。 叶临风板着脸,对月无邪说道:“你还想不想让腿伤快点好起来了?” 月无邪忘了原本想感激的心情,下意识的回道:“废话!” 叶临风便大声呵斥道:“那还不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养伤?” “我,我……” 月无邪一时哑口无言,他又不曾被人这么义正严词的教训过,虽然不知该如何还口,心里面却也不服气得很。 叶临风自不多说,也不给月无邪多说的机会,他伸臂一揽,将人整个搂住往床上一按,硬邦邦的说道:“睡觉。” 然后便不再多讲一个字,但是手臂上却用了力,不准月无邪再乱扭乱动了。 月无邪的心思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回,也没有想出什么能反驳的话来,他被硬性的压制在床上,先是十分的不服气,又扭又动,见叶临风不为其所动后便费力的将头转向他,不满的叫道:“喂!喂喂!” 叶临风权当听不见,也不理睬他,只是闭目养神,直到怀里的那不安分的家伙自己累了为止,过了一会儿,见他终于再没了动静儿,这才睁开眼睛。 这一看,叶临风便无声的笑了笑,月无邪这家伙,闹腾的时候比谁都精神,闹腾累了又比谁睡得都快。 看着那平静恬然的睡颜,叶临风很想去亲吻一下那柔嫩的红唇,可是怕扰了月公子的好梦,便硬压下心中的欲/望,只是手臂紧了紧,让月无邪更贴近自己一些,然后拥着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 再次回归了吊车尾的位置……求名次前进一名……求橄榄枝给力,求留言多多,求票子大大的有…… 某欢新群:欢乐江湖(126087001)欢迎大家的加入~ ☆、二十三 习惯什么的…… 清晨,当月无邪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他半眯着眼睛,发现叶临风竟然不在,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由得有些纳闷,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早上都是在那人怀中醒来,今天例外了反倒让他十分的不习惯加不自在。 月无邪翻身坐起,靠着床头倚在那里,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于是便默默的发了一会呆。 百般无聊的情况下,月无邪便干脆又躺回床上,准备再睡一会儿。然而……一刻钟过后,他又挫败的坐了起来,昨天夜里睡得太舒服,所以现在根本一点也不困啊!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月无邪百般无聊,突然便开始想念起叶临风来,如果他在的话,现在会做什么呢?应该是会叫人送来洗漱水,然后绞着毛巾给自己擦脸,再然后会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帮自己穿上,然后扶着自己去吃早饭…… 想到这里,月无邪顿时明白自己早上的行动流程该是怎么样的了。他坐了起来,想要洗漱,但是……水在哪里? 也许,也可以先穿衣服。月无邪扶着床架小心的下了地,趿拉着鞋子向旁边的衣柜移动过去,他打开了衣柜门,望着里面一排各式衣衫皱起了眉,该穿哪件?哪件才是自己的? 月无邪用手拨拉了一下衣服,他本就不喜欢颜色艳丽的衣裳,只是这些日子叶临风总是给他穿红色外衫或刺绣的锦袍,今天难得自己做主,便想穿得素雅些,于是便拣了件青色的外袍穿在身上。 刚系好衣带,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滞了,月无邪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皱起眉,这不是叶临风平日里的装扮吗?自己什么时候认同了他的品味了?嫌恶的将衣衫扯下打算扔回柜子里,却没想到衣带袖子不知怎么都缠在了一起,越是用力揪扯便越是脱不下来。 月无邪一向没什么耐性,当场便有些脾气发作,他用力的扯住衣服向两边撕去打算用蛮力扯碎算了,却没料到这衣衫质地倒是十分的好,扯不烂不说还让他因为用力过猛而站力不稳,腿上用力太大猛得一痛,月无邪心中暗道不好,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地上倒去,亏他身手还算灵活,急忙用手撑住了地,才不至于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当冬儿进门时,看到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月无邪身上胡乱的缠着件衣衫倒坐在地上,脸有些红,一双桃花眼里水光四溢,眉头紧皱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而极度愤怒似的。 “月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冬儿急忙放下手里的水盆,走过去将月无邪扶起。 “没事……” 月无邪生硬的说道,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帮我把这件该死的衣服解下来!” 冬儿见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下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着月无邪十分脑愤,本想收敛起笑容,但是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却这样孩子气十分可爱,倒是更加忍俊不禁起来。 “好公子,您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这些事情便让奴婢来伺候吧,少爷今早走时就叫我过来瞧着些,只是我没想到您起得这么早,倒是来晚了些。” 冬儿说着,将那件衣服解下来挂好,又取了件黑底用红丝线在领口和袖口上绣着折枝海棠长衫来,像摆弄布娃娃似的将月无邪给披挂好,又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去取了手巾清洗。 月无邪从头到尾臭着脸,任凭冬儿帮自己整理好衣服,然后便有些不满的觉得领口松了些,腰带又绑的紧了些,上面挂的香囊也不如昨天的玉佩好看,等到冬儿捏着手巾走过来时,便阻止道:“手巾给我,我自己来吧。” 冬儿见他坚持,便只好将手巾递给他,然后自行去将床铺整理好。 月无邪擦完了脸,便问道:“叶临风去了哪里?” 冬儿收了手,转身回道:“城中的铺子里出了点急事,少爷今天一大早就赶过去了。” 一大早?月无邪有些不爽,身边的暖炉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难道内力没了就连警觉性也一起没有了吗? 冬儿见他脸色不善,猜想他是因为叶临风不在而不高兴,不由得心中忍不住暗笑,于是便出言安慰道:“少爷说会尽快赶回来,叫月公子不必着急。” 月无邪翻了翻眼睛,不屑的说道:“我着的哪门子急?他去了哪里关我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您事,那您是想去饭堂和大家一起用早饭,还是在房间里自己用饭呢?” 冬儿只当他脸皮薄,便也不再打趣。 “我要在自己吃!” 月无邪一想到叶家那些老老小小,便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当下便立即做了决定。 “那好,我马上去端了饭菜过来。” 冬儿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 没多久,冬儿便拎着食盒走了回来。她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食一一摆到桌面上。 有五颜六色的八宝粥,金黄的小酥饼,雪白的小笼包,还有一碟酱牛肉一碟炸肉丸和几样小配菜,十分丰富。但是月无邪却依旧皱着眉,明明他早上的时候更喜欢吃什么都不加的白米粥和花卷,再配上酱瓜和肉松就好,平时叶临风总是会将这些东西单独准备给自己吃…… “怎么?不合胃口吗?” 冬儿见他皱眉,不由得奇怪的问道,她明明已经将早饭准备得很可口很丰盛了啊。 “嗯…………” 月无邪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十分勉强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又勉强的吃了一点别的东西,肚子里有了个三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冬儿的表情开始有些纠结,嗯的什么嗯啊?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那副勉强的表情明显是不满意的吧?那说一下为什么不满意啊?你就这样勉勉强强的吃那么一点点算怎么回事啊? 月无邪则是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说道:“撤了吧。” 冬儿纠结的将盘子一一收好,心里开始佩服起少爷来,平日里到底是怎么伺候这个难搞的家伙啊,自己还没有对谁如此上心过,竟然还没有得到一丁点的肯定和认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心情不太阳光的冬儿出了门没多远,便将正在院子里开八卦大会的小厮们虐了一顿,然后才神清气爽的去干活儿了。 而月无邪则是像只被关在了笼子里的猫般,空有双利爪却没有用武之地,他腿伤未愈,也不想出门,便又转回了床上,左面躺躺,右面躺躺,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当月无邪再次醒来时,便看到面前那张笑眯/眯的面容,这是每个早上都会出现的温馨画面,顿时让月无邪觉得安心无比,他迷迷糊糊的问道:“天亮了么……” 叶临风笑着用手指去按月无邪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天都快黑了,你想变成猪吗?竟然一直睡到现在!” 月无邪闻听此言,顿时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立刻想到现在并不是早晨,自己竟然一直睡到了中午。 但是月公子并不认为如此贪睡是应该羞耻的事情,他只是懒懒得撇了叶临风一眼,话中带刺儿的说道:“我半废之人一个,闲来无事多睡些也没什么,倒是叶少爷日理万机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这边呀……” 叶临风听了此话,便晓得月公子此时心情不太爽,但是自己这一上午都不在,哪里会惹得他不高兴呢? 月无邪慢慢的支起身子爬了起来,他一身的绣袍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叶临风看了,便十分自然的弯下腰帮他一一整理好,再将衣扣腰带系好,然后他盯着月无邪腰间挂着的那个香囊,默默的摇了摇头,将它解了下来。 月无邪奇怪的看向叶临风,只见他径自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白玉环坠子来,羊脂玉的环形晶莹润泽十分通透,上面用红丝绳打着同心结,下面系着长长的流苏穗子,华丽而又不张扬。 叶临风把这个玉环坠子绑到了月无邪的腰带上,然后退后了两步,歪着头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赞道:“不错不错,皎洁肌肤羊脂玉,黛眉清澈翡翠绿,团粉轻扑桃花红,不挽黑发乱如絮。” 月无邪刚开始时心中还十分欣喜,在听完叶临风的话后,顿时又变得火冒三仗,这个混蛋,竟然用调戏女子的诗来调戏自己! 月无邪还未来得及发作,叶临风便急忙凑过来赞美道:“这玉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如今就送给你吧,月公子神采风流,倒不像我辱没了这玉的风采。” 月无邪见他说得好听,心中的火气更消了一些,只是冷冷的一哼,不再理会叶临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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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叶临风却突然一下子捉住月无邪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十分深情的说道:“如果有可能,我倒是真的想让你害下喜,怀上我们的孩子,不知这样是否会拴住你的人。” 月无邪一楞,反应过来之后的表情活像吞了只癞蛤蟆似的,又是嫌恶又是惊恐还十分的难以置信,他奋力的抽出自己的手,用手掌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摩擦,想将皮肤上突然暴起的小疙瘩全搓回去,半响才气愤的说道:“你脑袋是被驴踢过的吧?老子是男人!男人!” 叶临风见他此时毫无防备,便突然翻身猛得将月无邪压在身下,他小心的避开对方的伤处,居高临下的盯着月无邪,一向温柔和气的表情此时却带着一丝霸道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从第一天相见时就知道了。” 月无邪十分讨厌此时被压制的动作,奈何他有伤在身,根本无从挣扎,心里更加的恼怒,他瞪大眼睛怒道:“那你还没事总跟我搂搂抱抱的做什么?” 叶临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明明你就不是女人,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你,怎么办,我以前真的不喜欢男人的,可是现在对你却像着了魔似的。” 月无邪咬牙切齿的问道:“我该感到荣幸吗?” 叶临风将头埋在月无邪的肩窝里,像只巨大的犬科动物似的撒着娇念道:“无邪,无邪,无邪,无邪……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 掉出前十名了……连车尾都吊不住了,某欢表示压力很大…… 求橄榄枝,求票子和收藏,求留言支持…… ☆、二十五 一味的宠溺是不行的…… 月无邪的身体一僵,随后却冷笑了起来。 叶临风奇怪的问道:“你笑什么?” 月无邪轻眨着迷人的桃花眼,讥讽似的说道:“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们不过才认识了几天而已,若不是互相利用得到,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 是啊,自己只不过是平白无故掉到别人府中的江湖人士,身份不明来路不明,留在这里只为了养好伤恢复武功。而收留自己的叶家人则是为了给叶临风解命,月无邪有些失落的想到,若不是自己的命格在他们看来和叶临风相合,那他现在还不一定落到什么地步呢。 叶家藏龙卧虎,高手不少,必定不会容得下自己这样一个衣衫染血的江湖客。而叶临风呢,若不是自己刚一见面时就给他喂下了毒药,说不定他早就在惊吓之下将昏迷的自己送交官府了吧。 月无邪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便忍不住皱紧了眉,他看向叶临风,眼神凶恶,好像对方真的已经做过了这事一般。 叶临风只觉得身上一冷,而后却觉得其实冷的是心里。他定定的看着月无邪,淡淡的问道:“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因为相互有利用价值吗?仅此而已吗?” 月无邪被叶临风盯得有些心虚,他瞪大眼睛,强硬的说道:“没错!” 叶临风见他说的斩钉截铁,心中便是一抽,他强忍着不爽又问道:“难道你认为我对你的好,对你的疼爱都只是因为在利用你吗?” 如果真的说利用什么的,应该是自己利用叶临风更多吧……月无邪如是想到,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叶临风的照顾和宠溺,如今真要计较起来,不免得更加心虚了些,毕竟叶家所谓的“命格”之说的重点在于只要有形式上的婚约即可,而叶临风实在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婚姻来如此伺候自己。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就是自己一直用以威胁对方的毒药,毕竟世界上还没有不怕死的人,月无邪的脑袋在飞快的转动了,那么就一定是这个原因了。 “就算不是利用,那也是因为你中了我的赤炎之毒,若不是解药在我手中,你又怎么会对我如此殷勤倍加?” 月无邪说完暗自得意,赞叹自己的头脑转变之快。 “你……就真的是这么想的?” 叶临风只觉得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正处于崩断的边缘。 叶临风快要被这个表面聪明实则蠢毙了的白痴家伙气死了,难道这么多天过去,他就感觉不到自己的真心实意吗?难道自己对他的关怀备至和疼爱宠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假装出来的吗?难道自己的家人敞开心扉的将他当做叶家的一份子还不够表明他的真诚吗? 月无邪见叶临风面无表情,一向云淡风轻的神情此时也凝重起来,便想到此人怕是动了真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月公子是从来不晓得怕字怎么写的人,所以他当即便不怕死的点了点头。 “啪……” 叶临风只觉得脑中轻微的一响,好像某根崩到极至的弦真的断了…… “是吗?既然你这么固执的认为我对你好是有目的,那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再用以往的方式来慢慢证明我对你的爱了。” 叶临风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却不似平时那样温柔淡然,而是狡黠里藏着一丝邪气,这份表情倒是和月无邪平时外露的神情有三分相像。 “你想做什么?” 月无邪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已经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做些我一直都想做的事,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明白我内心的想法。” 叶临风笑得越发开心起来,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狐狸发现了兔子般。 ----------------------------------------------------------------------------------------------- 请叫俺吊车尾的欢少…… 每天惯例的求橄榄枝,另外……………………俺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书评了……乃们就忍心看到被大雨浇到都还坚持码字却因为看不到留言而伤心欲绝的俺吗………… ☆、二十六 一点小教训 “喂,你做什么?” 月无邪突然惊讶的问道。 “脱衣服。” 叶临风简短而铿锵有力的回道,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那你凭什么脱老子的衣服!” 月无邪愤怒的抗议。 “呵,这哪里是你的衣服?难道不是我花钱请人做的?” 叶临风边说边抽去了月公子的腰带,又扒去了他的长衫,接着便将禄山之爪伸向了那已经有些松散的里衣。 “这不是你送我的吗?那就是我的!住手!快点给老子住手!” 月无邪见叶临风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无礼,不由得惊慌起来。 “哦?我为什么要送你衣服呢?哪里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呢,现在我要将这些东西收回了……” 叶临风邪邪的笑着,然后动作迅速的扒开了月公子的里衣,并将它整件剥了下来,随后便又将去扯他的亵裤。 月无邪见状终于按奈不住,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 “既然你不承认我对你的好,那么我就将这一切都收回好了,顺便……我们也清算一下我这些日子该获得的酬劳吧。” 叶临风忽地转身抓住了月无邪有伤的那条腿,用他刚解下来的腰带三下两下绑好系在了床脚上,又趁他踢腿的功夫将亵裤一拽而下,挂在了被绑住的那条腿上。 “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 月无邪转眼的功夫,便被扒了个精光,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怒视着叶临风。 “干你……” 叶临风说完淡然一笑,又恢复了他一贯温柔儒雅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下流无耻的话并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月无邪瞬间被这两个字给惊到了,他瞪着俯首在自己上方的那个貌似谦谦君子的叶临风,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这是我该得的酬劳。” 叶临风说完,低下头,轻柔的吻住了月无邪的唇。 “唔!……” 月无邪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叫被闷在了喉咙里。 叶临风身高体型都比月无邪刚好大了一号,此时正凭借这个优势,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压制在身下。月无邪被叶临风压死死的完全没有翻身和扭动的余地,而他的下巴又被对方的捏在手中,完全无法躲闭这个缠绵而又凶猛的吻。 “不要急,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好不容易一吻完毕,叶临风抬起头来,一双犹如浓墨点染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月无邪。 “呼,呼……” 月无邪拼命的吸着气,他本来白皙的脸庞此时憋得通红,差点以为自己刚才会被闷死在床上。 叶临风一手扣着月无邪的双腕,将它们高举在头顶,另一手则在月无邪的腰间来回摸索着,手指像拨弄琴弦似的抚摸着那光滑的皮肤,不时重重的掐上一把。 “啊!……” 月无邪一声惊叫,心里面蹭蹭蹭的怒火直蹿,这个混蛋!把自己剥光了肆意调戏不说,还敢掐自己腰上的软肉!那里可是最怕疼也最怕痒的敏感地带啊…… 而叶临风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温柔的一笑,然后在月无邪的怒视下,低下头,嘴唇贴着他的平坦白皙的胸膛一路向下吻去,直到那敏感的腰间,不时的将那光滑细嫩的皮肉含到嘴里用力吮吸,轻轻的用牙齿啃噬着。 “混蛋……不准,咬我……啊,痛……” 月无邪浑身猛得一震,他弓起腰,难耐的扭动起来。 “无邪,我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叶临风抬起头来,温柔而多情的看向月无邪,认真而郑重的告白。 “混蛋……谁希罕你的喜欢,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杀了你!” 月无邪又羞又怒,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哪怕是言语上的羞辱都没有人敢造次过,何况是像现在这样赤/裸而真实的被人压在身下。 “你想杀我?”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眼神中有一点受伤和愤怒。 “混蛋,你竟然敢这样羞辱于我,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月无邪气得红了眼睛,愤怒的叫道。 “好吧,既然注定要死,那不如就让我得偿所愿吧,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 叶临风说罢便微微一笑,然后再次低下了头,吻住月无邪的唇。 唇齿相接,辗转缠绵,月无邪只觉得自己快要沦陷在这份柔情蜜意中去了,他心中大叫不好,不甘心就这样被叶临风得逞,于是张口便要向正在自己口中扫荡的灵舌咬去。 叶临风却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掐住了月无邪的下颌,让他保持着张口的动作而不能闭合,然后继续着这个缠绵而火辣的吻。 月无邪这回可是有苦叫不出了,他只得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激吻中银亮的口涎顺着唇角缓缓流下,甚至打湿了他的脖颈。月无邪反抗不得,干脆闭上了眼睛,专心的享受起这个霸道而强制性十足的吻来,因为沉浸其中,而不知道叶临风在什么时候松了手。 月无邪正沉浸在快/感中,却突然感觉到手腕一紧,他立刻睁开了双眼,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绑了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 月无邪这一回是真的怒火攻心了,他此生最恨的就是被强迫和没有自由,如今这两件事,倒是都被叶临风做全了。 “做爱做的事喽,不过我怕月公子你中途嫌相公我做得不够卖力,一气之下再起杀心可怎么办。” 叶临风一脸无辜的说道:“所以,就干脆将它们绑起来喽,这样也好,妨止你乱动再碰到了伤口。” 月无邪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却不能把面前这人给怎么样,只好恶狠狠的瞪着他,用眼刀来凌迟叶临风。 叶临风倒是毫不在意,依旧动作温柔的亲吻着月无邪的脸,脖颈,胸口,小腹,腰侧……这样依次而下,便来到那茂盛的草丛处。 “无邪,看着我,你要知道,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做过,只除了你,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甘之如怡。” 说罢,叶临风便低下头去,一口含住了那瑟缩成一团的软肉。 “啊……放,放开,唔……” 月无邪身体顿时崩直了,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涛涛情/欲下,几乎忘了身在何方。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情/欲的攻击,月无邪也不例外,所以当他彻底释放的那一刻时,全身都脱了力似的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双水漾的桃花眼里全是未散去的欲/望,脸颊红潮未消,嘴唇红唇水润,微微的一张一合,毫无意识的在发着无言的邀请。 “无邪……无邪……无邪……” 叶临风贴着月无邪的耳边喃喃叫道,趁对方意乱情迷的时候,将沾着药膏的手指侵入了对方体内。 “唔…………” 月无邪发出小兽受伤时一般的呜咽,既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了想反抗的意识。 “忍一下,马上就好。” 叶临风温柔的说道,手上却毫不停歇的加快速度,扩张着这属于自己的领地。 等到对方那里已经完全能承受自己的三根手指后,叶临风终于按奈不住,托起月无邪唯一还自由的长腿架在肩膀上,腰部用力,缓缓的挺入。 “嗯!好痛,混蛋!” 不同于之前的陌生疼痛感和饱涨感,让月无邪再次恐慌起来,他强撑着精神叫骂着。 “乖,乖,马上就好,不痛不痛了……” 叶临风一边极力安抚着,一面却更加用力的挺进,直到连根没入。 经此一难,月无邪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被强行进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庞然大物,那又胀又麻又痛的感觉几乎快将他逼疯,却又完完全全的不敢动弹半分,只得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叶临风。 那平时轻轻一眨便桃花满天飞的眸子,如今却是水雾缭绕,睫毛上沾着小小的泪珠,竟然是刚才疼痛之下冒出来的,那样楚楚可怜的神情瞬间重重的撞击了叶临风的心脏,让他怦然心动,满心满眼想的看的都是眼前这人,拥抱住他,就好像拥住了一切一般。 “喂……要动,就快动,不要停在这里……” 月无邪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月公子都开口了,那叶临风还有什么好推辞的?他双手搂抱住对方的腰,就着联接的姿势开始了激烈的动作。 月光照进室内,留下一地银霜,月无邪手腕上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松散,他浑然不觉得挥动的双手,不小心扯掉了床边的幔帐,轻纱锦帐倾泻而下,挡住了床上的春光无限,只能瞧得到一只玉白的手伸出幔帐紧紧握成拳又松开,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而随后,幔帐内却又伸出了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来,动作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之前那只玉手扯回了床上。 -------------------------------------------------------------------------------------------------------- 嗯~~就这样吧~~和谐什么的太可怕了,所以咱直接拉灯盖被吧。再说太激烈什么的也不适合身为儒商的叶少爷~~ 嗯~~虽然依旧是吊车尾,但是能保持住也不错啦,当然能前进一名就更好啦,话说11号马上就要到了,同志们,枝枝马上就要发到手了,记得要投给某欢哟~一定要记得哟~ ☆、二十七 达成协议 这一夜对月无邪来讲,简直就是甜蜜的酷刑,虽然过程中也有真正的享受到,但是毕竟是被迫承受一切,这让他心里面十分的怄火和憋屈。 因为昨夜劳累过度,所以今天早已日上三竿月公子还没有醒过来,叶临风支着胳膊侧卧在床边,深情的看着月无邪的睡颜,满心欢喜却又有些惆怅。 昨晚虽然是他临时起意,总归是一时冲动了,但是却并没有一丝后悔,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再早些下手吃掉这可口的美味儿。只不过,依月公子的脾气秉性,这善后的安抚工作怕是不怎么好做啊…… 还在沉睡中的月无邪不知梦到了什么,原本平静的表情慢慢的纠结起来,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好像十分痛苦的模样。 叶临风急忙伸手轻拍他的胸口,小声的说道:“无邪,醒来,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月无邪小声的“啊”了一声,猛得睁开了双眼,他茫然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在看到叶临风的脸庞时,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又闭上了眼睛。 随后……月公子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这回他眼神清明,已是十分清醒了。 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满的都是怒火,月无邪瞪着叶临风,咬着牙说道:“叶-临-风--” 叶临风急忙应道:“无邪,我在。” 十分殷勤外加关怀备至的模样,只是叶临风此时就算做出再真致的表情来,看在月无邪眼中都是十恶不赦的奸商嘴脸,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叶临风的笑容一僵,有些无奈的叫道:“无邪……” “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 月无邪愤怒的叫道,准备一跃而起,将面前这人瞬间击杀,除之而后快。 然而……事实却是,月无邪刚一转动身子,就痛得呻/吟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似的不听使唤,而肌肉则是又酸又痛,完全用不上力,连翻个身都痛苦无比,更不用说那隐秘之处可耻的胀痛了…… 总之,除去没有武功内力和身有重伤的原因,单凭月公子这饱受催残的身体,别说杀人,恐怖连自理都难了。 月无邪身体动不了,心里面就更是火大,不断的用眼刀切割着叶临风。 “月公子你不要这么狠心嘛,昨天还是你情我愿的,你今天怎么可以就不认帐了呢,昨晚……人家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得负责到底才行啊,既然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日后应该相亲相爱,可是你竟然还喊打喊杀,简直是伤透了奴家的心啊……嘤嘤嘤嘤…………” 叶临风则好像看不到月无邪这尴尬难堪的一面似的,硬是将头拱到他的胸前好一通“哭诉”,直把月无邪气得哑口无言,躲不开也闪不掉,硬是承受着这样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胸前“嘤嘤嘤”的假哭,心里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拍飞这人。 “滚开……压死我了……” 月无邪艰难的说道。 叶临风闻言急忙支起了身子,不再压着月无邪,但是却依然把头抵在人家的胸前的“嘤嘤”个不停。 “闭嘴!” 月无邪终于忍无可忍,愤怒的大声说道:“姓叶的,无耻也要有个程度吧!” 哪里会有这种人?明明是他把别人给吃干抹净了,结果却厚颜无耻的叫别人为他负责?明明就应该是他自己负责才对……呸,不对,我才不用他负责!月无邪黑着一张脸,自己竟然险些被自己给绕了进去。 “如果有程度的话,你就更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叶临风突然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 因为知道你的不情愿,所以才会用各种无赖的手段来绊住你,缠住你,压住你……但是,我若不是一片真心,又何苦费这个心和力来挽留你?若不是一腔痴情,又怎么会从不计较身份地位的伺候你,对你的一切大事小情都亲历亲为?若不是想和你长厢斯守,又怎么会听从家人的无稽之谈,和身为男人的你成亲? 月无邪张了张唇,无言以对。 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叶家少爷,玉树临风,为人儒雅,乐善好施,不论平头百姓还是江湖人士,往往都会称赞一句“人中之龙”,而在月无邪的眼中,叶临风已然快达致“无敌”的境界了。 “无邪,无邪,无邪……” 叶临风喃喃的叫道,语气深情而又无奈,仿佛还轻轻叹了气。 俯身将人拥在怀中,让两个人赤/裸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清晰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身体的热度在相互传递着,让两具年轻的身体分不清彼此。 叶临风贴在月无邪的耳边小声问道:“听到了没?” 月无邪被他煽情的动作和语气感染到有些不能自己,听话此话后不由得楞了一楞后才问道:“听什么?” “我的真心啊,你听……” 叶临风将月无邪的头按到自己胸前,又将他的手也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从对方强健的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十分的有力,震憾着月无邪的耳膜,而那肌肤上的热度则好像灼伤了他的脸颊,害得他脸上一点点的升温,直到比对方的皮肤还要烫上几分。月无邪想要逃离,后颈却被叶临风按住不能动弹,情急之下,按在对方胸口上的手指便下意识的收紧…… 叶临风一声痛呼,看着自己胸前的几道血印苦笑着说道:“月公子好大的力气……小心别折了指甲。” 月无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叶临风的胸口上抓出了五道淋漓的血痕,这类似女人的做法让他脸上一热,而对方的调笑则又让他红了脸,心里面有了一丝小愧疚,态度便软化了些,但还是嘴硬的说道:“谁让你按着我的头啦?我只是给你点小教训而已,教你以后别总……” 话还没说完,却见叶临风又靠了过来,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虽然看起来温柔无比,可是月无邪却知道这温柔儒雅的表面下具有多么大的危险性,他急忙向后一躲,问道:“你干吗?” 叶临风又向前贴近了一些,笑着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听到我的真心了吗?” 月无邪被他盯得心中有些发虚,目光便躲闪了一下,词不达调的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样啊……” 叶临风好像很为难似的说道:“那看来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让你真正听清我的心了,月公子就勉为其难的再给在下一点时间吧,让我来证明……你遇上我,绝对是上天安排的最美好的一件事。” 月无邪瞪大眼睛,盯了叶临风好一会儿,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戏谑若是玩笑的成分来,可是他看到的却只是满满的认真和自信,还有一丝小心翼翼。想到这些时日叶临风对自己的好,他又不是木头人,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只不过是不断的给自己找借口,不想掉到对方的温柔陷井里去,可是现在看来,他想逃离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月无邪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垂下眸子,小声的说道:“我有什么好的?除了一身皮相之外不过也就是个男人。” 从叶临风这个角度看下去,对方微眯着的眼睛转动间便是流光溢彩般炫目,长长的睫毛轻颤简直勾人心魄。想到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若是能完完全全的只属于自己,那真是上天送的福分,不枉月老短短二十几年间费力拆散了他几十桩的姻缘,不是不肯照顾他这可怜人,而是给他准备了最好的,最适合的,最值得他一生相守的人。 “可是,世界上叫做月无邪,又能深得我心的男人,也不过只有你一个。” 叶临风捧起月无邪的脸,认真的说道。 “叶临风,爱上我,哦不……只是跟我搅在一起,你早晚会后悔的。” 月无邪突然露出往日惯用的神情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叶临风。 “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现在错过了,那我可真的会悔恨终生……为了不让一个大好青年后半生在悔恨痛苦中度过,月公子你就牺牲些,挽救一下在下吧。” 叶临风也恢复了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来。 “小爷我可没有那么好心的,姓叶的,若想换得我的真心,可非易事,你若是有恒心有勇气有魄力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月无邪微微一勾唇,露出个美丽而又邪气的笑容来,既然无处可躲,那便正面迎敌吧。 ------------------------------------------------------------------------------------------------------------- 求枝枝啊求枝枝,求11号橄榄枝~~~~~~~~ ☆、二十八 一些琐事(一) 叶临风注视了月无邪良久,然后开怀大笑,他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让两人的手掌十指紧扣,然后举起到月无邪的面前,骄傲而自信的说道:“给我拉你手的机会,我会让你此生都舍不得松开手。” 月无邪冷哼一声,抽回手,愤愤的说道:“别以为你花言巧语就能让小爷忘了昨天的事……” 叶临风闻言,表情羞涩的说道:“昨夜……的确是让我们终生难忘……” 月无邪:“…………” 叶临风:“其实还可以这样这样和这样,可惜你昏过去了,不然都可以尝试一下。” “老子杀了你!杀了你个色魔!淫棍!混蛋!!!” 叶家少爷的闺房内,锦帐中,月美人再一次发了飙。 许久过后,院中的下人只看到叶临风长身玉立,一脸笑容如沐春风般亲自端着洗脸水回了卧房。而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其实是掐出来的)和齿痕(这个是真的是咬的……)则是晃瞎了许多双狗眼,让叶府的小厮们生生多了好几天的谈资。 月无邪一连在房间内躺了三天,足不出户,终于引来了叶家其他人的注意,先是叶家的三位夫人结伴前来问候,然后是那一群青衫红裙的妹妹们,月无邪就这样无助的陷进了脂粉阵中。 “无邪,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郎中来?” 二夫人不动声色的瞄着月无邪颈边的红痕。 “姐姐啊,有妹妹在哪里还用得着叫郎中,无邪啊,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记得和三娘说哟……” 三夫人说完后眼睛不住的向月无邪领口深处望去…… “无邪啊,这大热的天你捂这么多不会难受吗?” 四夫人说完,便伸手去拉月无邪盖在身上的被子。 “我不热,我怕冷,呃,不不是的,我也没生病,谢谢姨娘们关心。” 月无邪手忙脚乱的抵挡着这些龚向自己的七手八脚,拼命的把这一群不怀好意的三姑六婆隔离在自己三尺以外。 刚应付完这几位,却一转头,便瞧见叶家的六位千金一齐凑过来,以请安探病之名行窥探揩油之实。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月无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些个女人逼得走投无路,小媳妇儿似的缩在床角上,紧紧的拽着被子不肯松手。心里不断的暗暗咒骂,若是自己此刻恢复了武功,一定一手一个将这些女人全丢出去!凭什么男人就不应该和女人动手?女人从来就不是弱者…… 当叶临风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家的姨娘和妹妹们如狼似虎般,将小白兔似的楚楚可怜的月无邪逼在了床角处,他无奈的抚了抚额,低声说道:“二娘三娘四娘,妹妹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们只是来瞧瞧无邪,怎么有日子不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他是生了什么病呢……哦呵呵呵……” 一群女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的邪恶不言而喻,然后便笑着离开了。 看着她们真的一个不剩的全出了门,月无邪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便看到门口钻进半个身子来。 头梳双髻,身穿红衣,正是叶家最小的七小姐。而此时,年幼的七小姐正一本正经的对自家大哥说道:“刚才姐姐们说,你不要太过分了,否则无邪哥哥会承受不住的!” 门外一阵嘘声,数双纤手伸过来拉走了一脸意正严词的七小姐。而叶临风则是尴尬的看着月无邪,最终忍不住轻笑出来声来。 “叶-临-风--” 月无邪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了,咱们仇结大了,老子要和你新帐旧帐一起算! --------------------------------------------------------------------------------------------- 明天就11号了哟……发橄榄枝的日子到了,内个,同志们请都看下自己手中有多少橄榄枝吧,(某欢捂脸羞涩中……)无论有多久,就都送给俺吧……呀咩,一定要给俺哟…… ☆、二十九 一些琐事(二) 月无邪冷下了一张俊脸,拿着眼斜着叶临风,摆明了他此刻心情不好。 叶临风陪着笑脸,凑上前来,刚想挤上床去,却见月公子手臂一伸,将他推了下来。叶临风无奈,只好面带讨好的问道:“月公子,肩膀酸不酸?腿痛不痛?用不用我上床来帮你捏一捏,揉一揉?” 人在生气的时候,心眼就会特别的小,容易把别人的话给误解成其他的意思,而月公子的心思一向不怎么宽广,这会儿就认为叶临风指的是他这两天腰酸腿痛不敢下床的事儿来,而这个情况的起因就是…… 月无邪瞬间就红了脸,接着便挑起眉,瞪大眼,冲着叶临风没好气儿的说道:“这床太小了些,叶少爷你总和我挤在一起,难免得会睡不安稳落下个腰酸腿痛什么的,不如今天开始就请少爷你自行找地方安歇吧。” 叶临风闻言立刻有些慌了,这无缘无故的月公子竟然想分床睡,莫不是嫌他伺候的不够用力?想到此处,叶临风便急忙说道:“无邪你要是嫌床小,我立刻便差人换张大的来。”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不用不用,这床我睡习惯了,无需换,只要要麻烦叶少爷你……” 叶临风知道他是无故耍赖,无奈的叹道:“这床你都睡习惯了,我这人你还没睡习惯吗?” “…………” 月无邪默默咬牙,此时他的脖子也变得和脸蛋一个颜色了。 叶临风却又得寸进尺的说道:“我这些日子倒是忙了些,夜里也回来的晚些,莫不是冷落了你所以……” 月无邪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扑扑”直跳,若是平常之时早就抬手一掌拍飞了面前这人,再两脚拆了这破房子来出气,可是此时却只能无奈的坐在床上忍受着这一切,他不由得又开始磨牙,恨不得把叶临风给塞嘴里嚼了泄火。 叶临风见月无邪头上快冒出青烟来,知道他是又动了真火,急忙收敛了笑容坐到床边柔声安抚道:“无邪莫气,气急了我又该心疼了……” 月无邪“唰”的一道眼刀劈过来,叶临风急忙改口说道:“你想要什么若者想说什么只管开口便是。” 月无邪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他仿佛若不经心似的问道:“你会武功?” 叶临风便老老实实的回道:“只是略会一点拳脚功夫而已。” 月无邪想到自己之前被这人压制时的情况,不由得嘴角开始抽搐,如果只是略通一点拳脚怎么会轻易的就能制住自己,虽然此时是没有内力无法施武功,但凭他的身手若是能被粗通拳脚的人制服,那无邪公子以后就可以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过我?” 如果叶临风敢说是为了关键时候突发奇招的对付月公子,那月无邪绝对会立刻杀人泄愤的。 叶临风低着头,小声的辩解道:“你又没有问过我。” 月无邪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没有问过,关键是谁会想到一个商人出身的儒雅贵公子会懂武功?自己这倒是吃了暗亏了,心中不爽已极,月无邪便冷哼了一声。 叶临风见他还是不痛快,便急忙解释道:“我们叶家毕竟还是有点家产,难免会惹人眼红,家中长辈怕小孩子们容易成为歹人下手的目标,因此叶家所有的孩子从小都会有武师教些防身招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能对付些山匪流寇,跟江湖高手们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月无邪了解了事前的原委,虽然还未释怀,但是看在叶临风态度恭顺的分上倒也不想再多做计较,只是饶有兴趣的歪着头打量着叶临风,睫毛轻颤,眼珠转动,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 ---------------------------------------------------------------------------------------------- 瞬间掉出了前十名,某欢压力好大~~~。。。><。。。 继续求橄榄枝,求收藏,求留言,如果以上都给力的话,也许某欢也应该向某些朋友看齐,学习一下双更或者日更三千什么的…… ☆、三十 一些琐事(三) 叶临风见状后无奈的说道:“月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满就一气儿发作出来吧,不要再折腾在下了。” 月无邪眨了眨眼睛,不屑的说道:“你当小爷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么。” 叶临风苦笑,月公子决不是小肚鸡肠,他只是瑕疵必报外加爱记仇坏主意多下手又狠些而已…… 幸好月无邪也没有再为难些什么,只是打着哈欠躺下了,一副睡不饱的懒猫样,直看得叶临风心里痒痒的,就想立刻扑上去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的摸一摸,揉一揉,再顺顺毛。 好在叶少爷的自控能力还不错,月无邪这人,表面上就不是无害的类型,内里更是能毒死人,不小心哄着伺候着看他老人家的脸色行事,是别想讨到一点甜头的。而叶临风要的不是露水情缘,他想要的是长厢厮守一生不离,若想达到这个目标更是得要小心翼翼的,走一步一计划的将人圈在家中不外放,还得让他心甘情愿才行,让他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不然依月无邪软硬不吃的脾气弄不好就两败俱伤了。 叶临风伺候着月公子睡下后,便去书房处理今天未完的帐目。而他刚走出房门后,床上的月无邪便睁开了眼睛。 一双如水的桃花眼里神采熠熠,没有一丝睡意。 月无邪回想起之前自己被姓叶的吃干抹净的那天,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自己也有享受到……虽然过程中也是很舒服……呃,打住,月公子为自己的心猿意马红了一下脸。 但是他月无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叶临风就是平时对自己再好也弥补不了他心里因此而受到的创伤,这并不单是因为一夜风流过后的伤痛,也不是是因为什么后/庭贞操不保的事实……最主要是咱们骄傲自负的月公子没办法认同自己被压这个情况,就算要和男人发生这种关系,怎么看也应该是自己在上面吧? 不过就是因为受伤外加武功受制的关系,所以才导致自己处于弱势,这口气叫月无邪怎么咽得下?所以,对于一向有仇必报的月公子来说,要想扳回一局的做法也很容易,那就是……一定要压回来一次! 没错,让那个笑得跟狐狸似的叶临风也体会一下被贯穿的感觉吧……看他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还会不会再露出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还是不是一贯从容不迫的模样,会不会也流着眼泪讨饶…… 月无邪揪着床单邪恶的笑了,然后在满足的笑容中安心的睡了。 而书房中的叶临风则是不由身主的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服后喃喃的道:“今夜的风,倒是凉得很呐……” ----------------------------------------------------------------------------------------------- 嗯~~反攻这种事,到应不应该呢……求解,求留言,求评论~~~~~求橄榄枝,求收藏 ☆、三十一 反攻计划(一) 叶临风忙到很晚才回来卧室,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月无邪,小心的将那人拥在怀里,叶临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一夜好梦。 早上,叶临风总是在固定时候醒来,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看到月无邪毫无防备的睡颜,可是他睁开眼后,便发现那个一向贪睡的小懒猫正含笑望着自己。 “无邪,你起的好早。” 叶临风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刚醒还来不及洗漱的原因,他现在倒是很想将月无邪勾过来吻一下。 “不早不早……晚起的猫儿可是抢不到肉吃啊……” 月无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形。 叶临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都使不上力,心中一惊,再一仔细看去,登时哭笑不得。 “无邪,你绑着我做什么?” 叶临风无奈的苦笑着。 “呵呵呵~~~当然是方便我强/奸你啊!” 月无邪开心的笑着,得意的捏了捏叶临风的脸,故作下流的说道:“小美人儿,要是待会儿不想受苦的话,现在就给爷笑一个。” “爷你可轻着些,小女子还是处子之身……” 叶临风十分配合的羞涩一笑。 月无邪:“…………” 叶临风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处境,心里不由得一沉……月公子这是早有打算的吧,特意早起就是为了在自己醒来之前将自己的手脚全绑在床头上吗?被充作绳子的是他们两人的腰带,他轻微的动了动,四肢果然被绑的够紧,但是并不会勒得肉痛,同时也完全挣脱不开。 “哼,不用再白费力气了,别以为你懂些功夫便能挣得开小爷我打的结儿,我可告诉你,你越挣扎这扣便越紧,万一血脉不通手脚废掉了可不要怪我。” 月无邪得意的说着。 “万一手脚废掉了,可就要麻烦月公子养我一辈子了。” 叶临风毫不在意的笑道,同时也放弃了挣扎,看月公子这样成竹在胸洋洋得意的样子,他倒是不想惹得对方不痛快了。 月无邪做出十分粗暴的样子,一把揪住叶临风胸前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哼,今天就让小爷好好疼爱你一番吧。” 叶临风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望月公子疼爱过后能给我正个名分。” 对于叶临风一直打趣的话,月无邪干脆直接当作没听到,他双手抓着叶临风的衣襟向两边用力一扯,便将那单薄的一层里衣撕开,露出对方那精壮的胸膛来。 月无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叶临风,上一次的过程太过仓促,他倒是没有仔细看清叶临风的身材,如今看来,这人脱了衣服和穿着衣服时看起来倒是截然不同。平坦的胸部肌肉微微隆起,稍微有一些小张扬又不会过于夸张,而手臂上也是肌理分明,白皙的皮肤下就隐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腰肢劲瘦,小腹结实到隐约可以看出腹肌的程度。 月无邪用手指戳着叶临风的胸膛,眼中冒出妒火来,这人明明表面上文弱书生一样,怎么会有这种快要超越自己的好身材?实在是惹人嫉妒的很啊。 --------------------------------------------------------------------------------------------- 嗯,今天太晚了,明天继续………………话说,反攻计划什么的,到底会不会成功呢,会不会呢…… 有橄榄枝的孩纸们别忘了投给我哟……没枝的,就收藏留言支持一下吧~~-3-~~~-0- ☆、三十二 反攻计划(二) 月公子实际上真是个相当小心眼的人,他扒了叶临风的衣服之后,又十分邪恶的脱了对方的裤子,让叶少爷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然后盯着人家的那个部位十分不屑的冷笑。 “也不过如此嘛……” 月无邪盯着那软绵绵的一坨发表意见。 “…………” 叶临风无语,作为一个男人来讲,没有人能受得了这种鄙视的目光,就算叶临风再大度,也不免有些不爽的反驳道:“只是如此就可以让月公子你哭着求饶了……” 一句话,刺中了月无邪心中的痛处,那天夜里的情景是他最不愿回想起来的,他做为一个男人还从来没有那样丢脸的向人示弱过。月无邪咬着牙,笑得阴森森,恶狠狠的说道:“信不信我让它再也得意不起来?” 叶临风立刻闭了嘴,惹怒了的小猫发起狂来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当他盯上了你的弱处的时候。 月无邪满意的看着对方受到恐吓后老实的样子,久违的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眯着眼睛,曼妙的桃花目形成一道上挑的孤度,魅惑而诱人。叶临风被月无邪这样风情无限的眼神扫过全身,便好像那目光实质化了一般,柔柔而又挑逗的抚过他的肌肤,酥酥麻麻的快/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 而叶临风的分/身就这样慢慢的昂/扬/挺/立了起来,月无邪的目光也由一开始的不屑到惊讶再到震惊……这么大一条那天晚上是怎样塞进自己体内的? 月公子的脸色越来越黑,目光越来越阴森,他瞪着叶临风的眼神活像要将人家那里咬下来一般……咳咳…… 叶临风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急忙试图转移月无邪的注意力,轻咳了一声后说道:“月公子,你就是想像这样用眼睛来强/奸在下么……” “闭嘴!” 月无邪大喝一声,接着便毫不客气的向叶临风身上一扑,重重的压了上去。 被突如其来的身躯砸得闷哼一声,叶临风无奈的苦笑着说道:“月公子你可要怜惜一些……” 叶临风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月无邪凶狠的一瞪,接着便被堵住了嘴,温软湿润的嘴唇让叶临风丝毫没有身为被害者的自觉,十分主动又配合的含住对方的唇,极力的辗转吮吸,并试图用舌头撬开月无邪紧闭的牙关。 月无邪发现叶临风竟然敢抢夺主动权,心中勃然大怒,伸手便在他胸前的茱萸上狠狠掐了一把。 叶临风痛呼一声,然后便相识的张开嘴老实的任月无邪临幸了,而对方不紧不慢的动作惹得他十分难耐,欲火中烧。 月无邪正俯身在叶临风身上努力的亲吻亲吻再亲吻……正盘算着是不是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却突然听到门外似乎有脚步声靠近…… “笃笃……” “咳咳……” 随着敲门声一同响起的是叶家老爷叶展堂的咳嗽声。 床上的两人同时身体一僵,然后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人的额头上同时流下一滴冷汗。 “笃笃……” 叶老爷又敲了敲门。 叶临风一脸坏笑,无声的做着口型:还要不要继续? 月无邪嘴角一阵抽搐,狠狠的瞪了叶临风一眼,意思是:你不要脸小爷我还要脸呢! 叶临风于是晃了晃手臂,提示道:那还不把我解开? 于是床上一阵兵荒马乱,月无邪用力扯着绑住叶临风手脚的腰带,泄愤似的撕扯着,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而叶临风却是不慌不忙的欣赏着月无邪手忙脚乱的模样,心里不住感激自家老爹来得真是及时。突然被对方粗暴的动作弄痛了手,便悠哉的说道:“月公子,你可温柔些……” 而叶展堂刚要抬起手来准备再敲一下门时,却听到屋内一阵响动,床板的吱嘎声中还掺杂着衣物摩擦的声音,于是突然一下灵光一闪,叶老爹顿悟了,感情他竟然打扰了人家年轻人的好事儿…… “哼,都日晒三竿了还贪欢不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叶展堂老脸一红,碎碎念着一溜烟的走了。 卧室里床上的两人立时松了一口气,相互的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差点纷纷笑场。叶临风打趣的说道:“月公子你选的好时候儿啊,差点被人捉奸在床了。” 月无邪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头一转,冷哼着说道:“谁让死老头这么不会挑时候的,大清早的跑来人家门口堵被窝么!” 叶临风忍着笑,一手揽过月无邪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暧昧的放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抚摸,诱惑致极的说道:“现在没人打拢了,不如我们就继续吧……” 月无邪有些动心,毕竟他也是正常键全的男人,太长时间不做也是需要发/泄的,他转头面向叶临风,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目光中欲/望正浓。 叶临风于是便放心的开始动作了,一手伸进月无邪的衣裳里,火热的掌心熨帖着略为冰冷的皮肤,而另一手则是毫不客气的握住了他正待勃发的欲/望之源。 “唔……别……” 月无邪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之声,而对方的动作却让他倒吸了一口气,费力压仰住强烈的快/感,月公子愤怒的说道:“不是我来上你吗?” 叶临风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住的撩拨着月无邪的身体,一边笑着说道:“无邪,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 月无邪怒道:“我要……啊,我要来!你给我躺下!” 叶临风加快着手上的动作,由抱着的姿势改为俯身将月无邪压在床上,他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亲,然后扯了扯还绑在床头上的腰带,意味深长的说道:“月公子,你还是配合些罢,不然……你亲自准备的这些东西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啊。” “…………” 月无邪傻眼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月公子活了二十四年,如今可是真正领略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愤怒的盯着绕在自己腕上的丝绸,柔滑细腻的触感提醒自己正被绑缚着的事实,他用力的挣了两下,惊讶的发现手腕上的束缚似乎收紧了一些。 “月公子动作还是小心些罢,不然可是会越挣越紧的哟……” 叶临风笑眯/眯的说道。 “怎么会……” 月无邪不敢置信的又挣了两下,果然手腕上绑缚着的丝绸又更紧了一些。 “刚刚学的,多谢月公子不吝赐教。” 叶临风十分温柔的说道,然后动作也十分温柔的剥光了月无邪的衣服。 事到如今,月无邪知道自己这一回又栽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松开我,我配合你便是!” “这样啊……” 叶临风考略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不好,还是绑着更放心些。” 月无邪:“…………” 不好你还考虑个屁啊?月无邪认命的往床上一躺,四肢放松不再乱挣扎。而叶临风俯身亲吻他的脖颈和胸膛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样销魂的滋味,那样灭顶的快/感,都让他期待不已。 情/欲这码事,只要是尝过一次便会食髓知味,男人的身体向来是最诚实的,有了感觉便隐藏不住,是以叶临风清楚的知晓月无邪此时已经动了情,他卖力的挑逗着这具敏感的身体,看着心爱的人浑身都染成了粉红色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恨不得就这样将他揉进自己的体内,再也不分开,而心里面则在叫嚣着,占有他,侵犯他,让他迷上自己的滋味,让他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欲/望漩涡里,让他再也没有办法逃离。 月无邪果然迷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将修长的腿缠在了叶临风劲瘦的腰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双臂勾住了对方的肩膀,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抬高臀/部迎合着对方的动作,他只感觉到自己一直在云上飘,直到到达顶峰后又如坠地狱般的快/感,久久不能自拔。 --------------------------------------------------------------------------------------------- 嗯……失败了……小月俺对不起乃…… 于是,期待反攻的亲们是不是也失望了……嘎嘎~~~~继续求橄榄枝,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 ☆、三十三 月公子很懊恼,月公子很羞涩,月公子在有生之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懊恼加羞涩过,哪怕是第一次被叶临风扑倒时,也不过是气愤多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将头埋在被子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无邪,你再这样闷下去真的会憋死的。” 叶临风一边无奈的说道,一边用手抚摸着月公子汗湿的脊背,手指轻轻按压着他腰部的肌肉。 月无邪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出息,想来不过就是被人给做了,你情我愿的实在没有伤感的理由,而且爽都爽过了就没必要再计较体位的问题了,至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令人懊恼的事情嘛……适当忽略一下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再往下一点,用点力按。” 想开了的月公子抬起头来,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懒洋洋的将叶少爷当小厮使唤。 明明月无邪是趴在床上低着头说话,可是偏偏有本来使出高高在上的气势,叶临风微微偏着脸,盯着月无邪的侧脸,十分宠溺的笑笑,手上小心的使着力气按揉着月无邪的后腰。 月无邪舒服的直想叹气,趴在床上不想起来,眯着眼睛小声哼哼着。 叶临风俯下身,趴到月无邪的耳边小声调笑着:“月公子,你再叫大声些嘛……” 月无邪身体一僵,脸上飞红一片,他“啪”的拍开叶临风的手然后翻身坐起,指着叶临风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姓叶的,你别得意……” 叶临风见他又炸了毛,也不等他将难听的话骂出口,便直接向前一扑将月无邪抱在怀里,耍赖似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得意,此生有你相伴,我还意欲何求呢。” 月无邪拼命的推开叶临风,气呼呼的瞪着叶临风,没好气儿的说道:“叶公子今天早上是用蜜糖漱的口么?” “无邪,莫气莫气,我去取药来帮你换,然后我们去用饭吧。” 叶临风晓得月公子这是又开始软硬不吃了,便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 月无邪对于自己的伤自然是十分上心,于是便不再追究什么,老实的等待叶临风取了药回来帮自己重新包扎上药,看着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看来要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些痊愈呢,到时候百日散功散的药力也应该消失了,自己就又恢复成那个神采飞扬高高在上的无邪公子了,月无邪开心的想着,然而一转头,却看到一脸认真的正在给自己包扎的叶临风。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停滞了一下似的,再过两月,也就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面前这个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吧? 月无邪本来飞扬的心情便有些低落,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但是直觉得感到了危险,叶临风对自己的影响似乎越来越大了,怎么会这样子? ------------------------------------------------------------------------------------------ 嗯……俺就这样子掉出了首页……唉,情何以堪…… ☆、三十四 纳妾? 由于错过了早膳时间,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个饭坏了的家伙干脆直接连午饭的份一起吃了个饱,伺候完月公子后,叶临风便准备去一下久违的断金阁,却在出门前被叶展堂给拦了下来。 “什么事啊爹?我正准备去……” 叶临风还未说完,便被叶展堂给打断。 “正事,大事,你先把别的事放一放,跟我来。” 叶展堂一脸严肃的说道,然后拉着叶临风向书房走去。 叶临风无奈之下只好一路跟到书房之中,却看到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也早就等在那里,心中不由得十分奇怪,到底是什么大事要惊动这许多人。 “临风,快过来过来。” 二夫人兴致勃勃的摊开手中的一卷画轴,将它平铺在书案上,冲叶临风招着手。 叶临风走过去仔细一看,只见那是一幅女子画像,画中之人素衣浅裳容颜雅致。而书案旁边还堆放了许多这样的画轴,粗略算去大概也有个二三十卷,心中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叶临风不由有些头疼。 “二娘,这是何意?” 叶临风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这是姑苏城中黄家三小姐,年方二八,温柔贤淑,你看如何?” 二夫人十分兴奋的问道。 “长相太过一般。” 叶临风淡淡的说道。 “那,看这个,杭州李家二姑娘,容貌过人号称杭州三美之首,你看如何?” 旁边的三夫人急忙挤过来,打开了另一幅画卷。 “气质太俗了。” 叶临风平静的说道。 “还是看这个吧,金陵王家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姿容秀美才艺双绝,你看如何?” 四夫人也捧着一卷画像挤了过来。 “身子太柔弱了。” 叶临风冷冷的评价道。 三位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物件儿,将旁边那几十卷画轴一股脑的全推到书案中间,异口同声的说道:“这里环肥燕瘦三十几个姑娘的画像,你慢慢挑来慢慢选,总有一款符合要求!” 叶临风十分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无奈的问道:“各位娘亲,你们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纳妾!” 三位夫人,再加上叶老爷,同时大声回道。 “我才娶妻不足百日,你们就想我纳妾?这也显得我叶临风太过于薄幸无情了吧。” 叶临风勾起嘴角,讥笑似的说道。 叶家家长们纷纷一怔,半响,二夫人小声的说道:“那,有适合的先订下来,过百日后再娶也行啊……” 其他人纷纷附合着:“是啊是啊!” 二夫人见叶临风不语,又再接再历的说道:“临风你和月公子成亲后他依旧平安无事,自是破了那克妻的命格,如今应该趁热打铁多纳几房妾室,为叶家开枝散叶,广添子孙嘛。” “原来我在叶家的作用不过就是为了留下子嗣……” 叶临风幽幽的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呃……临风,不是这样的……” 二夫人一时语塞,有些为难的看着其他人。 “临风啊,其实我们也是为了你考虑嘛,你一个大男人多几个偏房伺候也是好事,当然若是能多生儿女的话……” 三夫人一脸期待的说着。 “二娘,三娘,首先我并不想纳妾再娶,再说依无邪的性子怕是也容不得别人,我又何苦惹他气愤呢,难得有人能让我真心相待,我不想再徒增波折。” 叶临风一提起月无邪,便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临风!月公子就是跟你再合适,他也是一个男人,既不能和你长厢私守也不能为叶家生下子嗣,你怎么能,怎么能……” 二夫人一时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说完后又望向叶展堂,示意叶老爷也说几句话。 “临风,让你和月无邪成亲不过是为了更改命数,难道你竟然真的想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么?” 叶老爷瞪起眼睛同,因为气愤,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老爷,老爷,别动气,临风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三夫人急忙打圆场,拉过月无邪来到一边说道:“无邪,你先应了老爷,过后再说。” “是啊是啊,老爷和二姐为了给你选这些待嫁小姐不知费了多少心力,你别就这样伤了他们的心啊。” 四夫人也过来规劝道。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纳妾的,你们都歇歇吧,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给妹妹们选个好夫君,也一样为叶家开枝散叶。” 叶临风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叶老爷没想到叶临风的反应如此之大,竟然连商量的余地也不留的就拒绝了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人走后才气得又拍桌子又跺脚,大叫着“反了,反了!” 二夫人拢着手,一脸沉思,也不多言,只是不断的掐算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懊恼,竟不知在忙些什么。 三夫人四夫人则是一左一右的将叶展堂围在中间,一边劝他不要生气,一边为叶临风找借口说好话。 而叶临风离了书房后也没了兴趣再去打理生意,脚步一转便回了菊园。 月无邪正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门响后睁开眼睛,看到叶临风走了进来便奇怪的问道:“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叶临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走到床边弯腰一把抱住了月无邪,额头抵在对方的颈边蹭了又蹭。 月无邪一头黑线垂下,抖着嘴角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临风坐到床边,手却不肯松开,只是闷声说道:“爹和姨娘们想让我纳妾。” 叶临风说完,便想知道月无邪是什么反应,但是等了半天,却没发现月无邪表态,不由得懊恼的坐直了身子,郑重的问道:“娘子你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月无邪被他这一句“娘子”叫得火冒三仗,没好气儿的说道:“谁是你娘子?你是娶妻还是纳妾又关我什么事?” 叶临风心中顿时十分的不是滋味儿,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将月无邪放在了心头第一的位置上,处处为他着想,可对方却丝毫不领这份情,明显的没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这叫他怎么能不受伤难过? 叶临风心中一赌气,便笑着说道:“既然娘子你这样大度,那便好办,明日便安排人下聘提亲,咱们叶府又要办喜事了。” 月无邪皱起眉,神色有些微愠,他呆了半响,才冷冷的说道:“随便你娶哪个纳几个,只是别扰了我的清静,不然我定教你喜事办不成办丧事!” 月无邪这话说得狠毒又无理,叶临风听了却是心中一喜,他这回真心的笑了起来,拉着月无邪的手说道:“月公子你若是吃醋便只管直说,只要你说一句不准,我自然不会另娶他人,何苦这样喊打喊杀的多煞风景。” 月无邪脸上表情一窘,甩掉叶临风的手,忿忿的说道:“你爱娶就娶不关我事,我堂堂一界男儿大丈夫吃得哪门子醋?你再敢乱说惹怒我无邪公子,看老子怎么废掉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临风喜上眉稍,只管拿月无邪的威胁恐吓当情话听,美滋滋的凑上去在月公子的脸上亲了个带响儿的。 “啵儿”的一声,月无邪一楞,接着明白对方做了什么好事后,一张脸便由白变红又转青发黑,最后抬手一巴掌甩过去。 叶临风微微一避,月公子那一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劈啪做响。 月无邪气得大叫:“再敢把小爷当女人调戏试试看啊,看小爷不灭了你这叶府!让你把我当女人!让你把我当女人!” 说完又举手要打,叶临风急忙一把抓住了月无邪的手腕,压制了对方的动作后,他望着月公子的睛睛深情而又郑重的说道:“我的眼睛又不瞎,哪能把月公子看成女人?” 月无邪闻言停下了动作,虽然眼中怒气未消,但是好歹是恢复了理智。 叶临风又说道:“女子要么温柔贤惠要么知书达理,而且以夫为天以夫为尊哪敢有一点点忤逆?而月公子你呢,嚣张跋扈,任性暴躁不讲理……你说你哪有一点点儿像女人的地方?” 月无邪脸色一僵,瞪着叶临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叶临风急忙说道:“自然是夸你男儿风范,我喜欢的是一个叫做月无邪的男人,他并不像女人,我也没有把他当女人,只不过我刚好喜欢上身为男儿身的他而已,无邪,你明白么?” 月无邪脸上又是一红,转过头去小声说道:“什么他啊你啊的,我听不懂。” 叶临风只得无奈的说道:“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总之,我喜欢你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反正我就是认定你了!” ☆、三十五 心动 月公子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又过了几天便能行走自如了,久违的自由的感觉让月无邪这段时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无邪,慢着点,你现在还不能太使力。” 叶临风跟在月无邪身后,时刻准备伸手去扶那个兴奋的跟小孩子一样的大男人。 “没事,我自有分寸。” 月无邪高兴的向前迈了两大步,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于是心里面更高愉快起来,终于恢复了。 叶临风面带微笑,瞅着不远处的月无邪,心里面却有些不知名的愁绪,总感觉这人像之前像伤了翅膀的夜枭,无意中才掉进了自己的怀里,可是他现在恢复如常了,会不会就此展翅高飞,一去不回了? “喂,叶临风,过来陪我过几招!” 月无邪站在一树开得正旺的海棠花下,笑得十分妖娆。 “好。” 叶临风应了一声后便走了过去。 原本是怕月无邪大伤初愈过于劳累,可是现在又不想扫了他的兴,那样灿烂明媚的笑容,叶临风看都看不够又哪里舍得让它消失不见? 月无邪双手抱胸,见叶临风靠近,身形灵动一转,撞向叶临风怀里,同时握掌成拳向对方面前探去。叶临风向旁边一躲,还未站稳,便见月无邪已经变拳为爪后向自己喉咙抓来。 “月公子好凶狠……” 叶临风小声抱怨着,然后迅速出手,将月无邪的手腕抓在手中。 月无邪一身内力还未恢复,如今用这些普通招式和叶临风比划,不免在力量和速度上有些吃亏,他见手腕被对方抓住,便用力抽了下手,却没有挣出来。心中有些恼怒,月无邪飞起一脚向叶临风下身踢去。 叶临风见状大惊,险险躲过后干脆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月无邪的脚腕,他无奈的苦笑道:“无邪,你想把咱们之间的性福生活就这么毁掉吗?” 月无邪身体一僵,他一向自认为伶牙俐齿讲话毒舌不饶人,可是自从遇到叶临风后却一直只有被调戏的份,完全没有还口之力。想到这里,他又更气恼些,一手一脚被对方钳制住也并不影响他继续发动攻击,只见他整个身体凌空飞起,尚还自由的那条腿再次袭向叶临风。 见月无邪动了气,叶临风怕他受伤也不敢再逞强,赶忙放了手。 而月无邪没了对方的钳制后身形便轻如雨燕,稳稳的落在了海棠树下。他瞅着叶临风,眼波流转,然后伸手折下了一枝海棠,将那还带着花朵的树枝横在胸前,左手掐了个剑诀,足尖点地又向叶临风攻去。 远远看去,只见一红一青两个身影,时而纠缠时而分开,一个翩若惊鸿一个婉若游龙。 叶临风顿时苦笑不已,左躲右闪手忙脚乱。月无邪将树枝当剑,灵活舞动虎虎生风,见叶临风被自己逼到树下后,心中顿时兴奋不已,交手许久,终于占了上风。 叶临风后背贴着海棠树的树干,现已完全无处可避了,可是月无邪却紧追不舍,手腕轻扬,那柔韧的树枝便向着叶临风面前抽来。 叶临风若是偏下头,倒也能躲过这一下,可是他却突然一动不动,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月无邪,直到那树枝上的红色花朵已经快触到了他的脸,却是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月无邪心中一惊,见叶临风竟然真的不躲,不由得心中暗骂了一句脏话,赶忙手腕一翻,手中的树枝飞了出去,撞进了海棠树冠中,未曾卸去的力道使得无辜的海棠树整个晃了两晃,开得正艳的红色花朵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叶临风含着笑,看着一朵艳红的花儿落在了月无邪的头上,花虽比人娇,花虽比人艳,可是那人却就是叫他移不开眼,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眼前这人更美的了,叶临风伸出双手拥住了月无邪,轻叹了气,幽幽的叫着:“无邪…………” 月无邪却气愤的推开他,瞪着一双桃花眼,大声的喝斥道:“你怎么不躲一下啊?你不知道如果被我的树枝打中的话你的一双眼睛就废掉了!” 月无邪看着叶临风额角上那一丝红痕,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指着叶临风大声的说道:“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不躲开,故意想被我弄伤,然后让我对你心怀愧疚是不是?你这个混蛋!白痴!我告诉你,小爷我才不会那么心软,才不会对你愧疚更不会难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平时对我那么好都是故意的!想让我感激吗?想让我留恋吗?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 叶临风打断了月无邪的话,再次拥住了他,他紧紧的抱着月无邪,用他一贯淡然的语气说道:“对,我就是故意的。” 月无邪睁大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临风堵住了唇舌,辗转缠绵中,忘了本来想说的话。 远处的回廊里,几个小厮摒着呼吸,扒着墙边偷看,心里面同时惊叹:哦,哦,哦,亲,亲上了! 而阴霾的气息正笼罩过来却无人知晓,白衣红裙的少女来到众人身后,阴森森的问道:“好看吗?” 趴在最下面的小秋子不自觉的回道:“好看,虽然少爷和无邪公子两个都是男人,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养眼很美好啊……” 其他人不由得同时面部抽搐,小秋子你死定了…… “砰!砰!砰!” 冬儿握着拳一个赏一个加重型的大暴粟,直痛得几个小厮眼泪汪汪,强忍着惨叫的冲动做鸟兽状散了。 ------------------------------------------------------------------------------------------------ -0-每天例行的拉票时间,推荐收藏留言一个都不能少哟~~ ☆、三十六 “婆媳”关系(一) 月公子这腿脚一好,就再也在屋内关不住了,每天闲来无事开始在叶府瞎转悠,然后自己也纳闷,这方方正正的深宅大院也不难走,而自己当初负伤被人追杀逃进这院子中就转不出去了呢,无奈之下遗蹿上屋顶打算从上空突破,谁料百日散功散的药力发作,自己就力竭从房顶掉进了叶临风的怀里。 月无邪想到当日的情形,不知不觉的咧开嘴笑了,那样意外的相识方式,真是……真是太好玩了。 这厢月公子没事整天闲晃,难免的和同样无所事事的叶老爷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叶展堂因为叶临风拒绝纳妾的事情心有芥蒂,看到一脸春风得意桃花开的月公子,心中就有那么一点酸酸的小火苗往起蹿。 娶了媳妇忘了娘……哦不,是忘了爹!叶老爷心情很郁悴,很烦躁,很纠结。所以当他看到神清气爽的叶无邪时,心情就格外不爽。 “咳,咳咳……” 叶展堂对着从自己身边路过却目不斜视的月无邪猛咳。 月无邪回过头,看见咳得快要断气叶老爷目光阴森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奇怪的想到,这死老头又抽的什么风? 叶展堂最终忍无可忍,指点月无邪大声喝道:“做为小辈见到长辈你就不会问声安吗?你就是这么给人家做儿媳妇的吗?” 叶展堂的一句话,让月无邪记起来了自己在叶府的尴尬身份,他心里突的一跳,渐渐燃起名为不爽的小火苗。 月无邪勾了勾嘴角,讥笑着问道:“我记得好像并不是我自愿做你们家的儿媳妇吧?叶老爷你携妻儿强抢民男我都还没计较,你倒是先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叶展堂老脸一红,似乎想到了当日的情形和自己这一干人等的私心,但是却依旧嘴硬的说道:“还不是你勾引我儿子把生米煮成熟饭还让我们临风负责的?我叶家一向家规森严门风严谨,敢做敢当,甚至没有计较你出身高低就肯把你娶进门,你还不心存感激吗?” “你……我这……不是!……” 月无邪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有苦说不出来,当时他不过是觉得戏弄这个老头好玩,倒没想到祝从口出给自己惹了这身桃花债。 叶展堂胸脯一挺,十分自负的说道:“再说我儿子玉树临风,长得一表人才,个性又温文儒雅谁见了不喜欢?待人处事大方有礼,又学识丰富善于生财有道,哪个见了不夸?你这明摆着就是高攀了!” 月无邪倒抽了一口气,手捂着胸口气得小脸儿煞白,他指着叶展堂,气愤的说道:“我高攀?我高攀?小爷我跺一跺脚江湖上都要抖上一抖的人物,多少人想看爷个笑脸都千金难求,你竟然说我高攀了叶临风?” 叶展堂也不势弱,拿出自己年轻时掌管断金阁舌战群儒的气势来,跟月无邪你一言我一嘴的吵了起来。 “少爷,少爷,快去前院看看吧,无邪公子和老爷吵起来了!” 当下人前来禀报时,叶临风的思维有一瞬间断开了一下,有些想像不出来人形容的场面是怎样。 “吵起来了?” 叶临风从成堆的帐本中抬起头来。 “是啊是啊,吵得不要开交呢,我们劝都劝不住啊!” 下人焦急的说着。 “带路,我去看看。” 叶临风边走边头疼,无邪跟老爹……唉,哪边都不好应付啊。 ------------------------------------------------------------------------------------------------- 每天的例行拉票,某欢想要什么,你们懂的……捂脸,羞射…… ☆、三十七 “婆媳”关系(二) 叶临风来到前院,便看到自家老爹和自家老婆两个好像两只斗鸡一般谁也不肯让着谁,旁边冬儿和小秋子一人拉住一个拼命的劝解,而自家三个姨娘则在旁边摇着扇子捏着手绢看热闹,丝毫没有靠前的意思。 叶临风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横在两人中间,先是对叶展堂说道:“爹,前厅有客来访,是您的老朋友,您快去接待一下吧。” 叶展堂闻言一楞,怀疑的看着叶临风:“真的?你可别骗我。” 叶临风急忙点头:“真的真的,您快去吧,让人久等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叶展堂走后,叶临风又拦腰搂住了月无邪,将他往菊园拖去。而其他围观的夫人和下人们一见热闹没了,都纷纷的摇头叹息着散了。 “无邪,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跟个老人家吵什么啊……我爹他年轻时,出了名的铁嘴铜牙,上到名士学儒,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一个能吵得过他的,你这不是自找气受么……” 叶临风想想就觉得好笑,刚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自家老爹虽然吹胡子瞪眼睛但是那明显不是愤怒是兴奋啊!这些年来别人一口一个叶老爷的叫着,他便慢慢端起了做老爷的架子,言谈举止都收敛了许多,哪有这么畅快淋漓和人吵架的机会啊,看来他这回可是过了一把就瘾呢。 月无邪本来听着叶临风数落自己,认为他这是帮着他老爹责备自己,心中十分恼火,正要发作的时候,却听到对方话风一转,明显的是偏向着自己,当时便心里一喜,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便满不在乎的说道:“哼,我生什么气,倒是你家老头别气个好歹。” 月公子在此时甚至还没有意识得到,自己的情绪竟然就随着那人的几句话忽高忽低,又喜又怒,竟然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此刻完全沉浸在“叶临风偏着自己”“自己在叶临风眼里才是最重要的”这种愉快的心情里,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儿而沾沾自喜。 叶临风心中却叹了口气,自己老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会不知道吗?表面上怒气冲冲,实际上心里早做好了打算吧,估计以后自己的日子是不会太好过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生气和懊恼上,还不如用来思考和作一些实际有用的事情”,这样的教导一直都是叶家的家训啊…… 这厢叶临风拖着月无邪回了菊园,而另一方面叶老爹则在大厅里大发雷霆,他果然被骗了,哪里有什么老朋友上门啊? “这个混球兔崽子!不肖子!” 叶老爹把手里的茶杯在桌面上敲得砰砰响,仍然觉得难平心里的气愤。 “咳咳……老爷,骂儿子别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二夫人甩着手绢凉凉的说道,旁边的三夫人四夫人则相视而笑。 “哼!跟我斗,小家雀还能斗得过老家贼吗?哦呵呵呵~~” 叶老爷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露出一个老奸巨滑,哦不,是老谋深算(--!作者,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吗?),呃,是足智多谋的笑容来。 二夫人:“老爷,你怎么又骂自己?” 叶老爷(--!):“啊呸……说溜嘴了!” ---------------------------------------------------------------------------------------------------------------- 那个……是不是21号还会发一次橄榄枝啊……虽然俺对比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素还是希望不要输得太难看咩……所以……乃们懂得,捂脸…… ☆、三十八 意外来客 叶老爷的计划和目的十分简单,但是步骤之详细涉及人员之多以及意志之坚强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首先,是劝慰。叶展堂和三个夫人轮番上阵劝说叶临风纳妾,结局以失败告终。接下来,改变策略,你不纳妾是吧?可以,但是要给叶家留下子嗣才行。 “必须要有子嗣!我不介意你找谁生,哪怕月无邪生也可以,只要你能留下一儿半女,那以后想和过一生都随你,我决不多加干涉!” 叶展堂板着脸,十分坚决的说道。 叶临风不由得苦笑,如果月无邪会生的话就好了……虽然他自从伤好后就防备自己再近他的身,不过之前的两次,也够珠胎暗结了吧? “笑什么笑?老子这是在和你说正经事情呢,如果你肯乖乖听话多纳几房侍妾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情啊?” 叶展堂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而叶临风则依旧没什么表示,态度不软不硬,叫人琢磨不透又无可奈何。 再来,就是行动了…… 叶老爷托人买了好六个出身清白的小丫头,个个收拾干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送到菊园去,美名其曰是去服侍两位少爷,而实际上却以侍服侍之名行勾引之实。 结果依旧十分让人郁悴,其中只有两个态度坚决的执行了叶老爷的任务,一心勾引叶临风的她们因轻怠了月无邪,而被月公子大发雷霆赶出了园子。而另三个却对月无邪一见倾心,每天红着小脸围着月无邪无邪少爷长,无邪少爷短的黏糊,被叶临风不动声色的打发了出去。 叶老爷捶胸顿足的问道:“还有一个呢?” 三夫人扬着小手绢儿说道:“哦,那个啊,和咱府上园丁家的二儿子私定终身了,临风说了等他们成亲时给封个大红包。” “…………” 叶老爷沉默不语了,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要逼得老子使阴招么……” 而叶少爷的院子里此时倒是和谐的很,因为赶走了一群莺莺燕燕的两人觉得此时的环境格外的好。 “我说叶少爷,你就这么把那群可爱的姑娘们赶了出去,就不怕白费了叶老爷一番苦心?再说那样活泼可爱的少女们你就舍得一个不留?” 月无邪坐在海棠树下的躺椅上,边吃着点心水果边和叶临风闲聊。 “我这院子本来就小,哪搁得下这么些闲人,我倒是舍得全退了回去,不过看月公子你倒是有些意犹未尽啊?” 叶临风醋意十足的说道。 “嗯……要不然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该是两位可人的丫头,一个打扇,一个剥葡萄喂我吃。” 月无邪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神情,然后又斜着眼睛瞅着叶临风,有些嫌弃的说道:“可惜啊,现在却只能和叶少爷你坐在一起相对无趣。” “哦,剥葡萄皮这种小事月公子也需要专人伺候吗?” 叶临风勾了勾嘴角,依旧是微笑着的表情,心里面却想像着月无邪半躺在贵妃椅上慵懒性感的模样,而旁边围着一些美貌少女,这个斟酒那个捶腿,再有一个喂葡萄的,当下心里面就像酿了一罐酸梅似的。 “啧,美人用纤纤玉指剥过的葡萄自然滋味不同,沾着汁水送到嘴边的时候吃到的不可仅仅是……” 月无邪正陶醉的说着,突然感觉到湿湿润润的果肉沾到自己的唇边,于是心里一喜,嘴一张,便将滑溜甜美已经剥去了果皮的葡萄粒含进了嘴里。 甘甜可口的果汁沾染了手指和唇边,月无邪下意识的舔了舔手指和唇边,然后瞬间楞住……那个,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指。他转过脸,便看到笑得像只狐狸似的叶临风。 叶临风将手收回来举到嘴边,十分色/情的从手指根部一直舔到手指尖,然后点点头说道:“果然滋味不同。” 月无邪白皙的脸上立刻浮上了两朵红云,同时额头上也爆起了个井字形的青筋,他有些气愤,气愤为什么自己和叶临风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对方戏弄,而偏偏无论是语言上还是动作上的戏弄都能让自己轻易的红了脸。在月无邪有生以来的二十几年来,他红过脸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的次数多。 月无邪随手揪下个葡萄粒便向叶临风丢过去,而后者笑哈哈的接住了,仔细的将皮剥了又送到了他嘴边。 这一回月无邪倒也没客气,在唇舌尽量不碰到对方手指的情况下吃了,毕竟有人伺候就好过自己动手嘛。 叶临风心情愉快的喂着月无邪吃葡萄,只是这样看着对方,便已经是一脸满足的笑容,他笑眯/眯的指着对方的脸:“嘴边都是汁水。” “擦掉不就是了。” 月无邪闻言举手便要去擦,却被叶临风抓住了手腕。 “我来替你擦。” 叶临风说完,便俯身过来。 月无邪本是躺在躺椅上,见叶临风突然俯下身来不由得吓了一跳,偏偏又被局限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不能多做动作。而叶临风则快要贴到月无邪身上,颈后的两缕长发垂了过来,落到了月无邪脸上,而对方睁大眼睛有些惊慌的模样则是让他心动不已。 那样明亮又美丽的好像漾着水波似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只有自己的身影,叶临风很满意这样的发现,他低下头,舌尖在月无邪湿润的红唇上划过,描绘着那美好的辰形,轻轻吮吸着,品尝到的都是葡萄的甘甜,一直甜到了心里去。 月无邪就这样被叶临风困在贵妃椅上,亲了个结结实实,从一开始的瞪着眼睛浑身僵硬,到后来身体渐渐软化,手臂不由自主的攀上那叶临风的肩,微睁的眸子里情/欲之火渐渐燃起,这个吻太过甜蜜,已至于让两个人都有些动情。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正在缠绵的两人。 月无邪瞬间清醒过来,懊恼的推开了叶临风,然后便发现冬儿正站在不远处,正低着头瞅着自己的脚尖,不由得心中埋怨自己的警惕性越来越差了,人都快走到身边儿了自己竟然还没发现。 “冬儿,有什么事吗?” 叶临风平静的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伏让早已熟悉他的人们很清楚的明白他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 “呃,少爷,老爷找您有事商议,是有客来访了。” 冬儿微微抬了一下头,立刻看到四道喷火的视线都盯着自己,便赶忙又垂下头瞅着地面,心想老爷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偏挑这个时候叫我来找人,敢情您是不用被怨恨是吧?再说打扰人家亲热的人会不会嫁不出去啊?…… “无邪,等等我去去就来。” 叶临风表情温柔的伸手替月无邪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又板起一张脸来跟着冬儿走了。 月无邪“嘁”了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他,然而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一定是禁欲太久了的缘故,所以才会对个男人有心动的感觉。 叶临风进了前厅,便看到自家老爹正和一位锦衣玉带十分贵气的年轻人谈笑风生,如果他没闻错味道的话,此时桌子上的茶水正是叶老爷小心珍藏的极品大红袍,看来这位客人来头不小啊…… “临风,快些过来,为父给你引荐一下,这是我一位老友的儿子南宫翎。” 叶展堂瞅见叶临风进来,便急忙给他引荐,又对那年轻人介绍道:“小王爷,这位便是犬子叶临风。” 那年轻人站起来冲叶临风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南宫翎,见过叶兄。” 叶临风急忙回礼:“小王爷光临寒舍,在下没有事先迎接,真是失礼失礼了。” “叶兄说得哪里话,是在下唐突了。” 南宫翎又转向叶展堂,恭敬的说道:“世叔不要折杀了小侄,我父亲与您一向称兄道弟,您可不要跟小侄见外,叫我一声翎儿便可。” “呵呵,好好好,好贤侄就按你说的叫。” 叶展堂看着叶临风与南宫翎,突然一下子便十分感叹的说道:“唉,我与南宫兄也多年未见了,想当年我们相识的时候,比你们两个的年纪还要小呢,如今转眼竟然大半辈子就过去了。” 南宫翎笑着回道:“家父也十分惦念世叔呢,若不是他事务繁忙,又哪里轮得到我来扬州。” “翎儿此行若是没有什么急事,便多留几日,让叶临风陪你好好逛逛扬州城,看看这江南风光。” 叶展堂十分开怀的笑道:“我与南宫兄当年一见如故,如今看到你们也能亲厚起来,当真是让人十分高兴啊。” “爹,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招待小王爷。” 叶临风刚一说完,便被南宫翎不高兴的打断。 “我年纪略小些,尊称你一声叶兄,你若不见外,便直接叫我一声贤弟或是直称名字就好。” 南宫翎十分爽朗的说道。 “贤弟。” 叶临风再次拱手,这南宫翎年纪虽小,竟是个十分大方爽快的人,丝毫没有没有皇亲贵胄的架子,倒是十分的讨人喜欢。 “叶兄……” 南宫翎眨眨眼,十分的调皮。 在场三人不由得同时大笑起来。 ☆、三十九 醉仙楼(一) 叶老爷大手一挥,吩咐叶临风在醉仙楼给南宫翎接风洗尘,然后哈哈的说道:“你们年轻人多相处好好玩,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参与了。” 醉仙楼可以称为扬州一景,和断金阁和银月赌坊并称为三大销金窟,而这三个地方,却以醉仙楼名气最大,凡是来扬州的客商,但凡手中有些银子的,都忍不住想去那里开开眼界。 醉仙楼里有全扬州最好的美酒,手艺最佳的名厨,还有色艺双绝的美人,就是神仙来了也免不了要沉醉温柔乡,好酒好菜再有美女相陪,正是适合男人,尤其是富家子弟风流少年们流连的地方。 “你家少爷倒是选的好地方。” 月无邪面带笑容的称赞道,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喜怒来。 “无无无无邪少爷,地方是老爷选的,少爷只是去招待客人。” 小秋子紧张的直结巴,额头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流。 小秋子心里不住暗骂自己,让你八卦!让你嘴快!要不是自己光顾着和院子里的小厮们闲扯,一时说到有位小王爷来访而少爷又陪他去了醉仙楼,就不会让正好经过的无邪少爷知晓这件事啊啊啊,呜呜呜……无邪少爷这样的笑容好可怕………… “呵呵呵…………” 月无邪轻笑出声,一双眼睛却杀气四溢。 好你个叶临风,说什么去去就回!结果把小爷撂在那儿半天,你倒直接去了那醉仙楼品美酒抱美人了…… “少少少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退下了……” 小秋子看着月无邪越发阴森的笑容,不由得双腿发抖牙齿打颤。 “慢着……” 月无邪一扬手,叫回了脸色发青的小秋子,然后悠悠的说道:“我还没见识过醉仙楼里到底什么样的排场,不如……你就带我去瞧瞧吧。” “无邪少爷…………” 小秋子差点立刻就哭了出来。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吗?” 月无邪一挑眉,威严十足。 “不是,可是,那个……” 小秋子吱吱唔唔,心里百般的不情愿,不住的埋怨自己这回惹麻烦上身了,万一再让少爷知道了的话,那,那可怎么办啊…… “不是还不快走?” 月无邪一瞪眼睛,威胁的意味十足。 “是……” 小秋子终于不再垂死挣扎了,认命的带着月无邪走出了叶家大宅。 ---------------------------------------------------我是内心纠结的分割线------------------------------------------------- 而此时的醉仙楼里正如往常一样歌舞升平,叶临风和南宫翎二人正坐在楼上的雅间里,一边欣赏着楼下舞台上的踏歌舞,一面尝着醉仙楼里的招牌菜,而身边则各有两三位美人忙着斟酒布菜。 南宫翎抿了一小口酒,满意的赞道:“不愧是二十年的竹叶青。” 旁边的美人儿立刻又斟满一杯递了过去,柔若无骨的身子也软软的贴了过去,今天来的这两位年轻客人都是一表的人才,风流倜傥又身带贵气,直让她们几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红牌看得个个春心萌动,恨不能立刻就将人给拖进房里去。 南宫翎捉住那个女人乱摸的手,又赞道:“不愧是江南美人儿。” 叶临风轻轻的放下酒杯,不动声色的推开恨不得整个身体都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然后笑着说道:“贤弟喜欢就好。” “我倒是很喜欢啊,不过叶兄看起来倒是不太尽兴。” 南宫翎摇了摇头,笑着问道:“难道这样娇滴滴的美人还入不了叶兄的眼吗?” 叶临风端起酒杯,笑而不语。 “叶兄稍等片刻。” 南宫翎突然神秘兮兮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叶临风心中奇怪,正要跟出去,却被两个女人同时拉住了衣服,不由得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公子,你是嫌我不美吗?” “公子,你是嫌奴家不够妩媚吗?” 美人们一左一右缠住了叶临风,一个比一个哀怨的问道。 “不是姑娘们不美不媚,只是在下早已心有所属,不想流连花丛徒惹风流债啊。” 叶临风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然后一手一个将那两个女人按坐在椅子上。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南宫翎率先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醉仙楼的老鸨,再后面,则是个身形曼妙的女子。 那老鸨一进门,便急忙施了个礼,然后将身后的女子拉了过来献宝似的说道:“这是小女茹烟,茹烟,还快来见过两位公子?” “茹烟见过两位公子。” 茹烟微微一笑,说话间眼波流转,水光潋滟,纯真又魅惑。 叶临风看着她微微一楞,然后眼前便浮现了月无邪那双灵动如水的桃花眼。 南宫翎坐到叶临风身边,凑到他耳边轻声笑着说道:“这茹烟可还是个清倌,轻易不见客,叶兄你可千万怜惜些。” 南宫翎说完哈哈大笑,挥手叫老鸨退下,又将茹烟推到叶临风身边交待道:“能不能让我这位兄长满意,可就全看你的了。” 茹烟娇羞一笑,不知从何处端了杯酒过来,送到叶临风唇边,也不劝也不语,只是用一双如水似的眸子看着对方。 叶临风心中一动,就着茹烟的手便将酒饮了下去。 南宫翎见叶临风将酒喝了下去,又见他对茹烟貌似十分满意的样子,顿时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幸好,完成任务…… 叶临风一杯酒下肚没多大功夫儿,便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起来,他心中一惊,便警觉起来,于是便对南宫翎说道:“贤弟,我竟然有些喝多了。” 南宫翎急忙说道:“那让茹烟扶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玩个痛快。” “不用,让茹烟留下来陪你,我得找地方醒醒酒。” 叶临风说完,便急忙向外走去。 南宫翎冲茹烟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还不快跟上?” 茹烟便提了裙子急急跟了出去,而南宫翎则不放心的也跟了出去,直到看见叶临风进了一间空客房,而茹烟随后也进门为止,才彻底的放松下来,转身回来放心的喝花酒了。 雅间的红牌们虽然心中嫉妒,可是毕竟还是懂得分寸没有人多说什么,只是这一回便全都围在了南宫翎身边。小王爷一时之间左拥右抱,偎红倚翠好不快活。 再说月无邪和小秋子进了醉仙楼,立刻被老鸨率领着一群女人围了起来。月无邪锦袍玉带,长相俊美风流,一双桃花眼轻轻一眨,便引和不少人垂涎欲滴。 “哟,这位爷眼生的很,是头一回来我们醉仙楼吗?” 老鸨捏着手绢笑嘻嘻的问道。 “喂喂喂,容妈妈,看好你的姑娘们别乱摸!” 月无邪还没说话,小秋子倒是十分有叶家下人的自觉,立刻护在月无邪身前防止他被那些女人上下其手的吃豆腐,他以往常跟着叶临风出入这些地方,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老鸨儿容妈妈转头看了看小秋子,便认出了这位常跟在叶临风身后的小厮,眼睛转了转,便甩着手绢儿笑着说道:“原来这位也是叶公子的客人呀,来来来,楼上请……” 容妈妈挥开了其他人,引着月无邪和小秋子往楼上走,边走还边赞叹着:“叶公子的朋友,倒是一个赛一个的俊哪,今天我们醉仙楼的姑娘们可有福喽……” 脚已经迈上了楼梯的小秋子瞬间觉出了不对,自己带着月无邪上去见少爷?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可怜的小秋子急忙拉住了月无邪,眨着圆圆的眼睛哀求着说道:“无邪少爷,要不咱们在楼下要些酒菜看看歌舞,不去找少爷他们?” “哦……我听说这醉仙楼的可是个抛金洒银的地方,这么说来我们单独的花费小秋子你就负责了?” 月无邪笑眯/眯的问道。 “呃,呃不……我们还是上楼吧。” 小秋子欲哭无泪,让他来出钱?这个地方的花销就算把他卖掉两次的钱也不够还啊…… 上了楼刚过拐角,月无邪突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他脚下一转,来到另一面的客房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声“放开!”。 “叶临风?” 月无邪惊讶的问道,是什么了什么事吗?他不是来喝花酒的吗?怎么听起来似乎不太像啊。 正想着,面前的门却突然被打开,月无邪吓了一跳,然后便看到叶临风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来,看到自己,他似乎也一楞。 “叶临风?” “无邪?” 两个人同时惊讶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无邪,真的是你!” 叶临风这回不再是疑问句,他突然一把扯住月无邪拉进了房间内,然后用力甩上了门。 而这随后而来的小秋子看见这一幕后,立刻惊讶的拦住了随后而来的老鸨,并且挡住了对方探究的眼目光。 “好了,容妈妈您快忙您的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小秋子急急忙忙打发走了容妈妈,然后谨慎的守在了二楼拐角的这个位置,心里面不住的念叨着:少爷,就看在小秋子这么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次的事情千万不要追究啊…… ☆、四十 醉仙楼(二) 月无邪被叶临风拉进了房间之后,一眼便瞅见了他身后站着个衣襟大敞,酥胸半露的妙龄女子,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了叶临风,忿忿的说道:“叶少爷你在这风流快活却把我扯进来做什么?” 茹烟看了这个情况也不由得一楞,到底是未经人事的清倌,在和叶临风两人单独在房内时虽然行事大胆,但如今又进来个外人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急忙将衣服拉拢了一下,红着脸走到叶临风身边叫道:“叶公子?” 月无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反倒笑了出来,他眉头一挑,冲叶临风说道:“难不成少爷你想要三人行?不过小爷可没这爱好!” 月无邪说完转身便要走,却又被叶临风拉住了衣袖,他心中恼怒,另一只手随手挥过,就给了毫无防备的叶临风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两个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吓得茹烟姑娘尖叫一声,捂着胸口花容失色。 门外的小秋子心中一紧,心道:无邪少爷你要大开杀戒了吗?少爷,小秋子真的不是有心害你被捉奸在床啊…… 叶临风紧紧抓住月无邪的胳膊不准他走,又转身面向茹烟,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指按在茹烟的睡穴上,也不去掺扶一把,就任人家一个娇滴滴的柔弱美人儿躺倒在地上。 “叶临风!你竟然还会点穴?” 月无邪彻底的惊讶了,他怒视着叶临风,到底这人还有隐藏了多少事情不让他知道? 然而叶临风此时也在盯着月无邪,那样炽热又充满渴望的眼神竟然像饥饿的狼看着猎物一般,月公子心中一慌,有些紧张的问道:“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临风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而他这样阴沉的一面倒让月无邪十分的忌惮,拿不准他的心思。就在月无邪小心防备的时候,叶临风却突然用力一扯,将月无邪整个拉进怀里抱了起来。 “啊!喂,放开我!混蛋!” 月无邪又气又愤,对方竟然像抱女人似的抱着他! 然而当两个人的身体贴近时,月无邪感觉到了叶临风那灼热的体温,又见他脸色潮红气息不稳,心里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刚要询问,却发现叶临风已经将他放到床榻之上,而且眼中火光熊熊像是要吃人一般。 “叶临风,你敢拿我泄火?!” 月无邪用力撑住叶临风俯下的身体,惊慌又气愤的说道。 欢愉这种事,若是两厢情愿倒也算了,但高傲自负的月无邪怎能接受自己沦为别人泄/欲工具的地步?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叶临风,大有你敢靠过来,我就咬死你的气势。 “无邪……” 叶临风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清明了一些,他嗓音有些沙哑,但是用他一贯柔和的语调说出来反倒更加的磁性醉人。 “嗯哼?你还认得是我?” 月无邪怒视着对方。 “当然是你,我找的就是你,无邪……” 叶临风动作轻柔的将头靠在月无邪胸前,轻轻的磨蹭着,然后用自己烫人的脸颊去熨帖对方的脖颈。 “喂……叶临风,你是不是喝了春药?” 月无邪一边推拒着叶临风的缠绵姿态,一边艰难的出声询问。 “嗯,我感觉到后就想回家去找你……” 叶临风趁月无邪此时防备松懈的时候开始不动声色的解他的外衣。 “混蛋!你凭什么就该找我泄/火?” 月无邪虽然表面上还是气愤,但是心里却有种十分异样的感觉,他已经十分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人是真的迷恋上自己了吧?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能接受自己和别的什么人做这种事,无邪,无邪,我只要你,只要你……” 叶临风贴在月无邪的耳边轻轻呢喃着,直到让对方的温度也变得和自己一样高,手上却也一直没闲着,将月无邪的外袍里衣全都解了开来。 月无邪只觉得这样的叶临风简直就像是美酒一般醉人心,哦不,简直就像是掺了春/药的美酒一般,轻易的勾起了自己心里和身体上的欲/望,他便不再挣扎,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任由对方随意动作了。 叶临风轻吻着月无邪的脖颈,锁骨和平坦的胸膛,灼热的手掌则在对方柔韧的细腰上来回游走,描摹着那优美的线条,点燃了一簇簇火苗,而后便将月无邪身上仅存的衣物全剥了下去,将醉人的吻不断的落在这白皙诱人的身躯上。 月无邪气息紊乱起来,他猛得伸手抓住了叶临风的肩头,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敢弄痛了我,看我不废掉你那根!” 叶临风轻笑道:“我怎么舍得?” 其实叶临风早就快被药性折磨到快要爆发,却依旧强忍着欲/望温柔的对待月无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让这只野猫炸了毛,现在眼见水到渠成,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顺手拉开了床头暗藏着的小抽屉,叶临风会心一笑,果然勾栏院内的客房都会准备好这些玩意儿。 而月无邪也好奇的偏头往那一瞧,各种精巧淫奇的小玩意让他顿时黑了一张脸,他转头面向叶临风,意思很明确,你敢把这些东西用在我身上试试? 叶临风当然晓得他的心思,不由得闷笑不已,在里面翻了两翻,便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盒子来,打开后里面是一盒湿润的膏状物,同时可以闻到一阵清香,就是它了。 月无邪将脸转向一边,那盒香膏是做什么用的,不用多想便可以知道了,感觉到对方的手指正在出入自己身体上最隐秘的地方,异样的感觉袭卷了全身,月无邪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全部硬吞了回去。 随着对方的动作,月无邪觉得自己再也把持不住了,他的身体开始叫嚣着想要更多,而此时却不小心瞄到了地上那位茹烟姑娘,抓着叶临风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力,心中的不爽明显的表达了出来。 “放心,她不会醒过来。” 叶临风安抚着紧张的心上人,然后手掌一挥,将床边的幔帐放了下来。 重重锦帐中,只能看到人影晃动,隐隐能听到喘息和细碎的呻/吟声,而那诱人的春色,却不会泄露半分。 ☆、四十一 醉仙楼(三)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那重重锦帐中终于停止了动作,月无邪闭着眼睛轻轻的喘息着,感觉到对方正在用手指在他的胸前游走,不由得皱了皱眉,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准再碰我了!” 叶临风看着此时十分虚弱的月无邪,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因为药力的作用让他之前的动作有些过于粗鲁凶猛,幸好那香膏除了润滑止痛之外还有催情的效用,不但没有让月无邪感到难过,反倒让他更加的投入到情事中。 回想了不久前月公子意乱情迷而放浪形骸的迷人模样,叶临风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但是心中明白这已经是月无邪的极限,若是再过分要求恐怕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于是便讨好的问道:“我帮你按按肩膀揉揉腰可好?” “唔……” 月无邪配合的翻了下身,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软枕上。 叶临风翻身坐起,灵活而有力的双手在月无邪的肩膀上揉捏着,然后顺着脊骨一直按到腰上,用温热的掌心揉着月无邪的细腰,把个月公子舒服的直哼哼。 “嗯……上面,再上面一点。” 月无邪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连骨头都要酥了。 叶临风随着月无邪的指示,手掌往上挪过去,手指按压着他背部上的经脉穴道,仔细而又轻柔的揉着。 “唔……好舒服……” 月无邪再次感叹着,然后懒洋洋的问道:“你还懂点穴?” “略通一二而已。” 叶临风淡淡的笑着。 “哦?” 月无邪很是怀疑,他心中暗暗思忖,第一次见到叶临风时,只当他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一个,谁料后来却发现他竟懂得拳脚剑术,若说是大户人家自幼学习的防身之法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之前他点穴的手法动作精准程度怎么看也不像是粗通拳脚的人该会的。 若是一分内力也没有的人,是不可能轻易一指便可以点倒别人的,叶临风这个人,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深藏不露……月无邪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叶临风的手腕,手指压住他腕上的经脉仔细探究。 “月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叶临风也不挣扎,只是任对方掐着自己的手腕,面带微调笑的说道:“难道说无邪你也有心再来一次么……” 月无邪的脸色黑了几分,额头上也不受控制的爆出个井字型青筋,他强忍着想暴揍面前这人的冲动,动了动手指,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叶临风的脉象很平常,甚至是比普通人还要弱并慢那么一点儿。 月无邪松开了手,刚要准备再趴回软枕上继续享受小叶子的服侍,却突然发现这个环境好像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某人的卧房,然后猛然想起来,这里是妓/院!而且房内还有个女人!而自己竟然在这种地方这个情形下和叶临风这样那样然后又那样…… 脸色难看的月公子从床角扯回了自己的衣裳,费力的往身上穿去。叶临风瞧色他脸色不善,心思一动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急忙殷勤的帮他穿戴整齐,又将月无邪那有些散乱的如墨长发拢好,然后才将自己衣冠穿戴上。 月无邪一把撩开幔帐下了床,穿了鞋之后走到门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茹烟,确定她还是昏睡着才松了一口气,不然之前那些羞耻的响动岂不全叫人听了去? “你……” 月无邪看着叶临风,本来想撂两句狠话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但是又实在想不出此情此景之下能说点什么,于是只好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人说道:“等我走了之后再把她弄醒。” 说完之后月公子便拉开门,一只脚刚迈出去,便一眼瞅见正以十分鬼祟的姿势贴在门边墙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小秋子,另一个是个锦衣玉带的少年公子,而此时,两个人正用十分呆滞的表情冲着自己尴尬的笑。 --------------------------------------------------------------------------------------------------- 有留言咩有评论咩?有的话俺今天可以双更………… ☆、四十三 醉仙楼(四) 月无邪瞪着一双桃花眼瞅着门外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稍微有些阴森。 “我们是刚刚才过来的,你们在房里做了什么我们真的没听到……” 而小秋子和南宫翎两个对视一眼,便同时急忙辩解。 这应该叫做此时无银还是欲盖弥彰?月无邪听完此话,脸色明显的又阴沉了一分,他伸手挥开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宫翎望着月无邪远去的背影,轻轻扯了扯身边的小秋子,问道:“这这这位是谁啊?” 小秋子捂着脸,懊丧的说道:“这是活祖宗!” 南宫翎一头雾水的瞅了瞅小秋子,然后进了房间内,看到了地上的茹烟姑娘后一脸惊讶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叶临风将还在昏睡的茹烟扶了起来,一把推进南宫翎的怀里,交待道:“贤弟,这里先交给你了,待会儿让小秋子陪你回叶府,为兄要先走一步了。” “等等啊,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 软玉温香抱满怀,南宫翎却毫不贪恋的将茹烟又推给了小秋子,然后紧跟着叶临风追了出去。 叶临风一路来到楼下,便看到了月无邪正在大门处好像正在和别人挣执什么,双方相互拉扯着,旁边老鸨容妈妈正在劝解,他心里一急,便急忙推开挡路的寻欢客,冲到了月无邪身边。 “妈的,混蛋,放开小爷,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敢占你小爷爷的便宜?” 月无邪一脸的怒容的骂道,然后用力的往回抽自己的衣袖, 原来月无邪在将要踏出门时不小心撞上了个人,偏偏他撞上的还是个男女通吃的色鬼,在看清他的脸后便抓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松手还出言调戏,直气得月公子火冒三丈。 “唉哟,小美人真是凶悍呀……” 被骂的这人却十分不在乎的笑着,依旧紧紧的抓着月无邪的衣袖,另一只手还打算趁机去摸对方的脸。 容妈妈一见,急忙一把拦了下来,嘴里慌忙说道:“李少爷,李少爷呀……这可不是咱醉仙楼的相公,这位和您一样是上门的客人,您快撒开手吧,咱们家流香姑娘和小苏都等您好久了,您快去瞧瞧他们……” “滚滚滚,这里没你的事,少爷我就想和这位客人聊聊天。” 这位一脸猥琐的李少爷却甩手推开了容妈妈,只是一味的将月无邪往自己怀里拉,另一只手见缝插针似的到处乱摸。 只听“刺”的一声,月无邪的衣袖硬生生的被撕掉了一截,他一楞之后便不由气得两眼发黑,这可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了,他无邪公子什么时候沦落到是个人都敢对他动手却脚的地步了?可惜身上武器暗器毒药一样没带,不然他非立刻要了这人的狗命不可。 “放开他!” 叶临风刚好赶到近前,一看到此情此景,立刻觉得心头上好像被人扎了一刀似的,自己平时宝贝般的捧在手里的人,哪能被这样下作的人碰触? “你是谁啊?关你屁……唉哟!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唉呀!嗷…………” 李少爷一句话没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鼻子上就被狠揍了一拳,他还没来得急放完狠话,便又是一拳落了下来,然后便感觉到鼻血眼泪一齐流了下来,不由得哭爹喊娘了起来。 而此时刚刚赶到的南宫翎看到这个情景,不由得又惊讶的问道:“叶兄,这又是怎么了?” 拳将那位李少爷揍趴在地上,然后他一把将月无邪拉到了自己身边,紧张的问道:“无邪,你没事吧?” 月无邪被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他看了看叶临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接着目标竟然落在了南宫翎身上。被那样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南宫翎不由得一楞,他刚想再次发问,却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空,随身的配剑便不知怎的已经落到了月无邪的手中。 南宫翎焦急的大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锵~”的一声,月无邪拔出了长剑向着地上那人便刺了过去,剑锋雪亮,晃花了周围人的眼,有人已经吓的尖叫出声。 “噗”的一声,是剑尖刺破衣服和皮肤的声音,月无邪盯着握住了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冷冷的说道:“放手,我要杀了他!” “无邪,教训他一下就行了,不要这样子,他还罪不该死。” 叶临风紧紧的抓着月无邪的手腕,让他不能再用一分力气。 “呵,罪不该死是吗?那我就留他一命,但是要切了他的手,断了他的脚,这样行不行?” 月无邪眼神狠厉,声音不带半点温度的说道。 “无邪,别,这不是江湖恩怨,你不要激动,松开手,放过他,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好不好?” 叶临风紧紧盯着月无邪的眼睛,柔声劝道。 月无邪看着叶临风,冰冷的目光中满是愤怒和不甘,还有一丝委屈。叶临风见他不再坚持,便趁月无邪不注意的时候弹了一下剑身,强劲的力道震得月无邪手指发麻,那把长剑便应声而落,掉在了那早已经吓傻吓哑了的李少爷身上。 叶临风一把揽住了月无邪,带着他向外走去,旁边的人们瞬间向两边分散,没有一个敢挡在他们面前。而老鸨则是欲哭无泪的差人去请郎中,给这位李少爷疗伤看病,又想法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客人,醉月楼大厅每桌各送美酒一坛,用来给大家压惊。容妈妈一时忙得团团转,心惊加肉痛,今天晚上真是亏大发了…… 而南宫翎则是捡起了自己的长剑擦干净了系好,然后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惊奇的自言自语:“乖乖,这都是什么人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呀咩呆……回来晚了,所以现在才更文……原谅俺吧…… ☆、四十四 求收藏求推荐 叶临风带着月无邪回到了叶府,因怕麻烦所以避开了其他人直接回了菊园,月公子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直到进了房间内仍然是绷着脸,一丝笑容也没有。 叶临风无奈的吩咐冬儿去泡茶,然后按着月无邪的肩将他压坐在椅子上,自己也顺势坐在他旁边,柔声安抚着:“无邪,别气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月无邪板着脸,冷冰冰的问道。 “无邪,众目睽睽之下你就要人性命这总是不妥吧,虽然说朝堂一向不管江湖事,可是这里是治安严谨的扬州城,官府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再说那人虽然欠揍,也还罪不该死。” 叶临风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解释着。 “对我不敬的人还没有能活得逍遥自在的,若是今天你不在场,而我又没有防身之力,岂不就要吃了大亏?不杀他,我难出这口恶气。” 月无邪气鼓鼓的说道,别人的性命算什么,他月公子心里不爽谁也别想活得好好的。 “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不过,无邪,你怎么会跑去醉仙楼?” 叶临风挑眉问道。 “我……” 月无邪一时语塞,难道能说自己是因为对方去寻欢作乐心里不痛快,所以去找茬闹事的?那岂不是承认自己因为在意他而吃醋么?当然不能说!月公子干脆眼睛一瞪,十分霸道的说道:“怎么,你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了?” “哦…………” 叶临风拉长了声调,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满是得意的愉快。 “哦什么哦?我警告你不准在心里乱想,我去那里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月无邪见他笑得暧昧,心中便十分别扭。 “月公子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 叶临风眨了眨眼,笑得依旧十分暧昧。 而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月无邪瞪了叶临风一眼,说了一声“进来”。 冬儿推开了门,手捧托盘走了进来,而她身后却还跟着一人,正是随后赶回来的南宫翎。 冬儿倒完了茶后便自行退了出去,而南宫翎则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月无邪,然后对叶临风说道:“叶兄,这位俊公子是谁啊?你怎么也不引荐一下?”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将南宫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位少年公子神采飞扬个性活泼的样子很顺眼,于是便难得的对这个外人露出点笑容来。 叶临风看着南宫翎那有些惊艳的目光,便握住了月无邪放在桌上的手,炫耀似的说道:“这是我最爱的人,月无邪。” 南宫翎被惊得一楞,结结巴巴的问道:“爱爱爱爱人?” 叶临风点了点头,确定的说道:“对,是爱人。” 月无邪烦躁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却没有出声反驳什么。 南宫翎又看了看面前的二人,虽然之前就觉得这两人关系暧昧,但是叶临风这样直白的讲出来还是让他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两个男人在一起虽然不至于惊世骇俗,但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对别人讲出来一定是相爱到无所顾忌吧,而叶临风温柔儒雅一派谦谦君子之风,月无邪俊美非凡却丝毫不见媚态,这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十分的和谐唯美,让人忍不住心生艳羡。 叶临风见南宫翎只是惊讶而并无反感,便心知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便笑着说道:“所以,贤弟,不要再跟着我爹胡闹了,我一生得一真爱便足够了,再容不下别人了,我也不想做任何背叛无邪或让他生气委屈的事情。” -------------------------------------------------------------------------------------------------------- 留言在哪里~~~~有的话,晚上再一更好了~~~~~ ☆、四十五 尴尬时刻 “叶兄,这个,我事先并不知道你真的是心有所属,所以才会配合叶伯伯做这件事,我以为……” 南宫翎哈哈干笑着,他尴尬的看了看月无邪,然后面带愧色的对叶临风解释道:“伯父说你一直不近女色,怕是身体有恙又不肯直言,于是叫我找个清倌在你酒中放药试探一下……” “噗……” 月无邪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咳嗽不止又忍不住闷笑不已。 叶临风脸色一黑,嘴角默默抽搐。 “咳咳……哈哈哈,原来叶少爷你身体有恙……是不举么?噗……” 月无邪指着叶临风直乐得前仰后合,心中不由得赞叹叶老头这招真是够狠,够损。 “我举不举,月公子你还不清楚吗?” 叶临风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月无邪,状似无奈的说道。 一句话,成功的阻止了月无邪的幸灾乐祸,月公子在看到对面南宫翎若有所思的眼神时,又板起了脸。 “其实现在想想,伯父应该是想要叶兄你留下子嗣吧,不知叶兄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想出这么,呃,这么烂的办法。” 南宫翎是个聪明人,前后仔细一想,便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他又看着叶临风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在下真是佩服叶兄的定力呢,在中了那种药后美人在怀,竟然还能坐怀不乱,真是了得。” 叶临风苦则是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家有悍妻,不敢乱来。” “你说谁是悍妻啊?你他妈的又把小爷当女人是吧?老子只是去的不是时候,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跟那个女人做什么?别装得多纯良无辜似的,你个大尾巴狼,你的脸就是用欺骗世人的,奸商!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月无邪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张牙舞爪的向叶临风扑了过去。 “月公子饶命……有别人在,给为夫留些面子罢……” 叶临风不知死活般继续挑畔,并瞧准时机在月无邪扑过来时一把将人抱住摁在怀里。 南宫翎看着两人顿时一头黑线,心想我还在场呢,你们就算再恩爱也稍微节制一点啊,这样让我这孤家寡人的情何以堪啊,还有叶兄你不要这样子一面笑得温柔儒雅一面讲话讲得那么猥琐下/流好不好,这严重影响了你在我心目中谦谦君子的形象啊喂。 “咳咳,两位忙,小弟先告退了。” 南宫翎终于忍受不了自己被继续无视的情况,也看不下去那两人越来越不顾形象的亲热打闹,站起身来落荒而逃了。 “月公子你看,你突然一下这么热情把南宫小弟都给吓跑了。” 叶临风十分得意的笑着。 叶临风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而月无邪则是被他禁锢在怀里不断挣扎,两个人麻花似的扭在一起,这情形的确是让人看了脸红,月无邪在想到这一点时,不由暗骂自己不长记性怎么又被他激得忘了分寸,也不知南宫翎到会多想到什么程度…… “混蛋,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要脸老子还想要呢……” 月无邪一张脸红得像着了火,他两只手都被对方握住,此时处施力,便张嘴向对方的肩膀上咬去。 “嘶……好痛,月公子你好利的牙。” 叶临风说完便不客气的低下头,照月无邪的脖颈上的软肉就咬了一口,来个以牙还牙。 “啊!……” 月无邪一声惊叫,他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敢回咬他!(喂,月公子,那先咬人的你该怎么说……) 脖子上一定会留下齿痕吧?月公子想到叶府那些热爱八卦的下人们那热烈的眼神,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人生无望了……于是愤怒的月公子像只发了疯的猫般拼命扑腾起来,手脚并用,又踢又踹又打--! 于是,叶少爷房内那把用了近二十年的靠背雕花的黄花梨木椅子终于承受不住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吱吱嘎嘎哀叫了两叫之下,“哗啦”一声,寿终正寝了,把两位毫无防备的罪魁祸首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冬儿急忙推开了门冲了进来,焦急的大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椅子散了。” 叶临风没事儿人似的笑着回道,虽然坐在了地上,但他还是体贴的环着月无邪的腰,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因此月无邪倒是并没有摔到一点。 冬儿看着地上的两人那引人遐想的姿势,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抽,半响,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少爷,无邪公子,以后不要在椅子上做这么激裂的事情,东西坏了事小,您二位可别摔坏了身子。” 说完,冬儿姑娘转身离开,不想再理会这不靠谱的两个人。 月无邪坐在叶临风的身上,神情呆滞的看着冬儿的背影,回想之前冬儿姑娘那不屑的眼神……对,就是那种不屑加讥讽的眼神,那明明是自己惯用的啊!为什么如今会落到自己身上啊为什么! “无邪,你怎么了?” 叶临风见月无邪一动不动,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引起他的注意。 “叶临风……” 月无邪慢慢的转过头,盯着叶临风面无表情的叫道。 “嗯?” “我要杀了你啊混蛋!杀不了你老子要和你绝交!!!” “呃,无邪你冷静,冷静,我错了……” “纳命来!” 门外不远处,白衣红裙的少女黑着脸赶走了附近企图围观的小厮们,然后一脸不屑并十分不爽的哀叹:“为什么本姑娘身边都是这种男人啊!!!” ----------------------------------------------------------------------------------------------------- 囧囧,某欢一个忍不住又开始哈皮的恶搞了,好吧……大家看着开心就好,不要计较太多~~继续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求各种支持!~~ ☆、四十六 意外情况 南宫翎来到扬州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当朝太后即将过寿筵,所以代替南宫王爷出来采办贺礼,因此他在和叶临风商定完寿礼事宜后,又逗留两日后便启程回京了。 而叶老爷一计不成,刚要现生一计的时候,却又被另一个突发事件打断。那就是……有人上门来为提亲了。 “什么,想娶我叶展堂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我叶家虽不缺钱财不图权势,但我家姑娘从小娇生惯养不差于金枝玉叶,想要求得良缘,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 叶老爷爱女心切,对前来提亲的年轻人横竖看不顺眼。 叶二小姐在后堂急得直跺脚,她跟这神武镖局的少当家从小相识,打打闹闹做了十几年的欢喜冤家,好不容易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自家老爹偏偏拿捏起来不肯点头。 三位夫人对这位未来女婿也是从小看到大,自然是满意的很,见二小姐一脸焦急,不由得取笑她道:“瞧瞧我们家二小姐这副恨嫁的模样……别着急,你爹不会真的把你的好姻缘给拆散,只是这感情嘛,总要经些波折才更值得人珍惜啊。” 叶家老爹夫人和小姐们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件亲事中,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月无邪和叶临风两个,倒是让他们放松清闲下来。 月公子每日闲来无事品品茶,吃吃点心,睡睡午觉,和叶临风斗斗嘴,再折腾折腾小秋子,晚上再“运动运动”,一天的小日子过得十分美妙和谐,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叶二小姐终于顺利出嫁,盛大的婚礼热闹了整个扬州城,叶府整整三天才彻底平静下来,叶老爷摸着胡子感慨,终于嫁出去了一个…… 叶临风习惯了每天早上处理事务,中午便回来陪月无邪用午饭,下午的时间则在两个人或闲聊或下棋或打打闹闹中度过,月无邪对他的态度明显越来越亲密和依赖起来,生活太美好以至于他稍稍想起那人的样子便忍不住微笑。 叶临风今天提前回府,怀里揣了在街上买的松子糖,满心欢喜的回到菊园,打开卧室门,却并没有看到那个习惯睡到日晒三竿的懒猫,便又往院子深处走去,但是海棠树下的躺椅上也并没有月无邪的身影。 叶临风奇怪的叫了不远处的小秋子问道:“无邪少爷呢?” 小秋子挠了挠脑袋,无奈的说道:“刚刚还在这里喝茶吃点心,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叶临风走过去看了下,桌子上的茶水还是热的,盘子里还有咬了一半的桂花糕,看来人是刚离开不久的。 叶临风想了想,便又往花园里走去,想看看这一惯懒散的月公子到底在做什么。转过假山,绕过回廊,便隐约听到有对话声来,其中一个十分熟悉,正是月无邪。 叶临风放轻脚步,又向前走了过去,便看到月无邪和一个陌生男人对面站着,他心中一动,便靠过去躲在了一棵树后。 “无邪,你还在这里等什么?不如直接跟我回去,有我保护你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陌生男人语气有些急躁的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月无邪则是态度生硬,一贯的任性语气。 “你不要总这么任性好不好?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你明知道我心心念念最挂怀的就是你,难道还会害你吗?” 男人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哼,你可别对我太好了,免得慕容无雪那个家伙又在背后给我砍上两刀。” 月无邪冷笑起来。 “无邪!” 男人终于彻底没了办法,只能恨恨的叫着月无邪的名字。 “好了好了,师兄你就先回去吧,没有他的命令就这样擅离职守是会受罚的吧,以后不要这样子偷跑出来,我会照顾自己,你别担心,再过几天,几天就好……等我武功恢复了我自然会离开这里。” 月无邪也放软了语气,小声的说道。 “你当我不知道这只是你随便找的借口吗?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你,让你就这么舍不得离开!” 男人怨念的说着,然后认命的叹气:“唉,算了,随你吧,反正你从小就是这样任性不听话,我也早都习惯了,最多半个月的时间,你一定要启程上路,不然就真的耽误了。” “嗯嗯,知道了。” 月无邪有些不耐烦起来。 “那我走了,你保护好自己。” 男人无奈之下,只得又再次叮嘱着,然后身形一闪,便离开了。 从头至尾,那人都只现出一个背影,但是叶临风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是楞楞的呆在那里,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月无邪要走了?他要离开自己了…… 月无邪呼了口气,抬袖掸了掸衣服上沾到的草叶花瓣,便往前院走去,刚走了两步,立刻警觉的盯着某处,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叶临风便缓缓踱了出来,笑着问道:“无邪,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叫我好找。” 月无邪见是叶临风,便撇了撇嘴,没好气儿的说道:“找我干什么?” 叶临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冲月无邪扬了扬:“我们回前院去吧,我买了你爱吃的松子糖。” 月无邪眼睛一亮,顿时高兴起来,像只灵巧的野猫一般纵身一跃,蹿到了叶临风身边,伸手便去抢那个油纸包。 叶临风轻轻一闪,便让月无邪扑了个空,然后看着他失望懊恼的表情哈哈大笑。 月无邪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叶临风见他动了气,只好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追过去。 月无邪勾起嘴角,在听到叶临风靠近时突然停了下来,猛得转身,劈手就将那包松子糖夺了下来,然后冲叶临风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月公子身手好利落,你的武功是不是快要恢复了?” 叶临风微笑着问道,心里面却不由自主的抽紧。 “是啊,不知不觉的已经三个月了,我的内力正在逐渐恢复,再有几天就能彻底复原了。” 月无邪眼中透出兴奋的光芒,这些日子以来幸好是躲在叶府有人照顾,不然他真不敢想像没有武功又负伤的自己在江湖上能活几天。 “哦,那真是恭喜了。” 叶临风笑容不变,却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失落感。 “嗯,好吃。” 月无邪边走边吃糖,一脸的满足,然而,一个念头却莫名的冒了出来……以后,是不是就吃不到这么香甜的松子糖了? 月无邪楞了一楞,然后不屑的想到,不过就是一包普通的松子糖而已,在哪里又买不到呢?只是,以后只能自己亲自去买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别人塞进自己手中,他这样想着想着,情绪便有些低落起来,似乎嘴里的糖也不那么甜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了声响,但是谁也没有发现这种奇怪的气氛,就这样一路默默无语的走回了前院。 月无邪站在那棵海棠树下,伸手从较矮的枝杈上摘了一个小小的青涩的果子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立刻被酸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然后呸呸的吐了出去。 叶临风禁不住轻笑,然后说道:“月公子太心急了,这果子要过两个月才会成熟,等它红透了时这一树好像挂了无数的小灯笼,一串串的好看极了,而且酸甜可口,让人吃起来就欲罢不能。” “还要两个月啊……太久了吧。” 月无邪有些失望的皱眉。 “很快的,你看,不久前这还是一树花香呢,现在都变成果子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叶临风十分感叹的说道。 “午饭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月无邪提议道,他难得的产生些留恋的感觉,对这里的一花一树,面前的一桌一椅,还有立在旁边的那个一袭青衫的儒雅公子,都让他感觉到恋恋不舍,要离开了,这一切就都再也看不到了,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冬儿,叫厨房把午饭送到这里,我和无邪要在这边吃。” 叶临风叫来冬儿交待道。 待冬儿离开之后,叶临风回头便看到月无邪正摩挲着躺椅那光滑的扶手,难得露出安静恬然的表情,他便轻声说道:“其实这里也不错吧?虽然没有策马江湖的潇洒,没有快意恩仇的痛快,但是这里有热闹的家人,有一年四季常青的花木,每天都有你喜欢的点心水果,还有我陪你打发时光……” 月无邪笑了笑,坐在那躺椅上闭上了眼睛,十分享受的摇晃了两下,然后十分确定的问道:“你都看到了吧?” 叶临风不再说话,只是走过来坐到了另一张躺椅上。 “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贵公子一样天生就该过这种平静的生活,有的人天生就是该是活在刀光剑影中,就算再累也不得不在江湖上飘泊。” 月无邪睁开眼睛,看着叶临风说道。 “无邪……” 叶临风尽量平静的问道:“你真的一定要离开吗?” “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悠关性命的理由。” 月无邪郑重的说道。 叶临风紧紧的盯着月无邪的眼睛,想从那双桃花美目中看出一丝松动来。 “两位少爷,饭菜来了。” 冬儿指挥着两个小厮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把饭菜挨样摆在石桌上,然后便退到不远处候着。 “吃饭吃饭,我都饿了。” 月无邪拿起筷子,挑自己喜欢的菜尝了一口,然后看到叶临风还在呆呆的看着自己,就没来由的心中一紧,他想了想,便夹了一个红烧丸子送到叶临风嘴边,然后期待看着他。 叶临风无奈的吞掉丸子,然后开始低头扒饭。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本来天下就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走了你也就不用再为难了,叶老头再说给你纳妾你就答应了吧,免得他又气得翘胡子,你这种身份家世,就是娶上十几二十人,也算正常啊……” 月无邪边吃边说,难得会谈起这些话题。 “我吃饱了。” 叶临风将筷子一撂,站起身来离开了。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月无邪也不理会他,难得自己好心叮嘱这些,结果人家还不赏脸听! 月无邪赌气的用筷子戳子盘子里的菜,勉强吃了两口后便发现自己也没了胃口,便也将筷子一丢站起业走人了。 --------------------------------------------------------------------------------------------------- -0-昨天没更,所以今天更多些……呃,难道就因为一天没更新的关系嘛,肿么一个留言也没有了……好桑心! 求收藏啊求推荐,求留言~~ ☆、四十七 离别之际 月无邪发现,自从那天午饭不欢而散之后,叶临风便明显的开始躲着自己,早上早早的便出了门,中午也不再回来,下午更是不见人影,而晚上都是等自己上了床之后才回房。 回来后也不像以前一样逗他讲话,更不会缠着他亲热,而是径自往床边上一躺,一夜连身都不翻的睡到天亮。 月公子觉得自己受冷落了,一开始他还赌着口气一直绷着,但是连着几天下来,他再也忍不下去这样被人无视的感觉,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竖着耳朵等待着叶临风。 叶临风进了门,依旧一言不发,将外衣脱下后便来到床边坐下,刚要弯腰脱靴,却突然被人从后面用手肘勾住了脖子。 月无邪紧紧勒住叶临风的脖子,冷笑着说道:“叶少爷好大的脾气,怎么跟个女人似的闹别扭。” 叶临风叹了口气,抬手屈指弹在月无邪的手肘上。 月无邪手臂一麻,不由得放开了手,他怒视着叶临风说道:“我刚才说错了,叶少爷你这是明显的脾气见涨,竟然还和我动武了。” 说完月无邪探手去抓叶临风的咽喉,而叶临风则是回身阻挡,这两人在床上你攻我守的过起招来。月无邪像是气极了,出手极快,终于抓到机会一把扣住了叶临风的手腕。 而叶临风则手腕一翻甩开了月无邪的钳制,反过来又擒住了对方的手腕。月无邪瞪着叶临风,突然发力,竟然就直接将叶临风给震了开来。 叶临风盯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月无邪,然后无奈的说道:“你的内力终于恢复了。” 月无邪贴着床坐着,也不多解释,只是把不知从哪拿出的一颗药丸扔到叶临风面前。 “这是什么?” 叶临风捡起那粒火红的小丸子问道。 “解药,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了么?” 月无邪冷冷的说道。 “怎么会忘……” 叶临风苦笑,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的那天的事,谁能想到,从来没有动过的心,就这样系在了一个从天而降来路不明的男人身上。 叶临风将药丸又扔给了月无邪,然后说道:“我不想和你两不相欠,你要走就走吧,我死就死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月无邪气结,还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他瞪着叶临风,而对方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叶临风往床上一倒,整个人平摊在床上,小声的说着:“就让我死了算了,然后我做鬼都缠着你,叫你走到哪都躲不开,逃到哪都甩不掉,我……唔……” 剩余的话,全部被迫吞了回去。月无邪俯身过来,吻在了叶临风的唇上。 辗转吮吸,唇齿相交,极尽缠绵,叶临风被迫将口中渡过来的药丸咽下,然后开始主动加深着这个吻,一切仿佛当日初见时的情景重现。 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二人不再有所顾忌,都彼此沉迷着拥着对方,叶临风紧紧搂住月无邪的腰,抱着他向床里翻去。 于是恍惚迷醉间,月公子的地位从一开始的上面变成了被人压在身下。他热情的啃咬着叶临风的唇,并不在意此时的变化,双手急切的撕扯着叶临风的衣衫,他想要这个人,毫无疑问,仅此而已。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楚自己的心,因为这个人是叶临风,所以怎样都可以…… 两个人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物,都禁欲了许多日的身体完全经不起撩拨,等到坦诚相见的那一刻,便都已经按奈不住,仅仅是肌肤的接触便让人禁住全身颤抖。 叶临风小心翼翼的亲吻着身下这具身体,月无邪剧烈的喘息着,他闭着眼睛,嗓声带着重重的鼻音,急切而又羞涩的催促道:“快,快一点……进来……” 还有什么能比情人主动要求更让人振奋的事呢,叶临风再也忍耐不下去,双手掐住月无邪的细腰,将自己埋在对自己的体内,紧紧相拥,恨不得就此合为一体。 翌日,阳光照进房间,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竟然是一向习惯早起的叶临风。 叶临风眨了眨眼睛,逐渐清醒过来,肌肤上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可是现在身旁却空无人一。他又闭上了眼睛将被子抱在怀里,再次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醒来,竟然已经是中午时分,叶临风默默的穿戴好衣物,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来到院子中,径直走到那棵海棠树下,坐在了月无邪最喜欢的那把躺椅上,手掌轻轻摩挲着椅子把手,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远处,冬儿正慢慢的走过来,她看了看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的叶临风,不由得腹诽着,果然是近墨者黑么,一向勤劳的少爷现在也学会了无邪公子这副懒散模样。 “少爷,午饭在哪里用?老爷刚才问少爷和无邪公子为什么许久不到前厅吃饭。” 冬儿尽职的传达着一切事情。 “就在这里用吧。” 叶临风眼睛也不睁的回道。 “哦,好的。不过,老爷那怎么回复?” 冬儿无奈的问道。 “就说我今天胃口不好,怕影响其他人,改天再一起用饭吧。” 叶临风略一想之后说道。 “哦,知道了。” 冬儿转身走了两步之后,便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只要少爷在家一向都是和月无邪形影不离,今天怎么……于是便回过头来问道:“无邪公子怎么不在?” “他啊,有事出门了。” 叶临风淡淡的回道。 “哦,这样啊。” 冬儿心想,还真是稀奇,无邪少爷竟然会出门。 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叶临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手掌轻轻的放到胸前,微微的痛,空荡荡的难受,从未有过的感受,原来,一但动过了真心,就再回不到不知情为何物的那种感觉了。 --------------------------------------------------------------------------------------------------- -0-留言留言人家要留言~~~~~当然,推荐和收藏也是必不可少的哟~~~ ☆、四十八 (也许这章可以叫做叶老爷风流史……) 月公子出门了…… 月公子离家出走了…… 月公子跟少爷分手然后离开了…… 其实月公子是因为老爷的阻碍所以才不得不忍痛离开少他爷…… 叶府里从来没有封锁得住的消息,小厮们八卦的水平永远在进步,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月无邪离开的消息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版本,并且每一个人都深信不疑,以至于传到叶展堂的耳朵里时他还深深的检讨了下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过分到能把那个小魔头逼走的程度。 而叶临风这几天来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毕竟亲人们之间都看得分明,他这是真的消沉了,虽然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该吃饭的时候吃饭,与人谈笑风声时还是以往那个八面玲珑的叶少爷,但是如果一旦空闲下来,就会莫名的发呆。 总是一个人坐在菊园院里那株海棠树下,泡上一壶香茶,摆上几盘水果点心,却并不吃,只是半眯着眼睛在那躺椅上养神,往往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 “咳咳……临风。” 叶展堂远远的走过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爹,您怎么来了。” 叶临风睁开了眼睛,便要站起身来。 “爹想和你聊聊。” 叶展堂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站起来,然后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最近生意不错,各地分铺帐目收上来也并没有出入,二妹回门时说一切安好,其他人也……” 叶临风面带微笑,神情淡然的说着近日来的情况。 “停停,我不是想跟你聊这些。” 叶展堂急忙打断了叶临风,他又咳嗽了一声,然后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月无邪他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嘛……离开是早晚的事。” 叶临风表情不变,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嘛……咳,其实你二娘和三娘早就说过月无邪不是普通人,怕是不会在我们这样平常人家久留,他是江湖中人,我们也留不住他。” 叶展堂看了看叶临风,叹了口气说道:“收起你那张笑脸,在自己老爹面前还装什么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是事已至此就看开些,爹现在也不催你再取妾纳小了,等你自己想开了自己做主吧,唉儿大了不由爹啊……” “爹,一生娶了四个夫人,最爱哪个?” 叶临风突然转了话题,把叶老爷问得一楞。 “咳,你这孩子问的什么话!……” 叶展堂老脸一红,左右看了下,确定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后才小声说道:“自然是都爱了,我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要不你娘和你几位姨娘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全跟着我。” 叶老爷胸膛一挺,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过往,不由得骄傲非常。 “呵,三位姨娘都不是寻常女子,怎么会甘心共侍一夫?” 叶临风挑了挑眉,又追着问道。 “臭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想挑拨离间啊?哼……” 叶展堂佯装发怒,然后甩着袖子走人了。 叶临风往不远处一看,原来是三夫人正往这里走来,难怪老爹会放弃炫耀的机会落荒而逃了。 三夫人笑吟吟的走过来,坐到了刚才叶老爷的位置上,看着叶临风挑眉问道:“临风,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叶临风苦笑着说道:“心里空了一大块,怎么可能会好。” 叶临风幼时丧母,从小是被三位姨娘带大,他对自己亲娘没太大印象而对三位夫人却敬爱的很,尤其是温柔健谈的三夫人,小时候生病都幸亏有她一手照料,才能平安无事长大,所以感情格外深厚。 “临风你啊,其实真是像极了你娘,不轻易动心,却情深义重的很,一但认准了就这辈子痴心不改,唉……这样也不知算好还是不好。” 三夫人叹了口气,慈爱和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三娘,我娘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临风犹豫着问道,他自幼懂事的很,三位姨娘待他有如亲生,便很少提到自己的亲娘,只知道她闺名叫做婉如。 “你娘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虽外柔而内钢,她和爹是青梅竹马自小就爱恋着他,但是那个时候展堂却是个浪荡子,五湖四海的到处走不肯老实的打点家业,所以婉如的爹很不赞成她喜欢这个纨绔子弟,逼她嫁给一个高官之子,后来你娘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四处追寻展堂的踪影。” 三夫人讲得来了兴致,径自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又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而你爹那个时候还到处拈花惹草呢,这个风流多情的坏种子,幸好你不像他!” 叶临风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还当几位姨娘从来没有怨言,看来事实可不是这样,便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婉如终于找到了展堂,而那时候你展堂他正被你二娘逼婚,又和我纠缠不清,再加上还有个对他不依不饶的四娘,于是乱成了一锅粥……” 三夫人皱着眉,回想着那时候的混乱情形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便继续讲道:“你二娘的是江湖神算铁一秋的小女儿,原本她铁楠儿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偏偏认准了展堂是她的命定之人,于是一心一意要嫁给他,而三娘我呢本来师从百花岛,百花弟子所练武功终生不得嫁娶,而我当年就因为不小心救了他叶展堂,又不小心日久生情,结果不得不离开师门,而他倒好,无意中来了一把英雄救美救到了风霜谷初出茅庐的小弟子任芳儿,也就是你四娘,瞧这一笔笔的风流债……” 叶临风再也忍不下去,哈哈大笑道:“没想到爹年轻的时候这么的多情……现在倒总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三娘,那你们几位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全跟了他?” “哪有啊!婉如是名门闺秀,而我们几个也算是江湖侠女,一个比一个骄傲,个个都不愿与人分享,可是争来争去却是两败俱伤,而叶展堂他又哪个都放不下,哪个也舍不得,被我们逼得急了,竟然连夜偷跑去了五台山,说要当和尚去!这下便把我们吓得不轻,与其谁也得不到,还不如大家一起分享了,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便一同嫁给他了。” 三夫人说到这时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表情却黯淡了下来,语气有些哀伤的说道:“虽然已经认了命,可是我却知道婉如她心里不快乐,即使大家都敬她重她尊她为大姐,但是对于她那样天生深情的人来说,拥有一份不完全属于自己的爱其实是一种无奈的忧伤吧,而偏偏又在她怀孕快要生产的时候展堂的仇家前来寻仇,婉如因为受到惊吓而早产,并且没过几天就香消玉殒了,也是从那时以后,展堂后悔莫及再不踏足江湖一步,安心的打理家业做叶家的叶老爷。” “原来是这样,难怪爹每年一到我娘我的忌日便会消沉上好些时日。” 叶临风在听完这个故事后,便禁不住有些心酸感叹。 “他心中一直对婉如怀着一份愧疚,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三夫人眼睛有些湿润,她拉着叶临风的手又安心的笑了:“幸好我们姐妹三个把你平平安安的养大,将来也有脸去见婉如了。” “三娘,其实大家都没有错,又何必愧疚,只不过你们刚好都爱上了同一个人而已,但是感情这种事又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爱的时候就爱上了,可是不想再爱的时候却没办法轻易的收回吧,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个放弃了,那现在也会遗憾终生,而我爹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得这么美满滋润了。” 叶临风反过来安慰三夫人,他对三位姨娘,从来都是敬爱感激的,虽然她们各自都有女儿却从来都把他当成最重要的,教他念书识字,经商做人,又教他医术武功,把他养育成人。 “临风,那你想有这样的遗憾么?” 三夫人盯着叶临风的眼睛,郑重的问道。 “我,我……当然不想,但是……” 叶临风心中一痛,又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若是此生不见,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对别人动情了吧。 “但是什么?” 三夫人追问道。 “叶家,断金阁,爹娘还有妹妹们……” 叶临风的心里纷乱,说起话来也不知所以。 “叶家和断金阁不会因为你一时不在就倒了,而我们这些家人也不需要你随时照顾,相反,我们都不想看到你这样闷闷不乐,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临风是个聪明潇洒又有主意的人,不会这样违背自己的内心勉强自己,若是你真决定委屈自己遂了大家的意愿,那我明天便给你订门亲事,你立刻成亲为叶家开枝散叶,你同意吗?” 三夫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不同意,我不会再娶的,无邪在的时候不会,他不在我也不会!我的心里容不下那么多人,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同床共枕。” 叶临风闭着眼睛,表情痛苦的说道。 “所以你还在纠结些什么,又要压抑自己又不想委屈自己让我们遂心,那你这样折磨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三夫人翻了翻白眼,本想着若是叶临风答应成亲就立刻趁热打铁。 “可是就算我再一往情深,要是无邪他,他不肯接受……” 叶临风想到月无邪走得那样坚决,心里便不可抑制的疼痛。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爹可以一下子搞定四个女人,你还搞不定一个男人?再说别以为你能瞒得过我们大家的眼睛,你们两个明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若是一点情意没有月无邪那个傲气的要命的会那个……嗯?” 三夫人眨眨眼睛,笑得暧昧。 “三娘……我想去找他,可是一直提不起勇气,顾虑的太多,多谢你这一番提点,我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叶临风脸一红,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贯淡然自信的笑容。 “好孩子,三娘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记得不要去太久,这偌大的叶家可还得等你回来打理呢。” 三夫人笑眯/眯的说着,看着叶临风满意的点点头,之前那个叶临风只是空有一个躯壳,而现在这个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叶临风才是叶家的当家人。 “三娘,我爹那里就交给你了,我定会早日归来。” 叶临风站了起来,十分江湖气的冲三夫人一抱拳。 “唉,等你找到了他之后再商议一下……最好是同意你为叶家留个一儿半女……” 三夫人又趁机提起这个问题。 “三娘,咱叶家这么多女儿,多招几个上门女婿便是,或将来把外甥过继给我便是,何必非得逼我。” 叶临风大笑着拒绝,然后叫着“冬儿备马”,纵身几个起落便向远处奔去。 “这孩子……” 三夫人笑着摇头。 而二夫人四夫人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起围了过来叹气,说道:“也不知这样做对临风好还是不好,江湖险恶,我太担心了。” 三夫人想了想后说道:“相信他吧,临风可不是娇生惯养不知人间险恶的富家少爷,你们再多劝劝老爷叫他想开些,我得去收拾些治伤解毒的药给临风带着,再去老爷的藏书阁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秘籍啥的……” 就这样,在可爱的亲人们的支持下,叶少爷终于要纵马江湖了,这一路任重而道远,但是再艰难的路程也阻挡不了叶少爷追妻的脚步。 无邪,我来了!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吟月山庄 ☆、一 出扬州 叶临风骑马离开叶府,却并没有立刻离开扬州城,竟然直奔醉仙楼而去,莫不是离开之前还想去逍遥一番? 天色还早得很,醉仙楼难得清静,容妈妈正手拿着个小铜镜倚在大门口顾影自怜,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儿由远到近,她奇怪的探头向外望去,脑袋却差点撞上了马鼻子。 容妈妈吓得“妈呀”了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等到缓过神来看清了面前的人时,不由得用手捂着胸口嗔怪的说道:“哟,叶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呢,溜马溜到人家大门口来了。” 叶临风利落的翻身下马,走进门内,对容妈妈说道:“我也不多说废话,我来是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 “叶少爷,您是看上楼里的哪位姑娘了?” 容妈妈一脸惊喜的说道:“这可是我们姑娘的福气啊,你快说说,是谁啊?” “容妈妈,我要找的人叫月无邪,我想知道的是有关他的一切信息,他现在身在何方?” 叶临风也不理会容妈妈的调笑,只是认真的说道:“现在,立刻给我答复。” “叶少爷,您怎么会想起要插手江湖之事?” 容妈妈见他一脸严肃,不由得收起了谄媚的笑容,换成一副少见的正经表情。 “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自己说,我相信你们差不多比当事人了解的还要清楚吧?” 叶临风笑着反问。 “里面请,稍坐片刻。” 容妈妈将叶临风让进了大堂,然后冲不远处的小丫鬟喊道:“上茶。” 叶临风松了随意的松了手中的缰绳,也不怕那马乱跑,便迈步进门,安坐桌边。 容妈妈去了后堂,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才又走出来,手中拿了个小册子,来到桌边坐下,看了看叶临风后说道:“照规距,找人白银两百两,打探消息五百两,正常是三天后给回信,加急则再加一千两。” “容妈妈您这钱赚得好容易……” 叶临风禁不住苦笑,知道自己今天是注定要挨宰了。 燕子楼,江湖中最大的消息来源基地,经营全国连锁的妓院和酒楼,同时贩卖各种信息,并接受各种调查任务,也会为些杀手猎头牵线,总得来说是个中介组织,由各个掌柜负责经营,真正的幕后老板身份不明。 “哦呵呵呵……叶少爷你还会在乎这点小钱,可我们燕子楼要养活这么的人可太多了……” 容妈妈掩着嘴轻笑,然后晃了晃手中的小册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先把我所知道的江湖中有关月无邪的传闻告诉你,上次见到那位少爷时,我便看出他非寻常人,却没有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无邪公子。” 叶临风一挑眉,郑重的问道:“大名鼎鼎?” 容妈妈瞥了他一眼,暧昧的笑道:“你这小情人,可不是简单人物。武功高超,脾气火爆,性格喜怒无常又亦正亦邪,在江湖上树敌无数,但是他被归类为邪道的的原因却并不仅仅于此,而是因为他行事武功路数都像极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身份来路又无从考实……” “邪道?为什么?” 叶临风沉不住气,急急的问道。 “呵呵,听我讲嘛……” 容妈妈摆摆手,十分神秘的说道:“据传,他是前魔教教主月中天的嫡传弟子,月中天你听说过吗?没听过?那也正常,那是十多年前的传奇了,但是江湖中人至今仍然津津乐道,那样邪魅狷狂的男人啊,可惜却失踪了,唉,难道真的是白修云同归于尽了?可是完全无从考证啊,对了,你听说过白修云吗?什么?连他也没听说过?那可是所有女人的梦啊,一身白衣的天人之姿,俊美到让其他男人羞愧的容颜……” “容妈妈……我们继续说无邪吧。” 叶临风无奈的打断一脸梦幻少女状的容妈妈。 “咳,一时有些情不自禁了……” 容妈妈老脸一红,然后正色道:“总之,月无邪传闻魔教弟子的身份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而他十几岁踏足江湖,这些年来双手沾了不少鲜血,仇家无数。三个半月前曾去祸乱武林大会,并且夜探飘渺山庄,寻找传说中的毒经,结果受伤中毒后逃走不知所踪,两个半月前现身扬州城醉仙楼,证实藏身叶府,三天前离开扬州赶往通州,并未停留并且一路南前行,下一个城镇是一个叫做莲花湖的地方。” “多谢容妈妈,银子请您派人去叶府取即可,在下告辞了。” 叶临风把这些全记在心里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即刻上路。 “叶少爷,念在我和你们父子的交情上,我就再免费送你个消息。” 容妈妈却突然叫住了叶临风,神情凝重的说道:“月无邪在通州时遇上了仇家并交了手,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对方已经纠集门人弟子准备在莲花湖伏击他,你若要去寻他,可千万小心,若是需要帮助记得寻找当地挂着飞燕旗的酒楼,提我容妈妈的名字,会优先给你办妥事情。” 叶临风听后感动的笑笑,又冲容妈妈拱了拱手道:“等我归来,定再来楼里大摆宴席。” 出了醉仙楼的大门,叶临风骑来的那匹黑马还安静的等待在那里,他抓住缰绳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儿的脖颈,轻声说道:“小黑,咱们走了。” 马儿仰头嘶鸣了一声,撒开四蹄化成一道黑色闪电,转眼间就奔出了扬州城。 心之所向,江湖不远。 ---------------------------------------------我是欲哭无泪一定要吐槽的分割线---------------------------------------------- 今天的某欢各种悲催……因为想下楼去买水,结果关了门后猛然发现自己没带钥匙。TT打电话给室友,被告之最少要一个小时后回来,于是只好趿拉着拖鞋去附近的网吧打发时间,结果还被网管鄙视俺上网不带身份证TT 尼玛老纸之前明明只是想去超市而已啊!不过好在他把自己身份证给俺打了卡,然后某欢便上游戏下了两个副本,终于把之前一直在攒的装备换齐了,然后十分哈皮的得色着去买了石头强化……结果……结果……悲剧了……TT 俺的40A+8法杖--碎了……尼玛魂淡的铁匠大叔老纸恨你恨你恨你……没有武器的俺只能去交易所看看能不能买到适合的,结果一看就傻眼了,同样的法杖没有属性没强化过的最便宜竟然要240J……5555555……老纸从玩游戏开始就守财奴一样攒钱攒到现在一共才500J,这不是让俺破产吗????尼玛现实里物价涨也就算了,为毛游戏里物价也飞涨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伤心一晚上,不想码字…… ☆、二 整恶少 热闹非凡的小城中,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衫的年轻人牵着马走在城中主道中,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白皙的脸蛋生得是俊美非常,尤其是那对泛着桃花的双眼,目光往左左右右这么一扫,就惹得不少年轻姑娘和小娘子们默默的红了脸。 而他本人却毫不知情似的冷着脸,皱着眉,极其无聊似的四处闲逛,直到看到了一处卖松子糖的小摊子才笑逐颜开的凑了过去。 “老板,这是松子糖吗?怎么卖的?” 月无邪欣喜的问道,走了这些天的路,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卖这个东西的。 “四文钱一块,公子您要多少?” 卖糖的老伯笑眯/眯的回道。 “十块,哦不,二十块好了。” 月无邪开心的笑着,眼波流转间桃花乱飞。 “这松子糖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本少爷请公子去莲花湖边的妙鲜楼坐坐?” 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人嬉笑着问道,并且往月无邪身边凑过来。 那人大概三十左右岁,挺胖的身子上偏偏学少年一般作书生打扮,浅蓝色的罩纱长衫和书生冠不伦不类,而一脸色眯/眯的猥琐表情更是让人连揍上一拳都闲会脏了手,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表情十分嚣张的貌似家丁的人物。月无邪嘴角一抽,便想到自己怕是又遇上喜欢沾花惹草又好男色的纨绔子弟。 强忍着心中的不爽,月无邪不想再生事端,只是递给那卖糖的老伯一小块碎银子,然后说道:“给我包上二十块松子糖,钱就不用找了。” 那老伯本来被突然冒出来的恶少吓得不清,此时刚刚反应过来,一看到这位公子给的银子,立刻感激的说道:“谢谢,谢谢公子,老枍这就给公子包上。” 说完老伯急忙挑好的大块的糖练了足足有近三十块,拿了一大张油纸包上,然后颤颤巍巍的递给了月无邪。 月无邪正待伸手去接,那卖糖老伯的手却被人打了一巴掌,包好的纸包掉在地上,散了满地的糖块。 “死老头,没看着本少爷在和这位公子讲话吗?你捣什么乱?” 蓝衣的胖子恶狠狠的说完后又将手搭在月无邪的肩上,涎着脸说道:“公子,去跟少爷我喝一杯怎么样?” 那卖糖的老伯又是害怕又是焦急的扯着蓝衣胖子,语气十分哀求的说道:“朱少爷,这,这位公子只是个过路的,你,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那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就凑了过来,竟是准备对那老人家动粗。月无邪见状,便不动声色的拉开老伯,温和的说道:“刚才的糖脏了,再帮我包几块来,谢了。” 把老伯打发离开了危险范围后,月无邪眯着眼睛盯着那只放在自己肩上的咸猪手,冷冷的说道:“拿开你的脏手。” “我不……呀啊!嗷嗷…………” 朱胖子先是一脸调笑的好色表情,结果却转瞬间变得极度扭曲并且惨叫连连。 旁边两个家丁都吓得不轻,急忙叫着少爷冲过来查看,却只见朱少爷举着那只刚才搭在美人肩上的手臂哭得眼泪鼻涕满脸,而那小臂上则整整齐齐的插着三把小巧精致的菱形飞镖,三支精钢打造的飞镖相隔距离相等入肉的深度也相同,可见使用之人手段之高超,但是却偏偏没有人看到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朱胖子还裂着嘴嚎啕,而那个家丁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猜得出来定是那个红衣美男子使的诡计,便虚张声势的叫道:“哪来的贼子,敢伤我们县令家的少爷!” “哼,又是这路货色,今天就让替你们县令老爷教育一下儿子吧。”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然后轻轻一扬手,便是三点寒光飞出。 在那两个家丁还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朱少爷又是一声惨叫,哭声都变了调,而他的手臂上又多了三支飞镖,与之前那三个排成一条直线,寒光闪闪相映交辉,煞是好看。 月无邪脸上还挂着不屑的笑容,慢慢向前走去,而那朱少爷三人则是觉得面前这微笑着的美男子简直是修罗化身,毒蛇一般冷酷无情,当即再不敢多发一声,屁滚尿流的逃之夭夭。 而周围有些刚好经过或围观的老百姓则被这一幕震惊的不轻,寻常百姓哪见过这些,不由得交头接耳久久不愿离去。月无邪无视他人,只是去那松子糖摊子前又找老伯要了一包糖,然后问道:“老伯,这城中可有什么好去处?” 老伯十分紧张的结巴着说道:“城南莲莲莲花湖湖湖畔妙鲜楼。” 于是月无邪便牵着马,吃着糖,往城南莲花湖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不远处闪出两个普通行人打扮的汉子来,望着月无邪远去身影小声说道:“快去通知门主,那人已到莲花湖,马上便到妙鲜楼。” ---------------------------------------------------------------------------------------------------- 如果俺这月继续参赛,乃们还会继续支持吗? ☆、三 妙鲜楼 月无邪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对了地方,原来那酒家就建在湖中,专做这湖中现打捞的鲜鱼,味道鲜美非常,任谁吃了都忍不住赞一声妙哉,妙鲜楼的得名也就由此而来。 月无邪栓好马后上了楼,找了张空桌坐下,跑堂的小二便急忙迎了过来,麻利的擦了擦桌子,热情的问道:“这位爷,您想吃点什么?” 月无邪笑着说道:“只管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四道,要有荤有素有凉有热。” 小二笑呵呵的回道:“好咧,那就给你上道清蒸湖鱼,素炒三鲜,八宝鱼冻再来个莼菜汤如何?” 月无邪回道:“好,上的快行。” “好咧~”小二应了一声便去了后厨,没一会儿又过来上了壶茶和一盘小点心,若大的酒楼他一个人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月无邪抿了一口茶,对那点心只是看了看,并不太想吃,想来自己之前真是被养刁了胃口。随即,便想到了那个一袭青衫玉树临风的叶少爷,明明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谦谦君子模样,实际上却又贫嘴又是奸诈的色胚。 他现在会是在做什么呢?是像往常一样打理断金阁的日常事务,还是在书房查帐,还是忙着应酬呢?若是在应酬,估计又是在各个烟花场所吧,比如醉仙楼什么的。我这样一走了之,叶老头应该很开心吧?也许现在已经在筹备给叶临风娶妻纳妾了,说不定隔年就会有个小叶少爷出生了,可是,叶临风不是说过他不会再娶吗?他说过只要我一个就行了,但那也许只是随便说说吧,毕竟,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月无邪竟有些魂飞天外。 月无邪有些懊恼,自己自从离了扬州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闲暇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甚至睡着后也不安生,竟然会梦到以前相处时的一些片段,他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叶临风给自己下了什么蛊不成? 心中烦闷的月无邪再没了喝茶的兴致,他刚要催促小二快些上菜,却见早有人走了过来。 “客倌,您的菜到了。” 跑堂的将盘子放在桌上,低着头又离开了。 月无邪无意中瞅了那人一眼,不是之前的小二,他也没作多想,便拿着筷子夹了块鱼肉送进口中。 果然滋味鲜美,只是……月无邪放下了筷子瞅着楼梯口,见那个跑堂果然去而复返,又端了一盘菜上来。 “客倌,您怎么不动筷子,是这味道不合口味?” 跑堂的见那条整鱼没有缺处,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味道不错,只是这鱼中似乎多加了些什么,让我有些无法下咽啊。” 月无邪笑眯/眯的瞅着那个人。 “多加了东西?这鱼是我们大师傅独家秘方烹饪,决不会多加或少加一味料,公子您再仔细尝尝看。” 跑堂的急忙解释,额头上慢慢有冷汗冒出来。 “哦,是吗?” 月无邪一挑眉,又拿起勺子,在那碗刚送来的莼菜汤里搅了一搅,然后舀起一小勺来送到唇边,将喝未喝的时候,一抬眼,便看到那跑堂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中冷冷一笑,便将那勺子放下,十分惋惜似的摇了摇头。 “公子,您怎的又不喝?” 跑堂的见他一口未动,又焦急的问道。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东西偏偏加了些我不喜欢的料,害我想吃又吃不了,想喝又喝不下去。” 月无邪用筷子指了指那道鱼,又敲了敲汤碗,然后说道:“鹤顶红破坏了鱼的鲜美,砒霜又坏了这汤的清淡,你说这让我怎么吃喝?不如就赏了你罢。” 那跑堂话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脸色大变,这会儿便转身欲跑,结果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便被月无邪一把揪住了后颈的衣服拖了回来。 月无邪将那人的头按在桌子上,笑着问道:“爷赏你饭吃,你敢不吃?” 那人惨白着脸拼命求饶道:“小爷饶命,饶命啊,小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放了我吧。”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又是哪门哪派,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不老实说的话,这碗汤就赏了你喝吧。” 月无邪端起那碗汤,将碗边抵在那人嘴边,做势要灌下去。 “饶命啊,饶命啊小爷,我说,我说便是,您先放了我吧。”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月无邪瞧着实在恶心,晾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便放开了手。 “谢谢小爷,谢谢……” 那假冒的跑堂一得了自由,便急忙弯腰作揖,而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却只听“咻咻咻”数声,一篷钢针从他颈后射出。 月无邪急忙一脚踢翻了桌子,将它立在身前抵挡,等那钢针尽数钉在了桌面上,不由得勃然大怒,顺手从腰上摘下一条马鞭来,凌空甩了个脆响,便偷袭自己那人抽去。 那人躲闪不急,从左肩到右腹便出现一条血痕,他痛哼一声,便往后退去。 月无邪一手提鞭,正要追赶,却发现原本坐在二楼角落里的几桌客人都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个个目露凶光,明显是准备围攻自己。而此时,二楼下又不断的涌上人来,前后左右加起来,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而这些人将月无邪围在中间,只见从中走出个头领似的人物,一身劲装,手握着柄宽背大刀,一脸的络腮胡子,十分狙犷高大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月无邪,咱们又见面了。” 络腮胡子瞧着月无邪被自己困住,心中得意不已,哈哈大笑着。 “霸刀门?呵,李老二,少跟我装蒜,咱们不是三天前刚见过吗?” 月无邪握紧了手里的鞭子,心中默默计算自己有多少胜算。 看来,他们是在这埋伏已久,专等着对付自己,今天老天不作美,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人家那边,而自己只能使出力气来杀出重围了。 ------------------------------------------------------------------------------------------------- 某欢这月继续参赛了……捂脸,人家想要什么,乃们都懂的…… ☆、后台抽,发重了,请无视 月无邪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对了地方,原来那酒家就建在湖中,专做这湖中现打捞的鲜鱼,味道鲜美非常,任谁吃了都忍不住赞一声妙哉,妙鲜楼的得名也就由此而来。 月无邪栓好马后上了楼,找了张空桌坐下,跑堂的小二便急忙迎了过来,麻利的擦了擦桌子,热情的问道:“这位爷,您想吃点什么?” 月无邪笑着说道:“只管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四道,要有荤有素有凉有热。” 小二笑呵呵的回道:“好咧,那就给你上道清蒸湖鱼,素炒三鲜,八宝鱼冻再来个莼菜汤如何?” 月无邪回道:“好,上的快行。” “好咧~”小二应了一声便去了后厨,没一会儿又过来上了壶茶和一盘小点心,若大的酒楼他一个人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月无邪抿了一口茶,对那点心只是看了看,并不太想吃,想来自己之前真是被养刁了胃口。随即,便想到了那个一袭青衫玉树临风的叶少爷,明明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谦谦君子模样,实际上却又贫嘴又是奸诈的色胚。 他现在会是在做什么呢?是像往常一样打理断金阁的日常事务,还是在书房查帐,还是忙着应酬呢?若是在应酬,估计又是在各个烟花场所吧,比如醉仙楼什么的。我这样一走了之,叶老头应该很开心吧?也许现在已经在筹备给叶临风娶妻纳妾了,说不定隔年就会有个小叶少爷出生了,可是,叶临风不是说过他不会再娶吗?他说过只要我一个就行了,但那也许只是随便说说吧,毕竟,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月无邪竟有些魂飞天外。 月无邪有些懊恼,自己自从离了扬州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闲暇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甚至睡着后也不安生,竟然会梦到以前相处时的一些片段,他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叶临风给自己下了什么蛊不成? 心中烦闷的月无邪再没了喝茶的兴致,他刚要催促小二快些上菜,却见早有人走了过来。 “客倌,您的菜到了。” 跑堂的将盘子放在桌上,低着头又离开了。 月无邪无意中瞅了那人一眼,不是之前的小二,他也没作多想,便拿着筷子夹了块鱼肉送进口中。 果然滋味鲜美,只是……月无邪放下了筷子瞅着楼梯口,见那个跑堂果然去而复返,又端了一盘菜上来。 “客倌,您怎么不动筷子,是这味道不合口味?” 跑堂的见那条整鱼没有缺处,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味道不错,只是这鱼中似乎多加了些什么,让我有些无法下咽啊。” 月无邪笑眯/眯的瞅着那个人。 “多加了东西?这鱼是我们大师傅独家秘方烹饪,决不会多加或少加一味料,公子您再仔细尝尝看。” 跑堂的急忙解释,额头上慢慢有冷汗冒出来。 “哦,是吗?” 月无邪一挑眉,又拿起勺子,在那碗刚送来的莼菜汤里搅了一搅,然后舀起一小勺来送到唇边,将喝未喝的时候,一抬眼,便看到那跑堂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中冷冷一笑,便将那勺子放下,十分惋惜似的摇了摇头。 “公子,您怎的又不喝?” 跑堂的见他一口未动,又焦急的问道。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东西偏偏加了些我不喜欢的料,害我想吃又吃不了,想喝又喝不下去。” 月无邪用筷子指了指那道鱼,又敲了敲汤碗,然后说道:“鹤顶红破坏了鱼的鲜美,砒霜又坏了这汤的清淡,你说这让我怎么吃喝?不如就赏了你罢。” 那跑堂话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脸色大变,这会儿便转身欲跑,结果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便被月无邪一把揪住了后颈的衣服拖了回来。 月无邪将那人的头按在桌子上,笑着问道:“爷赏你饭吃,你敢不吃?” 那人惨白着脸拼命求饶道:“小爷饶命,饶命啊,小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放了我吧。”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又是哪门哪派,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不老实说的话,这碗汤就赏了你喝吧。” 月无邪端起那碗汤,将碗边抵在那人嘴边,做势要灌下去。 “饶命啊,饶命啊小爷,我说,我说便是,您先放了我吧。”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月无邪瞧着实在恶心,晾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便放开了手。 “谢谢小爷,谢谢……” 那假冒的跑堂一得了自由,便急忙弯腰作揖,而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却只听“咻咻咻”数声,一篷钢针从他颈后射出。 月无邪急忙一脚踢翻了桌子,将它立在身前抵挡,等那钢针尽数钉在了桌面上,不由得勃然大怒,顺手从腰上摘下一条马鞭来,凌空甩了个脆响,便偷袭自己那人抽去。 那人躲闪不急,从左肩到右腹便出现一条血痕,他痛哼一声,便往后退去。 月无邪一手提鞭,正要追赶,却发现原本坐在二楼角落里的几桌客人都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个个目露凶光,明显是准备围攻自己。而此时,二楼下又不断的涌上人来,前后左右加起来,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而这些人将月无邪围在中间,只见从中走出个头领似的人物,一身劲装,手握着柄宽背大刀,一脸的络腮胡子,十分狙犷高大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月无邪,咱们又见面了。” 络腮胡子瞧着月无邪被自己困住,心中得意不已,哈哈大笑着。 “霸刀门?呵,李老二,少跟我装蒜,咱们不是三天前刚见过吗?” 月无邪握紧了手里的鞭子,心中默默计算自己有多少胜算。 看来,他们是在这埋伏已久,专等着对付自己,今天老天不作美,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人家那边,而自己只能使出力气来杀出重围了。 ------------------------------------------------------------------------------------------------- 某欢这月继续参赛了……捂脸,人家想要什么,乃们都懂的…… ☆、四 遇埋伏 月无邪其实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跟霸刀门是因为什么结下的仇怨了,他两天前在通州时路过这些人的老巢,结果就被对方的门人挑衅围攻,结果月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些不成气候的弟子们虽然一个没死成,但伤残了不少,损失惨重。 而月无邪毫不在意的一走了之,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胆敢在前方伏击自己,而如今他见了为首这人,脑中灵光一现,便想起了这人名字。 “李老二?姓月的,你可看清了,我是李老大!” 李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盯着月无邪,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家二弟两年前死在你的手上,你竟是忘了吗?” 月无邪一楞,接着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心中细细一回想,便想起很久以前是见过这么一个人,跟这李老大长得一般无二,因为为人好色言语粗俗冒犯了自己,被自己轻描淡写的结了性命,原来那个才是李老二。 “今天我就杀了你这魔头,以祭我兄弟在天之灵!” 李老大见月无邪一脸迷茫,心中更是悲愤不已,大喝了一声后便举起他那柄宽背长刃重量近乎百斤的钢刀向月无邪劈去。 月无邪灵活的向旁边一闪,但李老大人虽粗犷动作却不迟钝,反手又是一刀横扫而来,月无邪手中只有一柄普通马鞭,不敢硬碰硬只能再次闪过。而那李老大一刀接着一刀,刀刀狠厉,横劈竖砍拼了命的打法,月无邪身法虽然十分灵闪,但四外都是敌人,闪避的空间实在有限,身形舞动间长发飞起不受控制,竟被那刀刃削去几缕,飘飘然落地。 月无邪再次闪过那致命一刀后,探后入怀掏出几枚飞镖,趁回身的功夫脱手而出。 李老大只觉得面前寒光立现,急忙将刀身竖起挡在身前,只听“叮叮叮”数声脆响,五枚飞镖全部击在刀身上渐起一点火星后便掉到了地上。而李老大得意非凡,还未笑出声来,便听到周围弟子纷纷惊叫道:“小心!” 月无邪在飞镖出手的那一刻,也并不管是否会射中,紧接着又甩出了马鞭,灵活的鞭身狠狠抽在李老大的小腿上,而前半截灵蛇似的缠在了对方脚腕上,月无邪用力往回一拽,李老大重心不稳立刻倒地,庞大的身躯撞的地面上激起一层灰尘。 月无邪手指一翻,又是三枚飞镖夹在手指间,打算趁此机会便给予他致命一击。然而旁边的霸刀门弟子可不仅仅是来看热闹的,急忙一拥而上,攻击的攻击,救人的救人。月无邪再次被搅进了战局,而李老大却被弟子们扶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 月无邪此刻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他把一条马鞭舞的密不透风,却挡不住十几二十几把钢刀同时砍过来,想来此时不适合恋战,唯有先脱身才是上计。于是心中一边抵挡一边又从随身物品中取出一物,一颗拇指大小的红色丸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只见一阵浓烟升起,呛得来不及闭眼俺口的人不住咳嗽流泪,李老大晓得月无邪打算凭此脱身,心中大急,立刻高声喊道:“陆兄弟,许公子,还不快些来帮忙!” 话音刚落,月无邪已经冲到了二楼窗边,正准备往下跳时,却暗叫一声不好,只见两把明晃晃的长剑交叉架在窗上。 月无邪只得生生停住了脚步,而不多时,浓烟便已散去,他再次被包围起来。 窗前是一中年一青年两个男人,中年的着一身深色短装,青年的玄色衣衫,各自手持一把长剑,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月无邪。 月无邪冷冷一笑,挑眉冲那使剑的二人问道:“我与你们两个也有仇?” 中年男人冷冰冰的回道:“我与李家兄弟乃多年至交。” 而那青年则是极其傲慢的说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名剑许家向来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月无邪你多年来作恶多端,滥杀无辜,早该料到善有善报,恶……” “停……不用说了。” 月无邪露出极其讽刺的笑容,他十分不屑的说道:“总之,你们就是想帮着李老大杀我就对了,是吧?” 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武林正义,明明就是为达目的便可以不择手段,所谓黑道白道在这方面还真是没有什么绝对的分界线,与其浪费时间听他们的长篇大论废话连连,还不如早些动手一决生死。 那中年男人倒是没什么表情,而那姓许的年轻人被月无邪这一讥讽,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他当然知道这种埋伏外加以多欺少的手段不是那么光明磊落,有违名门正派的作风,于是便毫气万千的说道:“你若不服,便与我单打独斗……” “许公子,和这等奸邪之人讲什么当湖道义,我们当然是群而攻之,先擒住了这魔头然后废了他的手脚再说,到时候把他交到武林大会上让所有正道之士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说不定到时候大家一致佩服名剑门,便请令尊出任盟主之位呢。” 李老大当然不希望这许松公子此时因为讲什么江湖道义而放走了月无邪,当初好不容易说服他来帮忙除邪斩魔,此时便又抛出最具诱惑力的诱饵,逼他快些出手。 果然,许松在听到这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长剑举起,目光灼灼的盯着月无邪,好像面前这不是人,而是个可以让他扬名立万的工具。 月无邪双手执鞭,小心的防备着面前二人,可以感觉得出来,这陆许二人的武功要在那李老大之上,自己若是想要逃脱,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双方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月无邪的耐心在一点点的减少,而对方也同样如此,早已有些蠢蠢欲动。而月无邪瞅准时机,一排飞镖疾射而出,趁对面二人躲闪之即,挥鞭冲了上去。 许陆二人挥剑格挡,一齐攻上月无邪,而后面许多伺机而动的霸刀门弟子则一拥而上,一时之间混战成一团。 月无邪苦苦支撑许久,体力渐渐不支,他使出全力用真气震退了身边众人,接着一撸衣袖,露出小臂上一个精钢打造的精巧无比的臂弩来,上面五支细长钢针,尖端蓝幽幽闪着异彩,寒光迫人。 “我本来没想大开杀戒,你们倒是不想给自己留条活路,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月无邪说完,冷冷一笑,手臂抬起向着前方扣动机关。 “咻咻咻”数声,五支钢针呈扇形发射出去,非人为的力道和速度并不是一般人就能躲闪得开的,当即便有五人中针倒地。 “夺命弩?” 李老大一声惊呼,蹲下身去扶起一个弟子,只见他脸色如常眼睛微闭,再一探鼻息,竟然已经断了气。 “月无邪,你好歹毒!” 李老大将钢刀横在身前,又叮嘱其余众人:“那飞针有巨毒,大家小心!” 月无邪勾起嘴角,右手一抹左手臂,又是五支毒针扣上机关,眼睛眨也不眨的向前射去。 李老大知自己躲不过去,竟然抓过旁边一个弟子挡在身前,只听噗的一声,钢针刺入肉体的声响过后,那个弟子便已死尸一具。 李老大心道好险,还未缓过神来,却见月无邪又是一排毒针放倒了挡在窗前的数人,然后再次向窗前冲去。 “截住他,不准让他跑了!” 李老大厉声喝道。 然而,却再没有一个弟子敢靠上前去,李老大双眼泛红,抡起手上的尸体朝月无邪砸了过去,月无邪只得向旁边闪去。 而李老大却已经冲了过来,他一刀砍向月无邪的手臂,月无邪再次躲闪,恼怒的又射出一排毒针,而李老大疯一般,只管抓旁边的人过来当挡箭牌,在牺牲了另一个弟子后,又冲到了月无邪近前。 月无邪挥鞭抽过去,他那毒弩本来就是保命之用,淬毒的钢针不多,现在已经一根不剩,如今只得另想他法。 陆许二人见月无邪和李老大缠斗许久,便想到月无邪的毒针已经用完,于是又加入战局,以三敌一,刀光剑影中,月无邪身上数道伤痕,不得不疾退到中央空地上。 月无邪不顾一身伤口,猛得运起真气,将一条马鞭灌得铁条一般,往四面地上猛得砸去。 这妙鲜楼本来就是木制结构,虽然当初建得极为结实,但毕竟年头不少,而又禁受几十个人在上面打斗许久,这下子又遭重击,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由地面开始四下裂开,最后轰然而倒。 楼上一群人全都随着坠落的楼体摔到了一楼,被埋在下面。 原本立在莲花湖畔的妙鲜楼,就这样子变成了一堆废墟,让不远处的游人行客瞠目结舌。 而此时,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晃了两晃,踉跄着向外走去。 而同时,一匹黑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大叫一声:“无邪!” 月无邪抬起头来,满脸的灰尘让他看不太清,但是那声音却熟得不能再熟,像早就印在心里一般,于是完全忘了自己此时的一身狼狈,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轻声问道:“叶少爷,你怎么会来?” 叶临风却二话不说,弯腰一把拉住月无邪的手,将他拽上马背,双脚一夹马腹,黑马便一声长嘶,脚下生烟,绝尘而去。 ------------------------------------------------------------------------------------------------ 嗷嗷,俺要橄榄枝,俺要收藏和推荐,还要留言留言留言! ☆、五 脱险 夕阳西下,林荫小道中,一匹黑马奔畅快的奔跑着,马背上坐了两个人,前面那个穿深红衣裳的慵懒的向后倚着,而后面的青衫青年则是紧紧的拥着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模样。 “月无邪,这不过才三五天,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叶临风的语气少见的十分严厉,还有些气愤。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被仇家追杀吗,不小心中了人家的埋伏。” 月无邪十分屈委的说道。 “你……你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幸好我追来了,不然,会不会有一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我都不会知道?” 叶临风又是庆幸,又是生气,不过更多的还是痛惜。 “喂,姓叶的,你干吗咒我?说起来,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月无邪不满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 叶临风气哼哼的回道。 月无邪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若再问下去,那么得到的回答一定是甜得可以溺水人的情话吧?自己如今受伤不轻,可受不了再严重的刺激了。 叶临风看着前方不远便有个小镇,心中高兴不已,急忙又一催马,小黑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冲向目的地。 二人进了镇子直接找了间客栈落脚,叶临风将外衣脱下披在月无邪的身上,免得他一身的伤口血污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掌柜的,麻烦准备一间安静宽敞的房间,再送桶洗澡水进来,然后准备些可口饭菜,记得给我的马喂些好料,钱不是问题。” 叶临风一番仔细交待,然后掏了块碎银递了过去。 掌柜接过银子称了一称,急忙说道:“客倌,用不了这些,还是说您打算多住几日?” “只管按我的吩咐来,多了就当是赏钱,如果打算多住我会再奉上银子,还望掌柜多上心些。” 叶临风大方的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客倌,您二位快楼上请,我现在就差人准备。” 掌柜的急忙叫人带这两位多金的客人去了上房。 钱付到了自然好办事,不多时,一只大浴桶就送进了房间,然后两个小二把一桶桶的热水兑好,又送上胰子手巾,才安静的退了出去。 “无邪,你还好吧?” 叶临风将月无邪扶坐起来,关切的问道。 “还好,不过就是受些伤。” 月无邪倒是嘴硬的很,不过却在叶临风触到他伤口时忍不住又是皱眉又是呲牙。 叶临风也懒得拆穿他,月公子有多怕痛他还会不知道吗?只是小心的将他那沾了血外衣里衣全部脱下,然后扶着他迈进了浴桶。 “嘶啊…………” 月无邪一沾到水,立刻痛得惨叫了一声,想要立刻站起来。 “坐下!我给你放些疗伤药进去。” 叶临风毫不客气的将人给按回了水里。 月无邪委屈的抿起了嘴,眼中水光缭绕,倒不是感动的想哭,而是这水温挺高烫得他伤口痛得要命,外加水汽腾腾熏得眼睛难受。 而他这表情看在叶临风眼中,却完全变成了另一番风情,美人光裸着身体浸在水中,雪白的双肩和胸膛露在外面,又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盯着自己,实在是勾人得很。叶临风想着自己之前又惊又怕的一幕,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怜惜,便忍不住低下头去,将水中那人吻了个结结实实。 月无邪由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顺从的闭着眼睛安心的享受这个吻,直到真的挨不住疼细细的呻/吟出声,叶临风只得暂时放开了他,然后从包裹中取出个白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了一些在浴水中。 月无邪惊异的看着原本清清的水变成了浅粉红色,而不多时便感觉到了原本刺痛的伤口渐渐发麻发木,直到没了感觉。 “还痛吗?” 叶临风伸手搅了搅水,小心的擦试着月无邪的身体。 “不痛了,这是三夫人的药?好东西啊……” 月无邪十分感叹,他虽然喜欢研究些毒药毒器,但毕竟不是精通医理,对于三夫人这高超的医术和制药实在是打心眼里佩服的紧。 “是啊,三娘说江湖凶险,给我带了许多疗伤的好药,没想到才刚见到你就派上了用场!” 叶临风忿忿的说着。 “我也不想啊,谁让就倒霉碰上了呢。” 月无邪无奈的说着,然后突然灵光一现,急忙又说道:“我们在此地不可久留,之前的仇家身手都不错,我弄塌了妙鲜楼也不过只能阻挡他们一时,怕是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他们这些人对我报着必杀之心,怕是会继续追杀,我们只留宿一夜,明天就早早上路。” ------------------------------------------------------------------------------------------------------ 因为晚上吃饭时喝了一点酒……捂脸,现在头晕晕的又困又累很想睡,所以只好写了一点过渡,亲们,俺明天会多更补上哟~ -0-早上更新的原因是因为某欢都是前一天晚上写好定时,所以,深夜中码字赶稿的人伤不起啊…… ☆、六 甜蜜 叶临风伺候着月公子沐浴完毕,又仔细的给他擦干身体和头发,不顾他的反对将人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才就着那桶已经半温的水自己随意的擦洗一番。 “过来,先上药,然后再吃东西,我已经叫掌柜的准备好了。” 叶临风拿了金创药过来,将月公子拖出被窝,小心翼翼的给他身上的伤口全涂上药,又仔细包扎了一番,确定真的只是皮外伤后才放下心来。 “快叫人送吃的来,我饭死了。” 月无邪不爽的嘟囔着,从一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难得中午在大名鼎鼎的妙鲜楼叫了桌菜,可惜却一样都没吃到。 “先穿上我的衣服吧,等明天走的时候再去买套新的,我可不想你这样光着的时候被别人看到。” 叶临风边说边找出自己随身带的换洗衣衫。 月无邪看了看自己一身纵横交错的绷带,并不认为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会有什么损失,但是看在叶临风副服侍的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还是不要随便抗议的好,不然姓叶的这只伪绵羊发起脾气来可是难缠的很。 于是月公子乖乖的伸开双臂配合,叶临风把衣服一件件的替他穿好,再将腰带轻轻一扎,略为宽松的衣服显得那腰身越发的纤细柔韧,叶少爷假公济私,借整理衣裳的借口手掌在月公子的细腰上流连许久,直到对方不耐烦的喊饿为止。 而外面也适时的响起了敲门声,叶临风打开门让小二将饭菜都端进来摆放好,然后递了赏银将人打发了出去。 “看着还不错啊。” 月无邪急忙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叶临风见他吃得又快又多,便盛了勺汤送到月公子嘴边。 月无邪低头一口将汤喝干,却突然大叫道:“唔……啊好烫!呼呼……” “烫死了……” 月公子又是吐舌头又是直吸气,一双水波粼粼的桃花眼用力瞪着叶临风这个罪魁祸首。 看着那粉色的小舌在殷红的唇间进进出出,叶临风突然间便感觉有些饥火难耐,恨不得一口吞下面前这个不知诱惑为何物的可口大餐。 心念一动,叶临风便探过身子,双手撑住月无邪的肩膀,用力吻上他的唇,辗转反侧,极尽缠绵。 一吻完毕,叶临风在月无邪的唇上点了又点,眼中欲火中烧,极为不舍的坐回了椅子上。而早就忘了喊疼的月公子,则是被对方的热情熏的有些不自在,想了又想,便说出一句极为煞风景的话来。 “你不吃饭吗?” 月公子问完后直接想咬自己的舌头,对方明显对自己比对饭菜更有兴趣吧。 “我只想吃你。” 叶临风认真的说道。 果然,被调戏了,月公子老脸一红,只好继续吃东西转移注意力。 “如果你现在不是有伤在身的话,我真想立刻把你压在桌子上,比起这些食物来,还是月公子更可口些,不管是你的XXX还是你的OOO……” 叶临风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说着十分不正经的话…… “咳咳………” 月无邪一个不小心再次被汤呛到,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又气又怒的瞪向叶临风,这个混蛋!竟然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讲这种话!你的儒雅你的斯文果然只是装出来骗鬼的吧! 被那双湿润的桃花眼这样注视着,叶临风只觉得自己原本压抑着的欲/望火苗像是突然被春风吹过一般熊熊燃起,一发不可收拾,他猛得站起来,双臂环绕将月无邪困在椅子中,温柔的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竟然主动诱惑我……” “喂,谁诱惑你了?啊咧?不准脱我衣服明明刚刚才穿上……” “……” “啊,放手放手放手啊混蛋!” “……” “唔……那里……住手……” “……” “呼……喂,好歹……到床上去……我是伤患……” “好,如您月公子所愿,咱们上床吧!” “姓叶的……你,你……大混蛋啊!” ------------------------------------------------------------------------------------------------------ 精力不济的人表示压力巨大……尼玛工作还可以不可以再累一点!筋疲力竭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哪位好心人包养俺吧…… ☆、七 踏上旅程 早上,月无邪悠然醒来,他颈下枕着叶临风的手臂,身体紧紧靠在对方的怀里,那熟悉的体温和心跳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在叶府时无忧的时光。 因为贪恋这舒适的感觉,月无邪的眼皮又渐渐粘到了一块儿,想要继续睡下去。然而,却猛得惊醒过来,自己现在身在江湖,刀尖舔血,哪能这样悠哉悠哉? 月无邪从床上坐起,转头问道:“什么时晨了?” 叶临风搂着他的腰,亲昵的说道:“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行,时间紧迫,我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月无邪边说边抓过一边的衣服穿上,整进了一下思绪后,又将昨天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叶临风,你怎么会来?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月公子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晚了些?” 叶临风笑道:“我自然是来找你的,至于怎么找到你的……我自有办法,说起来,看在我这么真诚的千里追妻的份上,你是不是该感动的热泪盈眶然后跟着为夫双双把家还?” 月无邪抬手一个手肘朝叶临风撞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属于那里,也不会回去的。”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真心吗?” 叶临风伸手挡住了月无邪的手肘,心中却瞬间纠起,是月无邪看不到自己的真心,还是他对自己太无心? “叶临风,我再重申一遍,我和你,实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月无邪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是身不由己,是不是就真的能够和面前这人长相厮守?做对最平常的恋人,过着幸福平凡的小日子。 “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样?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那就足够了啊。” 叶临风紧紧盯着月无邪的双眼,他在那双桃花眼中看到了依恋和不舍,也看到了丝丝情意,他就不相信月无邪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但是在这同时,他也看到了婉惜,为什么会婉惜,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明白这个道理么?我杀过许人,双手沾满鲜血,即使你不嫌弃,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仇家扁布天下,也许哪天我就会死在别人手里,我……” 月无邪无奈的解释着,他希望叶临风能主动放弃。 “我会想办法保护你,你要相信我能办得到!” 叶临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临风!你还是不明白!我不能跟你回扬州!不能就是不能!” 月无邪见实在跟他说不通,不由得恼怒起来,他发疯似的将枕头被子一阵乱踢乱踹,最后又累又气得气喘吁吁,一把推开叶临风下了床便要走。 “无邪……” 叶临风急忙站起来抱住了月无邪的腰,他将脸贴在月无邪的肩上,手掌抚着月公子的前胸给他顺着气。 半响之后,月无邪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他有些羞愧自己刚才的行为,竟然像小孩儿似的撒泼耍赖,真是越来越窝囊了。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执着?” 月无邪喃喃的问道。 叶临风在月公子颈窝儿吹着气,笑着说道:“你是不怎么好,性格偏激脾气又急又坏,还爱生气,小心眼又爱记仇报复心又强说话嘴又毒…………” “喂,够了啊!你别太过分了。” 月无邪的额头上不知不觉的爆出个井字型青筋来。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你,不受控制的喜欢你,你说你是不是在第一次见面时给我下了什么蛊?要不我怎么会对你这么死心踏地?” 叶临风说完在月无邪的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呀啊!你咬我?!” 月无邪用手肘撞开了叶临风,捂着脖子怒视着他,忿忿的说道:“蛊个屁啊?你以为我是苗人吗?你怎么不说是你给我下了蛊了啊?不然我怎么会对你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斯文禽兽念念不忘啊,我……” 叶临风听到这里,高兴的心花怒放,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去。而月公子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怎么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猛得闭了嘴,然后看着叶临风那得意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总之,我有我必须要去解决的事情,你还是回扬州去吧。” 月无邪生硬的说道。 “我陪着你,无论你想去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叶临风立刻表明心迹。 “哼,我去杀人放火你也陪着我?” 月无邪怀疑的问道。 “那我就替你去毁尸灭迹。” 叶临风微笑着回答。 “你……哼,小爷杀人从来不用灭迹。” 月无邪脸颊飞红,他转过头去不自在的说道:“路途凶险,你还是先回扬州去,我解决了一些事情自会去找你。” “此话当真?” 叶临风认真的问道。 “小爷一言九鼎!” 月无邪不满的说道,然后瞥了叶临风一眼,又将眼睛盯到别处,别扭的说道:“我从来还不曾对谁这么认真的承诺过,所以你放心好了,我说会去找你就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不管你成了亲也好,当了爹也好,我……” “如果我成了亲,又当了爹,你又怎样?” 叶临风看着月公子那纠结的表情,强忍着笑意问道。 “我,我便杀了你泄愤,但是你放心,必不祸及妻儿!” 月无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哈哈哈……月公子,你真是诚实的可爱,狠毒的动人。” 叶临风笑着走上前去,搂住了月无邪,然后轻轻的说道:“我不会离开,不管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从今天开始,我都会和你一起,如果你不愿意,那尽管扔下我先走,我保证不出三日,一定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所以,还是不要想甩掉我的好。” “我都说了跟我在一起很危险你听不懂吗?我可没有那个耐心和精力保护你!” 月无邪气愤的说道,他还从来不曾为一个人这样着想过,可是对方偏偏却固执己见不领情。 “放心,我有能力自保,想和你无邪公子站在一处,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叶临风岂不是枉为人夫?” 叶临风悠然自得的说道。 “去你的为夫!你要想和我在一起,就得给我收敛些,以后记得我才是夫!不然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月公子再次被气得炸毛。 “好,没问题,白天你是夫……晚上轮到我……” 叶少爷很好商量的将时间分配完毕。 “你!” 不管未来有多凶险,有多难走,但是我早已做下决定,无论怎样,也会同你在一起,以天为证,以地为凭,此生不变。 离开了那个无名小镇,叶临风与月无邪共乘一骑,继续向东南方前进,路途漫漫,但是两个人一起的旅程便不会无聊,路上的一花一草一木,都变成美好的风景,深深印在回忆的画卷中。 月无邪的所有时间都被叶临风占得满满的,再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然而挥之不去的紧张感却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那件事”,“时间”不多了,要尽快,可是该拿叶临风怎么办呢,一定要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才行…… --------------------------------------------------------------------------------------------------------- -0- 某欢觉得吧……叶少爷和月公子在一起的日子是不应该平淡的,既然甜蜜也也甜过了,那是不是可以吃点苦头,受点罪了呢。。。。。。。总是这样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的大家应该也都看烦了吧…… ☆、八 又遇险情(一) 赶了一天路之后,月无邪突然改变了路线,打算往洞庭湖的方向去。 叶临风不由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要往永州去吗?” 月公子下巴一扬,霸道的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先绕道洞庭湖,再往永州去,不过就是多个三五天的路程。” 叶临风见他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陪着月无邪,只要他高兴,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罢。 然而,就在两人出了城还没走上多远时,月无邪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示意叶临风停下马,侧耳仔细倾听了一番,不由得脸色微变,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就说要多买匹马,你偏不听,这样子两人共剩一骑实在太不方便了。” 叶临风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月公子怎么突然对两人共骑一匹马这么不满意了?”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哼,麻烦来了,这下子你想跑都不方便了。” 叶临风此时也发现四周的异常响动,无奈的说道:“唉,月公子,你到底是何时结得这么多的仇家啊。” 月无邪撇了撇嘴,说道:“没有,这下子你可后悔了吧?” 叶临风苦笑:“只怕是后悔也晚了,我还是与月公子你同生共死,亡命天涯吧。” 而此时四周埋伏的人马也现出身来,前后左右加起来足有上百人,而为首的,正是霸刀门的当家李老大,而他旁边站着的一个是曾和月无邪交过手的陆姓中年男人,而另一个则是个身型干瘦且年约四十多岁五十不到的玄衣人。 月无邪端坐马上,手指着李老大,阴森林的笑着说道:“尔等鼠辈,还真是阴魂不散。” 李老大反唇相讥:“什么时候邪魔外道的人也敢称我们正道人士为鼠辈了。”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正道人士都死光了吗?就剩下这些只会四处乱蹿的疯狗了,真是好笑。” 李老大气得涨红了脸,正要回骂,却被旁边的玄衣人伸手拦住,那人一双毒蛇似的双目冷冷的盯着月无邪,却是问旁边的李老大:“小儿便是伤在他手吗?” 李老大急忙回道:“许门主,令郎就是被这个魔头所伤,可惜我等自命难保没有照顾得到许公子,真是该死!不过,罪魁祸首就是月无邪没错,若不是他,许公子怎么会……唉!” 月无邪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得皱起了眉,扬着下巴对那人问道:“老头,你又是哪个?我月无邪跟你有仇?” “在下名剑门,许长青。” 许长青面无表情的自报家门,眼神却一直定在月无邪身上,越来越冰冷,问道:“三日前,你可见过犬子许松?” 许松?月无邪略一思索,不就是那个自称想为武林除害的名门正派的少主吗?原来是这个老头的儿子,于是便点了点头:“见过,你儿子可不像你这般稳重,实在是聒噪又爱管闲事讨厌的很。” 许长青也不生气,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交过手?你弄塌了妙鲜楼?” 月无邪又点点头,反问:“是又怎样?” “那便没错了……” 许长青长长的叹了口气,仰面向天大吼一声:“儿啊,待为父替你报仇雪恨,取那恶贼性命!” 月无邪一楞,急忙说道:“慢着,又找我报仇?我又没杀他!” 许长青却老泪纵横,拔剑在手,冷声说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儿又怎么会被塌陷的楼体砸中?又怎么会被铁钉刺穿后脑而亡?我许长青就这么一个宝贵的儿子,如今竟死在你的手里,从今以后,名剑门必和你誓不两立!来来来,咱们决一死战,至死方休!” 说罢,许长青提剑便冲了上来,月无邪怕伤着叶临风,只好飞身下马,他身上并无正经兵器,却从脚下靴子里拔出把三寸来长的匕首来,用来迎敌。 李老大见状,便想招呼属下一拥而上,而被许长青大喝一声打断:“谁也不许插手,老朽要亲自取他的首级,以慰吾儿在天之灵。” 李老大无奈只得屏退众人,自己手持大刀却时刻准备扑击,一双眼睛狼似的盯住正在搏斗的月无邪。 而月无邪则是委屈又无奈,他傲然一笑:“好好好,你要把帐算在我身上也罢,反正我是邪道之人,就算杀人也好,没杀也好,反正他是死了便算是我的过错,你要能杀得了我便当是报仇,若杀不了我便做次好人送你们你们父子去团聚吧!” 叶临风独自骑在马上,倒是被其他人给忽略了过去,他一声未出的关注着正在打斗的两人,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如何为月无邪解围,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 ☆、九 又遇险情(二) 月无邪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与那一门之主许长青过了数十招后竟然逐渐占了上风,而那许门主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想要向李老大等人求助,却又拉不下这张老脸,毕竟刚才放狠话想要凭一己之力击杀月无邪来着。 李老大也看出许长青并不是月无邪的对手,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敢造次,虽然心中恨不得立刻率人冲过去将月无邪大卸八块,此时却依然暗暗忍耐。 叶临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四周的敌人,心中犹豫现在要不要打出自己的绝杀牌,他胯下的俊马小黑像是感知了主人的焦虑,十分不安的踱来踱去,不住的打着响鼻,用前蹄刨着地面。 而李老大等人此时却突然注意到了叶临风,想到他适前和月无邪共乘一骑,关系亲密非同一般,又见他一副文人模样,不由得心念一动,便决定从这里下手,捉住叶临风做人质来威胁月无邪。 李老大用眼神一示意,便有两个弟子悄无声息的潜向叶临风的方向。叶临风一颗心全系在月无邪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向自己靠过来,而小黑却敏锐的发现有充满敌意的人靠近,当下毫不客气的大叫一声抬起前蹄便向那两人踢去。 两个霸刀门的弟子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匹马攻击,一时竟完全吓得慌乱不已,动作一滞,便被小黑一蹄子踩倒在地,痛得嗷嗷直叫。 小黑得意的喷着响鼻儿,不住的在地面上踏来踏去,耀武扬威一般。而李老大则是瞬间黑了脸,失手事小,丢人事大,难道他霸刀门真是如此不顶用?对付不了人,还连匹马也对付不了? 于是一扬手,这下子十几个人朝叶临风扑去。而月无邪瞅到这面不由得心中一乱,下手也越发狠毒,一个旋身将手中匕首刺入了许长青的肩窝,也不恋战,直接扔下匕首朝叶临风那里奔去。 而叶临风此时已经被人包围住,他却依笑得云淡风轻,还十分温和的打招呼道:“敢问各位朋友找叶某何事?” 这些门人都是江湖莽汉,哪里见过叶临风这样文质彬彬又儒雅客气的人物,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叶临风不慌不忙的再待继续开口,却猛得看到月无邪背后的许长青肩窝上插着一把匕首,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扑向月无邪,手中长剑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向月无邪刺去。 叶临风的心一瞬间收紧,立刻高声叫道:“无邪小心!” 说罢打马向外冲去,小黑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铁蹄乱刨吓得周围的霸刀门弟子一阵慌乱,接着猛冲几步一跃而起,硬生生的跳出了包围圈。 而月无邪感觉到背后恶风不善时却为时已晚,他一回头,便觉得眼前一花,竟是长剑反射着阳光已到了面前。 叶临风在马上抬手一掷,一片银光闪烁,晃花了许多人的眼睛。而月无邪只听得耳边“当啷啷”一阵响声,再睁开眼时便发现差点挨上自己面门的长剑已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而许长青正站在自己面前,瞪大双眼张着嘴巴神情灰暗。 月无邪仔细一看,才发现许长青竟然已经断气,而要他性命的物件正是缠在他脖子上的一条银链,银光闪烁手指粗细的一条细链,每隔半尺镶有一精钢打造的铁蒺藜,即可增加重量让人容易控制力道,又可以做为伤人利器灵活使用,真可谓是巧夺天工的一件武器。 而此时,这件巧夺天工的伤人利器一端缠在一个已死之人的脖子上,一端则是捏在叶临风手中,月无邪转头望着叶临风,因为迎着阳光的关系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因此越发的看不真切,这端坐马上的人真的是自己一直以为的温柔儒雅的一介商人叶临风吗? 叶临风一抖手腕,银链“哗啦啦”一阵轻响便收了回去,而许长青则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又见叶临风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爆竹似的东西用力一磕,扳开往空中一扔,只听“咻咿……”的刺耳之声过后,那个东西飞上天空“砰!”的一声炸开,绿色的花雨爆开来漫天都是。 在场的众人不由得都楞了一楞,不知叶临风这葫芦中卖的什么药。 而叶临风却急忙来到月无邪身边,俯身弯腰,伸出手急急的说道:“快上马,我们走!” 月无邪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是在看到叶临风那焦急又关切的表情时,便坚定的握住了他的手,借力一跳,坐上了马背。 叶临风打马欲逃,李老大急忙率人围追堵截,而在众人所不注意的时候,周围却又出现了另一批人。这些人全都身着黑色劲装,个个黑巾蒙面,只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露在外面,手持着各种兵器无声无息的潜进了战场。 “啊!…………” 不知是哪边传来的一声惨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然而,接下来的却是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李老大慌忙四下搜寻,却只看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许多黑衣人,手起刀落之下自己的门人弟子便倒下许多,他心中一惊,不由得大叫不好。 而叶临风回头一望,眉头紧皱,表情十分不忍,急忙转回头不再多看,只是附在月无邪耳边说道:“我们快走。” 随后打马而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修罗炼狱。 ☆、十 叶少爷的解释 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打马扬鞭转瞬逃出去好几里地,他们挑了捷径往别的城镇去,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天黑前进了城。 两人下了马牵着累得直喷吐沫的小黑去找客栈歇息,交待了掌柜的好草好料伺候好它,然后要了一间上房叫了饭菜开始大吃特吃。 月无邪塞饱了肚子后搁下筷子,眉头紧皱的说道:“这些人真是麻烦,赖皮狗似的追着我跑。” 叶临风慢条斯里的吃着东西,见他抱怨,便轻声说道:“这一回他们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 月无邪手肘放在桌子下,用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睛瞅着叶临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直看得叶少爷一阵毛骨悚然,不安的问道:“月公子,您可是有何吩咐?”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不敢当,叶少爷这样的人物我还不敢轻易惹,亏我以前一直当你是普通的商人一个,原来竟也是深藏不露啊……” “叶某真的只是普通商人,做的一向是真金白银的买卖,出身清白且无不良记录。” 叶临风郑重其事的说道:“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踏足江湖。” “哦?出身清白的普通商人会懂武功,会面不改色的伤人性命,还会随便发个信号就能叫来几十个身手一流的杀手?” 月无邪眼波流转,眼神在叶临风身上转了几个圈,最后嘴角噙着冷笑,十分怀疑的说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无邪,你竟然怀疑我吗?” 叶临风有那么一瞬间很受伤,他也搁下了筷子,想到了之前月无邪在看到自己杀人时的表情,以及自己伸手拉他时犹豫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他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叶临风,断金阁的现任当家,身份清白的一介商人。”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看着叶临风,后者无奈的苦笑,继续解释。 “会武功的原因我说过,是因为家中富甲一方常有歹人威胁,所以家中子女一律学武防身。而我爹虽然功夫不怎样,但三位姨娘都曾是江湖女侠,自幼由她们教导,家中姐妹个个造诣极高,偏偏我是个例外,医术不精星相不通剑术三流……” 听到这里,月无邪不由得插嘴道:“你的意思是你学艺不精?但是却可以一招毙命?而且对方还是江湖一流高手?” 叶临风无奈的苦笑,继续说道:“你听我说,那时姨娘们都放弃我了,后来我爹的一位朋友前来做客,见了我之后却说我根骨不错,是个好苗子,又教了我一套呼吸吐纳之法,这种不用费体力的练功之法被小时候的我看成是偷懒的绝好方式,就那么不咸不淡的练了好些年,直到我束发那年,这位长辈再次来到我家,送了我一件很漂亮的银链子兵器,又教了一些使用窍门,便叫我自行领会了,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练了好些年的就是一套内功心法,所谓良兵在手却不知如何使用的人便是我了。” 月无邪这时又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不知不觉间就成了绝顶高手了?敢问那位前辈是哪位高人?” “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也许他根本就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号,我爹的许多朋友都是这样出世或隐居的闲云野鹤,可能就算说出来你也不见得听说过。” 叶临风见月无邪又露出怀疑的表情,急忙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真的!这兵器都是我第一次用,因为出来找你所以才会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结果真的用上了。” 月无邪依然不太相信的问道:“看你文文弱弱的,竟然杀人后还面不改色?” “这也不是头一次啊…………” 叶临风无奈的说道:“我从小的记忆中,家中就被各种贼人盗匪光临过无数次,哪次都是刀光剑影鲜血四渐的,直到家中请了高人重新部属让外人不能随便出入,而掌权之前很多次跟随镖队接货送货,遇过的山贼土匪更是不少,死人也是见过不少了,不过亲手杀人今天也是头一回,我是真的吓着了,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叶临风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这样子的解释,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可信度不太高,可是这真的都是事实啊,自己并不是有心想隐瞒什么,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和月无邪两个真心相对,可是对方的一再防范实在是让他无力的很。 果然,月无邪即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只是又问道:“那些黑衣人是哪来的?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可是影子楼的人马。” 影子楼,江湖最具盛名也是最大型最神秘最严谨的杀手组织,全部成员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真实身份无从分辨,也没有人知道影子楼的头目到底是谁,只能靠各个线人联络。价格不菲,但是效率极高,总得来说,影子楼就是江湖上的一把利刃,谁能出到让它满意的价格,它就能为谁服务,不附属于任何流派,也不归属于黑白两道任何一道。 “没错,的确是影子楼的人。” 叶临风挠挠头发,纠结的说道:“我曾经和影子楼的人打过交道,他送我三只信号弹,每一次发出都能调动影子楼的人马来解决任何事,好吧也许你不相信这些,可是这真的都是事实啊!你总不可能认为其实我就是影子楼的头目吧!” 月无邪轻眨着桃花眼,又将叶临风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嘴角一勾:“那也说不定啊……” 叶临风:“…………” ☆、十一 过渡章 月无邪来到床前直直的往床上倒去,嘴里还不忘抱怨着:“这一路走得还真是辛苦。” 叶临风知道他是不想再继续纠结于之前的话题,于是赶忙殷勤的跟了过去,坐在床边替他揉捏着肩膀后背。 月无邪舒服直叹气,他哼哼似的说道:“我们一定要快些去洞庭湖,去吟月山庄。” 叶临风毫不介意的说道:“好,去洞庭湖,去吟月山庄。” 月无邪又说道:“记得多买匹马,我要自己骑一匹。” 好不容易有共乘一骑的亲密机会,叶临风虽然不愿意分开却也不好反对,只好点头说道:“好,明早我就去买。” 于是月公子心中十分得意,干脆闭上眼睛专心致致的享受起叶少爷的服务。因为太过舒服所以最终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在月无邪彻底的睡过去之前,他想到,不管这个人是谁,看在他对待自己真心真意且俯首帖耳的份上,都无所谓了吧…… 第二天起程之前,月无邪果然看到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他满意的拍了拍马脖子,翻身跨了上去,轻轻一带缰绳便率先冲了出去。 “走喽!” 月无邪回头冲叶临风叫道,明媚的笑脸使得周围的景色都失了颜色。 叶临风觉得自己眼中就只有他意气风发的英姿,也许缘份这种事真的就是上天注定,不然自己怎么就会被这样一个人迷得死心踏地。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有一次路过桃花山时那个算命的黄半仙所说的话,那里离洞庭湖倒是不远,不如顺路去还个愿吧……叶临风想到这里便自嘲的笑笑,然后打马扬鞭向前追去。 由于路上耽搁,又绕道延误了时间,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个并没有如期到达洞庭湖,这让月公子焦躁不已。 此时两人正坐在一家茶楼里休息用饭,而旁边坐着几个看不出门派的江湖客,正扯着嗓子高谈阔论。 “你们听说了吗?前阵子在莲花湖,那个月无邪杀了名剑门的少主呢!”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黑壮汉子一惊一乍的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你知道吗?还不止如此哩,那个名剑门的许松不是死了吗?他老爹许长青带着百十来号人找月无邪报仇,结果竟然叫人家全给灭了!你说这惊不惊人?一百来号高手呢,一个活口不剩,那月无邪怕是要入魔了吧,竟然如此厉害了!” 另一个年纪轻些的矮个子压低了声音,描述的绘声绘色,像是亲眼鉴证过当时的情景似的。 “是吗?这么吓人?那月无邪到底什么来头,咋这么狠毒哩?” 本来一直埋头吃饭的少年人也加入了讨论。 “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月无邪可是大魔头的弟子,也就是神月教的少主,他想杀个什么人还需要理由吗?知道神月教吗?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神月教?那可是魔教啊!邪道之首!” 青年的矮个子说煞有其事一般,而同桌的众人则是啧啧称奇,感叹不已。 “是吗是吗?这么大来头?那你见过这月无邪吗?他长得什么样子?” 少年人的好奇心完全被引了出来,一个劲儿的追问道。 “啧啧,我还真是见过,这不前些日子的武林大会我去凑了热闹,刚好看着无邪公子连败三大高手,身手那叫一个漂亮!要说这月无邪啊,那可真是长得俊美非凡,神仙一般的人物啊,单看他容貌任凭谁也看不出他是那样一个狠毒的角色,真是……啧!” 青年矮个子回忆起当天的情景,又是一阵赞叹。 “呀!你竟然还去了武林大会?那你见着百花岛主了吗?听说那才真正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啊。” 同桌的另一人急忙问道,而旁边的人听到了百花岛主这四个字也都双眼放光,一脸的期待。 “呃,没看到,她带的面纱……我隔得又远。” 矮个子有些尴尬的回道。 “去…………” 一桌的人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但是我看到了风雪谷的当家!真真是冰雪般的美人儿啊!” 矮个子又绘声绘色的形容起风雪谷的美人儿们,成功的再次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坐在不远处的月无邪一字落的全听在了耳中,脸上的表情有些微怒,看着那些人的眼神也略为冰冷。捏着茶杯的手下意识的用力,然而却立刻被旁边的叶临风一把握住了手腕。 “别和这些莽夫动怒。” 叶临风急忙安抚道,他看着月无邪的脸笑着说道:“至少他们还说对了一点。” 月无邪不爽的问道:“哪一点?” “要说那无邪公子啊,长得真是俊美非凡,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哪……” 叶临风学着那个矮个子的口气说道。 月无邪白了叶临风一眼,甩开他的手,脸上却不自觉得露出笑容来,不再为此而生气了。而叶临风则是继续说道:“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江湖上的事情还真是传得快,变得快,越传和事实就差越多啊,我想这也是月公子名声为什么这么差的原因了。” “哼,我才不在乎呢,反正小爷我坏事也做过不少,当恶人也当习惯了。” 月无邪满不在乎的说道。 叶临风只能在心中暗笑,说是不在乎,那刚刚又为了什么动怒? “吃完我们得快些上路,最近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月无邪瞅着门外,又皱起眉头。 “不如今晚休息,明天再赶路吧?不然今晚之前怕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难道我们要露宿山林?” 叶临风有些不解,这两天月无邪十分焦躁,急不可耐的都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飞到洞庭湖一般。 “不行,时间已经很紧了,不能再浪费了!” 月无邪因为着急语气激动起来。 “时间很紧?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觉得时间紧急啊?” 叶临风正色问道,总觉得这样焦虑的月无邪有些不太正常。 “我,我就是性子急不成么?” 月无邪明显词穷,便又不讲起理来。 “无邪……” 叶临风无奈的苦笑,你为什么有话就不能明说呢?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呢?就算你暂时还不想对我打开心扉,可是毕竟我们也是共患难过,难道我真的还不值得你信任吗?虽然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不想逼问对方。 “我……好吧,那就再住一晚,明早上路。” 月无邪觉得自己越发的窝囊起来,明明本身就是说一不二的个性,也知道自己坚持的话叶临风决不会继续反对,可是自己竟然因为看不下去叶临风那副无奈加困惑还有些伤心的表情就心软了下来,果然是越来越在乎对方了吗?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有些糟糕呢?总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有的时候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总是不经意的就被对方左右了,月无邪心中一阵烦乱,隐隐的总有些不安。 “无邪,你到底怎么了?” 叶临风又不傻,他之前和月无邪也相处了不少的时间,深知此人懒散成性,是个能躺着便不坐着,能坐着便不站着,凡事有别人做就绝不会多伸一下手的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严重到让他想要连夜赶路呢,他完全想不通,也无处猜起。 “我都说了没什么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住处吧,好好休息,明天赶路。” 月无邪语气生硬的讲完,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叶临风无奈,便只好叫来小二结了帐,急忙走了出去追赶月无邪。 --------------------------------------------------------------------------------------------------- -0-求留言,求支持,看在某欢这么晚还码字更文的份上………… ☆、十二 谣传四起(一) 月无邪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路的行踪像是被公布天下了了一般,竟然在出了城没多远就又碰上了另一伙仇家,在又经历了一场大战后,两个人虽然全身而退,却都郁闷不已。 月公子一身精制锦服被剑气划成了斗篷,而叶临风的爱驹小黑则负了伤,尥着蹶子大发脾气,让叶少爷即苦恼又心疼不已。 月无邪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这算怎么回事?一波又一波的轮番上阵,我的脸上又没有写着月无邪三个字,到底他们是怎么知晓我的行踪的?” 叶临风牵着小黑跟月无邪并肩走在一起,闻言略微一想,便说道:“我们现在改变一下路线,往西面的落叶镇去,去休息置换一下衣物,如果再出城时一切平安就转路直奔洞庭湖,但是如果又遇上埋伏,那就说明我们是被人给盯上了,到时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月无邪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同意。他虽然不怕那些三脚猫,可是毕竟好虎架不住狼多,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平时武功稀松,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爆发一下的叶临风,总是要小心些的好,不然万一一个不小心没照应到再让他挂了……好吧,做为月公子二十几年来唯一动心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对象,叶少爷对比路人甲乙丙丁之类的确实重要的多,重要到万一没有了会让他难以接受这个可能的程度。 两个人在天色将黑时终于赶到了落叶镇,找到落脚的客栈时,月无邪便要叶临风自己先上楼休息,而他则以要出去买套衣服为由单独出了门。 叶临风独自一人在房间内心中有些不安,他不时的掐算着时间,总认为月公子实在不该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而自己竟然就这样无法忍耐没有他在身边的时间。 虽然肚子早就饿了,却不想独自用餐,叶临风硬是撑到一个时辰过后,直到月公子推门进屋。 “无邪,你可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叶临风急忙迎了上去,满心欢喜的拥住了他。 “一边去,别抱着我热死了。” 月无邪明显不怎么受用的推开了叶临风,然后皱着眉问道:“叫了饭菜没?我饿了。” “月公子你好冷淡,是欲求不满所以火气太大吗?不如我们今晚…………” 叶临风一脸期待的望着月无邪,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黑后立刻改口说道:“我也饿了,不如去楼下吃?” “不了,叫上来吧,楼下人多吵得心烦。” 月无邪说完便径自坐到桌边,端起叶临风晾好的茶水一仰而尽。 “那好。” 叶临风只得走下楼去叫小二将准备好的饭菜送进房里,然后将人打发了出去,关好门后来到桌边坐下。 月公子见桌上多是自己喜欢的菜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拿起筷子吃得不亦乐乎。 而叶临风这才注意到,月无邪的一身华服换去,现在穿着一件黑色敞襟长袍,里面是贴身的劲装,缠着腕绑着小腿,脚下踩着一双薄底的麂皮靴,一副江湖少侠的装扮。 月无邪在叶府时的装扮全都由叶临风一手打理,往往是深红色的锦服,黑线绣着纹路,腰系着碧玉或锦囊,华贵而又低调,俊美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个尊贵的世家公子,神采风流引人注目。而看习惯了他锦衣玉带的样子,突然一下又变作这样简单普通的江湖人装扮,却并没有让人觉得黯然失色,反而他那过于俊美的容貌在样式简单的黑衣的衬托下更显得英姿勃发,增添了三分俊朗。 这让叶临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月无邪时的情景,从水面下钻出的狼狈美人,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胸前背后,那时候他便穿着一身黑衣,湿透的衣衫粘在身上尽显出腰背到大/腿的韧劲儿十足的线条,白皙的脸蛋上漆黑的眉眼,好像浓墨勾画出一般,唇若涂朱,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月无邪正吃着饭,眼角的余光猛得发现叶临风一脸痴相的盯着自己,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不由得嘴角一抽,不爽的问道:“你不吃饭光瞧着我做什么?能瞧饱吗?” 叶临风继续盯着月无邪,轻轻的点了点头:“秀色可餐……” 月无邪的额头默默的爆出个井字形青筋,在心中劝慰着自己忍耐再忍耐,不要和面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奸商一般计较。 两个人用罢了饭,叫人收拾干净之后,叶临风便说道:“月公子这次出去可是探听到了什么风声么?” 月无邪一楞,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打探消息了?” 叶临风笑着说道:“猜的,看你进门时的心情不太好,怕是没什么好消息吧。” 月无邪又是一楞,接着苦笑道:“你是乌鸦嘴吗?说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 某欢回乡下没网,因此停更三天或四天,等俺回来后继续日更,亲们……乃们千万不要忘了俺呀……………… ☆、十三 谣言四起(二) 叶临风只得无奈的笑笑,又温言软语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月无邪扔下筷子,忿忿的说道:“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竟然说毒经在我手上,所以现在四面八方的各路人马都在打听我的下落,准备强抢毒经。” “毒经?那是什么?” 叶临风皱着眉问道,单是听这名字,便让他心里觉得别扭,认为这个“毒经”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昔日赫赫有名的毒娘子所撰写的手抄本,上面记载了许多极品毒药的练制方法和各种解毒的门道,还有些奇门毒功,俱是些绝妙狠毒的功夫,是许多奇邪门派梦寐以求的宝物。” 月无邪说到这里,不由得勾唇一笑,满是讥讽的说道:“可是又有人传说毒经上记载了许多延年益寿,驻颜有术的法门,若是有人练了便可平增几十年功力甚至上百年的寿命。” “真有那么神奇么?” 叶临风眉头紧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糟糕起来。 “我哪里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毒经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月无邪撇撇嘴,认真的说道:“据传当年毒娘子百岁高龄看起来却如同四十美妇,纵横江湖几十载竟是没有人看过她的老态,直到她厌倦红尘,留下一本手抄小札后便退隐江湖了。” “那怎么会有人说毒经在你的手中?” 叶临风又问到了事情的关键处。 “那个,那个是因为……” 月无邪结巴了一下,看了看叶临风那认真又关切的表情,便豁出去似的说道:“因为前些日子我听闻毒经就藏在飘渺山庄,于是我便白天大闹了武林大会,晚间夜探了飘渺山庄,结果被颜天绝和蓝宇诺的诡计所伤,于是满江湖的人都知道我在寻找毒经!” 叶临风前后一思索,便衔接上了这些事件,月无邪正是负伤后才从靡山逃出进了扬州城,又跳进了叶府里最后掉进了自己怀里。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传出来毒经在小爷手里的!” 月无邪忿忿的拍了下桌子,心中气愤不已。若是平时他倒也不在意有人追杀,只是此时情况有所不同,一是身边有个叶临风,二是“那个”的时限快要到了,自己必须快些回去那个地方,可是偏偏这一路艰难险阻,走得十分不顺畅,大把的时间都被这些想要混水摸鱼的三教九流给耽搁了。 “你在飘渺山庄可曾见过毒经?” 叶临风略为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没有,我翻遍了颜天绝的书房也没有找到毒经,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许东西也根本不在他那里吧。” 月无邪叹了口气,又说道:“毕竟人多口杂,以讹传讹,无中生有的事情也是时常发生。” “那么消息便很有可能是从那里传出来了,我认为八成和你想的一样,毒经根本不在飘渺山庄,绝天绝也为流言所扰,所以经你夜探山庄一事,便顺水推舟,把由头引到了你的身上。”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苦笑道:“他甚至不需要故意明说,只需让人知道你夜探书房便可,有心人便会认为是你将毒经偷走,再三五成群的在路上堵截你。” 月无邪瞠目结舌,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道:“颜天绝倒是一向光明磊落,想出这主意的,怕是非蓝宇诺莫属了!这天杀的狐狸,害我不浅!” “看来我们这一路注定不会好走了,月公子可是还要继续往洞庭湖去?” 叶临风苦笑着问道。 “去,当然要去。” 月无邪郑重的说道:“只要进了洞庭湖的地界儿,便再没有人敢与我为难,待我安排好一切,再做定夺。” “好,你说往哪里去,我便陪你往哪里去。” 叶临风温柔的笑着。 “哦?那若是我领着你往地狱走呢?” 月无邪听到此话,曼妙的桃花眼一挑,斜斜的瞟了叶少爷一眼。 “便是去地狱,只要有你这美修罗陪着,我也一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叶临风拉住月无邪的手,温温柔柔的表明心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盯着对面那人微红的脸颊。 “嘁,哪个想和你一起下地狱了!” 月无邪甩开叶临风的手,径自往床前走去,脱了外衣爬上床,不怎么自在的说道:“还不快些来休息?明天的路怕是也不好走呢。” “娘子莫心急,为夫这就来了……” 叶少爷欢天喜地的往床前奔去。 “砰!……” 一声闷响过后,叶临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委委屈屈的说道:“月公子好大的脾气……” 而床上锦被中则是传来一声冷哼,说道:“快些上来睡觉,再敢乱说乱动一下,你今晚便在床下歇着吧!” ------------------------------------------------------------------------------------------------ 某欢回来啦!补说一句:祝所有的亲们中秋节快乐! -0-虽然世上许多不如意,但是生活要继续,文也要接着写,某欢在此谢过一直支持我们的孩纸们,你们是我努力和动力的源泉,谢谢啦!~于是,月公子和叶少爷磕磕绊绊的小日子还将继续走下去,大家们一定要继续关注哟~ ☆、十四 谣言四起(三) 翌日,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个天不亮就动身出了城,却在离开城镇远些的地方又遇上了埋伏。 月无邪气急败坏的指着领头那人骂道:“哪里冒出来的乌龟王八蛋,敢拦你家小爷的去路?” 为首的那人倒是好脾气,也不恼怒,只是笑眯/眯的说道:“无邪公子莫要动怒,咱们并不是想跟您为敌,只是听说毒经到了公子手上,那样千金难求的宝物,在下只是想借来一阅,不日必将归还,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月无邪又气又急,反倒笑了出来,他冷哼着说道:“别说小爷没有什么毒经,就是有,你们还敢抢不成?” 领头之人接连被月无邪明骂暗损了几次,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强撑着笑脸说道:“无邪公子哪里话,在下都说了是借……并不敢将此宝据为己有,还请公子看在咱们同是黑道中人的份上,成全了郑某吧。” 同为黑道中人?月无邪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完全不认识嘛,于是眉毛一挑,不屑的说道:“和我相提并论,你也配?” 一句话,将那个正值壮年的郑某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终于再也忍不下去,狞笑着说道:“既然月公子不给面子,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不客气了!” 说罢一招手,一群人蜂拥而上,月无邪叶临风二人又是一番苦战,冲出重围又改了路线向别处跑去。 本来只要四五日的路程,却因为日日受伏,东奔西逃整整走了半月才抵达洞庭湖的地界,月无邪骑在马上,回头看着叶临风,高兴的说道:“终于到了,这些该死的鼠辈们,看他们还敢再跟着我们吗。” 叶临风微微一笑,连日来的奔波让他有些疲惫,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是他的笑容却一如既往的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月无邪眯着眼睛盯着叶临风看了好一会儿,便勒马来到他近前,神情竟然带着些怒气,伸手掐住叶临风脸颊上的软肉用力拧着,嘴里恨恨的说着:“放着好好的少爷公子不做,偏偏跑来跟我浪荡江湖,看看你这一身尘土的狼狈样,是不是后悔了啊?嗯?” 叶临风笑着拉下月无邪的手,手指与他的紧扣在一起,轻轻打马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不后悔,你莫要担心。” 月无邪脸一红,嘴硬的说道:“哪个担心了,挺不住了你就自己回扬州去当你的大少爷去,我才懒得多说一句。” 叶临风但笑不语,只是紧紧握着月无邪的手。 十指紧扣,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一直传入心里。月无邪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回握住叶临风的手,他有些懊恼的想着,万一恋上了这种手牵着手的温暖,是不是这辈子就放不开了? 自从踏进了洞庭湖的范围,月无邪显得特别兴奋,拉着叶临风找了家酒楼大吃了一顿,又换上了新衣,好好休顿了一番后便继续往目的地行去。 出了酒楼之时,叶临风瞧见月无邪拿了根铅条往不起眼的角落里画了个月牙似的图形,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月无邪得意一笑道:“暗号,告诉这里的人,小爷我到了。” 叶临风便不再深问,只是催动座骑跟在月无邪身后,一路平安无事,却在要进入下个城镇时又被人拦住。 月无邪瞪着一双桃花眼,喝斥道:“真是肥了你们的狗胆子。” 叶临风刚做好应战的准备,却在月无邪的示意下收起了兵器。月公子眨眼一笑,说道:“叶少爷,闪到一边看好戏吧,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收拾这群宵小。” 叶临风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言,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时刻防备着。 而此时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身着黑衣武师打扮的人们,个个手持兵器,虎视眈眈。叶临风顿时紧张起来,却见月无邪神色轻松,冲叶临风摇了摇头。 而情况骤然改变,黑衣人们出来后一拥而上,便将之前拦路夺宝的江湖人士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而为首的头目则是必恭必敬的来到月无邪面前,低头说道:“无邪少爷,属下来迟了,还忘恕罪。” 叶临风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而月无邪则是扬着下巴,傲气十足的说道:“还算及时,不挑你的理了。” 那头目便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庄主已经盼望多日了,无邪少爷还是快些回山庄去吧。” 月无邪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后面怕是跟了不少蛇虫鼠蚁,既然到了你的地界儿,就劳麻全都清扫干净了吧。” 黑衣人急忙应道:“遵命。” 月无邪交待完毕,拉着叶临风便进了城,挑好吃好玩的逛了番,最后找了家最大的客栈要了间上房,两个大木桶往房内一送,各自泡在温热的水中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喂,你就不想问些什么吗?” 月无邪转头看向叶临风。 “哦,你希望我问些什么吗?” 叶临风微笑着反问道。 月无邪呆了一呆,随后有些纠结的说道:“算了,你问也没用,我说了你也不见得会知道,毕竟这不是你以前所习惯的那个世界。” 叶临风便轻声说道:“所以我不问,就这样自己慢慢适应就可以了。” 月无邪又是一楞,便再没有什么话说,半响,才别别扭扭的说道:“明天我们便去吟月山庄,从这出发还要两天的路程才到,但是可以保证不会再遇上什么危险了。” 叶临风只是点头说道:“好,你往哪里去,我便陪着往哪里去。” 月无邪不自在的转回头,只觉得热水的蒸汽熏得脸上发烫,又泡得自己心里发胀,皮肤发痒,一时之间只觉得坐立难安,干脆从浴桶里站了起来,迈步出去。 叶临风:“?”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来到叶临风面前,长腿一伸,赤条条的便跨了进去。本来还算宽敞的浴桶因为硬塞进了两个大男人的缘故显得十分狭小,不少水随着月无邪的进入溢了出去,而叶临风则舒展开双臂揽在对方腰上,暧昧的问道:“这么挤,要怎么洗?” 到底要怎么洗呢?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十五 回忆往事 谁料第二天竟下起雨来,月无邪趴着窗子眉头紧皱,回过头来问道:“今天是几月初几了?” 叶临风略一计算,便回道:“六月二十九。” “竟然七月了?” 月无邪听完此话立刻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神色中竟然带着些惊恐。 “还有一天才算七月,无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叶临风见月无邪似乎有些不妥,急忙走过去扶住他。 “竟然这么快……怎么这么快……” 月无邪喃喃的说道,神色惊慌,他原地转了两圈,然后突一把拉住叶临风,急切的说道:“快,我们现在就上路,去吟月山庄。” 叶临风惊讶的问道:“冒着雨走吗?” 月无邪点头说道:“管他下雨还是下雪,总之我们现在就走,自从我出了扬州就耽搁太多时间了,这回真的来不及了。” 叶临风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将随身物品整理一下用油布包好,然后结了房钱牵马上路。 两匹马打着响鼻,都不愿冒雨赶路,月无邪心中烦躁,举起马鞭狠狠抽在座下红马臀上,枣红马一声惊叫,撒开四蹄飞奔了出去。叶临风见状急忙一扯小黑的缰绳,紧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泥水四渐,月无邪不断的打马向前冲去,竟然整整一天都不肯停歇一下,叶临风心中不住担忧,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看到了下一个城镇时,才赶到月无邪身边,一把抢下了他手中的马鞭,将他拦了下来。 “进城休息,你淋了这么久冷不冷?” 叶临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牵着两匹马的缰绳进了城。 “我不冷。” 月无邪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却十分嘴硬。 “那也去休息!再这样冒雨跑下去,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叶临风隐隐的有些动怒,他就近找了家客栈,将马匹交给小二好生照顾,然后要了间上房又叫了热水和饭菜,拉着月无邪进了房间。 叶临风将月无邪拉进门后,三下五除二的剥去了他的湿衣,然后一脸愠色的将他推进装满热水的浴桶。 月无邪浸在热水中,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向下一沉,将整个身体都沉进了水中。叶临风刚脱了湿衣,回头一看,月无邪竟没了踪影,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跑到浴桶边上伸手进去将人捞了出来。 月无邪一脸无辜的看着叶临风,后者气愤的捏他的脸,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也不怕呛了水?” 月无邪扁扁嘴,撒娇似的说道:“我冷……” 叶临风没好气儿的说:“之前是谁非要冒雨赶路还嘴硬说不冷的?” 月无邪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说,又泡了一会儿后一眼瞅着叶临风也是浑身湿透,想到他陪着自己在雨中穿行一天,怕是也不会好受,不由得心中愧疚,便起身出来穿上干衣,对叶临风说道:“水还热,你快来洗一下,去去寒气。” 叶临风心中一暖,觉得淋了一天的雨似乎也不算什么,便就着同一桶水泡了一会儿,还不忘交待月无邪道:“吃了东西就快上床去,把被子盖好暖和暖和。” 月无邪听话的坐到桌前,却吃不下什么,只喝了两碗热汤便老实的爬上床去紧紧裹住被子蒙住脑袋,一副怕冷的模样。 叶临风洗涮完毕,又吃了些东西,然后便有些奇怪月公子怎么如此安分,这么长时间竟是一言不发。他叫人收去了残羹剩饭后,便关好门,来到床前扒开被子,关切的问道:“无邪,你还好吧?” 月无邪闷闷的回道:“我冷。” 叶临风见状急忙用手去摸月无邪的额头,触手冰凉,不像是发烧了。他又将手伸进被子去摸月无邪的身子,竟然也没一点热气,不由得焦急起来,说道:“怎么这么凉?我去找郎中来,无邪你等等我。” 叶临风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月无邪一把拉住了手腕,月公子弱弱的说道:“不用找郎中,没有用,你上床来陪我躺着罢。” 叶临风无奈,只好脱衣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然后将月无邪紧紧揽在怀中。而在床上一向矜持的月公子此时却像蛇一般紧紧缠了上来,手脚并用的巴在叶临风身上。 若是平时,恐怕叶临风早已乐不可支了,可是此时月无邪全身冰冷,甚至不住的瑟瑟发抖,他心中担忧的不得了,干脆将两人衣衫全剥光,肌肤相贴拥在一处。叶临风心无杂念,只一心想用自己体温来让月无邪暖过来,却一直不见效。 月无邪紧紧的缩在叶临风怀内,将头抵在他的颈窝间,过了许久才沉沉睡去。叶临风心中虽然疑惑不已,此时却全然顾不得,只是尽量将月公子包在自己怀内,让他睡的安稳些。 而到了半夜时,叶临风却猛然惊醒,月无邪一直保持睡着前的动作,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可是此时叶临风却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竟然都已经是冷的,他心中一惊,抓住月无邪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 “无邪,无邪你快醒来!” 叶临风又惊又惧,心跳都漏了一拍。 月无邪勉强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叶临风,问道:“怎么了?” 叶临风见他还是活着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没办法安心,他像是要确认似的用力吻住了月无邪的唇,狠狠的吮吸着,直到月无邪喘不过气来用力掐了他一把。 “无邪,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实话!” 叶临风紧紧盯着月无邪的脸,不准他有一丝一豪的躲闪。 月无邪咬着唇,他知道叶临风这人从来不会跟自己计较什么,不管自己是有所隐瞒也好,不告而别也好,对方从来都是包容且纵容着,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质问不休的时候,怕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吧。 “不准骗我,快些告诉我实话!” 叶临风见月无邪眼神躲闪,知道他还是不想告诉自己实情,心中不由得气愤不已。 “也没什么……旧疾而已,你不要担心……” 月无邪小声说道。 叶临风又追问道:“什么旧疾?” 月无邪见他打定主意不罢休,不由得赌气的说道:“不是旧疾,是中毒了,小爷我身中巨毒多年了,说不定哪天就挂了,叶少爷你还是早做打算不要再跟我浪费时间了吧。” 叶临风先是心中一惊,然后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捏住月无邪的脸颊用力扯住,忿忿的说道:“乌鸦嘴!哪有人咒自己死的?我不同意你敢死一个看看?” 月无邪本来还要继续同他拌嘴,但仔细一想叶临风的话,却不由得气得笑了出来,这家伙威胁人的口气了未免太可爱了吧。笑完了之后,看着叶临风依旧板着一张脸,便缓了口气小声说道:“每年一颗解药,吃了便不会死,今年七月,若不是频出意外,我现在应该已经见到那人拿到解药了。” 叶临风又问道:“什么毒?谁下的?那人指的又是谁?” 月无邪叹了口气,再不想多作隐瞒,便直说道:“毒叫春雪无痕,那个人是我的师叔,毒就是他下的。” 叶临风皱着眉问道:“既然是你师叔,又为何下毒害你?” 月无邪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不知江湖险恶,这事说来话长,我有空再和你慢慢讲。” 叶临风眼睛一瞪,怒道:“不行,现在就给我说!” 月无邪:“…………” 半响,月无邪怒吼:“你敢凶我?” 叶临风:“…………” 月无邪撒完了气,想了又想,反正自己现在也睡不着了,浑身发冷难受得紧,若是说说话等待天亮也好,于是又往叶临风怀里钻了钻,霸道的说道:“抱紧些,我快冷死了。” 叶临风依言搂住了月无邪,又将被子裹的密不透风。 月无邪缩在叶临风怀中,整理了下思绪,娓娓道来:“如果你是江湖中人,一定会听过神月教吧?也就是白道人士口中所说的魔教,神月教起源已久,历代与白道门派对立,以十三年前的冲击最为激烈,当时的教主是我的师父月中天,他是个武功计谋天下无双的人物,而当时的白道盟主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叫做白修云,英雄惜英雄,他们两个各自为首硬拼了几场之后便惺惺相惜,可是又为形势所迫,最后便相约决战伤心崖,一决胜负。然而等到其他各门各派赶到伤心崖时,这两人却早不知所终,于是所有人便认定了这两人一定是拼得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两黑白两道这时都已经大伤元气,又各自群龙无首,于是便各自收兵休养生息去了。一直过了十三年,白道门派之间貌合神离,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直到见神月教日益壮大,才惊觉不妥,于是才在半年前靡山举办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我听闻毒经便在飘渺山庄,便赶去夺宝,也是为了能解开自己身上的毒,以后再不受人控制。” 叶临风静静的听完这一段过往,然后问道:“你师父跟白修云战死之后呢?你又是如何中的毒?” 月无邪无声的苦笑,又继续讲道:“后来……我的师叔,就是现任的教主苏郁,他不相信我师父身死,在伤心崖边守了数日,屡次想要跳下崖去寻找尸体,幸好被我和师兄弟们拦下,后来返回教中,他思前想后便越发的不相信师父已死,细想他决战前夕的蛛丝马迹,又回想起白修云和师父相识相知的过往,于是认定他们是双双归隐了。” 叶临风一楞,问道:“归隐?” 月无邪用手捏了捏叶临风臀上的软肉,调皮的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师父与白修云早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时候便已相识,早已情愫暗生,那个时候我的年纪还小,但是却见过师傅亲手画的丹青,那画上的人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而他的表情和你有的时候真是像极了,一脸的痴相和傻笑。” 叶临风老脸一红,伸手在月公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佯怒道:“说重点。” 月无邪吐了吐舌头,又接着说道:“而我师叔苏郁自幼与我师父青梅竹马,估计也是早就倾心,在确认了这些真相后,便走火入魔一般。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白修云的诡计,诱骗我师父抛下他与一干教众,同时也恨我师父待他如此无情,又因为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一向待我亲如父子,所以一怒之下就强喂我吃下了春雪无痕,即不用担心我逃走又能控制我为他所用,同时也盼望着师父会因我而再次回归。” 月无邪说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自嘲的笑道:“这些年苏郁他指派我扰乱江湖,一方面是打击报复白道中人,一方面是希望能引出师父。可惜啊,这么多年也没有师父的一点下落,他性格近年来越发的偏激,若我有一丝不从便不给解药,让我饱常冰寒噬骨之痛……” 叶临风听到这里,心中一痛,又将月无邪抱的更紧了些。他一直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可是知晓了一切后却深深的感到了无力,竟然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无邪受了那么多苦,而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却还要受这些苦。 半响之后,叶临风轻声说道:“我恨我自己不能代你承受这些痛苦。” 月无邪闻言身体一僵,眼眶有些发痒,他眨了眨眼睛心说一定是因为半宿没睡眼睛干涩的缘故,也不接话,只是又往叶临风怀里拱了拱。 叶临风轻轻吻了吻月无邪的耳朵,又说道:“我们两个一起努力,一定能找到解毒之法,然后一起逍遥天下,过完后半生。” 月无邪不言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叶临风便也不再多说,直到天色渐亮,雄鸡报晓。 叶临风起身后出了一趟门,再回来时手上竟然拿着一袭狐裘,将月无邪从被子里挖出来套好衣裳又披上狐裘,带上帽子,正值盛暑的七月,竟将月无邪打扮的好像在过寒冬三九天一般。 月无邪将下巴缩进围在颈边的皮毛里,用惊喜的眼神盯着叶临风,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这样过冬用的衣物,上好的裘皮触手生温,为他收去不少寒气。 “走吧,我们快些赶路。” 叶临风拉起月无邪,出了客栈,与他共乘一骑,从背后抱着他,打马扬鞭往太虚山走去。 ---------------------------------------------------------------------------------------------------- 呀咩呆……最近为什和都没有留言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收藏也不涨呢……为什么推荐也不给力了,明明人家都已经回来更文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十六 吟月山庄(一) 果然如月无邪所说,叶临风两人再次行路时再没遇到过一点阻碍,连着走了两天,便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吟月山庄。 这吟月山庄紧邻着太虚山,占地面积极大,修建的气势磅礴。若是叶临风常年行走江湖,便会知道这座山庄的名气到底有多大。几年前这里还是败落的商人府邸,后经由神秘人物买下重新修建,而庄中高手甚多,没多久便压制住洞庭地区的各门各派,鲸吞蚕食算是统领了整个地区,不显山露水的自成一派。 月无邪整个人包裹在狐裘中,缩在叶临风的怀里,一路上闭目养神一语不发,直到来到了吟月山庄的大门前。 叶临风还没有向守门的人通报姓名,门内便迎出来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一身的玄色劲装,腰上悬着长剑,长得极为英挺俊朗。 “无邪!” 男人一脸担忧的直冲到马前。 那声音听来有些耳熟,叶临风仔细一回想,便想起月无邪离开叶家时偷偷会见的那个神秘人,当下心中便有些不太舒服起来。 月无邪悠悠的睁开眼,虚弱的唤道:“师兄……” “不是叫你早些作准备吗?怎么就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你这个…………唉!” 男人一脸心痛的责备着。 “咳……在下叶临风,敢问阁下是?” 叶临风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那人对月无邪的关注。 男人板着一脸,自下而上的将叶临风好一番打扮,却并没有说话。 月无邪只得费力的说道:“临风,这是我师兄萧无言,师兄……这位是叶临风。” 萧无言抬手抱拳,冷冷的说道:“久抑断金阁与叶公子大名了。” 叶临风面带微笑,也不回礼,只是说客套的说道:“不敢当……” 萧无言看了看叶临风,又看了看月无邪,不由得皱起了眉,冲身后人说道:“快去打开无邪的房间,生起火盆再准备好热水。” 萧无言交待完毕,便来到小黑颈侧,伸出双臂想要抱月无邪下马。而叶临风眉毛一挑,心中有些憋闷,他的爱驹小黑像是知道了主人的心思,立刻冲萧无言喷了下鼻子然后不屑的向旁边遗踏了两步。 萧无言一楞,而叶临风却高兴的抱着月无邪跳下马来,月无邪经过一天奔波后体力更差,几乎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倚在叶临风的怀里瑟瑟发抖。 萧无言急忙向前一步,伸手拉过月无邪,叶临风怀中一空,不由得有些恼怒,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无言,而后者眼睛只盯在月无邪脸上并没有理他,叶临风心中十分不爽,但是见月无邪本人都没有反对什么,便只好压着火气紧跟在他们身边。 “叶公子,多谢你送无邪送到此处,萧某日后必当重谢,现在无邪便交由我来照顾,您请回吧。” 萧无言揽着月无邪,回首冲叶临风说道。 叶临风一楞,没想到这人竟然明言赶自己离开?当下便不客气的说道:“你可知无邪与我是什么关系?哪用得上谢字,他此时身体尚未痊愈,我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萧无言闻言再次皱起眉,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月无邪拉住了衣服。 月无邪小声说道:“师兄,别让他走。” 萧无言盯着月无邪楞了半响,又抬头瞅了瞅叶临风,最后一把抱起月无邪向庄内走去,走出两步后才头也不回的扔出一句:“本庄地薄人寡,若是哪里招待不周,还望叶公子见谅。” 叶临风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跟了上去,生怕一个不注意,那个姓萧的便像将月无邪藏起来。 ----------------------------------------------------------------------------------------------- 那个……如果,明天更不了文的话,俺后天更两章……捂脸,某欢要离家一天 ☆、十七 吟月山庄(二) 萧无言抱着月无邪一路急走,叶临风一路紧跟着,来到一间厢房处,见里面下人进进出出,又是端火盆又是送热水。 一进门便感觉到热风扑面,萧无言打发走了下人,便将月无邪放到床上,又转身去关紧了门窗。 叶临风紧紧注视着月无邪,只见他哆哆嗦嗦的不住发抖,不由得心中抽痛,走过去将他拥在怀中。月无邪感觉到熟悉的气悉,便安心的靠在叶临风胸前,抖着唇小声说道:“好冷,冷得我骨头都痛……” 叶临风闻言更是心疼不已,他又毫无办法,只能把目光投向萧无言,祈求似的问道:“解药在哪里?既然你是无邪的师兄,是不是有解药?” 萧无言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伸出手想将月无邪从叶临风怀中抱出。而叶临风则皱起眉来,双手又环的紧了些,不愿意将月无邪交给萧无言。 “我没有解药,但是我能尽量解除无邪的痛苦。” 萧无言抬眼看着叶临风,面无表情的说道:“解药在我师傅那里,本来无邪这个时候应该去求解药了才对,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耽误到现在?” “路上不断有人抖截,不过也怪我……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耽搁无邪的时间。” 叶临风有些懊恼的说道,然后依言松开了手。 萧无言用手摸了摸月无邪的脸,触手冰凉,他皱起眉来,满脸的心疼。 而叶临风则是看了看面前这个高大英俊而沉默少言的男人,心中难免有些隔阂,看来他的无邪真是个招人迷的小混蛋!萧无言那种疼惜关切的神情,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恐怕比自己更早就对无邪动了情吧。 萧无言伸手解开了月无邪的狐裘,又解开了他的外袍,接着竟动手去解他的里衣,叶临风终于忍不住又将月无邪揽在了怀里,一脸戒备的问道:“他已经冷的浑身发抖了,你还脱他的衣服做什么?” “泡药浴。” 萧无言倒是言简意赅。 叶临风看了看地中央的那个大浴桶,心中了然,但是却无法释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无言剥光了月无邪的衣服,最后到底还是忍耐不住,抢在萧无言的前头抱起了月无邪走向浴桶,将他浸在了热水中。 木桶里蒸汽腾腾,水汽缭绕中月无邪白皙的身体隐约可见,胸前两点赤色惹人怜爱,叶临风守在浴桶前不肯离开,怎么也不愿让萧无言单独接触月无邪。水中泡着许多药材,不断散发出阵阵药香,月无邪从肩膀以下都泡在热水中,青白的脸色慢慢见了些红润。 叶临风喜出望外,高兴的问道:“萧兄,这药浴能解无邪的毒吗?” 萧无言依旧面无表情,摇了摇头,说道:“只能暂时缓解他的寒毒,连用几天就没有效果了。” 叶临风不由得失望起来,又焦急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萧无言从容不迫的说道:“无邪这个样子没办法再赶路了,只能我去找师傅求解药,等一下安顿好你们,我立刻便上路了。” 叶临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萧无言是苏郁的徒弟,那由他出面求解药应该会很顺利吧? “不许去!” 乍然响起一个声音,不由得让两人同时侧目。 而此时房门被用力推开,走进了一个人来,他怒气冲冲的向萧无言吼道:“我不许你去!” 叶临风不由得惊讶的看着进门的那人,只见那人一身紫色绸衫,衣领袖口处用同色绣线绣着折枝花草,外罩着轻薄的紫色纱衣,十分的华贵精美。眉眼精致,嘴唇殷红,黑发如墨,长相丝毫不输给月无邪,只是不同于月公子的风流倜傥,和孩子气的任性,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漂亮而又冰冷非常。 萧无言看着被推开的门,皱了皱眉,冷声说道:“把门关上。” 那紫衣人一脸的怒气,看了看地上浴桶中的月无邪,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是他回来了,不然你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 萧无言见他不听自己的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走过去将门关好,然后回到月无邪身边,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替他将脸边的发丝拢到耳后。那动作轻柔无比,像在小心的擦试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充满着爱意,一时间激的屋中另外两人眼中妒火中烧。 叶临风一时顾不上那个直说反对的紫衣人了,他对萧无言问道:“不知萧兄这一来一去要多久时间?” 萧无言回道:“六天。” 紫衣人萧无言不理会自己,不由得又气又怒,大声说道:“不许去!叫他自己回去就行了吧,一年到头四处晃荡什么时候不能见去师傅?偏偏要等到毒发跑到我们这里来,摆明了就是想让你替他跑这一趟吧?” 叶临风皱起眉头,心中想到这紫衣人说话可是真够讨人厌的,难不成是对月无邪有什么怨恨,借机报复不成? 萧无言闻言脸上也现出怒容来,他板起脸,对那紫衣人说道:“慕容无雪,不准对无邪口出恶言!我肯定是要走这一趟的,无邪现在虚弱的很,你不准欺负他不准气他,还有要照顾好这位叶公子。” ☆、十八 吟月山庄(三) 慕容无雪闻言立刻瞪大了一双眼睛,指着萧无言气愤的说道:“你,你,你……” 萧无言也不再同他多说什么,又转身对叶临风说道:“这几天你要对无邪多加照顾了,这屋子的炭火不能断,否则寒毒入骨越来越深,不但会让他更加难过,而且只怕日后对身体也会造成损伤。” “我会好好照顾他,寸步不离。” 叶临风急忙点头道。 萧无言看着叶临风,神情纠结复杂,最终却只是交代道:“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师弟无雪提出即可。” 叶临风又赶忙道谢,而萧无言又留恋的看了看月无邪,最后转身离开,在经过慕容无雪身边时,却一把被对方拉住。 慕容无雪抓着萧无言的胳膊,表情悲愤,半响才叹了口气交代道:“多顺着他些,不要为了月无邪和他争执,不然吃苦头总归是你。” 萧无言点点头,说道:“我只求能快些拿到解药。” “说到底,只要是为了他,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妥协吧。” 慕容无雪苦笑道,然后放开了手不再多看他一眼。 萧无言离开后,慕容无雪几步来到浴桶前,叶临风见他表情不善,急忙拦在前面,笑着说道:“这位是慕容公子吧,在下叶临风,初见碰面,真是幸会幸会。” 慕容无雪冷冷一笑,瞅着叶临风倨傲的说道:“你不用没话找话说,我只是过来和月无邪说几句话,并没有想把他怎么样,毕竟他可是让我们疼爱的小师弟呢。” 慕容无雪说完,俯身看着月无邪,不客气的唤道:“无邪,你还活着吧?” “无雪师兄,你是盼着小弟早死吗?” 月无邪睁开眼,也勾起嘴角,他虽然虚弱,可是却神智清明,看来是一直清醒着。 慕容无雪闻言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倒是分外让人惊艳,好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一般,只见他朱唇轻启,悠悠的说道:“你要是早些死掉就好了。” 月无邪哈的一声冷笑,反唇相讥道:“真是让师兄失望了,我月无邪虽然福薄却命大,几次三番都活得好好的,以后也会长命百岁,到时候怕是还要经常来拜访两位师兄呢。” 慕容无雪瞬间收了笑容,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月无邪一眼,讥讽的说道:“来拜访倒是没什么,只是别再给大师兄带来什么麻烦了,你好歹也长点良心,别以为别人对你好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月无邪刚想再说点什么,慕容无雪却不再停留,袖子一甩,转身便离开了。 叶临风松了一口气,抬手碰了碰月无邪的嘴唇,只觉得还是有些凉,便问道:“无邪,还是很冷吗?” 月无邪将脸贴在叶临风的手掌上,撒娇似的说道:“怎么会不冷?不光冷,还痛,只是我忍着罢了。” 叶临风低头用嘴唇亲了亲他的额头,担忧的说道:“萧兄说要六天才能回来,也不知你能不能挺得住。” 月无邪只好反过来安慰他似的说道:“六天,大师兄一定是打算连夜赶路了,也是我不好,本该自己去师叔那里求解药,偏偏要来连累大师兄。” 叶临风想到萧无言对月无邪的关爱之情,心里虽然有些酸溜溜的,却还是直言道:“萧兄恐怕倒是心甘情愿得很。” 月无邪嘴角一勾,得意的笑道:“那当然,大师兄从小就对我好得很。” 不光是好得很,而且还一往情深呢吧……叶临风心中暗暗想到,然后猛然想到“从小”一词,于是脑中瞬间想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久生情”什么什么的,当下心里便像发了酵似的泛酸。 月无邪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精力不济,他靠着桶沿儿开始闭目养神,而叶临风吃醋归吃醋,对于月无邪依旧关切细心的很,见状急忙去取了手巾来叠好,塞到月公子的颈下,然后又往浴桶内倒了些热水,这才搬了椅子过来,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 补更~~~求夸奖,求鼓励(摇尾巴~) ☆、十九 吟月山庄(四) 月无邪迷迷糊糊的睡了许久,然后又不知不觉的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叶临风,大概是因为守的时间长又被热气熏的难受,他此时头一点一点的有些昏昏欲睡。 月无邪抬起手来,湿沐沐的手指触到了叶临风的脸上,坏心的抹了他一脸的水。 叶临风猛然惊醒过来,一把捉住了那只调皮的手,然后便看到月无邪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若不是他依旧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倒是和平时没两样。当下心里便一甜,叶临风俯身过去,在月无邪的唇上亲了亲,然后满足的退回去坐好。 月无邪的脸上浮上一丝红云,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叶临风,显然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而叶临风自然晓得他的心思,却只是摇了摇了头,笑着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小心我不顾你伤患的身份…………” 月无邪的脸上又红了一分,眼了叶临风一眼,然后便又蔫蔫的缩在水中,过了半响后说道:“拿衣服来,我要出来。” 叶临风皱了下眉,问道:“出来?那你身上的毒怎么办?没有这药浴你能撑得住吗?” 月无邪苦笑道:“本来这药浴就只是应急用的,泡多了就没效用了,我之前是毒发又加上淋雨受寒所以才会虚弱至此,现在已缓过来了不用再泡在这里了。不然要是一连着泡上几天,恐怕人都要泡涨了。” 叶临风这才明白过来,急忙去取了干手巾和衣裳,把月无邪抱出来擦干抹净了又套上衣服,像是照顾婴儿一般小心谨慎。好在月公子早已习惯,不然依他以往的脾气恐怕又懊恼的恨不得杀人泄愤了。 月无邪倚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睛随着叶临风四处转看着他忙来忙去,额头鼻尖都见了汗,心中突然便一阵悸动,等到叶临风叫人撤下了浴桶又在房内加了盆炭火,再关紧了门窗后便说道:“还不过来歇一下,看你那一脸的汗。” 叶临风闻言便轻轻一笑,来到床前挨着月无邪坐下,又将他揽在怀里。 月无邪懒懒的靠在叶临风胸前,嘴里却不太真诚的说道:“别抱着我了,你都热出汗来了。” 叶临风也不做声,只是安静的抱着月无邪。月无邪眼睛在房间扫视了一圈,便看到紧闭的门窗,和墙边床前的火盆,又感觉到背后那炙热的体温,心里面便微微的有些颤动竟然一时忘了那又冷又痛的感觉。这正是盛夏酷暑的七月,一般人身着单衣都会嫌热,而这房间里布置的比过寒冬数九时还要热上几分,叶临风就这样陪着自己守在屋中,恐怕不比受刑好到哪去吧。 明明都热得一身汗,还硬撑着装作没事人一样,当他和自己一样寒毒侵体了吗?月无邪想到这里,心中便十分不是滋味,他一向自翊为强者,却不曾想竟有一天要拖累别人,尤其这人还是在他眼中等同于无力书生一般的叶临风。 月公子冷声问道:“叶临风,你不热吗?” 叶临风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不热!” 月无邪不知道怎么的,之前的那一丝怨气就消了下去,原本一向夹枪带棍的语气也讲不出来了,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别把自己也弄出病来,你还是出去找间别的屋子休息,叫下人守在门外就可以,有事我会叫人去找你。” 叶临风二话不说的拒绝道:“不行,不是我亲眼看着我是不会安心的。” 月无邪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只是心里面又是难受又是高兴,最后还是安心的赖在叶临风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无言走后,慕容无雪虽然一直冷语相对,但是倒没有真的怠慢他们二人,留了下人守着,需要什么便会急时送来,一日三餐也是精心伺候着,只是接连两天没有露面,直到第三天才又出现在叶临风面前。 ☆、二十 慕容无雪 慕容无雪还是那副冰山样子,他来到房内,面无表情看着正在床上安睡的月无邪,久久不发一语。 月无邪这两日来精神越发的不济,前一天晚上甚至浑身抽搐疼了一夜,直到现在在叶临风的极力安抚下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此时气息微弱,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脸色青白惹人心疼。而叶临风不知慕容无雪的来意,又怕他突然发难,只好迎上来前,笑着问道:“慕容公子,近来可好?” 慕容无雪摇了摇头,表情认真的说道:“不好,简直是坏极了。” 叶临风被他弄的一楞,本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打招呼,没想到慕容无雪这人竟这样不知趣,但是叶临风转念一想,江湖中人不同于寻常百姓,大多不喜欢寒暄不拘小节,原以为月无邪就是其中的典型,没想到他这位二师兄倒是更胜一筹。 叶公子正愁没话说,慕容无雪却径自开了口。 “大师兄已走了三天,依他的性子,一定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地方。” 慕容无雪眉头微皱,像是有些烦心的说道。 “哦?萧兄对无邪倒是极为上心。” 叶临风又是欣慰又是焦虑还有些吃味,但是更多的是安心,看来只要再熬过几天,无邪就可以安然无恙了,于是他不知不觉的便将心里话讲了出来:“希望他早日回归,无邪这两日来越发的难过了,昨晚竟然痛得打滚,实在是让人揪心的很。” “哼……” 慕容无雪勾起一抹冷笑,更显得冷若冰霜,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叶临风一番,便讥讽的说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只想着自己而不考虑别人,都是自私虚伪的家伙。” 叶临风脸上一僵,他虽然一心为月无邪着想,却也没想着要利用哪个人,若是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凡事都亲历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见慕容无雪这样说,心中便有些不痛快,但是他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便又笑着说道:“看来是我们仓促到访,让慕容公子心中不快了。” 慕容无雪又看了看叶临风,最后冷哼一声说道:“算了,你根本就不懂。” 叶临风觉得自己实在摸不清此人的脾气,萧无言,慕容无雪,月无邪这三师兄弟中竟然只有萧无言的脾气还正常些,面冷心热,而这两个小的却都是喜怒无常,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慕容无雪说完了话却并不走,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后,有意无意的说道:“这屋中真是热得很。” 叶临风看了看屋内那七八个火盆,心想这个不用说也知道吧。 而慕容无雪则话题一转,面带笑容的说道:“叶公子,我叫人用冰镇了葡萄美酒和各色鲜果,不如你来陪我喝两杯?” 叶临风一楞,搞不清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急忙推谢道:“在下谢过慕容公子的好意,只是无邪这里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哪有心思去喝酒呢。” 慕容无雪眉毛一挑,有些不快的说道:“不过就是出去一时半刻,也不会耽搁什么事,无邪这是老毛病了,你守不守在这他都得受这些苦。” 叶临风闻言心中愈加不快,也不晓得这慕容无雪为什么一定要请自己喝酒,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虽然我在这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但是至少能让他安心吧,即使这样也做不到,那起码还能让我自己放心。” 慕容无雪看了看月无邪,又瞧了瞧叶临风,最后暧昧的笑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叶临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道:“不到半年而已。” 慕容无雪的笑容更胜,颇有些不屑的说道:“还不到半年时间,他就把你迷成这样?” 叶临风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容无雪便又问道:“你到底是喜欢他什么?那张漂亮的脸蛋吗?我原本瞧你倒不像是会为色相所迷的人,难不成看走眼了?” 叶临风脸色微愠,郑重的说道:“我自然不是只迷恋他的色相!” 慕容无雪立刻笑着问道:“那你喜欢他什么?月无邪他除了长相之外基本上一无是处了吧。” “感情的事,原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你问得这样细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临风此时倒不生气了,他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即使说了,你也不见得会懂。” 慕容无雪脸色变了又变,先是一脸怒容,强压了下去之后便有些忧郁,最后竟笑着说道:“叶临风,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叶临风本要客套的说句不敢当,下一瞬却惊讶的发现慕容无雪竟然恍无声息的贴到了自己面前,那张让人惊叹的冰雪容颜在眼前放大,而他红唇轻启,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朵问道:“叶临风,我比之月无邪,你看如何?” 感觉对方炙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耳畔颈间,叶临风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他强作镇定的回道:“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说完,叶临风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和对方拉开了些距离,而慕容无雪闻言轻笑起来,又向前迈了一步,抬手搭在叶临风的肩上,媚眼如丝般说道:“那,你离开他,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叶临风抬手轻轻抓住了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眼神温柔而带着笑意,就在慕容无雪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笑着说道:“在下谢过慕容公子的好意,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慕容无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平静了下去,最后笑着说道:“叶临风,我这回真的对你有兴趣了。” 说罢,慕容无雪冲叶临风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冰雪消融后的春天一般美不胜收,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叶临风皱着眉,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中十分不安。好一会儿后,才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并打定了主意,只要无邪的身体一好,便立刻带着他离开此处,天下之大就不信找不出解毒的法子。他想到这里,便又欣慰起来,便打算回到床前去查看月无邪的情况。 然而,叶临风才刚一转身,便看到月无邪竟然睁着眼睛,面带冷笑的瞅着自己。也不知他是何时清醒过来的,更不知道之前的一幕有多少被他看在眼中,依月无邪小心眼坏脾气,估计一定会跟自己闹个没完吧。 叶临风心中暗道不好,急忙解释道:“无邪我……” 月无邪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慢悠悠,笑眯/眯的问道:“看够了?” 叶临风:“…………” ☆、二十一 无邪吃醋 “好看么?” 月无邪扬了扬下巴,冷笑着问道。虽然他此时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了血色,但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眯,还是风情无限,气势十足。 “好看……” 叶临风如实回道,然后趁月无邪还没发怒前又柔声说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在我的眼中,没有人能超过月公子。” 月无邪白了叶临风一眼,虽然心中因为对方的话已经开心起来,但还是醋味十足的说道:“想不到叶少爷你倒是招蜂引蝶的很,连我那个眼高于顶的无雪师兄都肯放下身段对你示好呢。” 叶临风摆着手苦笑道:“在下可实在是受不起。”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况且有月公子你一个就已经够我忙的了,叶临风心中暗暗想到,若是哪个人有幸,得了这两个师兄弟同时垂爱,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得痛快呢。 月无邪却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受不起他?那就受得起我了?我比他差了什么吗?” 叶临风忍不住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干笑着说道:“不差不差,月公子你太过自谦了。” 月无邪又冷笑着问道:“不差?你不是说慕容无雪他比我更胜一筹吗?” 叶临风的额上又冒出许多冷汗来,他再次抬手擦了擦汗,然后笑着转移话题:“这会儿真是热的很,无邪你要不要喝点水?” 月无邪感觉嘴唇干涩,便点了点头。 于是叶临风赶忙去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送到月公子的嘴边。月无邪就着叶临风的手,喝干了茶水,然后满足的舔了舔嘴唇。 叶临风盯着那刚被茶水滋润过的红唇,和探出唇角的嫩舌,心中便是一动。心中想到,身体便自然的做出了动作,叶临风俯身低头吻住了月无邪,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月无邪头枕在床头任对方为所欲为,一是因为他此时根本无力抵抗,再一个原因则是……情人间的亲昵,还需要推辞吗? 一吻完毕,月无邪的眼神便有些迷离,但神智却清楚的很,他抿了抿唇,又舔了舔唇角上沾到的口液,动作暧昧又煽情。 “还要吗?” 叶临风着迷的看着月无邪,心中蠢蠢欲运,也不知他指的茶水,还是再来一吻。 “不要了,这温吞吞的茶水哪有冰镇过的葡萄酒来得爽口。” 月无邪摇了摇头,眼角眉稍全是调侃的笑意。 叶临风无奈的扶额,去放好了茶杯后转身过来,郑重的问道:“你若是想喝,我便去找慕容公子要一壶来。” “慕容要是一壶酒换一个人,我不是亏大了?我才不要……” 月无邪正不爽的抱怨着,然后一抬头,便看到叶临风一脸暧昧的笑意,顿时脸一红,闭紧了嘴。 “月公子吃起醋来倒是难哄的很啊……” 叶临风调笑似的说道。 月无邪神情一僵,瞪了叶临风一眼,硬是不肯说话,但是脸上已经现出怒容来,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叶临风见状便收起了笑意,不再戏弄他,免得月公子一个不高兴又闹起来,那就真的难哄得很了。 ☆、二十二 寒毒之苦 叶临风一连四五天寸步不离的守在月无邪房中,看着月无邪因为受寒毒之苦整夜无法入睡,心中疼得很,只能尽力安抚他,恨不得自己替他去疼。 然而实在有心无力,叶临风只得将月无邪紧紧抱在怀中,就这样硬熬过了一夜,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后,月无邪才半昏半睡过去。 叶临风一夜没合眼,也没觉得累,给月无邪盖好被子后又叫下人准备了些鸡丝粥,自己吃了些又热了一些留着给月公子醒来时享用。 月无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情痛苦的呻/吟出声。叶临风听见响动后急忙来到床前,却见到月无邪咬着下唇,浑身抽搐,再用手一摸他的额头,竟然触手冰凉。 叶临风吓得不轻,急忙叫人送进来热水,往浴桶中注满,又将萧无言走时留下的药材全扔了进去。然后几下剥光了月无邪的衣裳,将他一把抱起浸在了药水中。 谁知月无邪此时神智不清,身体软软的不受控制竟然直接向水下沉去,叶临风手急眼快一把将人捞了出来,再不敢松开手,只得半抱着他守在浴桶边。 月无邪在药浴中泡了许久,才渐渐清醒过来,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看到一双坚实的手臂紧紧环住自己的肩膀,月无邪缓缓的转过头,便看到站在自己身后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叶临风,像是劳累过度般,双眼泛红还满是血丝,脸上竟然还冒出些许胡茬来。 记忆中的这人总是一副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模样,脸上永远是云淡风轻的温柔笑容,月无邪还从来不曾看到过叶临风这样邋遢的一面,顿时忘了浑身的病痛,竟然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房间里头?” 月无邪眨着眼睛问道,又是好笑又有一丝心疼。 “刚醒来就不安分,月公子你倒是好精神。” 叶临风好气的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这是一夜未眠又劳累到现在的结果。 “去睡一下吧,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你时刻盯着了。” 月无邪小声说道,叶临风为何会憔悴至此他自然心知肚明,平时不说不理会不代表他心里不在乎不计较,虽然他一向习惯以自我为主,此时却也对叶临风心怀愧疚了。 “不急,你先吃了粥再说。” 叶临风去取了粥来,又搬了椅子坐到月无邪旁边,用勺子舀了递到月无邪嘴边。 月无邪本来毫无胃口,但是看着叶临风殷勤的表情又不忍拒绝,自己如此这般已经叫他担忧憔悴的很了,想到这里便慢慢的将粥含进嘴里,硬吞了下去。 就这样强迫自己吃了半碗粥,月无邪便皱起了眉,抿起了嘴。 “再吃一点吧?” 叶临风想举着勺子哄小孩似的说道。 “吃不下了,你快去睡一下,等你醒来我再继续吃。” 月无邪竟然开始讲起条件来。 叶临风了然一笑,他知道这是月公子关心自己,却又抹不开脸面明说,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估计一会儿就要恼羞成怒了,于是便赶紧领了这份情,放好粥碗后回到床上和衣躺下。 月无邪一个人泡在水中无聊得很,便转了个方向面冲着床的方向,看着已经熟睡的叶临风。盯了好一会儿,脸上便不知不觉得露出笑容来,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是觉得高兴的很。 只是这份高兴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月无邪便感觉到心中一阵绞痛,身体四肢和经脉都好像被冰锥刺入一般的又冷又痛得很,他下意识的咬紧牙,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来,硬是忍着这蚀骨的疼痛直到眼前一黑,无声的晕了过去。 ☆、二十三 等待解药 叶临风因为操劳过度,此时睡得极沉,然而正在酣梦中的他却突然感觉到心猛得向下一坠,脑袋里翁的一声猛得就睁开了眼。 叶临风的思想绪还没有完全清醒,身体却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眼睛也立刻投向月无邪的方向,这一看差点吓得心都跳了出来,直接一跃而起冲到浴桶边,将月无邪一把捞了出来抱在怀里。 “无邪!无邪!醒一醒!” 叶临风将月无邪抱到床上让他上半身倚在墙边,一边叫一边去探他的口鼻,仔细检查确认他并没有溺水后,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月无邪像是听到了叶临风的呼唤,微弱的呻/吟了一声,但是却还是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并没有恢复神智。叶临风这一会儿又是受惊又是紧张早就冒了一身的冷汗,此时见月无邪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便又担忧起来,思来想去,便急忙打开门差人去请慕容无雪。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慕容无雪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他里面穿着雪白的里衣,外面披着一件深紫色的绣着祥云的宽大外袍,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拢在脑后,用根发带扎着,发稍还微微往下滴着水,竟像是刚出浴的模样。 慕容无雪确实是刚入浴没多久,就被下人急急找来,他冷着一张脸进到屋内,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月无邪,又瞧了瞧神色慌张的叶临风,没好气儿的问道:“找我来什么事?” 叶临风也是病急乱投医,好歹慕容无雪和月无邪是自小相识的同门师兄弟,对他身上的毒多少也了解的比自己多些,所以一见着他进来便好像见了救星似的扑过来,焦急的说道:“无邪他又严重了,我怎么叫他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慕容无雪皱了皱眉,迈步来到床前,伸手拉起月无邪的手摸了摸脉象,然后神情凝重的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而这个时候,月无邪竟然有些反应了,像是冷极了似的想要蜷缩成一团,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孔此时扭曲抽搐着,完全看不出一点平时的模样来。 叶临风急忙靠过来,焦急的唤道:“无邪?无邪?” 慕容无雪则是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快撬开他的嘴,别让他咬伤了自己。” 叶临风听到这话才发现月无邪牙关咬得死紧,唇边竟然溢出血丝来,他心中一惊,怕他咬了舌头,急忙用手指硬塞去月无邪的口中,撑开了他的上下牙齿仔细看了一下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太过用力使得牙龈出血,并不是咬伤了舌头。 月无邪此时毫无知觉,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而叶临风的手指也是肉包的骨头,哪禁得住月公子的利牙狠咬,血几乎是一瞬间就冒了出来,但他却毫无知觉似的一心全都系在对方身上。 慕容无雪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从旁边桌子上拿了双竹筷递给叶临风,同时冷声说道:“用这个横在他嘴里,让他咬住就行了,你还是留着手干别的罢。” 叶临风急忙接过来,将筷子打横塞在月无邪的牙齿间,这才放了心,又冲慕容无雪道了谢。 慕容无雪也没回应,只是抬手在月无邪身上连点了几处穴道,又运功给他疏通经脉,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收手。他的额上也见了汗,抬手轻轻一抹后说道:“估计大师兄此时应该也快到了,只怕他的马快要跑死了,我得带匹马去迎接他,你且看好月无邪,等我们回来!” 说罢,慕容无雪也不顾叶临风同意还是反对,拢着衣襟转身出了门。 ☆、二十四 无言归来 叶临风独自守着月无邪,心中忐忑不安,看着那个一向精灵活现的高傲青年此时痛苦的蜷在床上,甚至生死未卜,实在是叫他心痛不已。 叶临风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边。紧紧抓着月无邪的一只手,定定的看着他,许久也不曾动过一下。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直到房门响起时,他才慢慢的转过头去,在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萧无言和慕容无雪时,眼中顿时露出希望来。 “萧兄……” 叶临风惊喜的叫道,接下来便说不出话来,只是整个人瞬间恢复了精神,不再像前一刻那样死气沉沉的好雕像一般。 萧无言快步走上前来,掏出来一个白玉的小瓶子来递给叶临风,平静的说道:“先用温水化开了,然后给无邪喂下去。” 叶临风如获至宝,赶忙接了过来走到桌边,将里面的药丸倒进茶碗中,再小心的加水化开。 萧无言坐到了之前叶临风的位置,深沉的凝视着月无邪,然后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脸,淡淡的说道:“无邪,我回来了。” 萧无言握着月无邪的手,浑厚阳刚的内力缓缓输入对方的体内,月无邪感觉到一股暖流随着经络游走直入心房,体内的寒气暂时被压制住,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大师兄……” 月无邪睁开了眼睛,看到萧无言时便觉得无比心安,他虚弱的一笑,果然,从小除了师傅就只有大师兄对自己最好,在毒发垂危之时以性命相托,大师兄肯定不会放任自己不管。 萧无言难得露出笑容来,他用手指理了理月无邪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受苦了。” 慕容无雪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冷冷的说道:“师兄,你这一路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和叶公子好了。” 萧无言摇摇头,说道:“我得亲眼看见无邪平安没事才行。” 慕容无雪便不再多说,只是冷眼瞅着床上的月无邪。 叶临风将化好的解药端了过来,萧无言见后点了点头,然后抱起月无邪的上半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拿出他口中的竹筷,然后示意叶临风道:“小心点喂他喝下去,千万不要洒了。” 叶临风自然晓得这解药珍贵,用小勺子小心的沾了些,送进月无邪的口中。 那浓稠的药汁入口便融化开来,满嘴的苦涩让月无邪皱起了眉,但是求生的欲望又让他不得不将药汁费力的吞咽下去。 叶临风小一点一点将药汁送进月无邪的口中,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洒出一滴。月无邪见他一脸谨慎认真的表情,便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自己一向待人不亲和柔善,平素对人又高傲自负从不忍让,这样的性格换成谁都不讨喜,偏偏自己却能遇到这样两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男人,一个高大冷漠待自己亲如兄弟,一个温柔潇洒对自己一腔柔情,真是何其幸哉。 月无邪思绪飘忽,心里甜甜的竟然也不觉得嘴里的药汁难吃了,不知不觉的便将全部解药吃了下去。叶临风还不放心,又倒了小半碗水,将碗内壁上沾着的药汁冲刷下来,又送到月无邪嘴边。 月无邪配合的喝了下去,然后说道:“苦,给我些茶水。” 叶临风刚要去倒茶,萧无言却说道:“别喝茶水,我叫下人送些蜂蜜来给你调了喝。” “嗯,大师兄,你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月无邪高兴的眯起了眼睛,难得表现出对人的关心。 “哼,八九天的路程硬是跑了六天回来,你真当你是铁打的不成?” 慕容无雪冷着脸,抱着肩膀说道。 叶临风听了此话,心中一惊,他虽然知道萧无言这一路必定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拼命到这个程度,也难怪慕容无雪从一开始便心中不快。但是也幸亏他这样日夜兼程,才算是顺利救回月无邪一命。 想到这里,叶临风也忘了吃醋,急忙对萧无言说道:“萧兄,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快些去歇息吧。” 萧无言见大家都一致要求自己退场,而自己也确实体力透支严重,刚刚又给月无邪输了内力,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便冲众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 内个~~今天是某欢的生日呢,有人要祝俺生日快乐吗? 捂脸~~好羞射呀~~~又老一岁~~~ ☆、二十五 师兄师弟 萧无言离开后,慕容无雪二话不说的就跟着走了出去,于是屋内又剩下了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人。 而此时下人正好送来了蜂蜜,叶临风便接过来用小勺子舀了再用温水化开调好,然后才端到了床前,依旧像之前喂药似的用勺子送到月无邪唇边。 月无邪懒懒的倚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喝着蜂蜜水,甜甜的滋味儿从舌尖一直融到心里,于是不由得眼角眉稍都带上了笑意。 月公子这精神一好转,人就不太安分起来,他挑眉看向叶临风,越发的觉得叶少爷这些天来真的是憔悴了,眼睛下面也有些发青,尤其是嘴唇下巴上竟然冒出些胡茬儿来,他便打趣的说道:“等下去好好洗个澡,收拾一下脸面,这副样子哪还像是玉树临风的叶公子,怕是回到叶府都没人能认得出你吧。” 叶临风放下手里的空碗,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别人怎么看我倒不在乎,只要月公子你不嫌弃就行了。” 月无邪哈哈一笑,不客气的说道:“只要你别说认识我就成了。” 叶临风闻言便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用手捂着半边脸,凄凄哀哀的说道:“人老珠黄君心变,月公子你真是好狠的心,也不想想奴家这都是为了谁……” 月无邪顿时撑不住了,喝下去的水险些全呕了回来,立刻十分嫌弃的冲叶临风摆着手:“快去快去,别在这碍小爷的眼。” 叶临风却一把握住月无邪的手,将脸硬凑到他的面前,然后在月公子惊恐的眼神和惊叫声中用下巴狠狠的蹭着他的脸…… 此时身体正虚弱的月公子虽然无力反抗,但他向来不是肯吃亏的人,被蹂躏的狠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着喘息的机会便张嘴往叶临风的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呜……” 一声惨叫过后,叶家少爷捂着脸飘着泪从房间内跑了出来,踩着小碎步呜咽着离去,直雷得门外的一干下人目瞪口呆,神智不清。 而此时萧无言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进了屋后便再也坚持不住,一个踉跄差点载到在地,幸好被紧随在后的慕容无雪一把扶住,搀到了桌边坐下。 “你还好吧?让你再这么拼命!这下子真的撑不住了吧。” 慕容无雪又是关切又是气愤,忍不住出言数落道。 “我要是不拼命,无邪他就没命了。” 萧无言淡淡的说道,然后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冷茶水,仰头全喝了下去。 “他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了?” 慕容无雪闻言更是气愤,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气哼哼的瞪着萧无言。 “好了,无雪你不要再说了,我要去浴室清洗一番。” 说着,萧无言便要站起来向外走。 而慕容无雪急忙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又按着坐了回去,然后没好气儿的说道:“都累成这样就别折腾了,我去叫人把浴桶和热水送进来。” 说着,慕容无雪便开门差仆从去准备,没多久,热水和浴桶便送了进来,萧无言犹豫了一下,对慕容无雪说道:“无雪,你先回去吧,我洗完了便要休息了。” “你个大男人还怕我看吗?” 慕容无雪眼睛一瞪,明显的十分不痛快,接着便冷哼了一声,说道:“再说,你还当我爱看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的甩上。 萧无言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浴桶边试了试水温,觉得十分满意,便抬手解开衣襟,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的丢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抬足迈进了浴桶内。 热水接触皮肤,让萧无言微微的蹙起眉,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来,直到慢慢适应了,才慢慢的放松开来。然而就在此时,门却吱的一声,又被人从外打开了。 萧无言猛得一回头,便看见慕容无雪冷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楞,然后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无雪几步走到他近前,也不回答他的话,却反问道:“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萧无言皱起眉,没有作答。 而慕容无雪却又问道:“师父弄的?他又把气撒在你身上?还是根本就是你自找的?” 萧无言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径自往身上撩着水,用手巾子轻轻擦试。而他的背后,赫然有数道红痕,纵横交错又红又肿,虽然大部分表面已经结了黑痂,但有些在浸了水后已经隐隐的渗出血丝来,看着有些骇人。 慕容无雪见他根本不理会自己,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劈手夺过萧无言手中的汗巾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大声说道:“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就是块木头也该稍微回应一下吧?” 萧无言无奈的抚额,低声说道:“无雪,别闹,我很累了。” 慕容无雪忿忿的说道:“你日夜兼程去取解药不嫌累,为他被师傅罚不嫌苦,我才同你讲了几句话,你就嫌烦嫌累了?” 萧无言眉头皱得更深,无奈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傅向来脾气不太好,而我又不懂讨他欢心,挨几鞭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无雪实在气得不轻,冲萧无言吼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鞭子是你该挨的吗?你说,你是不是又因为无邪得罪师傅了?活该你挨鞭子,反正为了他疼你也不乎,累也不在乎,苦也不在乎!你根本就是,就是……” 慕容无雪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只好恨恨的瞪着萧无言,半响,才狠狠的吸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只要是为了他,你是不是无论怎么样,都心甘情愿?” 萧无言一时没有回话,他素来就是个寡言的人,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在被慕容无雪这样咄咄相逼,便更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干脆沉默不语。 慕容无雪见他默认,便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再次睁开眼睛,冷笑着说道:“好,好……你真是好的很,情长意重,我今天总算是看清楚了。” 说完,慕容无雪转身向外冲去,又是“砰”的一声,萧无言的房门经过两次催残后依旧坚强的挺立着。 叶临风叫丫寰领着找地方沐浴洁面,又换了新衣,束发穿靴一切收拾妥当后,随手一抖衣襟,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便又是那个玉树临风翩翩潇洒的世家公子了,他为人谦和,说话又风趣,几句话便逗得几个小丫寰们脸红心跳,娇羞不已。 叶临风便笑呵呵的往回走,然而在经过某个地方时,被“砰”的一声巨响惊了一跳,不由得向声音的出处望去。 而这个时候,慕容无雪正低着头,愤怒向面疾行,一时没有注意前面有人,竟然直直的向叶临风撞来。 “慕容小心!” 叶临风向旁边躲闪已经来不及,便急忙伸手一拦,好歹是没有被慕容无雪撞翻在地。 慕容无雪撞了人,自己也差点载到,幸好有叶临风扶着才站稳了脚步,他抬起头来看了叶临风一眼,也不道歉,也没说什么,往旁边一拐,几步便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了?” 叶临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自己刚才没看错的话,慕容无雪的眼圈是红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水汽,一副要哭的样子,楚楚可怜又硬作坚强的模样让人心怜不已,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个冰雪美人。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 感谢昨天留言的亲们,真的很谢谢乃们,某欢很感动,-0-昨天上了一整天班,而且某欢素独居的没有人给俺过生日,幸好还有你们~~亲~~-3- 求收藏~求推荐~求留言什么的~~ ☆、二十六 幼时回忆 叶临风回到房内,便发现月无邪已经再次入睡了,他这些天来也劳累的很,便和衣躺在床上,拥着月公子沉沉睡去。 等到两个人都醒来后,看到彼此的脸便相视一笑,叶临风凑过去,轻轻亲了月无邪一下,然后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会不会难受?” 月无邪摇摇头,低声说道:“没事了,只要我体内的寒毒仰制住了,不用几天便会恢复如常。” 叶临风听到这里,便放了心,接着心思一动,便忍不住问道:“无邪,你和你的两位师兄感情如何?” “嗯,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月无邪偏着头,带着笑意反问道。 “当然是想知道有关于你的一切啊,尤其是我所不知道的你的从前。” 叶临风一但嘴甜起来,就活像是抹了蜜似的。 “大师兄和慕容都比我入门早,是由师叔一手带教导的,而我却是由当时身为教主的师傅一手带大,神月教中各系弟子众多,嫡传的却只有我们三个,而教主亲传的徒弟基本上就是暗定的继承人,所以啊,小时候我没少被人嫉妒,而其中唯一有本事跟我争个上下的就只有慕容无雪了,他向来看我不顺眼,没事尽爱找我的茬儿,我们从小到大不知吵过打过多少回了。” 月无邪说着,便想到了小时候的过往,于是一脸的忿忿不平。 “那萧兄呢,难道他武功还不如你们两个师弟?” 叶临风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不是,大师兄的本事大着呢,但是他向来对我们这些小的爱护有加,即使是切磋也不会使尽全力,大师兄可是除了师傅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月无邪一脸得意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此时一脸醋意的表情。 “哦……萧兄倒真是为人兄长的榜样,他对你比对慕容怎样?” 叶临风又顺势问道。 “哼,虽然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可是大师兄最疼的还是我,因为这个,慕容也对我恨的不得了,他就是那样,什么都要和我争,什么都要和我比,越是输就越是来劲儿。” 月无邪一提到慕容无雪时,便是一副小孩子模样。 “呵……看来你们小时候的日子应该是精彩的很。” 叶临风微微一笑,心里面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无邪虽然为人聪明伶俐,但是对于感情一事却相当迟钝,或者可以说是善于逃避不轻易相信他人,当初自己为了追求他煞费苦心,又是海誓山盟又是“身体力行”,百般柔情万般纠缠之下才强求到月公子的真心,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萧无言虽然对他情深义重,但是可以看出他为人沉着冷默不善言辞,恐怕一腔心思没办法表露,根本不为月无邪所知,反而被对方当成单纯的兄弟情义,想来真是悲哀的很,不过同时也是自己的幸运,不然以他们青梅竹马的情份,若是两情相悦的话,哪还轮得到自己插手进来。 叶临风想到这里,心中十分侥幸,不由得笑的十分开心。而月无邪却没有注意到叶临风那诡异的表情,反而被他的一句话引出了小时的回忆,于是十分感慨的说道:“是啊,我师傅为人谦和,对小辈们都宠溺的很,哈,也是因此我小时才会被众人嫉妒。” 叶临风微笑着听他诉说,月无邪的表情却渐渐失落下来,有些悲伤的说道:“师傅他虽然心中有丘壑却无野心,只一心想打理好教众,却依旧避不开武林纠纷,最后得了个下落不明的结果。我和师叔一样,都相信他肯定还活着,而且正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神仙日子,虽然师叔一直不放弃四打处探他的消息,我却不希望师傅真的被找到,难得他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师叔才会用毒药控制你多年吧,不然依你的性子,早就学着你师傅一样去过那种无人约束的逍遥日子了。” 叶临风伸手摸着月无邪的脸颊,这人那么傲慢娇纵的脾气,哪里能愿意受人管束呢。 “是啊,所以苏郁他才如此待我,他将对师傅的恨全加在了我身上,又因为我经常不服从他的命令,因此没少吃他的苦头,有一次我因为顶撞了教主,所以他要罚我三十鞭,打到一半时大师兄实在看不下去,便去找他求情,让他干脆给我解药放我自由,结果惹怒了苏郁,害得他替我挨鞭子,而且惩罚加倍。” 月无邪想起这个,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又接着说道:“近几年来,我也学的聪明了些,尽量执行他的命令,不再明着反抗他,一年回去一次要解药,平日里便不再见面,同时私下里另求解毒的法子。本以为这次能寻到毒经所以抱着一丝希望来到扬州,没想到还是败兴而归,最意外的就是竟然遇上了你,我……唉!” 叶临风立刻捏住月无邪的脸颊,佯装凶恶的说道:“怎么,遇见我你还不满意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从你掉进我怀里的那一刻起,你这辈子就都是本少爷的人了,敢逃的话,天涯海角我也会抓你回来!” 月无邪拍开叶临风的手,挑畔似的瞪大眼睛,十分得意的说道:“那你就来抓呀,来呀!” “那我可来了~” 叶临风邪邪的一笑,往月无邪身上一扑,两个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笑声传出挺远去,传到了不远处的慕容无雪耳中,他抬起头来,望向月无邪房间的方向,脸色冰冷面无表情,眼中却透着一丝怨恨三分羡慕,其余满满的全是嫉妒。 ☆、二十七 无邪痊愈 月无邪服了解药后,又连续卧床两日,仔细做了一番调理后,终于能下床走动,基本上恢复如常了。 月公子穿着一袭新衣,黑色外袍罩着纯白纹绣的长衫,神采奕奕顾盼生辉,径自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后,叹了口气感叹道:“无灾无病一身轻,这些时日闷得我快要发霉生锈了,现在可算是能自由行动了。” 叶临风在一旁笑着说道:“你若无灾无痛,我便也一身轻松了。” 月无邪白了叶临风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天真是辛苦叶少爷了,在下这就请帐房支上白银百两当作谢礼,你看如何?” 叶临风哭笑不得,只得服软说道:“哪里的话,提钱多伤感情,能伺候月公子实在是小的的荣幸,承蒙不弃,在下心甘情愿的很,高兴还来不及呢。” 月无邪占了上风,便哈哈大笑,心满意足的说道:“走,我们去见见大师兄,自从上次送了解药来,他这两天都没来看过我呢。” 叶临风面带微笑,从容跟上,心中微微的计算着应对,怎么样才能让那位大师兄不再打无邪的主意,怎么样才能让慕容无雪不再仇视月公子,心中念头一闪一过,全无计较,烦乱的很,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两人来到萧无言房外,月无邪也不敲门,直接一把推开房门,大叫一声:“师兄你在吗?” 叶临风无奈的苦笑,只得跟着走了进了房间。而萧无言倒是真的在房内,他本来赤着上身正对着镜子擦伤药,看着两人进来,急忙将衣服披上,随手一系,露出健壮的胸膛和从肩膀上延伸过来的一道红痕。 月无邪本来是一脸的笑容走进来,却在看到萧无言身上的伤痕时皱起眉头。萧无言意识月无邪的月光盯在哪里后,便不动声色的将衣襟一拉,遮住患处。 月无邪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眼光四下一扫,便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自家师门专治外伤的药膏,便冲萧无言问道:“大师兄,你受伤了?” 萧无言脸色一僵,闷闷的回道:“不小心碰伤了,便自己擦些药。” 月无邪眉毛一挑,盯着萧无言的眼睛,直到对方的脸渐渐泛红,才冷笑着说道:“不要每次撒谎都脸红,若只是碰伤而已,你会主动擦药才怪,我又不是不认识鞭子抽出的伤痕,你瞒得住我么。” 萧无言顿感无语,眼睛往上看去,盯着天花板不再做声。 叶临风心中似有所感,大概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越发的不是滋味儿。而月无邪则是盯着萧无言,最终叹了口气,小声问道:“是因为我吗?教主总不会无故责罚于你的。” 萧无言立刻回道:“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月无邪闻言却苦笑着说道:“看来的确又是因为我了,大师兄,对不住了,让你为我受苦了,我……” 萧无言知道瞒他不住,于是只得上前一步,伸手揽住月无邪的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然后轻声说道:“别说傻话,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我这身为兄长的为弟弟做些事还不应该么。” 月无邪只觉得眼睛发涩,喉头发紧,却是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只是撒娇似的将头抵在萧无言宽阔的胸前,把愧疚的感激隐藏和铭记在心中。 叶临风看着眼前这一幕,即佩服萧无言的一往情深,又嫉妒他们的举止亲密,同时也恨自己不能介入月无邪的从前,不能霸占他的全部,不能替心爱的人受苦,不能让他远离危险,和这个江湖格格不入的身份让叶少爷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因自己生平所学和经历无法适应这个江湖让他十分挫败。 “大师兄的话真是让人感动,只是不知对所有的“弟弟”是不是都一视同仁呢。” 说话间,慕容无雪便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今天穿着件十分简易且毫无装饰的素色长衫,外面披着件宽大的深紫色长袍,走动间摇曳生风,素雅又不失高贵。而和平日不同的是,慕容无雪说话间脸上竟然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温柔可亲的模样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叶临风尚且不说,月无邪也是满脸疑惑,连萧无言看着慕容无雪都是明显的一楞,显然是十分的不习惯他这副神态。 慕容无雪见三人都盯着自己,不由得抬起胳膊看看了,疑惑的说道:“怎么都盯着我看,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月无邪便接过话来说道:“是你本身就太奇怪了,今天出门捡着银子了么,笑得这么开心。” 慕容无雪闻言一挑眉,毫不客气的还击道:“怎么会,只要你出现了我还哪有那样的好运气。” 他这样冷笑讥讽的神情,倒是让人意外的安心,确定面前的此人是正常的慕容无雪。 “之前因为无邪身体不适,所以大家都忙成一团,身为主人的我也没有好好招待一下客人,如今无邪也痊愈了,我便准备了好酒好菜权当庆祝。” 慕容无雪说着,眼神便落到叶临风的身上,见对方也在回望自己,便微微一笑道:“同时也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为叶少爷接风洗尘。” ------------------------------------------------------------------------------------------------------ 月赛结束了,感谢所有投给俺橄榄枝的朋友,谢谢乃们,因为有乃们的支持才有俺们码字更文的动力-0- 于是继续求留言,求推荐,求收藏,求各种勾搭和关注~~ ☆、二十八 厅内摆酒 一行人来到厅堂之内,围着桌子坐好,丫鬟们托着玉杯银盘鱼贯而入,将酒菜布好。慕容无雪手执酒杯站起身来冲众人遥遥一敬,说道:“大师兄,小师弟,叶公子,无雪先干为敬了。” 说罢,慕容无雪仰头一饮而尽,其他三人便一齐举杯相陪,一时之间宾主聚欢。 慕容无雪动作潇洒的放下杯子,盈盈含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总落在叶临风身上,而后者正襟危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月无邪一杯酒下肚,人就活跃起来,端着酒壶给旁边的萧无言满满的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杯里添上酒,举着杯子冲对方说道:“大师兄,我敬你,谢谢你为我劳心费力,也感谢你一直以为对我的关爱,无邪这辈子都心怀感激。” “哪里的话,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萧无言淡然说道,然后端起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又对月无邪说道:“无邪,你身体初愈,不要喝太多酒。” 月无邪扁扁嘴,委屈的说道:“可是这是我敬你的酒啊。” “既然是你敬我的,那我喝了就是。” 萧无言面无表情的从他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月无邪于是无奈的望着空杯,一脸失望的模样看着萧无言。萧无言不为所动,但却亲手为他挟了菜,一一放进月无邪的碗中,全是记忆中无邪爱吃的菜色。 月无邪这才高兴起来,一脸满足的吃着菜,而萧无言望着他,嘴角便露出淡淡的笑容来,眼里满满的全是温柔和宠溺。 叶临风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喝进嘴里的美酒似乎是酸的,他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又暗暗的朝慕容无雪看去。 慕容无雪低着头默默的吃菜,默默的给自己倒酒,自斟自饮似乎并没有在意什么。然而他像是感觉到了叶临风投过来的目光,略微一抬头,与对方碰了个正着。 慕容无雪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来,好像冰雪初溶之时的微微暖意,沁人心脾。叶临风一楞,脸上竟然有些微微发热,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掩示这一时的尴尬。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四人也没多作交谈,都撂下筷子后便叫丫鬟们收了残羹剩饭,又换上了香茶,各自取了轻啜起来。 “无邪,你这次来了就在庄子多歇些日子吧。” 半响之后,萧无言搁下茶杯,犹豫着说道。 月无邪微微一笑,挑着眉问道:“教主是不是有什么命令?” 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萧无言身上,萧大师兄略一沉吟,然后慢慢说道:“师傅倒是没说什么,但是他对你有气,你暂时还是不要四处乱走的好,不然万一他传你时找不到人,恐怕……” “好,我暂时不走便是。” 月无邪微笑着说道,心中却思索着,若是自己不顾苏郁的命令,不但会连累大师兄,恐怕明年的解药也不会这么容易到手了,到头来还是自己要吃苦头。 萧无言见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心中倒是有些不安,他无法违抗师令,又不愿月无邪为此遭难,左右都是为难。 叶临风对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虽然不懂,却也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不妥,但是又无法插嘴,心中虽然十分焦虑,表面上还得故作平静。而唯一对这些没有反应的便是慕容无雪,他像是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一般,只是默默的听着,垂着眼品茶,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二十九 清晨对弈 月无邪又和萧无言闲聊了几句,而慕容无雪和叶临风今天就一直沦为陪衬,直到饭吃完茶喝光,话也讲的差不多了之后,月无邪才打着呵欠站起身来,准备要回房休息。 叶临风与月无邪双双告辞,萧无言和慕容无雪起身相送,来到房外后,慕容无雪便说道:“现在无邪的也痊愈了,不需要人贴身照顾了,叶公子,我叫人给你另准备了房间,请好生歇息罢。” 叶临风一楞,随即便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别人家做客,并不是自己府上也不是在外住宿,自然要收敛些,况且两个大男人住在一个房间确实会让人费解,于是便点点头道:“有劳慕容庄主费心了。” 月无邪却不这样想,他一向任性随意贯了,一时并没有思及太多,也习惯了和叶临风同床共枕,见慕容无雪如此多事,不免有些不痛快,便直接说道:“二师兄倒真是有心。” 慕容无雪浅浅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带叶临风去安排好的房间。 夜里,月无邪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早就习惯了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个呼吸声,习惯了一转头就能看到的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也习惯了拥抱在一起时对方心跳的规律,和能让自己温暖的体温。 而现在呢,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滋味实在是难受的很。月无邪盯着窗户,外面的月色很明亮,他开始认真的想像着叶临风此时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会不会踏着一地银光偷偷跑来和自己见面?随即便想到自己和叶临风又不是戏文里写的风流书生和多情小姐,于是便忍不住乐出声来。 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一夜无话,翌日天明时,月无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哑着嗓子说道:“叶临风……倒茶去……我好渴……” 说罢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口渴的很,便又睁开眼睛,恼火的往身边看去,枕边空空如也,月无邪坐起身来,这才想到叶临风昨夜没和自己住一个房间。于是便只好亲自起身,去桌边倒了杯昨夜的冷茶水,咕咚咕咚的连喝了两杯,这才解了渴。 往窗外一看,天光大亮,时晨已经不算早了,于是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叶临风竟然一直没有来找自己?月公子黑着脸穿戴洗漱完毕,出了门找下人问了叶临风住哪个房间,便往那边走去。 慕容无雪给叶临风安排的房间倒是不远,没几步路便走到了,月无邪来到房门前刚要推门而入,便听到里面的说笑声,当下一楞,屏住呼吸仔细一听,里面是慕容无雪和叶临风的声音,谈笑风生,显然正聊在兴头上。 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两人会有什么话题可聊,月无邪绷着脸,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临风正和慕容无雪两个相对坐在桌边,上面摆着翠玉雕的棋盘,晶莹润泽的黑白棋子熠熠生辉,看起来价值不菲。旁边是沏好的香茶和点燃的熏香,二人正手执棋子对弈当中。 看着月无邪进来,叶临落下手中白子,高兴的说道:“无邪,你可起床了,过来喝杯茶,慕容带来的大红袍实在是香的很。” 月无邪眯起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香气四溢的大红袍,心中很有种想要把那茶壶整个扔到地上去的冲动。自己早上喝凉茶解渴,他们这里竟然品着极品大红袍。 慕容无雪手里捏着黑色棋子,轻轻一笑,说道:“无邪,起床了?睡得还可好?” 月无邪的目光又落在慕容无雪身上,只见他今天穿着浅紫色的轻薄缎子长衫,腰上系着黑绦子垂挂流苏,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无装饰,一头乌发束在头顶,直直的垂在身后,宽大的袖子滑在手肘处,露出一截儿白生生的小臂,两根手指间捏着颗墨玉棋子,黑白两色对比分明,分外惹眼。 而慕容无雪虽然对自己说着话,眼睛却依旧看着对面的叶临风,脸上还带着浅浅笑容,月无邪眯着眼睛,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瞅了一圈,最后冷冷一笑,说道:“两位好兴致啊,大清早的在这下棋。” ☆、三十 醋意连连(一) 叶临风此时心情正好,一时没有察觉出月公子话中的不悦不处,高兴的冲他招手道:“无邪,快来看,这副棋如何?” 月无邪往前两步来到桌前,看了看那碧玉的棋盘,洁白润泽的白子和晶莹乌黑的黑子,漠然的说道:“是件值钱的好东西。” 叶临风便高兴的说道:“这可是出自断金阁的宝贝呢,当初我也十分喜欢,只是没时间也没有人和下棋,于是便想着不如卖给有缘人,没想到竟然是被慕容给买了来。”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见到断金阁的叶公子,更没想到临风的棋艺如此之高,无雪甘拜下风。” 慕容无雪将手中的棋子放下,盯着棋盘连连摇头,一脸的叹服。 “慕容?临风?” 什么时候连称呼都变得这么亲密了?月无邪转头看了看盈盈浅笑的慕容无雪,又瞧了瞧一脸兴奋的叶临风,不由得冷笑着问道:“不过一夜的功夫儿,你们这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啊。” 慕容无雪一挑眉,笑着说道:“无邪说的哪里话,来者是客,自然要以礼相待,更何况我与临风一见如故,兴趣相投,感情好些也是正常。” 叶临风看到月无邪一脸不善的神情,心中一动,猛得反应过来,难道月公子这是吃醋了?想到这里的叶少爷心中顿时美滋滋甜丝丝的,没有什么比情人的在意更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了。但是想到月公子一向脾气不太好,吃起醋来更是难应会得很,叶临风便赶忙岔开话题,说道:“无邪,你可吃过早饭?” 月无邪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没,都说了我才刚起床。” 叶临风便将面前的棋子一推,站起身来说道:“那我陪你用早饭。” 月无邪绷着脸,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慕容无雪。后者见状,便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吃,午膳时间也快到了。” 说罢,慕容无雪收了棋子,又拎起棋盘,转身离开。 没多大一会儿,下人送来几样清淡小菜和喷香的糯米粥,叶临风推着月无邪将他按到椅子上,又亲手挟菜盛粥哄着他吃。 月无邪也是饿了,从叶临风手中夺过勺子来,就着点小菜吃了碗粥。等他填饱了肚子后,便忘记了自己来这的初衷,只觉得心中不痛快到了极点,又找不到什么发/泄的地方,便拿眼睛斜着叶临风,憋着气也不说话。 叶临风叫人收了盘子碗筷,回头看到月公子还是一脸的不爽,便无奈的来到他的身边问道:“月公子,你这是起床太早所以心情不太好么?” 月无邪抱着胳膊,气呼呼的看着叶临风,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觉得很是郁闷,但看到叶临风小心翼翼又是陪笑又是哄着自己开心的模样,也就不好意思太过闹别扭,于是便终于开了口,说道:“不是,我只是在这里待得烦了。” 叶临风便笑着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离开呢?游山玩水也好,寻访名医也好,总归要找到给你解毒的方法,然后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回扬州去打理生意,不喜欢就继续游山玩水,好不好?” 月无邪听了这番话,又想像了一下那种恣意逍遥的美好生活,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暂时还不能走,我这次未回师门,怕是惹了不小的祸,总得等到那人不再追究了才能再逍遥一年。” 叶临风闻言皱起眉来,有些不安的问道:“若是他追究起来呢?” 月无邪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天晓得他会想要怎样。” 月无邪盯着桌面,感到十分担忧,他以往倒是从来不在乎这些,反正从来不对未来抱什么希望,得过且过,熬过一年算一年,若是什么时候毒发身亡了也就算结束,只是在活着的时候少受些苦,多享受些。以前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在乎,不在意,不留恋,可是如今呢……如今却有了不舍和留恋,因为在意那个人,所以格外的珍惜自己,只求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些,再长些才好。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希望会不会太过难以得到,因尔月无邪十分的不安,他有预感,未来的路似乎不会太过顺畅,也不知道自己和叶临风两个,还能携手走过多少路,度过多少时光。 ☆、三十一 醋意连连(二) 月无邪知道慕容无雪向来和自己不对盘,积怨太深,也说不清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先讨厌谁的,也不需要什么原因和理由,两个人总是很容易就冲突起来。 但是月无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会因为叶临风而跟对方暗暗较上劲。自从那天早上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直到午饭时,月无邪才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感觉没错。 四个人分坐在桌子旁边,萧无言对面是叶临风,月无邪对面是慕容无雪,而自从开饭之后,慕容无雪便同叶临风两个说说笑笑,闲聊个没完。 月无邪冷眼打量着对面的慕容无雪,从来没觉得此人话这么多过,又瞅了瞅叶临风,发现自己竟然也从来不晓得叶少爷爱茶道,通音律,还喜欢下棋,似乎他和自己在一起时都是以自己的喜好为先,而此时却和慕容无雪谈笑风生,完全将对方视为同好中人。 慕容无雪聊得兴起,竟然夹了只鸡翅放进叶临风碗内,十分亲昵的说道:“临风你尝尝这酿鸡翅,是庄内厨子的拿手好菜。” 叶临风急忙道谢:“我自己来就好,慕容你太客套了。” 月无邪见状心中不爽,伸长胳膊挟起一只鸡腿重重的丢在叶临风碗里面,声音引得众人侧目,他便笑眯/眯的对叶临风说道:“喜欢吃鸡的话,就吃这个,肉多……” 叶临风简直受宠若惊,举着筷子不知该碰哪个好,然而一抬头却赫然发现其他三人六道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更加尴尬起来,小心的夹了一小块白饭送进嘴里。 慕容无雪笑了笑,收回目光,专注的吃自己的饭。而月无邪却是双眼喷火般,狠狠的盯着叶临风,于是叶少爷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将一只鸡腿吃下肚去,完全不顾平日里的儒雅形象。 月公子这才满意的移开了目光,转而去瞪着慕容无雪。叶临风被噎的不行,急忙盛了一小碗汤喝下去,这才顺过来这口气,再看到碗中的鸡翅时,差点就叹起气来,俗话说的好,最难消受美人恩…… 萧无言微皱着眉,也感觉到此时气氛的微妙,他目光转动,依次掠过慕容无雪和月无邪,最后落到叶临风身上。心思微动,在座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男人,都可以称得上人中之龙,或英武俊朗,或俊美非凡,若真的以相貌论之,稍显阴柔的慕容无雪倒是最美丽的一个,然而若是最容易让人想要亲近的,却是那个风流潇洒的叶临风,江湖中人身上多少都带些血腥气,而叶临风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好像个饱读诗书富家公子,气氛温柔儒雅待人又谦虚和气,见人不语先带三分笑容,就像温暖的发光体,很容易吸引到天性阴冷的生物,比如月无邪,再比如慕容无雪。 萧无言想到此处眉头皱得更深,他一向将月无邪看得重要无比,而叶临风的到来虽然让他感觉不舒服,却并没有太大反感,毕竟只要是无邪喜欢的,他便会尽量接受。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太妙,他虽然不确定叶临风和无邪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却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之间毫不隐藏的情意。 虽然这一点让自己心中十分酸楚,但只要无邪高兴便也就尽量接受了,只是却忘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只要无邪喜欢的,无雪便也一定会喜欢,无雪喜欢了,便一定要同无邪去争去抢,往往两个人会闹的不可开交,却早就忘了初衷。 萧无言想到这里,顿感头大,但是又转念一想,若是任由无雪搅和到最后,让无邪对叶临风没了兴趣倒也不错,到时候姓叶的自然会灰溜溜的离开,省得在这碍自己的眼。 ------------------------------------------------------------------------------------------------------ 更文不给力,求鞭策…… ☆、三十二 醋意连连(三) 萧无言打定了主意不干涉面前三人的纠葛,于是便该吃吃该喝喝,怡然自得的准备看戏。 月无邪此刻心情极为不爽,他一向不是大度的人,更容不得别人觊觎属于自己的东西,尤其这个人还是从小就针对自己的慕容无雪。 而慕容无雪呢,难得的好脾气,也不计较月无邪投过来的挑畔目光,只是一味的只同叶临风说着话,临风长,临风短,又是挟菜又是倒酒,亲热的很。 叶临风这一顿饭吃的心惊肉跳,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狼一豹的夹缝中求食的小狐狸,两方都不好得罪也不能尽纳对方的美意,只得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两个人,只求快些散了这酒宴,各忙各的才好松一口气。 好不容易,在叶少爷的盼望中,这顿饭吃到了尾声,萧无言拱手告辞,离开了厅堂。月无邪也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叶临风赶忙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席。 慕容无雪原位坐着不动,抬起头冲叶临风盈盈一笑,悠悠的说道:“临风,下午若是闲着没事儿,陪我在花园品茶吧,我带着棋盘咱们再杀上两局如何?” “呃……” 因为是心头所好,叶临风先是一喜,刚要答应,却感觉到旁边两道灼人的视线,不需多想便知道月公子此时火气正大,于是便只好推托道:“下午怕是没有时间,不如改日再聚吧。” 慕容无雪点点头,说道:“那就改日吧,我可记得你欠我一次约了。” 说罢,慕容无雪一挑眉,看着月无邪轻轻一勾嘴角。后者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叶临风忍住想要擦汗的冲动,点点头应下,然后急忙告辞离开,追着月无邪而去。 月公子一路气冲冲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完全不理后面紧追不舍的叶临风,进门后“砰!”的一声甩上门,使得叶少爷英俊的脸差点和坚硬的门板差点来了个亲密接触。 叶临风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随后打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月无邪抱着胳膊坐在桌前,横眉立目一别气哼哼的模样。 “我的月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叶临风无奈的笑着说道。 “哼!” 月无邪用鼻子哼了一声。 “来,喝杯茶消消气。” 叶临风走过去倒了杯茶,送到月无邪面前。 “这是大红袍还是雨前龙井啊?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也敢往我面前送?” 月无邪看都不看的随手一挥,将茶杯挥落在地。 “啪!”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茶水也渐了一地。叶临风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便蹲下身去将碎瓷片一块块的捡起来。 月无邪见他不说话却去捡那破茶杯,心中的怒火未消不说反倒更加的不痛快。见叶临风手捧着茶杯的残骸准备向外走,便站起身来往他手上用力一推,恼怒的说道:“这些让下人去打扫就行了,叶少爷你千斤之躯来做这个干什么!” 叶临风一个没注意,手上的东西又落了一地,而月公子的力道又大,导至他手指上被锋利的瓷片划出了长长的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整个手掌。 ☆、三十三 意外受伤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个人都惊呆了,月无邪看着叶临风右手上鲜红的血液手足无措,他瞪大眼睛,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太过紧张而失了声般讲不出话来。 手上的伤口让叶临风痛的皱起了眉,他甩了甩手掌,地面上便出现几个赤红的印记。 “叶……” 月无邪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神情紧张的看着叶临风,想要抓他的手查看伤口却又好像不敢碰触对方,于是有些僵硬的立在那里。 叶临风抬起头,冲着月无邪微微一笑,安慰似的说道:“没事,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怪我自己不小心。” 看着对方这样温柔的神色,月无邪竟然没来由得感觉到鼻子一酸,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自己,可是对方总是这样毫无意外的揽下所有责任,习惯了这样的宠溺和纵容以至于无视对方的付出,把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呢? “我去包扎一下,地上的碎片叫下人来清理一下吧,你千万别碰了。” 叶临风说完,不动声色的用左手握着右手腕,然后转身离开。 月无邪看着叶临风离开的背影,道歉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却说不出口,只好懊恼以拳重重的捶了一下身旁边的桌面。 叶临风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屋内传来“砰”的一声敲打重物的声音,心中了然,知道月公子又是拿身边的物件泄愤,便无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里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 月公子的脾气,到底还是大了些,虽然自己早就知晓他自私任性又霸道不讲理的个性,也心甘情愿的容忍他,可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自己付出的种种痴心。叶临风忍不住苦笑,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这样无责任的宠溺和纵容,似乎只会让对方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叶临风低着头想着心事,也没留意对面有人过来,一个不留神,便差点撞上对方。 “临风,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迎面走来的慕容无雪笑着问道。 虽然慕容无雪在人前一面冷傲如冰霜,尤其是对上月无邪时更是刁蛮毒舌的很,但是私下里倒并不是个太难相处的人,自从他对叶临风青眼有加之后倒是不再吝啬自己的笑容,每次见到总会主动招呼对方。 叶临风一抬头,看到慕容无雪后便温和的点点头:“慕容,我正要回房找东西包扎一下伤口。” 慕容无雪闻言低头一看,便看清了叶少爷满手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皱了下眉,不由得问道:“怎么弄成这样?” 叶临风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割伤了手指。” 慕容无雪瞪了叶临风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这么笨手笨脚!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包扎?回去等我一下,我去拿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叶临风离家时身上带了不少的药粉药丸,刚要说明却见慕容无雪已经着急的向别处拐去,想到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也不太好,于是叶临风便回到房间内,依言等着对方回来。 ☆、三十四 发生争执 慕容无雪没多久便来到叶临风房前,他一向懒得敲别人的房门,直接推门进去,见到架子上的盆里有清水,便说道:“过来清洗一下,让我看看伤口。” 叶临风依言走过来,洗去了手上的血渍,慕容无雪抓过他的手来仔细一看,便见那伤口从右手中指直直的往下一直延伸到手掌心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过于狭长而且血流的不少,估计不太好愈合。 慕容无雪将自己带来的止血生肌的药粉洒在叶临风手掌伤处,又用干净的软布条仔细的缠好,才算是包扎完毕。 叶临风急忙道了谢,又夸赞道:“慕容对处理伤口便是熟悉的很,应该是通晓医理吧。” 慕容无雪笑了笑说道:“哪里,小时候习武经常受伤,慢慢的便学会处理些简单的伤痛,大些后受伤的机会更多,便认真的学习了一些医术,好歹在性命有危险时能够保命。” 叶临风听他说得轻描淡定,但是仔细一思量,便知道这个中不定有多少艰辛过往。 月无邪独自在房间内焦躁的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去叶少爷房间表示一下慰问,他身上的药十有八九都是与毒沾边的,这个时候派不上用场,于是便急忙找下人要了些金创药和白布条,拿着往叶临风的住处走去。 说起来,月无邪还从来不曾见过叶临风受伤,而流血就更没有了。虽然想也知道那伤口虽然看着吓人,实质上严重不到哪去,可是看着对方流血的模样却让他焦虑不已,与自己受伤时感受不同,那种感觉十分微妙,心中竟然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且像叶临风这样平日里只拿扇子和算盘的商人,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哪里来的受伤和流血的机会,想到这里月无邪心中更加的愧疚,再一想到平时叶少爷对自己伏小做低的态度,便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随意发脾气使性子,在心里将道歉的话默念了几遍,决定进门时一定要说出口,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人家叶临风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争过面子? 月无邪来到叶临风房间外,直接一把推开门,大声说道:“你没事吧,我不该弄伤你,对不住了!” 说着迈进门去,扬着手上的东西又说道:“我带了药和…………” 话音嘎然而止,月无邪楞楞的看着挨着坐在一起的叶临风和慕容无雪,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面前的慕容无雪一手托着腮,一手搭在叶临风受了伤的手掌上,神色温柔。而叶临风的右手早就被仔细的包扎过,他脸上还带着未收回的笑意,此时正惊讶的望着自己。 月无邪左右看看,内心里又有一簇无名之火燃起,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冲屋内的两人笑了笑,说道:“看来我来晚了……哦不,我来根本就是多余了。” 叶临风还未作声,慕容无雪便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讥讽的说道:“临风非得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了,我还奇怪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原来是出自你手啊……” 月无邪冷眼望向慕容无雪,没作声。 慕容无雪又说道:“无邪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虽然有些人就是愿意宠着你,但你也别总把他人的一番苦心当成下酒的小菜,人家对你的好,也不是天经地义的。“ 月无邪终于按奈不住,冲慕容无雪说道:“谢谢师兄的教导了,只不过我这人天性薄凉没有心肝,谁对我好谁就是活该自愿,我高兴当下酒菜就当下酒菜,不高兴就直接丢掉,谁能奈我如何?!” ☆、三十五 无邪发怒(一) 月无邪气昏了头,瞅着慕容无雪冷笑,说出口的话愈加肆无忌惮。 慕容无雪也不生气,也不和他顶撞,只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无邪你这样就不对了,岂不是要伤了许多真心对你的人。” 月无邪下巴一扬,不可一世的说道:“那又如何?” 慕容无雪见状笑而不语,一双美目眼波流转,斜斜的看向叶临风。 叶临风一直不动声色,也不见他有什么情绪外露,只是如同之前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在听着两个人闲话家常一般。 月无邪见那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来到叶临风面前,神情倨傲的问道:“叶临风,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作何态度?” 叶临风微微一笑,说道:“月公子脾气是大了些……” 一句话还未说完,月无邪便勃然大怒,抬手一掌狠狠的劈在桌面上,巨大的响声让另外两人具是一惊,接着便都暗自皱眉。 慕容无雪脚尖一踢地面,连人带椅子向后移了那么几寸,难得的没有发怒。 而叶临风则是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好了,当然月公子也并没有给他发表什么意见的机会。月无邪横眉立目,居高临下的看着叶临风,轻声说道:“我脾气大,个性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若不满意,便去找那些温柔善良会下棋会泡茶又会给你疗伤的好了,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说完,月无邪转身,身形轻轻一晃便已冲出门外很远,瞬间不见了踪影。 叶临风沉默着,也不知是来不及说什么,还是根本没想要说什么。而他面前的红木八雕花八仙桌毫预兆的轰然倒地,渐起些灰尘和细小的木屑来,呛得叶临风急忙以袖遮面,站了起来。 慕容无雪早有预料,躲得远而没有被影响到,他依旧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手上还端着之前从桌上顺手抢救出来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后说道:“看这脾气坏的……” 说完,抬眼瞅了瞅叶临风,心中有些疑惑他竟然依旧沉得住气,于是慕容无雪便问道:“不赶紧追去哄哄他吗?” 叶临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他这脾气啊……也该改改了。” 慕容无雪唇边带笑,并不再提及这些,站起来说道:“我去叫下人来打扫一下,换套桌椅。” 叶临风道谢:“有劳慕容了。” 慕容无雪转身离开,叶临风也随后走出去,在门外空地上来回踱了几圈,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去追月无邪,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事情。 没过多久,手脚麻利的下人们便将屋内打扫干净,又换上了一套花梨木的新桌子椅子,摆上茶具果盘后悄然退下。 午膳时,叶临风环视了一圈厅内,并未发现月无邪,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无邪怎么没来用饭?” 萧无言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见月无邪不在,便立刻问道。 “无邪公子说他还不饿,先不来用饭了。” 一旁的下人回道。 “等下挑他爱吃的菜色送些过去。” 萧无言交待完之后,才拿起筷子吃饭。 慕容无雪冷冷一笑,若是平时定要嘲讽上几句,但是此时却懒得开口。他已经连着几天没理会过萧无言,而那个木头师兄竟然毫无知觉一般,这让他又忍不住深深的自嘲,看来自己在大师兄心里,果然没有什么存在感吧。 想到这里,慕容无雪便没了胃口,又不好放下筷子立刻走人,便一个劲儿的招呼叶临风,将庄内厨子拿手的好菜都挟了些放到叶临风面前。 叶临风盛情难却,便只好边道谢边往肚子里塞,直到实在吃不下去为止才算为止。 萧无言看着两人亲热的模样,微微皱了下眉,因为心里记挂着月无邪,便匆匆吃饱了想要去探望他。 ☆、三十六 无邪发怒(二) 然而萧无言刚撂下筷子,就有下人前来禀告消息。 叶临风无意中抬眼看去,便发现这下人和平时负责打扫服侍的人衣着不同,应该是管事一类,只见他在萧无言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便皱起剑眉,一脸凝重的跟他离开了。 而慕容无雪见状有些担心,便对叶临风说道:“我去前厅看看出了什么事,临风你自己随意,若是有事便差人来找我。” 叶临风点点头,而慕容无雪歉意的笑笑后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叶临风独自往外走去,本想要回房休息,然而等到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月无邪的房前。双腿竟然像有了意识一般,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这里,叶临风不由得暗暗自嘲,但是既然来了便没必要再转身离开不是。 于是叶少爷便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 房内毫无声响,叶临风挑眉,难道人不在?便又敲了几下。 “笃!笃!笃!” 这回只听房间里传来月公子阴沉的声音:“进来。” 叶临风推开门,然后便楞了一楞,简直是无处下脚啊……只见房间里面桌椅倒地,碎盘子碎碗一路铺到门口来,地上的某些不明物体还勉强能看出来是原本的精美菜肴,而月公子懒懒的躺在床上,也没往门口看,只是冷冰冰的说道:“打扫干净了叫厨房重新做两个我爱吃的菜送来,带壶酒,还要桂花糕和千层酥。” 竟是把自己当成下人了么……叶临风忍不住失笑,便开口说道:“月公子胃口不错啊……” 月无邪听到他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即便坐了起来,抄起一个枕头便朝门口处丢了过来。 叶临风闪身一躲,无奈的说道:“月公子还未消气么?” 月无邪也不说话,只是恨恨的瞪着他,一脸的怒容。 叶临风轻轻叹气,说道:“那我还是等你不气了再来吧。” 说完,竟然转身离开了,还不忘随手带上门。 月无邪目瞪口呆,简直有些不敢置信,叶临风竟然就这么走了?!他难道不是来道歉的吗?他在听到叶临风声音的那一刻,便认定对方一定是来求自己原谅,哄自己开心的。甚至月公子连自己要怎么为难对方都想好了,却没有想到叶临风竟然就只是来瞧了自己一眼便离开了。 等自己气消了再来?!叶临风竟然说这种话?自己哪次生气不是他亲自哄着劝着才算消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从来都是叶临风低头认错,自己被哄高兴了为止,无一例外。 而现在的情况,似乎脱离了以往的惯例,让月公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一地狼籍,又想着叶临风来时说的那三句话。 “月公子胃口不错啊……” 这句是调侃没错,叶临风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看来心情不坏。虽然一向都是只是自己气急败坏,他几乎从不动气,但是这一次未免太过分了些,竟然一点也没有把自己的暴怒放在心上吗? “月公子还未消气么?” 月无邪咬牙切齿,他这是认为自己不该生气?还是认为自己生气不值一提?转身就该消气吗? “那我等你不气了再来吧。” 想到这句话,月无邪的头翁翁作响,心里把抓揉肠,已经不能再多想了,不然月公子怕自己的怒火一个控制不住会立刻拿刀杀人,再一把火烧了吟月山庄。 ☆、三十七 无邪发怒(三) 月无邪站起身来,避开一地的碎片来到房门外,抬眼一扫,便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探头探脑的仆人,显然是被他的怒气吓到不敢靠前。 “来人。” 月无邪脸一沉,低声喝道。 两个胆小的仆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抖着声音问道:“无邪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房间打扫了,准备两个菜,两坛酒给我送到湖心亭。”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交待完,便径自离开了。 下人们急忙小跑着去准备,生怕月公子一个生气再把他们剁了当下酒菜。 吟月山庄依山而建,庄外又引了河流围绕一圈做为防护,支流则进了庄内人工挖的湖泊,活水进出因此水质清洌,湖面上荷花成片,水下面锦鲤成群。 湖心上建了座雕梁画栋的亭子,四面回廊延伸十几丈连接对岸。桥下几只小船悠悠划过,本来正笑闹着采莲籽的小丫鬟们在看到亭子中的那人时,急忙都收了声,小心的划着浆离开,生怕动作大了再惊着那人。 亭子中的人正是月无邪,此时他正坐在亭中桌上,一条腿支着踩在桌面上,身边放了两碟儿小菜和两个酒坛子,而地上还有几个,显然已经是空了,那盘中的菜却依旧完好,没有动过的样子。 月公子把这平日里赏荷品茶的所在当成了喝酒泄愤的地方,把个湖心亭弄得黑气缭绕好像妖孽降临似的,连最爱上这来讨食吃的鲤鱼们都不敢靠过来,更别提是无意中路过的小丫头们了。 就在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却有人悠哉悠哉的向这里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身素白长衫,外罩着紫色长袍直拖到地,肌肤赛雪明眸似水,正是慕容无雪。 慕容无雪来到岸边上,抬头往亭子里看了看,便勾起嘴角,轻声说道:“无邪小师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他看似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如珠清清楚楚的传入月无邪的耳中,显然是用上了内力。月无邪撂下手中的酒杯,皱起了纤长的眉,眯着眼睛看向慕容无雪,虽未说话却看得出他此时十分的不耐和烦躁。 慕容无雪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不如让师兄来陪你喝两杯好了。” 说着便往廊内走去,谁料刚走没几步,便见眼前一个杯子飞来,呼呼的风声可见力道不弱,他冷冷一笑身形微转手臂轻抬,便用两根手指稳稳的夹住了那个杯子,又继续向前走去。 月无邪见状越发的不客气,站起身来踩在桌面上,抬脚一踢盘子沿儿,将一整盘菜踢飞了出去。这一件“暗器”又是汤又是水又是油直朝着慕容无雪飞去,慕容无雪嘴角一抽,急忙闪身躲避,月无邪也不等他停稳,将脚下所有能当成武器的坛子杯子盘子全踢了出去,于是只见紫色的身影忽左忽右几个起落终于来到了湖心亭中。 慕容无雪站稳身形之后急忙朝身上看去,只见袖口处果然沾上了一点点污渍,向来有洁癖的他便忍受不了,抬手将长袍脱了下去扔到地上,只穿着件素白长衫立在那里,白衣胜雪,衬着如玉容颜,比平日里看着少了一丝桀骜,多了几分圣洁。 月无邪只觉得眼前这人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好像长了刺似的扎自己的眼,怎么看怎么不爽,怎么瞅怎么闹心,于是便不客气的说道:“你来干什么?少爷我看着你烦,滚!” 慕容无雪脸色微变,刚要发作,却又强忍了下来,甚至还笑了一笑,说道:“我看着你也烦,你还不是一定要出现在我面前么,不过这回我倒是想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没有机会认识叶临风呢。” 月无邪一张脸顿时又青又白,心中也是又气又恨,他炸了毛似的从桌子上跳下来,站到慕容无雪面前,瞪着眼睛大声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叶临风是我的,你不准打他的主意!不准你再靠近他,不准你勾/引他!” 慕容无雪哈哈一笑,说道:“你的?在你眼里,只要是你喜欢的,你想要的就理所当然是属于你的吗?别天真了,你以为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么,你师傅宠着你,我师傅也偏向你,大师兄更要护着你,你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拥有别人即使再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不管是你该得的,还是不该得的,全部收入怀中。” 月无邪危险的眯起眼睛,周身杀气毕露。 而慕容无雪却毫不在意,他贴近月无邪,轻笑着说道:“叶临风这人,我很有兴趣,不如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他从你手中抢过来。” 月无邪终于按奈不住,刚要抬手,却被慕容无雪按住了手背。慕容无雪眼神向下瞟去,然后又向月无邪微微一笑,说道:“要不然,我们和平些解决,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赤练鞭吗?不如我送给你,作为交换……” 话音还未落,月公子用力一惯,将慕容无雪推开,随后抬手便是一掌劈过去。慕容无雪闪身躲开,然后便不客气的还招,于是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便交缠在了一起,你一掌我一脚,气劲相冲,将亭子内的桌椅幔帐全都弹飞了出去。 直到有下人发现了跑去报告萧无言,结果没找到庄主却遇上了叶临风,想到这位叶少爷和无邪无雪两位公子交好,便请他前来劝解。 叶临风急匆匆的赶来湖心亭,见那两人已经打得浑然忘我,不由得又急又气,连喊了几声没有效果后便直接往亭子里冲了过去。 慕容无雪与月无邪两人都是武功一流的好手,此时都是怒气十足,一拳一脚之间都带着内力,身处的亭子都被气劲冲击的微微颤动,而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就难免要受到波及了,因此当叶临风冲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惊,尤其是月无邪,一招刚发出去便看到了叶临风,想要收手已然来不及了,不由得吓的一个激灵,额上顿时冒出冷汗来。 慕容无雪刚要出手抵挡月无邪的攻击,却不料叶临风突然冒出来捣乱,若是继续出手必然会伤到他,而不出手的话又会伤到自己,正在犹豫之间,抵挡的时机便已错过,心中暗叹一声“罢了!”,双手交叉挡在身前,硬生生的接了月无邪一掌,强劲的掌风将震得他衣衫猎猎,束发的玉环“啪”的一声碎裂,一头青丝散乱飞舞。 “慕容!无邪,你们在做什么!” 叶临风此时看出事情不对,急忙叫道。 月无邪收了手,转头看着叶临风,问道:“你没事吧?” 叶临风还未答话,便看到面前的慕容无雪身形不稳,摇了两摇,晃了两晃,竟然直直的向自己倒了过来,吓得他急忙伸手将对方抱住,焦急的叫道:“慕容,慕容,你怎么了?” 慕容无雪脸色苍白,嘴角竟然渗出一丝血迹来,他轻轻的咳了两声,断续着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急个什么劲,又死不了。” 月无邪瞪着他们两个,心中泛酸,嘴上便刻薄起来。 “无邪,你说的什么话!” 叶临风抬起头,瞪着月无邪,眼神中是明显的责备。 “怎么,我说错了吗?是他自己跑来惹我的,伤到了也是活该!” 月无邪认为叶临风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自己错了,简直快要气炸了肺,于是说话更加的口不择言。 “无邪,你,你真是……” 叶临风皱着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抱起慕容无雪,打算带他去医治一下。 “叶临风!” 月无邪终于忍无可忍,他纵身一跃,挡到了两人面前,一脸怒容的盯着叶临风。 “无邪,让我带慕容去找人疗伤,他看起来伤得不轻。” 叶临风淡淡的说道,看着月无邪的眼神很是失望。 “叶临风!你要的人到底是谁?是我还是他?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月无邪又气又怒,之前喝了酒又刚跟人动了武,此时气血翻涌,怒气和酒气一起涌上头顶。 “无邪,你不要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叶临风终于控制不住,大声的喝斥道。 “叶临风,你说谁无理取闹?” 月无邪毫不示弱的回吼回去。 “无邪…………” 叶临风无奈,如果不是双手都没空,他现在只想抚额长叹。 “我无理取闹是吗?好,好,好!我无理取闹……我倒是想要真的闹上一闹。” 月无邪冷笑出声,他此时酒意上涌,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神态张狂,一身黑衣因为之前的打斗已然散乱,衣襟大敞,露出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看起来肆意嚣张而又惑人心魄,像色彩艳丽毒蛇,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美丽与可怖同时展现出来。 慕容无雪又是轻声咳了一下,叶临风不由得着急起来,他对月无邪柔声说道:“无邪,你且先让让,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好,我让,但是以后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月无邪冷笑着说道。 叶临风刚要说什么,却被月公子一挥手打断,月无邪对叶临风说道:“你日后不要后悔,我今天让一步,明天便是你十步百步也还不回来,我这人无理闹三分,有理便不饶人……” 月无邪向旁边让了一步,然后歪着头,冲叶临风呵呵直笑。 叶临风不由得心中一阵紧抽,他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想到救人要紧,便只好不再当误时间,抱着慕容无雪急急的向岸上走去。 而身后的月无邪却突然说道:“二师兄,别忘了把你赤练鞭给我。” -------------------------------------------------------------------------------------------------- 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多多~~~捂脸,羞射跑走~~~~~~~~~~~ ☆、三十八 左右为难 叶临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月无邪一眼,只见那人长身玉立,身后湖里荷花成片,垂柳成行,风景如画,他一身松散黑衣嘴角带笑,眼神迷离,逆着光而站好像整个人都融入了画中一般,浓黑重彩渲染而成。 叶临风心中颤动,差一点就忘记了怀里的慕容无雪,想要返回月无邪身边。 然而伤者事大,他不敢再做耽搁,急忙加快脚步向前院走去,见到路过的下人便急忙差他去请庄内的郎中来。 慕容无雪本身通晓医术,向来用不到庄内的郎中,此时受了月无邪一掌,虽然当时被震的气血翻涌,喉头发甜,差点吐出血来,但是调息片刻后便已无大碍。郎中来了后替他把了把脉,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便退了下去。 慕容无雪自然瞧不上普通郎中给的药方,但是此时却不动声色的收下,交给下人去抓药煎熬,自己则靠着床头,向叶临风道谢。 “临风,多谢了。” 慕容无雪脸色略显苍白,显得十分虚弱。 “说什么谢,说起来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着急就跑过去,要不是我突然闯入也不会害你受伤。” 叶临风也是半个习武之人,只是平时不常用得到,这一点过后才想起来,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无邪也是来不及收招,决计不是故意伤你的,慕容你且不要见怪。” 慕容无雪微微一笑,见他为月无邪说话,也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说道:“你这回算是得罪了他,估计有的是苦头吃了。” 叶临风忍不住苦笑,无奈的说道:“让他先气上一气吧,反正我总归是要向他低头示好,早习惯了。” 慕容无雪闻言眉毛一挑,又说道:“临风你倒是好脾气,大家都是男人,你竟然能一直忍让包容他,实在是不容易。” 叶临风不想让人评论自己与月无邪的相处方式,只得转移话题说道:“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别误了时候。” 慕容无雪含笑点头,目送着叶临风离开后,便瞅着门口发呆,他此时真心的开始羡慕起月无邪来,能有这样一个一心维护他爱护他的人。而反观自己,无论人品样貌武功,哪样也不比对方差,却偏偏处处不如他,想求的求不到,想要的要不来,想抢的又…………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却走进一个人来,高大的身形来到床前,遮住了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慕容无雪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绷着脸说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萧无言站在床前,皱眉看着慕容无雪,然后弯下腰去抓他的手腕。慕容无雪随手一挥,甩开了对方,冷冷说道:“不劳烦大师兄了。” 萧无言也不说话,固执的再一次抓住了慕容无雪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大事后才说道:“好好调养几天,别不当一回事。” 慕容无雪依旧冷着脸,也不理会他。 萧无言觉得慕容无雪似乎在跟自己闹什么别扭,但是只当他是受了伤心情不好,并不作他想,便又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跟无邪动起手了来了。” 慕容无雪仰起脸,语带嘲讽的说道:“我都受了伤了,你却还来盘问我,怎么不去问问你那小师弟?” 萧无言皱眉,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半响后才开口道:“无邪他年纪小,你是做师兄的,别跟他计较太多。” “他年纪小?我又比他大上多少?” 慕容无雪反问道,继而又说道:“我受了伤你便要我别计较,若是今天受伤的是他,你还不是会责备我一番么。” 萧无言这回彻底无言了,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跟慕容无雪继续沟通下去,虽然看得出无雪此时心情不佳,但是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抚对方,只好干楞楞的杵在那里。 慕容无雪见萧无言木头似的立在自己面前,心中又气又烦,刚要出口赶人,却没想到萧无言此时又开了口。 “无邪现在何处?” 萧无言问道。 慕容无雪:“…………” “不知道!我先离开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满庄的下人都死光了吗,你不会去问他们,却来问我?难道我该随时看着他不成?你要找人就快去找,我现在累极了想睡一会儿,没事的话就请现在出去再把门给我关上!” 慕容无雪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从床上蹦起来踹萧无言两脚,再抽上两巴掌,来一解心中的气愤。 “以后别和无邪打架了,你……” 萧无言本来想说你就算打得过他,也会被报复回来,但是自己觉得对方应该不太爱听这类话,又见慕容无雪动了真气,便急忙依言退了出去,还十分听话的关上了门。 慕容无雪听着门外离去的脚步声,用手捂住胸口,直觉得胸中闷痛,也不知是之前被月无邪伤的,还是刚才被萧无言气的。 萧无言问了下人,便来到湖心亭,却只看到满眼的残花败柳,岸边这一片的垂柳和湖面上的荷花无一完整,估计都是被月无邪拿来泄了愤了,他又往四下看去,终于在远一点的小树林里看着了月无邪。 月无邪倚坐在一颗不知名的花树下,低着头,头上还落几片树上飘落的花瓣,显然是坐在这有一阵子了。 萧无言放轻了脚步,悄悄走了过来,只见月无邪本来微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在看到面前是他后,便又眯上了,倚着树干打盹儿。 “无邪,你……没事吧。” 萧无言走近,蹲了下来,与对方平视。 “我能有什么事?” 月无邪懒懒的回道。 “为什么和无雪打架?” 萧无言面无表情的问道,但是语气中的无奈还是十分明显。 “是他先惹到我的,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抢我的东西,无论我有什么他都眼红!” 月无邪委屈的说道,然后扁了扁嘴,十分不忿的说道:“赤练鞭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他又不爱使鞭子,却偏偏在奖励中挑走我最喜欢的那条鞭子!” “又因为那条鞭子啊?你们十岁以前因为这个打过很多次了吧。” 萧无言无奈的抚额,怎么这两个师弟都长不大呢。 “不是,这回是因为叶临风。” 月无邪忿忿的说道。 “叶临风?” 萧无言心中一抽,果然,无邪跟姓叶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么。 “是啊,他看上了叶临风,要用赤练鞭和我换,不换就抢……” 月无邪越说越委屈,从小到大他很少受真正受到委屈,如今更是觉得自己是一点错都没有,可是却受了那两个人的气,不由得抓心闹肝又是烦躁又是愤怒,又委屈的想哭,又暴躁的想杀人。 “那,你要是更喜欢赤练鞭,不如就换了吧。” 萧无言听到这里,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他伸手摸了摸月无邪的头,试图安慰他。 月无邪:“…………” 月公子又是蹬腿又是甩手,借着酒意撒起泼来,气急败坏的叫着:“我不,我不,明明都是我的,鞭子也是,叶临风也是,哪个也不给他,都是我的!” 萧无言:“…………” 萧无言没办法,只好哄小孩儿似的说道:“好好,都是你的,无邪乖,别闹……别闹,有人来了……” 月无邪一听见有人来了,立刻收声乖乖坐好,又四下张望,没见着人,便对萧无言瞪起眼睛,怒道:“你骗我!” 萧无言哭笑不得,伸手去拉他,说道:“你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别在这吹风了。” 月无邪乖乖的跟着站了起来,被萧无言拉回了房间。 而叶临风,一直等到药熬好了,才端着送到慕容无雪房中,说道:“药好了,快些喝了吧。” 慕容无雪闻着药味皱起了眉,十分嫌恶的说道:“放一边吧,凉了我再喝。” 叶临风心中好笑,忍不住说道:“你也怕苦?怎么和无邪一样,都不爱吃药……” 话说到这里,叶临风便觉得不该再多言了,而慕容无雪也板起了脸,两个人不由得相对无言。 “慕容,我可否问一下,赤练鞭是什么东西?” 半响后,叶临风突然问道。 “哦,是一件武器而已,小时候我们比武,师伯给的奖品。无邪一直想要,我平时也用不到,就答应给他了。” 慕容无雪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 叶临风点了点头。 “临风,我没什么事了,不用再劳烦你在这照顾了,我这就准备睡一会儿呢。” 慕容无雪含着笑,下了逐客令。 叶临风见状,便告辞离开。出了房门,叹了口气,想到之前月无邪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纠结起来,这一回,怕是不容易了事了。 他本来只是想把对方晾上一晾,让他冷静些的想一想是不是有些事不该做,有些话不该说。而没想到中间又出了这件事,慕容无雪和月无邪两个人直接从吵架升级到了武斗,而自己又不小心被夹在了中间,惹怒了月公子。 “今天我让一步,明天你就是十步百步也还不回来。” 想到月公子的这句话,又想到月公子一向不容人不忍让的脾气,再想到他瑕疵必报又爱记仇的个性,叶临风简直想要仰天长叹,自己这回可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了,光是低头认错怕是已经不能取得对方的原谅了。 再一想到慕容无雪,叶临风心中多少有些警觉,但是却没想太多,只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了,不然的话恐怕吟月山庄连着几年都不用买醋了。而月公子也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麻烦事会更多。 漫漫情路多难走,可怜叶少爷一个不慎,就惹了大祸。月公子让了一小步,便注定他要将这辈子都让出去才还得起了。 ☆、三十九 混乱情况 叶临风犹豫了一会儿,便决定还是去找月公子,看看他的情况,有些事得适可而止,他已经晾了月无邪几天,今天又把他得罪的不轻,估计月公子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吧。 叶临风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向月公子的住处走去,来到门外时便放轻了脚步,正要敲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无邪,乖乖的睡一会好不好?不要闹,你醉了。” 正是萧无言的声音,叶临风心中莫名的一慌,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由门缝向里面看去,只见萧无言坐在床边,而月无邪竟然半挂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姿势暧昧引人遐想。 叶临风只觉得心中妒火熊熊燃起,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萧无言听见响动,回过头来,见是叶临风,并未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 而月无邪眯着一双迷蒙的醉眼,瞅着叶临风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然后挂在萧无言的脖颈上的双手缓缓收紧,脸也贴在了对方宽阔的胸膛上,嘴里轻轻的呢喃道:“大师兄,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不像他们,都是坏人!” 叶临风黑着脸,看着一脸媚态的月无邪,轻声说道:“无邪,你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月无邪又往萧无言的怀里拱了拱,猫儿一样的偎在对方怀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才没醉,再说我喝多少酒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临风知道此时不能再逆着他,只好柔说声说道:“好好,你没醉,我也不管你,但你不能这样缠着萧兄,他还有事要做,自己乖乖的休息一会可好?” “不好!” 月无邪双手猛得一用力,勾着萧无言的脖子往下一拉,而萧无言一个没防备,被月无邪勾着脖子拉到面前,两个人便四目相对,两张脸几乎快贴到了一块儿。 萧无言不知月无邪要做什么,有些怔怔的看着他,被对方那春水微漾的桃花眼盯住,心中忍不住砰砰乱跳,脸上莫名的发起烧来。 “大师兄,你喜不喜欢我?” 月无邪自下而上的望着萧无言,眼带桃花儿波光流转,红唇微张,诱人心动。 “我……” 萧无言竟然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楞楞的盯着月无邪那红润的嘴唇,心中骚动不已。 叶临风再也看不下去,急忙向床前走去。然而月无邪动作却更快,仰着脸便往萧无言的唇上吻去………… 两个人的唇一点点靠近,马上便要贴在一起的时候,却骤然分开。只见萧无言猛得推开月无邪,接着便站起身来,身影一晃便从床边来到了门口。 叶临风猛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好幸好……萧兄好样的,坐怀不乱真君子也! 月无邪突然间被推开,重心不稳跌进了床里面,他又恼又怒,抬起头来怒视着罪魁祸首萧无言。萧无言眼神飘忽,也不看月无邪,只是对叶临风说道:“他喝醉了,劳烦叶公子多照料些了。” 说完,便往门外走去,瞬间不见了人影。月无邪气得一拳用力砸在床上,觉得不解气,又抓起床上的枕头被子往地上扔去,好一顿折腾。 叶临风见了又无奈又忍不住想笑,便小心的往前走去,试图去安慰月无邪。 月无邪刚才在气萧无言,一时忘了还有叶临风在,这时想了起来,更是气上加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见对方伸手来拉自己,于是干脆低头一口咬住叶临风的手腕。 叶临风眉头一皱,哼都不哼一声,就任月无邪拿着自己的手腕子磨牙解气,好半响之后,才吸着凉气无奈的说道:“出气了没?再咬下去相公我的手腕可就断了,看谁还能给你挟菜穿衣束头发?” 月无邪这时才感觉到口中一股咸腥味儿,心中一惊,赶忙松了口,觉得唇上温热湿滑,伸手一抹,再仔细一看,手掌上鲜红一片。 手腕上已经痛到发麻,叶临风动了动手指,再一看手腕上,不由得苦笑起来。只见上面血肉模糊的一圈牙印,鲜血顺着皮肤流淌袖子里,竟染红了半只衣袖。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两次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月无邪的酒醒了一大半,他仰头看着叶临风,冷声说道:“你怎么不躲开?” 叶临风微微一笑,说道:“你解气了就好。” 月无邪却并不领他的情,只是冷笑道:“又是这套,你好歹也换上一换,别以为同一个招数用上几次都有效果,你当我会为此而心怀愧疚么?别说笑了,觉得痛的话就去找慕容无雪包扎一下伤口…………” 叶临风见他说的无情无义,有些听不下去,便凑到近前笑着说道:“我去找他做什么,你把我咬成这样,不该亲自负责么?” 月无邪一双桃花眼微眯,看不出他此时真正的想法。从叶临风的角度看去,只见月公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目光暧昧不明,而微微上挑的眼角挑出个勾人的弧度来,叫人忍不住想去亲吻那如春水般波光潋滟的明眸。 叶临风心中想着,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想要一亲芳泽。月无邪的身体慢慢的向后倾去,似乎是在躲闭,又似乎是在引诱,同时一只手也搭在了叶临风的腰上,就在一切快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叶临风却突然身体一僵,整个人停滞不动了。 “月公子,你这又是想要做什么。” 叶临风叹着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谁能想到月无邪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一指点了他的穴道,害得他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月无邪慢慢的蹭到床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拍了拍叶临风,说道:“我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觊觎我的东西,但是,我更讨厌的却是我的东西非得要往别人身边跑,如果不能对我忠心不二,还不如不要,你既然和慕容无雪情投意合,我不如就成全你们,但我也不是吃亏的人,不如,就拿你换点东西好了。” 叶临风的脸色变了变,稍提高了些音量,郑重的说道:“无邪,不要开玩笑,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会不知道吗?我和慕容,不过就是兴趣相合想做个朋友而已,你这说的哪里话,还有,你竟然要拿我换东西?换什么东西?” “你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你和慕容什么关系又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想要你了,不-想-要-了!” 月无邪一字一顿的说道,眼光却无意识的落在了叶临风手腕上的伤口上,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然后便转身向外走去。 “无邪,无邪!你回来,无邪!” 叶临风心中焦急,大声叫着月无邪的名字。 月无邪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一会便有人来给你解穴。” 慕容无雪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难得此时心情平静正要睡着的时候,却猛得听见自己房间的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来到自己床前。 “你跑我这来做什么,想打架吗?” 慕容无雪怒气冲冲,掀开被子跳到地上,只穿着雪白的里衣,冲对面的月无邪大声吼道。 “哼,手下败将,我是拿鞭子的。” 月无邪扬着下巴,傲气非常的说道。 “怎么,你想通了?” 慕容无雪闻言火气消褪了不少,但是十分怀疑,挑着眉狐疑的看着对方。 “废话少说,把鞭子给我,叶临风在我房间里,你快些去罢,不然晚了就只剩尸体了。” 月无邪一瞪眼睛,冷冷的说道。 “你把他怎么了?无邪,你竟然真的舍得?” 慕容无雪依旧不相信的问道。 “不关你事,我只问你,鞭子给不给我?” 月无邪口气生硬,不想和对方交涉更多。 “好,给你就给你,过后了可别后悔。” 慕容无雪微微一笑,从床头摘下一条通体赤红的长鞭,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又说道:“后悔的话,可不要哭着来找我哟,我不是大师兄,绝对不可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 月无邪伸手一把夺过鞭子,转身就走。 慕容无雪抱着肩膀站在原地,眉头紧皱,显然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又想到之前月无邪说的话,怕出了什么差错,便随后扯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然后匆匆往月无邪的房间走去。 --------------------------------------------------------------------------------------------------------- 这一章似乎有些混乱……好吧,具体原因,下一章解释。-0-求推荐求收藏什么的,乃们懂的,爱留言的孩纸都是好孩纸~~ ☆、四十 意外事件 慕容无雪匆匆来到月无房间,推门进去,便看到叶临风正踉跄着往外走来,两个人碰了个对面,都微微一楞。 叶临风往旁边拐去,想绕开慕容无雪往门外走,他双手垂在身侧,右手腕上鲜血淋漓,把淡青色的衣袖都染成了红色,可是自己却好像不知道痛一般,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慕容无雪一把抓住叶临风的胳膊,将他的手腕举起来看了看,触目惊心的一圈牙印,他不由得有些气愤的说道:“他这是改属狗了么,下口太狠了些。” 叶临风却跟没听到一般,转头向慕容无雪问道:“慕容,你可看到无邪去了哪里?” 慕容无雪将他的手往下一扔,没好气儿的说道:“没看到!” 叶临风转身便走,嘴里说着:“那我再去找人问问看。” “你给我回来!” 慕容无雪又气又急,一把扯住叶临风的衣襟,将人拽了回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叶临风,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叶临风低头苦笑,喃喃道:“月无邪啊月无邪,你生来就是我的冤家…………” 慕容无雪将他拉回屋内,按到椅子上坐好,又叫人将自己的药箱取来,打了清水给叶临风清洗了一番伤口,取出上好的疗伤药膏小心的敷在伤口上,又用净布缠好。 包扎的过程中,慕容无雪便瞧见叶临风手掌上那长长的一条,刚愈合不久的伤痕,又看看他手腕上的新伤,不由得冷笑着说道:“这个不知好歹的月无邪……” 叶临风此时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激动,神情淡然,嘴角如平时一般微微带笑,冲慕容无雪说道:“又麻烦你了,慕容兄。” 慕容无雪摇摇头,说道:“客气什么,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叶临风感激的一笑,慕容无雪看了他半响,突然间说道:“临风,与其跟月无邪这样委屈求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 叶临风一楞,接着便笑道:“慕容兄你在开玩笑,我们两个怎么可能。” 慕容无雪一挑眉,神情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不可能,我比起月无邪,差了什么吗?” 叶临风点点头,说道:“差很多。” 慕容无雪顿时火起,他横眉立目,正待发难,却被叶临风突兀的动作打断。 叶临风一手按上慕容无雪的前胸,微笑着说道:“他虽然无心,但是却能让我慢慢入侵,占有一席之地。而你有心,却早就被别人占满,哪里还容得下我?” 慕容无雪表情一僵,整个人楞在那里,叶临风又接着说道:“两个心有所属的人,如何能在一起?” 慕容无雪轻轻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才又睁开双目,笑着说道:“竟被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没有人会知晓我的心意。” 叶临风笑着回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慕容你一颗真心全系在一人之身,痴心一片最难得,所以我才会将你引为知己,并不是因为你爱品茶,会下棋,也不是因为你一表人才,样貌出众,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是我肤浅了,以为是用了那些小手段才和你亲近起来。” 慕容无雪点头,眼神中带些羞愧,随后却又有些沮丧,苦笑着说道:“你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外人都看出了我的心意,可那个姓萧的木头和我相识了十几年,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情意,真是……真是……唉!” “萧兄的一颗心……怕是也在别人身上吧……” 叶临风一语点透事实,然后和慕容无雪相视苦笑,他见慕容无雪神情落寞,便又说道:“慕容也不必沮丧,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萧兄他看起来在某些方面并不太……呃,并不太灵光,也许你该把话再挑明些,他才会知晓。” “哈哈,你若是想说他像木头,直说便是。” 慕容无雪先是哈哈大笑,而后又忿忿的说道:“他岂止是不太灵光,简直就是木头转世,他从小便对无邪好,眼里从来没有别人,哪怕是同他一起长大的我……我就不相信他对我的心思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他不去想,不深思,不在意而已,我也是有脸有面的人,难不成还巴着他死缠烂打不成!” “有时候死缠烂打,也并非不是好办法……” 叶临风想到从前和月无邪相处时的情形,脸上便不自觉的浮上笑容来,他又对慕容无雪说道:“慕容,我知道你不喜欢无邪,但是我早就认定了他,此生非他不可,以后还请你多担待了。” “算你会说话,虽然我不太看好他,但还是祝福你。” 慕容无雪说完,便又想到萧木头,若是那人来说这话,便只会说,无雪,你就多让着些无邪吧……想到这里,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临风略一沉吟,便直接问道:“慕容,赤练鞭是怎么一回事?” “呃,那个……赤练鞭它是一条鞭子……” 慕容无雪断断续续差点咬到舌头,最后便干脆将自己与月无邪所谓的“交换”一事说了出来,他一番话说,心中便有些忐忑的看着叶临风。 叶临风听了这番话,简直是哭笑不得,月公子啊月公子,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条鞭子吗?他无声的叹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默默相对,一时无语,慕容无雪觉得尴尬起来,他见叶临风的伤势已无大碍,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而叶临风独自在房间内时,便立刻垮下了脸,一点笑容也无。他愁眉紧皱,喃喃的念道:“无邪啊无邪,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月无邪确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萧无言如此想到,先前一事让他心中微愠,他虽然一直对无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是并没有抱有任何龌龊思想。而这次月无邪主动投怀送抱,却是为了气叶临风,自己好像沦为工具一般,这个认知让萧无言心中十分不快,所以才会当场就甩手走人。 但是离开后不久,他又担心月无邪气大伤身,于是决定等叶临风离开后再回去看看。谁知远远的却瞧见月无邪一个人出了房间,于是他便一路默默的跟随,无邪去无雪房中要走了赤练鞭他全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十分疑惑,月无邪虽然一直喜欢赤练鞭,小时候更是因为这个和慕容无雪打了无数次架,但是长大后早就不屑于再讨要这件东西了,如今怎么又执着起来了?难道当真是赌气赌急了? 因为心中疑惑又有些担心,于是萧无言便一路跟着月无邪,直到对方又跑到了四下无人的后山花园,站在一处空地上仰望天空。 萧无言:“?” 月无邪望着天空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黑点儿,神情凝重,伸出一条手臂来。 萧无言顿时心中明了,心中一直真正担忧的情况果然出现了,他眯起眼睛,只见一只体形硕大的乌雕落在了月无邪的臂上,用铁勾子似的喙亲昵的蹭了蹭无邪的脸颊。 那正是神月教上任教主从小养大的宠物,后来为现任教主苏郁所饲养,平日专往吟月山庄送信,只是平时都是落在院中,由下人禀告萧无言或慕容无雪来取信件,他人是近不得身的。而月无邪小时在教中时,乌雕向来与他亲近,因此才会避开其他人专门落到他的身边来。 月无邪从乌雕脚上的铁环里取出一卷信件,然后用手理了理乌雕油光顺滑的背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回去吧。” 乌雕展开双翅一飞冲天,盘旋了两圈后便往远方飞去,直至消失不见。月无邪又望着天空出神了一会儿,才低头打开纸卷,看了上面的字,一脸凝重,然后烦躁的将纸条揉成一团,用力向地上掷去。 背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惊到了月无邪,他猛得转身,低声喝道:“谁?” 萧无言闪身走了出来,直奔地上那个纸团而去。月无邪先是一脸惊讶,随后急忙也去抢那个纸团,结果动作慢了一步,纸条已经到了萧无言手中。 萧无言也不说话,只是小心的展开纸团仔细的看去,只见上面只有三个字,陆天遥。 “教主什么时候开始和你联系的?” 萧无言将纸条往地上一丢,表情严肃的问道。 “就刚刚才……” 月无邪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别骗我,说实话。” 萧无言板着脸,明显有些不悦。 “前天,我无意中看到飞羽在庄子上空盘旋,就用哨声叫下了它,它带来了教主的信件。” 月无邪无奈的实话实说。 “信在哪?上面说了什么?” 萧无言冷冷的问道。 “信被我扔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教训我没有听他的话按时回去而已,又叫我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情况,然后……叫我等消息,要杀个人。” 月无邪一脸的无所谓。 “他要你杀的人就是陆天遥?” 萧无言皱着眉问道。 月无邪点了点头,不再做声。 “难怪你这两天脾气如此暴躁,又非得要无雪的赤练鞭不可,你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萧无言有些气愤的问道:“你从一开始就准备瞒着我是吧?或者说你其实是要瞒着那位叶公子,想一个人去赴险对不对?” 月无邪抿着唇,依旧不做声。 萧无言却气坏了,他指着月无邪大声说道:“教主要你去办的事,哪次不是九死一生,竟然还想瞒着我一个人去,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你可知道,这陆天遥是什么人,就这样冒冒然一个人去送死不成?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弟呀你…………” ------------------------------------------------------------------------------------------------------- 预报一下,本文即将上架,请支持我的请继续关注,不想看V文的……就请随意吧。 -0-月公子即将去冒险了,到底谁会陪他走这一程呢? 无雪美人对萧木头的感情是否会开花结果呢?而陆天遥又是什么身份呢?还有神秘的愤青教主苏郁同志,即将在下一卷中出场,请大家继续跟进哟~~ 至于无邪的春雪之毒后续,以及传说中的前教主月中天和大侠白修云,都会在下下卷中揭晓,在此先小小的透剧一下下,武林纷争结束后,月公子和叶少爷的行程可是还会继续下去的哟…… 第四十一章 教主有令   萧无言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而月无邪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他知道萧无言是真心为自己担心,便只好出言安慰道:“大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师傅他怎么会要你去刺杀陆天遥呢!我们现在跟他们并没有冲突啊,竟然叫你去犯这种险。你可知道陆天遥是谁?他就是这任武林大会新推举出来的盟主,与上任盟主白修云同出自一个师门,武功高低先不说,他如今做了盟主,坐守武林盟,身边高手如云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杀得了的!”   萧无言简直快没了脾气,他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放心的下!师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总是派你去做些九死一生的任务,万一,万一……不行,我得传信去求他放弃这个想法。”   “大师兄!”   月无邪突然大声叫住对方,然后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别做这种无谓的请求了,免得他又迁怒于你,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死心吧,把我往最险恶的地方派去,希望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会将师傅引出来,多么天真的想法,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音信,却还是一直不肯放弃,他根本就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月无邪一脸嘲讽的笑着,然后转身背对着萧无言,郑重的说道:“我想要活下去,所以不得不遵循他的命令,也因为我想要好好活着,所以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大师兄,你尽管放心好了。”   萧无言突然恨恨的说道:“大师兄没本事,不能给你解了春雪之毒,没办法让你活得悠然自在,我……”   月无邪立刻打断了萧无言的话,却并没有回头,只是笑着说道:“说什么呢,大师兄你除了师傅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别再跟自己犯傻劲了。”   萧无言上前两步,伸手搭住月无邪的肩膀,不容拒绝的说道:“好,那我就同你一起去!”   “不行,你跟我去的话,那吟月山庄谁来管?万一教主知道了降罪于你怎么办?而且无雪不会同意的,再说,再说……我把叶临风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放心啊……”   月无邪急忙拒绝,他转身面向萧无言,鉴定的说道:“你不能去!”   萧无言看着月无邪,久久无语,只是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原来无邪对那人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么?那个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的小师弟,那么任性高傲的月无邪,也会因为一个人而有所顾虑吗?   萧无言虽然为人不善言辞,但是并不笨,前后一想便心中便已明了,忍不住苦笑着问道:“其实这才是你会来吟月山庄的目的吧……如果没有叶临风,你应该会直接回到总教的是不是?”   月无邪表情一僵,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不太自在的别过脸,看向别处。   萧无言心里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自己一向关心爱护的小师弟心里有了别人,他开始为那个人生气,为那个人伤心,应该也为那个人高兴吧?他为了保那人平安,将他带来自己的地盘,然后打算一个人去犯险,在骄傲暴躁的外表掩盖下,却是简单率直又孩子气十足,就像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   萧无言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摸了摸月无邪的头,轻声说道:“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形,个子小小的你被师伯抱在怀里,只露出怯生生的一张小脸,可是眼神却是十分的狡黠,像只怕生的小猫儿似的盯着我们一个劲儿的瞅。”   “怎么想起这些?”   月无邪脸上一热,不明白萧无言怎么会说起这些。   “当时师伯对我们的师傅说,郁,你看他和你小时候好像,这个孩子就由我亲自教导吧。”   萧无言微微笑着,回忆起小的时候,又继续说道:“当时所有选上来的弟子都是由别人教授武功,只有你特别由教主亲手教导,也就是因为这个当时所有的人都嫉妒着你,尤其是一直都很努力又好强的无雪,而大概是因为师伯的话吧,连我们两个的师傅都对你特别宠爱有加,也是因此你和无雪才针尖对上麦芒,从小打到大呢。”   “他就是太爱抢我的东西了!”   月无邪忿忿的说道,然后又十分郑重的对萧无言说:“叶临风先交寄放在你这里,我回来后还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帮我看好,不准慕容无雪对他动真格的!”   萧无言立刻哑口无言,哭笑不得。   “我去找些东西吃,太饿了,大师兄你自便吧。”   月无邪说完转身走了。   “别急着走,等我打点好山庄里的事后与你一同去,知道了吗?”   萧无言急忙叫住他,想了想后又说道:“我不在也会有人照顾好叶少爷,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好,我知道了。”   月无邪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临风缓过精神来,开始到处寻找月无邪,吟月山庄占地数百里,真正的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他几乎是看到谁便问谁,结果整个吟月山庄里竟然没有人看到无邪公子跑到了哪里。   叶临风的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最终找到了萧无言,开门见山的问道:“萧兄,无邪去了哪里?”   萧无言一皱眉,说道:“不在房内吗?”   叶临风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不在,整个山庄我都找遍了,都没有,他会不会生我的气离开这里了?”   萧无言心中顿时一惊,暗叫道不好……这个不听话的小混蛋,肯定是独自一个人走了,他心里面立刻焦急起来,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哦,那叶少爷就在这等等消息再说,我派人出去找找,他一向都任性的很,也许气消了过个几天也就回来了。”   叶临风盯着萧无言看了一会儿,便笑着说道:“如此也好,但我在此打扰已经太久,家中又有生意需要打理,就不再继续逗留了。我打算立刻回扬州去等消息,若是找到了无邪,还请告知他,叶某对他真心一片,今生不改,莫要再怀疑和生气了,我不敢强求四季桃花开,却盼他一世笑颜在,千万要记得断金阁叶临风,永远在等着他。”   萧无言皱着眉,板着脸,也看着叶临风,知道他这一番话是在向自己表明他和无邪的关系,宣布占有权,但是心中却也对他的勇气和担当十分欣赏,便说道:“我知道了,见到无邪时,一定会转告。”   “有劳萧兄了,在下就此告辞了,将来再见,希望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叶临风朝萧无言拱了拱手,便转身向外走去。   “保重。”   萧无言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心中感慨,若不是因为无邪,我们应该现在就已经是朋友了。   叶临风突然要离开,慕容无雪依依不舍,一直送他出了庄子,才停住了脚步。   “慕容,就此别过吧。”   叶临风笑着告别,见慕容无雪绷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又说道:“祝你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另外,这几天多留意些,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我会注意的,那再会吧,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还能一起下棋品茶。”   慕容无雪笑了笑,目送着叶临风离去。   慕容无雪回到庄中,隔天萧无言竟然也消失不见,只是让下人留了信给他,说是外出办事,会尽快归来。慕容无雪将信笺往桌上一摔,气得直发抖,萧无言向来沉稳自持,从来没做过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如今竟然也玩这套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也无需多想,肯定是和月无邪脱不了关系。   慕容无雪将庄内仆从们全部叫到前院,只问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然而费了半天时间也一无所获,直到一个伶俐小丫鬟回忆起来曾经看到传信乌雕在山庄上空盘旋,却并未落到院内,不知是否像往常一样带来了信件。   慕容无雪闻听此言,便急忙派人传信回教中打听情况,因为不敢惊动师傅,只是隐约探听到月无邪被派去武林盟,于是心中认定萧无言必定也是去了此处,心中犹豫许久之后便打定主意,将得力手下叫来安排好吟月山庄的一切事宜,便也打点行装出门去了。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江湖纷乱    第一章 一探百里山庄   吟月山庄两位庄主先后出走,最根本的原因都是为了月无邪,而此时我们的月公子早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武林盟具体成立在什么时候早已无法考究,他也没有固定地点,而是由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中推举出有本事又能服众处事公道的人来担当这盟主一职,而其门派的地点就会做为武林盟的所在地。   而近百年来,武林盟主都由钟南派掌门担任,因此钟南山下百里山庄几乎就成了公认的武林盟所在地,而盟主之位空了十几年,如今由各大门派在扬州举行比武大会,重新选举出的盟主竟然又是钟南派弟子,也不知上天注定,还是事属人为。   月无邪快马加鞭来到了钟南山脚下,在附近的镇子里住下,并不敢贸然行动,他对陆天遥此人并未有太多耳闻,于是便来到了城中一家酒楼外,抬头看了看大门处高高悬挂的酒旗,上面一只黑线绣成的飞燕子栩栩如生。   月无邪迈步走了进去,找了个美人的桌子坐下,跑堂的小二一见有客人,立刻跑了过来热络的招呼着:“这位客人,您想吃点什么?”   月无邪用手肘支着下巴,轻声说道:“我想要蒸燕子煮燕子炸燕子,红烧燕子蛋。”   小二:“……”   小二嘿嘿干笑道:“客倌您可真会开玩笑……”   月无邪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我想知道陆天遥这个人一切信息。”   小二咳咳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瞧了瞧四下无人,便小声说道:“陆天遥乃钟南派第二十一代弟子中最小的一位,常年在江湖中游荡,好打抱不平,为人侠义心肠又淡薄名利,武功极高,据说仅次于他的师兄,也就是当年一代名侠白修云。”   月无邪皱了皱眉,问道:“没了?”   小二点点头:“呃,基本上就是这样,再有就是近段时间世人皆知的事情了,陆天遥武林大会一举成名,夺得盟主之位,如今地位名声均胜过钟南派掌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因为他在此之前为人低调,如今却出尽风头所以传闻他被同门中人暗中孤立,也不知是真是假。”   “哼,名门正派中人也不过如此。”   月无邪想到自己幼时被人排挤的情形,不由得嗤之以鼻,随即又问道:“关于他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了?”   “就只有这而已。”   小二点点头,然后眉开眼笑的伸出手:“客倌,因资料有限,因此只收半价十两银子。”   “奸商!”   月无邪翻翻白眼,给了个评价后便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小二,随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店小二十分热络的声音:“谢客倌赏银,慢走不送咧……”   月无邪并未得到太有用的信息,因此依旧毫无头绪,他打算回客栈好生休息了一番,过了子时后便醒了过来,换了套黑色劲装,将鞭子暗器收在怀里,一切打点妥当后便悄悄出了门。   半个时辰之后,月公子来到了钟南山下的百里山庄,他四下观望,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地形,然后趁着夜色小心地潜入了百里山庄,他避开了在院内巡视的钟南派弟子,跃上了屋顶。月无邪弯着腰,像只轻巧的猫儿一般无声的掠过几座楼阁,四下看去,便往还有灯光的地方跑去。   因为不了解百里山庄内的结构,月无邪只得冒蒙的四处察看,一连走了几个地方后都一无所获,最后来到一间厢房处,里面烛光闪动,隐隐的还有人影晃动。月无邪跳到地上,转到那间厢房的后窗处,隐身在种在墙根处的一丛花树里,因为夏天夜里还算燥热,所以后窗半开半掩,方便了月公子正大光明的向里面张望。   只见房内四面墙上都是满架子的书册和字画,中间书案之上放着两盏罩着纱罩的油灯,桌面上文房四宝罗列,背对着他坐了个人,看起来身材很是高大,此人正在伏案疾书,未了放下手中的笔,疲惫的伸展了下肩臂,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来是已经完成了手中的工作。   “真是累死了……”   那人小心地抱怨着,站起身来边甩着胳膊边绕着书案走了两圈,结果因为用力过度,一个不小心将案上的砚台碰翻,墨汁四溅沾染到了他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帖子上,顿时吓得哇哇大叫手忙脚乱的将帖子抢救出来,一时找不到抹布竟然干脆拿衣袖去擦上面的墨迹,将好好的白衣染的一塌糊涂。   月无邪无声的闷笑,气息不稳害他憋的很是难受。而房中的那人虽然手忙脚乱显得笨拙不堪,此时却十分敏感的发觉附近有人,猛的抬头喝道:“谁在外面?”   那人来到窗前,向外张望,眼中精光四射,看得出武功修为极高,而且面目英俊一身的阳刚之气。月无邪立刻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而此时不远处又有巡逻的弟子挑着灯笼路过,顿时让他十分紧张。   突然,月无邪身边的草丛里一阵颤动,吓得他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伸手便摸到了腰间的飞镖,随时准备给这不速之客致命一击。   随着细细软软的一声“喵呜~”只见一只半大的小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沾到的草叶,大摇大摆的扭着猫步离开了。窗前那人见状便笑着说道:“原来是只猫呀,可惜太小了还不够一盘肉……”   月无邪:“……”   那人转过身去,月无邪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惜还未待他缓过这口气来,便感觉到面前突然现出一片强光,晃得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大惊失色。   窗内的人此时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手上举着一盏纱灯送到月无邪的面前,笑着说道:“刚才那只猫儿太小,这只倒是够大。”   月无邪此时已经适应了灯光,睁开了眼睛,他抽出缠在腰上的赤练鞭,抬手就是一鞭抽了出去。   鞭子带着风声朝那人劈头盖脸的落下,吓得他急忙用手中的纱灯去挡。鞭子抽在纱灯之上,立刻将它打了个粉碎,月无邪顺手往回一带鞭子,便将那人的衣袖硬生生的削去一块,直吓得他大叫一声:“哎呀!”   “小师叔,有什么事么?”   刚走不远的巡逻弟子立刻高声问道,并往回走了过来。   月无邪一见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便立刻跳出花丛,他站在外面狠狠的瞪了窗内那人一眼,然后用力一跃跳上房顶,轻飘飘几个起落便跑远了。   一小队的巡逻弟子都跑来这里,见窗里那人并无异样,便冲他问道:“小师叔,刚才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就是被猫咬了一口。”   那人急忙摆手,笑嘻嘻的关上窗户,还抱怨似的嘟囔着:“现在这猫儿也太凶了,以为长得毛顺皮滑就了不起啊……”   外面几个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一起走了。   月无邪不敢再多停留,直接溜出了百里山庄,等他回到客栈时,外面天光已经渐亮,他又困又累,费了半宿的时间却连哪个是陆天遥,和他住在哪边都没弄清楚,不由得十分懊丧,脱了外衣后洗了把脸,也不想吃饭,便爬到床上睡下了。   一觉睡到天近晌午,月公子这才睁开眼睛,他睡得口干舌燥又饥火中烧,从床上坐起来后不由得发了一会儿呆,开始回想自己之前睡醒后水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来……   也不过短短数月,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的惰性呢。月公子暗暗鄙视自己,然后下床穿衣洗漱,去楼下吃饭。   这一餐吃的食不知味,客栈提供的简单饭食根本不合月公子的胃口,他勉强填饱了肚子,便坐在桌边想事情。   虽然并未规定时限让他何时完成任务,但是事关自己这一年来是否能继续逍遥,和继续寻找毒经的机会,而且也关乎明年能不能顺利拿到解药,毕竟若不顺着那人的意思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但毕竟要杀的人是一举夺得武林盟主的当世高手,自己能否是陆天遥的对手还难说,更何况是想全身而退呢。   月公子愁容满面的坐在桌边,忍不住想要抱怨,为什么自己要活得这么辛苦,如果没有什么该死的春雪无痕,自己早就一走了之了,谁能困得住自己?   若是现在就能解了这要命的春雪无痕,岂不是立刻就可以和叶临风两个双宿双飞了?再不用受制于人,做这些费力又凶险的事情了。   想到叶临风,月无邪便淡淡的叹了口气,自己临走之前和他大吵了一架,如今都忘了生这份气,却不知叶临风他是如何感想,会不会和自己一般计较?他不会真的对慕容无雪感兴趣吧?毕竟无雪那个家伙长相不错又爱演戏,说不定会将叶临风骗走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欠妥,当时心里被苏郁的命令弄的烦躁不安,又被慕容无雪气的神智不清,更是对叶临风的态度火冒三丈,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想来似乎是过于偏激了。不过……叶临风他也实在过分了!竟然屡次当着自己的面和慕容无雪亲亲我我,还敢数落自己的不是,当真是不知好歹欠修理了!   想到这里,月公子又是忿忿不平,觉得自己半点错也没有了,只恨没有再甩叶少爷两个巴掌,以至于心里面还留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第二章 再探百里山庄   月无邪闲闲的待了一个下午,入夜后开始盘算自己是否应该再探一回百里山庄,又怕昨天已经打草惊蛇,最终还是决定过两天后再行动。   月公子就这样又在客栈里闷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晚上,换上夜行衣缠好鞭子装好暗器,再次趁着夜色来到了百里山庄。   天公作美,今天晚上无星无月,到处漆黑一片,给月无邪提供了不少方便。他悄悄的前进山庄,第二次来到这里对基本的路线已经大概有了了解,但还是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陆天遥的住所,小心的巡视了一番之后,便看到一间房里灯火通明,于是便向着那处赶去。   月无邪来到这间厢房之外,顿时有种十分不适的感觉,仔细一看,不由得暗暗一惊,这根本就是上次被人发现踪迹的地方,他贴着墙根来到窗外往里一看……还是那个十分眼熟的身影,正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旁边点着几支牛油大蜡,照得这屋子比上次还明亮上几倍。   那人提着一支细狼毫长叹了一口气,赌气似的将笔往桌面上一丢,站起身来舒展身骨,然后来到窗前,望着外面呆呆的说道:“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月无邪:“……”   月公子下意识的抬头瞅了瞅天空,然后心中十分鄙视此人,不知他到底是眼神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   而窗里那人却双手支着下巴,趴在窗台上说道:“此等美景,为什么没有佳人踏月而来与我相会呢……”   月无邪:“……”   这人是在思春吧!是在发花痴吧!月公子简直是被他气死了,自己上次竟然就是被这么一个神经兮兮的人给暴露了行迹,到底是自己太过不小心还是这人的运气太好啊?不过这人深夜不睡伏案写写画画,应该是这山庄里面的账房或管事一类的人物吧,他应该知晓这山庄里的人员和地形,自己要不要……   月无邪伸手摸向了腰间的赤练鞭,考虑要不要将这人擒住拷问一番,好找到陆天遥的住处,至于是否动手,等看当时情况再做打算。   正当月公子心中盘算之时,却见窗内那人转身回了屋内,过了一会儿又趴到窗前,探出半个身子来手举着一盏着纱罩着油灯往外照来照去……   月无邪:“……”   那人左照右照胳膊伸得老长整个人简直快从窗内翻了出来,最后纱灯停在月无邪脸庞的不远处,他瞅着月公子那张面无表情但是嘴角不住抽搐的脸,十分开心的笑着说道:“你终于来啦?我都等你好久了,快请进啊,进来坐坐嘛,我泡了茶还准备了点心。”   月无邪:“……”   那人见月公子无动于衷,便又说道:“来嘛来嘛,外面这么凉,进来坐,附近巡逻的人都被我打发走了,就等你来呢。”   月无邪抬手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往下一扭随即用力往外一拉,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便将那人整个拽出了窗外,“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你……”   那人颤颤巍巍的支起身子,抬手指着月无邪,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眼圈里泪光闪闪。   月无邪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一脚踏在那人背上,俯身瞪着他,极其凶恶的问道:“说,你姓什么叫什么是这山庄里的什么人?敢不老实回答的话,小心小爷要你的命!”   “我……”   那人一脸无辜又十分恐惧的表情,可怜巴巴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无邪盯了他半响,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忍,这感觉就好像正在欺负一只不会叫也不会咬人的大狗一般,毫无成就感不说还让人良心不安,最终,月公子无奈的抬起了脚,提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进房间去,不准叫不准出声,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敢说错一个字就试试看!”   月无邪推了他一下,将他推到窗户前。   看着那人笨拙的爬进了窗户,月无邪便轻轻一跃,也跟着跳了进去,然后径自往书案上一坐,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下!”   那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的坐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里负责什么的?”   月无邪冷冷的问道。   “我叫陆小天,是这里的……呃,一个管事。”   那人老实的回道。   “你可知道陆天遥住在什么地方?”   月无邪又问道。   “陆,陆天遥?你找他做什么?如果要见他的话,是需要白天递帖子约定时间才行的哦。”   陆小天睁大了眼睛,十分郑重的说道。   “闭嘴,这不关你的事,我就是问他住在哪里,其他不关你的事。”   月无邪不耐烦的低喝道。   陆小天抿着唇,一声不吱了。   “说话呀!”   月公子一时生气,拍了一下桌子。   “你不是叫我闭嘴的嘛?”   陆小天委屈的说道。   “……”   月无邪闭了下眼睛,在心中默默的抚平自己的怒火,不要跟个呆子一般计较,于是又睁开眼睛,冷声问道:“现在告诉我,陆天遥住在哪里?”   “他住在西面叫留风的园子边,挨着竹林边的院子里就是了。”   陆小天仔细的说道,然后想了想后又说道:“他很忙的,经常不在那里,你去了也找不到他。”   月无邪白了他一眼,径自记下了方位,便打算往那里走上一遭,但是此时瞅着陆小天,心里犯了难,杀了他还是留着他?是个难题……留着后患不是月公子的作风,但是这人看上去那么的人畜无害甚至还有点迟钝,如果自己痛下杀手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那里不好找的,不如我带你过去?”   陆小天不知道月无邪的打算,竟然还自告奋勇想要带路。   月无邪眯着眼睛瞥了陆小天一眼,最终点了点头,让他在前头带着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   也不知是今夜值勤的人少还是陆天遥住处的附近没人巡逻,陆小天带着月无邪一路走去,竟然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遇上,两个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留风园,穿过园子便看到了一大片竹林,旁边有个不太大的院子,东西厢房各三五间,院内安安静静不见人烟。   陆小天走了进去,指着其中一间主房说道:“就是这间了。”   月无邪往前走了两步,还未来到近前,便见到陆小天竟然抬手敲了两下门,还大声问道:“有人吗?陆大哥你在家吗?”   “……”   月无邪大惊失色,过度的惊讶和气愤让他一时无语,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并未有人回应,陆小天又敲了两下才退了回来,冲月无邪说道:“你看,没人,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   月无邪恨不得抽出鞭子来狠抽这人几下,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行凶,只是恨恨的说道:“滚回去吧!不准对人说见过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说完,月公子转身要走,却听到背后传来陆小天可怜巴巴的声音:“你这就走了啊?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人家都好久没有和人聊过天散过步了,每天都要做很多事,快累死了……”   “你当我是来找人聊天散步的吗?!”   月无邪愤怒的转身,低声的咆哮,但是在看到陆小天那好欺负的大狗一般的可怜模样,便忍不住放轻了语气,又说道:“你快些回去做事吧,我明天还会再来,记得不准对人提起我,不然的话……”   “我绝对不会对人说的,你一定要来哦……”   陆小天立刻接过话来,十分殷勤的说道,背后好像还有尾巴在摇来摇去。   月无邪:“……”   月公子顺利的离开了百里山庄,心中有些焦虑不安,这一次依然毫无收获,时间拖得越长越叫人毫无头绪,同时心中又忍不住想起留在吟月山庄的叶临风来,他知道自己离开了之后还会安心的待在那里吗?   如果他追了出来,会不会遇上危险?月公子心中有些担忧,但是转念又想,有慕容无雪热情相留,他应该会留在那里吧?想到这里,心中却又别扭起来,自己都离开了他却因为别人留下的话,是不是太不应该了?还是说他真的被无雪所吸引,甚至……变心了?   月无邪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的回到了客栈,心理面翻来覆去怎么也不得安生,又怕叶临风离开吟月山庄,又因为他留下而生闷气,竟然是折腾了一夜也未睡着,直到日晒三竿才顶着一对黑眼圈下楼去吃饭。   “你可听说了,三天后是钟南派掌门九十大寿的日子,这各门各派前来祝贺的人成千上万,如今咱们这镇上的客栈都注满了,不知到了那天会热闹成什么样子呢。”   “是啊是啊,真想去瞧瞧热闹,听说来了好多大人物呢。”   “切,你当你是谁啊,那是咱们能去的地方?”   “听说真正的寿宴是设在钟南山上,钟南弟子中有头有脸的才能上去祝寿,各大门派都仅限几人上山参加宴席,而其他小门小派都是在百里山庄招待,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帮派,顶多只能差人送些礼品,连入席的资格都没有呢……”   是吗是吗?真是可惜呀,听说百花岛的人也来了不少呢……   月无邪静静的听着楼下食客们的高谈阔论,闲言碎语,心中便有了计较。三天后……是个机会呢。       第三章 莫名相识的朋友   一晃三天过去,月无邪原本计划着趁着钟南掌门大寿之时混进去,找到陆天遥再伺机行动,谁料等到当日却傻了眼。   没想到钟南山上盘查如此严格,没有掌门亲手写的邀请帖子根本没办法上得山去。就连百里山庄当天也是仆从成队,弟子成群,若是没有名帖想从中混进去十分不易,而且月无邪料想陆天遥这天肯定是上了钟南山上给师长祝寿,不可能留在百里山庄,于是便只好败兴而归,回到客栈休息,只等入夜后再做打算。   深夜,月无邪懒得再换夜行衣,便只穿着平日里的黑色劲装,轻车熟路的潜进百里山庄。   百里山庄因为招待住客非常之多,人手不够,许多入门的初级弟子便都被分派去做事,所以夜里巡视的队伍便少了很多,月无邪一路走来也没见几人。而子时早过,热闹了一天的客人们早已休息,他四处一番查看,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想起那个半呆半楞的陆小天,便往那间书房走去。   月无邪来到书房之外,转到后窗,便看到那人正趴在书案之上呼呼大睡,桌上乱七八糟的信件帖子成堆,几乎埋住了他的半个身子。   月无邪心中好笑,便从窗子一跃而入,站在陆小天背后抬手便要往他背上拍去,想要吓他一跳。   “谁?”   然而,随着一声低喝,陆小天却猛得扭身坐起,抬手抓住了月无邪的手腕,眉头紧皱,目光烁烁的盯着他。   月无邪心中大惊,虽然自己毫无防备,可是这陆小天身手动作十分迅速,力道刚猛,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再思前想后一联系,便定定的说道:“你会武功?”   虽然是问句,心中却已肯定了八九分,月无邪满脸怀疑的看着陆小天。后者见是他,急忙松开了手,露出笑容来说道:“是你呀。”   月无邪还未回答,陆小天便又换了副委屈表情,小声的抱怨着:“你上次不是说第二天就来么?结果害我傻等了三天。”   月无邪懒得理他,此时也没有事做,便将书案之上的折子帖子往旁边一推,清出块地方来坐了上去,冷冷的说道:“少跟我装傻,你到底是谁。”   陆小天蔫蔫的说道:“我就是陆小天,百里山庄一个干活儿的,还专门是干杂活的。”   陆小天说着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着三分无奈和三分不满,还有几分委屈,他像是突然间来了脾气,抬手把面前的几本帖子扫到地上,用力的踩上去碾了两脚,忿忿的说道:“净是些鸡毛蒜皮的繁琐事儿,还吃力不讨好,老子真是受够了,我#¥¥%&*¥#@@……”   陆小天嘴里碎碎念着,越到后来越是吐字含糊不清,也听不明白他到底都在抱怨些什么,月无邪冷眼瞅着他,一直等到他冷静下来后才笑着说道:“挺有脾气的啊。”   陆小天沮丧的坐回椅子上,一脸的不高兴,他十分平静的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来刺杀谁吗?是不是要杀陆天遥?”   月无邪没想到这个一直装傻充愣的人竟然会如此直接的问出这些话,不由得一楞,然后便冷声道:“是又怎样?”   “不如我帮你吧?杀掉陆天遥,然后你带我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陆小天突然高兴起来,一脸莫名的兴奋,十分期待的看着月无邪。   月无邪:“……”   “你是被陆天遥强行留在这里的禁脔吗?但我并不是来救你私奔的正义侠客啊!”   月无邪只觉得脑袋一阵凌乱,哭笑不得,同时再一看陆小天,发现他脸色微红,眼神恍惚,若是仔细一闻的话还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看来是喝多了说醉话呢。   “别这么扫兴嘛……让我想像一下,高兴高兴还不行么。”   陆小天长叹了一口气,趴回桌上,神情沮丧,喃喃的说道:“我不想留在这里啊,像你那样多好,自由自在,浪荡江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小天越说声音越小,没一会儿,竟然鼾然入睡,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手背上。   月无邪:“……”   月公子仰头向窗外望去,心中有些惆怅,只觉得世间无幸事,人人都有烦恼,不管是江湖浪客,还是平民百姓。以前总以为自己活得辛苦,如今看来,可能自己以为的苦,与这小小的山庄管事的烦恼也并无差别吧。   所幸自己现在还活着,所幸还有人牵挂着自己,月公子这段日子以来头一次心平气和,心中半点杀气也无,他开始思念叶临风,回想他们以前一起生活过的日子,然后对比现在,才觉得其实自己更适合那种懒散平淡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打杀杀。   什么策马江湖快意恩仇,什么笑看红尘宏图霸业,都是过眼云烟,江湖中人给自己的所做所为美化了而已。我此时最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在那个院中海棠树下,坐在摇椅上悠然自乐,旁边石桌之上有香茶,有点心,还有一人在旁边剥葡萄喂进自己口中。   月无邪起身离开,静悄悄的出了百里山庄。而陆小天一觉醒来,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折子帖子信件,面无表情的一一拾起扔回案上,然后揉着眼睛喃喃说道:“又不声不响的走了啊,难得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唉……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月无邪每天夜里都会去百里山庄,专门去找陆小天,有时两个人会闲闲的聊上几句,有时陆小天则带着月无邪去陆天遥的住处,但是却从未见过那里有人。月公子难得的也不恼,这回没有就下次再来,三番五次的,两个人竟然算有了点交情。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天陆小天终于又提起这个问题,他每天都会问,却从未得到任何答案。   “哦,我叫月无邪。”   月公子这一回十分大方的将姓名告诉了对方,心里却在等待着,对方做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一员,应该会听过他的名字吧,也应该会知道他和神月教那纠缠不清的关系吧……   “那我以后叫你无邪好吗?”   陆小天像完全不知道一般,十分开心的问道。   “可以啊……那个,你好歹也算是江湖中人,难道就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   月无邪却忍不住问道。   “听过啊,魔教公子月无邪,名气挺大的。”   陆小天中肯的评价着。   月无邪:“……”   “魔教的福利待遇好么?会不会也要像我一样每天做这么多事?我看你好像都没什么正事的样子,每天都很闲,应该是比我们这里好很多吧?难怪魔教中从来不会缺人……”   陆小天突然来了兴趣,开始涛涛不绝。   月无邪伸手抚额,决定不做任何回复,在他眼中陆小天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若是跟着他的思维走,谈话会累死人的。   “你有什么愿望吗?”   陆小天突然问道,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天真的表情实在和他那高大的身形不符。   “有啊,你有吗?”   月无邪凉凉的反问道。   “当然有,我的愿望就是赏遍天下好景,尝遍天下美食,最好再有一个志趣相投的人能与我一起,夏去小桥流水的江南,冬去看万里雪飘的北国……”   陆小天一脸的梦幻和期待表情,然而手肘一不小心碰到案上砚台,顿时梦想被浓黑的墨汁染黑,兴致全无。   “哈,你的愿望还真是够美好的。”   月无邪忍不住笑道,然后轻声说道:“我的就简单多了,我只希望有一天能重获自由,然后和意中人在一起过完后半生。”   “真是看不出来你会说出这种好像老人家似的话……”   陆小天一脸的惊讶,随即说道:“重获自由?你没有自由吗?”   月无邪笑而不语,不愿过多解释。   “身不由己,的确是很痛苦。”   陆小天一脸郑重的表情,点了点头,像是很理解似的。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我得走了。”   月无邪往外看去,见天光渐亮,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与陆小天闲聊了一夜,他还从未有过这等闲心,不由得一阵惊讶,急急忙忙的走了。   “唉,自由啊自由,我也好像重获自由……”   陆小天边擦着案上的墨汁边嘟囔着。 江湖纷乱 第四章 兵戎相见 隔天夜里,陆小天坐在书案前十分无聊的玩着手中的毛笔,突然,他耳朵一动,听到附近有什么响动,便十分高兴的站起身来,往窗前走去。 “无邪,你来了?……” 陆小天哗啦的一声打开窗子,一脸灿烂的笑容还未绽放开来,便看到面前刀光一闪,雪亮的刀锋便往自己的脸上劈来。 陆小天想都没多想,一个弯腰躲过对方的刀子后便退回了屋内。而窗外那人随即便闯了进来,与陆小天打了个照面。 “你是谁?” 陆小天并未慌乱,也没有声张,只是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握刀摆了个邀请的架式,无声的挑衅。 而陆小天上上下下打量着对面的人,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身材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黑巾蒙面看不出真实的面容,手中拿着一把通体黝黑的大刀,刀尖呈雁翅形划出优雅的弧度,刀锋折射着月光隐隐闪着幽光,做为一个习武之人,一眼便瞧得出此物实非凡品。 陆小天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慢慢地退到书案之前,笑着说道:“这位兄台真是好兴致,大晚上的来找我切磋武艺,相识就是朋友,何必这样藏头盖脸?在下陆小天,还请问阁下姓字名谁?” 那人眼中寒光一闪,低声说道:“你不叫陆小天,你叫陆天遥。” 陆小天一脸惊讶的说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又没告诉过你……” 黑衣人:“……” 黑衣人不想再同他拖延时间,举手抬刀便砍。陆小天抬脚跃过书案,躲过这一刀,然后一低身子探手从桌下抽出一把宝剑来,刚一站好便看到眼前又是一刀劈来,宝剑还来不及出鞘,只好连着剑鞘去抵挡。 “锵!……”的一声,大刀砍在宝剑之上,竟然直接将剑鞘一劈两半。 陆小天一甩手,将断开的剑鞘扔了出去,手持宝剑与黑衣人缠斗在一处。刀光剑影,黑白交错,两个人打到激烈处便只见屋内一片狼籍,书案被劈成两半,椅子被踢的粉碎,更是有许多字画花瓶摆设遭了殃。 陆小天提前交待过巡逻的队伍不用到自己书房附近,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房中的声响不小,却并未引来任何人的注意,不过他倒也不在乎,剑走偏锋,身形宛若游龙,与黑衣伯钢猛大刀相抗仍旧十分游刃有余。 黑衣人似乎耐心不多,想要速战速决,挥舞着大刀力道又沉又猛,出招速度越来越快,招招致命。而陆小天则身形轻快,轻易的避开那些致命招,手中宝剑也不含糊,虽不与对方硬碰硬,却也能有力回击。 就在两个人越打越激烈的时候,外面却来了一人,像来访友一般悠哉悠哉来到窗外,正准备从窗而入,却在见到里面的情况后吃了一惊。 “陆小天,你……这是在做什么?” 月无邪从窗外往里看去,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呼……无邪你来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啊,突然就有人跳出来要杀我……” 陆小天因为说话分了心,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的刀尖划在了衣袖,一片布料就无声的飘落,吓得他急忙集中精神小心御敌。 月无邪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一时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帮下陆小天?虽然看起来他武功不弱的样子,但是毕竟相识一场,这样看着他被人用刀砍也不太好…… 正在犹豫着,月无邪却意外的发现,那个黑衣人的体形竟然十分眼熟,不由得凝神细看,心里顿时一惊……那把雁翅形的黑金寒铁大刀不正是萧无言的武器么?他忍不住小声的唤道:“大师兄?” 黑衣人身形一顿,被陆小天有机可剩,剑气迎面而来,他仰头一躲,脸上的黑巾却被挑开,再一转身避闪后便露出正脸,果然就是萧无言。 “无邪,还不快出暗器!” 萧无言低声喝道,同时手上毫不迟疑的继续出招。 月无邪一楞,并没有听他的话使用暗器对付陆小天,而是楞在当场,一脸的惊愕,他急急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会……” “他就是陆天遥!” 萧无言简单的一句话,便解释了所有的事情。 陆小天一面应付萧无言,一面却不由自主的看向月无邪,只见那人表情变幻不定,又是皱眉又是抿唇目光也直直的看着自己,实在不知在做何感想,但是思及这几天和他相处的感觉,便知道月公子心中怕是已经对自己不爽到极点,那个急躁自负脾气又不太好的人被自己瞒了这些日子,此时会不会一个气愤便同他师兄联手击杀自己? 陆小天,哦不,应该是陆天遥的心中虽然有些难受,却也很快释然,毕竟月无邪来百里山庄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自己,如今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有这个机会,就算是出手也不算为过。 月无邪盯着陆小天,心中怒气爆棚,没想到此人竟然就是当代武林盟主陆天遥,再看他身形飘逸,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一般,手持一把轻飘飘的宝剑,与一流高手萧无言打斗却应对自如,游刃有余,可见他武功造诣之高。而轻轻巧巧的瞒着真实身份,与自己朋友似的相处这些时日,同一个想杀他的人谈天说地日日相会,可见他胆子有多大,心机有多深,更不知是不是还另做了什么打算,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月无邪怒火中烧,抬手便将一支袖箭射出。 那是由他藏在小臂之上的小型关机发射而出,力道之猛速度之快实在是非常人体能所能避闪的限度之内。然而也算陆天遥的运气好,他为了躲避萧无言的刀,刚要弯腰的功夫,便只听得极小极猛的一道风声,接下来便觉得头顶有什么一动,反应过来之后便惊的头皮一阵发麻。 原来那以袖箭竟然正好插在陆天遥的发髻之上,紧贴着头皮却并未伤到他一分一毫。月无邪擅长暗器与毒药杀人,尤其是袖中箭,百发百中无人能避,而且他的袖箭均是用毒药浸过,见血封喉,歹毒致极。 月无邪一支袖箭发出之后,心中便有些后悔,自己这一下,那陆天遥便要归西,枉费这些天来相识相交,自己本就没有知交好友,姓陆的虽然认识没几天,但好歹算是一个,不想却…… 结果一击未中,月无邪心中暗道万幸,却又有些懊恼,自己暗器出手竟然被对方无意中躲过,对人实在是种打击。然而,萧无言见他一击未中,便又喝道:“还不快快出手,致他于死地!” 陆天遥以剑招架萧无言的攻击,趁机转头对月无邪说道:“无邪你我无怨无仇,你可是真要杀我?” 月无邪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而萧无言却毫不迟疑的说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只怪你身为白道之首,注定要与我们决一死战不可。” 陆天遥便说道:“无邪,我并非高兴做这武林盟主,你也并不是自愿身处魔教,何苦要与我兵戎相见?” 月无邪终于开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陆天遥一剑磕开萧无言的刀,抽身跳起翻出窗外,来到月无邪面前,将长剑收起,附手而立,面带忧郁的说道:“你真要杀我不成?” 月无邪本来便不想来杀个不相干的人,只是无法违抗苏郁的命令,才为此出生入死,而刺杀的对象与他并无交极,虽然对方是无辜但是下起手都是毫不迟疑,偏偏这个陆天遥,与他相识数天便以朋友相称,让他心中犹豫不定,不忍心痛下杀手,又见他行为磊落,对自己毫不防备,便越发的不想与这人为敌。 萧无言见月无邪不作声,便也没再动手,而陆天遥却赌气似的说道:“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一开始隐瞒身份只是怕你不接受与什么武林盟主结交,后来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虽然不在乎你是何身份,可是你却是来杀我的,便不得不继续隐藏真实身份,只盼着能多相处一天便是一天,只是没想到现在却仍然要杀个你死我活。” 陆天遥说到此处,便将手中长剑往月无邪手中一塞,眼睛直盯着对方说道:“你要杀我就亲自动手吧,我不想与你刀剑相交,也不想死在他人之手,你要是真心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 月无邪手捏着陆天遥的宝剑,对此人的大胆与任性瞠目结舌,他凭什么就认定了自己不会动手?想到此处,便将手中长剑举起,往陆天遥脖子上一横。 陆天遥只觉得颈边森凉的剑气逼人,心中暗道:无邪,我就不信你会动手!想到这里便把眼一闭,心一横,生死由命,只赌对方是否有一丝情意在。 江湖纷乱 第五章 敌对与知音 陆天遥闭着眼睛,挺着脖子,将自己的性命全部交到月无邪手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却暗自叫嚣,你动手啊,动手啊,我就不信你下得去手! 月无邪手持宝剑,眉头紧皱握剑的手指用力到骨节都发青,手心里一层汗水,他看着陆天遥,又看向萧无言,后者面无表情的回望他,眼神坚定而不容违抗。 月无邪的心中又想起苏郁来,那个把自己当作工具的人让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叛逆感来,更是对陆天遥下不去手,他猛得松开手,宝剑“镪啷”一声落在地上,吟吟之声不绝。 而月公子却甩手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陆天遥睁开眼睛,望着地上的长剑,嘴角慢慢勾起,他转过身去对萧无言说道:“兄台,你还要与我继续动手吗?” 萧无言看着陆天遥,冷冷的说道:“你不要以为迷惑住了无邪就万事大吉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让你多活上几日。” 萧无言话未说完,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心中一惊,怕不好脱身,便急忙飞身钻出窗外,一跃上了房顶,伏在瓦砾之上,屏气凝神,隐去了声息。 陆天遥也听到外面有人声赶来,便不再多说,急忙将地上倒塌的书案椅子扶起,无奈不动还好,这一搬动倒是彻底让它们散了架,正在头痛无奈之时,外面的人却已经来到了门外。 “笃笃~”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随即一个中年人大声问道:“陆师弟,你可在?” “我在我在,任师兄深夜过来有什么事吗?” 陆天遥听清楚了来人是谁,便更加慌乱起来,他手中一个不稳,刚刚费力支上的书案又轰然倒地,不由得一时无语。 “你究竟在做什么?有弟子禀报说你这几日来不准他们到这来巡视,今天又听你房中响动颇大,他们不敢靠前,这才告诉了我……” 门外那中年人边说边径自推开了门,然后便瞧见了这一室狼籍,顿时楞了一楞,眉头紧锁,又大声问道:“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你和谁在打斗过?对方用的是刀?是刺客不成?” 陆天遥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那中年人却已发现端倪,他看了看地上那被削成两半的书案,仔细一看断面,便直言断定。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毛贼,刚刚被我打跑了,任师兄你不必担心……” 陆天遥急忙干笑着说道。 那中年人正是钟南当代弟子入门最早的任其方,外表看起来四十几岁正值壮年,实际上已过半百,因其武功修为很高,所以体魄精神都极佳。平时严于律己,是所有弟子中的典范,负责门派内的大小事务,虽然名气也不小,早期却被白修云掩去了风光,而人过中年,却又出了个小师弟陆天遥,光芒熠熠又把他比得平庸了些。但并未见他表示出不满或是嫉妒,对人的态度数十年如一日,此人一向为人严肃,不苟言笑,门中弟子无不敬畏,谁也不敢忤逆,是除了掌门之外最有权力的代表,就算陆天遥如今成了武林盟主,却也对他怕上三分,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耳根清静而已。 “陆师弟!” 任其方一脸严肃,意正词严的大声喝斥道:“我知道你武艺高本事大,现在又贵为武林盟主,本来是不该对你的所做所为多说什么,但是如今好歹还是钟南派弟子,若是还认我这个做师兄的,我便要说上几句,你如今可不比从前,不仅要为钟南派众弟子以身做则,更是身负统领武林同盟的职责,不能再像以往一般任性妄为,肆意胡来,一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你又如何向各大门派交待?” “任师兄说的极是,是小弟错了,小弟以后一定恪守门规,严于律己,为众师弟和师侄做好榜样,让师傅师叔以及各位师兄们安心,让武林正道上的朋友们放心……” 陆天遥低头认错,一套说辞倒背得是滚瓜烂熟。 任其方点点头,像是很满意的样子,又在屋内绕了两圈查看一番,确定陆天遥安然无恙之后,便交待道:“这里让下人们打扫清理一下,夜已深了,陆师弟你还是早些歇息吧,以后绝对不可再做这种事,如今你身份今非昔比,要更稳重些才行,周围巡视的人手我会再行安排,力求稳妥。” 陆天遥点头称是,低眉顺目,跟在任其方身后随他一同走出屋去,出门后却不由自主的转头朝房上望去,一片漆黑瓦砾之中,也不知那人走了没有。 萧无言的确尚未离开,他一直在房顶潜伏直到任其方和陆天遥两人离开,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百里山庄,直奔镇子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费劲心思,也不知道怎样劝说月无邪,若是他不肯出手刺杀陆天遥,如何能完成教主之命?偏偏月无邪这人又固执的很,软硬不吃,自己拿定的主意无人能改,想到此处不由得头痛至极。他离开吟月山庄已有数日,若再多逗留早晚会暴露身份,此地正在钟南山下,钟南派弟子成千上万,只怕难以全身而退。或是被师傅苏郁知晓自己擅离职守,置吟月山庄而不顾,只怕那时的后果比被正道人士追杀还要难以脱身。 萧无言来到月无邪暂住的客栈,此时天光未亮,他便径自来到月无邪房前,见里面一片漆黑又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也不知对方是睡是醒,犹豫许久之后便又转身离开,独自上了房顶,望着月色发呆。 片刻后,从腰间取出一支陶埙来,凑到唇边轻轻吹奏,埙声呜呜作响,其声悠远而深沉,曲调悠扬绵长,自有一番隐隐情意在内。 吹到动情处,萧无言便不知不觉的用上内力,埙声比之前并未更加响亮,却平故的多传出十几里地去,清晰幽然声调不减,普通人倒是觉不出来,而会武功有内力的人便会隐隐有所感觉。 房间内的月无邪烦躁的一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然而没过多久,竟然隐隐又有萧声响起,与埙声相应相和,萧无言一楞,试探的改变曲调。果然,对方也稍作改变,仍旧与自己相应和,似在表达孤寂无奈之情,他心中一喜,竟然偶得知音,便又继续吹奏起来,与那萧声同奏,渐渐的竟不似之前那么幽怨。 终于,月公子忍无可忍,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前猛得推开窗子,大吼一声:“都给我收声!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埙声戛然而止,远处萧声独自响了一会儿后,无趣的收了声,夜里便又恢复一片宁静。 江湖纷乱 第六章 暗下决心 天亮后,月公子黑着脸,挂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一楼用早饭,而萧无言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不作任何表示。 月无邪索然无味的吃着白米粥,配着馒头小菜,肚子镇到半饱之后才悠悠的说道:“大师兄还没吃早饭吧,别客气,一同吃就是。” 说罢便叫小二又上了一份早餐,送到萧无言面前。萧无言皱了下眉,依旧没说话,开始默默的吃东西,一时之间两个人相对无语,只有极轻的咀嚼声。 半晌之后,两个人都填饱了肚子,月无邪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到的?” 萧无言毫不隐瞒,直言说道:“来帮你杀陆天遥,钟南掌门大寿那日便已来到。” 月无邪一算,那应该是早在好几天之前,想来萧无言是把一切都打探完毕,这才现身,可见他这人虽然一向沉默寡言但是却心细如发,办事稳妥谨慎,而不像自己一般浮躁冒失,又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将吟月山庄放到一边置之不理,偏偏来这里出生入死,心中便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竟然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无言并未感觉有任何不妥,只是认真说道:“这里不愧为武林圣地,高手众多,那陆天遥年纪轻轻,但武功造诣却实在高得很,还有那个任其方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萧无言只在没谈及正事时,才会难得一次多说几句,然后说完后便眉头深锁,郑重的问向月无邪:“无邪,你为何要与陆天遥结交?” 月无邪脸色一僵,摇了摇头说道:“我认识他时并不知道他就是陆天遥。” 萧无言点点头,说道:“我是听到他对你自称陆小天,可见此人实在狡猾至极,你若是下不去手,只怕……” 月无邪想到自己这几日与陆天遥相处的情况尽数落在萧无言眼中,便浑身一阵不自在,虽然自己被姓陆的骗得团团转,但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有一点恶意,因此也实在对他恨不起来,而对方除了隐瞒身份这一点之外,对自己也算情真意切,连性命都敢交托,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杀他?却下不了手,不杀,又没办法完成任务,实在是左右为难的很,只恨自己受制于人,不能自由决断。月无邪脸上表情变换不定,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萧无言盯了他片刻,便淡然说道:“你若下不去手,便交给我来吧。” 月无邪心中一惊,猛得抬起头来,看着萧无言一脸的肃杀表情,便忍不住拒绝道:“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无邪,你确定你没问题?” 萧无言皱着眉,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便直言说道:“你以前,是不会有这许多顾虑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这么容易被牵制和在乎感情呢。” “我……我没有,这次只是个意外。” 月无邪直觉得想要否认,但是心里却开始自我怀疑,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这样婆婆妈妈,缩手缩脚的,从前那个被人提起便要胆颤心寒的魔教公子月无邪哪里去了,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心慈手软?不过是杀个人而已,怎么就下不去手…… 是不是自从遇上那人开始,与他朝夕相对,被他调笑打闹,虽然有时气愤难当想要杀人泄愤,却在被他亲手细心照料的时候慢慢软化,也许是看多了那人儒雅温和的样子,自己竟然也变得好脾气起来,月无邪想到叶临风,便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得饶人处且饶人,未语先带三分笑,这便是那人的表面,可是一旦事情到达他忍耐的底限,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临风他……还好么?我离开之后,无雪不再那般缠着他了吧。” 月无邪经过这些时日的冷静,心中也清醒许多,自然知道慕容无雪的心态,不过是为了气自己才对叶临风过分亲热,那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为达成目的可算是不择手段了。 “他……已经离开吟月山庄了。” 萧无言直言说道:“你离开的第二天,他知道这事后便告辞离开,说是回扬州打理生意,又说……请你千万不要忘记断金阁叶临风,永远在等你月无邪,此生不变。” 萧无言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月无邪,心中却隐隐的有些酸涩。 “他走了?回扬州了?” 月无邪闻言先是一楞,在听完全部以后却眼眶有些发热,心中暗想,算你叶临风识相,不敢对我变心,不然的话…… 月公子眨眨眼睛,郑重的说道:“待我了却这些麻烦事,定会去扬州找他。” 萧无言垂下眼帘,无意识的问道:“却不知道需要多久,如果等到那个时候他已经娶妻生子了呢?毕竟商贾人家不同于江湖浪子,他们的生活往往是按步就般一生早就安排好了吧。” 月无邪闻言面带忧伤,一脸幽怨地说道:“若是那样,我便只好祝福他一生平安幸福,然后默默离开,自己一个人独自过完此生……” 萧无言挑眉,一脸的不敢置信加疑惑不止。 “那样的话……当然是不可能的!” 月公子调皮一笑,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姓叶的对我发过无数次誓言,他此生此世都只有我一个,若要变心……我不指望上天会惩罚他,但是本少爷会亲手结果了他这负心人,烧了他叶家的宅子,断了他叶家的根脉,呵呵呵……” 萧无言:“……” 默默的无视以上诡异对话,萧无言冷哼一声,没好气儿的说道:“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 月无邪遭受打击,顿时泄了气,眉头紧锁面现愁容。他思来想去,最终幽幽的说道:“陆小天,别怪我心狠……” 江湖纷乱 第七章 把酒言欢 当夜,月无邪又入百里山庄,萧无言藏身在暗处一路随行。 月公子发现今日巡逻弟子众多,想到之前萧无言说过的话,便知道百里山庄给陆天遥处增加了许多人手,于是便十分小心,避开巡逻队伍来到陆天遥的书房之外。 窗内那人像往常一样伏案疾书,只是那书案椅子已全部换成新的,他身着一身白衣,背对着月无邪,突然间动作一顿,撂下手中狼毫,轻声说道:“既然来了,便请进来坐罢。” 月无邪轻巧一跳,从窗户进到屋内,转到书案之前拉了张椅子坐下,便看到陆天遥正微笑着看自己,英俊的脸上不像以往那样表情丰富搞怪,便现出些正气凛然的非凡气度来,仔细瞧去便隐隐看出些武林领袖的英姿来。 “无邪,你……终于又来见我了。” 陆天遥微微一笑,十分高兴的说道:“那夜的埙声好生动听,没想到无邪你还精通音律。” 月无邪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音律你个头,周围这些人怎么都通晓些音律,偏偏自己对此一窍不通,之前慕容无雪拿此说事时已经气得不行,这回更是没好气儿的说道:“我不会吹埙。” 陆天遥却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又接着说道:“是吗?那我便没猜错了,萧兄你还不现身吗?难得今夜如此热闹,可惜却有酒无菜。” 说罢,竟然从书案之下掏出两坛酒来,又取出几个大号瓷杯在桌上一字排开,笑的非常得意。 萧无言听到此话后,便十分自然的推开门走了进来,陆天遥伸手相邀:“萧兄请坐,昨夜那首曲子叫做什么?悠远绵长,实在动听的很,但是隐约又有种孤寂之感,牵动吾心。” “没有名字,随口吹奏而已。” 萧无言也坐到他对面,抬头打量对方,只觉得这人虽然笑意盈盈又谦逊过人,但周身上下却透出一股非凡气度来,决非寻常人可比。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谁知我心,意欲为何。” 陆天遥看了一眼萧无言,笑得略微有些暧昧,知音知音,自然是通过音律便知晓对方的弦外之音,他听得出萧无言的内心感受,便相信对方也明白自己的心情。 萧无言的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好在肤色偏深,让别人看不出他此时是否脸红。他并没有想到昨夜与他萧声相应的竟然是陆天遥,此时心中惊讶之余便又对此人刮目相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俗事缠身,不得自在,知音难觅,孤独寂寞。” 萧无言将自己听出的感受一一说出来,便忍不住评价道:“看来你这武林盟主当的也太不快活。” 陆天遥连连摇头,苦笑道说道:“岂止是不快活,简直是……唉。” 话未说完,但轻轻一声叹息,已将心中的无奈一举吐出。月无邪思及自身,此时也想重重的叹上一声,千言万语总归成一句话:可怜身不由己……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咱们喝酒!难得有我认同的朋友相陪,今天一醉方休,不醉是乌龟!” 陆天遥又恢复成一贯嬉笑表情,将酒坛的泥封拍开,把三只酒杯一一倒满,然后举起一杯酒,毫气万千的说道:“请,在下先干为敬了。” 说罢,陆天遥一仰头,将一杯酒倒了下去,然后一抹嘴,叹道:“好酒,不枉我藏了这些天。” 萧无言与月无邪相视而笑,好好一个“不醉勿归”竟然被他说成这样,便都举起杯子一饮面尽。 “你可知道,我们既然又来这里,必然是已经做好决定了的。” 萧无言放下杯子,忍不住提示道。 “我明白,要么你们已经决定杀我,要么便是打算同我做朋友,不管你们想怎么样,都过了今夜再说,今夜我把你们当朋友,大家只管喝酒,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天遥边说边又将杯子满上,又得意的炫耀道:“算你们有口福,这陈年竹叶青我藏在这三个月了,一共是十坛,如今只剩下这两坛了,要细细品来才知道这酒的醇香。” 萧无言便举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味,果然口感甘甜棉密,醇香醉人,与之前大口喝下截然不同。他抬眼打量陆天遥,只觉得十分叹惜,这样一个人,若不是立场不同,应该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只可惜……可怜身不由己。萧无言低头饮酒,不再多说,只怕越是多接触,便对此人好感越多。 月无邪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小天,我们终究没办法像正常朋友那样相处。” “我懂我懂,做人要知足,不能要求太多,你们认可我这个朋友,我便很高兴了。” 陆天遥摆摆手,示意月无邪不用多解释。 月无邪却执意说道:“不管怎样,注定我要欠了你的,让我敬你一杯,日后生死有命,谁也别怪谁。” 说完,月无邪亲手抓过酒坛,将两个杯子倒满,又亲手将酒杯递到陆天遥手中,这才举起自己的酒,站起身来郑重说道:“我敬你。” 月公子一饮而尽,陆天遥露出可惜的眼神,但还是十分配合的干了一杯,这才说道:“这酒这样喝真是浪费了……” 月无邪喝完这杯酒,竟然一句话不说便转身跳出窗去,毫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天遥忍不住叫道:“无邪你……” 萧无言却摆摆手,说道:“不必管他,我们继续喝。” 陆天遥便又坐下,笑着说道:“小弟实在是寂寞得久了,多谢萧兄肯相陪。” 推杯换盏,瓷意闲聊,若不是内心清明,恐怕真的会以为对面之人是自己的知音好友,多年至交。可惜过了今夜,便正邪不两立,不知是谁死谁活。只能叹息,可怜身不由己…… 江湖纷乱 第八章 无奈之举 萧无言与陆天遥把酒言欢,直近天明才离开。陆天遥起身相送,直送到百里山庄门口。 借着青白的月光,萧无言看着陆天遥良久,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不喜欢,何苦当这什么武林盟主。” 陆天遥哈哈笑道:“既然不喜欢,那无邪又为什么要为魔教所用?既然不喜欢,你们又为什么要联手杀我?” 明白各人都有各人的苦衷,萧无言便不再多提这个话题,只是说道:“无邪打算如何我不会再插手,只是……容我提醒一句,若你能活过一个月,日后我们就战场再见,若不能……那便此生不见。” 说完,萧无言的身形隐入无边的夜色,而陆天遥则是摸着下巴叹气,十分苦恼似的说道:“一个月啊,万一我挺不过去就这么挂了可怎么办……” 萧无言回到客栈,径自闯入月无邪的房中,月公子独自坐在桌边,久久不发一语,看着面无表情的萧无言,便淡淡的说道:“你快些回吟月山庄吧,国不可一日无主,你离开也太久了些。” 萧无言不答,却反问道:“那你呢?” 月无邪神色如常,轻声说道:“我留在这里一段时日,若陆天遥死了,我便去他坟上敬一杯酒,若他活着……我便收手,日后再回去向教主请罪。” 萧无言皱起眉,微愠般说道:“何苦这么麻烦?还不如……他陆天遥再好,也不过就是陌路,我便用他一命换你一年平安又如何?” 月无邪摆摆手,笑着说道:“他是陌路还是知音你自己清楚,有那么一种人,虽然才刚认识没几天,却一见如故像多年知交一般,我不想与他决一生死,但是又贪生怕死不敢豪情大义到以己之命相交换,只能用这种下作手段,将生死交给天定。” 月无邪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后又说道:“其实陆天遥又何其无辜。” 萧无言半晌无语,最后便说道:“你看着办就好,若是他大难不死,等到日后也免不了要与我们兵戎相见,只怕到时再向教主请罪便为时已晚。” 月无邪苦笑道:“到时再说。” 萧无言转身出门,月无邪坐在桌前望着油灯出神,半晌后,他伸出右手手掌,五指张开对着灯光。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可发现他手指纤长,指头圆润,皮肤白皙细腻比一般女子还要姣美,指甲呈半透明状修剪成半月形,但小指指甲却略长些,隐隐透着淡淡粉色,虽然并不明显但却润泽可爱。 月公子面无表情的用拇指轻轻搓着小指的指甲,心中却没有一点得意的感觉,只是怅然若失的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这种方式下毒地的情景。 那时他才不过十五六岁,被派去暗杀一个名气很大的门派领主,那人姓什么叫什么他早就忘记,却清楚的记得那人好色好酒,自己便扮作女装混入勾栏院内,端着酒杯偎在那猥琐男人怀内,手指尖探入酒水中轻轻一沾再笑着喂那人喝下便大功告成。 当时觉得这等方式简单有效,看着别人临死前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十分痛快,心里却又隐隐的对自己的做法有些不齿。然后多年以后,自己早已成名江湖,杀人手段除了下毒以外同样让人闻风丧胆,这一次却又再次用上了这个方法,虽然动机不同,但是……心里不有由得厌恶起自己来。 半月谈,本已绝迹江湖的一种毒药,早些年前月公子按着古籍中的记载重新研制出来,此药入酒则化,人一旦服下,前半个月内神色如常谈笑自如,并看不出任何中毒迹象,但后半月却逐渐萎靡,直到沉睡不醒,最终无药可救。 隔天早上,萧无言前来告别,决定动身回吟月山庄。月无邪则留在此地等待消息,连着数日,闭门不出。 而再说此时百里山庄,陆天遥迎来了一位拜访者,他见到名贴后急忙来到外面相迎,远远的便大笑着说道:“好久不见,是什么风把你这大忙人给吹来了?” 对面一人穿身麻布短衣,系着护腕打着绑腿,头发随意的束着,一副山野村夫的模样,但年纪极轻,往脸上看去,只见他剑眉星目,鼻直口阔,竟是极为英俊。像是常年日晒,他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泽,勾起嘴角微笑的时候,便带上了三分痞劲儿,若是稍作修饰,便也定是一表人才。 那人痞痞一笑,说道:“路上遇到个朋友,说想来见见你,我便一同来了。” 陆天遥急忙迎上前去,闻言便问道:“哦,还有哪位朋友来了?” “陆兄,好久不见……” 说话间便从一旁走出一人来,一身青衫,长身玉立,儒雅风流。 陆天遥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叶叶叶……临风你怎么来了?” 青衫公子温和一笑,悠悠说道:“想到陆兄你上次从我断金阁中拿走玉萧一支还未付钱,如今正是年中收帐的时候,我便上门来了。” “哈哈哈,小天,你竟然又跑去断金阁顺东西,这回好,被追债上门来了吧。” 那蜜色皮肤的英俊男子闻听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陆天遥面色尴尬,干笑着说道:“都是朋友嘛,提什么钱呀,提钱多伤感情……” 青衫公子笑得更加温柔起来:“提感情未免就太伤钱了,我没算你利息已经是够给面子了。” 陆天遥呵呵笑着,转头看向别处,开始装傻充楞:“今天这天气真不错,不如我们去花园喝上两杯。” 青衫公子却不依不饶的说道:“你陆大盟主还会差我等贫民这些小钱不成?” 陆天遥终于回过头,愤愤的说道:“我这盟主才做了几天?再说武林盟主这个职位可是没有工钱拿的!你竟然还敢自称贫民?你要是贫民那我们是什么?你个唯利是图的奸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青衫公子也不理会他,只淡淡一句话,立刻浇灭了陆大盟主的嚣张气焰。 第九章 三人聚会   一行三人站在院中打趣说笑,陆天遥最终无可奈何的说道:“叶老板且再宽容些时日,等小的筹够了钱一定连本带利的全部还上,若是年底之前仍旧还不上,不如就让人家卖身抵债……”   “噗……”   蜜色肌肤的英俊男子终于忍耐不住,笑得一抽一抽的。   “你还真是……再还不上钱,小心本少爷把你卖去醉仙楼……”   青衫公子也笑出声来,指着陆天遥无奈的摇头。   三个英俊男子站在一处说说笑笑,各有特点平分秋色,引得院中丫鬟们不住偷眼去看,个个看得满面红霞。其中陆天遥身材高大,俊朗非常,一身正气凛然,气势逼人使人禁不住想要膜拜。而青衫公子玉树临风,温柔儒雅让人亲近,正是断金阁的当家叶临风。而另一个蜜色肌肤的青年,虽然一身粗布衣裳却并不掩其风华,一脸痞痞的笑容轻易的便叫姑娘们红了脸颊。   “临风,小于,这边请,我这便叫人备上酒菜,咱们可是好久未曾见过了,这回得好好喝他一顿。”   陆天遥急忙吩咐了下人去置备酒菜,又催促着另外两人跟他走去。   小于便嗤道:“你个酒虫子,又淘弄到了什么好酒?要是平常的什么女儿红竹叶青的就别拿出来现眼了吧。”   陆天遥闻言立刻苦着脸哀叹道:“我连这些都快喝不上了,你还挑什么挑!”   小于便又不屑的说道:“这盟主做的忒穷!”   陆天遥怒道:“你懂甚!武林盟主当以江湖道义武林公道为先,哪能恣意喝酒耍闹玩物丧志?”   小于立刻撇撇嘴,“嘁!”的一声,不再多做评价,但是眼中却全是嘲笑之意。陆天遥看了,便十分委屈的向叶临风说道:“临风,你可评评理,他这山里出来的樵夫凭什么看不起我这武林盟主?”   叶临风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在下非江湖人,不议江湖事,话说酒菜在哪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转移了另两人的注意力,叶临风心中不由得暗想,若是叫他们两个吵闹起来,没个半天怕是不会安静下来,实在是恼人的很。于是一行三人很快便来到后花园里,在一座凉亭里落座。   酒菜上齐,三人来回敬了几杯,便都安安份份的开始聊起天来,陆天遥看着久未谋面的两位好友,十分开心的问道:“你们一个坐守断金阁赚钱数银子,一个整年钻在山中谷里当樵夫,今天怎么就一起来到钟南山了?难不成听说我做了武林盟主要来恭贺我不成?”   小于立刻“嘁”的一声,十分不屑的放下了酒杯。而叶临风则是笑眯眯的说道:“听闻陆兄弟你当了武林盟主,本以为这回该有的是金子银子,于是我便兴冲冲的拉上小于来要债,没想到……”   陆天遥大窘,无奈的说道:“别开玩笑……”   小于哈哈笑着说道:“听他瞎说,小叶子他要不是碰到了我,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武林盟主到底姓什么叫什么,我去燕子楼打探些消息,结果正碰上他要上钟南山,刚好顺路,便一起来了。”   陆天遥闻言撇嘴:“我就知道你们不是特意为了我来,不过,你们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些时日钟南附近各门派云集,实在是乱的很,小于来凑热闹也就算了,临风你个生意人又来做什么?”   叶临风还未回答,小于便抢先说道:“找人咯,和我一样。”   陆天遥好奇的问道:“找人?找谁?发个话来,待我放出风声,便是只老鼠也帮你们翻出来,何况是个人……”   “呸,你才是老鼠!”   小于立刻翻着白眼,然后没好气儿的说道:“我才不用你帮忙,我要找那人便亲自去找,任他躲进深山大海里,我也能找得到他,哼,且让他逍遥几天,我就不信他能跑得出我的手心去……”   陆天遥的八卦之心顿起,正要继续追问,却见小于猛得闭嘴,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脸上明显写着“不许多问”四个大字,顿时大失所望,悻悻的又看向叶临风。   叶临风浅浅一笑,说道:“我倒是需要你帮下忙,我要找的那人现在应该就在此地附近,也许还曾经见过你……”   陆天遥奇怪的问道:“谁呀?”   叶临风也不明言,只是大略形容了一下月无邪的样貌,然后定睛打量着陆天遥。陆天遥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若有所思的一阵沉默,接下来便眉头紧皱一脸肃然。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陆天遥小心翼翼的问道。   叶临风微微一笑:“情定终身的关系。”   陆天遥点点头,又转向小于,用更加小心翼翼的态度问道:“小于,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对你所爱之人很感兴趣,你会怎么样?”   “什么?你这不要脸的混蛋,无耻,下作!”   小于瞪大眼睛,指着陆天遥一脸愤怒的说道:“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你这登徒子竟然还敢打我家内人的主意?你怎么可以这么龌龊?这么下流,这么卑鄙?枉我一直把你当做正人君子,一代名侠,真是瞎了我这一双狗眼,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朋友!敢打我家小健的主意,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喂你吃七步断肠散,外加含笑半步颠,我要¥%#&*#@!……”   小于越说越愤慨,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抬起一只脚踩在陆天遥所坐的椅子扶手上,举手便要往他头上拍去……   “喂你够了啊!”   陆天遥忍无可忍,气愤的说道:“我只是说感兴趣而已,一没打算抢二没打算偷,你用得着这么狠毒吗?好歹我们相识一场,你也未免太无情无义了吧?”   小于一扬下巴,霸气十足的说道:“感兴趣也不行!凭什么老子的相好你也感兴趣?”   陆天遥终自认败给他了,无奈的摊手求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您快高抬贵脚,把鞋子从我椅子上收回去……”   小于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原位,悠悠的倒了杯酒,美美的抿了一口,眼中却杀气十足,敢打我私人物品主意者,必死!   陆天遥苦着一张脸,看向叶临风,可怜巴巴的说道:“临风,还是你好,不像他这么野蛮狠毒。”   叶临风看着他们两个,一直频频摇头,笑而不语,见他们吵闹完了,这才开口说道:“小天,对待所爱之人,我倒是和小于的想法完全一致呢………”   陆天遥:“…………” 第十章 鬼医小于   陆天遥无奈之下,便只得老实交待道:“来到是来过,只是这两天又没有消息了,因为他身份特殊,我也不好随意打听他的下落。”   叶临风闻言立刻长出一口气,欣喜的说道:“确定他在此地便好,你既然见过他,那他现在看起来一切安好?”   陆天遥点点头,说道:“看起来还不错,只是……”   他想起那人来到这里的初衷,便忍不住要苦笑,一时到不知该怎么说了。而叶临风正急不可耐,便追问道:“只是什么?”   陆天遥便无奈摇头,叹着气说道:“若是你那情人要来杀我,你该如何?”   叶临风一时愣住,想起自己这些时日查探到的消息,心中便有所了解了,他抬头看了看陆天遥,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天遥顿时露出一脸苦相,惊讶的叫道:“你不会支持他来杀我吧?”   叶临风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小于便惊讶的叫道:“什么跟什么呀?谁的情人要杀谁?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叶临风抚额,不知该如何解释,而陆天遥则忿忿的说道:“小叶子的情人,要来杀我!”   小于顿时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来,兴奋的追问道:“谁呀谁呀?这么有胆子,连你这武林盟主都不放在眼里。”   陆天遥靠近小于,小声说道:“月无邪这个名字,你可听说过?”   “魔教公子月无邪!”   小于立刻大叫出声,并站起身来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和他有交集?他怎么会成了小叶的情人?”   “你小声些!”   陆天遥急忙将小于拉下来按回椅子上,又左右看看,确定四处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说道:“我现在身份不同,是武林正道的代表,说话做事自然也得小心些,你们都让我安心些吧!”   “毛的武林盟主,还不如我这山野村夫逍遥自在!”   小于翻了个白眼,然后又追问道:“快说说是怎么回事,那个月无邪怎么就和小叶搅和到一块儿了?”   陆天遥也翻了个白眼,不满意的问道:“你怎么就不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小于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说道:“你是武林盟主,他是魔教少主,杀你十次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陆天遥将一杯酒倒进嘴里,然后愤怒的看着小于,而小于见从他嘴里挖不出什么八卦来,便又转身叶临风,兴致勃勃的追问道:“小叶子你快说说看,你这风流翩翩的一代奸商和那个恶名昭著的小魔头是怎么配成一对的?”   “别叫我小叶子……”   叶临风无力的反驳,面前这人喜欢别人叫他小于,他便给别人用同样的称呼,什么小天小叶全是出自他口,让人实在汗颜的紧。但见对方一脸兴奋完全无视了这句话,便只好无奈的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与他自然是有月老牵线才会走到一处,只可惜至今为止阻碍重重,他无法脱离这江湖纷扰,我也不能安心让他随意冒险。”   小于一脸失望,早就知道从叶临风嘴里是很难掏出什么话来,他又将目光转向陆天遥,后者无奈,便自动自发的将这些时日来与月无邪相识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   小于听得一脸兴奋,而叶临风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早就醋意翻涌,当他听说萧无言也赶来此处后,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于是追问道:“萧无言他……没有决意杀你?”   陆天遥忍不住直翻白眼,气愤的道:“我就这么该杀么?萧无言他和我一见如故,视为知音,甚至把酒言欢,哪里舍得下手杀我?而且他应该已离开此地了,只是不知道月无邪是不是也和他一起走了。”   想到这几日夜里吹箫并未得到回应,陆天遥便猜测萧无言应该已然不在,一想到自己仅靠音律之道便结识了个朋友减少个敌人,便忍不住得意洋洋,笑的十分欠扁。   而叶临风却皱紧眉头,仔细回顾他说过的话,然后问道:“你是说你们已接触过,萧无言却没有杀你,而且已离开此地?”   陆天遥点点头,叶临风则是思前想后,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晓萧无言其人,一向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又明白他对月无邪的一番心思,事关无邪安危他既然千里迢迢赶来帮忙,又怎么会说收手就收手说离去就离去呢?   叶临风端起酒杯,轻轻的啜上一口,突然间便心念一动,猛的撂下杯子,急切的说道:“小于,快些给天遥把脉看看他现在身体是否有异常!”   其他两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叶临风急急说道:“无邪他身受魔教所控制,且教规森严自然是不敢轻易放弃任务,而萧无言其人也是实其小心谨慎不会放任无邪不管,他既然已放心离去,必是事情已有定数,无邪善用毒,你们一起相处时日不少,怕是……”   叶临风心中焦急,说起话来词不达意,他即担心朋友的安危,又不想将月无邪的所作所为说的不堪,于是便只好一直催促小于快些着手检查。   小于闻听此言也是心中一紧,急忙抓过陆天遥的手腕,细细品脉,时而皱眉时而疑惑,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陆天遥被他们二人弄的困惑非常,也不敢随意拒绝,便只好安心的任由他们摆布。而叶临风则十分担忧,小于全名于羽,师从鬼医于凤先,虽然浪荡狂放,为人不羁,也不喜欢悬壶济世解救世人,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名医榜上前十名的人物,如果自己所料不假的话,那他应该能如实查出才是……   就在气氛紧张兮兮的时候,小于已经收了手,表情中略微带着一点欣喜,叶临风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问道:“没事?看来是我多虑了……”   陆天遥见状便也说道:“我就说没什么吧,萧无言临走时说什么一月之约,也许他是打算一月后再来与我决战呢,至于下毒什么的完全是你想太多了吧……”   话音未落,小于便兴奋的接口说道:“虽然并不真切,但是脉象果然有异,估计是中了什么奇门毒药,我一时竟还确认不出来,等下我去调配些药水你喝下,再来检查看看,没想到这月无邪竟真有些本事,我可是好久未曾这么有兴趣过了,看来这次到没白来,小天你且让我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我这些时医术疏忽了没。”   叶临风:“…………”   陆天遥:“…………” 第十一章 再重逢   陆天遥一餐饭没吃完,便被小于前前后后翻过来掉过去的摆弄了一番,心里面除了对月无邪有些怨言之外,更是对小于呕气不已,这个家伙,果然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心和怜悯心,什么医者父母心,在他身上就没有一点点体现。   而叶临风则是收了一贯的温柔笑容,他心里面十分愧疚,又十分担心,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于却兴奋的说道:“这位月公子到是有些本事,我真想现在就认识认识他。话说咱们好歹也都算是朋友,不如就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把话说开了好,看在小叶子的份上,让月无邪别再打小天的主意了吧。”   陆天遥一拍巴掌,赞道:“是啊,我也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再加上临风这一层关系,他总不好真的就想毒死我吧?”   叶临风却忍不住苦笑道:“我若是能找得到他还用得着来这里?”   小于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其实要引他出来也不难,我们只需这样……这样……再这样……”   月无邪乔装打扮,隐居在钟南山下的小城中,平日里深居简出,只在暗中探听各种消息,而今天城中却十分热闹,钟南山百里山庄的弟子前后拜访了城中大大小小的医馆,又四处去请附近镇中村里的小有名气的郎中,引起不小骚动,也引起了月公子的注意。   跟消息灵通的店小二一打听,被告知是百里山庄有位大人物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因为此人身份实在特殊不能怠慢,所以才惊的庄里弟子到处访问名医。   月无邪心思一转,如此说来那身份了得的人应该就是指陆天遥才对,难道是自己给他下的毒药发作了?可是时间又不对,仔细一想,便不由得猜测会不会是他自身有什么原因引起了药力提前发作,心中疑惑不止,便想去一探究竟。也不知是担心为多,还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的原因更多。   月无邪一向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他这才一打定主意,夜里便轻车熟路的来到百里山庄,避开重重守卫后便往那间书房走去,远远的看着有灯光,便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宽,看来姓陆的还不曾有事,本打算转身回去,又想反正来都已经来了,不如再去看他一次,如今是看一眼少一眼了,难得自己愿意把这人当成朋友看待……   月公子这样想着,便来到了书房外,习惯性的在后窗处站定,便看到里面书案之前背对着自己站着个人,一身青色衣衫分外眼熟,竟然好像是……   “我的月公子,在下等的你好苦哟……”   叶临风回过头,温柔的笑容浮上嘴角。   月无邪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一个不小心面前的幻影就碎掉了,他愣愣的向前走了一步,想看的更仔细些。   而叶临风一颗心满是欣喜和久别重逢的兴奋,早已按捺不住,两步迈到窗前,伸长手臂将那个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一把抓住按在怀里,狠狠的勒了他几下,确认这人是真实的被自己抱在怀里了,这才轻轻的在他脸上吻了吻。   月无邪好半晌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他一把推开叶临风,神色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被人捉来的还是……”   “咳……没错,他就是被我捉来的,你要是识相,就快些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小于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月无邪抬手按到腰间的鞭柄,小心的打量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俏俊男子,只见他衣着奇特不似钟南派弟子,一时猜不出他的身份,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冷声问道:“你是谁?”   小于邪魅狷狂(——!)的一笑,气势十足的说道:“我就是人称玉面飞侠小白龙风流傲世佳公子的小于是也!”   月无邪:“…………”   小于说罢一挑眉,十分挑畔的说道:“你要杀陆天遥,我却要救他,不如我们以一换一,你给我解药,我便放叶临风与你离去,如何?”   月无邪眯起眼睛,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然后一把抓起叶临风的手,催促道:“与我一起冲出去!”   叶临风十分配合的跳出窗外,紧紧挨在月无邪身边,他偏着头看着月公子一脸紧张的模样,像只随时准备御敌的豹子般,谨慎而又浑身充满危险的气息,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叶少爷心中一高兴,就得意忘了形,也不想解释现在的情况,就这样与月公子背靠着背,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小于见叶临风不说话,便也乐得演下去,他眉毛一挑,邪笑着说道:“你以为你们能逃得出去?你还是干脆的将解药交出来吧,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或者……你就自己一个人逃吧,把这断金阁的叶少爷留给我随意处置!”   月无邪一扬下巴,十分坚定的说道:“解药我是不会给你的,人我也不会留给你!”   小于便威胁道:“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月无邪用力一握叶临风的手掌,压低声音说道:“叫你别掺和江湖上的事你偏不听!等下与我一起奋力往外闯,闯出去便闯出去了,闯不出去便一起交待在这算了,总之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叶临风也回握月无邪,微笑着说道:“好,我们同进同出,生死与共,你再也别独自一个人走了。”   月无邪本来心中又是焦虑又是压抑,想着如何保全自己与叶临风两个人的安危,但是听完此话,却感觉心中一暖,突然一下就觉得安危生死全都不重要,教主的命令任务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了,人生能得这样一个人相伴,不论时间长短都是值得的了。   两个人脉脉相视,无声微笑,眼里是只有对方才能看清楚才能懂得的情意,除了彼此之外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一般。   而不远处的小于则被面前这一副良辰美景刺的眼睛发痛,不满的“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小叶子,你也差不多一点了吧!” 第十二章 突发事件   一句落地,月无邪瞬间露出疑惑的表情来,他转头看向叶临风,问道:“小叶子?”   叶临风额上冒出些许冷汗来,刚才的浓情蜜意感觉太好,以至于让他忘了现实情况。正愁该如何解释之时,却见书房内又闪出一人来,趴到窗边凑热闹。   原来之前三人都在书房之中,只不过小于和陆天遥藏在左右书架之后,此时都趴在窗边贱兮兮的笑,搭着对方的肩膀说道:“咱们并肩携手,同生共死,你可愿意?”   月无邪心中瞬息万转,便一下子想通其中经过,他面向叶临风,冷声问道:“你们早就相识?”   叶临风只得点点头,刚要出言解释,却被对方打断。月公子皱起眉头,又问道:“你早就知道我在此地?”   叶临风又点点头,他虽然早就打听到月无邪前往此地,却并不知晓其中缘由,自己确是刚刚赶来便与他相见,也是有许多疑惑未解。而月无邪却不管这些,又问道:“你们是故意引我现身?”   叶临风头上冷汗又多了几滴,他不敢再点头,急忙解释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当初在吟月山庄探听不出你的消息,所以才自行出来寻找你的下落,又刚好遇上小于和天遥两个故交,所以才……”   月无邪根本连理都没理这边,冷冷的打断他说道:“叶公子好本事,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既然凡事都在你掌握之中,又解释这许多干什么?你尽管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月无邪说完转身就走,叶临风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哪里能让他一走了之?否则若是等他自己气消现身,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因此赶忙一把抓住月公子的手腕拖住他,急急劝道:“无邪你先别气,有话慢慢说,听我解释……”   月无邪哪里听得进去,他当初本意想让叶临风在吟月山庄等待自己,谁知他偏偏不听跑了出来徒惹自己担心,又莫名的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让自己好一阵紧张,谁想到他竟然是陆天遥的朋友,武林盟主的故交,哼……好重的身份。想到这里,月公子简直要急火攻心,狠狠的甩开叶临风的手,便往房顶跃了上去。   叶临风见状不好,急忙想要跟上,他空有一身内力却轻功不佳,前几日临时抱佛脚让小于教了几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提气便往空中一纵,竟然也蹿上了屋顶。月无邪听到响动一回头,便见到叶临风已经追到身后,月无邪恨恨的一咬牙,他可是从没想过叶公子还会这些,便认为他隐瞒自己的事情实在太多,当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挑起一片瓦片往叶临风身上射去,心想着,我到是要看看你背着我还隐藏了多大的本事!   叶临风见月公子恼羞成怒的出手,不由得哭笑不得,灵巧闪过的同时便往月无邪的身上扑去,想要趁机捉住他。   而月无邪见叶临风冲过来,当下便又气又怒,抬脚便踹。可怜叶少爷没想到月公子竟然真的舍得下这么重的手,一个不小心便被踹了个正当中,当时便站立不稳又岔了气,踉跄了两步后便往房下滑去。   月无邪虽然十分气愤,出手也一向不知轻重,但是见到叶临风真的中了招直直的朝下坠去,不由得心中一紧,跟着便往下一跃,出手如电般抓住了叶少爷的腰带。叶临风却抓紧时机,一个反手便抱住了月无邪,双手搂得紧紧的一丝也不肯放松。   “混蛋,放手!”   月无邪狠狠一掐叶临风腰上的软肉,气愤的叫道。   被叶少爷这样一捣乱,月无邪便无法保持平衡,两个人的手脚交缠谁也控制不住下落的角度和力道,最后“砰!”的一声,双双摔落在地上。而叶临风则在落地的一瞬间巧妙的一错身,把自己当成了肉垫铺在下面,双手却仍旧紧紧箍在月公子的腰间。   又摔又被个大活人重压的力道让叶临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感觉身上的骨头似乎快要散了架,但此时软玉温香抱满杯,实在舍不得放手,便硬是忍着痛强撑着不动。   而月无邪听到了他的痛哼,纵然心中气愤难平,此时也不敢由着性子再压制着对方,赶忙挣扎着要站起来。然而对方却八爪鱼似的紧紧搂着自己不撒手,当下便不客气的往对方的手臂上又抓又掐,直到叶少爷再也忍受不住的松开为止。   两个人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刚才的响动却引来了许多人,一小队提着灯笼巡逻的弟子此时聚集过来,而为首的是个四五十岁的高壮男人,正是任其方,他此时面容严肃,言辞有力的问道:“是谁?竟然在宵禁过后随意走动吵闹,还有没有规矩了?”   月无邪不悦的皱眉,刚要发话,却见那人举着灯笼往前一递,当下便被灯光晃得一偏头。而任其方却借着月光与灯光仔细打量着月公子,片刻后竟然惊声叫道:“月无邪?!”   身后众小弟子多少都听过月无邪的大名,当下不由得一阵骚乱,个个惊讶不止,谁能想到这恶名昭著的魔教公子竟然会深夜光临百里山庄,只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月无邪也是一惊,他之前从未来过此地,也对面前这人没什么印象,也不料对方竟然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当下便浑身一震,万分戒备起来。   “来人啊,给我围起来!放出信号叫周围弟子全都过来捉拿刺客!”   任其方一声大喝,周围弟子们立刻围了过来。   月无邪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叶临风,右手便抽出了腰间的赤练鞭,长鞭一甩便灵蛇一般的向任其方飞去。   任其方闪身躲过,然而那软鞭十分灵活,拐着弯的又缠过来,他再次险险躲过,这才有闲暇抽出腰间配剑,与月无邪缠斗在一起。   周围弟子们谁也不敢上前插手,却牢牢的将场中三人围在中央,而且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一般。   此时小于和陆天遥也赶了过来,本想出声喝止,却没想到任其方竟然认出了月无邪,当下两个人都没了主意。毕竟陆天遥身份摆在这里,既是武林盟主,又是钟南弟子,正道的代表人物,怎么可以出言帮助魔教之人?   叶临风也是焦急不已,正待要出手相助月无邪,却见月公子猛的一鞭将任其方的长剑卷起甩飞,又飞起一脚将他踢得倒退了好几步,这才转身冲自己一瞪眼,然后飞身而起,往外圈钟南弟子们的包围圈冲去。   月无邪脚尖踩过某些倒霉弟子的脑瓜顶,几个起落便跳出了包围圈。可怜那些初级弟子们一阵手忙脚乱,哇哇大叫,却连人家衣角也没摸到半分。   “钟南山的杂碎们你们听着,今天为难了我,日后就千万别开口相求,只等半月后给你们的盟主收尸吧!”   月无邪又跃上最近的房顶之上,皓月当空,他站在高处衣袂飘飘,好像谪仙一般,放完狠话后,便转身朝远处奔去,没多久便不见了人影。   任其方被月无邪那一脚踹得不轻,但他内力深厚身强体壮,却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此时听完月公子的话后便脸色发黑,又气又怒,反应过来之后便急忙分开众人来到陆天遥身边,急切的问道:“陆师弟,你没事吧?那小魔头把你怎么了?”   “呃,我……”   陆天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小于。   小于见状急忙走上前来,郑重的说道:“陆兄他中了月无邪的独门毒药,虽然此时无碍,但若是没有解药只怕……”   任其方一皱眉,盯着小于问道:“敢问这位朋友是?”   小于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在下鬼医于羽,旁边那位是断金阁的掌柜叶临风,我们两个是天遥的故交,早就听说天遥荣登武林盟主之位,今天刚好路过此地,便正好前来恭贺一番。”   任其方一双鹰眼又朝叶临风看去,后者冲他微微点了下头,他这才收回目光,冲小于抱拳施礼,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叶公子和鬼医先生,久仰久仰。”   小于还礼,寒暄道:“幸会幸会……”   任其方又说道:“天遥也是,有贵客登门怎么不给我们引荐一番?怪我们招待不周,这会儿又让两位受惊了。”   陆天遥本已经被晾在一旁已久,此时见点到自己的名字,赶忙打起精神来,插嘴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任其方没理会他,径自对小于说道:“还烦请鬼医先生费心,帮我师弟天遥好好诊治一番,本庄中的郎中怕是无力对抗魔教邪毒。”   小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定当尽力,只不过这毒药我也是没见过,不知道好解不好解……”   任其方又转向陆天遥,无奈的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我这便差人去请名医,与鬼医先生一同给你解毒,只求各代师祖庇佑,保我钟南一派不受魔教荼毒。”   “今晚突发状况,在下要去重新部署山庄守卫防事,此时便先行告辞了,天遥一事便有劳鬼医先生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差人找我,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说罢任其方又对小于施了一礼,这才率领其余弟子离开。   小于见任其方走的远了,这才笑吟吟的对陆天遥说道:“这便是你们钟南派的铁血管家任其方?此人不简单啊,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陆天遥搔搔头发,无所谓的说道:“我又没想和他对立和争权,管他好不好对付。”   小于便笑着说道:“你当天下人都和你一般想法吗?”   两人正说的兴起,却一眼瞥见叶临风呆呆的立在院当中,半天不语不动,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他走去。    第十三章 是非之地 叶临风看到小于和陆天遥两个过来,转身便向远处走去。小于挑挑眉,冲陆天遥说道:“哟,生气了。” 陆天遥摸摸鼻子,小声说道:“真生气了?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临风生起气来是什么模样呢……” 小于拿眼睛一白他,没好气儿的说道:“你纯属欠虐是不?” 说话间两个人一前一后都追了过去,左右夹住叶临风,拦住了他的去路。小于扯着嘴角笑着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要往哪去呀?” “出庄,去找无邪。” 叶临风看都没看他,往旁边一闪,又继续向前走去。 陆天遥急忙又往旁边拦住他,陪着笑脸说道:“临风,这夜深人静的你要上哪找去?不如明天再做打算如何?” 叶临风冷笑着说道:“明天?万一明天他被你们这名门正派先行一步找到,若是有个闪失的话怎么办?谁来赔我一个月无邪?” 陆天遥知道他是为之前生气,气自己没有为月无邪多说一句话,由着他暴露身份后被任其方带人围捕,又落实了一桩刺杀武林盟主的罪名。同时他也知道月无邪在被指认时故意装作不认识叶临风,又在离开时声明给自己下了毒,都是故意与自己等人撇清关系,划分界线,他平素为人虽然一向任性霸道得很,但是关键时刻却还是为人着想了一番,而总是口口声声将朋友二字挂在嘴边的自己,实在是汗颜的紧。 “临风,你且听我一句,此时不要去寻他,无邪为人机警灵活决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踪迹。” 陆天遥又劝道,随后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临风,你不懂江湖武林之事,亦不会明白我身在此位,会有多少不便。我不想与无邪为难,但是不代表钟南派不会,也不代表整个武林正道不会,我……” 叶临风冷哼一声,嘲讽似的说道:“你不是武林盟主么?这也不能代表,那也不能代表,那你是用来干什么的?” 陆天遥无奈苦笑道:“用来被代表……” 叶临风:“……” 小于也赶忙过来相劝道:“小叶,你若是为月公子着想就暂且别去找他,他的出现本来引起了任其方的出现,虽然不一定知晓你们的关系,但万一要是引起了任其方的注意,岂不是得不偿失?” 叶临风冷静下来一思考,便知道他们二人言之有理,虽然心中担心不已,却也不再执意要出庄寻找月无邪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反倒给对方带来麻烦呢。 三人默默的回到书房,陆天遥关好门,将周围下人打发走,才小声说道:“等明天你装作若无其事的告辞便可,出庄后寻找到月无邪时给我报个信,我便想办法护送你二人离开。” 叶临风此时消了气,便又想起陆天遥被月无邪下毒一事来,忧虑的说道:“无邪向来脾气偏激,睚眦必报,这次在这受了挫,只怕愤怒之下是不会轻易将解药叫出来了……” 陆天遥摇摇头,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他有命在身本来也不会轻易交出解药,如此也好,反正我们有鬼医小于先生,我还怕解不了毒么……是吧,小于?” 陆天遥转头看向小于,后者立刻仰头看着房顶,吹着口哨好像完全没听见一般…… 陆天遥:“……” 叶临风:“……” 陆天遥气极,一把抓住小于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大声吼道:“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治病救人啊!你这个庸医,老纸可是把性命交在你手上了啊,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啊啊啊啊啊……” 小于被他摇的顺不过气来,急忙求饶的喊道:“住住住手住手,快要断气了……” 陆天遥放开手,恶狠狠的盯着小于。后者“咳咳” 顺了一会儿气,这才活了过来,愤怒的说道:“我又没说不管你,我不是说了得需要时间研究吗?你又不懂医道,世间万物生存之道便是一物克一物,制毒与解读便是这个道理,我现在连他都用什么制成的毒药都没弄清楚,上哪配解药去啊!” 陆天遥嘴角隐隐抽搐,不敢置信的问道:“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握?” 小于面露尴尬之色,咳嗽一声后说道:“也不是没有把握,我本以为月无邪是咱们自己人,想与他讨教一番,没想到此时却……当然,就算他不配合,我也能自行研究出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你千万不要着急就行……” 陆天遥被彻底打败,欲哭无泪,而小于则背向着他呲牙直乐,显然是恶作剧得逞后十分得意。叶临风瞧见这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心中愁事缓了不少,只是无奈的摇头。心想,陆天遥此人,心性淳厚,为人和善实在不该是做武林盟主一类的领袖人物,他更适合的便是做个浪荡江湖维持正义的游侠。而小于其人,狡黠聪慧,个性不羁,尤其是有的时候喜怒无常,也幸亏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若是同月无邪一般自幼落入魔教,那么如今一定是个比月公子还叫人头疼的小魔头了。 陆天遥虽然没有得到保证,但他心大得很,没一会儿便将此事忘在脑后,又凑上前去向叶临风打听他与月无邪的八卦情史,而小于则是借口疲倦,早早回客房入了寝。叶临风懒得应付陆天遥,又私心的不想把月公子的平素所为说给外人知道,尤其是这个“外人”还对他的无邪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便也找借口回房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叶临风向陆天遥告别,又向前来相送的任其方道谢辞行,这便独自下了山。 叶临风牵着马,一路慢悠悠的向几十里外的城镇走去,不时的小心留意是否有人跟踪,直到走了十几里后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放心的跃上马背,轻轻一拍马的脖颈,轻声说道:“小黑,走了,咱们去找月公子!” 黑马一声长嘶,撇开四蹄飞奔而去,叶临风衣发纷飞,心急如焚,只恨不得一步就出现在月无邪面前。 而此时的月公子,正坐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吃饭,他换掉了平日里常穿的黑色劲装,穿了件暗红色绣云纹的长袍,领边袖口露出雪白的里衫,腰间扎着锦带挂着玉佩和香囊,一头浓墨似的长发也放了下来,额前留着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了右面的小半边脸,斜斜的拢到耳后,与背后的头发一起松松的挽了个结,上面插着根碧玉的簪子。 那张俊美非常的面孔,配上这样一副装扮,全然没有半丝江湖味儿,怎么看都像是深居简出的富家公子,那慵懒闲适的神情,若是再柔媚些,只怕要被人误以为是风华绝代的怜**一类了。 月无邪一手执壶,一手执杯,自斟自饮悠然自得。面前凉菜热菜各四盘,十分丰盛,然而他内心里却不像表面上这般悠哉,特意做了这番装扮,又现身在大庭广众之下,正是为了避开钟南山弟子的眼线,所谓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反倒安全。 虽然心中不情愿承认,但月公子之所以冒着危险留在此地,正是为了叶临风,怕他被自己牵连会有危险,也怕他寻不到自己,然而当他身处于闹市之中时,却又隐隐担忧对方根本不来找自己……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在江湖上走过一遭的叶临风应该已经见识到了危险与陷阱,更会明白什么叫做正邪不两立,与他交好的全是白道人士,而偏偏自己却是个黑到不能再黑的魔教中人,想到这里,月无邪生平头一次生起些自卑的念头来,但这念头只转瞬一现就没了踪影,他是一代天骄月中天的嫡传弟子,魔教中的贵公子,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月无邪,别说是一个叶临风,便是武林盟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主动巴着他做朋友,他能看得上叶临风,倒是屈尊了。 月公子如此一想,便又洋洋得意起来,胃口也好了些,正想多吃点东西,却见面前站了个一脸色迷迷的干瘦子,看穿着打扮便是个纨绔子弟,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难道自己又引来了不知死活的狂蜂浪蝶?月无邪瞬间沉下脸,胃口全无,只想着这人若是敢开口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自己就非得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第十四章 酒楼相见 那干瘦干瘦的纨绔子弟眯着眼睛将月无邪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看得两眼发直,正在忘我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后有人拿手捅他,原来是跟着的小厮提醒他家主子别太失态了。 那纨绔少爷急忙“咳咳”的咳嗽了两声,将手中的牡丹折扇“唰”的一声扬开,故作潇洒的说道:“这位小相公哪里人啊,怎么独自一个在这喝闷酒?” 月无邪只觉得眼前一大团艳俗的牡丹晃来晃去,直晃得他心烦意乱,而那个干巴瘦子的一句“小相公”则是叫得他顿时火起。 要知道这世间对年轻男子的敬称多是“少爷”或“公子”,而这“相公”一词却多是称呼男妓优伶一类,月无邪向来心高气傲得很,别人多说一句他的不是都会动气,更别提是被人当面辱成下九流的男妓,他此时微微仰起脸,一双曼妙的桃花目看向对面那人,表情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却并不愤怒,在他心里面,此时面前这人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而这瘦猴儿似的纨绔少爷显然并没有感觉无形的杀气,他向来好色得很,这周围城镇中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馆他全都摸的门清,却并未见过如此绝色,刚才一进这酒楼见到月无邪时顿时惊为天人,径自把月无邪当成是哪个达官贵人养在家中的娈宠,没想到今个自己有机会能得一见,想到此处便又不知死活的问道:“美人儿……你家主人可是不在?不如来陪陪本少爷吧……” 月无邪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手指在敲面上轻轻摩擦,轻声说道:“那你不如就过来坐坐吧。” 那瘦干的纨绔子弟顿时乐的找不到北,急急忙忙的便往桌前凑过来,却不知道此时月公子心中已经想出不下三种方式能不引人注意的要了他的小命。 瘦猴儿正要挨着月无邪坐下,却突然被平空伸出的一只手臂挡了回去,他先是一愣,随后便怒道:“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挡着大爷的路?!” 说罢抬眼一看,便不由得又是一愣,只因为面前这人一袭青衫,长身玉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温文儒雅又气度非凡,与这样玉树临风的人物相比,难免会让人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月无邪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身旁的一角青色衣襟,便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来,只是这一回的微笑却是发自内心的了。心中原本的怒气消了大半,便不再多说什么,想看那人如何处理。 瘦猴儿愣了又愣,仍有些不甘心,便强撑着说道:“你到底是哪个?为什么挡着我与这位小相公同坐一桌?” “在下叶临风。” 青衫公子虽然面上带笑,眼神却是冰冷非常,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看面前这不入流的小瘦子,依旧用十分谦和的语气说道:“这位公子明明是在这里等我的,你却偏偏要坐过来,这怕是……不太方便吧。” 叶临风说的云淡风轻,又温和有礼,但话外的鄙夷与不屑则是叫人难堪得很,那瘦猴脸上挂不住了,有心想要来硬的,却提不起劲来,想要说两句狠话,却想不出来词,张着嘴傻瓜似的呆了半晌,最后带着两个小厮灰溜溜的走了。 月无邪又饮了一口酒,这才悠悠的说道:“哪个是在这里等你的?” 叶临风也不介意,转到对面坐下,笑着说道:“你不是在等我,我却是来寻你的。” 月无邪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 叶临风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郑重答道:“月公子一定是在想,刚才那个碍眼的混蛋本来该死,却被我搅局放走,害你白气一场,这会儿应该怎么把这口气出在我身上。” 月无邪终于忍耐不住,笑了出来,他说道:“算你聪明,也算你好心饶他一命,要不然的话……哼。” 叶临风上上下下的将月无邪好一番打量,然后忍不住赞道:“月公子好风情……” 月无邪手一顿,差点忍不住将手中的酒杯朝对面摔过去,最终只当作没听见似的说道:“你既然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叶临风长舒一口气,欣慰的说道:“你终于肯听我解释了,无邪,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找得你好苦,吟月山庄,不告而别,我知道你是怕我同你一起危险,却不想想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犯险?萧兄不肯将实情相告,我只好独自上路追查,终于找到此处来。” 月无邪垂下头,他知道叶临风虽然说的简单,只怕这一路走的却不容易,他一介儒商从不涉足江湖,如今却要满世界的找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错听了多少消息吧,他待自己,果然从始至终都是真心不变,而自己却总是任性的不为对方考虑,总以为自己所做所为都该是正确的,都是应该,却不想对方一颗心都系在自己身上,是该有多为难,多担忧。 月无邪一时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只好岔开话题,故作不满的问道:“你与陆天遥是什么关系?你们早就认识?” 叶临风点点头,说道:“我认识他时,并不知道他是什么钟南派的弟子,也更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做什么武林盟主。” 月无邪便又无语了,他也知道叶临风与人交往,是向来不注重身份地位的,所交之人上到皇亲贵胄,下至江湖浪子,甚至还认识影子楼的人,实在也算是奇人一个了。只是目前该如何是好?他的朋友却是自己要杀的对象,若是叶临风开口求情,自己到底是该不该送还解药?可若是将解药交出,自己便没办法再下杀手,又该如何交差? 第十五章 别扭的情人 一时之间,两个人相对无语,月无邪垂着眼眸盯着桌面,心中思绪翻涌,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叶临风由对面伸出手掌,轻轻的扣在月无邪的手背上。月无邪抬起头来,望着叶临风的眼神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怕有人注意这边,便试图将手往回抽。 叶临风却温柔一笑,用力抓住月公子的手翻转过来,与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彼此的温度从手掌相合处传递过来,融合在一起,便意外的叫人安心。月无邪不再挣扎,安静的任对方握着自己的手,享受着这一时片刻的温馨。 “无邪,你可忙完了?能与我一起回家了吗?”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柔声问道。 “怎么可能……你明知道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月无邪偏过脸,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无奈与苦楚。 “那等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们便一路游山玩水的回家去,吃遍路上的美食,看遍沿途的美景……” 叶临风缓慢而温柔的说着,好像正在计划几天后的行程一般,他感觉到月无邪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便更用力的握住他,坚持而温柔的说道:“但是别叫我一个人等,我要陪你一起,安全也好,危险也罢,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与你一起走下去,一起经历所有的事情,直到我们可以安心回家的那一天,好不好?” 一番话说得月公子心中泛酸,眼圈发热,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故作凶恶的说道:“万一我所做的事情为世人所不容怎么办?我去杀人放火,你还能真的去毁尸灭迹不成?” 叶临风低头微笑,回道:“和你本身相比,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如果一定要的话……就算用别人的十条命,百条命换你一个,我也换了!” 月无邪浑身一震,他抬眼看着叶临风,对方目光温柔,面带微笑,表情却十分坚定。月公子却猛地一甩手,将叶临风的手掌甩开,冷笑着说道:“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要解药,去救你那姓陆的朋友,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堂堂断金阁的掌柜,身价不可估计,不好好守着生意赚钱,却来和我满世界的乱跑什么,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叫我怎么担待得起。” 叶临风瞠目结舌,不知道月公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把个好端端的温馨场面弄得充满火药味儿,他轻声叫道:“无邪……” “别叫我!我不想再听你那些骗死鬼的甜言蜜语。” 月无邪冷哼一声,语带讥讽的说道:“我这就把解药给你,你快去救陆天遥,然后回扬州去好生管你的断金阁,别再往这乱世江湖中跑!” 叶临风一颗心好像被冷水浇过一般,瞬间冰凉。他微皱着眉,问道:“你觉得我说的话都是不值得相信的甜言蜜语,觉得我都是在骗你吗?” 月无邪仰着脸,也不答话,只用鼻子冷冷一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来丢在叶临风面前。 叶临风将桌子上的那东西捡起来仔细一看,见是一只白瓷的小瓶子,估计便是解药,虽然之前曾经想过是不是应该向无邪讨要解药,可是如今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这个东西,心中不由得一阵闷痛,他将瓶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冷冷一笑,无奈的说道:“这东西你自己收好吧,愿意给陆小天就给陆小天,愿意扔掉就扔掉,总之我是不会拿的,免得在你眼中我便是那攻于心计投机取巧的人,我若是有求于你,便会开口直言,没必要耍这些心机。” “我本以为,这许久未见,想一诉相思之苦,让你明白我的一片痴心不曾更改,却没想到……也罢,看来月公子确实是不需要我相伴,那在下便先告辞了,若他日再见,还请别忘记了叶某。” 叶临风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他定定的看了月无邪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月老,一颗真心就这么丢在了这个没良心的月公子身上,真是悲哀的可以。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摇头苦笑,又深深的望了月无邪一眼,然后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月无邪看着叶临风的背影,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紧握成拳,指甲直刺入肉中,疼痛的感觉提醒着他不要伸手去抓住那人的衣襟,不要开口叫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一定要气走叶临风,月公子的内心很是纠结,与自己在一起,必定是十分危险的,可是叶临风明明说了他心甘情愿,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明明叶少爷说了不论怎样都会和自己在一起,为什么却不肯诺言一个实现的机会呢。月无邪心里的不确定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到底不相信叶临风,还是不相信自己,到底是怕承诺实现不了,还是怕两个人根本走不到那一天。 如今看着叶临风离去的背影,月无邪便突然而决绝的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坏脾气,后悔自己自以为是的为对方着想,后悔一定要让对方离开自己。 去他的危险,去他的世人不容,他月无邪真心喜欢上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总得带上他一起才不孤单,若是被自己连累死了,只怪他姓叶的运气不好,偏偏迷上自己。月无邪想到此处,便再也忍耐不住,他猛地站起身来,打算叫住叶临风。 “叶……” 然而,那三个字还未出口,月无邪便发现前面那人已经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自己站了一会儿之后,叶临风竟然又转过身来,并且向自己走了过来。 月无邪:“???……” 叶临风几步走回桌子前面,隔着桌子一把抓住月无邪的衣服领子,将他的头猛地拉到自己面前,想也不想的便吻了上去。这一吻,又凶又狠又急促,虽然此时酒楼中吃饭的人不多,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一时之间只听吸气之声此起彼伏,筷子勺子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众人皆震惊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叶临风接下来的动作更是惊人,只见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儒雅的神情不见,一脸冷酷的表情,将被自己吻的迷迷乎乎又惊的已经完全呆滞的月公子打横抱起,扛麻袋似的扛到肩上,抬脚便往门外走去。 酒楼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的雷到了,个个张目结舌,半晌反应不过来。直到许久之后,店小二苦着脸哀嚎道:“客官……还没付钱哪……” 第十六章 小叶的愤怒 叶临风扛着月无邪来到酒楼外,将栓在门口的马解下来,小黑见到主人出来,立刻兴奋的打了个响鼻儿,叶临风单手持缰绳,借着小黑一扬头的劲儿翻身跃上马背,将月公子抱到身前,一条手臂铁箍似的紧紧搂在对方腰上。 月无邪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愤怒的回头瞪着叶临风,低声喝道:“你疯了,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竟然……” 月公子一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便脸上直发热,他纵然狂放不羁又向来不介意他的眼光,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举还是大大的超出了月无邪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只觉得幸好之前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然以后只怕没脸再出现在人前了。 叶临风一带缰绳,小黑猛地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大步向前跑去,月无邪一个没防备,由于惯性猛地往后仰去,重重的跌在叶临风的怀里,一句话没说完还差点咬着了舌头,当时便气的恨不能把这马跟他的主人一起给炖了。 叶临风一夹马腹,小黑便又加快了速度,四蹄生风般载着二人顺着大道狂奔而去,幸而此时路旁边并未有多少行人,不然定会被这道黑色闪电吓的动弹不得。 月无邪只觉得耳旁尽是呼呼的风声,头发被吹的全往背后飞去,他睁不开眼睛也讲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偏过头去将脸抵在叶临风的胸前,这才觉得稳妥了些。 小黑出了城门来到野外,便慢慢的放缓了速度,沿着树林小跑着,悠哉悠哉好似出来游玩一般。而月公子此时看不到叶临风的表情,但是想到他敢这样对待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只等着缓过这口气来便兴师问罪,谁知他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叶临风倒是先有了动作。 叶临风竟然将缰绳塞到了月公子手中,说道:“握好,不然小黑等下再跑起来咱们两个可能会被甩下来。” 月无邪下意识的握住缰绳,然后才反应过来,不爽的问道:“为什么要我拉着缰绳,你的手是长来做什么的?” “你说呢?” 叶临风语气中带着笑意,但却并不是以往那种温柔宠溺的笑意,而是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你!……” 月公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知晓了叶临风的手到底是长来做什么的了…… 叶临风一手依旧紧紧横在月无邪的腰上,另一只手却蛇一般的探入月公子胸前的衣襟,手指灵活的挑开柔软的里衣,贴上了光滑细腻的皮肤,指尖划过平坦强健的前胸,然后毫不客气的捏住了其中一粒小巧的凸起,用力的一捏。 “啊……你……混蛋!放手,你你……” 月无邪立刻被惊的语无伦次,虽然他们两个亲密的次数也不算少,但是叶临风一向是以他的感受为先,从未有过如此亵玩的举动,而此时光天化日之下,身处于偶尔有行人经过的林间小道上,做这种事情简直是让人不敢想象。 “你每次越叫我放手,我便越不想放手,月公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叶临风贴在月无邪耳边轻笑着说道,故意对着那小巧的耳垂呵气,看着它从莹白的颜色慢慢变成粉红色。 月无邪感觉到对方那炙热的气息直接喷到自己的颈边耳后,顿时感觉到浑身一震,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发起热来,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正要发怒,却又被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惊的说不出话来。 叶临风见月公子动作可爱得很,便果真越发的收不住手,他低头看着月公子那白皙的后颈,便忍不住越靠越近,直到嘴唇贴上那温热的肌肤,却只是轻轻的一吻,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因此而颤抖起来,便坏心的用舌尖在那一小块儿皮肤上画起圈儿来。 “啊……叶临风你在做什么……你你住手!住嘴!” 月无邪显然是忘记了之前叶公子说过的话,颤抖着叫对方停手的动作明显起到了反作用。 “呵~~这还用问么?我当然是在吃你啊……” 叶临风笑着回道,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叶临风好像是“吃”上了瘾一般,将那一小块皮肤又亲又咬又吸又舔,直弄的月公子气息不稳,浑身颤抖,整个人都软软的瘫在对方怀里,他偏偏还很硬气的表示不满,气哼哼的说道:“混蛋,不准你这样对我……啊……你咬我?你竟然……呜!……” 叶临风重重一口咬在月公子的颈边,然后在对方的哀呼声中将那个被自己咬出的牙印用舌尖细细描绘起来,待对方再次语不成调之后,又放肆的在月公子后颈和半露出来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轻柔而又技巧的将那粒小小的突起捏的又热又肿。 月无邪只觉得胸前那个敏感之处又麻又热又胀痛,而颈后那人还在不停的又吸又咬,直将他弄的半个身子都酥了一般,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紧紧的捏住手中的缰绳,某个羞耻之处竟然也起了反应。 叶临风虽然此时看不到月无邪的表情,但心中早就熟识这具身体,因此对他此时的反应计算的恰到好处,既让他无法抗拒又让他意犹未尽,而本来只是搂在对方腰上的那只手也不安分起来,手指轻轻一挑,便将月公子的外袍之内的衣带轻易解开。 月无邪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又是一惊,此时他身上外袍虽然还算齐整的穿在身上,但里衫上的所有系带却已被叶临风尽数解开,前胸早已敞开,皮肤直接贴在刺绣外袍上,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颤栗不已,而这时叶临风的手却从衣襟处又侵入到了他的亵裤边缘,登时吓得月无邪大惊失色,他费力的转头,惊恐的看着叶临风,小声哀求道:“别,你不能……” 叶临风最喜欢的便是月公子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每次在床上时这副模样都能让他激动不已,此时更是心中一动,冲着月无邪微微一笑,手指探进他的亵裤之中缓缓深入,在那私密毛发处捉到了早就蠢蠢欲动之物,用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嘴上还欠扁的问道:“不能什么?不能这样,还是不能这样?” 第十七章 所谓的和解 叶临风一边说手上一边动作着,几下就将月无邪撩拨的浑身紧绷激动不已,叶少爷打定主意非要让月公子哭着求饶不可,因此更是十分的卖力气,灵活的手指在带给对方十足快感的同时又巧妙的不让他发泄出来。 月公子这段日子禁欲已久,此时已经处在快要崩溃的边缘,他双手紧紧握住缰绳,身体绷的紧紧的好像正飘在云端,不知该往何处去才好,他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然而叶临风突然手指一个用力,月无邪便忍不住惊叫一声,他转头看着那个罪魁祸首,眼里全是怒意。 然而看在叶临风的眼中,却只见那人一双桃花眼里泛着盈盈水光,正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他不由的心中一热,低头便吻了下去。 在对方唇舌的勾缠下,欲望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月无邪开始主动迎合叶临风,甜腻的一吻完毕,月公子眼神恍惚,红唇微肿,全身软软的靠在叶临风胸前,心里开始疯狂的叫嚣着,想要更多的快感,想要更多的来填满自己。 “喂……” 月无邪发出极细微的声音。 “嗯,什么?” 叶临风没听清,便挑眉问道。 “手……” 月无邪像是被蚊子附体似的,声音越来越小。 “月公子,你想说什么,不妨大点声,此时可是只有我们两个呢。” 叶临风干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做出一副认真受教的表情来。 “混蛋!你……你的手……继续……让我……出来……” 月无邪气的骂了一句,十分窘迫的又重复了一遍。 “哦,想出来是吗?这便来了……” 叶临风得意的一笑,猛地将手掌收紧,把月公子的昂扬整个包在手掌之中,轻轻研磨。 “唔……快,快些……” 月无邪的身体轻轻颤抖,又忍不住催促道。 叶临风不再逗他,手指轻挑慢捻了一会儿后便大力揉搓了几下,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一震,接着掌心一阵热流,便调笑着说道:“这么多呢,看来月公子这些日子是真的没有发泄过呢。” 月无邪的身体慢慢的瘫软下来,浑身像没了骨头似的靠在叶临风怀里享受着余韵的美好滋味,发泄过后的舒畅感觉让他心情极好,听到叶临风这样说便忍不住还击道:“小爷向来洁身自好得很,不像某些人随时都可以上什么醉仙楼倚红楼找什么茹烟如玉去解决。” 叶临风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极为耳熟的名字,仔细一想之后便忍不住苦笑,为自己辩解道:“月公子的记性还真是好,这么久的事竟然还记得。不过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没有无邪你在身边的日子,为夫我可也是洁身自好得很,不信你……” 叶临风说到这里,便恶意的往前挺了挺腰,把自己的硬挺往月公子的臀上顶去。 月无邪感觉到了那硬邦邦的东西,顿时气愤的抓过鞍边挂着的马鞭,大有你再敢顶我老子就抽断你的意图…… 叶临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左右看了看之后一夹马腹,小黑便又欢快的向前跑去。月无邪不知他要做什么,便抗议道:“快些回城去,我要换身衣服……” “反正已经脏了,不如就再利用一回罢。” 叶临风说完,便指使小黑往树林深处走去,直到看准了一处地方,便勒停了马,翻身跳到地上。 “你还要做什么?” 月无邪惊讶的问道,之前留在那里的浊液已经缓缓渗入臀缝之中,滑溜粘腻的让人十分难受。 “你说呢?月公子你已经舒服过了,可是为夫却还……” 叶临风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道,然后十分潇洒的动作解下外衫往地上一铺,这才又来到马前。 月无邪刚想要反驳,却一时还讲不出什么话来,于是叶临风便趁他恍神的功夫将他抱下马来,同时抬手一拍小黑的脖子,说道:“小黑,去一边吃草去!” 小黑突突的甩了甩鼻子,然后便径自往别处走去。叶临风将月无邪平放在他的衣衫之上,俯下身来覆在他的上方,紧紧的盯住对方的眼睛,柔声说道:“这里偏僻得很,不会有人经过。” 月公子到了此时便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他急忙用手撑在叶临风的胸前,不准他再往下压来,同时略微慌张的说道:“等等等……这里荒郊野外的你想做什么?” 叶临风挑眉一笑,痞痞的说道:“我想强奸良家少男。” 月无邪:“……” 叶临风又说道:“这里人烟少见,不需费力气呼救挣扎,月公子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月无邪怒道:“从你个头,你……唔,啊放手!……” 叶临风顾若罔闻,抬手就抓住了月公子的两只手,往他头顶压去。另一只手痛快麻利的撩起月无邪的衣襟,褪下他的亵裤,用手沾了那滑腻液体往他体内探去。 “呜……嗯……” 月无邪先是惊呼一声,随后便忍不住皱起眉头,小声的呻吟起来,本来想要试图抗拒,结果身体却比他的主人更诚实的接受了这一切。 细细的做完开拓,直到月公子受不了主动催促着,叶临风这才缓缓进入,让两个人亲密的合为一体。 深入浅出,喘息翻滚,在无人的野外相爱到痛快淋漓,不远处正在低头啃草的小黑喷了喷鼻子,往主人那处看了一看,觉得很是无聊,便又低下头继续吃草。 所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鸳鸯……嗯,不是鸳鸯是鸳鸳。 第十八章 和好如初 月公子浑身绵软的瘫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和身下的铺垫早已皱巴巴的一团,他难得不在意,只是无力的轻轻喘息着。 叶临风半支着身体贴在月无邪身边,他用手掌贴着月公子那白皙的皮肤轻轻游移,不时用指甲在那光滑的肌肤上划出一条淡淡的痕迹,引起那人一阵阵轻微的颤栗。 “姓叶的!……” 然而那雾气缭绕的桃花眼此时轻轻上挑,眼角上还泛着红晕,引人遐思,殷红的薄唇紧抿,带着一份怒气三分诱惑,实在是让叶少爷怕不起来,他忍不住凑过去月公子的唇上轻轻一吻,随即却感觉到腰间一阵生疼,原来是月无邪气急了干脆拿指甲往他腰上狠掐一把,当下心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月公子那只作乱的手捉住然后意犹未尽的在他唇角舔了舔,这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 “姓叶的!你,你混蛋,劳资要杀了你!” 月公子又羞又怒顿时炸了毛,顾不得身体酸软不适,开始手脚一顿扑腾。 “无邪你好狠心,这才刚舒服完就想翻脸不认人么……” 叶临风一遍轻松地按住炸毛的月公子,一边还不忘了装委屈,说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强X过的良家少男一般。 月无邪气的一口气闷在胸间,两只狭长的桃花眼瞪的浑圆,不敢置信的看着叶临风,半晌才颤抖着说道:“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叶临风微微一笑,看起来相当的温柔儒雅,他云淡风轻的说道:“打是亲,骂是爱,看来月公子很是爱着在下呢……” 月无邪恨不得立刻掏出毒针来往叶临风的深山扎个几下,同时又悲哀的想到,自己一向自认为是恶人,却没有想到却被面前这个表面善良的伪君子吃的死死的,好像自从认识他以来,自己就从未占过上风,虽然有时看起来好像是赢了一般,但实际上却早就被这个奸商算计到了骨子里。 叶临风到不知道此时月公子心中有很多悲愤,他心情舒畅的很,早忘了自己之前与这人赌气时的情景,此时担心地上水汽很重,便坐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衣衫后又将月公子抱在怀里,将他的里外衣衫带系好,衣角掸平,头发捋顺,见月无邪还在生气,抿着唇不肯正眼看自己,便无奈的笑笑,然后扳正他的脸面向自己,认真的问道:“真生气了?” 月无邪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没有。” 叶临风抬手替他拢了耳边的发,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也是,明明刚才舒服的一直说想要,怎么会生气……” 月无邪:“…………” 叶临风抬眼见月公子又要炸毛,急忙安抚的搂着他的背,说道:“无邪,你现在可知道,当别人丝毫不顾你的意见随便就做出决定是有多气人了?我说过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管经历的是平安也好,危险也好,至少让我能一直看着你,陪着你,而不是后面一直苦苦追赶,调查你的下落,生怕你有一点闪失,不分白天黑夜的担心,你可明白了?” 月无邪紧抿着唇,目光并不与叶临风直视,而是定定盯着他的肩膀,也不答话,却也不再生气,反倒有些情绪低落,像是理亏一般。 叶临风知道他这便是晓得了,并且也认同了,只是月公子一贯脸皮薄的很,想要让他亲口认错,或承认别人是对的,恐怕比登天还难些,于是便不再追问,直接拉着他站起身来,又细细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打了一声口哨,将远处的小黑唤回。 “我们是回城里,还是往别处走?” 叶临风一手牵着小黑的缰绳,一手拉着月无邪的手,神态淡然潇洒,眼神却是十分坚定,对未知的将来和远方的道路冲门期待而毫无畏惧。 月无邪痴痴地望着叶临风的脸,心里对自己说道,这人是真的对自己死心塌地了吧,这人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人出身富贵坐拥无数财富,家族兴旺本该一生平安,却偏偏言语上自己,舍弃一切在江湖上奔波,全是为了自己。 一时之间月公子心里百感交集,他偏过头,闷闷的说道:“先找地方安顿一下再做打算。” 叶临风翻身上马,然后对着月公子伸出手,微笑着说道:“好,我们走吧。” 月无邪仰头看着叶临风,阳光迎面照来,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与他握在一起。叶临风用力一拽,将月无邪拉上马,一手拉缰绳一手环着月无邪的腰,轻轻一夹马腹,向前行去。 月无邪十分自然的偎进叶临风怀里,舒适又安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叶临风嘴角微微翘起,却并未答话,只装作没听见,将下巴搁在月公子的头顶上,无声的微笑。 第十九章 甜蜜相处 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打马回了城,两个人同乘一骑,一个玉树临风,翩翩潇洒,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另一个面容秀美,长发半掩,穿着华美又被人抱在怀中,不由得让人微微侧目,对这两人的关系一目了然,于是路人投来的目光便既有鄙夷又有羡慕了。 月无邪心中忿忿不平,但自己身份敏感,便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叶临风怀中,心中安慰自己,既然装就装像些,让别人都把自己当成个娈宠也好,反倒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叶临风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月无邪往楼上走去,进了房间后将他小心的放到床上,柔声说道:“我叫小二准备了热水,等下给你擦背。” 轻柔的声音,暧昧的语气,叫月无邪莫名的又红了脸,他不自在的转开了目光,别扭的说道:“知道了,你快离我远些,抱了一路还不够么。” 叶临风心中暗笑,便又凑近了坐到他身边,双手将月公子紧紧环住,口中撒娇似的说道:“不够,这一路算什么,一辈子我都嫌不够,不如月公子你就好心些,将下辈子也许给我吧。” 月无邪脸色一僵,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他没好气儿一把推开叶临风,将自己备受蹂躏的外衫脱下,随手往床上一扔。 叶临风见状又贴了上来,调笑着说道:“这时间还早,娘子你便宽衣解带了,是嫌为夫刚才不够用力么……” 月无邪这回再忍无可忍,小脸一冷,抬手便朝叶临风劈头盖脸的拍过去。叶临风略一偏头,伸手抓住了月公子的手腕,微微一笑,然后将那只手拉到嘴边轻轻一吻。 月无邪只觉得轰的一声,自己的脸便像着了火一般,将他的思绪全烧得精光,赶忙将手抽了回来用力甩了甩,生怕上面沾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叶临风看着好笑,又忍不住想要逗他,便又要贴过去。月无邪一看,“唰”的一声从腰里抽出长鞭来,气愤的说道:“再过来我就真不客气了!” 叶临风挑挑眉,见月公子又炸了毛,便不在撩拨他,而恰巧此时,小二送来了浴桶和热水,将一切用具摆放好之后便又退了出去,叶临风试了试水温,感觉刚好,便冲月无邪说道:“月公子,来洗洗吧。” 月无邪防备的看着叶临风,冷声说道:“我自己洗就好,你一旁休息吧。” 叶临风无奈,嘴里应着好好,然后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顺手拿过茶壶倒了杯茶,优哉游哉的品了起来。 月无邪见他这么听话,稍微有些意外,但同时也放下心来,毕竟前几次由叶临风帮着洗澡,哪次不是洗到床上去……一边想着一边宽衣解带,待到衣衫尽褪之时,便感觉到背后两道灼人的视线。 月公子脸一黑,转头一看,便见叶临风悠哉的品着茶,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而那眼神……若他此时饮的是酒,那么看着自己的眼神便像瞧着下酒菜一般了。月无邪嘴角微微抽搐,一边怀疑自己为什么总会听信这样一个登徒子的甜言蜜语,一边尽量无视对方的目光,慢慢地往浴桶那里走去,直到安然的迈进水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舒服的几乎想要长叹一声。 而叶临风的眼睛则是一直追着月公子的动作,看着那人白皙细腻的肤色,走动是隐隐浮现的肌理纹路,尤其是那劲瘦细腰与臀部上下的优美曲线,直看得心神荡漾,叶少爷不由得心中暗叹,失算失算,刚才应该叫上一壶酒,真是可惜了面前的秀色可餐…… 月无邪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中,过了一会儿,便感觉到美中不足,若是此时那双大手能在自己的肩膀上按揉一番的话,该有多么舒畅……想到此处,便忘了之前那些甜蜜而又惨痛的教训,趾高气扬的叫道:“叶临风,过来给我揉揉肩。” 叶临风心中一喜,将手中茶杯放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应道:“好,我这就来。” 叶临风站到月无邪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微微用力,慢慢地按揉着,掌下的皮肤还沾着水,触感十分的滑腻,月公子的黑发湿透,贴在裸露的背后,黑白的对比十分鲜明,令人垂涎。 叶临风手指灵活,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偶尔故意捏得重了些,月公子便又痛又舒服的哼出声来,带着些鼻音的直哼的叶少爷心中骚动不已,心痒难耐。 手指不知不觉的,便偏离了原有的方位,慢慢地向下滑去,手指沿着月无邪的脊背一路向下,不轻不重的按压,月公子又是轻轻的叹息舒服的想要呻吟出声。而叶临风则是微微一笑,双手慢慢移到他的后腰处,在几处穴位上轻揉,手掌不时试探着继续向下。 “嗯~~” 月无邪呻吟出声,他的腰背本就十分敏感,而叶临风又专挑某些穴位下手,极尽挑逗点火之能事,没几下便撩拨的他身体发热,前端之物慢慢抬起头来。舒服的同时不由得又气愤非常,转头骂道:“卑鄙!” “多谢月公子夸奖……” 叶临风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看着那张晕红的脸庞,便忍不住低头往那红唇上重重一吻,同时手掌握住了月公子最重要的那处,丝毫不给对方反抗和喘息的机会。 “唔……嗯……你混啊……蛋……” 月无邪本来在热水中就泡的浑身绵软,又抵挡不住叶临风别有用心的一番撩拨,此时好像被摆在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刀俎,被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拥住,霸道而充满情欲的吻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无处可躲又避无可避,只能不住的喘息,用细微的呻吟和小声的咒骂来隐藏自己实际上的渴望。 一时之间,屋内温度随之上升,叶临风将月公子从浴桶内捞出,水淋淋的抱到床前,顾不上这许多,左右一抬手,层层帐幔落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第二十章 酒肆流言 月公子本来使着性子想把叶临风气走,来个一了百了,却不料到头来对方还是技高一筹,叶少爷不但没有离开反倒回过头来把自己来了个吃干抹净……左一遍,右一遍,直“吃”的月公子第二天晌午还起不来床。 叶临风笑眯眯的去了新衣服来替月无邪更换,后者懒洋洋的睁开眼,拿眼角的余光瞥了那件衣服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扮成个女人?” 叶临风弹了弹手中的暗红色底上面用金线绣着海棠的长袍,笑着说道:“那可不成,月公子若是扮成女人,那待会儿出了门,还不叫这街上的女子都羞愧的掩面回家不得。” 月无邪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自己的伶牙俐齿一遇上叶临风便变成笨口拙舌,横竖也说不过他,凡儿总是被调笑,便不如干脆不说了。 叶临风盯着床上那人慵懒的姿态,心中不由暗暗想到,月无邪若是扮成女人,穿上那描金绣凤的春山罗裙,再这么懒懒的往贵妃榻上一躺,便是活生生的一副美人春睡图,只怕唐伯虎再世,也画不出这分风姿吧。叶少爷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觉得月无邪美的不可方物,越看越觉得满心欢喜,好在还知道这些想法只能在心里暗爽一下,若是叫月公子知道了。只怕炸起毛来会拆了这房子外加灭了自己这断金阁掌柜才算泄火。 叶临风将衣衫挂在床头,对月无邪说道:“若是还不想起,我便叫人将饭菜送进来。” 月无邪想了想后便回道:“算了,还是起来下楼去吃,不然和你在一起便一定会把我养出惰性来。” 叶临风忍不住哈哈笑道:“懒惰些好,免得你到处跑,害得为夫还要到处追。” 月无邪立刻还口说道:“你当我愿意?我……”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月公子便收了声,只要和面前这个人在一起,他便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处境和使命,不过才短短一两天的功夫,便将之前的矛盾忘了个干净。自己要杀的人,是叶临风的朋友,断金阁虽然不算江湖组织,却是一直和各门各派均有来往,叶临风身为当家总不能与白道人士反目,而自己与之对立的,确实整个武林正道。 叶临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便了然一笑,不再多做言语。只是抖开衣衫帮月无邪穿戴好,又替他拢好头发,而看到月公子自动自发的将自己送的那块玉佩系好,便不由暗自得意,无邪他果然记得自己一点一滴的好。 月无邪甩了甩衣袖,只觉得宽袍大袖十分碍事,又觉得流光溢彩的面料很是扎眼,但由于腹中饥饿,便也没再多做打量,径自便往楼下走去。 叶临风随后跟上,看着穿着如穿花蝴蝶一般的月公子,笑得像只狐狸。 月无邪刚一走下楼梯,便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如芒在背一般。暗自皱眉往大厅中巡视一番,便发现在座客人的目光竟然都落在自己身上,若再仔细观察,便可看出这这些人的目光中或是惊艳或是鄙夷,或是羡慕或是垂涎。原来这些人多是住店的客人,昨日月公子被叶临风抱着上楼时便多已见过,只不过当日未见着正脸,只记得那身华贵迫人衣服,如今这次瞧见月无邪的长相,更是震撼非常,只敢在心中感叹,这样华贵俊美之人,竟是个被人养做娈宠的。 当然月公子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只是这种种目光便已叫他十分不痛快,于是目光一凛,冷冷的朝四下扫视了一圈,气势逼人,眼神所触之处便叫那里的闲杂人等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月无邪这才满意跌找了张空桌坐下,伶俐的店小二急忙跑过来,面对着月公子明显感觉有些压力,正努力调整着热情的笑脸打算招呼,却一眼看见叶临风走了过来坐下,于是急忙掉转头来冲着叶临风亲热的说道:“公子,您二位想吃点什么?” 月无邪一挑眉,十分不满,难道姓叶的看起来就那么像自己的金主么?虽然他比较有钱,也确实喜欢供自己吃、穿、用…… 叶临风挑月公子爱吃的菜点了几样,又夹菜倒茶伺候的不亦乐乎,那份帘外人都看得分明的宠溺,简直晃瞎了一群人的眼。 月公子旁若无人的该吃吃,该喝喝,怡然自得,别人只当他是受宠到了极点,虽然一时看着新鲜,但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是最大,没多久的功夫儿其他人便也不再注意这里了。酒楼里各桌谈笑风生,往来的都是五湖四海的生意人和江湖客,谈的也都是近日来传播较广大事小情,纵是声音再小,也难逃脱月无邪的耳朵。 “你可听说武林盟主被人下毒一事?” “啊,不曾听说,盟主武功天下第一,怎么还会被人下毒?” “这你就不知道了,拿下毒的可是魔教中人,魔教向来行事下流无耻,谁晓得用的什么天杀奇门毒药,竟然毒倒了盟主。” “果然无耻!那盟主现今可好?” “听说已然毒发病中,钟南派正四处寻访名医呢,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月无邪轻轻放下手中筷子,皱起眉头,心中暗忖,这才不短短六七天,陆天遥怎么会毒发?他微微转头,便看到叶临风也是眉头轻皱,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轻声问道:“你也听到了?” 叶临风点了点头,同事心中也是疑惑非常,有小于在陆天遥身边,怎么会传出这种武林盟主毒发的消息? 第二十一章 无题 “啧,你们操的什么心,那下毒的贼人早就被捉住了,陆盟主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什么?捉住了?好厉害……” “你有事怎么知道的?” “我家弟弟就在百里山庄当职,今早回家时说的,据说是任其放大下费了大力气才抓到那人……” 叶临风与月无邪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俱是惊讶,两人谁都没有作声,匆匆的吃完了饭便回到楼上房间,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小声的探讨起来。 “陆天遥不会这么快毒发,我完全留给了他解毒的时间!” 月无邪气愤的直想拍桌子,但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我就知道月公子你其实很重感情,哪里会伤害一个会把你当朋友的人。” 叶临风闻言会心的一笑,同时心里有些泛酸,并且把陆天遥列入不该与月无邪来往的黑名单中。 “而且只要一个月之内有解药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又怎么会已经病入膏肓?” 月无邪眉头紧蹙,略一思索后便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定是个陷阱!” 叶临风点点头,也认为此事必有蹊跷,但一想到之前酒楼里的谈话中提到的那名刺客,便又疑惑的说道:“难道说所谓被捉的此刻一事也是子虚乌有?” 月无邪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要知道他是真是假,只需夜里再探一次百里山庄便晓得了。” 叶临风急忙说道:“不可,万一这是个陷阱的话,你这样岂不是正着了他们的道么。” 月无邪一挑眉,骄傲地说道:“量他们也困不住我。” 叶临风沉下脸,冷声说道:“不可,我不准你去犯这种险。” 月无邪被他一凶,顿时也不高兴起来,气哼哼的说道:“那你说要怎么办?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 叶临风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要去探听消息,我直接去百里山庄便可,小于一直留在庄内,从他嘴里应该能问清事实。” 月无邪转过脸,强硬的说道:“我也要去!” 叶临风无奈说道:“你留在这里的等我消息不成么?” 月公子一扬下巴,十分的不合作,叶临风顿时无可奈何起来,他明白若依月公子的性子,强把他留下的话只怕后患更多,还不如带着他一起,只是那天他早已暴露身份,百里山庄有许多人认得他…… 叶临风摸着下巴围着月无邪转了两圈,把月公子绕的莫名其妙,这才老神在在的问道:“你若是真的想一起去……就得听我的安排,一定得确保安全才行,怎么样?” 月无邪毫不犹豫的点头,叶临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好,我出去买些东西,我们过了午时便去拜访百里山庄。” 月无邪以为叶临风是去采办些礼品什么的,便不屑跟随,自己留在房间内小憩。 月无邪听到开门声,便警觉的睁开眼睛,只见叶临风左手提着一串绑好的锦盒等物,右手则拎着一个小布包,走进门来先将东西放好,然后冲自己招手。 叶临风将不保放到桌上打开,里面的东西尽现在在月公子面前,月无邪愣了一愣,然后问道:“这些是什么?” 叶临风指着里面几个小盒子解释道:“胭脂,水粉,花钿簪子。” 月无邪目瞪口呆,又指着底下那一大团绯色布料问道:“这又是什么?” 叶临风笑眯眯的答道:“襦衫,罗裙。” 月无邪继续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又问道:“你要穿成这样去百里山庄?” 叶临风摇摇头,用手指着月无邪说道:“自然是你穿成这样,这样我们两个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月无邪不敢置信的盯着叶临风,然后突然火起,抓着那胭脂盒就要往他脸上摔去,嘴里大声叫道:“姓叶的!你敢耍本少爷……” 叶临风心中好笑,急忙一把握住月无邪的手腕,柔声劝道:“别气别气,月公子你先别生气,咱们好说好商量,你若是扮成这样,我们便可安然混进百里山庄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若是了解完消息一切无事,咱们也好全身而退,待离开这里再做打算,你仔细想想看吗咱两个都是极为显眼的人,若是平时还好,可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还能多过钟南派笛子的盘查么?” 月无邪气呼呼的举了半天手,最终还是放下了,他本身狂傲惯了倒不怕什么,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怕自己会连累了叶临风…… 第二十二章 画眉之乐 所谓闺房之乐,不过描眉画鬓,琴瑟和鸣,然而月公子不通音律,叶临风更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执着眉笔为他画眉。 月无邪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脸上表情僵硬,那细细软软的笔尖每触到他一下,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一下,倒好像是在用针刺他一般,这幅慷慨就义强作忍耐的表情实在是让叶临风忍俊不禁。 月公子的眉长的极好,浓淡适中,眉形纤长而上扬,秀美而又不失了英气。叶临风用刚买来的画笔轻轻描着,将这飞扬凌厉的眉一点一点描成细致婉约的柳叶形,使它看起来更类似女子的柔美。 叶临风画好了眉,用手指托着月无邪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觉得非常满意,便又俯身过去,将胭脂花钿等物一股脑的往月公子脸上抹去,没一会儿便大功告成。 月无邪感觉到叶临风住了手,停了一会便问道:“好了没有?” 叶临风微微一笑,答道“先别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让为夫给你换上衣裳。” 月公子心中烦躁加别扭,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斗嘴,便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任其为所欲为。 叶临风见好就收,也不敢太过调笑,不染月无邪一个火大了恐怕会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这条纱裙给拍成粉末。他手脚利落的将衣裳给月公子换上,然后又小心的整理了一番,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笑着说道:“无邪,睁开眼睛罢。” 月无邪闻言睁开眼睛,但眉头却紧皱,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一条绯色罩纱衣裙,嘴角抽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又在心里不断安抚着自己,这才转头往彭边的铜镜上看去。 只见镜中一个娥眉弯弯,本就含情的桃花眼不知被叶临风用什么描画过,眼线拉长上挑,看起来妩媚非常,唇上点了胭脂,殷红粉嫩。头发一半简单的挽起,簪了珠花玉簪,一半披散在背后,一袭绯色衣裙衬的肌肤如雪,面如春花,好一个妩媚的美娇娘…… 月无邪盯着镜子呆了一呆,然后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狂起,身上汗毛倒立……他少年时为出任务倒是扮过一次女装,只是那时年纪小对此并未有什么感觉,而这些年来却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需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叶临风倒是满意的很,双手一拍,攒道:“好一个妩媚的美娇娘……” 月公子听了这句话,差点就要炸毛,强忍住了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咬着牙问道:“我一定要弄成这幅鬼样子才行么?” 叶临风眼中带笑,反问道:“这样不好么?你这样子走出门去,谁能看出你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公子?” 月无邪将牙咬了又咬,才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他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就是一副皮囊,均是身外之物,扮男扮女扮美扮丑又有什么差别,想到这里心中便坦然了几分,但见叶临风一脸的得意之色心中又有些不爽,便出讥讽道:“想不到叶公子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摆弄起这些女人的小玩意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叶临风哈哈一笑,回道:“家中女人太多,从小耳濡目染,便也就会了。” 月无邪想到叶家那三位夫人七个妹妹,便一头黑线,忍不住点头称是:“也对,没吃过猪肉也见贯猪跑了。” 叶临风:“…………” 叶临风心想,若是被那些女人们知道了月公子你将她们比方为“猪”,只怕你立刻会享受到比江湖六大门派联合起来还要凶险的追杀。 月无邪拢了拢衣袖,对自己的这身装扮已再无芥蒂,便催促道:“走吧,已过了午时了。” 叶临风点点头,与他一同走出门去,月无邪是个聪明人,不至于穿了女装还大步流星的走路,于是便挽了叶临风的手臂,低了头,缓缓的下了楼。 楼下客人不多,偶尔有人抬头瞅见他们两人,目光便都几种到了月无邪身上,个个目露艳色,却没有一个能将他与之前那华贵艳丽的男子联想到一起,而叶临风则是完全被忽略在外,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人同乘一骑,来到百里山庄之外,随手将小黑撒了任他四处吃草。来到 庄门之外,之间守卫比之前多了一倍还多,叶临风前几日刚来过,便无须再递名帖,直接被请了进去。 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人跟在那名弟子之后往陆天遥的住处走去,叶临风装作十分惊奇的模样问道:“听闻陆盟主生了重病,现在他可还好?” 那弟子听到此话便重重的哼了一声,恨声说道:“陆师兄不小心遭了贼人毒手,都怪那贼人歹毒,不然凭陆师兄的本事,哪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伤了!” 月无邪抬起头,与叶临风对视了一眼,不屑的一撇嘴。叶临风便笑了笑,又问道:“之前与我同来的那位小于先生可在?” 那名弟子听到小于的名字,便迟疑了一下,说道:“小于先生对陆师兄倒是尽心尽力,但……呃,反正任师兄已经派人对请名医了,应该不用多久,陆师兄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听到此话,叶临风不由得又是一愣,小于的医术不是吹出来的,他虽然不喜欢医病救人,但是只要出手从来不曾失算过,而现在听这名钟南弟子的意思似乎对小于的医术不抱任何希望似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二十三 盟主危险 叶临风与月无邪二人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百里山庄,这才来到一处别院,带路的弟子客气的对他二人说道:“二位请稍等片刻,容我去禀报一声。” 叶临风点点头,待那名弟子进入院落后,他便不动声色的四处观察,便注意到此处并不是陆天遥原本的居所,而且院子四围守备众多,看来百里山庄之内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突然有这些变动。 月无邪抬头看着叶临风,两个人的目光里都透出些忧虑来,只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院内有弟子出来有请,二人急忙走了进去,由人引着来到了一间房门之外。 “叶公子请吧。” 那弟子将人领到,便完成任务。 叶临风点头道谢,然后同月无邪进了房间,刚一推开门,便是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两个人心里俱是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 “是临风吗?到里面来吧。” 从里间传来的声音,正是小于,叶临风一拉月无邪,两个人急忙又进了里面卧房。 叶临风一进去便瞧见小于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手中捏着银针正在施针,而床上趴着一人,被子只盖到腰间,赤着的背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银针,不用想也知道这便是陆天遥了。 “你们先等会儿,待我扎完这几针后再说话。” 小于头也不回的叮嘱道,手上却不停,将手上的银针刺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看叶临风又看到了月无邪,不由得微微一愣,问道:“临风,这位姑娘是……” 叶临风不由得一笑,也不回答,却径自走到床边低头去看,看不到陆天遥的脸,便小声叫道:“小天?” 小于哈了一声,说道:“别叫了,他现在一天昏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长,这会儿正昏着呢。” 叶临风立刻皱紧了眉,他惊讶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有你在他怎么还会毒发?” 小于不由得冷笑了两声,无奈的说道:“你当我是神仙么,随便那么挥一下手,咻的一声就药到病除了。” 月无邪听着他们两个说话,便也凑了过去,低头往床上瞅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又伸手往陆天遥颈边探去。 “不可乱动……” 小于一见旁边多伸出来一只手,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拦。 月无邪却不理他,抬手拍开他,用手指在陆天遥颈边和耳后按了按,随后有些疑惑的说道:“虽然症状看起来很像,但这并不是半月谈发作引起的,陆天遥他到底怎么了?” 小于猛地一愣,瞅着月无邪惊叫道:“你,你你是月无邪?!” 月无邪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他把注意力又放在了陆天遥身上,打算等一会小于收了针时再仔细查看一下。 小于却还处在震惊之中,他盯着月无邪,不敢置信的问道:“原来你是女人?” 月无邪:“…………” 月无邪转头盯住小于,目露凶光……叶临风急忙一把拉住月无邪,不断的安抚:“好了好了别生气,无邪乖,小于他一直就是这样口没遮拦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过了片刻,小于收回了银针后,便将陆天遥翻了过来,月无邪急忙往前一步,仔细查看,只见陆天遥双目紧闭正在熟睡,而他眼眶却有些泛青,嘴唇殷红微微发紫,果然还是中毒的迹象,但却并不是自己的半月谈,到底出了什么事?事情怎么会变这样,完全偏离了自己的计划。 叶临风看着昏迷不醒的陆天遥,心中十分担忧,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月无邪。月无邪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实话实说,他对叶临风说道:“我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但却不一定能救得了陆天遥,我怀疑他是又中了别的什么毒。” 叶临风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相信月无邪,却想不明白事情的变化会如此诡异,不由又看向小于。 小于点点头,说道:“月……月姑娘说的是,仅仅是之前的那点毒还不至于叫我束手无策,但是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就……” 月无邪一瞪眼睛,气愤的说道:“谁是月姑娘?” 小于却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说道:“隔墙有耳,我们说话还需谨慎些,月姑娘你就担待些吧。” 月无邪气鼓鼓的不再理他,叶临风皱着眉,心中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小声问道:“小天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小于轻微的摇摇头,说道:“你真当我这么没用呢,他这盟主当得太累,与其强撑着,还不如趁这个机会……” 说到此处,小于猛得住了口,又看向月无邪,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任其方前日抓了个人,与你却是有些渊源的……” 月无邪猛得想起之前听到的传言,心里不由的一阵紧张,急忙追问道:“他抓到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外声称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我才对吧。” 小于摇摇头,说道:“我哪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能参与人家门派内的事,而且他们抓到的那人我也没见到,但听说是和你出自同门,我向这院中的弟子打听过一点细节,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叫做慕容无雪……” “什么?慕容无雪?!” 月无邪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惊叫出声,那个家伙不好好的守在吟月山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又怎么会落到任其方手中?他不像自己,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见过他真容的人也实在不多,怎么会这么巧就被钟南派的人给捉了去……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二十四 慕容无雪这四个字,明显把月无邪和叶临风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两个不由得面面相觑,脸色俱是阴晴不定。 小于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说而已,你们别太着急了,也别贸然行动,说不定这个消息只是个诱饵而已。” 叶临风却皱着眉说道:“不会,若是诱饵的话何苦拿慕容无雪做饵,他应该不常在江湖上走动,知道他底细的人也不多,怎么会……” 月无邪却突然冷哼了一声,说道:“管他是真是假,慕容无雪那个家伙……哼,死活与我何干。” 叶临风未讲完的话被噎在喉间,而小于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一时之间三个人相对无语。好半晌后,小于才干笑着说道:“本来怕你会为此冒险,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月无邪冷着一张脸,也不作任何表示,叶临风只得无奈的笑笑,把话题又转到陆天遥身上,问道:“小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小于还未来得及回答,月无邪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往小于怀中一扔,冷冷的说道:“这是半月谈的解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叶临风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月无邪,后者转过头去,只当没看见,小声的嘟囔着:“出师不利,不知道我要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人会放我一马……” 小于接了解药,也没多看,只是把那个小瓶子收进怀里,然后笑着说道:“多谢了,不枉小天把你当朋友。” 说话间,却见床上的陆天遥轻轻呻吟了一声,头动了动,似乎想要醒过来。小于急忙俯身过去查看,却抬手一指戳在他的颈间,竟然又让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叶临风惊讶的问道:“小于,你怎么……为什么不让他醒过来?” 小于摇摇头,说道:“他醒过来只会更难受而已,还不如昏着,再说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临风又问道:“对了,之前无邪说道他现在的迹象不像是原本中的毒,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于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道他倒霉,中了月公子的半月谈,本来很顺利的给他解着毒,谁料到没两天他竟然又不知着了谁的道,身上又多了种毒素,两种药性相冲,没两天就一倒不起,把我累个半死不说也把这整个百里山庄的人吓的不轻,真不知道他这种迷糊又脆弱的人怎么就能当上武林盟主的,又凭什么当下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能确保他平安无事吧?” 叶临风一听事态严重,立刻焦虑起来,他看了看昏睡不醒的陆天遥,便又加重了语气,对小于问道:“你能保他平安无事么?” 小于挠了挠头发,既不说能也不说不能,不紧不慢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火大的很。叶临风瞧着他那德行,不由得更加的着急,干脆指着小于的鼻子气哼哼的说道:“庸医,你若是不行就吱一声,我这便差人去请有本事的名医来!” 小于一听立刻气愤的大叫起来:“谁不行?你才不行!老子就算是庸医也不能算不行啊!陆小天他现在只是昏迷着,又不是死了,你们一个个的着什么急,让他醒来那么早有什么用?笨的连自身都难保,还不如让他就这么半死不活的睡着!” 一说出口,在场的人立刻愣了一下,小于急忙一捂嘴,站起身来跑到窗边小心的往外面望了望,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临风冷静了一下,想了想之后小声问道:“你是故意的?可是天遥毕竟是一方之首,他这样昏睡在床不会搞的百里山庄一团乱么?醒来后会不会怪你自作主张?” “一方之首?哼……” 小于冷哼了一声,讥笑似的说道:“他这一方之首值几个钱,又哪有什么实权……说得好听叫武林盟主,偌大个江湖谁人不得听其号令?然而作为钟南派弟子,却还得为师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与其说他是武林盟主,其实江湖各门各派真正服从的,还不是整个钟南山?陆小天他只不过就是钟南山派出的一个代表而已,这个位置不是他的,而是钟南山的。” 月无邪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就冷笑了起来,这便是江湖正道,名门正派,还不是和他们邪魔外道一个模样,哪一派更有实力谁便是首领,不同的就是所谓正道,向来喜欢把这些明争暗斗的事情用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掩盖。 而叶临风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对这些事情也都有了些耳闻,这一回听小于一番解说,心中更加明了,他不由得摇摇头,叹道:“我知道天遥不是个贪名图利喜欢爱权势的人,怎么就跑去比什么武,做什么盟主了呢。” 小于一挑眉,小声说道:“虚名实权谁不爱?他不爱整个钟南派却还爱,你可知道,钟南一派已霸占武林盟主一位多少年了?但自从上一代盟主白修云死后,各个门派虎视眈眈都盯准了这个位置,钟南山上老少弟子也出了不少人去参加比试,但十几年前元气大伤后现如今却的弟子却大多资质平庸,没有能技压一方的,要不然也不能派陆小天这个懒人出战,也算他走了狗屎运,竟然打败了清风观的牛鼻子老道,这一下子便扬名立万了,而小天这人,虽然又懒又滑而且没什么责任心,但毕竟是名门正派里长大的,心里面还是知道尊师重道,所以才硬着头皮撑起了这个位置,给师门当牛做马,顺便当个傀儡靶子。” 叶临风这一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对小于说道:“我不懂什么江湖道义,尊师重道,我只知道天遥是我的朋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叫我一声。” 小于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放心放心,跑不了你……不过,只是不知道月姑娘肯不肯让你参与进来呢,毕竟他和小天站的位置不同,两下对立,我看你该怎么办。” 叶临风脸色微微尴尬,月无邪则一挑眉,眼露杀气的看向小于,咬牙说道:“你最好劝陆天遥马上辞了这什么盟主的位置,否则下一回我是不会在客气了。” 小于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别这么凶嘛,其实你考虑一下嘛,脱离魔教回归正道也不错啊,至少不用与我等为敌。” 小于边说边站起身来,趁月无邪一个不注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后者一惊,下意识的便要反击,叶临风急忙按住月公子的肩膀,安抚道:“别动,小于是名医,也许会解你的毒也说不定。” 月无邪抬眼看了看小于,便不再挣扎。小于抓着月无邪的手腕,手指微动,没一会便皱起眉来,问道:“多久了?” 月无邪一愣,没想到这嬉皮笑脸的小子倒有几分本事,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线希望来,回道:“十年多了。” 小于眉头皱得更深,他喃喃说道:“十年,太久了,若是个三五年的话……好霸道的毒性,好强烈的药效,叫什么名字?” 月无邪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渐渐远去,面无表情的回道:“春雪无痕。” 小于松开月无邪的手,说道:“好名字,发作时有如寒冬降雪,解毒后便融雪无痕了,年年复年年,一年一次,循环不止。” 叶临风急急问道:“你可会解?” 小于面露难色,说道:“若是只中个三五年,我便花上个三五年时间,总能解个八九不离十,但十年还多……” 叶临风只觉得心中一揪,指着小于说道:“庸医!” 小于无奈的一笑:“这是你今晚第二次叫我庸医了,但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不过你们也无需气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物相生相克,若是有缘碰见什么灵物圣物,总能解了这奇毒。”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二十五 一时之间,三个人又陷入一阵沉默当中,月无邪挑挑眉,用另一只手将刚被小于摸过的手腕擦了又擦,蹭了又蹭,口中不屑的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于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这点小劫难总能过去,不过……我说月公子,我的手上也没有什么脏东西,更不会沾到你的腕子上你可以不用再擦了吧?” 月无邪也没理他,径自拿衣袖又蹭了蹭,这才算住了手。小于不由得黑了一张脸,忿忿的看着叶临风,意思是说:看你家的“贱内”,未免太会伤人了吧! 叶临风紧皱着眉,心里面只回应着小于的那几句话,十年……为时已晚。真的晚了么?不,还有解药,只要拿到足够多的解药,可是解药在神月教主手中…… 三人正在房内相对无语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来报。 “鬼医先生,可方便任某进来?” 门外那人极其守礼,先是敲了敲门,然后才问道。 小于立刻向叶临风与月无邪使了个眼色,然后赶忙说道:“快快请进。” 一身暗色衣衫的任其方走进门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门外的阳光,气势不怒而自威。他先是向屋内巡视了一番,目光便落在了月无邪身上。 叶临风心中一阵紧张,这任其方的目光如鹰般锐利,心思却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他本来十分自信无邪的身份不会被人识破,可是如今却不由得暗暗担忧起来,生怕被这个老江湖给看穿了。 月无邪眯着眼睛,那双经过修饰的桃花眼少了以往的锐气,多了几分温柔,有了妆容的掩饰也看不出那眼底的杀气来,然而被任其方盯猎物一般的打量着,也不由得心中一紧,手便忍不住想要往腰间藏着的兵器上摸去。 叶临风看出月公子的紧张,便急忙上前一步,拦在任其方身前,笑着说道:“任前辈,这位是贱内小月,我听闻天遥受了伤,所以特意带她前来拜访。” 任其方又打量了月无邪几眼,却并未再像之前那样探究,只是笑着说道:“在下失礼了,不过这位小月姑娘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才会特意多看几眼。” 叶临风和月无邪两个一起干笑,什么故人……明明就是仇人才对吧。 月无邪怕姓任的看出端倪来,便自动的退到一边,垂着头作出一副娇羞婉约的模样,心中却在暗暗想着为什么自己头一次见姓任的便被他一眼认了出来。思来想去,突然心中一动,便想到了十一年前,那时正邪两派大战正酣,自己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却也随着教众上了战场,应该便是那个时候见过这任其方吧,只是想不到这人记性如此之好,竟然还认得出自己。 想到这里,月无邪突然心中一紧,十一年前的自己还算是个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成人都能让任其方认了出来,现在只是换了身女装,他便真的看不出来了吗?越是想心中更越是发凉,月无邪偷眼打量任其方,只见他与叶临风正在寒暄,又慰问了一番陆天遥的伤势,随后目光竟然又落在自己身上,顿时便感觉身上起了一层寒意。 任其方的目光却只是从月无邪身上一扫而过,便又对叶临风说道:“我这便差人安排好住处,叶公子留下好好休息一番,等到陆师弟好转后,我钟南山弟子一定大摆宴席,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叶临风心中疑惑颇多,正好趁机留下与小于两个好好商量一番,便急忙道谢。 任其方又是一番谦虚的待客之礼,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又去处理门派事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颇有当家风范。 月无邪见那人再未关注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只道自己算是蒙混过关,看来任谁也不会想到此时站在屋内的美娇娥便是传闻中手段毒辣的魔教公子月无邪吧。 小于悠然坐在桌前,小声说道:“在这里说话都小心些,隔墙有耳。” 叶临风点了头,三人又安份的在房内待了许久,便有下人来带领叶临风与月无邪去那安顿好的房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门外都随时有人伺候着,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直到入夜。 叶临风看着月无邪将女装换下,穿上了他惯穿的黑色夜行衣,便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要去?” 月无邪系腰带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讥讽的笑道:“不去怎么办?万一他们捉的那人真的是慕容无雪怎么办,我难道真的见死不救?” 叶临风小心的问道:“不如我陪你去?” 月无邪摆摆手,说道:“别,你对这庄内肯定还不如我熟,我一个人倒更方便些,你且放心,我只是去探探路,看看真假,必定不会做出其他什么事。” 叶临风想了又想,最终只得叮嘱道:“那好,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注意安全。” 月无邪微微一笑:“放心,我去去就来,你熄了灯躺到床上等我便好。” 说完无声的拉开了门,轻飘飘的转出门去,像只灵巧的猫儿一般隐入了夜色之中。叶临风无奈的笑笑,随手挥灭了桌上的油灯,竟然也就真的乖乖的躺到床上,安心的等待了。 第二十六章 是夜,叶临风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办法安心入睡,最后只好披着衣服坐起,也不点灯,就那么坐在桌边,喝着凉掉的茶水。 心里面一股燥热,是凉茶水也无法熄灭的烦躁感,叶临风突然就后悔了,也许他根本不该让月无邪再回到这里,更不该让他一个人去犯险,与其自己在这里穷担心,还不如同进同退,紧紧的跟在他的身旁。 叶少爷在房中心烦意乱,而月无邪此时却轻车熟路的四处巡查,借着前几次夜探百里山庄的经验,他将庄子内能关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最后来到了牢房处。 月无邪看着守卫森严的牢房,不由得犯了难,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入口,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是不可能了,若是硬闯则更是没戏,只要一暴露行踪便会引来更多的人,想到这里,月无邪皱紧了眉,思来想去,变决定铤而走险。 月公子悄悄往远处走了会儿,见到一个落单的巡逻弟子便毫不客气抬手一掌,拍晕了往假山后一拖,扒下了他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去,又小心的整理了一番,这才又回到牢门处。 月无邪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往里面走去,然而却毫不意外的被人拦下。 “喂,干什么的?” 守卫一伸手便拦住了月无邪,趾高气扬的问道。 “任师兄明天要审人犯,我现在特意来巡视一番,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月无邪扬起下巴,用更加傲气的语气说道。 那守卫一听急忙十分殷勤的说道:“既然如此,快请快请,可别误了任堂主的事。” 月无邪一见,心中十分得意,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管用,便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哪知刚走过那守卫身前,便感觉到一阵恶风袭来。 月无邪头也未回便急忙往旁边一闪,这才得空儿转过身来,之间门口那个守卫一脸得意笑容,阴恻恻的说道:“若是任堂主身边的人,就该知道人犯根本没关在这里,恐怕你根本就是魔教恶徒吧!” 月无邪便暗叫一声不好,抽出腰间长鞭一甩,趁着那守卫躲闪的功夫儿便冲了出去。背后那个守卫大声叫道:“快来人啊,有人私闯牢房啦!” 附近的巡逻弟子与护卫都往这边跑来,月无邪不敢恋战,左躲右闪专挑假山回廊等容易藏身的地方跑去,好不容易甩开了追兵,便急忙躲在一座假山后,将身上的钟南弟子服装脱下来卷成一团往石缝中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潜回自己的房间。 叶临风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一见月无邪回来便立刻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月无邪却急忙示意他噤声:“别出声,等下可能有人来搜我,你可得稳住了别露馅。” 叶临风不需多想便了解事情的大概,也不多问,急忙将月无邪推到床上去,伸手一扯便放下了幔帐,而这个时候,外面便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深更半夜的,可是有什么事么?” 叶凌风打了个哈欠,装作刚刚被吵醒十分不耐烦的模样问道。 “叶公子,实在抱歉的很,但庄子里来了贼人,您是贵客,我们担心您的安危,所以便先来这里巡视一番,还请行个方便吧。” 门外那人虽然话说得客气,但却是丝毫不容拒绝的语气,威严十足,正是任其方。 “什么?有贼?那我可真得小心些,稍等,我这就来开门。” 叶临风用手将身上的里衣拨乱,又将头发柔的散乱些,这才来到门前,伸手打开了房门。 “打扰了。” 任其方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即看了看自己面前衣衫不整又睡眼惺忪的叶临风。 任其方正要示意手下弟子进去房间,叶临风却突然开口说道:“任前辈,您知道我房中有女眷,不太方便,您看还是别进来太多人的好。” 任其方皱了下眉,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季蒙,祁宏随我进去,其他人在门外等着吧。” 说话间三人便进了门,左右一番检查,自然是查不到什么,便往床前走去,叶临风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又忍不住说道:“房中再无他人,床上便是贱内,此时夜已深,恐怕不方便……” 话还未说完,任其方却已不容置疑的来到床前,一把掀开了幔帐…… 第二十七章 任其方一把掀开了床前的幔帐,叶临风根本来不及阻止,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他急忙两步来到床前,试图想办法挽救。 而此时床上的人,便已经暴露在众人面前,烛光摇曳下,便看到一人坐在床上,将被子拢在胸口处眼神慌张的望着屋内众人,如墨的长发遮掩下露出的一片雪白香肩,而从脖颈到肩膀上竟然还有些明显的红痕,红梅映白雪一般直晃得人心中荡漾,在场的人或多或少便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之间抽气声叹气声不止。 月无邪柳眉一挑,将桃花眼一瞪,将嗓音压细了朝屋中众人喝斥道:“都看什么看?名门正派的师傅弟子们都是这副登徒子作派吗?还不快滚出去?!” 说罢便朝站在床边的任其方狠狠一瞪,后者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老脸便挂不住了,尴尬的说道:“在下唐突了。” 任其方急忙放下手中的帐子,转身时便发现身后弟子中竟然还有人探头探脑的尽力往床上望去,不由得心中大为恼火,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以示警示,然后又对叶临风道歉的说道:“叶公子,实在是抱歉了,在下心急于抓到刺客才会如此,冒犯了尊夫人,真是过意不去了。” 叶临风脸色绯红,尴尬而又故装作大度的说道:“没事没事,任前辈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嘛,不过既然证明了这里没有刺客,各位便请回吧,那个……贱内的脾气一向不太好,又容易受到惊吓……” 任其方急忙点头称是,随后带着一群弟子匆匆离开。 叶临风关紧了门,直到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直到消失不见,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月无邪也长叹一口气,将捂在身前的被子往旁边一扔,身上竟然还是之前传得那一件黑色劲装,只不过将领口大大敞开了褪到肩膀以下,看来是在情急之下想的办法。 叶临风转身,看着这样的月公子不由得欣然一笑,说道:“月公子真是有办法。” 月无邪得意的一扬下巴,说道:“那是当然,不过我倒是真怕姓任的那厮过来掀我的被子。” “他还得要脸面呢,哪有这个胆子。” 叶临风不由得哈哈大笑,走到床前坐下,突然看到月无邪颈上的点点红痕,不由得好奇的用手指戳上去抹了抹,见竟然擦不掉,便问道:“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别按……刚才情急之下用手指恰出来的,疼得很呢。” 月无邪不爽的说道,但却没有推开叶临风的手。 叶少爷闻言便立刻改按为揉,十分狗腿的为月公子服务,雪白的皮肤上点点红痕,那暧昧的痕迹实在是让人心神荡漾,于是手掌便不老实的又往下摸去。 月无邪突然一下子按住叶临风的手,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说,任其方既然搜不到刺客,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叶临风略一思索,便说道:“自然是严加防范,加派人手看管人犯,也会加强山庄的内外部署吧。” 月无邪微微一笑,说道:“没错,他一定会加强对人犯的看管,所以我若是趁这个时候再搜寻一番,便能轻松的找到关人的位置了。” “不行!” 叶临风立刻打断他,眉头紧皱的说道:“今晚已经打草惊蛇了,实在太危险了,你此时千万不能再出去了。” 月无邪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我这一回会更加小心。” 说着月无邪便拉好了衣领,准备下床,而叶临风则是急忙抓住了他的手,仍旧反对道:“不行,还是太危险了,今天晚上我一直坐卧不安,好不容易避开一切,你竟然还要去冒险?我不放心,不行,不行!” “如果被关着的人真的是慕容无雪,你也不许我去?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就忍心看他被关在这里受罪?我只是去察看一番,绝不会冒然动手的。” 月无邪一番话说完,叶临风便犹豫了一下,但仍旧拉着月无邪不肯放松,而月无邪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甩开叶临风的手,说道:“我都说了没事,若是有事我自然会有办法逃脱,倒是你……应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吧,万一有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带你一起逃走。” 叶临风一愣,而月无邪自己讲完话后便也愣了一楞,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叶临风,见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便急急的说道:“等我回来。” 说完便绕过叶临风,打开门走了出去。 叶临风默默的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心中无奈的想到,原来……还是把我当拖累么?还是不够信任我吧…… 月无邪出了房门,便挑阴暗角落小心潜行,只见山庄中巡逻的队伍确实多了起来,不时有小队弟子走来走去,他小心的观察着,最后尾随在几个边走边交谈的弟子身后,朝东面走去。 “你说,为什么突然调咱们去守东院啊?那不是任师叔的住宅么?” “我怎么知道?听说今晚庄中有刺客,你说会不会是任师叔的房里藏了什么美人,所以……啊哈哈哈……” “喂,闭嘴,你不想活了么?小心任师叔剥了你的皮!” “你们几个啊,都安分点,我倒是听说头一刺客现在被关在东院,今晚又闹刺客估计便是来救他的,我们得更加小心才行……” 那几个人的谈话声一字不落的传在月无邪耳中,他便知道自己肯定没走错了地方,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又走了一段,来到了目的地,那几个弟子进了一座气派非凡的院子,月无邪小心的观察了一番,便挑了个僻静处翻墙进去,只见这院子房屋众多地方宽广,人来人往不知比陆天遥那个挂名盟主主住的地方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月无邪一跃上了房顶,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便来到了一处小宅院外,他见那处守卫实在太多,便故意从门前一晃而过。 “什么人?” 几个守卫一见急忙追了出来。 月无邪几个轻巧的转身,便将这几人引了开去,复又折身回来,进了宅院。 用同样的方法又引开了房门前的守卫,月无邪这才终于进了房间,他极其小心的步入屋中,往亮着烛光的卧房走去,小心的贴在门边朝里面看去。 然而,卧房中的人却已经察觉到了外面有人,十分警觉的问道:“谁?” 月无邪猛然一惊,因为这个声音竟然十分熟悉,赫然就是慕容无雪! 第二十八章 月无邪正在惊讶的时候,卧房里那人便又冷声喝道:“到底是谁?” “是我……” 月无邪回道,随即谨慎的观察着四周,见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放心的迈入卧房之内,肆意的打量起来。 只见屋中之人一身绛紫色长衫,干净整洁,连头发都一丝不乱的垂在背后,哪里有一点人犯的样子?月无邪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吐也吐不出来,便不由得冷笑着说道:“慕容师兄气色不错,看来这钟南派倒是对你以礼相待呢。” 慕容无雪看到月无邪,显然也是非常惊诧,但很快便表情平静的说道:“真是没想到,你会找来这里,难道是来救我的不成?” 月无邪微微扬了扬下巴,态度讥讽的说道:“我以为是大师兄被关在这里,所以特地赶来,却没想到原来是二师兄你在这里做客。” 慕容无雪一挑眉,依旧不愠不怒的说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是在这做客了?哪个客人的门外会守着这么多人,倒是萧无言,他果然是跟着你到了这里,现在他人呢?” “走了。” 月无邪冷冷的说道,随后又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容无雪一番,只见他行动自如,气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外在的束缚,心中便疑惑不止,钟南山到百里山庄的确高手如云,但慕容无雪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辈,怎么会轻易便被捉来这里,又安安份份的不试图逃走呢?难道他与姓任暗中有些什么…… 一思及到此处,月无邪不由得打量个寒颤,叛教之罪……只怕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弟子们是不会有这个心思的。 慕容无雪一皱眉,又问道:“走了?” 月无邪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烦躁的回道:“走了,回吟月山庄。” 慕容无雪突然一拍桌子,心中郁卒不已,萧无言这个混蛋,自己要不是担心他会丢下吟月山庄那一大摊子事么,结果一路巴巴的追到这里却被钟南派的弟子当成月无邪给捉了回来,而那个萧木头竟然还离开这里了?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月无邪盯着慕容无雪按在桌面上的手掌,心中突然一动,他上前一步,趁着慕容无雪不注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慕容无雪一皱眉,却并没有挣扎,而是任月无邪捏着自己的手腕,半晌后才冷笑着说道:“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会乖乖的留在这里当人犯了?” 月无邪松开手,眉头紧皱,慕容无雪的经脉俱无损伤,但内力却时有时无,时断时续,不知被人用什么手法封住了穴道,现在一身的武功估计只能使出个一二成,只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可能连外面的守卫都打不过,难怪他会老实的待在这里。 “麻烦,你没事跑到这来凑什么热闹啊?本来事情就已经够多了,你还来添乱?现在好,把自己搭进来了高兴了吧?” 月无邪心中烦躁不已,开口便更加的不客气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凡事都喜欢拖着萧木头,而萧木头又一根筋的跟着你犯浑,我会想到要来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吗?我会被捉进来还不是因为你?还没进城便被人设下埋伏,竟然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你!” 出师未捷身先死,慕容无雪一想到这个原因,就气愤不已,他与月无邪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容貌过人心骄气傲,结果好巧不巧的就被有眼无珠的钟南派弟子们当成了对方。 “用你来收拾烂摊子?呵……你现在倒是收一个看看啊!” 月无邪十分鄙夷的藐视着慕容无雪。 “你……” 慕容无雪气的讲不出话来,只得不断的用指甲去抓那桌子角,恨不得现在就扣下一块来丢面前这人的脸上去。 两个人小孩子似的拌了半天的嘴,又斗了好一会儿的气,知道双方都冷静下来,这才开始思考正事,要怎么样离开这里? 月无邪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试着帮你解穴?然后我们杀出去!” 慕容无雪犯了个白眼说道:“你那两下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么,任其方封我穴道的手法十分特别,力道拿捏需要奇准无比,我现在还不敢贸然一试,只等内力再恢复一些便能自行冲开穴道。” 月无邪不爽的说道:“那就先杀出去,再随便你什么时候解穴吧。” 慕容无雪立刻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你现在明刀明抢的出去杀一个我看看,整个百里山庄的人都站在那里排好队乖乖的让你砍,只怕你也要砍到明天早上才能清出一条路来!” 月无邪气极反笑,说道:“那怎么办?不如趁着天没亮,试着逃出去,万一被人发现了,大不了你再回到这来,我一个人走。” 慕容无雪嘴角微微一抽,心说我果然不能指望你,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只能等待时机了,该死的萧木头竟然也不知来救我么?” 月无邪冷冷一哼,便知慕容无雪又不知发的什么疯了,只怕他现在就算有机会逃走也不会抓紧时机的,怕是非得要等到萧无言来为止了,这人明明有的时候心机重的很,为人也算聪明,可是有的时候怎么就能缺心眼到这个程度? 谁救不是救?何苦拿自己试险,月公子对此十分不屑,但慕容无雪此时心中的想法却简单到幼稚,不外乎是因为嫉妒,极度的嫉妒。萧无言能为了月无邪二话不说便千里迢迢赶来此处帮忙,那自己此时身陷险地,他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有比较,所以便更加的想知道结果,因为这个疯狂的想法,慕容无雪刚被关在此处时并没有被封去内力,当时还有逃走的能力,可是他却鬼使神差的放弃了,甘愿拿自己试上一试,赌上一赌,为了这个念头,竟真是连死也不怕了。 月无邪对他的心思一知半解,懒得深究,只冷冷的说道:“大师兄如今也回到吟月山庄,那么也就应该知道你离庄的消息了,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懒得管你,但是你别因此害了大师兄,否则我不如现在就一鞭把你抽死在这里算了。” 慕容无雪闻言气结,瞪大眼睛气愤的看着月无邪,后者却是突然警惕的贴到了墙边去,原来外面竟然又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有许多人来到了门外。 月无邪嘴唇轻轻一动,无声的道:“糟糕了。” 第二十九章 慕容无雪微微一惊,随即却十分镇定的拉过月无邪,示意他藏到屏风后面去,然后便一抖衣襟,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随后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的品了一口。 房门被用力推开,从外面闯进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整个钟南派和百里山庄的掌权者任其方,他一挥手,后面几人便自觉的退了出去,随即一个人走进卧房里来。 慕容无雪仰着脸,露出淡淡的讥讽似的笑容,冷声说道:“三更半夜的连门也不敲一下便闯了进来,这便是你们百里山庄的待客之道?” 任其方在卧房里踱了几步,似乎并未感觉不妥,这才放心的坐到慕容无雪对面,面无表情的说道:“百里山庄的待客之道当然不是如此,不过你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可不是被请来作客的。” 慕容无雪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月无邪,也与百里山庄毫无瓜葛,你捉我来做什么?” 任其方转过脸来看着慕容无雪,说道:“月无邪伤了既是武林盟主又是我派弟子的陆天遥,于公于私我们都必须找出他来,而你毕竟跟他是同门……” 慕容无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压不住满腔的怒火,杏眼圆睁狠狠瞪着面前的任其方,怒道:“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下的手!” 任其方继续正气凛然的说道:“你也是出身神月教,邪教之人,武林正派人人得而诛之。” 慕容无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任其方的衣服领子,咆哮道:“我说给你们配解药你又不要,放我走又不肯,一定要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人人得而诛之?你试试看啊?别忘了十几年前的事,你们十大门派与我教约好了二十年间互不相犯,难道你想背信弃义,提前挑起战争?你也别忘了,武林盟主和钟南掌门都不是你,你凭什么敢自作主张?” 任其方心中知道慕容无雪此时对他没有太大威胁,竟然也不躲不闪,任由对方揪着自己的衣领子发飙,直到听完最后一句,心中突然无名火起,抬手一把抓住了慕容无雪的手腕往下一压。 手臂被转了个角度压在桌子上,慕容无雪痛的哼一声,上半身被迫躺在桌面之上。 任其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无雪,表情冷酷,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钟南掌门又如何?门内弟子哪个不以我为尊?不是武林盟主又如何?哪个门派敢不为我所用?” 慕容无雪只觉得心中一冷,没想到自己一语中的,这姓任的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自己竟然倒霉的被卷了进来,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埋怨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来,竟然就这么沦为阶下囚。 任其方压制着慕容无雪好一会儿,这才松了手。慕容无雪起身后急忙退开了几步,看着任其方的眼神全是防备。 任其方看着正在皱眉揉着手臂的慕容无雪,便觉得面前这人忒不像个男人,长得过于美丽不说,发起脾气和呼痛的样子也像女人,丝毫没有当年神月教教主月中天的风采。 想到俊美丰凡风度翩翩的月中天,任其方同时便也想到了那个男人无与伦比的智慧、惊人的高超武功和歹毒的心思。当年,若不是白修云……不,白修云也是个龌龊无耻之辈,不配为钟南派弟子,若不是师尊带领各门各派与魔教决一死战,哪里换得来江湖上的十年太平?如今魔教势力渐长,可武林白道各个门派却只顾明争暗斗窝里反,没有一丝居安思危之感,真是可叹。 而如今师尊已算高龄,身为盟主的师弟又烂泥扶不上墙,如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担当得起真正的领袖一责?想到此处的任其方心里平添了三分傲气,虽然外面的人都笑言他任其方生不逢时,当年被白修云掩去一身光彩,好不容易没了白修云,钟南派却又出了个陆天遥这个耀眼生辉的武学天才,但实际上却是不论当年的白修云,还是现在的陆天遥,虽然任的是武林盟主一职,却还是钟南派的弟子,还得尊称自己一声大师兄,而钟南派真正的掌权人却还是自己。 慕容无雪看到任其方脸色不停变换,心中惊疑不定,他向来是个聪明人,便知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载了,事情并不会如原本想的那样容易解决,只怕平静十数年的江湖又要再起风浪了,怎么样才能通知师兄和师傅……想到这里,慕容无雪的目光不由得往屏风后望去,心中暗暗着急,也不知道月无邪能不能想到这些。 任其方莫名的感觉到手掌中有些黏腻感,心中奇怪之余便又想起之前将慕容无雪手腕握在手中的感觉,那皮肤细腻柔滑的好像粘手一般,这是半点不像男人,想到此处的任其方便嫌恶的搓了搓手指,却发现那种滑腻感越发的明显了,便不再多看慕容无雪一眼,转身推门而去。 第三十章 任其方走后,月无邪急忙从屏风后走出来,他看了看慕容无雪,低声说道:“我这便传书给大师兄,让他想办法来救你,你自己且小心着些。” 慕容无雪一把拉住月无邪,急切的说道:“传信回总教,不仅仅是我救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我们将要面对的,恐怕将是与整个武林白道的一场战争,一定要通知教主做好准备……” 月无邪眯起了眼睛,他突然甩开了慕容无雪的手,冷冷的说道:“我肯找人救你,是看在从小相识的情分上,至于神月教将会怎么样,我才懒得管。” 慕容无雪一惊,他虽然知道月无邪一直对自己的师傅苏郁不满想要脱离神月教,但毕竟这许多年来见他被教主教训的服服帖帖,以为他早就死了这条心,却不料月无邪如今竟然能讲出这种话来,在慕容无雪的心中,这岂止是大逆不道而已,他十分惊讶的看着月无邪,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在说什么话?且不说胆敢叛教之人的下场如何,单是念着教中养育之恩你也不该有这种想法才对……” “养我的人是我的师傅,不是现在的教主,也不是神月教中的任何一个其他人。” 月无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慕容无雪未说完的话,淡定的反驳道:“我师傅现在已经不在了,神月教也易了主,我凭什么要对它尽忠尽责?况且苏郁他于我,只有仇而无恩,他如何待我,你也不是不知道。” 慕容无雪被他驳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忿忿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无奈的想,只得等见到萧无言时再作打算了。 月无邪也不再多说,走到门口拉开门,正要向外迈出脚步,却生生的顿在了那里,彷佛见了鬼一般僵在那里。 慕容无雪见他卡在门口不进也不出,便走了过去,奇怪的问道:“你怎么……” 一句话还未说完,慕容无雪便也僵住了,而月无邪则是一闪身退回了屋内,并且随手将腰间的赤练鞭抽了出来擒在手中,冷冷的盯住门外的任其方。 任其方走进门来,推开还愣着那里的慕容无雪,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对月无邪说道:“这深更半夜的,叶夫人独自来到另一个男人房中,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了?或者说,我该叫你一声月公子?” 月无邪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手中长鞭一抖,便向任其方冲了过去。任其方并未带兵器,只得徒手接了月无邪两招,一个疏忽便被对方找了个机会纵身冲出门外,然而他却并不着急,悠然迈步跺出门去。 果然,月无邪虽然逃得出那间屋子,却又被困住了。只见院内院外层层人妈,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月无邪浑身紧绷,像独自面对着群狼的猎豹一般,紧张而又谨慎的警戒则会外在的一切。 “何苦多费力气,这一回你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任其方冷酷的说道,随后又微微一笑,轻轻一招手,只见众弟子中让出一条小路来,有人押着个青衫人走进院中。 月无邪在看清楚那人之时,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怦怦一阵狂跳,情绪瞬间紧绷到极致,他握着鞭柄的手越发用力,手指骨节隐隐泛出青白色来。月公子用力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姓任的,江湖事江湖了,你别扯上旁人,叶临风不过是个身家清白的生意人,你捉他来干什么?” 任其方“呵呵”干笑了几声,说道:“若不是他,月公子你怎么会这么轻易便混进百里山庄?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是不该和魔教之人有所勾结的吧,况且他还自称是我们盟主的朋友,这一层又一层的关系,让我不得不防范着啊。” 月无邪心中焦急不已,却也只得强作冷静的说道:“那是我用毒逼他,所以他才不得不就范,说到底其实没有叶临风什么事,你们既是名门正派便要讲些道义,放他离去,我们之间的额矛盾我们可以自行解决。” 叶临风被两个钟南弟子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但神态自若却彷佛和平日里与人品茶谈生意一般,他冲着月无邪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道:“月公子,你怎么可以为了这种事情就和我撇清关系啊,别忘了我曾经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什么危险,我至始至终都不会动摇,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就愿意与你承担和面对一切,并且会一直如此,永远如此,你到了现在,还不相信我妈?” 叶临风的这一番话,叫在场数百人无不动容,人们或震惊,或感动,或嫌恶,或不能理解,但他却就这么神态自若的说了出来,十分的心安理得外加信誓旦旦,与一般人私下里对情人的表白无异,只是他却表白的更加光明正大,更加让人信服。 月无邪又气又羞又怒,还一阵没来由的感动,只觉得眼圈似乎有些发热,于是不自主的用力眨了眨眼睛,忿忿的说道:“你是傻的吗?这个时候不先保住性命还耍什么贫嘴?” “如果这是我们在世上的最后一天,我便要让世人知道我爱你,我愿与你同生或共死,月公子你可信我?” 叶临风说完哈哈一笑,痴情潇洒的神态让人侧目不已。 慕容无雪来到门边,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又羡慕又感动,若是有人愿意这样对自己,那就算今天死在这里又何妨?人生得一真心人,能与之相爱,哪怕一天,一个时辰,一刻,只要真心相印也就值得了。 月无邪哭笑不得,心中即无奈又感动不已,众目睽睽之下竟然陪着叶临风一起发起疯来,他缓缓点头,说道:“信,从今以后,我再不疑你。” 叶临风知道,这番话已经是月公子尽了最大努力才能说得出口,他心中已十分满意,便冲任其方问道:“任前辈,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与月无邪乃是同党,但却并未做出有危贵派的事情来,且不知您想作何处理?” 任其方从他二人相互表白开始,便已脸色阴沉,如今更是一脸肃杀的说道:“男子相恋,大逆不道,天地不容,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叶临风无所谓的一笑,又说道:“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关天地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我只问你,如今想对我们做何处置?” 任其方被他的态度激怒,随后从身旁弟子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来,冷冷的说道:“月无邪下毒谋害武林盟主,叶临风与其相互勾结擅闯百里山庄,两人均杀-无-赦!” 第三十一章   任其方的话刚一出口,人群中就有了动静,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因为动的人并不是钟南派的弟子们,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之前就已经有一人采取了行动,而那个人竟然就是众人眼中最没有威胁感的叶临风……   叶临风突然挣脱了旁边二人的钳制,然后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一件奇怪武器抖开,银光闪闪的好似一杆长枪的兵器横扫而过,将周围的人逼退出去,清出一条路来。   而月无邪同一时间也有了动作,他并未攻击任其方,而是向着叶临风的方向冲过去,两个人背靠着背向院外杀去。   任其方心中大叫失策,他丝毫没有想到过,叶临风竟然会武功!这个斯文儒雅在江湖上一向口碑不错的商人竟然懂武功!最让任其方吃惊的是叶临风手上的那件兵器,乍一看以为是杆银枪,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那竟然是银色的链子,手指般粗细连起来足有三丈多长,每隔一段便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精钢蒺藜,舞动起来如长龙一般,让人无法靠近。而任其方纵横江湖多年,对这种兵器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周围的钟南弟子一时间谁也不敢靠近那二人,眼见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边已到了院门处,任其方见状便干脆喝退他人,手持长剑飞身冲了过去。   叶临风见任其方过来便一把推开月无邪,独自迎战。任其方的长剑只要一磕上叶临风的银链,那软链便自动转折将长剑缠上,让人大感郁闷,一时之间长剑与银链不断磕碰,火光四溅,让周围的人感到惊心不已。   但任其方毕竟是高手,虽然在兵器上略吃点亏,但就武功招数和对敌经验来说,叶临风完全不是对手,不过二十几招,任其方便已摸到门路,长剑出手如电,专往那链子上的连接处,也就是能承住力的铁蒺藜上敲去,叶临风不由得大惊,一个不小心便被对方挨到了身前。   月无邪瞧见不好,急忙叫道:“小心!”,随即也冲了过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任其方冲叶临风冷冷一笑,任由自己的长剑被银链卷走,抬手便是一掌,拍在了叶临风的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叶临风的身子便向后倒去,被赶过来的月无邪一把抱住,月无邪惊慌失措的叫道:“临风!”   然而任其方一击得手,便又冲过来,月无邪的一颗心全系在叶临风身上,根本毫无防备,叶临风眼见任其方一掌拍下来,便咬着牙硬撑着一口气翻身扑在月无邪身上,将他护在身下。   任其方的一掌又落在叶临风身上,他一皱眉,便感觉到不妙,然而刚发出去的内力来不及收回之时便感觉到似乎有银光一闪,接下来便觉得小腹处一痛,不由得嘴角一抽,不敢置信的盯住面前的月无邪。   月无邪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匕首一转,然后抽了出来,任其方后退了两步,用手捂住小腹处,指缝间血流如注。   周围的弟子一拥而上,有的叫师傅,有的叫师伯,慌成一团。   任其方抬手点了自己身上的数个穴道尽量止住血,强撑着说道:“抓住他们两个!”   “谁敢过来!”   月无邪面如凝霜,一手揽着叶临风,一手的手指夹着两枚乌黑的铁丸,冷声说道:“不怕死的,就给我们二人陪葬吧!”   “霹雳雷火弹?”   一见到那两颗铁丸,众人顿时大惊失色,那可是河北霹雳堂雷家独家秘宝,千金难得,堪称火器之王,若是两颗同时爆炸,恐怕这院子便不剩片瓦了,于是纷纷后退,谁也不敢靠前。   月无邪一手抱着叶临风,一手持着雷火弹,小心翼翼的向院外走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然而整个人却充满着肃杀之气,好似修罗附体一般。   任其方不敢造次,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走出院子,这才大声对身边弟子呵斥道:“还不去追!他们只有两颗雷火弹,只要小心避开即可,多带些人去,一旦追上便格杀勿论!”   一群人呼啦啦的追了出去,剩下几个亲近的弟子便扶着任其方往房里走去,有人提议道:“我去找小于先生来给师傅疗伤?”   任其方低喝一声:“胡闹!他是哪一边的人还不清楚,你去找庄子里的郎中来即可。”   在霹雳雷火弹的威力恐吓之下,月无邪带着叶临风一路畅通的出了百里山庄,叶临风强提着一口气,打了一声口哨,只见远处一匹黑马飞奔而来,见到他二人后兴奋的打着响鼻儿。   叶临风摸了摸小黑的头,无力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身上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月无邪冷哼了一声,说道:“危险个屁,不过是两个毒药丸,摔了也毒不了那么多人,我也没说那是霹雳雷火弹,是他们自以为是,还怕成这样!”   叶临风无语失笑,这一回可真算是捡了一条命。月无邪将他扶上马,然后自己坐在他的身后手持缰绳,轻轻夹了一下马腹,小黑便带着他们两个朝远方奔去。   这一路不知跑了多少路,直到天色将亮,月无邪这才打马进了一个小镇子,不敢往显眼的地方去,他找了处偏僻的小客栈,叫开了门。掌柜的打着呵欠,领他们去楼上的空房,见他二人一个搀着另一个,只当是贪杯喝醉了,也没多问便下楼了。   月无邪将叶临风扶上床,然后急忙关紧了门,挑亮了油灯,这才终于看清叶临风的伤势,只见叶临风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丝,呼吸微弱,但神智却还清醒着,看着他的眼神里甚至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   月无邪鼻子一酸,怒道:“你是疯了吗?”   叶临风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月无邪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去拍叶临风的脸颊,边拍边惊慌地叫道:“临风?叶临风!你醒醒,叶临风,你别吓我啊……”   叶临风虚弱的睁开眼,无奈的说道:“我伤得挺重的,你就不能让我昏一下吗……”   月无邪的声音都变了调,他强硬而霸道的说道:“不准!你给我撑着,我这就给你疗伤!”   叶临风只得无奈的答应道:“好好,我撑着,撑……”   然而,最终力气用光,还是昏死了过去。月无邪却没看到似的说道:“任其方的掌法和内力都很厉害,虽然不至于到开碑碎石的程度,但内劲阴柔,尤其是对内部损伤极大,内伤是很不容易好的,我可没耐心天天照顾你的,你听到没有?所以你一定要撑住,快些好起来,好到一点痕迹都不留才行……”   月无邪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断的絮絮叨叨,也不管床上的人是不是能听见,一边说一边褪去叶临风的衣服,将油灯举过来一照,只见他前胸后背各有一个完整的掌印,已经开始泛黑并肿胀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月无邪终于住了口,他用指按了按叶临风伤处的周围,知道骨头没断,但伤到这程度,只怕五脏六腑俱遭到损伤,而且伤处正在当胸,即为凶险,只怕……月无邪心中又急又痛,将牙咬得生痛,眼泪竟然都流了出来。   热泪一滴一滴落在叶临风胸前,月无邪紧握着拳,心中暗暗发誓:任其方,若是叶临风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只要我月无邪还活着一天,就必将取你性命报仇雪恨!       第三十二章   看着叶临风伤重昏迷,月无邪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着手治疗,他有史以来头一次感觉到既恐慌又无助,花了好半天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想到自己和叶临风如今的处境必定十分危险,根本不能在钟南附近停留。   但叶临风伤重如此,根本没办法带他往远了走,月无邪左思右想,最后打定主意,便干脆翻出之前的女装穿上,掩去一张俊美的面孔,扮作寻常女子,待天亮后在城中找了一处极为偏僻的街巷,租下了一处小院子。   院外四面高墙,里面两间正房两间厢房,干净整洁,月无邪将叶临风接来此处安顿好,又在他的包裹里发现不少疗伤的好药,这才松了一口气。   月无邪出去抓药,怕引人怀疑便干脆走了许多家药堂医馆,每家买一种,最后回来自行配好了几服药,这才亲手劈叉烧水煎药,忙了大半天才进得屋来。   叶临风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月无邪看得心中阵阵说不出的难受,他将苦涩的汤药含进嘴里,以口相哺喂给叶临风,而刺鼻的药味让叶临风不禁皱了皱眉,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但浑身无力眼睛也睁不开,感觉到唇上的温热和熟悉的气息,便安心的将汤药咽下,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对方的唇。   月无邪瞬间直起身子,脸色绯红,眼神里带着一丝愠怒的说道:“醒了就自己起来喝,别装死!”   “在下实在无力的很,还要有劳月公子了。”   叶临风费力的睁开眼睛,嗓音暗哑的说道。   月无邪知道他此时的身体情况,但他一向脸皮薄的很,若是叶临风仍旧昏着倒还放得开,可他此时醒了却不好意思再像刚才那样主动的嘴对嘴的喂药,于是很是为难的犹豫了一下,最后月公子十分纠结的伸出一只手去,捂住了叶临风的眼睛……   “唔……别闹……”   最后一口药喂完,月无邪便感觉到了身下那人的不安分,想要挣扎又怕弄痛了他,便只好任他为所欲为。好在叶少爷重伤在身也做不出什么不轨的事来,只能亲两下舔两下过过瘾而已。   月无邪将叶临风的上身剥了个精光,把他离家前三夫人送的各种上好伤药和水调在一起,不要钱似的糊了厚厚一层,这才用净布为他包扎上。经过一番诊治,叶临风勉强能打起精神来,便问道:“我们现在还安全吗?”   月无邪点了点头:“我很小心,应该没有暴露行踪,倒是你这笨蛋,为什么要跟着我受这种苦……”   叶临风眨眨眼睛,痞痞的说道:“你总想着丢下我,这回好,我为你伤的这么重,我看你还忍心一个人说走就走?”   月无邪无语,又好气又感动的瞪着叶临风,半晌,才悠悠说道:“我不会再擅自作任何行动了,你这一回真是……让我担心死了,看来我和你注定这辈子同为一体一命,谁也不能离开谁了,我再一次对你承诺,若是我再不信任你,欺骗你,随意离开你,必叫我……”   “好了……无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叶临风适时的打断他,吃力的笑着说道:“我只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对了,慕容怎么样了?我昨晚上在混乱中似乎瞧见他了,他竟然真的被任其方捉了去?这两天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我们逃了出来,那小于和陆天遥他们……”   “你还有力气关心别人!”   月无邪忿忿地说着,见对方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只得无奈的说道:“慕容无雪倒是没受什么损伤,只是被困在百里山庄,任其方不求他给陆天遥解毒也不打算杀他,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暂时倒是没听到小于和陆天遥有什么消息,但我倒看出来了,任其方根本不打算让所谓的武林盟主好起来,当然也没想让他那么快死,所以你暂时倒不用担心他。”   叶临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江湖纷乱,果然不是我这一介商人所能理解的,真希望着一切快点结束,我们可以早点回家。”   月无邪突然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是啊,若不是因为自己,养尊处优的叶少爷又何苦这样奔波这样受苦?但即使是像如今这般他却依然对自己不舍不弃,同进同退,人生得一人相伴至此,还有何求呢?月公子难得的温柔起来,俯下身子将头轻轻贴在叶临风的颈边,喃喃说道:“快了,神月教与钟南派的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了,谁输谁赢都好,我一定要拿到解药,自由自在的与你一同回家去。”       第三十三章   月无邪一心一意的照料叶临风,完全的心无旁骛,他相信即便不用自己传递消息,萧无言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发生在百里山庄的一切情况,至于教中所做的准备和决定,则完全不在他的关心之内。   月公子每日煎汤熬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叶临风,然而叶少爷这一回真的是元气大伤,转眼半月过去了,才能下床走动。毕竟是好转了,月无邪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平静的日子却也就到此为止了,这日,月无邪去街上抓了药,正准备往回走,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尾随着自己,疑惑之间便故意左拐右拐绕起了弯子,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人之后,便立刻警惕起来,一路小心的走回住处,二话不说的便开始收拾东西。   “出什么事了?”   叶临风感觉出不对,便关切的问道。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现在立刻就走,晚了我怕就来不及了。”   月无邪将随身物品收拾好,又把刚买来的药包全系在小黑的身上,便准备去扶叶临风起床。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吧,无邪,你先走吧,别叫我拖累了你。”   叶临风无奈的苦笑道,门外杂乱的脚步和压抑的呼吸声倒还瞒不过他的耳朵。   月无邪的身体一僵,随即手上毫不停滞,继续将一切打点好,然后将叶临风扶起来推到马背上,轻轻拍了拍小黑的脖子说道:“待会儿带着你的主人快点跑,知道了吗?带他回扬州去,路上不用等我,我会自己追上去的……”   叶临风紧皱着眉,不悦的说道:“你不是说过……”   话说了一半,便又住了嘴,想到自己现在这副德行,恐怕会拖累到无邪不止一点半点,叶临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月无邪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将瓶塞拔掉,先是从里面倒出两颗小药丸,往叶临风和马嘴里各塞了一颗,又将瓶里面的墨色粉末往小黑和叶临风的衣服上撒去,这才牵着马,往院子后门处走去。   打开后门,便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凑上前来,月公子长鞭一甩,将那两人抽的飞了出去,随后用力一拍马屁/股,小黑一声嘶鸣便冲了出去。   而此时,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月无邪长鞭在手,目光冷冽的盯着门外这些钟南派弟子,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前来。而月无邪朝远处望去,一颗心却掀了起来,只见有一小队人马正追着叶临风而去,远远的传来几声惨叫,估计是沾上了叶临风身上的毒粉中了暗招。   月无邪二话不说的开始发动攻击,赤炼鞭甩的犹如灵蛇狂舞,只一心想杀出重围。然而人却越来越多,增援的人武功也越来越高,直到任其方亲自率领弟子前来时,月公子便终于精疲力竭了。   “今天落到你的手上,算我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月无邪背靠着院墙,脱力的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滑,他便强撑着又站稳,本来曼妙的桃花眼此时已是蒙上了一层红色雾气,身上满是斑驳的血迹,浴血修罗一般。虽然已然是走投无路,却绝不言输,即使只有一口气在,也要骄傲的蔑视世人,此时的月无邪无惧、无畏,唯一使他不安和不舍的便只有远去的叶临风,他拼尽了全力,也不过是希望那人能走得远些,能平安地离开这纷乱江湖。   “呵,倒是个硬骨头,放心,我暂时不杀你,有你在,怕是能引出不少人吧?我必要缴清魔教余孽,完成十三年前未完的大业,以慰我正道英雄们的在天之灵!”   任其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月无邪,眼神狠厉,他语气越发的激动起来,像是牵动了伤口,于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他剧烈的喘息着,好半晌,才缓过气,悠悠的说道:“你说,我要是把魔教的恶贼们一个一个都杀掉,你那死活不明的师傅会不会突然出现为你们报仇呢?”   月无邪猛然抓紧手中的鞭子,他的瞳孔不可察觉的缩了一缩,随即便恢复自然,而任其方则大手一挥,冷声喝道:“带走!”       第三十四章   月无邪握着鞭子的手指猛然收紧,然而却无力再将武器挥起,虽然不甘心,可也只得认命的被走过来的两个无名小卒架了起来。   “嗖--”的一声,只见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正拿着绳子试图将月无邪绑上的两个钟南派弟子射了个对穿,一时之间登时吓得人群大乱。   钟南弟子们纷纷抽出武器慌乱的四下张望,寻找冷箭袭来的方位,然而却一无所获。任其方凝目聚神,试图听声辨位,便大声喝道:“什么人!藏头藏尾暗箭伤人,无耻卑鄙!”   “难道说你们以多欺少就算光明正大么?”   随着说话声,便见一人从房顶上纵身跃到地面,落在众人面前。   他一身黑衣,宽袍大袖,背后背着一把乌金的宽背大刀,面容刚毅而俊朗,正是萧无言。   萧无言来到月无邪面前,将他身上的绳索摘下扔开,又温柔地帮他理顺衣服,扶他贴着墙根坐下,轻声说道:“别怕,大师兄来了。”   月无邪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无力的倚坐在地,他像小时候一样依赖者永远那么高大而可信的萧无言,撒娇似的说道:“大师兄,你怎么才来……”   萧无言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但是嘴角却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来。任其方的手下一见萧无言露面,便个个都按耐不住,拿着武器跃跃欲试,竟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偷袭萧无言。   萧无言根本没有把那小喽啰放在眼中,他甚至不躲不闪,目不斜视,任由那两个钟南弟子挥剑冲过来。然而就在双方的距离仅剩三步的时候,却只听“嗖--”的一声,那神出鬼没的羽箭再次出现,将两个试图偷袭的钟南弟子射杀在地。   任其方终于沉不住气,他已经可以断定萧无言定是带了不少同党前来,但此时他们在暗,自己一方在明,又经过刚才一番打斗,对自己可谓是十分不利,但好不容易才抓到月无邪,就这样放手实在太可惜了些。   就在任其方犹豫的功夫,却只见又一支羽箭伴随着风声朝他飞来。任其方心中一惊,手掌一撑马背急忙一跃而起,落在远处地上。而那支羽箭则狠狠的钉进了马头上,那高头大马嘶鸣一声,前蹄离地人立而起,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了一圈后便轰然倒地。   经过这一番惊吓和折腾,任其方腹部伤口崩裂,血水已渗透了衣衫,他用手紧紧捂住伤处,又见手下弟子个个脸色惨白,战意全无,便只得下令道:“今天便到此为止,我们走!”   任其方率众离去,萧无言却并未有任何表示,他只是紧紧守着月无邪并不离开一步。直到钟南派众人走的不见踪影,他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寄,阿义,出来吧,带上无邪少爷走。”   随着话音,只见从附近垂柳树上和不远处的屋顶各跳下一人,两人都是同样的年纪和装束,各自背着一副弓箭,站在一处俱是沉默不语。月无邪差点笑了出来,他也没有想到,萧无言竟然只是靠着三个人便吓走了钟南派百十余人。   萧无言背起月无邪,阿寄阿义一个打头一个断后,三个人转瞬便消失无踪。   且说任其方虽然狼狈回到百里山庄,但却并不是一无所获,手下弟子前来禀报了一个好消息,抓着叶临风了,但同时也有十数弟子中了剧毒,生死未卜。   任其方皱着眉思索良久,这才说道:“差人去请小于,告诉他叶临风身受重伤需要诊治,而我们有十几个弟子因他而中毒,同样需要急救,我相信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弟子急忙领命而去,任其方这才撑不住,叫人请了郎中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小于本来一直在房中闭门不出,他并不知道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这两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隐约的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然后聪明的选择了不闻不问,直到任其方亲自派人来请自己出面为止。   “小天,你得醒醒了,虽然我也不太确信你醒来到底能起什么作用,但小叶子这一回真的要惨了,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小于一面喃喃自语,一边把药丸塞进陆天遥嘴中,又动作奇快的为他施针过穴,好一番忙活,直到床上的陆天遥汗出如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于先生,还请您快些罢,我师弟们不知还能撑多长时间了。”   门外候着的钟南弟子急急地催道,显然是等了不知一时半会儿了。   “这就来……”   小于漫不经心的应着,随手收拾了药箱朝外走去,心中不由想到:若不是老子的朋友都落在你们手上,谁··的管你家师哥师弟要死要活! ☆、三十五 小于被人领到一间厢房里,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好几个,他冷眼一一扫过,见都是些钟南派的弟子,便问道:“叶临风呢?” 那领路的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在卧室,他还清醒着,可是我师弟们却……” “放心,有我在他们死不了。” 小于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然后抬脚跨过一地的障碍物向卧室内走去。 进到内间,便看到床上的那人面色惨白,青衫沾尘,早没了往日那副温文儒雅翩翩潇洒的模样。小于急忙走过去,俯下身子抓起叶临风的手腕仔细把了把脉,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后才松了一口气。 “好个月无邪,真是够绝的……” 小于刚一不小心碰到了叶临风的衣衫,顿时感觉到手上又麻又疼又痒,他急忙从旁边桌上抓起一只茶壶,将水往自己手上冲去,幸好时间久了那药的效力也不太明显了,经茶水一冲便没什么大碍了。 小于从床边的帘子上撕下一块布来包着手,将叶临风的外衣里衣一起脱下卷成一团丢在了一旁,这便看到了他胸前的伤处,心里不由得一惊,又仔细一番查看,便由衷的佩服起月无邪来,若不是先前月公子花心思照料得好,恐怕叶临风就挺不到这个时候了。 小于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来,往叶临风胸前各处穴道刺了进去,还在昏迷当中的叶临风痛苦的皱紧了眉,显然是疼得厉害了,小于便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说道:“你好好一个生意人,偏偏跟着这些江湖人搅和什么,这下好了吧,差点把自己赔进去,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世上男人女人成千上万,你就非得喜欢那个浑身都带刺的毒辣椒儿……” 一直等在一边的钟南弟子见他不紧不慢的为叶临风疗伤,又回头瞅了瞅外面的自家兄弟,便又忍不住催促道:“小于先生,您看……” 小于被催得烦了,回头恶狠狠的说道:“催什么催!老子又不会分身术,只能一个一个的医,谁要是等不急了就让他先死吧!” 那弟子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得忍着火气耐着性子干等着。好在小于将叶临风安顿好后,接着便开了方子,往那弟子面前一丢,说道:“找你们庄子里的郎中去照着抓药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药灌他们喝下去,药渣扔浴桶里泡着,把那几个中毒的都抬进水里泡到醒为止,就没事了。” 那弟子捧着药方千恩万谢的走了,小于见屋内终于没有了外人,便抬手拍了拍叶临风的脸颊,说道:“醒醒,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叶临风闻言便慢慢睁开双眼,嗓音沙哑的说道:“无邪怎么样了?他还好么?” “你这个样子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小于没好气儿的说道,他看到叶临风眼球通红,嗓子干涩,便无奈的起身去倒了杯水,端到床边递到他嘴边去。 叶临风渴得厉害了,就着小于的手将水喝了个精光,这才恢复了一点精神,他又问道:“无邪有没有被抓来?” 小于摇摇头,说道:“应该是没有,我只见到你和一些受伤的钟南弟子,月无邪武功了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不过,小叶,你就这么参与进两大门派的纷争之中,只怕以后的日子难混了,与魔教公子为伍,只怕将再不被江湖正道所容……” 叶临风淡淡一笑,不屑的说道:“魔教又怎么样,江湖正道又怎么样,我愿意与谁为伍是我自己的事,我与无邪在一起,也并没有四处杀人放火为非作歹,而所谓的江湖正道,我却也没看到他们如何造福百姓,主持正义,反倒是……呵!……” 小于哈哈一笑,说道:“说得是,所以说我最不喜欢与这些伪君子打交道了,你且好生养着伤,我一会儿去把陆小天也弄醒来,有他在好歹能保你安全无忧,我能帮你多少,就尽全力帮你多少,日后与月公子双宿双飞之时,且别忘了,还有我们这两个好朋友!” 第三十六章   叶临风本就奄奄一息,虽然经过小于的一场救治,但精力还是耗尽,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小于心里十分不安,生怕此时任其方会对叶临风不利,他左思右想,便只能让那个不顶用的陆天遥醒来想想办法了。   也不知道小于用了什么法子,昏迷了近半月的盟主陆天遥醒了过来,百里山庄和钟南派的弟子喜剧参半,各人态度不同,而任其方却态度平和的过来探望。   “多亏有您在才救了盟主一命,我代武各门派的朋友们谢过小于先生了。”   任其方说话间微微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任前辈可千万不要客气了……”   小于急忙搀住任其方,同时眼尖的发现任其方捂在腹部的那只手,心中便知道他近日定是受过重伤。   任其方又看了看陆天遥,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问候关切了一番,便告辞离去了。   小于目送着那一群人远去,然后便冷笑着说道:“小天,看到了没,你平安无事了,有些人的心里便不痛快了。”   陆天遥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是因为久病初愈还是因为小于的这一番话,他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毕竟是钟南派弟子,即使有一天为师门捐躯了也是天经地义……”   “你倒想得开!”   小于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若是真的捐躯倒好了,成全一代正义名侠之名,可你现在毕竟没事了,依然武林盟主,除了师门之外你还有朋友的吧,现在小叶被任其方打成重伤捉了来,也不知还能平安几天,你说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陆天遥脸色微变,惊讶的问道:“他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被捉来?”   小于冷哼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这些天一直守在你这里,任其方虽然没有明着限制我的自由,可是我在这百里山庄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想打探点消息,难着呢。我看到临风时,他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而月无邪不知所踪,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了……”   “无邪……我即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想背离师门,更不想为武林同道所不齿……”   陆天遥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十分烦躁的说道:“还有现在临风的安危也是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睡下去,或者干脆死过去,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小于一见他这副没用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你这怂样,难怪姓任的那老家伙一点也不掩饰的想把你取而代之,你要是心里还有临风这个朋友,现在就立刻想办法保他平安,如果他在百里山庄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于羽这辈子就再不认识你陆天遥!” 叶临风迷迷糊糊睡醒,只感觉浑身疼痛,已分不清哪里是伤处,哪里尚还完好了,他费力的想要坐起身子,却突然被人按住肩膀,又推回床上去。   “谁……慕容?”   叶临风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会是慕容无雪。   “别动,你伤得很重,要抓紧时间恢复才行……”   慕容无雪眉头紧皱,表情凝重的说道:“是我求陆天遥让我来的,整个百里山庄,除了你那们姓于的朋友便只有我能够照顾得了你了,叶临风,你得赶快好起来……”   叶临风眼中尽是疑惑,他刚想要问些什么,却被慕容无雪捂住了嘴。   “你什么都别问,只要配合我们,一定要快些让身体复原,这样……”   慕容无雪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样,我们才能与我大师兄带领的教徒里应外合……”   叶临风只觉得脑子里面如乱麻一般毫无头绪,他想来想去,却只问了一句:“无邪他没有被捉来吧?”   慕容无雪摇了摇头,说道:“他被大师兄救走了。”   叶临风点点头,心中想道,他平安就好了……然而,待他再一思量,便猛得清醒了,慕容无雪被困在百里山庄,却能如实知道外面的消息,可见他的处境并不像自己一般是真正的阶下囚,而听他所言,不用多时,萧无言所打赌神月教与任其方为首的钟南派必会有大冲突,而自己与无邪呢?是发生这一切的引子,还是仅仅被人利用和驱使的棋子呢?   叶临风的心中在飞快的盘算着,他转瞬又想到陆天遥,这个挂名的武林盟主,若是一但正面冲突的话他又会怎样?自己又该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在这一片混乱中保全自己,怎么样才能将无邪平安无事的带走,若是钟南派胜该怎么办,若是神月教胜又该怎样?   一时之间叶临风只觉得心中烦躁无比,而慕容无雪却突然警惕的站起身来,冲外面问道:“什么人?”   门被推开,任其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屋内二人,冷笑着说道:“原来你们是旧识……叶临风,我倒没冤枉了你,魔教举足轻重的两个大人物都与你有瓜葛,你还敢说你是不问江湖事的清白生意人?”   叶临风眯起了眼睛,正待要说什么,却被慕容无雪打断。   慕容无雪扬了扬下巴,义正词严的说道:“我们是私下里相识,但叶公子身为断金阁掌柜是人所皆知的事实,他并未与我教中有任何来往,也不知道我是神月教中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任其方一双凌厉的鹰眼向慕容无雪扫来,他十分鄙夷的说道:“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能让身为武林盟主的陆天遥亲自放你出来自由行动,你倒是好本事,不愧是魔教妖孽……”   慕容无雪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刚要反驳,却见任其方猛得一闪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惊之下还未做出反应,便已被他抓住了手腕。       第三十七章   慕容无雪又气又怒,他用力挣了一挣,却挣不脱对方的钳制,只得怒目相视。   而任其方却毫不客气的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拽,阴森森的说道:“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慕容无雪气不打一处来,忿忿的说道:“你凭什么口口声声叫我妖孽,你是见过我杀人放火,还是魅惑众生食人魂嗜人血了?”   任其方微微一愣,他定定的看着慕容无雪,只觉得面前这人长得精致如玉雕一般,眉眼秀丽,红唇诱/人,他不自觉的盯着慕容无雪那清澈有神的双目,便又觉得那如水的眸子渐渐变幻成不见底的深渊,好像能将人的魂魄吸走一般魔魅,他心中猛得一惊,意识清醒过来,便以为慕容无雪定是练了什么魅人心术的功夫,当下心中更为不耻,十分鄙夷的说道:“不需要我亲眼所见,出身魔教的人哪个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慕容无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尚且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向任其方劈头盖脸的挥过去。   任其方只稍稍偏头便躲了过去,随即抓着慕容无雪的手微微一使力,便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慕容无雪被甩的踉呛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恨恨的看着任其方,紧抿着嘴唇,在心里把这该死的老男人千刀万剐了一遍又一遍。   任其方转身出了房门,对守在外面的弟子吩咐道:“将那妖孽带回东院关着,不准他再出房门一步!”   天色刚亮,陆天遥睡得正沉,然而突然之间“砰”的一声巨响便将他吓得猛然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小于先生正愤怒的甩上了门,然后脸色阴沉的站到了自己床前。   “那个……小于,你这是……”   陆天遥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实在摸不准对方的这一身火气是怎么一回事。   “陆小天!你这个什么盟主赶紧去死一死好了,半点用处也没有!”   小于见陆天遥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一肚子的火气全往他身上撒去。   陆天遥满脑子的问号,他小心的坐起身来,披上外衣,然后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小于愤怒的说道:“任其方将囚禁小叶的地方派了许多人看押,并且不准任何人去探视,这个任何明明就是单独针对我!小叶身上的伤还没好,必须得按时行针换药才行,他是不是想趁机弄死小叶子啊?就算小叶子真的与魔教有什么关联,但他毕竟是我的好朋友,我是不可能对他坐视不管的,你现在怎么说?你是打算保住小叶,还是甩手不管不顾?”   陆天遥苦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啊,我怕你忙不过来甚至把慕容无雪都放了出去找临风,让他多些忙,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帮了倒忙也不一定。等一下我再去走一遭,看看任师兄到底怎么说。”   小于忿忿的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陆天遥穿戴整齐后,便出了门,打听了任其方的所在,便往他的书房走去,小于绷着脸一路跟了过去。两个人来到书房外,便被外面守门的弟子拦住。   “瞎了你的狗眼,连盟主你也敢拦?”   小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继续骂下去,却被陆天遥拉了一下,便只好住了嘴。   “小师叔,您别急,我这就为您通报,任师伯在书房时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否则他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那弟子左右为难,可怜兮兮的说道。   陆天遥微微一笑,并不介意的说道:“嗯,我在这里等一下没关系的。”   那弟子如释重负,急忙往里走去。没多大一会儿,便出来说道:“小师叔,里面请。”   小于抢先一步迈进门去,又回过头来嘲讽道:“你这小师叔跟大师伯比起来,这威信还真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陆天遥挑挑眉,只当没听着,跟着也走了进去。两人走进书房内,便看到任其方正在书案之后正襟危坐,旁边几把椅子人坐着几位庄内管事和钟南派几名大弟子,显然是之前正在谈论什么事情,现在被打断,于是一群人都看着陆天遥。   陆天遥一看这阵势就有些头皮发麻,他小时顽劣,经常被师傅师叔们教训,那场景便和如今这样差不多,一群人坐在周围说教,而自己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听训。陆天遥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冲在座的人们施了一礼说道:“各位师兄,叔叔伯伯们好,恕天遥冒昧打扰了。”   除任其方外,其他人赶忙站起身来还礼,急急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任其方却一摆手,说道:“都坐下吧,天遥虽然如今是武林盟主,但毕竟是我钟南派弟子,礼不可废,你们这些当师兄师伯的也不是受不起。”   陆天遥拉着小于一起坐下,后者不爽的直撇嘴,对任其方的态度极其不待见。而任其方却又说道:“天遥如今前来,怕是为了你那位姓叶的朋友吧?”   陆天遥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是,大师兄,叶临风是断金阁当家,并非江湖中人,如今与你冲突必是有什么误会,你看能不能先送他回家休养,日后大家见面时再解开这场误会?”   “误会?你差点被月无邪毒死,而我百里山庄被他二人联手搅得鸡犬不宁,还伤了我与派内众多弟子,你认为这是误会么?”   任其方板着脸,十分严肃的说道:“他与魔教公子月无邪以及慕容无雪相勾结,这是不可抹杀的事实,你不用再为他说话了,身为钟南派弟子又是武林盟主,竟然与这种人相识,竟然想试图包庇他,你还要不要在江湖中立足了?你还怎么服众,怎么领导各门各派?”   陆天遥张了张嘴,试图辩解,然而他却无从反驳,从小受到的关于正邪黑白的教育让他几乎就认同了任其方的说法,再加上现在的处境也确实叫他百口莫辩,毕竟叶临风与月无邪为伍是事实,可是身为朋友他又没办法坐视不理,如今实在是为难的要命,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也许,临风他只是一时被迷惑……”   陆天遥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叶临风与月无邪的感情他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真情,然而此时若是不想办法为他开脱,只怕难过任其方这一关,但是要他抹黑月无邪,心里又有些难过,便只好哀求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身受重伤,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更难以复原,我们是武林第一的名门正派,就算是囚犯也不该苛刻对待,更何况叶临风他一介商人……”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任其方一摆手,打断了陆天遥的话,强硬的说道:“我可以让你派人给他疗伤,但是他不准离开百里山庄,你也不许再与他和魔教中人接触,免得教人认为我们千挑万选的武林盟主竟然正邪不分,黑白不明,与邪摩歪道有染!”       第三十八章   陆天遥费了一番力气,总算争取到一点权力,便不想再与任其方多做冲突,拉着小于告辞离开书房。   两个人走远之后,小于便忍不住说道:“姓任的根本就是想一个人独揽大权,他对你的这个态度你也忍得下去?”   陆天遥却毫不在意的说道:“他想揽就揽喽,本来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才当的这个盟主,你以为我爱理会那些鸡毛蒜皮的大事小事么?我倒巴不得全交给别人管去……”   小于无奈的说道:“我去看小叶,你要不要一起去?”   陆天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了,免得再忤逆了任师兄。”   小于立刻嘲道:“你这个盟主倒真只是个摆设……”   陆天遥笑了笑说道:“你也看到了,在钟南派和这百里山庄内,任其方才是真正说了算的,我是一点实权都没有,要是再与他冲突,只怕我就真没办法保住临风了,更何况……那个家伙还托我尽量也保住慕容无雪,我说他也太难为我了,你这回去见了他就对他说我实在无能为力了,身为钟南派弟子我能做到不与月邪刀兵相见就已经算是尽全力了。”   小于听了这番话,便只好点了点头,独自往关着叶临风的院落走去。   叶临风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毕竟没有痊愈,小于又为他调理一番,亲自去煎了药喂他喝下,这才算是放了心,他将屋内监视的人硬撵了出去,这才对叶临风转达了陆天遥的一番话。   叶临风闻言后只淡淡一笑,说道:“我理解,是我太为难他了。”   小于叹了口气,指着叶临风说道:“你说你,你啊……唉,不如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你便与月无邪两个退隐江湖,别再参与这些纷争了行不行?”   叶临风微微一笑,说道:“只怕都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无邪不能退,他的性命被神月教主捏在手中,我也不能退,我得陪着他,即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我相信上天既然眷顾我才送我一段情缘,绝不会让这段情有始无终吧。”   小于将药碗重重撂在桌上,生气的说道:“你倒想得开!”   叶临风笑而不语,却用眼神示意小于靠近,小于疑惑的走过来坐到床边,便见叶临风将一物塞在他的手中,说道:“我知你现在不能随意出庄,你且把这收好,待有时机便把它送出去。”   小于心中十分惊诧,他急忙握紧了那只小圆筒连看都没看便塞进怀中,然后黑着一张脸说道:“叶临风,你竟然真的与魔教勾结了……”   叶临风淡然说道:“你说勾结便勾结吧。”   小于又急又气,忿忿说道:“你叫我怎么找机会?”   叶临风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慕容只说带着这东西自然会有机会。”   小于一头黑线,收拾了下药箱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心中十分别扭,自己虽然不喜欢与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伍,可是也不代表自己就想与魔教有染啊,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再计较这些了,他正穿过一处小花园时,却突然听到“啾啾啾”的叫声,于是一抬头便发现一只长相类似麻雀的小鸟儿正围自己飞来飞去。   小于心中一紧,他立刻便想到了怀中的那个东西,四下望了望见没人,便掏出来放在掌中,小鸟儿见了这东西便立刻落到他手中,低头朝那小竹筒啄了一下。   小于见那鸟儿脚上有铁环,心中便确定无误了,将竹筒绑在它脚上,那鸟儿便立刻展翅飞了。小于收回手掌,凑到鼻子下嗅了嗅,便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想毕是那笔筒经特殊药物浸过才能引来这传信的鸟儿,而这东西,怕是慕容无雪趁机在叶临风房中写下的,想到这里,小于便感觉脑袋里好像塞了一团乱麻,只觉得魔教中人果然了得,又觉得慕容无雪在百里山庄的动机实在可疑,想着是不是通知陆天遥多加防范。   但转念一想,陆天遥虽然看似浪荡不问庄中世事,但心中却还是有那么愚忠的,如果一旦当真牵扯到百里山庄的安危,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若慕容无雪事发必将牵连到叶临风……小于想到此处,便决定忘记刚才的事情,什么神月教钟南派,谁存谁亡他都没有太大关系,他只要保朋友们安然无恙就行了,别的才不重要。   而被关在百里山庄东院的慕容无雪,此时却安安分分的待在卧室一整天没有露面。当任其方前来的时候,守卫便如此说道。   任其方冷冷的一勾嘴角,推开门走了进去,绕过外厅直接进了卧室。   慕容无雪趁着今天没人敢来进来打扰,所以正在打坐运息,试图冲开穴道恢复武功。此时他徽闭双目,但耳朵却灵敏的听到有人进来,心中不由得暗叫不好……   任其方走进卧室来,一眼便看出了慕容无雪正在做什么,不由得冷冷一笑,往床前走去。   随着脚步声一点点的接近自己,慕容无雪的身体徽不可察的轻轻颤抖起来,他此时运息到重要关头,眼看着便可以冲开最后一处穴道,本打算恢复了武功继续伪装好在这里打探消息,却不料半路出了这种岔子。   任其方来到床边,俯身看着慕容无雪,只觉得对方吐气如兰,好像有种淡淡的香气一直萦绕在身边,他见慕容无雪毫无反应,便知道他此时定是运功到关键时候,若是自己此时轻轻一掌下去,重则可以叫他顷刻毙命,轻则也会岔了气走火入魔。   慕容无雪此时根本没办法停下来,只得强撑着一口气加快运功的速度,将一身内力尽数泄出以防自己没有被偷袭的人害死,却被自己的内力震破五脏六腑。然后就在他心中焦急不已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并没有任何动作。   然而就在慕容无雪还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在了手中,不由得立刻怒火中烧,却也只能硬忍着。   任其方用手指轻轻捏住了慕容无雪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盯着那张如玉的容颜许多,便松了手,转身向外走去。   慕容无雪只感觉到莫名其妙,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到那人又折回了脚步,再次回到了自己面前,不得得在心中大骂不已。   任其方本已走到门前,然后心中骚动不已,头脑还未做出判断,脚步却自动又转了回来,他再次来到慕容无雪的面前,贪恋的看着他那冷艳美丽的脸蛋,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慕容那如雪的脖颈。   慕容无雪只感觉到那粗糙的手指从自己的耳后向一直向下滑去,落在自己的锁骨去,继而向衣襟内探去,不由得大惊失色,正要出声制止时,却只听“吡——”的一声,身上一凉,自己的一身衣裳竟然被人撕开了!   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让慕容无雪忍不住颤抖起来,然而那双可恶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腰间四处游移更让他无法忍受,被羞辱的感觉让他又急又怒,顿时便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胸口处一阵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第三十九章   “放开我…………”   慕容无雪猛得睁开眼睛,他的身体由于疼痛和恐惧而不住的颤抖着,吐出的鲜血沾染在雪白的脖颈和床单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任其方便暂时停了动作,他撑起身子俯身在慕容无雪上方,看着他那痛苦却不减美丽的表情,心中渐渐升起暴虐的快/感来,魔教的妖孽,果然天性惑人,他用手指将慕容无雪嘴角上的血清抹净,面无表情的说道:“妖孽……”   慕容无雪大口的喘息着,体内乱蹿的真气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却让他的身体痛苦不堪,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然后这一切却比不上任其方现在正对他做的事情更加让人恐惧。慕容无雪又痛又争又怒,已然说不出话来,颤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与脸色一样惨白。   他感觉得到,那人正付在自己身上,恶心的唇舌在自己脖颈上游走,不断舔嗜着自己沾在上面的鲜血,像只嗜血的恶魔一般。慕容无雪心中的恐惧到达了极点,他极力的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道:“别……求你……”   任其方将慕容无雪脖颈上的血迹舔食干净,当他的唇舌滑过那细嫩诱/人的皮肤时,便忍不住重重一口咬了下去,像只饥饿的野兽一般。   慕容无雪只闷闷的哼了一声,他已然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渐渐放空,不再像以往一般光采耀人,然而当任其方啃嗜着他的嘴唇时,却猛得使尽全身力气往对方舌上咬去。   “啪!”的一声,任其方毫不怜惜的一巴掌抽在慕容无雪脸上,将他打得嘴角又渗出血丝来,随后的动作便更加的粗暴起来,他并没有和男人欢/爱过的经验,然而这种事情却是完全靠着本能便能继续下去的……慕容无雪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闭上眼睛,忍受着这一场酷刑,嘴里满是咸腥的味道,竟然将牙关咬到渗血。   “砰!”的一声,小于将门狠狠的摔上,他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壶嘴对嘴的往自己口中灌去。   陆天遥无奈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小于转头面无更让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茶壶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忿然说道:“老子从来没有这么弊屈过!我说你现在根本就是被架空了吧,根本没有人把你的命令当一回事,你知道吗?山庄的守卫竟然不许老子下山!我是你陆天遥的客人,不是囚犯!”   陆天遥挠挠脑袋,颇为无奈的说道:“最近山庄的守卫的确是加强了,不过……唉,不过你下山做什么?”   小于又气愤的说道:“买药!老纸身上一共也没带多少药材,这回几乎就要耗光了,这破山庄内又没有人提供给我,只好自己去想办法了。”   陆天遥闻言便皱紧了眉头,他想了一想后便站起身来说道:“我送你下山去。”   于是二人便一起来到山庄大门处,守卫正是钟南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一见是陆天遥,急忙行礼。陆天遥摆了摆手,说道:“我的这位朋友想要下山买药,他可是专门为我疗伤的小于医,你们为什么不许他出入?”   那弟子急忙解释道:“小师叔,并非我随意限制小于先生的自由,只是任师伯有令在先,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没有他亲自下令都不许随意出入山庄,若是一旦出了什么麻烦我也担待不起,所以……”   陆天遥见他为难,便只好说道:“你担不起,我担!我陪小于先生下山,两个时辰后再陪他一同回庄,这样总行了吧?”   “小师叔,您别为难我了……”   那弟子竟然单膝跪地,哀求着说道:“任师伯也交待过,小师叔你大病初愈,又被魔教中人视为下手的目标,所以教我等千万保护好您的安危,绝不能让你随意行动,免得再遇上什么危险。”   陆天遥眯起眼睛,轻声问道:“也就是说……我也被禁足了?”   那弟子不再言语,只是跪地不起,陆天遥见状也不忍再为难他,只得抬手将他扶起,说道:“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了,你起来吧。”   小于目瞪口呆,正要发作,却被陆天遥拉着胳膊硬拽着走了,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才被放开,小于气得直跺脚,像只暴跌的困兽般团团转,愤怒的说道:“老子不干啦,老子要灭了这些不长眼的!什么钟南派,什么百里山庄,什么任其方!老子才不惧他,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陆天遥急忙伸手去捂小于的嘴,苦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别发脾气,我自有办法出庄你别急呀……现在只有人能帮我照顾临风了,你若不管了,谁还能顾他的死活?”   小于听了此话,便安静下来,他瞪着眼睛,小声问道:“怎么出去?”   陆天遥便在前带路,领着小于穿过重重庭院,最后来到一高墙处,那墙体依着高山百建,小于看到后不由得问道:“你是想让我翻山出去么?”   陆天遥点了点头,小于立刻转身抓住陆天遥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低声咆哮道:“这是什么山啊你是让我翻去哪里啊?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吗?还有没有比这更难走的路啊?哪怕是钻狗洞什么的啊?”   陆天遥七手八脚的把自己的衣裳从小于手中解救出来,无奈的说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堂堂百里山庄会有大到能钻出人去的狗洞?这条路还是我以前发现的,翻出墙往南走不远便是一处下山的捷径,与庄外大道相平行,却很隐秘,这还是我小时候发现的地方,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你就放心的去吧!”   小于嘴角抽搐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认命的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前猛冲,借着蹬上石墙的力道跃上了高墙,然后便闪进了茂密山林中。       第四十章   于羽顺着那山中小路向山下走去,果然没用多久便离了百里山庄到了城中,他先是去买了各种急需药材,又四处闲逛了一会儿,最后找了家酒楼去点了两个菜,一壶酒,开始自斟自饮。   正值中午饭口时间,酒楼内食客众多,正是十分热闹的光景,然而小于却隐隐有种压抑之感,这气氛绝然不该是用餐吃饭时该有的感觉,他坐在靠窗的角落里,视野十分开阔,因此便暗暗四下观望,却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只觉得酒楼内人来人往,鱼龙混杂,若说一定有什么奇怪之处,那便是……稍显安静了些。是的,一般三五成群来酒楼吃饭的人,多半会闲聊嗑牙,喝酒划拳,然而这许多客人却都是默默低头吃饭,偶有交谈声音也是极低,这让小于感觉十分不自然,他皱着眉又观察了一会儿,却也没有什么收获,便自顾吃饱了肚子,走了出去。   小于走在路上,不时的停下脚步,他明明感觉出后面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却也不回头,怕打草惊蛇,便一直不紧不慢的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小于拐过一处胡洞,便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跟了我一路,有什么目的,不妨现身来说说吧。”   那阴影处便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只见他一身黑色劲装,面容俊美非常,只是神情倨傲又带点冷漠,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月无邪。小于并不惊讶,他甚至笑着说道:“你倒是没把小叶扔下不管。”   月无邪脸色稍微有些苍白,显然是旧伤未愈的模样,他冷声问道:“他还好吗?”   小于一手支着旁边的墙壁,痞痞的笑着说道:“还没死,不过若是他再和你们神月教的人搅和下去,只怕这次不死,日后也难以在江湖上立足了。”   月无邪脸色微变,眉毛一挑,显然是有些要动怒的样子,但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只淡淡的说道:“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小于不由得“哈”了一声,自嘲的说道:“你未免也找错人了吧,我只不过是个外人,能进出百里山庄已然是看在陆天遥的面子上,哪有本事带你进去。”   月无邪愣了一愣,接着便放缓了语气,哀求似的说道:“我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安全,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帮我把他救出来……接下来的事,我不能再让他牵扯进去了,否则一旦……我……”   月无邪有些语无伦次,他见小于并未表态,不由得有些着争,上前一步要抓小于的胳膊。后者急忙往旁边一躲,防备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借一步说话好么?”   月无邪只好小心的哀求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会出现跟踪的人,不管是钟南派还是神月教的,都会十分麻烦。   小于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跟在月无邪身后往城外走去。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这城中多了许多不寻常的人……是你们的人吧?”   小于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神月教派遣了许多弟子过来,更有各个分坛以及邪道帮派前来支持,只等一切准备完毕,就要与百里山庄,与钟南派开战了。”   月无邪毫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对方。   “开战……那叶临风与慕容无雪怎么办?你们不打算救他们出来了么?”   小于有些焦急的问道。   “当然不是!慕容无雪被抓入百里山庄是计划好的,马上,我们就会以这个借口与钟南派掌门谈判要人,这些名门正派是不敢随便动他的,可是叶临风……他不是神月教中人,教主不会顾他的死活,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将他带离这里,绝不能让他再涉险了!”   月无邪有些激动的说道,他想了想,又说道:“你也别留在这里了,还有陆天遥,你们都离开!这里不久就会变成染血的战场,不相关的人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   小于没说话,却径生皱紧了眉头,陆天遥……他会听自己的劝告一走了之么?不,他不会的,那个死脑筋的家伙,他虽然表面上洒脱得很,然而内心却忠于自己的师门,绝对会为了保护钟南派而死撑到底的。   两个人一路交谈,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小于带着月无邪从来时的山间小径潜进了百里山庄,月无邪故计重施,打昏了庄内弟子,剥了对方的衣服穿上,便在小于的带领下前去寻找叶临风。   叶临风这两日伤势已好了大半,只是为掩人耳目而故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而当他看到月无邪的时候,却只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伤患,一把捆住了面前的人,恨不得就此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小于在一旁“咳咳”了两声,下自在的说道:“都小心些,等离了这地方再随你们亲热。”   月无邪脸上一红,推开了叶临风,正色说道:“我这次做足了准备,只等入夜,便找机会逃出去。”   叶临风握着月无邪的手,笑着说道:“我又拖累你了。”   月无邪脸上又红了几分,不自的说道:“别说这种话,你从来都没拖累过我……”   小于:“咳咳咳!!!”    第四十一章 小于终于受不了面对这对眼中无人的爱侣,用力的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等出了这地界儿随便你们怎么亲热,现在晒在好好计划一下要怎么找机会离开这里吧。” 月无邪抬手捉住了叶临风的手腕,仔细的号了号脉,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的伤只恢复了七成不到,万一要是再与人动起手来,我真怕……” 叶临风反手握住他,安慰的说道:“没事,我能撑得住。” 小于想了一想,便说道:“不如这样,待会儿我用针将你受损经脉强行接通,这样可以让身体回复未受伤之前的状态,但是日后至少要多休养上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月无邪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叶临风阻止,他便只得点头同意。而叶临风却又说道:“小于,你可知道慕容关在什么地方,能不能顺利通知他一起准备逃走?” 月无邪突然便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不用管他,他被捉来这里本来就是计划好的,当初我还不知情自作主张跑去救他,不然也不会害你受这身伤……他领了教主密令,却瞒着我与大师兄,我才不想管他死活,教主答应我,只要灭了破了百里山庄,灭了钟南派,便将解药给我,从此不再限制我的去留。” “真的?!” 叶临风又惊又喜,简直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紧紧抓着月公子的手,不住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同于那两人的兴高采烈,小于默默摇头,这叫陆天遥怎么办才好?事关师门的生死存亡,那小子会死撑到底吧……万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不如一针扎下去,把他弄昏了一起带走?反正江湖上谁轻谁赢都跟自己没关系,只要这几个人安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为保证万无一失,小于与月无邪两个又出了门,将这附近的守卫与路线仔细仔细查看过一遍,已确定能顺利逃脱。 “那个……慕容无雪现在关在何处?” 月无邪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小于忍俊不禁,这人到底是嘴硬心软,倒是比那些所谓的正道大侠多了许多人情味儿,他便正色回道:“还在任其方那处,我与你一同去,免得出差错。” 小于估计这个时间任其方必然在议事厅,便带着月无邪往他住处走去,看到院外的守卫,正要将准备好的借口讲出,却没想到那守卫竟然认出自己,热情的说道:“小于先生,竟然是您亲自来了,前两天我师弟的伤真是多亏您了。” 小于一愣,便顺势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那守卫见小于拎着药箱,身后又有自己同门的人跟着,便急忙说道:“那你快请进,我不耽误时间了。” 小于一头雾水,领着月无邪小心翼翼的进了院子。而那守卫则与旁边的同伴小声说道:“也不知道那人犯到底伤成什么样,竟然请得鬼医先生前来。” 旁边的弟子面无表情的说道:“管他是于先生来,还是李郎中来,都与我们无关,尽好本职守好岗位才是正事!” 再说小于与月无邪两个进了门,都十分谨慎,生怕中了什么埋伏陷阱,然而当他们刚踏进卧室时,便迎面飞来一只茶壶,二人双双往旁边一躲,相视一眼后便都按住了腰间武器。 “滚,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内室里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竟然是慕容无雪。 接下来便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摔落在地。 小于一脑袋问号的看向月无邪,月公子也是莫名其妙,他小心的向门边移动,轻声问道:“慕容无雪?” 内室的声音戛然而止,月无邪便迈步进去,然而当他看到慕容无雪时,便不由得愣了一愣,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慕容无雪一向喜欢紫色,穿戴也向来讲究华贵,而此时他却披着套黑色长袍,从脖子到脚盖得严严实实,也不知是不是衣服颜色的关系,显得他的脸色又青又白,眼睛里却泛着血色,很是憔悴的模样。 “慕容无雪?你还好吧?” 月无邪看到地上摔成碎片的茶杯和东倒西歪的椅子,心里面疑惑不止。 慕容无雪看到月无邪与小于二人,明显吃了一惊,他下意识的将手掌收进袖内,小声说道:“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月无邪一直不待见慕容无雪那倨傲的态度,便怎么高兴的说道:“我今晚要带叶临风离开这里,顺道也来看看你,大师兄担心的很,你当初不该瞒着他自作主张。” 慕容无雪面无表情,心中却苦笑不已,他只是想试试看,萧无言会不会对自己关心而乱,却不想如今……然而心中早做好了打算,更不想叫月无邪等人知道自己的难堪,便冷着脸说道:“那你们小心些,我还有事没办完,不必管我。” 月无邪一翻白眼,转身便往外走去。小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慕容无雪,突然向前两步来到了他面前。 慕容无雪被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他。小于将手中的药箱放到一旁的桌面上,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懂医道,这个留给你用吧。” 小于说完便也急忙退了出去,而慕容无雪的脸色则更发苍白起来,他盯着那药箱咬牙发了一会儿呆,却并没有将它打开,而是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向肘弯处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然而那细腻手腕上却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勒痕。 慕容无雪突然抬手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砰”的一声巨响,让走出门去的月无邪一愣,正要转头回去查看,却见小于冲自己说道:“走吧,别待久了惹人怀疑。” 第四十二章 深夜,慕容无雪警觉的从床上支起身体,他听到那近乎无声的脚步声,身体便微微的发起抖来,心里整个纠成一团。 “你又将来给你治伤的郎中赶跑了?” 任其方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无雪。 慕容无雪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抑着脸看着任其方,冷漠的回道:“有本事的话,你不如干脆杀了我。” “那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了……” 任其方坐到床边,紧挨着慕容无雪,又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眼神中竟然带着些迷恋的意味。 慕容无雪忿忿的扭过脸去,冷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不敢吧,神教早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了吧?你们是不是也已经开始准备了,十三年前的争战终于要继续下去了,不过当年的神话白修云已经不在了,如今的武林白道无人统领,还会齐心协力与我教对抗么?” 任其方神色变了一变,他用力捏住穆无雪的下巴,语气凌厉的说道:“没有白修云又如何?我一样能带领各门各派与魔教决一死战!这些年来若不是我,钟南派如何能一直维持武林第一派的气势,即便白修云他还在 ,也未必能做得到!我倒要让世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武林神话,谁才是超越武林盟主的存在!” 慕容无雪哈哈大笑,盯着任其方的双目,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不自量力……” 任其方怒从心起,当即便将慕容无雪压在身下,用手去撕他的衣服。而后者却还不断的在激怒他,咬牙说道:“你今日若不杀我,日后我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慕容无雪的话只换来更加暴虐的对待,他奄奄一息的想到,这个时辰了,月无邪与叶临风两个应该已经顺利逃脱了吧?幸好自己这狼狈的样子不曾被他们二人看到,也更不会被萧无言知晓…… 月无邪与叶临风二人趁着夜色,在小于的掩护下,无声无息的逃到后山,中途遇上的守卫及巡逻弟子,均被月公子一把迷药掀翻在地,一路上竟然十分顺畅,简直是让人欣喜不已。 小于将他二人送到那秘密小径之处,才终于放下心来,看着月无邪与叶临风两个,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有可能,别再参与这些门派之争了,你们不如一路隐藏身份回扬州去……” 叶临风微微一笑,说道:“不能不参与,我还想要解药,还想要与无邪后半生日日相伴,怎么能够临阵脱逃?” 月无邪心中一揪,他紧紧握住叶临风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说“我不要解药了,我们就这样回扬州去吧,活一天算一天,好歹有你陪着死也不可惜了。”然后他却还是没说出口,不为别的,而是太过了解叶临风对于自己的执着,他是不可能放弃一丝一毫拿到解药的机会,这个表面上总是云淡风轻的偏偏公子其实最是贪心,一朝一夕哪里够?要就要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才行。 小于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算了,随你。” 月无邪与叶临风相偕离去,小于仰头望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幸好自己的朋友实在不多,值得自己多管闲事的更少,不然恐怕早就累死了。 次日,有人发现叶临风逃走,顿时乱作一团。任其方正在厅内与清风,崆峒以及名剑三派掌门议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火冒三丈,然而为维持风度,便强压着火气屏退了来报的弟子,毕竟如今他们商议之事才是头等重要。 “我今接到弟子消息,百里山庄下的远山镇竟然驻满了魔教的人,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他们已然无声无息的占了整个城镇,只怕伺机已久,对我们十分不利呀……” 崆峒掌门忧心忡忡,十三年前与魔教一战,那惨烈情景令他毕生难忘,当年崆峒一派高手已伤无数,如今只有些少年后辈支撑着整个门派,让他实在是无法下决心再与魔教交战一回。 “当年正魔两派明明约好二十年内不再刀兵相见,为何如今才短短十三年却又要再次决一死战?” 清风观主年事已高,一激动起来便气息不济,好半天才费力又说道:“魔教中人,缘何背信弃义!” 那崆峒掌门那眼睛扫了任其方一下,别别扭扭的说道:“听说是钟南派捉了魔教弟子关在这山庄当中,敢问任兄到底是做何想法?若是魔教愿意谈和,不如……” 任其方心中对此二人十分不屑,立刻出声打断他们,十分严肃的说道:“邪魔歪道本就无信可言,你们竟然以为他们会遵守承诺?真是可笑至极,过了十年安生日子,当年的斗志便都没了么?我们是武林正道英雄们的表率,你们这个样子如何能让人信服?怎么带领大家除魔卫道?十三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早晚都要一战,若是再等个几年魔教休养生息,壮大之后再卷土重来,只怕那时才真正是后患无穷了。” 任其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况且这一次是魔教挑衅在先,竟派人潜入我百里山庄,还意图毒杀武林盟主,其心之歹毒可见一般。若我等还忍气吞声,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更何况这两年间魔教早已蠢蠢欲动,只怕早就在计划着再犯我平静江湖,难道你们就真的坐视不管么?” “任前辈说的极是,我等现在应与魔教决一死战,自古邪不胜正,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举将魔教斩草除根才是,以慰十年前枉死的英灵们!” 这一回开口的是名剑门主,当年老门主在与魔教一战中身亡,他才结果门主之位,如今不过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提到魔教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拎上兵器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四人两派,各有各的想法,尤其是崆峒与清风二人,既不坚持已见,也不赞同任其方所说,一时之间气氛便有些僵硬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便双双起身,声称要回去再与门中弟子商议一番。 任其方只得起身相送,目送那二人离去后,不由得面色阴沉,目中杀机微露…… 第四十三章 而那名剑门的年轻门主却急着表明立场,气势高涨的说道:“任世叔,休管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我许长天愿率名剑门与魔教决一死战!” 一声世叔,显然是立刻将二人关系拉的更近些,任其方十分受用,他转身对许长天赞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江湖后继有人,我也放心了。” 任其方当即广发请帖,邀请各大门派来百里山庄共同抵抗魔教,又将许长天视为心腹,将许多事情交给他去办。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的事,这才来到内院,查问了一番关于人犯叶临风逃走的事情。 任其方将当值所有的人都盘问一遍,最后冷笑数声,带人来到陆天遥的住处,大手一挥,一群人便涌了进去。 陆天遥正与小于两个坐在院子里下棋,看到这许多人,不由疑惑的站起身来,冲为首的陆天遥行了一礼后才问道:“大师兄,您这是……” 小于坐在那里没动,心中明白恐怕是事情败露,任其方怀疑到自己头上了。他默默的盘算着,自己是承认了后想办法溜走,还是干脆死不认账? 任其方朝小于投去冷冷一瞥,抬手一挥,便有一群弟子冲过去将小于紧紧围在当中。陆天遥还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当下便十分不解又焦急的问道:“大师兄,小于是我的朋友,你为何这般待他?” 任其方看着陆天遥讥讽的说道:“朋友?你的朋友们一个两个的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呢,叶临风与魔教有染被我识破,本应关在山庄待各门各派的朋友们来做定夺,却被于羽与外人里应外合的救走,你说,这叫我们钟南派的脸往哪搁?我还有何面目来见江湖英雄们?你又凭什么再称武林盟主?怎么统领各门各派与魔教相抗?” 陆天遥被他一连串的发问噎的说不出话来,他只得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小于。 小于往前一步,通药理者向来医毒不分家,那些弟子都知道他的本事谁也不敢轻易阻拦,便都纷纷退让了些。小于来到陆天遥面前,与他站到一处,便对任其方说道:“你无凭无据,如何认定是我做的?” 小于本打定主意死不承认,谁料任其方竟然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个丝编的穗子来扔到地上,冷笑着说道:“这不是你的东西么?昨夜被迷昏的弟子将这东西捡了回来,还说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呢。” 小于下意识的往自己腰带上一摸,当下便变了脸色,同时在场许多人也认出,这正是小于平日系在腰带上的东西,这下子铁证如山,小于便再无反驳的话了,他只得讪讪一笑,说道:“好吧,的确是我做的,任前辈想要如何?像对叶临风那样把我打伤了关着不成?” 任其方眯起了眼睛,凌厉的鹰眼紧紧盯着于羽,正要下令将他捉住时,这时却只见陆天遥突然单膝跪地倒在地,仰头冲他哀求道:“大师兄!请听我一言,于羽他只是救友心切,并不是想与我钟南为敌,他此事做的不妥,便叫他离开百里山庄从此别再登门,别为了这等小事伤他关他……” 任其方低喝道:“你说这是小事?我钟南派门规森严,百里山庄更是历代武林盟主居所,谁敢来此惹是生非?叶临风于羽二人公开与魔教中人勾结,更搅乱此处宁静,理应为此付出代价,我若让他们为所欲为,岂不是愧对师尊,更让江湖中人耻笑?” 陆天遥正焦急不已,小于却弯腰将他拉起,柔声道:“别求他,你好歹也是武林盟主,别总伏小做低,我若不是不想叫你为难,只怕早就离开这破地方了。” 他说得潇洒,任其方则更气得不轻,他从身后弟子手中抽出一柄长剑,喝退众人后,便对于羽说道:“看在盟主面子上,我便给你个机会,你若能招我十招,我便放你离去!” 小于想也不想的便说“好”,接着便从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冲上去与任其方战在一处。刀光剑影,二人身形快如疾风,一触之下便立即分开,一招过完,于羽便冒出冷汗来,他本身武功不弱,然而和任其方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不少,何况手中兵刃不过是把采药用的短刀,与对方长剑相比,一寸短来一寸险,实在不是适合打斗比武。 然而被逼到这一步,便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冲上去,小于和任其方交手后转眼间便过了七八招,众人只觉得突然间血光四溅,那两人已再次分开,再看小于这时便已狼狈不堪,背后衣裳破裂,皮肉被对方长剑从肩膀到腰间斜斜挑出道伤口来,若不是他小心避开了大半力道,只怕半边臂膀便要被砍掉了。 “小于!” 陆天遥到底看不下去了,正要往前冲去,于羽却看了他一眼,又挥着匕首冲了上去。 然而本来便不是对方的对手,如今身受重伤便免不了动作迟缓,小于几乎还未出招时,便已被任其方一掌拍在胸口,当场便打横飞了出去。陆天遥低吼一声,冲过去接住了他,再低头一看,于羽脸色惨白,口鼻溢血,气息微弱,已经奄奄一息了。 第四十四章 天遥出走 陆天遥紧紧抱着小于,不住的叫他的名字:“小于,小于?你醒醒,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陆天遥将小于一把抱起,看也不看任其方的便要往外走去,周围弟子不敢阻拦,急忙让出一条路来。而任其方却抢先一步拦在他的面前,厉声喝道:“天遥,你要去哪?” “我带小于下山。” 陆天遥头也不抬,只是紧紧盯着自己怀里的小于,一颗心揪成一团隐隐作痛,后悔和愧疚让他有如油煎一般的难过。 任其方咄咄逼人的说道:“简直是胡闹!你还顾不顾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于羽他勾结魔教作乱,我肯留他一命在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之上,你竟然还……” “大师兄!别说了……” 陆天遥突然低吼一声,然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于羽他既然罪不致死,你便让我带他离去,不然他若是有个万一,我这辈子都心里难安。而我……什么身份都不想要了,还请大师兄放行,让我们离去。” 陆天遥说完,一手紧揽住小于,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扯下一块古香古色的腰牌来,正面雕刻着远山祥云,中间是“钟南”两个大字,背面者是他的名字“陆天遥”。这腰牌正是钟南弟子的身份象征,非正式入弟子则不配拥有,终身佩戴,若是哪名弟子犯了师门重罪,被逐出师门之前便会被收了这腰牌。 如今陆天遥亲手将自己的腰牌摘下,他深深的凝视了一会儿之后,便朝身后抛去,然后直视着任其方,又重复道:“请许我们离去!” 亲手去了腰牌,也不再称呼任其方为师兄,陆天遥此举无异是要叛离师门,让在场弟子皆目瞪口呆,任其方先是一愣,接着便沉下脸来,怒斥道:“不要胡闹!你这是做什么,为了这贼人想要背弃师门吗?你将自小栽培你的师门置于何地?又怎对得起将你养大的钟南派!” 陆天遥冷冷一笑,说道:“将我养大又栽培我的是离世多年的师傅,而非钟南派,我本遵循他的遗愿为师门尽忠尽责,但其实这里又有几人是真心容我呢?我非掌门亲传弟子,在师门又无亲无故,被逼坐在这个位置上可谓是高处不胜寒,平日教人嫉妒不满,如今我已看开,不再做武林盟主,也不再自称钟南弟子,只求能将友人平安带出百里山庄,还望您能成全。” 任其方微一皱眉,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似的说道:“既然你有心离去,我也不便强留,但我钟南武学向来不可外传,你身为内室弟子,如今却……” 陆天遥朗声说道:“离开此地后,我陆天遥将终身不再动用钟南武功,江湖为证,如有违反,则自废武功。” 任其方本意想逼陆天遥散去一身功夫,但对方无过无错自己也不能强行相逼,如今见他自愿发誓,心中便暗自得意,陆天遥一身武功均来自师门,若不使用岂不就是半个废人?想到此处,他便四下环顾,对议论纷纷的弟子们喝道:“众弟子们为证,如今陆天遥背弃师门,从此与钟南一派再无瓜葛,也不配再为武林盟主,今日放他下山,日后不得再踏入百里山庄一步!” 当下院内院外的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各种议论之声不绝。陆天遥也不在乎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抱着小于往外走去,于是众人纷纷往两旁退让,然而当陆天遥走出院门之时,身后却有人突然“呸”的一声骂道:“大战在即,临阵脱逃,不配称之为人!” 陆天遥身体一僵,没有回头,又接着向外走去。而身后则“呸呸”之声不绝,不断有人叫嚣道:“陆天遥不配为武林盟主,不配为钟南弟子,早早滚蛋去罢!” 任其方暗暗勾起嘴角,与身旁亲传弟子相视一笑,心照而不宣。 如今钟南派中最具风头的人主动走了,剩下的同辈中人莫不已任其方为首,而老掌门年纪已高,早已管不了门中事务,各长老们则是在十三年前的大战中死的死,残的残,真正能主事的也不剩几人,可以说是如今的钟南派和百里山庄全都掌握在任其方一人手中,而众人也对他服首帖尔,虽然未正式继任掌门一位,他却早已是真正的掌权人了。 然而任其方刚去了“内忧”还未得意多久,便又迎来了外患,神月教中人如今光明正大占了山下的城镇,今日竟派人往百里山庄递了帖子,上面说得明白,要求任其方将慕容无雪交出,不然神月教将不再遵守二十年之约,必将与百里山庄决一死战。 任其方“啪”的一声将帖子拍在桌面上,对议事厅的众人说道:“那慕容无雪无故潜入我百里山庄,杀伤我钟南弟子无数,我等未让他血债血偿,只等对方给个说法,却不料这些魔教余孽们如此嚣张,竟毫不把我江湖正道们放在眼中,诸位,若是再纵容下去,只怕魔教继续休养生息下去,一旦壮大起来必将再次犯我武林道义,我钟南一派决心要与其一战,不知各位是否有除魔卫道之心,愿意与我共同对抗魔教?” 厅中众人正是被任其方发帖请来的各门派掌人,如今听了这提议,自是议论纷纷,有些早已与魔教结下血仇的自然是义愤填膺,站起来大声附和道:“除魔卫道乃我正道人士之责,我金刀门愿与任掌门结盟一战!” 有一人带头,立刻又有许多人随之站起说道:“我愿除魔卫道,保我江湖平静!”或“我愿与任掌门同战,消灭魔教余党!” 一时之间各个摩拳擦掌,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称任其方为“任掌门”,显然是认同了他做为首领,这让任其方心中得意不已,一时间放眼望去,便感觉自己才是称职的武林统领,这盟主一位早就该由自己来坐。 而有些后起门派并未参与当年的血战,如今也不想与魔教结怨,便犹犹豫豫不愿表态,但也不敢就此离去,只好勉强夹在其中充数。任其方也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已达到,接下来便是真正要与魔教相抗了,还需要小心应对,没必要在弄得窝里反,于是便笑呵呵叫人取来酒水,每人面前倒了一碗,来了个歃血为盟,生死与共。这样,大家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了。 第四十五章 初次交锋 魔教大军压境,任其方自然不会龟缩在百里山庄不出面,他如今刚荣登了各大门派之首,自然要身先士卒,好好表面一番。 正邪双方第一次会面便是在百里山庄山脚下,魔教以萧无言和月无邪为首,身后男男女女不过百十人,但个个桀骜不驯,气势迫人。白道则是任其方领头,身后是各门派掌门,再后面则是各派的精英弟子,个个年轻力壮,数百人齐刷刷的站成个方队倒是显得气势十足。 任其方做派十足,看着对面那些僧道妇孺各色人物,十分不屑的说道:“何方鼠辈,竟然来我百里山庄生事!” 萧无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任其方,他旁边的属下则往前一步,大声喝道:“你们这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竟然枉顾当年的约定,既然你们毁约在先,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快些把我们二公子交出来,否则我神月教必将踏平钟南山!” 任其方不怒反笑,指着那人说道:“跳梁小丑,你且退下叫你们主子出来答话!” 那下属正要破口大骂,却见萧无言一抬手,便急忙退到后面。萧无言沉声道:“任其方,你可敢与我一战?” 任其方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只字不提慕容无雪,当下便略一思索,回道:“如何不敢?自古正邪不两立,吾将带领正道英雄们除魔卫道,捍卫我江湖净土!” 话已至此,再多说无宜,双方直接开打。神月教以一敌十,却不落下风,然而任其方所带领的正道门派毕竟人多势众,所以这一战打得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便宜,直到两败俱伤后才各自收兵。 月无邪将一干伤员安顿好,便径直来到萧无言的房间内,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为何不见慕容无雪?他被捉进百里山庄难道不是计划好的一步么?为何到了今日还不曾有所动作?还有我们现在不过数百人,完全没必要与任其方硬碰硬才是,为什么不等到援兵来了再采取行动?” 萧无言欲言又止,却又紧抿着唇不作声,只是将头垂下紧紧盯着桌面。月无邪十分不耐的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教主到底如何吩咐你与慕容无雪,事到如今,你还不将这一切和我讲个明白么?” “无邪……别动气,也许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呢。” 随着温柔的话语,叶临风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略有些虚弱,但精神却很好。 月无邪见他走了过来,急忙拉开椅子将叶临风按坐在上面,并且埋怨道:“你不好好养伤又跑出来干什么!这些是我们神月教之内的事,你别参合!” 话虽然这样说,但月公子却也没把叶临风赶出去,叶少爷心中不由的小小的得意了一番,他轻咳了一声,对萧无言说道:“萧兄,你若希望无邪与慕容二人都能平安无事,为何不把实情说出来呢。” 萧无言暗自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在担心。” 他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月无邪的嘴角抽了一抽,差一点又要拍桌怒起,叶临风急忙握住月公子的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淡然问道:“担心什么?” 萧无言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原本我也是不知情的,无雪他当初离开吟月山庄之后不久便收到教主密令,让他寻个借口挑起钟南派与我教的事端,又命我召集人手攻打百里山庄。我本来一直不赞同与正道门派们死战,毕竟这些年来神月教虽然一直在休养生息但并未恢复当年的盛况,谁知教主一意孤行,而无雪则对师傅唯命是从,借着被钟南派弟子错认的机会自愿被捉进百里山庄,以此为借口逼我带人来与迎救,但他曾传出口信报过平安,又表示三天内将与我等里应外合对付百里山庄,可是现在约定时间早已过去……” 月无邪身体微微一震,一种不详的预感的袭上心来,他轻声问道:“你是说,他现在有危险了?” 萧无言点点头,低声道:“一定是,不然怎么会音信全无……依他的身手与机智,不至于逃不出来才是。” 月无邪想到之前在百里山庄见到慕容无雪最后一面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紧,当时慕容无雪那苍白的脸色和不太正常的神情浮现在眼前,他紧张的说道:“恐怕,恐怕真的是这样……大师兄,那确实不能再耽搁了,势必要逼任其方尽快交出人来,不然的话就强行杀入百里山庄!” 萧无言一手抚额,疲惫的说道:“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铜墙铁壁一般的百里山庄,只能等教主率神教弟子亲临才行……” “什么,教主要来此地?” 月无邪大惊失色,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竟然要亲自来这里?” 萧无言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很是惊讶,苏郁自从十三年前接任神月教主一位后便从不踏出神月殿一步,也不曾说过要称霸武林之类的豪言壮语,却独独针对身为江湖各门派之首的钟南派,如今更是决定要亲自下山,扬言要踏平钟南山,更要将百里山庄夷为平地。 月无邪一时无语,只是眉头紧皱,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与钟南一派决一生死了。而萧无言则更加沉默起来,慕容无雪此刻生死未卜,让他心中十分担忧,苏郁倾尽神月教全力,定要消灭钟南派,便注定了要与整个江湖白道相抗,成千上万的神月教徒生死仅在他一念之间,这一切都让萧无言心情十分沉重。 一时之间愁云惨淡,房中三人,竟只有叶临风对那位传说中的教主的到来抱有一丝希望与兴趣,毕竟,月无邪的生死全捏在那人手中…… 第四十六章 慕容危险(一) 魔教教主出了封魔殿,这消息自然已传遍江湖,苏郁的名气虽然没有超越当年的月中天,但他为人狠绝,做事毒辣却是人尽皆知,他已经十年不入江湖,然后提到他的名字,却依旧让当年经历过正魔大战的人心颤不已。 自从得知了这一消息,百里山庄便有许多坐不住了,以清风观为和崆峒派为首一致认为任其方不该挑起与魔教的战端,他们的这种不满和不安的态度,很快便带动了许多人,那些曾经在十三年前大伤元气的门派,如今都不愿再与魔教为敌。 然而更多的人却依旧以任其方唯命是从,将除魔卫道四个字喊的响亮,他们瞧不起清风观与崆峒派却又怕他们轻易撤退,毕竟己方的人越多,胜算便越大,勇气也就越足,然而随着几天过去,两方人的意见分歧越来越大,清风观主与崆峒掌门竟然已动了要走的心思,只是表面上还未明确表示出来。 任其方不知对这件事抱着什么态度,但却早有按捺不住,这人便是名剑门主许长天,他的父叔一辈都命丧十三年前的混战中,这份仇恨不共戴天,势必要血债血偿的。他无比期盼着再与神月教大战一场,若是能扫平魔教那不但报了血仇,从此以后更是扬名立万,将门派发扬光大了。因此,他决不允许有人中途退缩,这样不但会少了一股力量更会影响其他人的势气。 于是许长天暗自思索了两天,便决定要去做一件大事。魔教不就是为了慕容无雪来的么?可见他在魔教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若是他死了,那么……就再也没有议和的可能了吧,这样便绝了所有人的后路,任民谁也没有借口再退缩了。 许长天这样想着,便来到了关押着慕容无雪的院子外,他这些时日被任其方委以重任,在百里山庄内可谓是畅通无阻,庄内弟子也都认得了他,因此并没有人阻拦。许长天便光明正大的进了院子,他趁着任其方接待刚刚前来支援的门派掌门们,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许长天刚走进客厅,便听到内间有人冷笑着说道:“这天还未黑,你怎的就来了?生怕你们钟南山的弟子们不知道他们的未来掌门是个急色成性的断袖么?” 许长天一愣,他完全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便两步迈进里间卧室,打算见识一下这位魔教中的妖孽。然而当他进入房间后,便又愣了一愣,依旧说不出话来。 许长天呆呆的看着坐在桌边的那人,只觉得他容貌秀美神态冷淡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又见他一身雪白长衫纤尘不染,便衬得他肌若凝雪,唇若涂朱。一时之间,许长天竟以为自己在这昏暗斗室中见到了神仙,然而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却又不敢置信似的问道:“你,你就是慕容无雪?” 慕容无雪抬眼看了看这人,也有些意外,他这里除了任其方之外,其他人谁也不曾进入过,如今看到个外人,竟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真是与外界断绝的太久了吧,慕容无雪见他神情呆滞,不由得心中好笑,便站起身来,围着许长天转了一圈,轻声问道:“你是谁?” “在下名剑门许长天……” 许长天下意识的一抱拳,随即却反应过来,他并不是来与这人结识的,于是便又冷着脸说道:“你就是慕容无雪吧?你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么?” 慕容无雪摇摇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呢,难不成……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许长天脸色一黑,说道:“妖孽,休要胡言乱语!我今天来便是要取你性命,你且……” 许长天话还没说完,慕容无雪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道:“哪来的愣头青,莫不是被神月教给吓傻了,跑这来胡言乱语找我撒火?你们这些伪君子倒真是志趣相同,但任其方他都不敢伤我性命,你这无名小卒倒是有胆量。” 许长天被他连讥带讽的竟说不出话来,他又羞又愤,情急之下便伸手去扯慕容无雪的胳膊。慕容无雪见他的手落在自己衣袖上,顿时脸色一变,用力甩开之后抬手便是一巴掌抽过去,伴随着一声脆响,他愤怒的说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许长天莫名被抽了一耳光,顿时火光起来,他本是为了行凶而来,如今却反过来被对方又骂又打,心里面怒火熊熊,抬手便将长剑抽出,不由分说便向慕容无雪刺去。 第四十七章 慕容危险(二) 慕容无雪往旁边一躲,他身上那宽袍大袖的衣衫随风荡起,便被剑锋销险险划开,从肩膀到胸前斜斜的裂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来。 慕容无雪一手捂着衣衫破裂处,一手摸到桌上的茶壶便朝许长天掷了过去。后者急忙闪身躲过,待一站定后便发现慕容无雪满面怒容,衣衫不整,不由得面上一红,倒好象他是成心占了慕容无雪的便宜似的。 许长天一时间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只觉得那衣衫遮掩处的皮肤白的晃眼,然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好像还看到了几处红痕,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慕容无雪便愤怒的骂道:“下流!” 许长天一向自认为是正派人士,平日里对女人都不加注目,如今却被个男人骂下流,偏偏不知怎么的还有点心虚,如此顿时便感觉面上挂不住了,他用剑指着慕容无雪,故作镇定的说道:“便留你一命,我等早晚会灭掉神月教,到时候你就明白什么叫邪不胜正!” 许长天转身便往外走去,慕容无雪却轻轻勾起嘴角来,他低声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许长天不过才迈出两步,便觉得没来由得一阵头昏眼花,一声也未吭出来便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慕容无雪过来,将许长天拖到床上,二话不说的解了他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又将自己换下的那套白衣披到许长天身上,将他摆成侧卧的姿势盖上被子,伪装成自己的样子。 慕容无雪穿戴整齐,将许长天的剑挂在腰间后便往外走去。他此时心中毫无畏惧,这几日任其方被神月教搅的不堪苦恼,便没有再来过这里一步,正好给了自己修养的机会,又有上次小于留下的药箱和金针,让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自己的武功,本想着若寻不到什么机会便硬冲出去,倒是没料到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慕容无雪出了门,便低着头往院外走去,他身形与许长天相仿,那守卫也没认出来拦也不拦,便任他畅通无阻的走了出去。慕容无雪出了院子,这才抬起头来望了望天空,只觉得自己实在与这阳光久别了,自从那一日起,他便觉得自己的心会永无止境的阴霾下去,慕容无雪表情漠然的看着不远处的巡逻弟子,他不但不避反而迎了过去。 “请问任其方前辈此时在何处?” 慕容无雪拦住了队伍末的一名弟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弟子本来也不曾见过慕容无雪,这几日百里山庄中来往客人又多,各门各派数以千计,他见慕容无雪穿着打扮好像名剑门的模样,便毫无防备的说道:“任师叔在书房待客,你往前走穿过这回廊再右转就是了。” 慕容无雪依言前往,果然便来到了一间书房处,里面有几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声音正百任其方。 任其方在这里与几位不想参战的掌门人议事,威逼加利诱试图让他们积极主动的投入到除魔大军中去,此时正谈在兴头上,却见外面一人贸然推门进来,当下心中便十分不快,这个许长天!给他三分颜色便开起染坊来了,越发的不把自己当外人,半点规矩不讲。 任其方心中不痛快,表面上还不能尽露出来,便说道:“长天,怎么的不叫人通禀一声就进来了?” 慕容无雪一手默默按在了剑柄上,一语不发的往前走去,心中砰砰狂跳不止,他努力压制着自己满身的杀气,尽量再靠近敌人一些。任其方觉得很奇怪,许长天就算再狂傲,对子也是必恭必敬从不敢像现在这样怠慢,他正要继续发问,却隐约觉得心中有些慌乱,身体自动的便进入了警戒状态之中。 书房中的另外三位客人本来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两人,大家都知道许长天在任其方面前受宠的很,因此谁也不打算参与这二人的交谈,于是当看到他突然拔剑刺向任其方时,不由得都惊讶万分,下意识的便都亮出了兵器,却并不上前,只冷眼旁观着。 任其方因早有准备,因此轻易的便躲开了那一剑,此时他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不由得又惊又吓,尚来不及取出兵刃,便被慕容无雪一剑接一剑的逼到了角落中,他一急,便脱口问道:“慕容无雪!你怎么会逃出来?” 而此时其他人也看清了来人并不是许长天,心中便立刻警觉起来,正要冲上去帮忙,却又听到任其方叫了“慕容无雪”四个字,一时间又面面相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动手了。 慕容无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一剑快过一剑的出招,发了狠似的要至对方于死地,他是完全不要命似的打法,丝毫不介意本身是不是有破绽。而任其方则不小心落了下风,他也没有想到慕容无雪的武功会如此之高,又如此拼命,他一看到对方那冷漠而秀丽的脸庞,便不由得一阵心虚,手上便又落了下风。 而那旁观的三人见情形不对,也不敢耽搁,急忙提着兵器一拥而上,将任其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慕容无雪的眼里完全容不得其他人,本来一双秋水似的明眸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红雾,谁拦在他的面前,他便狠命的攻击谁,眼睛只盯着任其方一人,不断的冲到他面前去,如同疯了一般。 第四十八章 魔教教主 然而慕容无雪一门心思都在任其方身上,眼里便容不得其他人,没多久便被另外三人成功偷袭,他竟然不顾身上伤口,依旧冲着任其方扑过去。 任其方此时的心理很是微妙,他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慕容无雪这样一个尤物就要死在自己手中了,若是他肯乖乖的继续做阶下囚,那么等自己平定大局后说不定会将他一直藏下去,但他此时出现在了人前,自己便不能再留他下去了,不杀他不足以服众,不杀他也无法填补自己的那一丝丝心虚。 慕容无雪被点了穴道押在一边,任其方整了整衣衫正要发号施命,却瞧见门外有人急急的闯了进来。 那弟子完全管不得礼节,慌乱的冲进书房内,大声叫道:“掌门,不好了!魔教打上山来了,魔教教主亲自杀上山来了!” 任其方心里一惊,他急忙冲出门去,召集来庄内管事,带领队伍出去迎敌。想了一想,又转回身来对书房内那三个掌门说道:“此时魔教已经已经打上门来,若是还当自己是名门正派便随我去除魔卫道,别心存侥幸,魔教可是向来瑕疵必报,心狠手辣的,咱们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任其方一番话说的那三人心惊胆战,他们没时间再多作犹豫,便押着慕容无雪随后跟着向山庄外走去。 任其方没有想到魔教会反扑的如此之强,更没有想到苏郁会来得如此之快,当他带领各门派出了山庄之时,便发现之前在外抵抗的弟子已经不剩几个了,他除了心惊外还有些心疼,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亲随部下,如今折损的如此严重。 魔教一方见对方首领出来了,便自动停了战,任其方让人将慕容无雪推了出来,大声喝道:“你们若是不想留他一命,尽管再放马过来!” 萧无言一见慕容无雪被推搡着出来,便急急向前抢了一步,待看清他那苍白虚弱的模样后,心中便又痛又急又慌起来,他眉头紧急的回道:“以人质相威胁,这便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作为吗?” 任其方冷笑着说道:“与你们这些奸邪之徒无须讲什么道义,若想换慕容无雪一命,你们便选出几人,与我方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上天有好生之德,该避免有太多伤亡。” 月无邪闻听此言不由得冷笑,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任其方那是见自己占不了上风这才又出的新主意,如此投机取巧却还敢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但他虽然不齿,却又顾及着慕容无雪,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来,便只好转头看着萧无言。 萧无言神色阴沉的望着慕容无雪,朗声回道:“好。” 任其方心中一喜,他身手援军中各派掌门均是身怀绝技,可谓是高手如云,而魔教不过就是萧无言,月无邪,还有此时受制于自己的慕容无雪武功最高,若是单打独斗,又怎么能斗得过自己这一方呢?然而他正心中暗自得意,却听然闻听对面有人轻轻的说道:“慢着……” 这两个字说得倒是极轻声音也绝不大,但此人嗓音洪亮绵长。竟是叫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随着话音,便从后方绕出一个人来。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纱衣,身形清瘦,虽然是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但仔细看去他五官却是极漂亮的,隐隐的有一种艳色隐在其中,只是神情缥缈,眼神空洞,神游一般的来到众人面前。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抱剑,一个背着琴,都是极清秀的人物。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场景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然而萧无言和月无邪两个看到他却是立刻退到了后面去,必恭必敬的模样便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身份。这人,便是魔教之主苏郁。 任其方却是认得他的,他眯着眼睛看了苏郁好一会儿,才冷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苏郁。” 苏郁眯着眼睛,神情淡泊的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白修云可在?让他滚来见我,若是还敢躲下去,我可就要毁掉他最在乎的这一切了……” 江湖纷乱 第四十九章 教主威武(一) 任其方当年是和苏郁交手不下数十次,深知此人狠辣的个性和不计后果的做事手段,十三年前白修云和月中天分别代表正邪两道做了停战二十年的约定,然后双方消失不见踪影,苏郁便一个人大闹百里山庄,结果被任其方和庄内一名长老联手重伤,当时便扬言日后必要踏平百里山庄,而后含恨而去。 随后苏郁便继任了神月教教主一位,并且数年不曾踏出神殿一步。任其方曾一度认为他是为了遵守月中天意愿,但直到十年前,江湖中许多小门派无声无息的被吞并,以吟月山庄为首不再与正道门派联系。这时七大门派才知晓了事情的重要性,只怕魔教野心不改,又要卷土重来了。于是才召开了武林大会,推选出一位新的领导人。 任其方曾一心认为凭自己的威望地位与武功,必定能胜任武林盟主一位,然后却没想到其他门派也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更没想到自己败北之后竟是陆天遥一路过关斩将赢到了最后。 若是这个位置落到别人家,任其方顶多不平,落到了比自己资历低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小师弟身上,却让他很久抬不起头来。当年因为有一个天之骄子白修云,俺去了自己一身光芒,如今却又来了个武学天才陆天遥,又锋芒毕露的挡在了自己身前,任其方简直恨不能自己,不甘,愤怒哀怨,妒嫉和着他本身的傲气,这些心理掺杂在了一起,便促使他一步一步的计划着,扩大自己的权利,争夺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今便要功成名就,只要再将面前这些魔教余孽解决掉,那整个武林江湖谁敢再质疑他任其方,谁人不佩服他,不敬重他,不将他奉为神话呢。 任其方居高临下的站在山坡之上,高声说道:“如今站在你面前发号施令的人是我,可不是什么白修云!” 苏郁微微皱了下眉,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竟有些茫然,喃喃的问道:“白修云在哪?我要见他,让白修云出来见我!我要问问他把我师兄藏到哪去了……” 苏郁说着说着,神情便激动起来,他竟然一纵身,身形有如闪电一般来到了任其方面前。任其方心中一惊,没想到苏郁的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远远超过当年不知多少倍了。 任其方往旁边一闪,随后“锵”的一声抽出了宝剑,防备的盯着苏郁。而苏郁则困惑的问道:“白修云为什么不在?他到底在哪里?” 任其言终于感觉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还来不及细想,便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只见苏郁身上长袍无风自动,他慢慢走向任其方。 任其方长剑在手,心中忐忑不安,他终于按耐不住,率先出招,一人一剑迎向了苏郁。一时间双方人马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正在交手的二人,一个是以剑术闻名江湖的钟南派首席大弟子,一个是身法诡异武功毒辣的魔教之主,两个人的打斗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只能见到一黑一灰两个身影纠斗在一起,渐渐的便混为一色,分不出谁是谁了。 众人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场中央那二人,直到那两个身影骤然分开。 苏郁神色如常,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却稍显红润了些,他嗤笑道:“钟南派……数十年也没什么长进啊,任其方,你就是再练个十年,也赶不上十三年前的白修云呢。” 任其方站在自己一方的队伍前,握剑的手臂控制不住的发抖,听到他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苏郁,心里面不住的反驳道:不可能的,不要相信他的话,我没有那么没用……即使没有白修的天资,却比他付出了多几倍的努力,我不会永远不如他! 然而苏郁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任其方的心思,便又说道:“既然白修云不肯为你们钟南派出头,可就别怪我了……没有他,这里根本不堪一击。” 任其方愤然扬起头,不堪羞辱的他低低怒吼了一声,便又冲了过去。 江湖纷乱 第五十章 教主威武(二) 任其方被苏郁狂妄和鄙夷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倾尽全力想将面前这人击败,以证明自己也是可以站在人前被人敬仰的,江湖武林,并不是只有白修云才是一代天骄。 苏郁轻轻挑眉,竟然丝毫未将他放在眼中,他手中并无兵器,然而空手对长剑,竟然将任其方逼的步步紧退,没过多久只听“锵——”的一声,任其方手中的长剑划作一道白光远远的飞了出去。 苏随收了招,静静地站在那里,柔风吹动了他的衣角,使他看起来赢弱而温顺。而任其方则一手捂住胸口,不住的大口喘息着,他十分不甘心的看着面前的魔教教主,心中的失败感让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郁独自发了一会儿呆,便又转向任其方,目露凶光的问道:“白修云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寻不到他!为什么!快让他出来,让他滚到我面前来!” 任其方勉强站直身子,不解的看向苏郁,为什么他会对白修云如此执着?又觉得他自从露面后便让人感觉十分不对劲,然而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便费力的说道:“这里没有白修云,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没有这个人了!我才是钟南派之主,我才是武林统领,你有什么就都冲我来吧!” 苏郁猛得一抬头,眼中厉光一闪,身形一晃竟然瞬间又逼到了任其方面前,也不说话,抬手便是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对方的胸前,任其方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已飞了出去,随即“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任前辈!你还好吗?” “师伯!师傅!你没事吧?” 旁边的一群人蜂拥而上,将任其方围在中间。 任其方在一个弟子的掺扶下摇晃着站起,他气若游丝的说道:“把慕容无雪带到前面来,用他来牵制魔教。” 旁边的弟子立刻反应过来,将被点了穴道的慕容无雪推到前面来,冲魔教一方喊道:“魔教听着,休要太过嚣张,否则……” 这名弟子的话还未讲完,便猛得瞪大眼睛,瞳孔急速收紧之后又渐渐放大,身体向后仰去,末了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来,竟然就这么死了。而苏郁则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抬手点了慕容无雪身上几处穴道,轻声说道:“无雪,辛苦了……” 慕容无雪面无表情的回道:“为神教置生死于度外,是弟子应该做的。” 苏郁听了这话十分高兴,他抬手摸了摸慕容无雪的脸颊,赞道:“好孩子,你最乖了……” 百里山庄一方的众人顿时哗然起来,谁都没有想到,苏郁的武功已经如此出神入化,刚刚他击杀了一名钟南弟子又救了慕容无雪这个人质,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与招式。 苏郁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冲任其方说道:“三天,我只等三天,若是我想见的人没有出现,我便要血洗百里山庄。” 他的语调轻松,态度温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然而谁也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苏郁这个人……是个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的魔头,他若说血洗,便绝不会放过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任其方已然站不稳,之前的打斗已经让他的体力与心理全都透支,如今只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魔教正式攻打百里山庄第一天,大获全胜,教众个个得意洋洋,但碍于苏郁在面前谁也不敢放肆了。苏郁倒是随和的很,不疼不痒的鼓励了一下教中弟子们,然后目光往萧无言,慕容无雪以及月无邪身上一扫,说道:“我们师徒几个倒是好久没见了,不如单独找个地方亲热亲热。” 月无邪只觉得心里不自觉的颤了颤,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萧无言带路,萧无言挑了最大的一间房仔细的布置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希望教主等会便能心平气和起来。 抱琴和背剑的两名少年依旧不做声的在苏郁身后坐的笔直,而苏郁在上首位置上坐好,面带微笑的看了看站在对面的三个青年,轻柔的说道:“别站着呀,都坐,来坐下吧……无言与无雪坐着,无邪,你还是跪着吧……” 江湖纷乱 第五十一章 教主威武(三) 月无邪心中一惊,不敢多言,缓缓屈身跪在地上。而萧无言则担忧的看着他,又转头看向苏郁,想要开口求情,却又不知该从何求起。 苏郁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身后的一个少年立刻倒了杯茶放到他的手边,苏郁拿过茶杯在面前转了一圈,盯着杯面上的花纹研究了一会儿又将它放在桌面上。 月无邪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愤怒不甘,垂着头跪在那也不做声。苏郁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着说道:“无邪,你这些年来也不常回教中,师叔倒是不知道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唉,真是时光如流水,我倒是记得你们三个小的时候,个个粉雕玉琢的一般,没想到这一晃就已经这么多年了……” 苏郁微微叹了口气,像一个在感叹时光的老人,表情柔和语气慈祥,然而除了他之外却没有一人敢接话出声。他独自一人感叹了一会儿之后,便又盯着月无邪说道:“倒是越来越有你师父的神韵了,不愧是他亲自带大的。” 月无邪没来由的心中又是一惊,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苏郁一提到月中天,只怕没多久便要发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月无邪便立刻有些跪不住了。 苏郁见有人进来,便抬首去打量那人,只见来者一身青衫,温润儒雅,进到屋内便朝他抱拳施礼,彬彬有礼的说道:“在下叶临风,拜见教主。” 苏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多礼,叶公子请坐,在下这里还有些内事要处理,恐怕要怠慢叶公子了。” 叶临风急忙说道:“不妨不妨,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久寻无邪不见,所以才找来这里,倒是在下唐突了。” 苏郁又是微微一笑,对月无邪说道:“无邪,你倒是交了许多朋友,只不过……要是个个都像叶公子般守礼懂时务便好了。” 月无邪咬了咬牙,知道他这是要寻事发难,便依旧不做声。果然,苏郁接着又说道:“今年为何没有按时归教?若我没有记错,你已有三年不曾与我谋面了吧。” 月无邪只得说道:“回教主,我……” 话还未说完,就见苏郁一摆手,截过话来说道:“叫师叔,你这孩子可越来越不听话了……如今师兄不在,我本该担负起你的教导之职,说起来是我的失误。” 月无邪无奈,只得改口说道:“回禀师叔,只因路上被仇家耽搁,所以才没有按时归教,并非无邪刻意为之。” 苏郁听完并未有所表示,只是又问道:“那么,为什么没有听从我的话杀掉陆天遥?” 月无邪硬着头皮辩解道:“陆天遥他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鬼医相助,所以我……” 月公子边说边忍不住去打量苏郁脸色,只见他目光如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便忍不住冒出冷汗来,知道对方早就知晓了一切,便懒得再说下去了。 苏郁呵呵一笑,问道:“怎么不继续讲下去了呢?” 月无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未完成任务,无邪知错,自愿受罚。” 苏郁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我是最讨厌教中弟子与那些名门正派人物有瓜葛的,你既然知错就好,那便自行去领罚吧。” 月无邪闻言站起身来,转头瞅了叶临风一眼,便一语不发的往外走了出去。 苏郁便又面向慕容无雪说道:“无雪,你去监督,省得你大师兄又去放水。” 慕容无雪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萧无言想要跟随,却被苏郁叫住,叶临风担心月无邪,便急忙追着慕容无雪出去。 叶临风感觉到慕容无雪此时有些过于冷淡,便关切的问道:“慕容,你这些时日还好吧?” 慕容无雪听到此话猛得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接着往前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还好。” 叶临风偷偷打量慕容无雪,只觉得他虽然故作平静,但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杀气,而且态度冷漠,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怕是在百里山庄受了不少委屈,便不敢再追问他,只默默跟随,直到再次见到了月无邪。 叶临风万万没有想到,苏郁所谓的领罚竟然是这样,也没有想到,大敌当前他竟然舍得如此责罚教中主力。当叶临风看到自己一直当珍宝一般捧在手心的月无邪手撑着墙壁站在那里,而旁边执刑的弟子用皮鞭一下一下抽在他的背上时,顿时心痛的像在滴血。 “无邪!” 叶临风大声叫道,接着便要冲上去夺那执刑之人的鞭子。 月无邪双手握成拳,抵在墙壁之上,他听到叶临风的声音,声音立刻高声喝道:“别过来!” 慕容无雪也拦住叶临风,低声说道:“若是不想无邪多吃苦头,就别捣乱。” 那手指粗细的牛皮鞭韧性十足,抽在人身上立刻衣裳破裂,执刑弟子很有经验,皮鞭的力道虽大,却并不会将皮肤割裂,只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紫红的痕迹,竟是在皮下渗出血来。叶临风双目赤红,只感觉那一鞭一鞭似乎正抽在自己心上,他终于忍不住向慕容无雪哀求道:“让他住手吧,不要再打了,我这就去向你们教主求情,不要再这样对待无邪了……” 慕容无雪一皱眉,他默默的计了一数,这才开口说道:“停,就这样吧,你可以退下了。” 那执刑的弟子二话不说,收了鞭子无声退下。月无邪痛的几乎脱了力,撑着身体的手臂一软便倒了下去,随后便落入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当中。 江湖纷乱 第五十二章 教主威武(四) 叶临风小心翼翼的揽住月无邪,怕碰到了他的伤处,然而月公子背上纵横交错到处都是伤痕,一时让他不知该如何下手。 慕容无雪微皱着眉,轻声说道:“先带他回房间吧。” 叶临风点点头,转身背起月无邪在前头带路,慕容无雪则静静地跟在后面,望着面前这一对不离不弃的恋人,心中感慨万分。时过境迁,他早已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变成现在的纯粹的祝福和隐隐的担忧了,月无邪在神月教中的处境不如自己,他想要和叶公子两个逍遥自在实在是难的很。 慕容无雪想着想着,便又想到自己,一直奢望的感情如今更是难求,单是自己一关便已过不去。想到不久前曾遭受的侮辱,心中便不断滋生出愤怒怨恨的毒水来,不断侵蚀着自己仅存的理智。从来不曾有过如此深刻的仇恨,想要将一些人和一些事彻底的抹杀,埋藏那些不好的过往。 “慕容,慕容?”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慕容无雪瞬间清醒过来,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叶临风,再一细看便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月无邪的房中,他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道:“去打些温水来,再叫人取我的药箱。” 叶临风便出门去准备,慕容无雪来到床前,见月无邪静静的趴在床上,便从一边拿起把剪刀,将月公子背后的衣裳全剪开。然而突然之间,却被月无邪抓住了手腕,他顿时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放手!” “二师兄,你气息紊乱,脉象不畅,本身便有些内伤,现在情绪又激荡起伏不定,难道不怕走火入魔么?” 月无邪费力的坐起,抓着慕容无雪的手腕担忧的说道。 “自己都顾不得自己了,还有时间关心别人,无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 慕容无雪冷笑着说道,随后拍开了月无邪的手,又将他再按趴回床上,呆了一会儿后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走火入魔又怎样,若是能像师傅那样控制得好,也不算什么。” 月无邪闻言不由得冷笑,他不屑又忿忿的说道:“他?他早在十三年前就疯了,你若想像他一样,便放任自己如此下去吧。” 这时叶公子刚好此时走进来,一手端着水盆,一手拎着药箱,他轻轻将东西放好,便来到床边坐下,心疼的看着月公子,用手去摸他的头发。 慕容无雪从药箱里取了小瓶药粉,往水盆里倒去,又取了干净丝帕在水中搅了搅,拧到半干将月无邪背后的血污擦净,又另取了药膏涂抹,最后洗了洗手,收拾好东西,又把两个小瓶子留给叶临风,交待道:“药膏外敷,药早晚各服两颗,伤口不用包扎,过几日便好。” 说完也不等对方道谢,慕容无雪便提着药箱离去。叶临风去倒了水,将药丸喂给月无邪,看着他服下才放了心。 月无邪从受刑便一直未与叶临风说过话,现在看着他一直忙里忙外照顾自己,心中有些感动,又有那么一些委屈和难堪,不想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却又无能为力,他越想便越难受,见叶临风又坐过来,便一头埋进对方怀里,撒娇似的搂着叶公子的腰不肯放手。 叶临风怕碰到他的伤处,便只好举起双手,嘴里不住安抚道:“好了好了,无邪乖,过两天就不疼了。” 月无邪哭笑不得,闷闷的说道:“你以为我是疼的想哭么。” 叶临风小心的用手扰起他的头发,笑着说道:“自然不是,无邪,我此时才知道自己有多没用,一直催促你与我一起离开,不想你参与这些江湖纷乱,却不想想你是否身不由己。” 月无邪身体僵了一僵,随后便又更加搂紧了叶临风的腰,他小声说道:“很快就结束了,再等一段时间,你才是不要参与这些才好,也别再与教主接触,他是个疯子!好不容易才答应了要放我离开,千万不要再出事端才好。” 叶临风便笑着说道:“好,听你的。” 江湖纷乱 第五十三章 谈判(一)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在这三天之中,不断有武林门派从四面八方赶来,前来支撑百里山庄,虽然有些被魔教中途拦截,但百里山庄还是聚集了大量人马,准备与魔教决一死战。 大战一触即发,持续了一天一夜,双方势均力敌,死伤无数。 直到太阳又一次升起,苏郁才迟迟出现,他换了身劲装,身后依旧跟着两个侍童,左右则站着萧无言,慕容无雪以及月无邪。任其方浑身浴血,再一看对方几个全都纤尘未染的模样,不由得感觉到大势已去,自己苦心经营许久的权势都将化作流水,惋惜不忿的同时,又有些懊悔,钟南山的大部分人力都已经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中,百里山庄这座百年基业也即将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是由自己的私欲而起。 苏郁眼波流转,看着面前那些视死如归的正道人士们,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个极为温柔的微笑来,他抬头远望,便见百里山庄不在不远处巍巍矗立,眉头舒展,微笑变成畅快的大笑,口中轻轻说道:“踏平百里山庄,反抗者格杀勿论,不留一人!” 不大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众人或愤怒,或惊讶,或兴奋,或麻木,却都做好了舍生舍义的打算。 月无邪眉头紧皱,他知道,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若是胜了,从此以后成王败寇,正邪不分。或是败了……自己一派不但不能再在江湖中立足,而且也会连累叶临风。所以,决不能败。 萧无言也是面色凝重,他虽然外表冷酷,但秉性善良不喜血腥,如今这般血流成河并不是他本意,却不得不执行。而旁边的慕容无雪,则面无表情,他此时的眼中只有对面那正气凛然的任其方,心中的杀意正一点一点不断上升,眼前的事物也渐渐蒙上了一层血色。 如今,到底是魔教明显的占着上风。然而,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却遥遥的传来一声叹息,接下来便有人高声喝道:“且慢动手!” 一干人等都忍不住侧目,却只见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向这里走来。待他们走近了,便见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旁边则是男女老少均有。任其方看清了那老者的面貌,不由得一声惊呼,急忙单腰跪倒,大声叫道:“师傅!” 钟南山真正的掌门人,如今已九十岁高龄的钟启,早在五年前闭关,并将一切事务交给大弟子任其方全权处理,他年事太高,几年来又了无音信,世人都以为他早已过世,却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此地。而此时一起再现的其他人,却也让人惊讶不已,那一身白纱上面绣着百花盛开,头带纱帽的正是百花岛主,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人花向晚,而另一个英姿飒爽身材婀娜的女子,正是天山脚下风雪谷的谷主林寒霜,另有一位面目英俊的锦衣公子,众人并不认得,月无邪却是吃惊不已,那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宫翎?而还有几位,也都是不世出的高人,没想到竟在今天齐聚一堂。 钟启抬起腿来,一脚将任其方踹了个跟头,骂道:“孽徒,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没人知道!” 任其方急忙爬起来跪好,钟启也不理他,只是回头冲苏郁一抱拳:“苏教主,好久不见。” 苏郁眯起眼睛,倨傲的说道:“钟老头,你竟然还活着。” 钟启哈哈一笑,说道:“二十年之约未到,便有人不遵守武林道义了,我若先走一步,还有谁来主持正义呢。” 苏郁也不搭话,只是将这几人一一打量过,他心中暗暗盘算,若是他们都加入战场,那么自己一方便从上风转为下风,胜算恐怕只剩三成,想到此处,不由得大动肝火,眼眸一瞬间变得血红。 而这时,那头戴纱帽的女子走上前来说道:“百花岛已多年不问江湖之事,但此次却要出面说一句,何苦要斗得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林寒霜也上前来说道:“风雪谷亦不走动江湖,但却也要劝诸位一句,正道也说,魔教也罢,在我眼中众生皆平等,为何要以这许多人命换个输赢?” 苏郁目光血红,他看向这几人,缓缓说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十三年前本就该有个了断,然而你们这些虚伪的白道之人却以白修云为饵,骗得我师兄承诺二十年之约,如今各派早已改头换面,我不是月中天,你们也不是白修云,凭什么再来与我讲和?” 任其方是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便站起来说道:“苏郁,你休要迁怒于人,当年月中天乃是自愿与白师弟约定,并未他人左右,况且他的消失并不是我们所为,再说我们一代盟主白修云也不现江湖,难道我也该怀疑是你们魔教对他下了毒手么?” 苏郁呵呵冷笑,说道:“除非我师兄此时站在我面前,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们一丝一毫!” 第五十四章 谈判(二)   钟启不由得与身旁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南宫翎便走出来说道:“苏教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太平世界大好河山,何苦要弄得哀鸿遍野呢。”   “哈哈,我可是魔教之主,什么武林道义大好河山皆不在我眼中,哀鸿遍野又怎么样,血流成河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这些人给我的师兄陪葬,怎么样?”   苏郁突然颠狂的大笑起来,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南宫翎算是朝廷的人,但不论及出身和话他这人行侠仗义倒是很受欢迎,即便有些不愿与他结交的,往往顾及身份也要卖他几分面子,然而苏郁却是狂傲到天地都不放在眼中,自然对他没好话。他倒不介意这些,只看到苏郁的狂态,不由得心中阵阵发冷,转头小声对钟启说道:“钟前辈,这苏郁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钟启微微点了下头,他将声音凝成一条线,只对南宫翎一人说道:“不知道他练了什么功夫,看起来竟像走火入魔多年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又压制了下去,将乱就乱,独创出一套内功心法,他如今的武功内力只怕我们在场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南宫翎一愣,也用同样的方法与钟启对话道:“那怎么办?”   钟启不在意的说道:“单打独斗自然没办法奈何他,但我们这么多人到不需介意。只是,苏郁他神智像是有些问题,也不知是练功练的还是当年受的刺激太大,若是发起狂来,只怕要伤及他人,而且他门下许多弟子都受他影响,穷凶极恶,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还是不要与他决战的好。”   南宫翎便向后退了一退,他知道若不是自己身份特殊,这种场合还轮不到自己这种小辈多说,于是便暗暗做好准备,只等万一谈判破裂便与众人一起动手。   花向晚与林寒霜都不是多话的人,见苏郁丝毫不为自己的劝说所动,便各自亮出兵器,准备以暴制暴。而钟启尚不放弃,依旧继续却说道:“教主,尚请三思。”   苏郁笑而不语,却突然转身从身后侍童手中接过那张琴来,他势顺盘膝而坐将那张古老的琴放在腿上,冲着面前众人轻松一笑,说道:“说了这么多,大家不累么?不如让在下弹奏一曲来助助兴?”   话语一出,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当年魔教二主,月中天剑术绝伦人称剑魔,苏郁精通音律被称作琴魔,他手中的那张古琴叫做凤鸣,以内力催动,有如魔音穿脑般叫人生死不能。早在十三年前,便有许多人见识过他的厉害了。   林寒霜第一个冲了过去,手中长剑一摆,想要阻止苏郁弹琴。而苏郁毫不在意,抬手轻轻一拨,“铮”的一声,琴音悠扬绵远而尾音轻颤,经久不休。在这琴音的激荡下,许多人都感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动作便滞了下来。   林寒霜离得最近,受到的影响也最大,她咬了咬牙,试图继续向前攻去。然而苏郁双手同时按在琴弦之上,开始弹奏起来,他的曲子时而激扬时而缠绵,若是普通人听来只会赞叹道曲艺高超,但在这些武林人士听来,却只感觉到气血翻涌,内力不受控制,修为低些的早就受不住,纵是修为高些的也只得静心调息以图抵抗。   钟启无奈的摇摇头,他身形一动,上前去拉回了林寒霜,示意她稍安勿躁。而与此同时,远远的不知从何传来了一阵笛音,声调轻快飞扬,好像百鸟春一般惹人喜爱,时高时低的笛声竟然渐渐的与苏郁的琴音相合,两种截然不同的乐器共同演绎着世间绝闻的曲子。而在笛声的参与下,那琴音的魔力竟然渐渐消失,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四下张望,这吹笛子的人到底是谁。   苏郁自然也听到了笛声,他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接下来双手便有如幻影一般快速拨动起来,琴音骤然高亢起来,已然曲不成调。刚松了一口气的人们这回更加难过起来,只觉得那阵阵琴音都像是敲在自己的经脉上一般,不单是对面的正道人士们,就连苏郁身后的魔教弟子们也受到不小影响,那修为低的竟有些吐出鲜血来。   笛声顿了一顿,接下来便又换了曲子,音调变得悠扬而空灵起来,渐渐压住了急骤的琴音。苏郁神情愤怒,终于控制不住掀翻了凤鸣,站起身来冲着远方怒吼道:“白修云!”       第五十五章 故人归(一)   在场众人听到这三个字后都是一惊,而钟启却是摸着胡子不动如山,他将众多白道门派都挡在身后,俨然如一座稳重又可靠的大山般。   苏郁如疯了一般的发起狂来,他四下张望遍寻不到那吹笛子的人,便令魔教众人准备攻击。而这个时候,钟启却低低的喝道:“两位,还不现身么?”   随着这句话,所有的人便又好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定住了,隐隐的开始期待,似乎真的要发生什么了……然而,这诡异的安静持续了许久也不见变化,苏郁又沉不住气,他狂妄又焦躁的说道:“钟老头,你请了什么帮手,倒是让他们出来现身呀。”   钟启笑而不语,只是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苏郁见状也随着他的方向看去,便不由得皱起眉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穿着墨色长袍,一个白衫胜雪。   苏郁只觉得呼吸不畅,胸口隐隐的开始闷痛,他不由自主的用手掌捂住心口处,低声念道:“师兄……师兄……”   那两人出现在双方阵营的中间,一个神情倨傲,一个白衣儒雅,许多年长的门派首领见了他们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又微妙起来。   那白衣人来到钟启面前,单膝着地,轻声问候道:“师傅,多年不见,您可还好。”   钟启一扬手,不喜不怒的说道:“白大侠快快请起,你我早已不是师徒关系,老朽当不起这等大礼。”   那黑衣人则是一把拉起白衣人,不赞同的说道:“你既选择了我,就与他们再没关系了,何苦这么折辱自己。”   白衣人一皱眉,不动声色的甩开了黑衣人的手,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钟启的目光,有那么一些怅然和谦意。   钟启呵呵一笑,说道:“月隐士说的对,两位肯出面主持公道,老朽已经十分感谢了,唉,人老了,就见不得打打杀杀,能不动刀剑解决的事情,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黑衣人无奈的说道:“也罢,反正事情也是由我二人引起,不如就一次解决个明白。”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便转身来到魔教一方,他站到苏郁面前,轻声说道:“师弟,好久不见。”   苏郁只觉得胸口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前这人眉目飞扬,神情倨傲,嘴角勾出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不正是他日思夜想多年的容貌么?如今真的见到了,倒让人感觉好像如坠梦中,不那么真实似的。苏郁几乎是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一把抓住了面前那人的衣服,悲哀的说道:“师兄,是你么……”   苏郁紧紧抓着黑衣人的衣服,神色悲怆,又紧接着说道:“月中天,是你么?”   “是我。”   月中天心中怅然,自己当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将烂摊子丢给比自己年幼的苏郁,虽然这些年来过得逍遥自在早把这一切忘在了脑后,但如今见了苏郁,却还是生出了那么一丝愧疚。   “啪!……”   突然想起的巴掌声,让许多人不明所以的向这里看来,而旁边许多看到真相的人则不由自主的窒了窒。   那声响竟然是苏郁打了月中天一巴掌,他收回手并且用力推了月中天一把,悲愤的说道:“月中天,我找的你好苦!找得你好苦啊……”   月中天的神色变了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随即烟消云散,他无奈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苦笑着说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管理好魔教,将我们的徒弟教好,过得轻松自在些不是挺好么,为何要再掀起这等风波。”   这时那白衣人也走了过来,他看到月中天脸上的指印,不由得一挑眉,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心想自己还没舍得下过这么重的手,不过苏郁的手劲可是不小……竟然能将这么厚的脸皮打出痕迹来。   苏郁本来悲哀的表情在看到白衣人时便又变得愤怒,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白修云!白修云,我杀了你,若是没有你,师兄他怎么会扔下魔教这么多年……”   苏郁说着便要向白修云扑过去,月中天急忙将白修云挡在身后,拉住了苏郁说道:“住手住手,你要敢打他,我可真不客气了啊……”   苏郁一听此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一口怨气出不来下不去,几乎差点昏过去。月中天趁机捏住苏郁腕上命门,将他制住,又见一群人都望着这里,怕被人看了笑话有辱魔教神威,便急急冲魔教众人吼道:“还不来人!”   萧无言,慕容无雪走上前来搀扶住苏郁,并向月中天行了一礼,恭敬的叫道:“师伯。”   月中天摆了摆手,随即便看到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的月无邪,不由得露出笑容来,高兴的叫道:“无邪,我的好徒儿……”   这个从小由他一手养大的徒弟,在月中天的心中还是很重要的,他说着便走上前去,想要像对待月无邪小时候那样拥抱他,然而月无邪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一躲,冷声说道:“师傅,好久不见。”   月中天并没有介意他的无礼,正要再上前去,却又听到月无邪的后半句话悠然传来……   “徒儿还当您过世多年了……”   月无邪冷冰冰的说道,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月中天:“……”   这个时候,白修云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师兄师弟师徒的认亲行为,他冲被两个徒弟架住的苏郁说道:“苏教主,可愿谈和?”       第五十六章 故人归(二)   苏郁一脸怒容,坚决的说道:“不可能!”   白修云摸摸鼻子,又将头转向月中天,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你的家务事,自己来解决。   月中天刚在自己徒儿那碰了壁,心情就有那么点不太好,他来到苏郁面前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头冲魔教众人喝道:“神月教弟子听令,立刻撤到山下!”   魔教中众多长老级别的人物在见到月中天的那一刻起,便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如今见他发话,自然而然的便习惯于听从。然而这些年来教中又有许多新补充的力量,那些年轻弟子并不认得月中天,因此一个个不动如山,这样一来,魔教的队伍中便有些混乱起来。   苏郁见状猛得一声大喊:“不许妄动,忘了谁才是教主吗?”   众人顿时定住身形,苏郁继任教主以来,虽然不如月中天威望慑人,但他性格阴暗喜怒无常,教中不论弟子还是长老在他面前都不敢妄动。月中天先是一愣,随后便自嘲的笑道:“唉,如今一朝在子一朝臣了,倒是我丢人现眼了。”   苏郁却缓缓说道:“师兄,你要我好好管理神教,我管了,你要我养育徒儿,我也将他们教育成人,你如今想对他们发号施令,也不是不可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我只是代为保管,我把他们还给你!你可愿继续做神月教主?”   月中天表情有些为难,他淡淡的说道:“是不是只要我不是教主,你便一句也不会听我的?”   苏郁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月中天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睁开,眼中厉光毕露,一教之主的威严不怒而自威,他朗声说道:“我以神月教主之名,令我教弟子撤离百里山庄!”   这一回不再有人踌躇,包括萧无言月无邪等人也一齐撤下山去。而苏郁则是神情复杂的盯着月中天,轻轻说道:“属下恭候教主回归。”   说完,便随着魔教队伍下山去了。钟启松了一口气,他又转向白修云说道:“现在我白道门派群龙无首,白大侠可愿暂代武林盟主一职?”   白修云一愣,下意识的便想拒绝,而月中天却冲他一眨眼睛,小声说道:“答应就是,十三年前的戏码咱们再演一遍吧,别管招数烂不烂,好用就行。”   白修云忍不住嘴角一抽,想到十三年前这人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让自己代表白道与魔教订下停战协议,然后便将自己连拐带骗的偷出百里山庄,将魔教与武林盟一齐抛下,连个解释和借口也不留,也幸好江湖中人喜欢将一些事情英雄化传说化,于是自己与这魔头便被说成决一死战同归于尽,却不知道其实是白道大侠被魔教之主拐了私奔去了……   白修云见各门各派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时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点头说道:“如若不嫌,在下便暂代几天,待与神月教的这些恩怨解决后,便会自行离去。”   众人极聪明的不再多问,也不敢对他与月中天的关系多作猜想,免得让自己的心中传说破灭。而对这一场闹剧一般的变化,除了心中不住后怕之外,便都有一些欣喜,钟启见白修云肯担大任,便终于放下心来,他毕竟年事已高,禁不住折腾,这一回他找来风雪谷百花岛等人助阵,本来就是做了最坏的准备,万一白修云与月中天不肯现身住处局面,便要与魔教决一死战了。幸而白修云念及师徒情份,不远万里带着月中天赶来化解干戈,才免去了这许多鲜血。   花向晚等人见事情已告一段落,便不想打算再多做停留,与钟启告辞之后便一一离去,钟启送走各派掌门后又召集钟南派弟子回山,而剩下的白修云与月中天两人则是相视一笑,便暂时分别,各自回归阵营处理事务去了。   月中天回到魔教落脚处,二话不说便下令要打道回府,苏郁也不反对,他天真的以为月中天回心转意要回归总教,心中十分欣喜。而叶临风见事情忽然出现转机,不由得大喜过望,本想求月中天向苏郁要来解药,却见这一路急着赶路,月无邪又不肯面对月中天,便只好做罢。   终于到了魔教总舵,叶临风到不知道自己竟是神月教成立以来唯一个来到这里的外人,只知道月中天回到这里后大刀阔斧的整顿一番,弥补了许多苏郁在位时顾及不到之处,又与苏郁沟通许久,最终不由得暴跳如雷。   苏郁也奇怪,一向脾气坏的离谱,但对上月中天却事事妥协,他练功练的走火入魔,多年来一直靠另一种心法压制,虽然短时间内武功修为突飞猛进,但时间久了只怕再压制不住的时候便要伤及经脉,月中天让他散了内力,他只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月中天得知苏郁给月无邪吃了春雪无痕,不由得气的差点拆了神月教大殿,他指着苏郁骂道:“你可知道,那药吃得越久越难解,你身为长辈,怎么能如此迫害师侄?还不快些将解药全拿出来!”   苏郁任打任骂,去取了全部解药来将给月无邪,月无邪与叶临风二人终于得偿所愿,当下便表示要离开神月教。月中天欣然允了,并召告全教,日后需听从月无邪调配,却永不得干涉他二人一丝一毫。   月无邪心中多年来的阴郁终于渐渐散开,他与月中天私一交谈,便淡淡说道:“师傅,你其实不必过于责怪师叔,你可知道当年你失踪后,他几乎没了魂一般……那一年他被任其方等人重伤,又经此打击,接过便走火入魔了,从此以后性格大变,时而温柔如常,时而狂躁暴怒,对我下这毒,还不是因你而起。”   月中天听完这一切过往,不由得感叹道:“为师对不住你了,也对不住你师叔,但是……你如今有了心爱之人,应该会理解为师的心思吧。”   月无邪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月中天是洒脱惯了的人,也有些天性薄凉,这些年来与心爱之人逍遥,便把其他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如今想起来便有些后悔,若是肯分出一点心来关注一下神月教,也许苏郁就不会钻这种牛角尖,月无邪也不用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他想着想着,便有些愧疚了,然而一转念,思念起白修云,便又觉得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撒手扔下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再跑去百里山庄将自己的亲亲爱人拐了私奔。   月无邪知道自己师傅的没心没肺,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师傅,你离开前可别再留下什么烂摊子才好……”   月中天被徒儿一眼看穿了心思,不由得老脸一红,呵呵干笑着又去安排教中事务了。   月无邪与叶临风相偕离去,只有萧无言一路相送直到山下。   月无邪望了望这自小生长的地方,直到自己这一回离开,便永远不会回来了,心中便有些留恋,他感觉到叶临风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中便是一暖,于是笑着对萧无言说道:“大师兄,珍重,我这便走了。”   萧无言眼中尽是不舍,却只是淡淡的说道:“珍重。”   山高水远,也许很快就会相见,但不管怎么说,离别总是有些伤感的。然而事情却并不算完,月公子叶临风两人还未赶回扬州,便在半路上听说,江湖上又出大事了……       第五十七章 欢迎回家   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人一路游山玩水,不紧不慢的往扬州赶去,心情没了负担就自然十分愉悦,于是走走停停,一个多月了还没看到扬州城的影子,就在这两人悠哉悠哉的时候,江湖上却又传出了几条重大消息。   头一个便是由神月教为首的邪道与钟南派为首的正道人士再次订了停战协议,二十年间不得相互侵犯,此消息一出,有人为江湖上又能和谐二十年而高兴,有人大失所望,更有人对此不屑一顾,不论正派邪派,只要有野心,又如何能是这三言两语能约束得了的?   其二便是白修云正式宣布退出江湖,白道各派再次群龙无首。而魔教教主以为则由萧无言继任,前教主月中天不知所踪。对此,江湖中人再三缄口,没有人敢猜测这个事情的原委。   其三,魔教二公子,也就是引出这一场正邪大战的慕容无雪叛离神月教,独闯百里山庄诛杀任其方,得手后逃逸,现被钟南弟子通缉追杀。   月无邪在得知这些消息时,对前两条嗤之以鼻,却在听说魔教内部变动时皱起了眉头,他自言自语的问道:“怎么会是他师兄接任教主一位,无论怎么看,都是慕容无雪最适合啊。”   随即却又茅塞顿开一般说道:“慕容无雪这人小鸡肚肠,瑕疵必报,若是他当了教主,只怕不超过两个月就会带着邪道去攻打正道了,哪等得了二十年……不过,他为什么一定要置任其方于死地呢,那厮当初到底怎么折磨他了,竟然为了杀他连神教也不顾了。”   叶临风和月无邪心中都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便都不再往深处想去,叶少爷微微一笑,说道:“月公子若是关心慕容,不妨就托燕子楼打听打听他的现状。”   月无邪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谁关心他了?我只是对他和我师傅的偏颇做法不满而已,一个自己去逍遥快乐了,一个去快意恩仇了,凭什么把剩下的烂摊子都甩手扔给大师兄,还有苏郁,以他的性格来讲,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也不知道师傅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摆平他……”   叶临风笑而不语,自己面前这个人啊……总是喜欢作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嚣张样,讲话刻薄看似任性无情,总是用嘲讽似的口吻和不讨喜的方式关注着他人,明明之前一心想要脱离神月教,甚至差点与师门刀兵相见,又对自己说过从此不再与魔教有一丝瓜葛,可如今只要听到任何关于神月教的消息,都会立刻紧张的竖起耳朵,活像只神经兮兮的小狐狸。   月无邪一转头,便看到叶临风脸上不言而喻的笑容,当下便有些懊恼,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自然的说道:“吃饭,快些吃完了好继续赶路,明明就没剩多少路程了,却越走越慢了!”   叶临风笑眯了一双眼,戏谑的说道:“丑媳妇儿急着去看公婆喽……”   月公子头上顿时爆出个十字形青筋来,他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敢说我丑!”   叶临风急忙摇摇头:“怎么会,月公子风华绝代……”   月无邪此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又冲叶临风怒吼道:“老子是男人,你再叫个媳妇试试!”   叶临风很识时务的闭了嘴,捏着筷子将盘中的鱼小心去了刺,十分讨好的夹起来送到月公子嘴边,落落大方的说道:“相公,吃鱼。”   月无邪瞬间被噎到了……   没了外界的干扰,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也在外游荡够了,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踏入了叶府的大门。   “少爷!少爷!……老爷~少爷回来啦!夫人,小姐们,少爷回来啦!……”   小秋子在看到大门处的两人时,顿时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溜烟儿的跑回内院报信儿去了。   而不多时,便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娘子军们从内院奔了出来,一见到叶临风,顿时犹如恶虎扑羊一般将他团团围住,嘘寒问暖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月公子不幸被这群女人们挤到了包围圈之外,他见叶临风被叶家女眷们有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心中好笑之余便隐隐的有些不是滋味儿。这样才是所谓富家公子该有的生活吧,吃穿是锦衣玉食,身边脂粉成群。一旦回到扬州,叶临风就不再是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叶临风了吧,他不但是断金阁的掌柜,更是叶府的一家之主,每个人都需要他,尊敬他,崇拜他……   而此时姗姗来迟的红裙少女冬儿,却向月无邪行了一礼,恭敬道:“恭迎月公子回府……”   冬儿的一句话,终于成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让她们看到了已被忽略已久的月无邪,于是……只见刚才还犹如癫狂的一群女人立刻个个变得端庄贤淑,三位夫人温柔而慈祥的微笑,叶家六姐妹娇羞的行礼,齐声说道:“嫂子好……”   月无邪顿时有种被雷劈过似的感觉,那一声“嫂子”直叫得他头皮发麻,身上寒毛倒竖。而叶临风见他表情僵硬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便笑着将他拉到身边,毫不避违的指着自家妹子们说道:“嫂子俩字只要记在心里就行了,平时叫月哥哥,无邪哥就行了。”   说完,叶少爷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不然小心你们嫂子天天炸毛……   叶家小姐们忍不住个个掩嘴而笑,又齐声叫道:“月哥哥好……”   月无邪突然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心里面竟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只得大着舌头说道:“乖……妹,妹妹们好。”   见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人站在一处,一个青衫儒雅,温柔似水,一个锦衣玉带,俊俏风流,虽然同为男子,但气质迥然不同,相偎一处分外养眼。三位夫人相视一笑,虽然这个少夫人与她们内心期望的有些许出入,但自家儿子注定天煞孤星命,如今能得此良人相伴,便该知足了。   以三夫人为首,三位美丽的妇人温柔而亲切的说道:“孩子们,回家了。” 命犯桃花之天降奇缘 百花岛 第一章 意外之外 叶家家主叶临风回来了,全府上下欢欣雀跃,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尤其是叶展堂老爷,几乎激动的老泪纵横,他围着叶临风转了两圈,双手抚摸着儿子的脸,感叹道:“儿子,你瘦了啊……” 叶临风笑而不语,叶老爷则是痛心疾首,儿子竟然瘦了……虽然精神还不错,但是这样子夫人们定是要费心费力给临风好好调养一番,绝不会同意自己把手上的事务立刻全扔给他。 果然,三夫人已经同下人交待道:“叫厨房多炖些补品,给两位少爷好好补一下身体。” 叶老爷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得操劳一段时间了,真是怀念以前的悠闲时光,招猫逗狗溜八哥,多美好啊。 叶临风不需多想,便知道自家老爹的心思,然而这一次出行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他当然要和无邪好好享受休息一番,至于家里家外的一切事务,还是继续请老爹操劳吧。 吃过丰盛晚宴,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又一番洗漱,然后才回到菊园的住所。此时已是深秋,院子里满是淡雅花香,月光下花影摇曳,美不胜收。月无邪看着这一切,感觉恍若隔世,他指着不远处的那颗海棠树,问道:“是不是已经结果了?” 叶临风眯着眼睛看过去,笑着回道:“结了,而且已经熟透了,要是想吃的话明天起来摘吧。不过,如此良宵美景,我们还是不要浪费了,不如早些回房休息吧。” 月无邪转头,瞪了叶临风一眼,小声说道:“色胚!下流!” 然而却再没作反对,叶临风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一路车马劳累,他本意是想与月公子好好休息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到这方面去。不过,既然担了下流的评价,那总该做些下流的事才好吧…… 一夜无话,翌日天明,叶临风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摘海棠果子,而月公子则赖在床上睡懒觉,柔软舒服的大床让他实在舍不得起来。 叶临风将摘下的果子交给冬儿拿去冲洗,自己则在院子中闲闲的散步,空气清爽菊花飘香,实在是美妙的很。正准备过一会儿叫月公子起来用饭,却突然看到三夫人从院门外走了进来,他便急忙迎了上去,亲热的唤道:“三娘。” 三夫人勉强的笑笑,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她来到叶临风面前,轻声问道:“临风,你昨日交给我的那些药丸,手里还有多少?” 叶临风见过月无邪寒毒发作时的痛苦,便不敢轻易让他服下解药,怕会有什么后遗症或余毒,于是在回府后便将一瓶解药尽数给了三夫人验看,此时见她神色凝重,心中便立刻忐忑起来,急忙回道:“一共便只有这些了,三娘,解药有什么问题么?” 三夫人急忙安抚道:“解药没问题,只是……份量不够,无邪体内寒毒已积攒了快十年,这瓶解药一共才六颗,明显的不够呀。” 叶临风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解药不够?” 三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所以我问你还有没有解药了?” “没了,若是还有,师傅不会不给我的。”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叶临风一惊,他一转头,便看到月无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卧房门口,显然是早已听到了他与三夫人的对话。 三夫人也没想到月无邪会突然出现,她怕对方因此而恐慌伤心,便急忙说道:“不过解药的配制方法我已经验出来了,只要药材齐了,再配多少都有,你们不要着急。” 叶临风的一颗心放下了不少,他抬头望向月无邪,月公子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走了过来,对三夫人说道:“制解药的药材,怕是不好找吧?” 三夫人略一犹豫,然后说道:“像是灵芝雪莲之类的药材,要多少我们都买得起,只是其中一味烈焰花,怕是有钱也买不到,这便有些麻烦了。” 叶临风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娘,若是没用早饭的话,不如我们一同吃吧,边吃边聊也好。” 三夫人点点头,与他们一起去了客厅内,冬儿早就摆好了餐桌,上面清粥小菜,各色瓜果齐全。然而三个人食之无味,各自动了几口后便都放下了筷子。月无邪看了看叶临风,又瞧瞧三夫人,最后笑着说道:“你们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既然解药能再制那不是很好么,缺什么药材,若是买不到,那我自己去找就是了,横竖现有的解药也够用个五六年,怕什么。” 叶临风望着月无邪,见他轻松自若又坚强的摸样,心里便也开阔不少,他又转向三夫人,仔细问道:“三娘,那烈焰花长在何处?” 三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烈焰花只长在百花岛,我原本的师门。” 叶临风急忙问道:“那……难道不能同百花岛的弟子交易么?或亲自登门去求药?” 三夫人有些迟疑的说道:“百花岛的弟子轻易不在江湖走动,根本无处可寻,外人又难觅其踪,连去百花岛的方向都找不到,更别提上门求药了。况且烈焰花只长在岛主居住的碧**上,寻常弟子连它的样子都见不到。” 叶临风追问道:“那三娘可还记得如何去往百花岛?” 三夫人笑着说道:“自然记得,只是离开师门之人是终生不能再踏入岛上的,否则我便亲自去求岛主了……说起来,当年我距我离开之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不知岛主可还健在,若是不在了,那新任岛主是哪一个也不晓得,只怕想要求得烈焰花不太容易。” 月无邪闻言后说道:“既然知道烈焰花的出处便已经不错了,至于能不能顺利拿到,就全看运气了,不亲自走一趟哪里知道呢。” 叶临风也点点头,然后对月无邪说道:“说的是,不如明天我们便准备一下出发吧。” 月无邪一愣,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离家多日才刚回来,不如就留下,我自己去就行了。” 叶临风闻言十分不快,瞪着月无邪不作声。月公子心虚的低下头,心道我还是为你着想么…… 三夫人见状便忍不住微微一下,说道:“百花岛虽然不喜欢同外界交往,但弟子们大多单纯善良,想来不会太为难人,只要能顺利见到岛主便好,礼多人不怪,你们自己多注意些便好。” 叶临风见三夫人是支持自己的,当下心中便痛快许多,也不在过于担忧。反正比这危险之极,艰难许多的事情也经历过了,如今希望在即,又怕什么呢?……至少,两个人总是在一直一起的。 ☆、二 神仙岛 叶临风决定立刻便启程,于是便叫冬儿打点行装,次日便要上路。叶家老爷见儿子回来才没两天就又要走,心中实在忿恨不已,自然也没个好脸色,可惜从夫人到儿女没一个为他着想的,因此直到第二天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个出门也没露面。 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人各牵着一匹马出了叶府大门,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娘子军,三位夫人为首,带着叶家的小姐以及一群丫鬟们出来送行。叶临风冲大门内望了望,然后对三位夫人说道:“三位姨娘,我这才回来便又要出门,爹肯定气的不轻,是我不好,您多帮我劝劝他,生意上的事情叫各店的掌柜们多操劳些,别让爹太累了,我定会尽快回来的。” 三夫人笑着说道:“别管他,你们路上小心,我们在家等候佳音。” 送走了两位公子,三位夫人来到内堂,果然便看到叶老爹气哼哼的坐在桌边喝茶。叶展堂看着她们回来了,便沉着一张脸抱怨道:“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叶临风与那个无邪沾上关系,你们看看,从他们两个在一起后临风就没安分过,连家都不要了,说走就走,你们竟然还什么话都不说,就任由着他们胡来!” 三夫人知道他心中是担忧多过气愤,便哭笑不得的说道:“他们又不是跑出去玩,这性命悠关的事,我们还能阻拦着他吗。” 二夫人也说道:“就是,再说若是不同意临风与无邪在一起,难道我们还要看着他这辈子孤身一人么?前些天我父亲为他二人占了一卦,临风与无邪是白头鸳鸯的命,你担心反对什么都没用,这是天定的命数。” 四夫人也跟着说道:“年轻人嘛,闯荡一下江湖也好,再说老爷您年轻的时候,也没安分到哪去啊” 一人一句,堵的叶展堂再说不出什么来。而此时的叶临风与月无邪,则已经出了扬州城,两个人策马扬鞭,一时间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也压力,心中十分愉快,好像出游一般。 沿着三夫人给的路线走下去,一连数天平安无事,两个人便来到了一处临海的小镇,此处竟然十分繁华热闹,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之外。先找了处客栈安顿下来,又吃了顿当地美食,月公子便好奇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临近百花岛的地方,应该是极其隐秘的,却没想到如此热闹。你说,我上街随便拉住一个人来,是不是都问出百花岛的位置?” 叶临风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他的目光温柔而宠溺,轻声说道:“看这情况倒真是有可能……” 月无邪忍不住哈哈一笑,随手招来店小二,开玩笑似的问道:“小二,你听没听说过有个叫百花岛的地方?” 那店小二将手巾往肩膀上一搭,十分热情的说道:“当然听说过,那岛上可是住着神仙呢。” 月无邪与叶临风相视一笑,然后装作十分好奇的问道:“住着神仙?这神仙长什么样子呢……你可见过?” 店小二听完此话,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说道:“我整天在店里忙,神仙来的时候都顾不上出去瞅一眼,唉……真是,真是此生一大憾事啊。不过这镇上许多人都是见过的,只是神仙来去匆匆飘忽不定,从不与凡人接触的,只除了镇里边那家济世堂。” 月无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边笑边说道:“神仙也会生病么,生病了还要来凡间抓药不成?哈哈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百花岛就是神仙岛的故事我们这的人们是从小听到大,想来就一定是真的了,客倌您若是不信,在这里住上几天,便能看见岛上的使者上岸,到时候是真是假您一看便知,您二位慢用着,小的先去忙活了。” 那店小二立刻有些不太高兴,说完便自顾的忙去了。 而月无邪则兴致勃勃的对叶临风说道:“我们这几日便安心等着,看那神仙岛的使者能不能将我们带上岛去,我倒真想看看这神仙们长的什么样子。” 第三章 岛上使者 月无邪与叶临风两个在小镇上悠闲的过了小半月,这天正在街上闲逛,却不料大街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阵小的骚动,只见人群往道路两旁散开,并不时有人小声议论道:“仙岛使者来了,大家快让一让。” 月无邪与叶临风对视一眼,便随着人群往道路旁让开,驻足观望。 只见远处两个飘逸的白色身影逐渐走进,而人群也随之安静下来,等到那两人来到近前时,原本兴致勃勃观望的人们竟然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像是怕亵渎了对方一般,只是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的瞧去。月无邪见了不由得心中好笑,心道这些人恐怕多年以来就一直将对方当作神仙对待,心存畏惧,是尔虽然好奇渴望,却也不敢怠慢丝毫。而在月无邪和叶临风眼中,这两名白衣少女虽然容貌秀丽,武功高强,却也不算天众之姿。只不过看她们走路时步履轻盈,动若扶风,便觉得这百花岛的绝门轻功倒真算得上是高明。 而那两名少女本来目不斜视,却突然感觉到正有人盯着自己猛看,不由得惊疑的往旁边看去,只见两个样貌极为出众的青年正混在人群中,毫不避讳的望过来。当下二人竟然不受控制的脸上一红,她们一年出入此地数次,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打量,不由得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但却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下意识的加快步伐,轻松几个起落便飘出了众人的视线。 等到人影消失后,只见许多百姓纷纷惊叹道:“哇,看到没有?仙子飞走了……” 月无邪几乎要大笑出声,他用力的扯着叶临风的衣袖,使劲憋着自己的笑声。叶临风反手抓住他的腕子,拉着他向前走去:“我们跟过去。” 于是两人来到城东的济世堂,月无邪抬眼望了望那药堂的招牌,轻声说道:“是神医门的产业,只是没想到会设在这种小地方。” 叶临风笑着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地儿不在小,产好药就行。” 月无邪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却被叶临风拉着走进了药堂。两人刚迈入大门,却没想到里面跑出个伙计来,不客气的伸手拦住他们说道:“抱歉了二位,今天济世堂休息,抓药看病都请明天再来吧。” 月无邪闻言不爽的说道:“医者父母心,你们即称济世堂,怎么可以将客人推出门外?若是身有重病,等不到明天怎么办?” 那伙计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来不耐烦的说道:“您二位是外地人吧?要不然应该知道,每隔第三个月的初一,本堂概不迎客!” 月无邪冷哼一声,他向来耐心有限,如今哪有这个好脾气听个小伙计在这呼呼喝喝。当下一扬手,将那个小伙计推出去几个跟头,然后一拉叶临风,大步就往内堂走去,同时冷声说道:“敢拦着我,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叶临风无奈苦笑,只得随着他往里走去。而这时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正不耐的喝道:“小顺,在外面吵什么!” 月无邪毫不客气的迈步而入,抬眼看去,便见内堂一张八仙桌前正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像个郎中,而另两个则是在街上看到的白衣少女。他这样贸然进入,那三人便一齐转头看过来,一时气氛紧绷起来。 那老者率先站起身来,冲月无邪与叶临风一拱手,沉声说道:“二位,今日本店不待客,若有要事,还请改日再来。” 叶临风想到自己二人毕竟是上门打扰,便有些歉意,正要说些什么,却只见那二名少女同时站起身来,冲着自己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路跟踪至此?” 怕弄出什么误会来不好收场,叶临风急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别误会,我们只是有事相求,敢问两位姑娘可是来自百花岛?” 那两个少女闻言后更是戒备起来,齐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月无邪在后面等的极其不耐烦,此时便想上前来,叶临风急忙又将他挡在身后,并从怀中掏出一物来,亮在那两名少女面前,说道:“姑娘们可认识此物?” 那是一块白色的玉牌,上面雕着一簇茉莉花,用碧绿的丝线打着穗子,正是临行前三夫人交给叶临风的信物。白衣少女见了此物顿时惊讶不已,看着叶临风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有岛上的腰牌?” 叶临风见她二人已然不再像先前一般充满敌意,便笑着说道:“这是家母之物,我二人有急事需要求见岛主,还请两位姑娘能带我们上岛。” 其中一个少女见状便凑上前来,接过叶临风手上的玉腰牌仔细验看了一番,未了冲后面同伴点了点,说道:“确实是岛上之物。” 后面那少女便惊奇的说道:“岛上弟子的腰牌怎么会流落在外?不对……岛上弟子又怎么会有子嗣?” 叶临风懒得和她们解释太多,只是客气又谦逊的再次说道:“在下是真的有要事需要求助,还请两位姑娘还带我们上岛。” 那两名少女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可不敢私自带外人上岛,你们若是想要求见岛主,还是等我们回去禀报之后,再由岛主决定见不见你们二人。” 叶临风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只好点头说道:“那就劳烦二位姑娘了。” 此时一直被冷落在旁的老郎中见一切安然无事,便放下心来,冲两名少女说道:“上次姑娘们交代置办的东西基本上已经齐了,只是此时附近城中的上好绸缎都已经断货,实在是买不到了。” 其中一个少女立刻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什么?没买到?怎么会?那我们要怎么办,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购置一批丝绸纱缎,若是今年没有,那叫我们如何交差?” 老郎中难为的说道:“是真的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发了好几个伙计去附近的城镇打听,竟然都没有货。” 叶临风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想来是今年蚕桑收成不佳,许多地方丝绸商人开始屯货不出预备涨价,他虽然一向反感这种事,没想到这一回却帮了自己的忙。于是便说道:“若是岛上急用,我倒是有办法帮上忙,只是不知道二位姑娘是否需要……” 那少女听了立刻眼睛一亮,欣喜的叫道:“你有办法?真是太好,我们……” 另一个少女却咳了一声,轻轻一拉她,然后犹豫着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叶临风温柔而谦逊的一笑:“有什么不好,做谁的生意不是做呢,在下叶临风,你们若是信不过,不妨向这位老先生打听一下断金阁的信誉如何。” 二名少女一齐望向老郎中,老郎中自然是听说过断金阁,当下十分意外的说道:“原来是叶公子?没想到断金阁的当家竟如此的年少有为……” 这回大家都放了心,叶临风当即与两名少女约好,三天后必将送来绸缎三百匹,而她们则先回岛上去通报。而叶临风也轻易的从这两名涉世未深的少女口中得知了许多消息,比如百花岛一向不喜欢与外界来往,平时的饮食可在岛上自行出产,而其他必需的用度则需要岛上弟子出来置办。而唯一能得到她们信任的便是世代与之友好的神医门,神医门在此处设立济世堂,负责收购百花岛上出产的各种珍奇药草,也帮助岛上弟子从外购置其他货物。 而上一代的百花岛主已然过世,新任岛主名叫花向晚,偶尔在江湖上走动,行踪神秘,却不知怎的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叶临风又特意问了问该岛主的脾气秉性,却得知此人“大多时候温和可亲”,当下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月无邪,心说此人脾气只要比月公子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就不难办了。 第四章 百花岛主(一) 三日后,叶临风果然从别处调来上好丝绸五百匹,装了好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停在济世堂门前,前来接应的两名少女蔷薇和紫藤二人面面相觑,极度怀疑叶临风是要坐地起价,强买强卖了。 叶临风倒是笑得温文儒雅,十分有礼的说道:“在下既然有事相求,自然不能空手登门,多出的二百匹,就当做是送给岛主的见面礼。” 蔷薇不由笑着说道:“你倒是会做人,只是你所求的事能不能办成尚且不知,不怕这些见面礼白白浪费了么?” 叶临风摆摆手,说道:“见面即是有缘,有缘就是朋友,送朋友些礼物自然是应该的。” 两名少女不由得相视而笑,对这位温柔儒雅的俊秀公子好感十足,笑着笑着便有些红了脸庞。而被忽略在一旁的月公子,则十分不爽的瞪了叶临风一眼,恨不得立刻赏他两巴掌,将他脸上那故作温柔的微笑给拍没。 百花岛派出的船倒是够大,叶临风叫人将所有丝绸都搬上船后,便与月无邪一起进了船舱。这船舱内布置的倒还算舒服,地上铺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可以直接坐卧,中间放置着小方桌,少女紫藤为二人泡了茶,然后红着脸退了出去,又顺手放下了入口的帘子,挡住了船舱内人们的视线。 叶临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心中若有所思,这百花岛的弟子虽说涉世不深,也没什么心机,但是对待外人还是很防备的更是丝毫不给别人探知路线的机会,不知道自己二人这一次是否会顺利达成心愿。 一路风平浪静,约摸能有半天时间,船才靠了岸。蔷薇在外面用清脆的嗓音说道:“二位公子请下船吧,我们到了” 叶临风这一路来只顾闷不做声的低头思索,因而忽略了小有怨气的月无邪,此时月公子见船靠了岸,当下头也不回的率先走了出去。叶临风紧随其后,刚要伸手去拉他,却没想到月公子不动声色的一甩手,竟然没理他。叶临风不由得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开始反省自己这一路到底是哪里惹到了月公子不高兴。 他二人随着蔷薇一路向岛上走去,便不由得心中赞叹,此处不愧称为百花岛,满眼望去,尽是桃红柳绿,繁花似锦,人在百花齐放的小径中穿过,只觉得衣带沾香。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这才到了视野开阔之地,只见此处依山而建大片庄园,竹楼厅堂一应俱全,许多弟子穿梭其中,见了叶临风与月无邪这两个外人,都十分惊讶好奇。 而月无邪心中也感到十分好奇,江湖中传说百花岛等于美人岛,岛上弟子不论男女俱是貌美如花,气质如兰,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且不一一评论这些人的样貌,单单是那份不沾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便是外面的俗世中人没办法相比的。月公子难得的对别人有如此赞誉,便忍不住想找人分享,于是他一转头,却看到叶临风正目不斜视的正盯着自己,当下便促狭的说道:“叶临风,你放着这满岛的美人不看,只盯着我做什么?” 叶临风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而月无邪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原本江湖中传闻百花岛主为第一美人,我却并不尽信,如今却忍不住期待着一睹芳容,也许真的不负众望呢。” 叶临风依旧不答话,前面带路的少女蔷薇却忍不住娇声说道:“这位月公子,到了岛主面前,你可千万别露出这副轻薄相,否则我家岛主生起气来,只怕会宰了你做花肥。” 月无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他俊美无双的魔教公子,什么时候被人评为轻薄相了?一向都是别人试图轻薄他,哪有他主动去轻薄别人的时候?更何况,自若是真生起气来,谁宰了谁只怕还不一定呢。 月公子正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叶临风加快了脚步,从后面靠过来,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低声轻笑着说道:“百花岛主就算再美,月公子你也不能变心哟……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月无邪当即用力一拍肩膀上的手,气的再也不说一句话来。 待两人来到半山腰上的一座厅堂之内时,便终于见到了百花岛主,只见那位传说中的第一美人身着白衫,外罩轻纱,上面绣满盛放的花朵,她身形苗条,体态婀娜,袖口拢起处露出一双雪白的皓腕来,纤纤素手,美不胜收。单看身影,便已是人中绝色,再听那声音,更是有如黄莺出谷一般叫人心旷神怡。只是……既然身处房中,为何脸上还要带着纱帽? “唉,我还当来访的是哪位,这不是魔教公子月无邪么?另一位可是断金阁当家叶临风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百花岛主边说边请叶临风二人落座,又叫人上茶,礼数十分周到。 “在下月无邪,不过已经不再是魔教中人了,敢问岛主如何称呼?” 月无邪这才发现,原来数日前正邪两道决战之前,自己便已见过这位百花岛主了,只是当时情势紧迫,并未多留心而已。 “在下花向晚,听闻二位带了厚礼上岛来,又说有事相求,敢问是什么事?若是花某能帮得上忙,还请直说不妨。” 花向晚言语之间落落大方,虽然是女儿之身,却有着与男子不相上下的豪迈气概。 “有岛主的这句话我二人便放心了。” 叶临风在一旁察言观色许久,见花向晚不像是个性阴险之人,便将此行的目的说出:“实不相瞒,我等前来,是为了求一味药。” 花向晚轻轻一笑,说道:“百花岛上别的不多,唯独这各种草药多的是,你说说看你是要什么,百年的灵芝还是千年的首乌?” 叶临风急忙摆摆手,说道:“我只求一味烈焰花。” 谁料花向晚竟然愣了一愣,随即便有些犹豫的说道:“烈焰花……这也算不得什么奇珍异宝,也配不成什么灵丹妙药,你们要这做什么?” 叶临风便解释道:“我的心爱之人身中奇毒,若要配成解药必须得有这一味烈焰花,因此才会冒昧相求。” 花向晚略歪着头,看着叶临风,见他气质儒雅,神色温柔,而望着月无邪的眼神又是那样深情,心中便微微一动,轻声问道:“为了心爱之人……那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叶临风微微一笑,说道:“悉听尊便。” 第五章 百花岛主(二) 百花岛主突然‘呵呵呵’的娇笑起来,她站起身来,走下座位,来到叶临风面前,突然间伸手向他腰间探去,将那块玉雕腰牌扯了下来,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笑着说道:“果然有茉莉师叔的风范,能为爱不顾一切,真是让人羡慕来着。” 叶临风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微笑,心里却暗暗庆幸,幸亏三娘考虑周到,若不是有腰牌为证,只怕自己根本进不了百花岛。 “烈焰花长在岛中央最高的碧玉峰上,明日我便采来送你们,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我先叫人带你们去休息一下……不过,因为岛上女弟子众多,恐怕多有不便,还请两位不要随意走动。” 花向晚又看向月无邪,她面前垂着轻纱,看不出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此时心情很是愉快。 叶临风急忙点头称是,然后便与月无邪跟着门外的蔷薇向客房走去。而此时厅内只剩下花向晚一人,她突然抬手摘了头上纱帽,目光灼灼的盯着外面,幽幽的说道:“愿得一人心,从此共白首……谁愿意做什么百花岛主,谁又愿意要什么第一美人的虚名,我只要做个普通人就好。” 随手又将纱帽戴在头上,花向晚暗中握了握拳,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趁这个机会,离开白花岛,去见那个小混蛋,哪怕从此隐姓埋名也好,总之再不要被这里束缚。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月无邪发现蔷薇只安排了一间房间给他们两人,他也不方便多问,只好等人离开之后,才不满的说道:“百花岛的人就这么小气么?明明两个人,却只安排一个房间给我们。” 叶临风却突然一把揽住他,笑嘻嘻的说道:“一间房不好么,难道说月公子嫌弃为夫了?” 月无邪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气哼哼的说道:“你发什么疯,这可不是你的叶府,给我收敛些!” 叶临风却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不是发疯,我是高兴!一切这么顺利,让我实在太高兴了,就好像一直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如果已掀起了一半,只差最后一点就能把它全搬开了。从此以后,真的是再没有一点顾虑了,老天对我们不薄,终于还是给了我们携手共白头的机会。” 月无邪听了这一番话,便知道叶临风这人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好像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样。可实际上,他却将所有的忧虑都压在心里,尤其是关于自己的一切,这如何能让人不感动? 翌日,二人早早醒来,洗漱过后便见蔷薇已送来些清粥,便草草的吃了。没多久,蔷薇便又过来收了碗筷,然后通知他们岛主有请。 又在昨日的厅内,叶临风与月无邪二人见到了劲装打扮的花向晚,见到他们来了,便说道:“跟我来吧。” 花向晚在前带路,穿过庭廊又走了许久,便来到山脚下的小路上,她停下脚步,说道:“这座碧玉峰,是岛上的圣地,没有岛主的允许,任何人也不敢上去。” 月无邪与 叶临风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花向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花向晚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烈焰花就长在半山腰,能不能采得到,就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了。” 月无邪一皱眉,便忍不住暗暗防备起来,刚要伸手去摸腰间的赤链鞭,却被叶临风按住手腕。叶临风安抚似的握了握他的手腕,然后面对花向晚,笑着说道:“岛主,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不妨直说吧,原本我也明白,想要达成目的,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花向晚十分赞赏的冲他说道:“我真是欣赏你,那我便直说好了……山上住着一个人,他会阻挠我做任何事,若是我们能联手打败他,那就随你们取多少烈焰花都可以。” 叶临风不动声色的又问道:“山上住的必定是百花岛上的人,你身为岛主又为何要我们两个外人与你联手打败他?” 花向晚没说话,却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竟然伸手摘下了头上的纱帽。轻纱除去,叶临风和月无邪都忍不住睁大了眼,集中精神看向花向晚的脸,毕竟第一美人的名声在外,就算心中不存在旖念,但好奇之心却是人皆有之。 花向晚将手中纱帽朝远处一抛,然后坦然的面向他人。而叶临风与月无邪两人的神色却是有些难免的惊讶……不是惊艳,而是惊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正满含期待的打开一个奢华美丽的盒子,一心以为里面装的是颗举世无上的明珠,结果真的打开了却发现里面放着一颗鱼眼珠。 当然,花向晚绝对不是鱼眼珠,那样的形容未免太辱没了她。若是凭心而论,面前的花向晚其实是很漂亮的,明眸皓齿,浅笑盈盈,娇俏可爱。只是这样的形象和传说中的风华绝代,风情万种,美轮美奂未免差的太远了,并不比这岛上的其他美貌少女出色许多,对于满心期待的人来讲,难免让人有些失望。良久,月公子轻咳一声,然后将脸扭到一旁,若说是美感,面前的花岛主简直比自己还差了两分。而叶临风除了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却很快恢复了神色,他依旧笑着问道:“岛主,不知你这是何意?” 花向晚挑了挑眉,心中虽然有些小别扭,但脸上却满是促狭之色,带点恶作剧得逞似的小得意。她娇笑着问道:“怎么样,很失望吧?江湖第一美人竟然长得如此平凡。” 叶临风淡淡的说道:“岛主说笑了,钱财色相均是身外之物,不足挂怀。” 花向晚摇了摇头,说道:“权势,钱财,色相,虚名,谁都知道这些乃是身外之物,却鲜少有人不在意。百花岛主世代皆是惊艳江湖的绝世美人,我若不是为了这一点虚名,又何苦故作神秘。” 叶临风心中了然,只得安抚似的说道:“但在下所见,花岛主并不是贪恋这些虚名的人。” 花向晚浅浅一笑,说道:“我是不贪,但却有人在意,他不准许我用真实的容貌面对世人,也不许我逃离岛主身份的束缚,更不准我和……所爱之人在一起,你说,做人做到我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叶临风闻言,不由得轻皱起眉,觉得自己与月公子似乎又卷进什么不该参与的事件当中了。而月无邪却深有感触,忍不住说道:“是啊,身不由己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生无可恋。” 叶临风突然插嘴说道:“岛主所说的他,可是住在山上的人?” 花向晚点点头,说道:“山上的人是我的孪生弟弟,他武功容貌心智全都在我之上,若不是因为生为男子,那么他才是岛主的不二人选。我不敢确定你们是不是他的对手,总之请小心。” 叶临风心中一惊,便又问道:“那你呢?” 花向晚微微一笑,说道:“我要趁机去救个人,就帮不上你们的忙了。” 第六章 花天容 花向晚笑了笑,看着面前两人说道:“你们要帮我掩护,不然的话……就算拿到了烈焰花,也出不了百花岛。” 叶临风心想,自己这算是被利用了,他看了看月无邪,月公子倒不介意,冲他点了点头。于是三人算是达成协议,继续往山上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上了半山腰,穿过茂密树林来到了一片开阔地上。这里是难得的平坦宽阔,像是这座山峰上无故伸出的一个平台一般。空地上有几座精致的竹楼,远处石壁下则看起来波光粼粼,像个天然的小湖泊。花向晚一扬下巴,轻声说道:“看到了那处潭水么?那是碧玉寒潭,烈焰花就长在水边不远处,花瓣颜色红艳,金色蕊心像一簇火焰的便是了。” 叶临风与月无邪对视一眼,便一起向外走去。而花向晚则留在原地,伺机而动。 叶临风与月无邪小心踏入这片空地,小心地往碧玉潭边走去。越接近潭水时,便越感觉到凉爽,等走到潭水边时便觉得寒气逼人了,月无邪好奇地蹲到潭边,想要伸手去碰触水面,而叶临风则赶忙拉起他,摇了摇头,他们对此地陌生的很,任何未知的东西都有可能隐含着危险。叶临风拉着月无邪,然后指了指潭水对面的山体峭壁上,只见那上面一片火红,金色的小小火焰点缀其中,正是他们一心想要得到的烈焰花。 就在二人又惊又喜的时候,却突然间听到有人说道:“什么人?竟敢私闯圣地!” 月无邪二话不说,伸手抽出了腰间缠着的赤链鞭。叶临风转身,却并未看到有人,他只得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说道:“在下叶临风,前来求取烈焰花,还请……还请主人家赐药!” “哼……我就说岛上谁有这个胆子敢随意跑上来,原来又是外面来得浊物!” 随着说话的声音,便从竹楼上飞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来,他身形飘逸的落在叶临风与月无邪面前,用十分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随后竟然微微勾起一丝笑容来,又说道:“哦,难得……外面竟然还有如此人物,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叶临风见此人说话翻来覆去,心中暗叫麻烦,只怕这人也是十分难缠。他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在下叶临风,与友人月无邪,前来求取烈焰花。” 那人也不答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二人。而叶临风与月无邪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心中竟然同时惊艳不已,只见这人长发如墨,眉目如画,身形修长,气质如兰,美得不似真实。慕容无雪算美,美在冷艳动人,月无邪也算美,美在俊美风流,而这人,五官好像是用笔墨画出的一般,标致的好像经过精准的计算,每一笔都刚刚好,不浓不淡,不长不短,这张脸不论放在男女身上都十分适合,已经没有了性别的限制。 叶临风心中暗想,若是此人为百花岛主,那倒不辱没了第一美人的称号。 “是花向晚带你们上来的吧?没有她的同意,你们不可能上得了碧玉峰,你们若只是为了烈焰花而来,我便送你们几朵,而且也不计较你们冒然闯入的事,只是……有些不相干的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白衣人神色和缓了许多,说完了这些话后,便微笑着望着两人,等待答复。 你当我们爱参与你这的家务事么?叶临风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拖一时算一时,于是强作笑脸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白衣人淡淡的说道:“花天容。” 叶临风便又说道:“多谢花公子慷慨,此等大恩大德,在下实在是没齿难忘,日后若是有什么能用得上叶某的地方,花公子只需一句话,在下定万死不辞!” 花天容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便走,完全不想理他。叶临风急忙向前几步,拦在他的面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绊住对方的脚步:“花公子……这烈焰花离土之后是否会影响药效?因为不知制药该用多少,在下可否多取几颗?” “只需摘下花朵便可,晒干或直接入药均可。” 花天容冷声说道,然后神色渐渐不耐,语气越发冰冷的说道:“叶临风,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若是打定主意要帮着花向晚,只管动手便可。” 第七章 (正文完结) 话已至此,就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直接开打!而一旦动了手之后,叶临风便发现自己与月无邪两个联手,竟然也不是花天容的对手。 花天容赤手空拳,叶临风与月无邪便也默契的没有拿出武器,一个是表示不想占对方的便宜,再一个其实他们二人的武器都不适合近战。双方缠斗在一起,叶临风并不希冀能打败对方,只求能拖住他为花向晚争取时间,然而花天容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因此出手越来越快,并不时试图往竹楼方向冲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月无邪一个不慎,右肩上中了一掌,他强咬着牙没有哼出声来,可是嘴角却渗出了血丝。叶临风见状立刻放弃与花天容的继续打斗,急忙纵身一跃来到月无邪身边。 “无邪,你怎么样?” 叶临风扶住月无邪的肩膀,将他揽在怀中。 “我没事,你别管我了快去拦住他啊……” 月无邪眼看着花天容转身离开,急忙催促道。 “算了,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他们的家事,也别参与太深了。” 叶临风说着便让月公子坐在原地歇息,然后自己跑去碧玉潭边去采了几支烈焰花,小心地装入随身携带的玉匣中。 这时,竹楼那里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叶临风与月无邪对视了一眼,然后便站起身来往那边走去。只见花天容背对着他们,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正处在十分激动的情绪中,而他对面的正是花向晚,而花向晚的身旁还站着个玉带华服的锦衣公子,只是他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花天容指着对面两个人,强压着愤怒说道:“姐姐,你竟然就为了这个男人和我翻脸吗?” 花向晚的脸一红,随即不示弱的反驳道:“你本来就不该把他关在这里,他又不是犯人!” 花天容终于愤怒的大吼道:“他擅闯百花岛,又敢亵渎岛主本就罪该万死!我只是把他关起来,没有处死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花向晚也同样大吼一声:“我都说了他没有亵渎我,再说百花岛又不是什么禁地,偶尔招待一下外面的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天容继续吼道:“这家伙竟然叫嚣着要娶你,还不算是亵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嫁给他不成?” 花向晚顿时语塞,涨红了一张脸瞪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而那个锦衣则接过话来说道:“我想娶阿晚又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你又不是阿晚的兄长父辈,有什么资格反对啊!” 花天容见他竟敢反驳自己,不由得气得大叫道:“我是她弟弟!” 锦衣公子嗤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只是弟弟而已……” 花天容抬手便是一掌拍过去,掌风呼啸威力惊人。花向晚急忙揽住锦衣公子往旁边一闪,险险的躲了出去。 花天容被噎得不轻,他双手紧握成拳,显然正是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最终低声说道:“反正这他不该招惹你,不过你若是坚持的话,我就同意放他走……” 花向晚不等他说完,突然便抢着说道:“我要和他一起走,离开百花岛!” 花天容顿时怒吼道:“不可以!我不准,你别想和这家伙双宿双飞,再说就算你想嫁人,对象也不该是这种虚有其表的登徒子!” 花向晚脾气也上来了,完全不顾矜持的说道:“那我应该嫁谁?!” 花天容猛地转身,伸手一指叶临风与月无邪二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从他们两个中选一个好了,至少都还算是人模人样!” 于是众人一起望叶临风与月无邪,二人在这种灼热的视线中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叶临风十分干脆地拒绝道:“多谢抬爱,不过我们二人早就有了心上人了,不敢耽误岛主的大好年华。” 花向晚突然爆发似的大声吼道:“你看,你们都嫌弃我,我就知道我武功不行,容貌也不美,娘也好,师傅也好,连你这个弟弟也嫌弃我!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假扮我在江湖上公然露面,什么第一美人,那根本就不是我!我才不要做什么岛主,连出个门都要蒙头盖脸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生怕丢了百花岛的脸,给你们蒙羞!” 花天容显然是没想到花向晚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微微一愣,随即也吼道:“我还不是因为怕你为难,才特意帮你维护第一美人的名号吗?娘当初说过,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安安稳稳的做百花岛的岛主,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啊!如果你是完美无缺的,我也不用这么操心费力!” 花向晚继续吼道:“我才不想做什么岛主,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肆无忌惮的走在人前,不用刻意维护这种虚荣的假象!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才不想做什么岛主,每天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兢兢业业……” 说到后来,花向晚越来越小声,几乎像脱了力似的呢喃着,她突然伸手捂住脸,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们都不懂,不明白,不理解我的心情……” 锦衣公子突然伸手扯下花向晚捂着脸的手,他用十分温柔又带烦躁似的语气的安抚着对方:“阿晚,你别这样!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不难看,你长得很漂亮,没有人会嫌弃你的,你武功也不错,比许多什么掌门强多了,人又开朗,性格又活泼,很招人喜欢,以后别带那种讨厌的纱帽,也别故作深沉,我可以发誓,在我刚看到你第一眼时,就觉得世界上没有人比你美丽,我带希望你真的丑一点,没人喜欢才好,让你没得选择,只有我要你!” 花向晚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用哭笑不得的声音说道:“我真的很想相信你说的话……” 花天容突然怒吼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你若不是江湖第一美人,若不是身份显赫的百花岛主,他怎么会注意到你?怎么会喜欢你!” 花向晚的身体一震,似乎是相信了花天容的话,然而锦衣公子却紧紧地搂住她,完全不给她迟疑和逃离的机会,而后骄傲地说道:“不做什么百花岛主也好,去做我的王妃好了。” 叶临风看着眼前这一幕,便忍不住轻笑起来,他对那位锦衣公子说道:“贤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而月无邪这时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那锦衣公子竟然就是南宫翎,他简直要哭笑不得起来,原来花向晚一心想救的心上人是故友……这么说起来,他们还真是应该统一战线才对。 而南宫翎还有闲情开玩笑的说道:“还好还好,来的是你们,不然我岂不是真的会多两个情敌了。” 而花家姐弟两个此时已看出他们的关系,显然都是有些泄气,尤其是花天容,此时是真的有了被孤立的感觉,他放软了语气,问道:“姐姐,你就真的非得要走么?” 花向晚点点头,说道:“我本来也不是个称职的岛主,与其这样勉强自己苦苦坚持,不如就这么放弃,从此活的轻松自在。以后这岛上的一切,便劳烦你了,天容……看在姐弟一场,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吧。” 花天容定定地盯着她,眼睛全是不解和委屈,还有一丝不甘心,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为了百花岛,为了姐姐,苦心营造着一切,为什么却没人理解,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一心向往外界的姐姐。突然之间,便感觉好累,姐姐若是走了,那么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花天容沮丧又暴躁的说道:“你走你走你走吧,你若走了,我马上便遣散了百花岛,反正也没有人喜欢这里,只要有我守在岛上就行了,你们都走吧!” 花向晚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没有人比他对百花岛的感情更深,但此时获得自由的快乐已经沾满了她的心。南宫翎看着她开心的笑脸,心中柔软而愉快,他最喜欢的,便是花向晚发自真心的笑容,只是她顶着百花岛主的身份,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也不愿展露自己的真实性格,言行谨慎小心,总是带着虚伪的面具。而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枉他千里迢迢追来百花岛,又被花天容那个恋姐狂暗暗折磨了这么久,只不过,用这一切来换取心上人的笑容,就都值得了。 翌日,叶临风与月无邪终于得偿所愿,带着烈焰花离开了百花岛,而同行的还有花向晚和南宫翎,另有两个貌美的少女驾船一同离开。而花天容至始至终没有露面,也不知是忙着处理岛上事务,还是暗自躲在哪里生闷气。 花向晚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离的百花岛,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南宫翎站在她的身旁,轻轻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别后悔,后悔了也没用,我不会放你回来的。” 而叶临风与月无邪则坐在船头,并肩携手,将头靠在一起,安静而又开心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岸,回家的路,又近了一步。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紫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